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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为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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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子这时候哪里还敢再睡,连忙回屋子穿戴整齐,把即将熄灭的炭火从新拨弄红火,再次给军师烧了壶热水备着,准备请老师睡觉前洗脚。

看着他们这里忙活,吕世就呵呵笑着对赵兴道:“赵兄弟,你也忙了一天一夜了,看看这天就要亮了,你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们今天聚将的时候,召开个大会,研究下你今天得到的情报。”

赵兴一笑,道声辛苦,给军师施礼后推门出来,吕世后脚也跟了出来相送,两人走出十几步,吕世突然站住,赵兴也站住。

吕世小声道:“今天最后你说的话,就当我们都没说,也没人听到,你监军士尽职尽责这很好,但也不要搞的草木皆兵,事情过了就不好了,尤其是你这监军士要害部门更要掌控好尺度。”

赵兴连忙诚惶诚恐的施礼道:“军师放心,我和我的兄弟们一定把握好分寸,做好本职。”

“嗯,很好,休息去吧。”

“属下告辞。”赵兴再次施礼,更显恭敬,然后慢慢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到军师自言自语:“监军士该扩充下了。”

赵兴闻听脚步不停,但心中已经是热血沸腾,军师还是信重自己的。

回到窑洞,两小已经把洗脚水倒好,等着吕世洗脚完睡觉,吕世打发他们继续睡觉,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自己敢于在这卧牛山抓紧时间整备训练,是基于两个原因,第一是自己的保密工作,自认为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一旦自己发动南征,绝对会让官府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带着一众百姓冲了过去,自己有把握能做到主动。

第二个就是自己依仗后事知识,知道在崇祯元年十二月,固原边兵和高迎祥,王府谷县有王嘉胤率领杨六、不沾泥等也将在下个月发动起义,那样就完全可以拖住边军后腿,或者干脆让边军无力出战,剩下那些没有半点防备的沿途卫所和乡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那转战渭南将不是一件困难事情。

但是,以刚刚得到的情报,官府已经得到了自己将南征的消息,不管是谁或有意或无心的泄露出去,肯定的一点就是,官府已经开始动员沿途乡勇和卫所准备沿途给自己与堵截,那自己再投机训练上十天的想法就成为作茧自缚,葬送生命的蠢主意了。

现在,自己必须展开南征行动,在官府彻底准备妥当之前,杀出去,要不一旦官府准备完毕,那自己就将带着上万老弱陷入后有追兵,前有阻击的死地。

边军十二月初二出兵,现在是十一月十五,按照常理自己最少还有半个月———不好。

想到这里,吕世突然翻身坐起,:“边军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宣扬出兵日期,这是个傻子都会看出是故弄玄虚,那么,现在,可能官军就已经出动了。”

想到这里,吕世的后背的冷汗唰下子就下来了。

死地,现在自己就处在死地。

第二百零六章万事俱备

崇祯元年十一月十六卯时,卧牛山校场北面威严的聚义大厅,再次响起震天的鼓声,早就汇集在广场四周的三千战兵;立刻按照自己的小队,武队,大队排好队形,一行行一列列整齐划一,雪亮的扎枪在西沉的月光里,焕发出冰冷而肃穆的寒光。

骑兵队和黑虎卫的战马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兄弟们手中的马刀雪亮的映衬着这月的光华。

儿童团和学生队在王建和张啸的整理下,也在校场一边整理队形,虽然那里有贪睡的孩子还没睡醒,但依旧努力的站好自己的身姿。

小队长开始点名报数,然后上报给伍长,武长整理再跑步上报给队长,队长核实之后,跑步到大厅台阶下,向早就肃立的过天星,赵大海,耿奎等等山寨核心领导者汇报,一时间报数声,呼喊声,核查声,汇报声在这个寒冷却充满生气的清晨此起彼伏。

这一切都在第一通鼓响的时候干净利索的完成,然后整个队伍变得寂静如山,鸦雀无声。

第二通鼓响,过天星就背手站在台阶上看着已经是一个强军的队伍面无表情。

这时候,在大厅后匆匆一个雪白瘦弱的身影,在十六的圆月光辉里,淡定而从容快步走来。那是久违的军师,不过比以前更单薄,比以前更疲惫。

校场上几千双眼睛突然转向,齐刷刷的看过去,几千双眼睛随着军师那瘦弱的身影慢慢转动。

突然,在这寂静肃穆的天地里,一个声音微微颤抖的发出:“军师安好。”

清晰而真切,吕世的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脸对着问候的声音方向拱手,那大家熟悉的微笑,那让人安稳信重的表情,就沐浴在那清亮的月光里,接着就是军师那和煦春风般回应:“兄弟安好。”

“军师(老师,先生)安好。”几千人一起顿枪高呼,那声音如排山倒海般滚滚而过。

吕世震惊,停住匆忙的脚步,庄重肃然重新施礼,“兄弟们安好。”

这不违反军纪,因为这只是在第二通鼓与第三通鼓之间,在这其间,几千兄弟向着他们只是几天没见,但似乎已经分别好久的军师致意。当吕世挺直了身子的时候,看到黑暗里一双双闪亮关切的眼睛,感觉心中的担子更重。

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带出这个死地,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吕世坚定的下着决心。

过天星赵大海等也一起迎上来,对着明显疲惫消瘦的军师一起深施一礼,真诚的问候道:“军师(先生)安好。”

吕世转过身,正面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再次肃然回礼道:“哥哥兄弟们安好。”

过天星赵大海上前一步双双架起吕世,过天星心痛的道:“天气尚早,先生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赵大海小声埋怨:“都累的这样,这里也不需要你操心,何苦?”

吕世感谢了哥哥兄弟的关心,然后左右看看,小声问道:“三叔和陈策可在?”

这一问大家一愣,这是有大事发生,军师要召集全部首领开会啊。

于是,过天星对台阶下的侍卫吩咐道:“赶紧请三叔陈策还有曹猛春兰到大厅,对了,让耿奎也不要再监督队形序列,赶紧过来。”

那几个侍卫不敢怠慢,施礼之后转身分头跑开。

“请大统领下令,解散三军,召集山寨所有队长以上兄弟开会。”

过天星也不问原因,当下站到大厅台阶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战兵吩咐道:“今天放假,但所有兄弟不解甲,不远行,随时等待召唤聚将。大队长留下,开会。”

下面一愣,但是没有喧哗,各队以自己的小队为单位,开始慢慢的有序的离开校场。这是卧牛山黑虎军第一次只敲响两遍聚将鼓,便放弃聚将,大家都知道,山寨即将有大事发生。

卧牛山聚义厅人头攒动,但没有人交头接耳,都静静的看着大厅中央的吕世。

“事情有了变化,我们的战略转移已经不能按照原先的时间表执行,现在,南征战略转移开始。”

所有的人都深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依旧没有人交头接耳,依旧没有人惊慌失措,所有的人都等着军师的下话。

“我本想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从昨天监军士兄弟带回来的消息看来,我们的决策已经泄漏了风声,官府已经有所准备。”于是吕世就将赵兴的情报和自己昨天夜里的推断一一说出。

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吸气声,和身子不自觉的扭动带动身下椅子的吱嘎呻吟声。

赵大海懊悔的用拳头轻轻锤了下椅子扶手,小声抱怨道:“***,再给我十天,我的阵法就演练的完美,可惜,可惜。”

吕世看看赵大海,淡淡一笑道:“赵哥哥不要懊恼,这事情早晚要来,我们担着便是。”

过天星低低的咒骂一句:“直娘贼,哪个泄漏了消息?若让我知道,我定剥了他的皮。”

“大统领不要急躁,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如何抓紧时间,在官府进一步布置之前开始转移。”

“一切但凭军师一言而决。”过天星再次肯定自己的一贯作风。

吕世不再推脱,站住身子,面对过天星,过天星赶紧郑重其事的回禀道:“先生,三军训练虽然匆忙,但是,已经基本达到了军师要求的严整,统一,协调,对付边军大队人马不敢保证必胜,但是,对付些乡勇草寇绝地没有问题。”

吕世不置可否,把目光转向了赵大海。

赵大海也收起嘻嘻哈哈的神色,郑重道:“我的骑兵保管遇鬼杀鬼愚神杀神,就是佛主挡路,我也会撞开一条血路来。”

耿奎站起抱拳道:“我黑虎卫绝对会是卧牛山寨的一把尖刀,即便的战至最后一人,也不后退。”

望向眼圈黑紫的赵兴。赵兴淡淡的道:“我敢保证,我们大军行止,耳聪目明。”

吕世充满信任的狠狠点头,然后看向坐在一起的七队队长以及那位弓箭队老队长。以何斌为首的八队队长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站起,大声道:“为身后父老,死战不退。”

这铿锵整齐的誓言,包含了他们内心所有的言语与决心。这样的战队还有什么不让人充满信心?

面对三叔,:“三叔,准备如何?”

三叔也不托大,站起肃然道:“一切已经按照军师吩咐,布帛棉花已经分发到了各自百姓,粮食也在山寨父老的紧急赶工下,大部分做成了干粮,规定山寨老小平均每人携带二十斤,这样就分解了许多后勤运输压力,山寨重要物资,也已经由那些伤愈编入辎重队的兄弟们全部打包完毕,有了赵大海弄来的五十挂大车,加上山寨原有的缴获和自有,合计大车一百辆,加上山寨原有毛驴黄牛,必要的辎重运输应该没问题,只是可惜了那些辛辛苦苦得来的粗重物资了。”三叔不无惋惜的道。

“山寨牛羊如何处置?”这是吕世最关心的,可别大军前行成了牧人。

三叔肉痛的看着吕世小声的道:“牛羊可以赶着吗,那些开春可都是种子啊。”

果然如吕世所料,三叔是真的没有按照规定宰杀,于是吕世笑着道:“三叔,还是杀了吧,要不大军行动,牛羊成群,势必拖累了行军速度,有了人才会有一切。”

看看三叔依旧满脸不忍,吕世安慰道:“丢了这些,是为了我们能在将来得到更多,三叔不要心疼,丢掉的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三叔这次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不等吕世询问,陈策已经从容站起,拱手道:“二千一百伤愈辎重兵,虽然没来得及训练,但是,有扎枪在手,保证不会有粒米损失,请军师放心。”

米脂一战,最后痊愈的伤兵,由于没有训练的机会,作为后备兵员,编入了辎重队里,一面继续将养,一面保护辎重,这些人员都归后勤的陈策指挥,陈策作为一个文士,也想展露下自己文武双全的能力,按照吕世的训练办法,也狠狠的抓了下这些辎重兵的训练和教育,现在辎重兵除了没有战兵的严整队形之外,也是杀意冲天。

望向赵铁匠,赵铁匠站起施礼道:“军师,精铁几乎全部用完,扎枪按照军师规定的数量,打造五千把,马刀七百把,给监军士兄弟们打造配备了一百把军师绘制的三角抓勾,长弓箭簇也已经储备了十万只,请军师放心。”

看着原本黑塔一般的赵铁匠单薄的身体,吕世轻轻拱手,吩咐道:“现在,匠户营熄火拆炉,大家休息两天,然后随中军开拔。”

“谢谢军师惦记。”赵铁匠也不客气,领命坐下,匠户营兄弟是该休息休息了,没日没夜的打造器械,再不休息就跟不上大军了。

“春兰”

“我们娘子军不会拖累大家。”

吕世看着春兰,然后充满信心的点点头。

“既然大家走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对百姓马上宣布战略转移开始,发动百姓,用两天时间再次整理所有的物资,同时,按照预先设计,遣散安置不愿意随我们南征的百姓。后天,就是崇祯元年十一月十八日,祭旗出征。”

“是”所有人霍然站起,庄重施礼。

第二百零七章去留两难

寒风打着旋带着枯枝败叶在人们的脚下身边飞舞,好像是老天在尽情的展示自己的威力新闯王。

卧牛山近万的百姓不约而同的全部汇聚到了校场上来,将本来就不大的校场挤得水泄不通,就好像那寒风也被挤出人群,只能在外面干嚎。人们都在等待,等待卧牛山的军师,他们心中的菩萨保护神宣布山寨最重要的决定。

不用大家等待多久,吕世和所有卧牛山的头领出现在了大厅台阶之上,人群有些骚动,但转瞬间又变得寂静起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厅台阶上的首领们,尤其是聚焦在了吕世的身上。

吕世回头看向过天星,希望过天星能代表山寨的高层讲几句什么,但天星将手一引,吕世只好苦笑着上前一步。

“父老乡亲们,兄弟们,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到了,就在昨天,我们的监军士兄弟用生命的代价,给山寨传来了一个不好的但是是至关重要的消息,官府已经嗅到了我们的战略转移计划,已经开始针对我们进行布置。”

底下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声音,但不一会就又转为平静,没有显现太大的感情波动,大家对这样的结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颠沛流离已经成为大家的常态和命运,若不是有卧牛山的收容,现在站在这里的可能已经有大部分人都已经填埋了沟渠或者是饱了野兽的肚腹,既然加入到了这个与朝廷为敌的杆子行列,不再被官府压迫催逼,不再给官老爷上供做奴隶,被官府围剿那是当然的情况,没有什么稀奇,现在的南征,虽然真的是要离乡背土,但跟着卧牛山黑虎军向南,跟着军师向南,只要不掉队,只要不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在这个黑暗的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末世里,有一个活下去的根据,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吕世没有慷慨激昂,而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大家消化自己提出的问题。

看看所有的人都紧闭着嘴,用热切和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吕世再次提声道:“各位乡亲,此一去便是遥遥千里,沿途之上还有高山大河,没完没了的行军,有饥饿有病痛,有风刀雪剑,最主要的是还有如狼似虎的官军,穷凶极恶的乡勇,有一场场不能预料的血战恶战,还有——可能是我们的同道的阻击劫掠,拿着我们的脑袋请功,我们可能凭借我们的毅力杀到渭南,夺取汉中在那里打下一片根据地,在这大明乱世里,经营期起一片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

吕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再次道:“也可能,我们一离开卧牛山,便成了无根枯草,在南征之中就被那种种意想不到的艰难困苦,被那些官军乡勇和我们的同道剿灭,尸骨无存。”

底下还是没有想象的那样的哭喊骚动。

“所以,在原先,我们封锁对外的消息,却没有封锁大家对这个决定的消息,这样做,就是给大家一个考虑去留的时间,现在,这个选择关头到了,无论是去是留都随大家心愿,我们绝不勉强。”

静,没有一点骚动的寂静,就连怀抱在怀里的婴儿都没有哭闹。

“选择去的,我们山寨的各位头领及三叔也有安排,尽量的能让大家生活的安稳些,最少能让大家活下去,早在十几天前,我们就派最得力的首领,与曾经与我们并肩战斗过的一个山寨大当家取得了秘密联系,并且相约收留留下的兄弟父老,我们山寨将按照他收留的人员数量,拨付一定的钱粮,同时将山寨上带不走的物资悉数赠与他,作为收留我们父老的报答,同时,我们还会给每一个留下的父老兄弟每人一两体己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山寨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了,军师也真的做到了仁至义尽了。这样的安排还能让大家说什么呢?

吕世看看依旧没有回应的百姓父老,回头看看过天星,过天星依旧是伸手一引,那意思就是,一切但凭军师一言而决。

吕世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物离土贵,人离乡难,骨肉亲情难舍,祖宗坟茔在此,此一去或者再难落叶归根,再难入土归宗,所以,我现在宣布,凡是有兄弟在战兵和辎重营里的,如果父母妻子选择留下,你们就可以脱离黑虎军,与家人一起留下,只希望留下的兄弟好好扶持独角怪大当家的,在这里挣扎着活下去,活到改天换地的那一天,如果,我们南征的队伍打散了,有侥幸回来的兄弟父老,也请留下的兄弟伸出援手给以照顾,毕竟我们曾经生活战斗一场,吕世这里拜托了。”

说道这里,吕世深深一礼下去,久久不能直起身子来,过天星和所有的兄弟一起深施一礼,一切都在不言中。

抬起身子,看看下面上万百姓黑压压的人群,依旧没有骚动和混乱,就连交头接耳都没有,吕世无奈苦笑,轻轻摇摇头道:“好了,各位父老,决定可能对于你们很无奈,但这是现实,这样,我和各位头领回避一下,如果想留下来,跟着我们南征的,请站到东面,如果有愿意留下的请站到校场西面,一个时辰给大家决定,我等着。”

然后回身,对着过天星赵大海等一一点头,带头慢慢走向大厅内部。

山寨上的首领,还有十个队(工匠营,娘子军)的队长,都默默的跟着吕世回到了大厅。

过天星赵大海默默的走到上手坐下,吕世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在大厅中间踱步,也在他一直坐的那个椅子上坐下,对着众人微微艰难一笑,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迈进大厅的时候,王建与张啸兄弟两人,默默的将那两扇从来没有关闭过的大门艰难的推上合闭,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撕扯着每个人的心肝神经,随着轰隆一声,众人的心为之一沉,大厅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没有了往日大家聚在一起的高谈阔论,没有了兄弟相会的打打闹闹,每个人都不吭一声。

想想外面即将选择离去的乡亲兄弟,那都是这一段生死血战过来的骨肉,一朝别离,便可能再无相见之期,便是天人永诀,怎么不让人心情沉痛如压着万斤巨石?

看看闭目不语的军师,一脸平静坦荡,但是坐在吕世身边的春兰却看到吕世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由于用力而显得苍白,春兰悄悄的伸过去,握住,感觉到四哥的手冰凉而紧绷,吕世的手微微的一下痉挛,但他感到了那只小手的温暖,便一动不动。

坐到他左面的三叔也感觉到了吕世的痛苦,轻轻的叹息一声,轻轻抚摸着他紧绷的脊背,让他能够放松下来,一切都在不言中。

过天星和猛子没有看军师,而是慢慢的摇动他们的脑袋,慢慢的打量着这昏暗的自己熟悉的大厅,仔细的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铆钉,梁椽,每一处曾经注意和没注意过的地方,细节,就好像要把每一个物件都牢牢的印在自己的心中。

赵大海双眉紧皱,紧闭着双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关闭的大门,就好像要用目光穿透那厚重的木头,看到外面的世界变故一样。

陈策神态安详,不时对正襟危坐的耿奎展现一下自己的微笑,而后者时不时的向王欣姜亮报以鼓励的笑容。

几个队长一个个都咬紧了嘴唇,用最标准的军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兴双手拢在袖子里,半眯着眼睛,似乎即将睡去,但半闭的眼睑里微微滚动着的眼珠却表示他在默默的观察着在座所有的人。

赵兴这个人很有特点,在吕世身边永远规规矩矩,但是对于吕世却是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留半点**,这可能就是一个追随者的忠心吧,但是一旦大寨开会,他总是坐在吕世的身后,让吕世的身影有意无意的遮挡住自己,然后如果不是问到自己或者是关系到自己,就绝对不发一言,只是躲在吕世的身后,默默的观察一切他能看到的人,在心中分析一切他听到的事。

时间就在大家的沉默中慢慢流淌,因为寂静,就连门外盘旋的北风呼啸都清晰的传进来,但就是没有半点人声参杂在内,这一刻,这天地之间就好像再没了人际生气。

“老师,时辰到了。”王建轻轻的提醒,在所有的人的耳朵里,就好像一声炸雷,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吕世猛的睁开眼睛,停了一下,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你确信时辰到啦?”

“我确信时辰到了。”王建还是那么沉稳的慢声慢语的回答。

吕世左右看看,屋子里的人不管当初是什么表情,现在都变得紧张苍白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站起,站起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过天星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捞住,低声但坚定的道:“先生小心,有我一切都不怕。”

三叔上前扶了一把,呵呵一笑道:“好了,大家都出去看看吧,这个哑谜早晚要揭开的,来,军师,和三叔一起来。”说罢,带头大步走出被两小奋力打开的大门。

当所有的头领站到台阶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让所有人哽咽不能言。

第二百零八章闯王出世

当所有山寨首领联袂再次出现在大厅台阶之上的时候,校场上出现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让所有人热泪盈眶,春兰躲在吕世的身后竟然轻轻啜泣起来。

这样的啜泣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被信任。

校场的东面,黑压压的是所有山寨的父老,而西面却没有一个人影,所有战兵,辎重兵,娘子军,工匠营的兄弟,还有吕世的学生,一声朝气的儿童团,齐刷刷的站满了台阶下,都默默无语的扬着脸,看着台阶上所有的头领和他们的军师。

信任,现在在吕世胸怀里激荡着的情绪,只能用这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没有其他。

上万的父老百姓都放弃了留下可能的生存,而选择没有预期的灾难随行,这除了信任还有什么?

一个老者在一个妇人的搀扶下颤巍巍行到吕世面前,也不施礼,就仰着脸看着吕世。

吕世认得,这位就是那天在奖赏军功会上提出异议的老贡生,吕世默默的一礼下去。

“老朽老了,被乡亲们推出来,代表乡亲们问问军师,您说的那个世道真的存在吗?”昏花的老眼里带着期盼的神情,那眼神已经写满了对答案的坚信。

吕世没有半点犹豫,坚定的点点头。

“那军师,您能带着我们杀出重围闯到渭南,建设那个圣贤书中都没有提到,但却让所有百姓世代期盼的世道吗?”

吕世没有半点犹豫,坚定的点点头,张张嘴刚要说点什么,那老贡生将手一摆,呵呵一笑打住吕世要说的话。

“军师,您真的愿意带着我们这些无依无靠一贫如洗的百姓在这昏暗的大明闯出一条活路吗?”

吕世挺起胸膛,坚定的点点头,吕世身后所有的兄弟都一起挺起胸膛,坚定的点头。

“军师,皇天后土在下,烈烈艳阳在上,漫天神佛看顾,请您当着这些即将义无反顾追随您的乡亲们,大声的说,当着这些百姓父老保证,您能带着我们闯出一个活路,开创一个太平世道。”

吕世挺起胸膛,深深的吸口气,“我会的,我会与大家与过天星大统领,与在这里的所有头领一起甘苦与共,一起在这昏暗的大明闯出一个活路,创建一个王道乐土,虽然。”语音一顿,却再次提高声音道:“虽然那前面可能是荆棘遍地,可能是虎狼当道,可能是万丈深渊,但我将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老者紧紧的盯着吕世,盯着他坚定真诚的眼睛,好久,突然回身,高举他枯槁的双手,声嘶力竭的大喊:

“闯——王——”

下面没有跟着高呼,只是所有的百姓父老都泪流满面。

“闯——王——”

所有的军士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脸决死的坚毅。

“闯——王——”

下一刻,全山寨上万父老一起振臂高呼,“闯——王——”

呼声如山呼海啸,震动的群山战抖,震动的天地变色,震碎了这一角天下,就好像这沉沉大明也为止战抖。

一声口号,一个目标,一个理想,一个天翻地覆的时代,在这声发自肺腑的呼喊里揭开了一个轰轰烈烈的序幕。

自从上次那老贡生校场一声呼喊,这闯王之称就被山寨百姓战士广为流传,当时吕世极力否认压制,这可是最不安定的因素,这有可能毁了卧牛山。先不说自己极力挺着过天星这个大统领,希望山寨不会分崩离析,但是群情汹汹,根本就压制不了,百姓没有人关心这期间的危险和后果,他们只是依照自己淳朴的良知,用自己最最虔诚的思想,去看待,去尊重一个人,一个真正能带领他们活下去,兵在将来能让他们安稳的领袖,虽然这个目标可能自己根本看不到,但是只要是子孙后代能看到就已经深感满足。

从此之后,吕世每到一地,沿途百姓乡亲就都恭敬施礼口称闯王,不再以军师唤之,这每次都让吕世狼狈逃窜。

但是一切事情都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第一个坏人就是过天星,当时过天星听到那贡生一声振臂呼喊,眼睛当时就亮的跟个太阳一般,于是在那以后,不论什么场合,过天星见到吕世就不再按照原先习惯称呼先生,而是上前拱手声音还特别洪亮的一嗓子:“见过闯王。”

每次都能把吕世吓的跳起来,连忙打住他的无良,而后还要在大家面前详细的解释,当然换来的就是大家一阵尴尬,尴尬的原因无他,现在山寨上已经等同于两个统领,虽然过天星这个混蛋就是表明态度,但要命的就是,这个实际的一把手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这让大家有点无所适从。

原先的山寨老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集体汇聚在三叔窑洞里,请示三叔示下,是依旧叫吕世军师呢,还是跟着过天星叫吕世闯王,但是,三叔只是嘬着牙花子模棱两可的道:“两个孩子的事情,你还当真?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早晚这家家过出了头的,其他的我们不管,我们各安本事就是了。”

于是,过天星依旧没完没了的叫闯王,吕世没完没了的解释,解释来解释后就出现了问题,大家一开会,只要面对吕世,这帮家伙就是一会军师,一会先生一会闯王的乱叫,当时就让吕世头大如斗。

于是吕世在尽一切努力消除这个影响。最后不得不下了封口令,严禁山寨称呼闯王,郑重的宣布,山寨只有也仅有一个大统领,那就是过天星。

但宣布这个封口令的时候,再场的人看到大统领过天星都是一脸的不屑,那效果就可想而知。

过天星这个东西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吕世也实在拿他没办法,你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处罚山寨一把大统领吧,但吕世也绝对谨守一个底线。这称呼问题就慢慢的成了一个吕世的心病,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先不说山寨内部的分歧,就是在历史上高迎祥那个牛人就被推为闯王,结果就没有了好下场,他领导的农民军就是大明绞杀的绝对对象,无论如何挣扎,后来还是被官军砍了脑袋。

后来李自成接替了他的舅舅当上了闯王这个响亮的名头,看着威风八面,但是依旧成了大明的眼中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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