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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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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强国富民之策,最重要的是,叶畅宣布,向国子监捐五经等书册四万余册,平均下来,几乎人手五本以上。又宣布设大唐国子监助教助学奖,每年出一万贯,用于奖励国子监中的教授、学子。

  换言之,叶畅将整个国子监从上到下,全部收买了!

  全部支出不过两万贯钱,可对于国子监的一些穷教谕、学子来说,那是占到了大便宜。叶畅才离开,董才便来攻讦叶畅唯利是图,岂不是说国子监亦唯利是图?岂不是在损坏大伙的切身之利?

  “这……这样也可以?”董才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便这样做了……”杜甫脸上浮起了苦笑:“这便是他的风格……拿钱砸死你。”

  “不对,不对,他怎么能将手伸到国子监来?”

  “为何不能,你知道是谁为他奔走么?”杜甫叹了口气:“张镐在为他奔走……那可是吴公的弟子!”

  吴兢乃此时史学大家,在史馆任职三十余年,而张镐又是大隐于市的名贤,他出面促成此事,虽然也费了一番周折,却终于办成了。

  “可是……如此这般,咱们该如何向李少卿交差?”

  “还能如何交差,便是实话实说罢了。”杜甫一摆衣袖:“罢了罢了,此事某不参与了……”

  他说完便走,甚至不与董才告辞。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又转回来:“不,还是与你去拜见李少卿吧……有几句话,当劝一劝他。”

  二人到了李府,却不敢走正门,便绕到侧门,正待请看门者通禀,却又见几人相互扶持过来。一看正是和他们一般前去鼓动士林清议的,看模样,一个个都狼狈不堪,与董才几乎不相上下,还有几人,脸上干脆露出了一道道血痕,看上去是被女娘利指所挠出的。

  “你们这……”

  “唉,莫提莫提……”

  众人相互看看,便知彼此遭,一个个摇头叹气,那脸上被挠的更是带着哭腔:“便是妓馆中的,也敢挠我们满脸花,说是我们没有男子气概,便见不得旁人有,还说我们一心就只想着将自家的媳妇妹子老娘送去蕃胡和亲,故此不容叶十一击胡……”

  “看来,叶畅是早有准备!”有人忽道。

  “正是早有准备,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众人都不傻,他们去哪儿行事,都受到叶畅支持者的迎头痛击,分明叶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早有所知!

  众人商议了几句,想想还是向李霅报信,等李霅来拿主意。让门房通禀后不久,李霅便请他们入内,在李府一个偏院里见他们。

  一看他们这狼狈模样,原本满脸笑容的李霅顿时变了颜色:“怎么都这模样……莫非,你们把我的妙计给办砸了?”

  “少卿,休要提妙计了,叶十一都有准备,凡我们所去之处,别人都等着背后攻讦造谣的小人来讨打呢!”

  “造谣?此为谣言倒逼真相,哪里是造谣了?”李霅大怒:“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妥当……不可能被人识破,此是我所想出的妙计,如何会被识破?”

  他情绪激动之下,都有些失控,杜甫见他这模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论年纪,李霅比叶畅要大出两轮,可论胆识智谋,他与叶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自幼时起父亲李适之便是高官,故此一直顺利惯了,到这不惑之年,竟然还这么毛躁。

  方才在太学那边,杜甫便已经确认,李霅绝对不是叶畅对手,莫说叶畅有准备,就算是毫无准备,李霅这奸计也只是能经叶畅多制造些麻烦罢了。他也算是看出李霅草包的本质,不再把祛残除秽的希望寄托在这等人物身上,决意要与李霅保持距离。但终究结交一场,杜甫又是念旧情的,实在不愿意李霅在叶畅手中吃更大的亏。

  故此他轻咳一声:“少卿,大伙都尽力了,叶十一甚是多智,这等手段,对他……”

  “住口,你是说我不如叶畅?我,宰相之子,大唐宗室,我会不如叶畅那负锄担禾之辈?”李霅喝断了杜甫的解释,他怒视众人,然后回头道:“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让叶畅那厮有所准备,这内奸……”

  说着说着,他怀疑的目光便看向杜甫,杜甫心里登的一跳,果然,李霅嘿然一笑:“杜子美,我记得你一向与叶畅交好,后来因为李北海的缘故才交恶,对也不对?”

  杜甫默然不语,那边董才跳起来道:“正是,正是,我说为何到了太学,就我挨打,他杜子美却是全然无事,定然他与叶畅有所勾结,他是内奸!”

  杜甫脸色苍白,众人都是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哪怕心里并不是真正怀疑他是内奸,此刻也要和杜甫划清界限,免得被李霅也认为是内监。

  “杜子美,你说,你是不是叶畅派来的奸细?”有人问道。

  “我不是……”杜甫抬头回答。

  “你不是?你只告诉我,是不是你将我的计策泄露给了叶畅!”李霅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说!”

  随着他的怒意,两边便有打手虎视眈眈地向着杜甫逼近,杜甫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不知怎么答才好。

  他可以坚决否认自己是叶畅派来的奸细,但这个问题,却让他有些犹豫。

  就在他准备回答的时候,突然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何、费二位不见了!”

  “什么?”李霅听得这个消息,暂时将杜甫放在了一边,回头向来人喝道:“休要慌张,有话就说清楚来!”

  “方才少卿令小人去请何、费二位来,小人便去了他们的府上,但进门一看,发觉、发觉里面空空如也,何费两位都不在了。”来人喘着气道:“不唯他们二人不在,便是他们的家人,也尽皆离开,家里的金银细软都收拾带走,只留着空空的屋子……”

  何、费二人的宅邸,原也是李府别置的产业,离李府极近,借与他二人居住罢了。李霅听得这个消息,只觉得额头象裂开了一般疼痛,眼前金星直冒,嗓中甜腥欲吐。

  “何、费两个狗贼,原来……他们才是内奸!”他咆哮的声音,在李府的这座偏院里回响起来。

  杜甫悄悄松了口气。

  第257章 后宫醋海生波澜

  “哈哈哈哈!”

  叶畅的宅邸中传来众人朗笑之声,笑声最响亮的不是叶畅本人,而是张镐。

  “想来此时李少卿面容会非常精彩,他害人不成,反成就叶郎君名声,原本欲捐资助学,还需防备有人攻讦叶郎君收买人心,沽名钓誉包藏祸心,如今有这个机会,叶郎君久思之事,终于可以办了。”

  叶畅连连点头:“还是张兄鼎力相助方能有此效果!”

  “哪里的话,张某也只是牵线搭桥罢了。”张镐笑道:“还是叶参军说服了张某,叶参军大作,让张某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想想二十年后,叶参军为相,我大唐当是如何景象!”

  “张兄这样说,叶某可就受不起了,各有所能各有所专,叶某能将积利州一州之事理顺,便须借助张兄等之力!”叶畅笑着道:“张兄,还需多多为叶某荐人啊。”

  将此次危机,变成宣扬自己政见的机会,叶畅想出了这个大方略,但具体如何去做,却是张镐、岑参为他构划的。那日岑参举荐了张镐后,叶畅当夜便去拜会,最初时张镐对他只是客气,却丝毫没有为他效力的意思。但后来看了叶畅的几篇文章之后,张镐击节赞叹,终于下定决心,出来助叶畅一臂之力。

  这几篇文章,乃是叶畅平日里结合自己对大唐的认识与另一世的见识,所写的治国方略,他以白话所写,没有什么文采可言,若是放在一个传统文人眼中,那定然要大打折扣的。但这张镐却不是个传统儒生,他受学于吴兢,自己又隐居于长安,见识非一般陋儒可比,更大程度上接近于战国时纵横家一流,故此,对叶畅的见解,他更容易接受。

  “接下来,便是叶参军的事情了。”张镐向着叶畅道。

  “是,忙完此事之后,还请张兄领我去拜访那位来兄!”叶畅道。

  所谓他的事情,就是对李霅的反击,这个叶畅早有计划,实施这个计划的人也已经确定了。

  “若能得此人相助,叶参军可无忧诸胡矣。”张镐道。

  他们说的是来瑱,此人之父曾为四镇节度使、右领军大将军,此人自幼便随父于边疆,曾任北庭行军司马一职。但如今却是赋闲于长安城中,抑郁不得志。

  “还是要多谢张兄之举荐……”

  叶畅正说话间,看到一个卫士出现在门外,起身谢过之后,他到了门前:“怎么,有何事情?”

  “那杨钊又来了。”卫士低声道:“正在门前。”

  杨钊如今春风得意,忙着在宫中奉承李隆基与杨玉环,上回他来时神神秘秘不知搞什么鬼,现在又过来了。叶畅心中浮起一丝疑云,莫非还是因为上回之事?

  想到这里,他回身又向张镐等人告罪,然后出了门。到门前发觉,杨钊青衣小帽,一副普通人打扮,根本不复鲜衣怒马。而且还用面巾遮着半边脸,似乎是怕被人看出身份。

  见着叶畅,他一把将叶畅拉上了停在旁边的马车,放下了帘子:“走,快走!”

  “唉唉……杨兄,你这是何意?”叶畅见马车真的径直行动起来,不禁讶然道。

  “娘娘召你相见……唉,事不宜迟!”杨钊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娘娘召我?”叶畅愣了愣,心中浮直杨玉环的形象来。

  虽然后世将杨玉环称为四大美人之一,但实话实说,此时的审美观与后世大有不同,杨玉环的“环肥”可不是胡诌的,其体型确实丰满了些。在此时是富态福态,但看在叶畅眼中,倒不如虫娘这般初抽条儿的小姑娘秀气可爱。

  倒不是说她不美,美则美矣,却非叶畅所好的风格。

  “正是,你一向多智,现在只怕只有你才能帮娘娘了。”

  “呃?”叶畅皱着眉:“娘娘想要的东西,我又何能为?”

  “这个……”杨钊有些犹豫。

  叶畅想到上回听高力士说的,杨玉环的镜子被砸碎之事,便以为知道了杨钊的来意:“娘娘便是要我去傲来国寻宝镜,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事情啊,杨兄,我上回不是与你说清楚了吗?”

  “咳,不是宝镜……到了你就知道了。”杨钊越发尴尬起来。

  叶畅满腹狐疑,却也无奈,只能随他而去。但走着走着,叶畅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发觉不对,他对长安不算熟悉,可也知道,这并不时去皇家苑囿的道路。

  “杨兄,这可不是去兴庆宫,到底是去哪,你不说清楚来,我就要下车了!”叶畅半起身,神情肃然地道。

  杨钊一顿足:“真是娘娘召你,娘娘如今不在宫中,而是在我堂兄府邸!”

  “你堂兄……杨鸿胪?”

  “正是!”

  杨鸿胪便是杨铦,杨玉环堂兄,在杨玉环于去载被封为贵妃之后,他便鸡犬升天,被赐官为鸿胪卿。杨玉环父母早亡,在长安中无家可归,若是回家省亲,便只有去叔父或者堂兄家。

  可从杨钊的神情来判断,杨玉环并不是回家省亲,更象是……

  叶畅突然间觉得有些古怪,这有点象是另一世中小夫妻吵架,丈夫把妻子赶回去了,妻子娘家人于是鸡飞狗跳,四处找人出谋划策想要替自己女儿出一口恶气。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自己这被抓来出谋划策的对象,可是李隆基这老儿!

  压住心中的好奇,叶畅定了定神:“娘娘是怎么去杨鸿胪府的?”

  “这个……”

  “杨兄,你若是想寻我帮忙,就休要吞吞吐吐,到了地方,我自然也会知道!”叶畅有些生气:“此时我早知道一点,路上便可以想想有什么对策!”

  “是圣人遣人将她送来的……”

  好嘛,果然是与李隆基吵架闹翻,被李隆基赶回娘家了。叶畅心中不由暗自腹诽,杨玉环倒还轻了,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李隆基都六十的人了,还玩这种名堂!以为自己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么?

  “圣人为何要送娘娘回家?”叶畅又问道。

  杨钊面有难色:“此事就唯有娘娘能说,我却不能说,贤弟,当真不是愚兄有意隐瞒,你看愚兄如今模样,就知道愚兄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难怪……”叶畅看他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他确实是六神无主,杨家如今的富贵,几乎没有别的根基,完全是建立在杨玉环受李隆基宠爱的份上。如今杨玉环被赶回娘家,下一步只怕就是要剥夺贵妃封号,再下一步可能就是要赐死。若真如此,杨家不仅富贵一场空,他们这两年暴发户般行径得罪的人,少不了就要报复。

  满门尽诛的可能性都有!

  “莫急,莫急。”叶畅心中很奇怪,以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宠爱,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不过想到高力士那天奇怪的态度,他又觉得,事情还没有严重到杨家担心的地步。他安慰了杨钊几句,杨钊现在就象是溺水之人抓着稻草一般,听得叶畅怎么说便怎么有理。

  过了一会儿,马车到了杨铦宅,还不敢走正门,而是自侧门将叶畅与杨钊放了进去。才一进入客堂,叶畅就觉得眼前发花,因为客堂里一片愁云惨淡,坐满了杨家的亲人。既有杨玉环那三位艳名高炽据说与李隆基有一腿的姐妹,也有她的堂兄弟们,再加上一些晚辈,足足几十人。

  “杨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领个外人来了!”有人一见叶畅,先是一愣,然后怒道。

  却是杨家大姐,她倒是认得叶畅,但因为那位公主府的女郎未曾和亲的缘故,迁怒于叶畅之身。

  不过好在她也知叶畅如今身份不同,只是说他是外人,却不敢更为无礼。

  “娘娘召十一郎来的。”杨钊苦笑道:“此乃娘娘旨意……”

  “娘娘召他?娘娘不肯见我们,不愿意与我们说话,竟然召他这个外人?”杨家三姐也嚷了起来。

  “大姐,三妹!”二娘喝了一声,拉住这俩姐妹,向她们使了使眼色。这俩姐妹一脸狐疑,叶畅懒得理她们,稍稍与杨铦等人见礼,便随杨钊往后院走。

  “二妹,不赶这厮走,你拦我们做甚?”叶畅不在了,杨大姐才压着嗓子问道。

  “蠢了,你们没见着那叶十一的模样么,青春年少,又英姿勃发,这般少年郎君,又在辽东杀过人,又能赚钱……”杨二姐用更细的声音道:“娘娘和圣人闹翻,没准这厮也有份儿,你们怎么能当他是外人!”

  杨大姐杨三妹恍然大悟,三个女人顿时觉得,仿佛有小猫儿在心中挠啊挠,她们不约而同起来:“我们再去看看娘娘!”

  必须弄明白叶畅究竟是外人还是“内人”!

  她们三人也到了专为杨玉环准备的院子,但才到门口,便看到杨钊一脸尴尬地站在外边,仿佛是个把风的。三人又是交换了一下眼神:有奸情!

  若无奸情,怎么连杨钊这个引路之人,都被赶到了外边?

  她们小心翼翼过去,却被杨钊张臂拦住:“三位姑奶奶,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闹什么?”

  “嘘!”杨二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进去看看?”

  “看什么看,有娘娘带来的女官呢!”杨钊实在无奈:“休要玩什么花样了,还是老实等着吧,若是叶十一能开导好娘娘,让娘娘向圣人认个错……唉,什么事情都没了。”

  “也不知那叶十一如何开导娘娘……”三女也知道不能进去,只能留在院外,与杨钊一起遐想了。

  叶畅此时已经站在杨玉环身前,杨玉环躺在榻上,背对着他,时不时吸两下鼻子。

  “娘娘召某来此,究竟有何吩咐,还请娘娘直言。”叶畅催了一句。

  杨玉环吸鼻子的声音顿时变成了呜咽声:“还有什么吩咐,圣人将我赶回来了,我哪里还敢吩咐你,若不是你,圣人哪里能恼了我!你走,你走,去讨好别人去,莫要在我这可怜人身前晃!”

  叶畅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这杨玉环被李隆基赶回娘家,难道还真和自己有关?

  “娘娘,我可是比东海孝妇还冤啊……这怎么与我有关系了?”

  “你还油嘴滑舌!”杨玉环终于坐了起来,怒视着叶畅:“你是不是让人给梅妃送镜子去了?那个狠毒女人,见你送的镜子不如我的,便砸了我的镜子!”

  叶畅张大嘴巴,目光发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不仅仅是杨玉环揭出来的宫闱秘闻,也因为杨玉环起身时,衣裳有些敞开,唐时仕女衣着原本就比较开放,这一敞开,便让叶畅看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好吧,叶畅虽然更喜欢秀气苗条些的女郎,对于杨玉环这种丰满型的并无多少感觉,但所谓“有沟必火”,此时的情景,还是让叶畅嘴巴发干心火直冒。

  杨玉环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她哭得梨花带雨,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不幸”当中:“你说,你为何要送镜子与那毒妇?”

  “这……这个,娘娘,就算是你的镜子被梅妃砸了……也不该是你被圣人赶回娘家吧?”

  回过神来的叶畅,移开眼睛,因为被那深沟所震慑,所以说起话来也有些口不择言。杨玉环又呜咽起来:“那狠心三郎,只因我要追究此事,他不肯,我便哭,他便赶我回来!”

  叶畅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当初在陇右被犬戎包围时,他都没有象现在这么紧张过。

  杨玉环说的可是简单,他却明白,这背后必是好几天的宫闱大戏。难怪虫娘出不了宫,也不敢说详情,想必那几天她也被李隆基训得厉害。而高力士讳莫如深的原因也清楚了,牵涉到两位娘娘的争斗,夹在中间的李隆基难做人,而高力士这个李隆基最忠心的奴才自然也要伤脑筋。若是能短时间内找来一面更大更好的镜子,或许还可以让杨玉环忘了此事,可是叶畅又说傲来国非是二三十天内便能来回的,麻烦不可能因此解决。

  闹到最后,想必李隆基也被闹烦了,干脆将杨玉环赶出了宫。不过,这也证明杨玉环所说,梅妃砸了她的镜子的事情,未必完全准确,否则的话李隆基为何会不责罚梅妃,而是反而责罚杨玉环?

  第258章 报仇十日犹恨晚

  “娘娘宽心,其实圣人对娘娘,还是一片苦心的……”叶畅挠了挠头,劝女人,劝一个哭泣的女人,这实在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啊。不过叶畅可以推断出,李隆基对杨玉环并未绝情,否则哪里是这般处置的,既是如此,他就要想法子在这件事情中获得一些好处了。

  至少不能象现在一样,让杨玉环迁怒于他,日后找他麻烦。

  “什么苦心,便是苦心要重拾旧欢,呜呜……”

  此时的杨玉环,就与一个普通女子没有什么两样,一心都是哀怨,除了哭和发脾气外,根本冷静不下来。

  “娘娘,若是圣人真怪罪于你,只怕等着你的是冷宫,而不是回娘家了。”叶畅很直接地说道。

  一听他提到冷宫,杨玉环颤了一下,不再哭了。

  对于宫中女子来说,特别是对杨玉环这般饱受宠爱的女子来说,冷宫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圣人之意,也就是请娘娘先回家,让娘娘家人劝解。平常人家中,夫妻也难免有吵架拌嘴的,这点儿小吵小闹,算得了什么大事?”叶畅又道:“但是,圣人耐心亦非无限,娘娘若是不能体会到圣人的好意……”

  “我不管他什么好意,为何他要护着那个毒妇?”杨玉环听到这里,又怒了起来,不过这个怒,声音就明显小了。

  “娘娘,说起此事,臣倒是要为娘娘道贺。”

  “你又要花言巧语!”

  “非是臣花言巧语,臣想着了一件事情,一个故事。”

  “哼!”

  杨玉环犹自生气的模样,叶畅也不待她允许,便说起西汉时宣帝之旧事。宣帝起于微末,原本连普通宗室都不如,年长而无妻,后来娶了许氏,夫妻二人同甘共苦。但汉武帝死后,被迎立为君的昌邑王无道,宣帝幸运地继位,但权臣霍光之妻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嫁与宣帝,乃暗示群臣建议宣帝另立皇后,宣帝却下旨寻找当初穷困之时的佩剑,从而出来一个故剑情深的典故。

  叶畅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杨玉环已经不再哭了,他知道女子总是容易被美好的爱情故事所打动的,乘机便又道:“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娘娘虽是国色天香,可天下佳丽何止千万,个个都想着取娘娘而代之!圣人不责罚梅妃,那是因为圣人念旧。娘娘得圣人厚爱,更远胜于梅妃当初,圣人又如此念旧,臣当为娘娘贺!”

  “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便知花言巧语,黑的你们能说成白的,白的又能说成黑的!”杨玉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总之我是不听,不信!”

  叶畅悄然一笑,杨玉环口中说不听不信,实际却已经信了大半。而且,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罢了。想了想,叶畅又道:“我空口无凭,娘娘自是不信的,但是三日之内,圣人必会再请娘娘还宫。”

  “若真如此……哼,不惩戒那个贱人,我也不回宫!”

  说到此处,虽然还是气话,终究是气势弱了起来。叶畅便又安慰了几句,然后便要退出,那杨玉环却不放他走:“叶十一,你先休走,我要问你,那镜子……傲来国是否还有?”

  “有,娘娘只管放心,傲来国的镜子虽是不多,却总有些,臣只等风向合适之时,便会再度启航,探寻海外仙岛,到时途经傲来国,定然为娘娘带来更好的镜子。”

  总算应付了杨玉环,出了门之后,叶畅长长舒了口气,杨玉环召他来的用意,不在她话语中,但叶畅已经明白了。

  要他通过自己的渠道,缓和她与李隆基的关系,自然,能让李隆基接她回宫那是最好的。方才叶畅的那些劝说,只是杨玉环退让的台阶罢了。

  他才叹气,那边就听得女人窃窃私语:“这么久?”

  “看来这位叶郎君不仅年轻力壮龙精虎猛,也有老牛的耐力啊……”

  “正是,正是,娘娘现在,应当已经不怒了吧?”

  “这么久,自然是不怒了!”

  正是杨家三姐妹,她们的窃窃私语,让叶畅冷汗再度出来,狠狠瞪了这三人一眼,换来的却是三个媚意十足的白眼。叶畅唯有唉声叹气:若是李适之的儿子给他惹祸,那么杨家这三姐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后来杨玉环悲剧的原因啊。

  “娘娘召你们进去。”叶畅不愿意在这三姐妹火辣辣的目光下呆着,便骗她们道。

  倒也不是骗人,现在杨玉环情绪稳定下来,这三姐妹进去陪她说说话,更有助于帮她排遣烦恼。

  “叶贤弟,辛苦辛苦,你身体不要紧吧……”才打发走杨氏三姐妹,那边杨钊迎了上来。

  叶畅又瞪了他一眼:这里还有个祸害根源。

  方才来看,杨玉环不过是小女人罢了,有些小性子,喜欢争风吃醋,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大过。而且她深居宫中,少与外界有联络,若不是她一家子奇葩,怎么会有白绫赐死的下场。

  “有一件事情,你须替我办了!”他向杨钊伸出一根指头。

  杨钊看着那根指头,暗暗佩服:持续这么久,竟然还能坚挺如此!

  “贤弟只管吩咐!”

  “安排御史台的人,弹劾李霅。”

  “李适之的那个蠢儿子?”杨钊眼前一亮。

  李适之虽是去职,可如今还没有任命继任者,他仍然是李林甫的眼中钉,如果能够通过弹劾李霅来打击李适之,想来李林甫会非常欢喜。

  莫看杨家如今气焰嚣张,但杨钊还算冷静,知道杨家只靠着李玉环与李隆基的感情,在外朝的根基非常浅薄。因此,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投靠了李林甫,奔走于李林甫门下。当然,李林甫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杨家正得宠,对他也颇为另眼相看。

  “怎么做?”杨钊果决地说道:“十一郎,你只管说,御史台里的小官儿,我还是结交了几个!”

  “我手中正有他的把柄。”叶畅笑了一下:“只是弹劾他让他从现在这个少卿的位置上滚下来还不够,你要想法子让他被流放!”

  “那是自然,只要有把柄,流放他到崖州去都不算什么大事!”杨钊满口应承下来。

  “不要流放至崖州,流放积利州。”叶畅道。

  叶畅的口气很平淡,但是杨钊却吸了口冷气。

  积利州是什么地方,叶畅的地盘!杨钊心中很清楚,现在在积利州,只怕大唐天子的话都没有叶畅有用,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么!李霅这厮与叶畅有仇,叶畅将他弄到积利州去,其下场可想而知。

  在寒战了一下之后,杨钊又觉得佩服:“十一郎,就当如此,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岂可婆婆妈妈存妇人之仁!不但是李霅,干脆把李适之也弄去罢了,斩草须除根!”

  叶畅却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边:“杨兄,你我如今在朝堂之上,都是小人物,弄一个李霅,那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可是弄李适之,那就是我们过于嚣张跋扈不知适度了。若是想让陛下圣恩长久,咱们行事,还是勿太过为好。”

  “可是李适之岂会坐视其子出事?”

  “那又如何,咱们是小人物,却有大人物盯着他呢,他现在在家中装疯卖傻尚能善终,若是真弄出什么名堂来,你以为最急的是谁?”

  杨钊顿时明白:“李相公?”

  叶畅嘿然一笑,杨钊反应很快,他也算聪明,可惜此前沉沦下僚,然后又崛起得太快,缺少真正的基层斗争经验。所以另一世中,他虽然为相,看似精明能干,实际上却是弄得众叛亲离而不自知。

  “十一郎,你有何把柄,现在就交与我,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来布置!”

  杨钊觉得这是一个讨好李林甫的大好机会,甚至将杨玉环目前的处境都忘了。叶畅也隐隐有个感觉,自己在长安只怕呆不长久,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李霅,因此便点了点头:“好,马车还在吧,你与我一起去!”

  马车出了杨府,打了个圈儿,径直便向长安城外奔去,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城外一处小庄子。

  杨钊到了这里,便敢掀帘向外观看了,见到这个庄子,笑着道:“这是十一郎的产业?莫非十一郎在此金屋藏娇了不成,要不为何不曾听你说起?”

  “往来长安,有时城中住着不方便,总得寻个落脚处。”叶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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