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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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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给了叶畅机会,叶畅了解他。
“我实是不能背叛高公。”想了想,钳牟丁咬牙切齿地道:“叶参军雅士,必不会令我两难。”
“呵呵,谈什么背叛。”叶畅笑了起来:“君熟知汉家史册,当知尔虞我诈之旧事,尔不虞,我才不诈,如今钳君先助高松使计,诱卑沙城泉盖洪攻我,如今还能希望我恪守君子雅士之道?”
“这个……这个……实无此事……”
“泉盖洪便在我手中,可要我带他来对质?”
钳牟丁唯有哭丧着脸了。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参军意欲何为?”
“我既是积利州录事参军,如今没有朝廷任命的刺史、司马、长史,我官职最高,自然是要号令一州。高松不听我召,便是谋逆叛乱,我手握雄兵,你说意欲何为?”
“高明府愿听号令啊……”
“那就来我军前奔走效力,否则心怀二意,首鼠两端,必无可能!”叶畅森然道:“钳君,你若真是为了高松好,要么就劝他来,要么就缚他来,否则待我大军一至,他便只有一死,便是想象泉盖洪一般解送京师,也绝不可能了!”
钳牟丁颤了一下,这是事实。泉盖洪乃是罗九河保下来的,罗九河为叶畅立有大功,献了卑沙城,所以叶畅给他这个面子。而高松,谁来保?
“我……我……”
“罢了罢了,且不说这些……”叶畅不欲再与此人多废口舌,正待打发掉他,突然见有卫兵前来,他便问道:“有何事?”
“外边四位城主、十一名寨主求见。”
“哦……令他们进来吧。”
四名城主,也就是卑沙城附近的诸城之主,除了青泥浦外都到了,十一名寨主,也应该是附近的小势力。钳牟丁猛然打了个冷战,这些人前些日子,还在泉盖洪帐下效力,只是高松带头离开,使得众人分崩离析。虽然他们的实力远比不上高松,可就这样来求见叶畅……
然后,让他更惊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所谓的城主、寨主,一个个入内,却没有一人是走进来的,而是入帐就跪下,膝行至叶畅前,个个战战兢兢,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钳牟丁讶然,他熟读汉人史书,自然知道历史中最著名的这般行径,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大破秦军之后,诸国联军将领来见他时。却不曾想,只是飞夺卑沙城,便让这些城主、寨主如此惊恐。
他却是忘了,他因为与叶畅比较熟悉,故此失去了一些神秘感。而对于这些城主、寨主来说,叶畅一夜夺城,特别是五百精兵飞越大黑山,实在是有鬼神莫测之能。
高句丽、扶余人原本好淫祠,对鬼神深信不疑,故此在这些城主、寨主心中,对叶畅实是惧大于敬。
“汝等随泉盖洪与大唐为敌,实是罪不容诛!”叶畅第一句就是喝斥,而这些高句丽、扶余贵人,一个个胆战心惊,气都不敢喘。被叶畅训斥一番之后,叶畅令他们将家迁至旅顺,他们也唯唯喏喏,无人敢反对。
处置好这些小城城主、寨主之后,叶畅又对钳牟丁道:“钳君,青泥浦何去何从,宜速决断。无论如何,钳君不可玉石俱焚,大唐重返辽东,终须有辽东之人相助,钳君心慕汉化,正是不二之选。”
钳牟丁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卑沙城,此行完全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送出去的礼物叶畅倒是收下了,他不知回去后如何向高松交差。
“参军,罗某不才,愿领军为前锋,为将军攻取青泥浦!”
钳牟丁前脚方走,罗九河后脚便请令道。
“区区青泥浦,坐视其败即可,哪里就要劳动你!”叶畅呵呵笑道:“钳牟丁此去,无论成与不成,青泥浦都有一阵子会乱,真正需要罗将军注意的,还是北面。虽然说邻近四城已经传檄而定,但整个积利州十七城,总会有些人不安稳,若是勾结起北面建安州的人,事情就比较麻烦,所以劳你辛苦,年后便要出兵北上。”
积利州号称十七城,实际上大多数都只是小镇子,有道土围墙便称城罢了。卑沙城、青泥浦实力最大,其余诸城,多则两三百兵,少则几十名士兵,人口也多是两三千到六七千不等,还比不过都里。罗九河挟威而去,就算少数不愿意投降,也无法在大军面前对抗。
“是!”罗九河请命也只是表明立场,并不是真正非要领兵出征。
叶畅在卑沙城只停了五日,然后便留南霁云于卑沙城,自己与善直等回到了旅顺。
罗九河被任命为权积利州团练副使,正式的官职,要等朝廷任命。卑沙军的裁汰改编由他处置,但处置完毕之后,便要将兵员交由南霁云来负责操演训练。
刘锟的心一直都悬着,哪怕是得知卑沙城夺下来之后,他也没有觉得放心。叶畅走时,将旅顺的庶务都委托与他——这些年叶畅将作坊交他管理,知道他虽无开拓进取之能,却有守成本份之优。他心中挂念着前线战事,却也不敢把这些庶务耽搁了,同时也想借着忙碌让自己少疑神疑鬼一些,故此,这些天里他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卑沙城攻下的缘故,原先用来戒备和输送后勤补给的人力都节约下来,这些人正好可以转回到几个作坊、窑场的建设上来。特别是玻璃窑,他作为一手经办之人,是知道这个窑坊今后的意义的,叶畅也反复说了,今后十年的收入,大约有三分之一要依靠玻璃,故此他有意加快了玻璃窑的进度。
“都当心一些,这些石炭先储在那边,你那边特别……”
窑场的位置位于旅顺营的西部山腰下,他在此正指挥着,突然间看到远处大路上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他愣了愣,然后大喜:是十一郎回来了。
“你们好好安排去!”他顿时扔下手中的事务先不管,快步向着旅顺营跑去。
他跑到旅顺营东门口,发觉这里早就挤满了人,既有迁来的移民,也有都里本地的汉人。不需要任何人组织,叶畅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便一个个欢呼起来。
虽然声音不是很整齐,却是出自真心。无论是都里的本地汉人,还是随叶畅来辽东讨生活的移民,在旅顺都分得了土地,而且随着各个作坊、窑场的出现,叶畅很明确地说了,他们除了能有自己家的永业田收入,还可以有作坊、窑场作工收入。
而那些洛阳灾民可是知道,为叶畅作工所带来的收入,比起家里种那一二十亩所带来的收入要多得多。当地汉人虽然原本有些将信将疑,但这半年来在各处工地上做工,收入确实远胜以前耕作、渔猎,故此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说法。
大伙对叶畅的爱戴,绝对出于真心,就象是樊季勇,此时便是一脸赤诚地望着远处叶畅的身影。
“叶参军曾与我说过话。”他忍不住向身边的人吹嘘道:“便是前些时日,去凤凰山那边收拾战场时,叶参军还专门与我招呼过!”
“知道知道知道,你这厮说过几百遍了,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命,竟然让叶参军也搭理你!”
“那是因为我知晓好歹,那个高句丽狗子张全准,他就是不知好歹,故此被同为高句丽人的高尹成给砍了,哈哈哈哈……”
象这般的话语,在不少人当中传播着,叶畅没有太多的仪仗,故此众人敬他的同时,也很亲近他。他一行眼见就要入门,叶畅恰恰又看到了樊季勇,不由得一乐:“樊季勇,又见着你了!”
他没有下马,只是在马上与这个都里的本地汉人招呼,攀季勇却欢喜得跳了起来:“我说了吧,我就说过,叶参军认识我,他知道我的名字,还与我打招呼!”
周围人都是欣羡地看着他,樊季勇在激动过后,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所谓民兵中的一员,顿时挺胸站直,向着叶畅行了叉手礼。
“好生做啊,樊季勇,过些时日会有一次表彰,你加入民兵晚了,怕是赶不上这次表彰,但明年,我希望能在表彰会上为你颁谢旗。”
“谢旗?”樊季勇不明白这是什么。
这其实就是锦旗,为了激励众人,叶畅准备借着过年的机会,颁出一批谢旗,表彰那些立下功勋的军士、民兵与工匠们。第一批谢旗是为参与此次大战的军士准备的,如今已经制好,只等明日便要颁发了。
刘锟此时恰恰到了门口,他出来相迎,叶畅便不能再坐于马上了。不待叶畅说话,刘锟抓住叶畅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长出了口气:“老天保佑,你总算是安然回来……我算可以向你姐姐交差了。”
“哈哈!”
叶畅笑了起来,刘锟当初家贫,要靠与人帮工为生,能娶叶畅之姐,已经是侥幸,故此对自己妻子甚是听从。到后来叶畅崛起,叶畅之姐有娘家强有力的支持,刘锟更不敢有二心。而且从最初,他与叶畅关系就非常好,也正是因此,叶畅会如此信任他。
“年后便将姐姐和小外甥一起迁到辽东来。”叶畅拍了拍刘锟的肩膀:“如今咱们已经有了基业,当考虑家眷了。”
家眷不至,辽东就只是众人暂居之所,而家眷若是到了,那才是真正安家落户。虽然叶畅为跟随他而来的一些独身汉子解决了成亲问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家在身边,总是少一份归属感。
“如此就好,我以前以为辽东会冷到何种程度,如今来看,也与咱们修武相差不远,况且有火炕,你姐与孩子们在此,都不会冻着。”刘锟深深欢喜:“这就太好了,十一郎,这辽东确实是块宝地!”
他在辽东这段时间来,已经深深喜欢上这片土地。不是说修武不好,可是修武乃是中原,大唐腹心之地,几乎没有他们发展的空间,便是能有点发展,必然就招来某些人的觊觎。
在这里不同,天老大地老二叶畅就是老三,叶畅的利益有充分的保证,他不去动别人的主意,别人就要谢天谢地了。
“姐夫,玻璃窑还需多久能够开工,三月之前,能烧出第一批玻璃器么?”
“能,过年放三日假,然后就加紧施工,如今劳力充足了,莫说三月之前,一月底就可以烧成!”
“好!”叶畅鼓掌,然后略一沉吟,停住脚步正色对刘锟道:“姐夫这些年辛苦,你我是至亲,我不多说什么,这玻璃工坊,姐夫初始可得一成股份,此后每年加一成,直至姐夫持有五成股。”
“啊……十一郎,这个……”
“姐夫跟着我辛苦,若是不能给我外甥儿外甥女赚些下家当,只怕我姐就要拎起擀面杖来寻我麻烦了。”叶畅笑道:“况且,姐夫有如此大的功劳,又是我之至亲,若是并无回报,跟着我的其余人也必会心寒。”
刘锟可是知道这个产业能带来多少利益,长安城的王元宝,就是靠着从淄州贩运琉璃器起家,如今富可敌国交结权贵。而玻璃器比起琉璃器的价值更高,其利润也更大,更难得的是,在短时间内,完全看不到竞争对手,可以维持一个高垄断之局。
故此,叶畅所说虽只是五成,可其间利益,比起刘锟以前梦想得最多也多了。
第242章 冰海重开回乡路
碧蓝的海波之上,点点白帆如云,随着西方落日的霞光,渐渐接近海港。
卞平咧着嘴,笑嘻嘻地跃上了码头,回身伸手要去拉身后的吴大海,却被吴大蛟一巴掌将手打开。
“我大哥在海上如履平地,你这厮便是乱拍马屁,也不该如此!”
吴大海嘿然一笑,看着卞平露出讨好的笑容,他心中也觉得甚是满足。
“海终于开了,老子早就烦透了在这打鱼的勾当……奶奶的,老子是横行海上的好汉,却不是卞平这厮一般的渔夫!”
“一个冬日没有粮运来,又打了一场大仗,粮食紧张以鱼充之,也是正常。”吴大江的话让吴大海摇了摇头:“若我是叶畅,也少不得令众人捕鱼以充不足。不仅冬日要捕,就是开春开海之后,也要多捕,春夏之时正是缺粮的时节,就算他再有钱,只怕也买不到什么粮!”
“还是大哥说得是,大哥如今思虑可越发周全,可惜,当初大当家没有大哥想的如此周全,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朝廷狗官所杀!”
吴大海听得自己几个兄弟拍着马屁,脸上笑,心里却有些感慨。
放在几个月前,他哪里会考虑这个,与诸位兄弟没有什么区别,浑浑沌沌地过日子。但在旅顺这些时日,他每日冷眼旁观叶畅行事,不知不觉中便有收获。
他现在的打算,也不过是离开了叶畅后,依着叶畅规划,占一个岛,囤粮移民称王称霸。不过他心中还有些小遗憾,旅顺有不少地方拥有保密等级,以他的身份,还不能进去看,否则的话,定然能学得更多的东西。
“你们先别散了,既然确认水道通畅了,咱们的事情,不宜再拖。”吴大海沉吟了一会儿,待众人的马屁暂歇之后,他低声道。
“大哥的意思,是马上就起事?”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正是,你们莫非未曾觉察么,咱们的人,如今人心可都有些不稳。”
“不稳?”众人都吃了一惊。
吴大海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他被推举为大哥的原因了。
他们在叶畅手下效力,却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们吴氏兄弟并非真正姓吴,更不是真正的同族兄弟,他们原是东南海盗吴令光的下属,吴令光攻台州、明州,猖狂一时,不久就败亡。他们作为余党,在东南一带被追缉甚急,这种情形下,他们没有象其余同伙一般南逃去依附崖州的冯氏,而是反其道而行,北上流落于登莱。恰好叶畅招募水工,他们乘机依之。此前叶畅手中缺乏善于航海的人才,唯有苏粗腿一人算是合格的外海船长,得了他们之助,才算是安稳过渤海口来到辽东。
而这个过程中,吴大海兄弟一来暗中招集旧伙伴,二来发展新成员,在叶畅的水工中,形成了一股较大的势力。这些人原本都是跟着吴大海兄弟的,对他们兄弟言听计从,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打算,但吴大海兄弟有把握当与叶畅反目时可以将他们拉走。
可现在,却有些麻烦了。
吴大海很清楚,麻烦源自何处,便是叶畅亲领五百人飞夺卑沙城之役。那一战结束,不仅威慑了整个积利州,使得各处高句丽、扶余和汉人头目纷纷前来投靠,便是那些海上壮士,也都为之归心。
再好航海家,终归是要在陆地停靠的,再能折腾的水工,也是希望有个安稳的家的。在旅顺,叶畅待这些水工甚为优容,他们的薪俸甚至不逊于内地郡县的小吏,享受的是旅顺军中的军官待遇。看到叶畅甚至想法子为护军寻找媳妇,他们哪有不怦然心动的,此前是因为怕旅顺不安稳,现在连积利州都拿到了手中,安全问题已经解决,不少人便已经流露出要在旅顺安家的念头了。
“这些蠢货,那叶小狗些许好处,便将他们收买了,胸无大志,也不想想在这经从当牛马,哪里比得上自己去海外称王称霸来得爽利?”吴大蛟恼怒地道。
“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总之在大伙完全投向叶畅之前,必须举事。”
旁边的吴大江却露出忧色:“大哥,非是我怕死,那叶畅用兵如神,若当真举事,我们岂是他的对手?”
“以有备制不备,加上我们又不是在陆上与其争雄,而是海上!”
吴大海指了指他们登陆码头不远的地方,那里正热火朝天地在干活,这些时日天气暖和起来,原本因为地面冻结而停下的土木工程也开工了,在这个位置,原本造的干船坞要进行扩建。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里的干船坞乃是旅顺最核心的地方之一,便是吴大海等人,也只是在新船下水时才有机会进去看过两次。
海面上的这些渔船,有三分之一都是这几个月所造,船不大,用料也不讲究,但其灵便与安全性,都远胜过此前的渔船。自从去年十月干船坞建成,到现在二初,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七八条渔船被造了出来,而他们这些水工在海面冰封之时,也就驾着渔船在未结冰的旅顺湾内捕鱼。
“有这些,我们能称雄整个大海。”吴大海低声道:“到时我们去夷州,先在那边建起基业,然后便可去崖州,将那边冯家的势力扫空,咱们控制着波斯海商的航道,便是不能如叶畅那般有本事赚钱,也可以有充足的钱财来发展自己。叶畅要受朝廷掣肘,咱们不会,到时咱们带着千军万马再回来时……呵呵,念在叶畅也算对咱们有些照顾的份上,咱们好生待他家人就是!”
这番话说得吴大江、吴大蛟等人心潮澎湃,而边上的卞平却是神情微微一动。
“卞平,你跟我们在一起久了,当知道我不是个亏待自己兄弟的。”吴大海笑着对他道:“你也知道,我和大蛟他们并不是亲兄弟,而是义兄弟,此事成了,你们也是我们的义弟了!”
“正是正是,咱们大哥在海外称王,我们个个都少不得一个侯爷!”与卞平关系尚好的吴大河道。
“我早就瞧出,大海大哥不是一般人物,身上可是有王者之气的!”卞平当即满心欢喜:“大哥说吧,你怎么吩咐,我便怎么去做!”
“也很简单,这些时日,咱们在海上,最重要的就是补给,故此咱们举事有两个是关键,一是人,不仅跟着咱们干的人,还有船坞里的那些人;二个是粮,咱们得准备好足够的粮,少说得在海上能撑十天半月的。人的问题,我们来办,粮的问题,交给你了。这些时日,你先将粮库的情形摸清楚了,举事之时,我分派人手与你,你就去夺粮。”
旅顺的粮库有好几处,都囤了不少粮食,虽是也看守甚严,但比起船坞那边就差远了。卞平听得这个安排,略一犹豫,然后点头道:“是,若卞某做不出些事情来,也不配给吴大哥你们当兄弟了!”
“好,爽快,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联络人手,你去弄清楚情形,估计过个三五日,叶畅便会下令出海,我们必须赶在那时之前做好准备!”
卞平领命而去,看着他的背影,吴大海捋须笑了起来。
“大哥,这厮真能弄到粮?”吴大蛟有些看不上眼卞平,觉得这人除了会乱拍马屁之外,并没有几分本领。
“莫看他爱拍马屁,却是个做事心细胆子大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发觉咱们兄弟的身份。”吴大海笑了笑:“不过,他毕竟是外人,让他去动粮……叶畅可是把那粮看得比什么都珍贵,甚至比起他的其余库房都着紧!”
“大哥的意思?”
“也算是验验卞平的本事,大蛟,你也有一件事情要办,只是你行事向来粗率,我怕你是做不大好。”
“大哥这可就说差了,以前在大当家手下,还是现在在大哥手下,我几时误过事?”
“叶畅多金,咱们可都是知道的,上回他从长安来一趟,就带了金银不下几百斤!这些金银存放之处,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叶畅倒是胆大,善直和尚与南霁云两人,都没有派来守着这些金银,而是交给了刘锟……刘锟不过是一个工匠,只是倚仗身为叶畅姐夫,故此得用。大蛟,到时你要做的,便是从刘锟那儿将金银端来。这事情我信不过那姓卞的,故此等他走了才说,你可做得来?”
“打家劫舍是咱们的老本行,在海上打劫和在陆上打劫,能有多大区别?”吴大蛟一听顿时欢喜:“大哥只要给我几个搬金银的人就行!”
“好,咱们兄弟同心,岂有事情不成的道理!”吴大海喜道。
他们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商议完之后,各人各自散去。吴大海与吴大河两人一路,见诸人都散了,吴大海笑道:“大河,你觉得咱们能否成事?”
“老实说,没有多少把握。”
“所以咱们还得做些事情,将叶畅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原本当初卑沙城来攻时是最好的时机,可那时海面封冻,咱们就是得手了也无路可去……现在么,咱们就得多做些准备。”
吴大河听他细细说起真正的打算,神情整个变了:“大哥,这样咱们的把握……少说也有七成了!”
吴大海得意地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他们二人顺着港口的路,向着码头边上的酒馆行去。海上湿气重,冬日又冷,故此酒就成了水工们最喜欢的娱乐。他二人到了酒馆门口,正准备进去之时,突然间听得外边一阵骚动,紧接着,旅顺东门那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旅顺虽然只是一个营地,却还是立了栅栏,东门乃是进出都里的门户,同时也是往来于卑沙城的必经之路。吴大海听得那边的人声,心中便是一动,这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若有事情让旅顺人心不安,更有利于他的计划。他当下转身,向着东门那边行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闻声而来的人却并不多,发出嘈杂声的,乃是从外来的人。他二人站在门口望着,便看到数十骑连袂而来,其中便有叶畅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叶参军不在旅顺?”吴大海随口问道。
“前几日去了卑沙城,如今回来啦!”旁边一个团练民兵认得他:“吴大海,你们今日回来得挺早嘛。”
“船舱中尽是鱼,自然要早回来。”吴大海嘿嘿笑道:“参军去卑沙城,莫非是北面的那些蕃胡不安稳?”
“他们敢!”那团练民兵很是自信:“阿翁我练了一个冬日,就希望他们不稳一回,这样阿翁我也立些功劳,好从叶参军那边得面谢旗!”
在叶畅带领之下,旅顺民风勇于公斗而怯于私战,不过那团练民兵并不知道叶畅为何会去卑沙城,吴大海也不好细问,只是在那边瞧着热闹。不一会儿,随在叶畅身后的几辆大车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大车上帘幕遮着,在经过他们时,隐约传来了哭泣之声。
吴大海心中大奇,叶畅治下,便不算路不拾遗夜不避户,至少在审案断事上,还是非常公允的,大多数犯错之人受罚而不怨,这般一路哭哭啼啼,而且还是在叶畅身边的,几乎前所未有。
“啊,我明白了,是卑沙囚!”
“卑沙囚……是泉家?”吴大海听得有人说了声,顿时明白了。
这些车子里的,应该就是泉盖洪一家人。在卑沙城被破之后,他们一家便被囚于自己府邸当中,叶畅为了安抚罗九河,甚至没有急于将他们送到旅顺来。
“除了泉家,应该还有高家,你瞧,跟在叶参军身边的,有钳牟丁那厮!”
又有人说道,其话语中多少有些羡慕,钳牟丁迫于叶畅压力,最终还是选择了与高松决裂,有叶畅相助,高松便也成了阶下之囚,与泉盖洪一起拘在卑沙城中。
这二人被送到旅顺来……
吴大海神情顿时一紧,叶畅此时将他们带来,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很快就要回中原了。
“咱们必须抓紧,大哥,若错过此次机会,拖延下去,咱们的人心散了,说不准就有人要卖了咱们!”吴大河也想明白,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第243章 魑魉浮蚍亦猖狂
天宝五载二月十六日下午。
刘锟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背,慢慢向叶畅的屋子行去。
前几日叶畅离开旅顺又去往卑沙城,令刘锟又忙了不少。不过这种忙碌让他觉得充实,唯一遗憾的就是忙完之后,回到家中没有贤妻子女等着。
“快了,快了。”他心中颇为期望地想。
海面半个月前就开始化冻,叶畅开始命人去探查航道了,前日传回来消息,往南的航道已经可以航行。其实旅顺自己是不冻港,冬日里渤海都被冻住,但船欲进出旅顺港却还无问题。但渤海水道被封住,据说唯有从外海绕到山东之南,才能寻着不冻的港口靠岸,这对于刚刚起步的旅顺水工来说,未免太困难了。
想到水工,刘锟便看到几个水工的身影。他们都穿着旅顺水工的特殊制服,从身影来看,是水工中颇有声望的吴家兄弟。见到刘锟,他们停住脚步,为首的吴大海还拱手行礼:“刘郎君在此啊。”
“唔,去寻十一郎说些事情……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哈哈,有些杂事。”那为首的吴大海堆起笑道。
“听闻探海道的就是你们……倒是辛苦了,海道真可以走了么?”
“可以,冰已经退得差不多,海面上虽然有些浮冰,块头都很小了,估计就这几天就全会化解掉。”
得了他的肯定回应,刘锟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好生做,十一郎亏待不了你们的!”
“那是,那是,咱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叶参军这般的好雇主。”
简单的对话之后,刘锟自顾自往叶畅住处去,那边吴家兄弟却止住脚步。
“刘锟去见叶畅,想必一时间叶畅无暇见我们,这样吧,大蛟,你们先回去做准备,我和大河在这里等着。”吴大海吩咐道。
他们的嘀咕,刘锟是听不到的,刘锟已经慢慢踱到了叶畅门前了。
叶畅的住所与别人相比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简易的砖房,不过今年旅顺将迎来新的大建设时期,将为所有人建宿舍——不是家宅,而是集体宿舍。刘锟是见过那个规划的,一想到在营地的东北方向,建起来连片成排的房子,刘锟便觉得甚有气魄。
自然,一般人住的是集体宿舍,而象刘锟这样身份,则是有自己的宅院了。即使是叶畅,也不可能不体现出这种区别来,否则谁人愿意追求更高的身份地位、承担更多的责任?
“姐夫来了……来得正好,你今日不过来,明天我就要去找你了。”叶畅听得刘锟的声音,笑着迎了出来。
“哦,十一郎有何事情么?”刘锟问道。
“准备建冶铁炉。”叶畅向刘锟道。
听得这个消息,刘锟瞪大了眼睛:“找着铁矿了?”
叶畅哈哈大笑,点了点头。
玻璃行业虽然可以获取巨额利润,但论及对旅顺的意义,却远比不上煤铁行业大。
但是辽南地区,叶畅另一世的记忆中并没有听说什么大矿山,因而他最初的计划,是通过贸易获取辽中、辽北的矿藏。为此,当善直前往渤海时,他还专门令他们一行寻找各地奇异的矿石,制成标本,好判断哪儿有值得利用的矿石。
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在卑沙城的铁匠丘拓口中得知,就在积利州北,便有铁料出售,也就意味着那边有铁矿。
十二月到二月,足足三个月时间,叶畅派出了六批人手,向卑沙城东北方进行探索,依靠各地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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