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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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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勇士也未必打得过一千精兵!
如同叶畅所料,两军很快撞在一起。站在城头观望的李憕脸色惨白,在他看来,这两千人向着数万敌军冲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故此两军相撞之时,爆发出来的巨大声浪让他把眼睛都闭上,不敢细看上去。
可周围却是欢呼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悄悄睁眼,只见在他看来送死的那两千官兵,象是利刃切入豆腐一般,狠狠地锥入了贼人当中。
一条血痕,出现在贼人的队伍里,而且不断深入,不断扩大,当两千人完全冲入贼人当中后,并不是贼人将这两千人包围住,而是这两千人生生将贼人撕扯开来。
“啊……”李憕发出毫无意义的惊呼,怎么可能是这样!
他想象的最好情况,也没有这般顺利!
叶畅在城外也有些惊愕,顺利得让人实在有些惊讶。他这些日子表面上虚张声势,仿佛是要恐吓敌人,实际是示弱于敌,为的就是将零散的行踪不定的叛乱者聚拢起来,最重要的是将叛乱者的头目聚拢起来,免得他们散布到其余地方,留下别的后患。他心知自己兵少,故此必须要创造出将贼首一网打尽的良好时机。
而现在,就是好机会,只要能一击将贼首中的关键人物诛杀,其余人等,就算四散,也不过是一位乡吏带着几名民壮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
只是袁家兄弟闹起这番声势,多少总得有些本领,这么一击即破,还真对不住自己将王羊儿这披坚持锐的最勇武之人放在锋刃之上。
稍一细思,便知道原因:大唐中原的官兵许久未经阵仗,没有了血性与勇气,那中原的百姓,岂不更是如此。这些人纠集在一起,倚仗着人多,他们倒没有什么害怕的,但当真正面对死亡与杀戮之时,内心中的恐惧就被挖了出来。
换言之,他们面对弱者时,比起狼群还要凶残,但当他们面对强者时,却就象一群丧家之犬。
王羊儿也觉得杀的不痛快,与他在边疆同那些残忍的边胡相比,这些人当真就如鸡犬一般。他率军突入,除了最初时遇到一点抵抗之外,其余时候,就是纯粹地杀戮,甚至绝大多数伤亡,都是那些贼兵自己为了夺路而逃造成的。
他目光如鹰,劈翻一个敌兵之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面黄色大旗之下,神情错愕地立着数十人,而在他们身边,则是两百余人护卫着。
“随我杀来!”王羊儿一声怒喝,刀头一指,向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袁瑛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敛,眼角的喜悦还没有散尽,便惊愕地看到,他派出去的兵士,铺天盖地的阵势被人象纸一般捅破,而且对方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拿着刀指自己自己,双方相距,不足半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愕然道:“打仗不是人多者胜么?”
周围没有人回答他,都是一片吸冷气的声音。看着自己的兵卒象巨浪一样拍向洛阳城时,他们仿佛看到洛阳城的子女金帛都在向他们招手,但当看到这巨浪连洛阳的边都没有摸着,就被杀得倒卷回来时,他们又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着一场梦。
但现在,这场梦变成了血色噩梦,而且向他们发起了突击!
这一刹那,袁瑛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兄长说的话:叶畅手中,永远都藏着一柄带毒的匕首!
这就是那柄带毒的匕首?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精锐骑兵!
叶畅入洛阳时,只带了两百亲卫,这两百亲卫,一百充作亲兵留在他身边,另外一百被打散分到新兵当中去,但是新兵多为临时应募的奸猾之辈,甚至还有他安排进去的奸细,完全不堪使用……可是,叶畅从哪儿变出这两千精锐骑兵来!
“妖……妖人!”袁瑛颤声道:“妖人,叶畅是妖人,他会撒豆成兵!”
他终究不是名将,在这种时候,不知道稳住阵脚,想法子收拢兵卒,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样一说,身边的那些豪强们个个更是破胆:身为洛阳周边都畿道的豪强,便是再偏僻闭塞之处,可也多少听说过叶畅的名头!
“叶公召来神兵了!”众人的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然后转身就走。
他们这些时日劫掠收获不少,还没有活够,怎么会与那些神兵天将作战送死?
不唯他们转身逃脱,就是袁瑛,也转身就逃。整个乱贼,全军大溃,一个个只恨爹娘未曾给自己生出四只脚来!
城头的李憕险些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他额头全是汗水,方才那一幕,让贼军破胆的同时,也让他心惊胆战。
“叶公……叶公竟然神奇如斯?”他喃喃自语:“这两千兵马,有如神兵天降……叶公莫非真有仙人所授的神术?”
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听到他的话,大家都被方才那一幕所震惊,此时回过神来,个个只觉得热血澎湃,恨不得自己也位于战阵之前,跟着那两千精骑冲杀。
城头的鼓点声更疾,而城下,叶畅看着那些新兵:“善直师,打扫战场之事,便交由你了。”
和尚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闷闷不乐:“不去,这等小事,随便派人去就是。”
叶畅哈哈一笑,以前冲锋陷阵之事,都是善直包揽的,但现在他手中人才渐多,除了王羊儿之外,还有别的勇将,善直出场的机会自然少了,此时神情,颇有几分象是被冷落了的深闺怨妇。
故此他也不计较,点了另一人的名:“辛京杲,此阵由你去!”
“是!”被称为辛京杲的将领大喜,应了一声,便带了五十名叶畅的亲兵,再驱使那些新兵,开始去打扫战场。
栗援在叶畅身边,神情微微一动:“郎君,为何让辛京杲去?”
叶畅身边,出身旅顺书院的少年亲将并不少,而这辛京杲却不是,他出身于陇右将门世家,其从兄辛云卿已经官至太常卿,将他打发到叶畅身边来效力,自是有别的用意。叶畅笑了一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栗援,你切莫因为出身问题,便对不是咱们旅顺书院的同僚心存偏见。”
“是。”栗援口中道。
他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旅顺书院出身的,理所当然就是叶畅的心腹亲信,与他们相比,或许只有善直、王羊儿这样的早早跟随叶畅的老人能让他服气。至于辛云杲等,毕竟隔了一层,虽然他不会歧视,却也休想一视同仁。
战场之中,叶畅没有多猜自己这些亲信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让所有人和他想法一模一样。而且就算是他自己,也少不得亲其亲仇其仇。
“叶公,叶公!”他正琢磨间,听得身后有人大叫,回过头来,却看到李憕按着城垛,俯着身体看着他,见他回望,李憕的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来。
“何事?”
“叶公,城中军民,见大胜之状,都甚为踊跃,想要出城助战。”李憕小心翼翼地道:“叶公觉得如何?”
“不必了,你只要令他们准备好吃食汤水即可,如今虽胜,未必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对此,叶畅是断然拒绝,开玩笑,这个时候将城中军民放出来,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贼人的细作,他们用不着做什么大事,只要在后方扯扯后腿,比如说自己内讧一下,就可以让自己得不到最大的战果了。
“是,是……”此时李憕对叶畅的话,当真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不仅不敢说,连想都不敢想!
叶畅的那两千骑兵突然出现,何止让袁瑛等贼人吃惊,就是李憕,也同样是惊为天人,这个时候他完全明白自己浅薄的军事才能,完全无法与叶畅相比,他虽是耿介,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肯服人。
叶畅再望向战场,微微一笑:剩余的,就看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战果了。
第441章 捷书飞至动人心
这些天里,长安城中人心惶惶,一夕三惊,虽然朝廷竭力掩饰,可是百姓还是知道了都畿道起了贼乱,而且这贼乱迅速蔓延,扩展到了大半个河南道。这等情形之下,洛阳被围,眼见长安与关东的往来就要中断了。
便是宫中的李隆基,如今也没有心思排演霓裳羽衣舞,变得重复勤政起来,连接着询问各地情形。但是得到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杨国忠百般阻挠,李隆基还是意识到,这个帝国出现了大问题。
“若朕能年轻二十岁……不,只要能年轻十岁,精力还足,何愁天下不靖?”这天他退了朝之后,回到自己寝殿,见只有高力士在身侧,忍不住叹息了声道。
“是,奴婢若是年轻十岁,必然出去为圣人督军!”高力士回应道。
“老了,老了……”
听得李隆基喃喃自语,高力士心中动了一动,忍不住往着西北方望了一眼。
李隆基如今在兴庆宫见朝臣,故此太子所在的东宫,在兴庆宫的西北面。李隆基虽老,兴庆宫中的太子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是这话给别人听去,只怕有些不妙。
想到这里,高力士道:“圣人哪里老了,圣人如今仍然是龙精虎猛,这几日上朝,与当初年轻时没有什么区别!”
李隆基背着手,摇了摇头,奉承话他怎么听不出来,他是真觉得老了。
过了会儿,他幽幽地问道:“高将军,你说,让安禄山南下勤王……如何?”
高力士心中一凛,忙跪倒在地:“此军国大事,非奴婢所能言!”
“为何不能言,让你说,你便说,你这老东西的狡猾,莫施在朕这里!”
高力士偷窥了一下李隆基的眼色,垂下头去道:“奴婢听说,安禄山在圣人面前与圣人背后,不是一番模样。”
“你是说,此人奸诈,必有反心?”多年主奴,李隆基自然是知道高力士心思的,瞥了他一眼:“这些年,安禄山送到你府中的东西也不少吧?”
“圣人圣明,明察秋毫,奴婢有罪,贪污受贿……不过奴婢虽然收了安禄山的东西,却不敢不忠于圣人!”高力士声音发颤,连连求饶:“奴婢对圣人一片赤心,天日可鉴!”
“朕知道,你起来吧,若不是这片赤心,朕岂能容你这个朕的身边之人!”李隆基叹息道:“只是这几日,不时有人上表,说叶畅手中无兵,难以压制都畿道之乱。朕派人去查过,原来不只都畿道、河南道,就是京畿道,出了长安百里也是怨声载道,只差两个人了……”
“两个人?”
“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李隆基哼了一声:“国家变成这模样,皆是宰相之过也!”
高力士心中一动,很明显,李隆基对杨国忠似乎有些不满了。
“故此有人劝朕召安禄山入关勤王,别的边将,不是隔得太远,就是手中兵力不足,唯有安禄山,手中有十余万兵,他只需要带六万人入内,便可以扫平烟尘,还天下一个太平……”
“万万不可,圣人,进此言者何人,不可听之!”高力士顿时慌了:“安禄山忠奸尚难辨识,如今中原空虚,他带强兵入内,何人能制之?”
这是李隆基也一直担忧的问题。若不是担心这个,他早就派人召安禄山回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如今来看,只怕不如此不行了,今日得李憕密奏,说是都畿道贼兵亦有十万,渐有围洛阳之势,叶畅兵力不足,而且都是新兵,只怕难以守卫洛阳。他有意劝叶畅弃洛阳而守安阳,隔绝黄河,不令贼乱至黄河之北……若贼人真正围了洛阳,也唯有召安禄山入内了。”
“叶畅久督边事,熟谙兵法,他必然能胜……”
李隆基摇了摇头,他不是不信任叶畅能力,但是手里没有足够的精兵,叶畅个人再强又有什么用处?他有些话没有和高力士说清楚,事实上,召安禄山回来的密使,在他得知洛阳危险之后,便已经派出去了。
只是派出去之后,他心中又不安,在犹豫是不是要追回密使。
他心中烦躁,迈步欲往别殿去,高力士起身正要随之,却看到侧门处一小太监在那里晃着。
因为李隆基心情不好的缘故,现在什么闲杂人等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小太监,定然是有事禀报。而这个时候,能让胆战心惊的小太监跑出来的,唯有前方的军情了。
“可是有军情禀报?”高力士问道。
那小太监跪下道:“禀圣人,禀高将军,大喜,洛阳大捷!”
“洛阳太捷……叶畅仅凭两千新兵,击败了十余万贼人?”李隆基不待高力士转话,快步出殿,直接向那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将一份军报呈了上来,高力士在旁边歪着脖子偷瞄了一眼,然后吸了口气:“果真大捷!”
确实大捷,那战报如果不假的话,证明围扰洛阳的贼兵不但被击溃,而且损失大半!
依托洛阳城,凭借精锐突击贼部中军,大小贼首斩杀近百,贼十余万众尽皆崩溃,逃散者不计其数,目前仍成伙的贼人,唯有三四万余,余众非死即俘!
“哈哈哈哈……叶畅果然不负朕所望!”李隆基见此战报,仰天大笑,满脸都是喜色。
洛阳围解,也就意味着河南道迫在眉睫的危机已经解除,现在要看的,就是程千里了。
叶畅仅凭两千新兵便能击败十万贼人,程千里带着数万禁军与团结兵南下,打得应当不会比叶畅差才对。
“恭喜圣人……恭喜圣人!”高力士在旁也是笑逐颜开:“叶畅之才,尽是圣人发掘,得此贤臣,实是圣人洪福齐天啊!”
李隆基笑着连连点头:“马屁精……不过朕喜欢!好吧,这等好消息,不可朕独享,你令人将之传遍京城,也安安京城百姓之心。只要京城不乱,叶畅他们便可以安心平贼了。”
“洛阳捷报,贼首袁瑛率十万乱贼围困洛阳,东牟郡公叶畅以四千军大破之,斩首六千,俘获五万!”
这捷报迅速传了出去,得到这个消息,吉温吃了一惊,慌忙来拜访杨国忠。
与上回吃闭门羹不同,这一次杨国忠听说他来了,立刻出来相迎,才一见面,便劈头道:“叶畅胜了,你可知这个消息?”
“京中传得到处都是,卑职如何不知道!”吉温面色亦是阴沉:“杨公,这样一来,只怕召安大夫入京的事情会有波折!”
杨国忠犹豫了一会儿,不等他回应,吉温又道:“叶畅力挽狂澜,若再给他竟全功之后,杨公以为,朝廷当如何封赏,是将郡公升为郡王,还是宰相?”
这对杨国忠来说是致命一击,此前叶畅收拾好洛阳散乱的人心,已经让他的处境甚为尴尬,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暴动,只怕叶畅就要乘胜追击,将线索牵连到他身上。现在叶畅更再立战功,而且不是边境上的战功,是在李隆基眼皮底下立下了力挽狂澜的战功,除了入朝为相,还有什么爵赏可以安天下之心?
以叶畅的能力,真的入朝为相的话,他杨国忠除了靠边站,和前几年的陈希烈一般当个聋子哑巴,还有何能为?
“不可能!”杨国忠从牙缝里阴沉地道。
“所以必须将安大夫招来,安大夫平定民乱,最多升升爵位,不可能入朝为相,只要他摊薄一些叶畅的功劳,让叶畅不显得那么突出。”吉温同样阴森森地道。
“吉公何其热衷于此事?”
“杨公以为,叶畅得志,我能有好下场?”
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句,杨国忠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只管放心!”
长安城中某些人在做死,洛阳城则是陷于一片狂欢之中。
骆元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虽然他心中有事,可到了洛阳之后,却也禁不住为城中的狂热气氛所感染。
“叭叭叭叭!”那是在家门前的火盆中烧爆竹的声音。
“咚咚锵,咚咚锵!”那是灯笼队的声音。
整个洛阳城,到处弥漫着酒香,醉狂之意,充斥于大街小巷之间。那些青楼画阁之上,不知多少书生,将满腹的才思,变成红颜朱唇的浅吟低唱。
不怪这些百姓、书生如此,这些时日来,甚至可以说这两年来,象这般的好消息,总是让人觉得少。若说叶畅来之前,城中被骗的百姓对于叶畅还怀着几分怨气,那么现在,洛阳城里的百姓不但没有怨气,反倒满是感激——那些从城外逃入城里的难民,可是将贼人劫掠过后的惨状说与他们听了,烧杀抢掳奸淫屠戮,只要能想得到的罪恶,几乎一样都未曾少,便在洛阳之外,都畿道之内,他们视线能及之处发生了。
这些无法无天的乱贼,若是给他们闯入洛阳城中,城里的百姓能活下一半,那就谢天谢地!
“你们这是……为何如此,有何喜事?”骆元光虽然肩负重任,却还是忍不住拉着一个喜气洋洋的洛阳百姓问道。
“郎君从外地而来?”那百姓讶然道:“竟然不知此事?三日之前,叶公召来神兵,便在洛阳城外,大败乱贼,四千破十万,杀得血流飘杵,大小贼酋百余人授首,光俘获的贼兵,就有几万之众,如今尽数关押在城外囚城之中!”
“囚城?”
“叶公择了一处地方,令这些贼兵掘土为壕,筑起囚城。”那百姓啧啧了两声:“也是叶公仁厚,换了我,哪里会给这些从贼之人活路,直接砍了脑袋垒成京观,震慑那些不法之徒就是!”
骆元光闻得此语,精神一振,他在昨日距离洛阳尚有段距离时,就已经听说叶畅在此大胜贼军的消息,只不过那时离洛阳还有些远,他以为传闻未必属实,如今到了洛阳城边,听得同样的消息,让他觉得自己此行来对了。
“叶公果真是召来神兵?”骆元光问道。
被追问的那人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冲向路旁的一队差役:“官差,官差,此人可疑!”
虽然获胜,但洛阳城中的戒备不松反紧,原因在于贼首袁瑛终究还是逃掉了。从俘获的贼人头目口中得知,贼人在洛阳城中尚有不少内应和眼线,目前正在缉拿之中。那几个差役听得这话,顿时嗷叫着舞动刀剑向骆元光扑来。
骆元光先是一愣,然后大叫道:“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我是军中秘使,是奉程大将军之命来此的秘使!”
“管你是不是秘使,先给咱们下了马来,弃了兵刃,咱们自会带你去辨别!”
官差们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拿着刀剑向骆元光晃动,骆元光见此情形,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难怪叶公获胜而程公惨败……程公号称谨慎,却还是给了贼人可乘之机,叶公看似年少轻狂,实际上却极是小心!”
他举起手,示意自己并不会拔腰刀:“诸位既是如此说,便请领我去拜见叶公,或者叶公帐下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亦可!”
叶畅此时正在军营之中,看着那些新兵操演。如今当然用不着跑到城外去诱贼人,故此操演都是在城内举行,三日前的大胜,极大鼓舞了城中的士气,除去原本的两千新兵,又募得了五千余人,这样叶畅在洛阳城中有了近万军士,单说守城,倒是足够了。这些新兵部分来自于洛阳城中,但有大半,都是被贼人毁了家园逃难而来的百姓,他们对贼人恨之入骨,比起最初那两千新兵可是敢杀敢战得多。
“叶公,这些兵士要听话得多,莫看要晚从军,我觉得比起前些时日招的那些渣滓强上不知多少倍,他们都急着要出去与贼人战,不象那些渣宰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辛京杲精神振奋地对叶畅说道,三日前的大胜虽然胜得漂亮,但美中不足有两处,一处是让袁瑛逃了,二处则是那两千打扫战场的新兵,竟然为了争夺俘虏的财物而内讧起来,辛京杲因为带队,所以甚觉羞辱。他跟随叶畅的时间虽是不长,却也知道这等奸猾之辈在军中,只会败坏军纪,极难将之练成一支强军。
“你之意我明白,那两千人如今只是充数。”叶畅正要说,忽然见栗援匆匆进来:“郎君,有一人自称是程千里的秘使,要求见郎君!”
第442章 噩耗急传社稷危
骆元光整了整衣裳,想到即将要见叶畅,他多少有些心虚。
他本不是唐人,乃是胡商后裔,为太监骆奉先所收养,这才改姓骆。骆奉先初时在宫中的地位不算太高,不能为他谋划太好的出路,只能充任宿卫军士,此次程千里去平乱,骆奉先将他送入程千里帐下,原是想跟着去混个军功,好赚一份前程。
此时骆元光心中已经暗生悔意,早知军情会如此,自己应当来投叶畅,在叶畅手中,军功如探囊取物,哪里会象在程千里手下一般,处处憋屈,最后还是难逃一败。
进入叶畅的中军大帐时,他有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军士。看得出,这些军士稍年青一些的都只是新近招募的新兵,但他们的精气神,却与骆元光见过的别处新兵不同,他们不仅朝气蓬勃,而且有一股难得的自信。
骆元光暗自猜想,这种自信,恐怕唯有胜利才能带来。
混在这些新兵中的,有一些年纪四十以上的老兵,外表看来,这些老兵倒没有什么剽悍、雄壮之意,倒象是如今各种辙轨站的护卫,或者是各个大城之中的邮丁——专门负责将邮件送到收件人家去的那些人。但他们顾盼之间,那些蓬勃自信的新兵们就老老实实地服从,能压服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们,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叶公是从哪里寻来这样一些老兵的!
骆元光心中暗暗惊叹,虽然叶畅这里老的老嫩的嫩,可是与程千里身边那些外表风光的京中禁军相比,这里的才是真正的阵仗之士,而程千里身边那些人,就象是笼里的金丝雀儿,一开了笼子,就惶惶不知所措。
迈步进了营帐,骆元光终于看到了叶畅。
这不是骆元光第一次看到叶畅,他为宿卫军士之时,曾在皇宫前多次见过叶畅,还与叶畅说过话,有几次叶畅入宫,甚至是他通禀。
不过他只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叶畅却是当朝重臣,两人年纪相差是不大,可身份地位相差得就太远了。
叶畅端坐在那边,坐得很正,因为留了胡须的缘故,叶畅显得很是沉稳。骆元光自己相貌堂堂,有美髯,可见到叶畅时,还是觉得自惭形秽。这种感觉并不是两人的身份地位造成的,而是功业气质造成的。
在骆元光眼中,叶畅象座山,高大雄壮,要观全貌,唯有仰视。
“卑职见过叶公!”他不敢多想,单膝跪下行礼道。
“原来是你,竟是故人,我还道是哪个骆元光。”骆元光恭敬下拜,却听得叶畅带着笑的声音,然后眼见脚步移动,叶畅亲自到了他身边,将他一把拉起:“既是故人,就用不着这般虚礼了……当初宿卫军士之中,我就说过,你绝非池中之物,终有一日要为国立功于疆场之上!”
叶公竟然记得自己!
骆元光心里顿时一热,只觉得抓着自己手掌的叶畅的手分外温暖,在这初冬寒气之中,仿佛能驱散他心里的冰冷。
“叶公……竟然记得小人?”
“自然记得,自然记得!”叶畅笑道:“几回面圣,可都是你在宫门前为宿卫,当时我不就说过么,你这般人物,自应为国立功,安可立于门前,仿佛石狮一般!”
“是,正因叶公此语,此次贼乱,小人托了些人情,跟随程大夫前去江南道……”说到这里,骆元光神色惨淡,又跪了下去:“叶公,请为程大夫报仇啊!”
“报仇……什么意思?”叶畅一愣。
“六日之前,庐江城破,程大夫遣小人来告急……小人为避开贼军围堵绕,先南后北,故此得到消息,程大夫未能突围,已经阵殁!”
叶畅大吃一惊,这事情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只道程千里固然难以取胜,但是程千里所督毕竟是禁军,贼人要打败他也是不易。程千里只要能稳守城池,他在北边先平定了袁瑛,转身便会前去支援,若是顺利的话,新年之前应当能够扫平贼军。
结果他这里才击败袁瑛,正在猛追穷寇之时,那边程千里却也败了!
定了定神,叶畅正色道:“程千里行军谨慎,等闲贼军不能败之,这其中必有缘故,你说与我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骆元光神情有些恍惚,他看着叶畅,似乎是在想着该怎么说。
“你说吧。”叶畅心中微微一沉。
骆元光这才开口说起程千里败亡之局。
叛乱原本是从江南两道开始的,在程千里领兵南下之际,淮南道表面还安稳。可是叛贼似乎知道朝廷的动向,就在程千里出河南道的同时,他们也放弃了自己的目标,不再围攻余杭,而是掉头北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渡过长江。
或许在长江之南时,乱贼总数不过十余万人,但当他们渡过长江,进入淮南道之后,被这几年搜刮弄得喘不过气来的百姓纷纷来投,乱贼人数象滚雪球一般暴涨,而淮南道原本有限的一些兵力,都去援余杭,只能尾随着叛军来追,结果叛军在攻克巢县之后,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将江南两道与淮南道原本就不多的地方兵力一口吃尽,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
得了这些武器装备之后,叛乱已经从民乱变成了真正的战争,袁晁遣陈庄东征,目标直指广陵郡(扬州),意在夺取广陵仓之粮与广陵郡之财,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同时己军北进,与程千里部相会于庐江郡。
因敌兵多,程千里不敢猝战,便聚兵于郡城之中。袁晁并不攻城,而是纵兵掠于左右,将百姓驱赶入城,又遣一支军北进,截断程千里粮道。此时秋粮尚未入郡库,故此庐江郡中并无多少存粮,袁晁再围庐江郡,城中大饥。
“城中大饥?秋粮便是没有完全入库,城中应当还有些粮,多支撑月余应当没有问题,为何会大败?”叶畅听得这里,心里一动,开口问道。
骆元光面有惭色,喃喃不语。
叶畅见他这模样,神情变为肃然:“有何事情,你就直说,这般吞吞吐吐,恁的不爽快!”
“叶公……叶公此事是家严不对!”
“令尊?”叶畅一愣。
他并不知道骆元光的身份,在皇宫之前虽然有数面之缘,也曾在交谈中发现此人颇有才干,为宿卫实在浪费,但不曾想过,骆元光这赳赳壮士,却拜了一个太监为养父。
“宫中骆公讳奉先者,为家严。”
“骆奉先……陛下所命监军使?”叶畅心头一凛,开口问道。
这个骆奉先,在宫中地位虽不是太高,却因为与高力士关系较近,也算是李隆基亲信,曾被打发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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