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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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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

  “十一郎你说你立了大功,什么功?”杨钊问道。

  “既是边地,自是军功。”叶畅笑了笑:“积利一州已经全部收复,一些图谋不轨的高句丽人被我带回来,正准备献俘阙下。”

  杨钊听得此语,顿时一哆嗦,瞪大了眼睛看着叶畅。

  他可是最清楚不过,叶畅几乎就是一个空头将军去的辽东,手中并无一兵一卒,如何能立下军功?

  “十一郎,你向来不作虚言的,不是愚兄信不过你,而是此事实在干系重大……你当真立下边功了,莫不是被下边人蒙骗了吧?”

  “兄长这话说得,我是轻易被人蒙骗之辈么,实打实的军功,积利州十七城,如今已尽回我大唐了。”

  “何以为证?”

  “我既然欲献俘,俘虏自是带来了的,一个是泉盖洪,自称积利州刺史,乃是泉盖苏文同族,一个是高松,亦为昔日高句丽王室支裔。自二人往下,高句丽贵人四十余名,至于普通俘虏,送来劳民伤财,沿途州郡为之不安,故此我就留在了积利州都里。我欲造大船寻访仙道,正缺劳力,役使这些高句丽人,既不扰动我大唐百姓,又惩戒了舛骜不驯之蕃胡。”叶畅说道。

  “俘虏何在?”

  “留在广运潭,只等天子召见。”

  听得叶畅这样解释,杨钊算是彻底相信了,他停住脚步,再次盯着叶畅看。

  叶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杨兄这般看,莫非还是不相信,要不我再领你回去见见那些俘虏?”

  “不是这个,十一郎,你手中无兵,如何能……成此事?”

  “哦,我手中虽是无兵,却有钱啊。”叶畅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问题,他早就琢磨过了,他那个录事参军与守捉使的身份,原本就是一个笑话,唬唬外人可以,他自家明白,手头上一兵一卒都没有。在没有兵卒的情形之下,竟然占了一州之地!

  “有钱?”

  “记得上回二十九贵主等人么,长安城中的这些女郎们凑钱,赠了我一大笔,我用这笔钱招募勇士,收买辽东本地土著,然后自然就有人为我打仗了。”叶畅嘿然笑道:“辽东一盘散沙,我们汉人又多,只要肯出钱,还怕没有人?”

  杨钊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叶畅铜钱攻势之下,岂有不克之城?不过也只有叶畅这般豪气惯了的,才敢出这样的大价钱吧。

  他心中羡慕,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有此功劳,何愁不能升官?

  就在这时,叶畅又低声道:“说起来,杨兄手中若是有人愿意去辽东那苦寒之地为官,现在就准备好了,到时我一并带去。”

  “呃……”

  杨钊听得此语心中一动,大唐各色官职虽多,但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来一个有实权的官职可不容易,叶畅此语,就是送了他一个大人情。他可以将这个大人情拆开来,分成许多个小人情送出去。

  对于杨家来说,他们是新贵,这样不会触动旧权贵利益的机会并不多。

  “若真如十一郎所言,那就有劳了!”他也不客气,然后拍着胸脯打包票:“十一郎这个积利州刺史,就包在我身上了,若十一郎当不成刺史,别人也休想当!”

  杨钊是聪明人,聪明人便明白叶畅送他一个大人情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叶畅既然真夺下了积利州,若是朝廷不知好歹换个人去当积利州刺史,那叶畅岂不是没有丝毫好处!所以,杨钊要保证叶畅为积利州最高长官,避免有人前去掣肘、分权。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交易,尽在不言之中。

  “一年未来,长安如故啊。”顺着大街向长安城内行,叶畅感慨地说道。

  “你这是赞呢还是贬?”杨钊回了一句。

  “既非赞也非贬,只是觉得时间真快,去年别时,这些树方栽下去,如今却已是满枝繁花了。”

  路两旁栽着各种花木,此时正是盛开时节,因此妍艳多姿。杨钊环顾四周,他日日在长安,反倒不觉得了。

  “积利州那边风土人情如何,你细细与我说吧。”他笑着道。

  一路闲聊,没多久便进了长安,叶畅在当初孙思邈旧宅边上买了一宅院的,此前已经令人传讯,把宅院里外都打扫干净,因此这里现在成了他的落脚点。杨钊见他安顿好了,正待告辞,却被叶畅抓住:“杨兄,你在此正好,我说了略备有薄礼的,你便自己带回去。”

  “我自己带回去?”

  “嗯,还有送与娘娘的礼物,举世唯此一件,唯有托你送入宫中。”叶畅笑着道:“咱们自己人,有些话小弟私下说了,此物不可令其余女子见到,见到了……只怕娘娘就留不住此物了!”

  “竟有此事?”杨钊大奇。

  叶畅令人先是将一个箱子抬了过来,那箱子用朱漆漆着,看上去甚是精美。杨钊笑道:“这箱子如此精致,我只要箱子,箱子内的东西你就拿回去吧。”

  “买椟还珠可不是你的风格。”叶畅亲自将那箱子打开,然后露出里面的锦缎,再将锦缎解开,又是一床棉絮,棉絮之下,才露出他送与杨钊的物品真容。

  却是一个香炉,只不过这香炉晶莹剔透,从这端可以看到那一端。

  这当然是用玻璃制成的,为了制一个玻璃香炉,花费的气力极大,仅一个模范,就让巧匠们折腾了数月。

  见着这个香炉,杨钊的眼睛就瞪得溜圆,怎么也合不拢了。

  “这是……水晶制的?”良久之后,他才咽了口口水问道。

  “不是,玻璃器。”叶畅笑道:“可比水晶要难得,水晶你见过这么大块的么?”

  这是单纯的奢侈品,杨钊可以想象得到,这东西放在自己的香堂供奉神祗,外人看了会多么垂涎。他用手去抚摸,只觉得这玻璃炉光滑圆润,带着一股寒意,仿佛是玉石一般。

  “这东西……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确实,若不贵重,我也不敢拿来送你。”叶畅指着东边:“这宝物易碎,从海上将它运回来,可花费了我不少气力!”

  杨钊拍了拍叶畅的肩,终究没有说出拒绝,他心里琢磨着,送给自己的都是如此宝物,那送给杨玉环的呢?

  一想到这个,他心中突然起了贪念,但想到自己与叶畅的交情,特别是叶畅完全可以绕过他直接与宫中联络,他便将贪念收敛起来。

  “送给娘娘的也是这般宝物?”他问道。

  “正是,不过比起这个香炉更难运。”

  “既是如此……”

  第246章 长安水深如寒渊

  “宝物还是先放在你这,我想法子让你面见娘娘与陛下,你亲自呈上,效果更好!”

  敛住贪念之后,杨钊开始为叶畅打算起来,一来二人交情在那里,他落魄困顿之时,叶畅可是给了他不小助力;二来则是叶畅会做人,竟然送了他如此贵重的玻璃香炉。

  杨钊这个人便是有千般万般不好,但在念旧情讲义气这一点上,倒是相当出色的。传说他曾离家两年,回家时妻子怀有身孕,自称是因为思念他过度,梦中与他相合而怀孕。别人都嘲笑他头上帽子变成了绿色,他自己却坦然承认此事,待妻子如故。

  听他说让他见杨玉环与李隆基,叶畅微微点头:“杨兄,我可不与你客气。”

  关于辽东的事情,他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原本是准备在几年后再提出的,但现在提前控制了积利州,这一计划也必须提前了。

  杨钊收了礼物便告辞,叶畅送他出门,到门口时却看到一人于前徘徊,仔细一看,竟然是覃勤寿的仆人林希柽。见叶畅向他望过来,林希柽忙上前拜倒:“叶郎君,总算见着你了!”

  叶畅听他声音里带着呜咽,眉头一皱:“快起来,入内说话,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郎君救救我家郎君吧!”林希柽道:“他出事了!”

  覃勤寿与叶畅是老交情,叶畅深知其人,这人沉稳可靠,颇有见识。自从得了叶畅的支持,他来到长安已经四年,有一段时间叶畅到长安甚至是在他那儿落脚。

  以他的见识,会出什么事情?

  “覃郎君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快说,不说我知道怎么帮他?”

  林希柽这才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讲了出来,说出来又是一桩内斗的纠纷,覃勤寿在覃家不是嫡系,只因表现出色,为老族长所重,派到长安来主持覃氏最重要的产业。一来是叶畅支持,二来他自己能力,如今这产业甚为兴旺,在西市、东市都开了铺子。但去年底,支持他的老族长去世,新上来的族长大肆安插亲信,更不会放过他眼中的肥肉、长安城中的杂货铺。

  不过若只是要覃勤寿交出产业倒还罢了,覃勤寿这些年也给自己留了后路,积攒了一些家当,他自己准备也在长安置办一家小铺子。偏偏派来接替他的人不谙经营之道,还得罪了京中权贵,铺子被抄,然后又将覃勤寿推了出来顶罪。

  原本覃勤寿在长安城中有一些人脉,可现在这些人脉都派不上用场,他被下京兆狱中,于今已有一月了。

  “这些时日我日日盼郎君回来,天天都到郎君府上来看,不意终将郎君盼来了!”说到这里,林希柽双眼流泪道:“求郎君救我家主人!”

  “你放心,我与覃君之交情,绝不会坐视不理!”叶畅道。

  他心中却是突的一跳,覃勤寿在长安城中,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被下了京兆狱……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蹊跷,叶畅是绝对不相信的。

  “覃君这些时日在狱中,是你每日送饭?”叶畅又问道。

  “是!”

  “他有说什么?知不知道你来向我求助?”

  “这个……”林希柽神情有些古怪。

  当初覃勤寿下狱,无人能救时,林希柽便提出要向叶畅求救,可是覃勤寿却是坚持不允,换言之,他此来是违背覃勤寿吩咐的。

  “你怎么不说?”叶畅见他不说话了,眉头便又皱起,这个林希柽很有些古怪,在修武时他便领教过了。

  “呃,我家主人说……叶郎君定……”

  “行了,你不必说,我想法子去狱中见见你家主人。”叶畅见他吞吞吐吐,便知其中有大问题,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听得叶畅这样说,林希柽哪里还敢隐瞒,当下再拜道:“我家主人被关得糊涂了,我说要向叶郎君求救,他却说不要……”

  “原来……如此!”叶畅顿时明白,这背后,必然还隐有别的事情,恐怕不只是覃家得罪了权贵的问题。

  他正琢磨着,突然间外边有人来禀:“有位覃郎君求见。”

  “啊?”叶畅愣住了,姓覃的和他打了交道的,唯有覃勤寿一人,方才林希柽还说覃勤寿在牢中,那么这个姓覃的又是谁?

  “请他进来。”叶畅吩咐道。

  不一会儿,瘦且憔悴的覃勤寿便走了进来,林希柽忙迎了过去,神情又惊又喜:“郎君如何得以脱身?”

  瞪了他一眼,覃勤寿向叶畅拜道:“非仰赖郎君之力,覃某几成狱中枯骨了!”

  叶畅摆手道:“我不敢居此功,事情缘由始末究竟如何,我还不知道呢。”

  “是前左相之子李霅。”覃勤寿苦笑起来。

  “此话怎讲?”叶畅顿时忆起此人,若说此人坏,那倒未必,但当初他与叶畅之间,确实是面和心不和。

  “当初托十一郎之福,我与贺公结交,贺公又将我介绍与李霅……”

  原来覃勤寿在长安城中最大的支持,就是李霅,因为贺知章、张旭的关系,他与李霅结识,年节少不得送上厚礼。即使在贺知章致仕、叶畅与李适之渐渐分道扬镳,覃勤寿与李霅的关系依然十分亲近。但是这种亲近随着李适之的处境艰难而发生了变化,覃勤寿被覃家派来的新人取代之后,他对李霅更加没有了用处。

  “李霅本人倒没有什么,但他身边之人,觊觎覃家两个铺子每年有数千贯的收益,怂恿他下手,寻了覃家的错,说他们出售违禁之物,有僭越之罪。覃家支撑不住,只以为我还有关系可以活动,便将我扯了进来。那李霅却不念旧谊,将我也入狱,大约是想由我口中攀咬至叶郎君吧。”

  叶畅听到这里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覃勤寿说得还很委婉,但实际上,他只是李霅用于泄怒的工具。李霅奈何不了叶畅,便想到覃勤寿与叶畅关系非常,于是借着覃家出售违禁之物的机会,想要通过覃勤寿把叶畅也拉下来。

  难怪覃勤寿不让林希柽向他求援,他不介入此事,覃勤寿尚有活路,他若一介入,李霅必然要使手段,先屈打成招攀诬叶畅,然后再灭口。

  “覃兄受累了……只是如今覃兄怎么又出来了?”

  “却是一位卢郎君放我出来的,那位卢郎君脸上有一大块青斑,长得甚丑。”覃勤寿也有些奇怪:“他说既然叶郎君回来了,那我就可以出狱……”

  “卢杞!”

  叶畅用不着思索,便知道这卢郎君是谁。卢杞自己当然不能干涉到京兆尹的狱事,但他如今投靠了李林甫,李林甫在提拔了吉温之后,要往京兆府塞人,便考虑了卢杞。

  “京兆尹可曾审问过你?”叶畅又问道。

  如今的京兆尹乃是萧炅,此人乃是李林甫一党,和李林甫一样,也是个白字先生,当初为侍郎时,甚至把“伏、腊”读成了“伏、猎”,故此人称伏猎侍郎。叶畅问他是否审问过,便是想知道萧炅是否也参与了此事,若他也参与了,那么问题就大了。

  “未曾……在狱中只有几个小吏前来问过。”

  叶畅点了点头,情况总算不是最糟。萧炅虽然是李林甫的党羽,但未必认同叶畅,他只要没有直接介入此事,那么要对付的就只有李霅一人了。

  心中琢磨着对付这厮的办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又想到了什么。

  萧炅并非没有介入,他实际上早就介入了,他的坐视不理,就是一种介入。只不过,他并不象李霅那么蠢,他的目标也不是叶畅,而是李适之!

  试想一下,若是李霅弄死了覃勤寿,他此时介入,将李霅下狱,再牵连到李适之身上,岂不是为李林甫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

  难怪卢杞放覃勤寿走时说了一句既然叶畅来了覃勤寿就可以出狱,若叶畅来了再不放覃勤寿走,那就是在算计叶畅。别人不知道,卢杞可是很清楚叶畅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到时叶畅发起疯来,连萧炅一起恨上,那反而不利于李林甫这一派的利益。

  “这长安城……当真是风波诡谲,李林甫这一党固然是百般算计,他们的对手,难道真是李适之这粗率性子和他那个没脑子没城府的儿子李霅?”

  叶畅琢磨着这个,心中隐约觉得,似乎并不如此。李适之、李霅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对手,他们更大的可能,还只是被推出来牵制李林甫的棋子。

  幕后另有其人……

  不论幕后是谁,李霅既然想借着覃勤寿拉下叶畅,那么叶畅也不会跟他客气。

  “覃兄,既是安然出狱,先在我这暂时住下,我让人备水,给你洗洗晦气。”叶畅向覃勤寿道。

  他令人安排好覃勤寿,自己派了人出去,李林甫那边是已经知道自己回长安了,可是虫娘等人那边却未必知晓,先得通知一下。特别是虫娘,叶畅还需要借重她在长安城中女眷中的影响力。

  覃勤寿梳洗完毕之后再来见叶畅,叶畅问道:“覃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覃勤寿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向叶畅长揖:“长安我是不愿意再呆了,我只想回乡,用往日积蓄买些田,自此在家养老吧。”

  “覃兄何出此言?”叶畅讶然。

  覃勤寿却是被此次事弄得寒了心,家族在之前逼他交出产业,出事后又将他当成替罪羊推了出来,他心中之怨怒,却无法渲泄。当着叶畅的面,他又不想口出恶言,便只能沉默不语。

  “不如这样,我如今在辽东,正准备大兴产业,需要有人前去相助。”叶畅见他不作声,便开口道:“覃兄如不弃,去辽东助我可否?”

  覃勤寿犹豫了一会儿,叶畅对他早有招揽之意,他心知肚明,只不过以前为家族做事,对叶畅的好意他只能佯作不知。现在不同,他与家族虽未决裂,却也绝无可能重归旧好,这种情形之下,远赴辽东,或许是一条出路。

  “覃兄,原本疏不间亲,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今日提及此事,我只能开口。你便是回到乡间,自此躬耕隐居,就能脱离了是非?别的不说,覃氏在长安城中的铺子想来是没有了,这么大的损失,总得有人承担。覃兄以为,谁是最好的替罪羊?”

  覃勤寿甚是精明,此前只是还怀侥幸之心罢了,经叶畅一提醒,他顿时明白,若是他此时回乡买田,只怕那损失就全部要算到他头上,甚至可能说他在京中这几年贪污了公中的钱财。

  这样的话,他的名声都要被毁了,哪里还能安心隐居?

  “那好,我随你去辽东!”想到这,他当机立断道。

  “不仅你,你以前结识的人,只要有些本领,都可以带去辽东,我在那边,极缺人手。”叶畅笑道:“有覃兄相助,我们在辽东,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覃勤寿的能力,叶畅是相当信得过的,此人虽是读书不多,但在管事上颇有一套,而且勤恳任劳,在能力上比起刘锟还要强。有他相助,叶畅便可以将自己从繁琐的日常庶务中解脱出来,去与那些工匠们琢磨一些技术上的改进一革新。

  “长安城中这般人物倒是不少……”覃勤寿有些犹豫:“不过辽东那地方……他们未必愿意去。”

  “现在未必愿意去,过一个月就未必不愿意去了。”叶畅甚为自信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便见有人闯了进来。旁边的善直往叶畅身前一站,双眉紧皱:“何人胆敢擅闯?”

  来的是一个小官,带着几十名兵士,叶畅虽然带有卫士,可面对这些人没有叶畅的命令,毕竟不敢真动刀。那小官昂然而入,见着叶畅后沉声道:“可是襄平守捉使叶畅?”

  “无礼!”跟进来的叶畅卫士怒喝了一声,就要上前,却被那小官的护卫挡住。

  那小官斜睨了叶畅卫士一眼,冷笑道:“兵部召叶畅前去述职,怎么,莫非叶畅你想抗命?”

  第247章 班超投笔庸吏讥

  屋内俱静。

  叶畅盯着那个小官,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他的“襄平守捉”之职,乃是杨钊为他活动来的,当初授职时,其实是绕过了兵部正堂。那个时候的兵部尚书是李适之,若是真给李适之看到这个任命,无论如何也不会得过。

  正是因为绕过了兵部正堂,所以朝廷里有点见识的官员,都不太把这襄平守捉使当回事,这是李隆基私意,大伙也不愿意来拂李隆基意愿。

  可现在,兵部竟然派人来催他去述职,并且是在他才到家还没有几个时辰的情况下。

  催述职倒还罢了,还带了几十名兵士,显然,若是他拒绝,就要缉拿了。

  善直瞪着那个小官,在辽东,他阵斩的敌将便超过五个,小兵更是不知多少,这个小官在他眼中,就是一刀击杀的货色。不过叶畅没有说话,他与护卫一般,便都没有动手。

  在长安城中杀官,毕竟不好。

  “倒是有必要去兵部述职了。”叶畅微笑着道。

  “十一郎……”覃勤寿担忧地道。

  “无妨,我自有打算。”叶畅起身:“三哥,你跟我来,叶锋,你好生守着这里,莫让闲杂人等再入内了。”

  只带了善直一人,他便昂然而出,随着那小官离开。

  他被带出门时,远远的,李霅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冷笑了起来。

  他父亲任兵部正堂的时间很久,在兵部岂会没有自己的亲信,而且,现在兵部尚书虽然空着,可是管事的侍郎正是张垍。

  要给叶畅找些麻烦,岂不是轻松至极的事情!

  到了兵部之后,叶畅被带到一间小屋之中,然后扔在那儿无人过问了。叶畅也不急,坐在那里自与善直闲聊。待到傍晚时分,才又有一个着浅绿色官服的官员过来。

  “你就是襄平守捉叶畅?”那官员一见叶畅就厉声喝问道:“你未得宣召,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嗯?”叶畅打量了他一眼:“不知足下是何人,能来向我喝问?”

  “你管我是谁!”那官员顿时大恼:“这里是兵部,你……”

  “看你服饰,也不过是七品,我乃六品,这便是兵部,也没有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喝问我的道理。”叶畅冷冷地道:“少扯着虎皮当大旗,若是尚书、侍郎问我,或者左右司诸司郎中来问,我都会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喝问?”

  他这番话说出来,那官员气得浑身发抖,但一时间却真不好说什么。

  “反了,反了……”

  他只能如此,就在这时,他身后走进来一人,正是李霅。

  李霅一直在外边听着,此时觉得不对,知道自己不出来不行了。他面沉如水,一进来便道:“我来兵部办事,不意听得有人大声喧哗咆哮,还道兵部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你,叶畅然!”

  他乃卫尉少卿,从四品上的官职,他一站出来,那绿服小官便又精神起来:“李少卿说的是,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实是狂悖!”

  “果然是李少卿啊。”叶畅看着李霅,微笑起来:“没有想到我前脚回长安,后脚李少卿便知道了。”

  李霅虽是有心算计叶畅,此时也自觉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但也知道,不能承认自己窥探了叶畅行迹。他嘴角下弯:“本少卿来此,自有公干,见你在此跋扈,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特来看看……叶畅然,你攀上高枝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朝廷律令法制,如今都不放在你的眼中!”

  “何出此言?”叶畅似笑非笑。

  “你这厮,未得兵部宣调,便擅离职守,这是大罪!”那小官在旁又道。

  “大人说话,犬豕且一边去。”叶畅轻蔑地看了这个昏聩的小官一眼,这人连起码的眼色都没有,实在令人作呕。他转向李霅:“莫非没有人告诫李少卿,切勿轻举妄动?”

  李霅愣了一下,顿时想起,就在上午见到叶畅之前,张垍还曾对他说过,这段时间里要小心,休要给父亲惹祸。他父亲在家中,也曾再三告诫,如今不比过去,行事要收敛。

  他将父亲去相的责任全归绺于叶畅,加之双方一向不睦,见到叶畅之后,他便忘了这些告诫!

  “你此言何意?”

  “啧啧,看来是有人提醒过你,你却不自知了。”叶畅冷笑:“蠢材,你知道韦坚为何败得那么快么,因为他生了一个蠢儿,李公生了你这个蠢儿,竟然不在韦坚之子之下!”

  李霅听了大怒,喝令道:“来人,给我打,打!”

  他身后顿时涌进一群人来,叶畅也不客气,向善直使了个眼色,善直上前便将那些人挡住,屋内狭小,人多根本施展不开,而叶畅乘机上前,揪住李霅衣裳,挥手便是一拳。

  “蠢儿,今日替李公教乖你!”

  李霅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虽然也曾经身手敏捷过,可现在就差得太远。被叶畅揪住还待反击,却吃了一拳,正中左眼,顿时面前无数金星飞舞,耳畔开了水陆道场。

  他嗷叫了一声:“好打!”

  叶畅第二拳便又捶了出去,这回击中右眼,打得李霅头一仰,眼前的金星多了一倍,而那水陆道场也变成了三千个女娘。

  善直力大,他挡着,李霅的随从便近不得身,叶畅乘机让李霅饱尝了老拳。这边乱成一团闹哄哄的,那边终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叫:“住手,住手,尚书到了,都住手!”

  却是张垍闻讯而来。

  张垍心中真是又惊又怒,没有想到,兵部衙门里竟然出现了这等事情。他是刚刚才得的消息,李霅将叶畅弄来了,他便情知不好,原本只想遣人来解决此事,却又听说这边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退开之后,他进得门来,一看叶畅安然无恙,心中总算稍安:叶畅无事,那事情就尚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叶畅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李林甫一党借机生事,莫说李霅,就是李霅他老父李适之,只怕也要受此牵连!

  “张侍郎,张侍郎!”李霅捂着眼睛大叫,他眼前一片模糊,顶着两个青紫的眼圈望向张垍,那模样当真是凄惨。

  “这是……呃?”原本见着叶畅无碍放下心的张垍吸了口气,李霅算计叶畅,怎么反倒弄得他自己挨打了?

  “原来是张侍郎。”叶畅向张垍行了礼,不慌不忙地道:“这里果然是兵部,我还以为这成了卫尉寺呢。”

  “这个……叶畅,你来兵部便罢了,为何在此动手打人?”张垍强压制自己对叶畅的厌恶,沉声说道。

  “回禀张侍郎,我奉命来兵部述职,却不知为何,这位卫尉寺少卿冲进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要对我拳打脚踢。乱中他们自己打着了李少卿,却与我没有关系。”

  他睁眼说瞎话,气得李霅暴跳如雷:“分明是你这厮打的,你打的……”

  叶畅冷冷一笑:“说来好笑,我到兵部来打卫尉寺少卿,此事传出去,谁会相信?不知道李相公相不相信,反正我可以肯定,李少师是不会相信的!”

  前面一个李相公是李林甫,后边一个李少师是李适之,叶畅言下之意很简单,这事情到了李林甫手中,李林甫穷追之下,兵部少不得大麻烦,而牵连下去,李适之也会有大麻烦。若是李适之聪明,绝对不会承认此事。

  “有何不相信的,这么多人证,叶畅,你休要以为有李林……”

  “咳咳,住口!”张垍咳嗽了两声,厉声喝止了李霅,若是真给李霅乱说下去,将李林甫拉进了场,麻烦可就大了。

  李霅虽蠢,却也知道张垍不会无的放矢,当下闭口,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一场误会罢了……唔,叶畅,你不在辽东自己职司上,跑回京做什么,未得朝廷旨意私自进京,乃是重罪,你不会不知吧?”

  “怎么是误会,明明是他打我……”李霅一腔悲愤,自己设陷阱陷叶畅,也将他拉入了陷阱,结果却是自己被殴了,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正是进京述职。”叶畅道:“我在辽东传播天子恩德仁心,宣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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