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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为爱)-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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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不出那火红的颜色
一路奔來远远的见到树林里休息的众人老远就高呼:“前面的可是贺人龙将军的队伍吗我有紧急军令求见贺将军”
贺人龙睡的正香他的亲兵小校怎么能容忍别人打扰立刻紧走几步上前远远的拦住了这个信使小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來路竟敢在这里大声吆喝如果打扰了将军休息看我不砍了你的狗头”他这一声呵斥自然带上了战阵杀伐的气势立刻让那來骑吓得不敢喧哗呼叫赶紧勒住战马伸长脖子往树林里的大纛望了望又看到睡在树下的贺人龙确定后赶紧跳下战马对那小校施礼不迭低声下气的道:“这位军爷我乃巡抚派來追赶贺将军的传令兵现在有巡抚及总兵大人紧急军令通传事情紧急还请这位军爷叫醒贺将军签收”
“紧急军令又怎么啦还不让人歇歇啦”那小校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等我家将军睡醒了再说”
“不行啊这是上官紧急军令耽误不得”那信使焦急的哀求:“我这一路上追着将军的脚步半点都洠в行⒄庖丫桥芰松习倮锝舾下喜旁谡饫镉黾绻俚⒏榱舜笫挛胰闯宰锊黄鸢』故乔胄〗ūㄒ幌掳伞澳切攀共欢习蟮文闳绾伟竽切⌒>褪前醋诺蹲硬蝗媚切攀菇
正在两人在这里厮摞不清的时候一声军令的汇报就让贺人龙条件反射般的醒來闭着眼睛听两人纠缠这时候见那信使说的严重不由发声道:“让他过來我看看是什么军令如此着急”
那信使如蒙大赦也不等贺人龙小校放行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小校几步跑到贺人龙面前跪倒磕头后在背上解下信使匣子恭恭敬敬的将密封的军令交到贺人龙手上
贺人龙看看完好的火封然后撕下回执交给那信使那信使才长出一口气规规矩矩的再次磕头也不多说翻身跑回战马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不想见到的军令还是來了
倚靠在巨大的古树上连站起來的的心思都洠в械暮厝肆米盼靼惭哺Ъ捌渥鼙倜畛稣降慕罹镁梦抻
作为老军伍深深懂得面对强敌围城出城一战鼓舞军心士气的重要
但是什么事情都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面对兵强马壮的闯贼反观自己这里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对的确用乌合之众來形容官军现在的情形是再正确不过
正规军都已经被抽调去京畿勤王留下的不过是新降的不沾泥还有一个商人发迹的张元子弟兵再有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在三月來整顿出來的七千乡勇以及几县根本就不堪用的卫所兵还有吗洠Я
拢共合计不过两万而闯贼是多少最低四万那可是真正的士气高昂的强军哪里是自己等区区两万能够与之抗衡的
现在出战绝对是自寻死路根本就洠в惺に
“将军怎么办”从边军带过來的亲兵小校看到一脸失落凄苦的将主小心的询问道
贺人龙扭头看看这个追随自己十几年几次为自己抵挡流失刀枪的亲兵兄弟无奈的摇摇头:“还能怎么办上峰有令还是要执行的”
“这不是乱命吗难道要将我们刚刚整理出來的一点力量就那么平白的糟蹋啦”这个小校是和贺人龙一起经历过延川突围一战的对闯军的战力心中自然有评估以现在闯军的表现更应该胜过当初当初闯军刚成几万边军都奈何他不得现在以区区两万刚刚成军的乡勇卫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事的
“乱命”贺人龙无奈的苦笑摇摇头又扬了扬手中的军令道:“不执行不行啊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待罪被贬的身份一步行错那就再无翻身机会啦”然后将手放下看着北面延安的方向低声喃喃道:“还有我是洪大人一力举荐的真要是顶下这乱命不做一定会给洪大人带來无数的麻烦也会给两府联合带來无限的裂痕因此上只能接了”
现在陕西空虚抑制闯贼发展就靠自己殚心竭虑组成的这点人马不指望用他來剿灭闯贼只希望能拖到勤王大军归來就成然而就这点小小的希望都要在这一纸调令下灰飞烟灭这怎么不让自己气馁
那小校闻听也只能沉默了
按照贺人龙原先的性子这个乱命就会当他是个废纸但是至从背了黑锅被从边军序列贬到地方做个守备之后贺人龙做事再也不如原先那样疯狂开始瞻前顾后按部就班起來这样的变化看在亲兵兄弟眼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看自己这位亲兵兄弟贺人龙一阵沉默将身子靠在树干上闭起眼睛仔细的斟酌思考
乱命也要执行但是不是可以借机做点什么比如思考良久贺人龙突然睁开眼睛哈哈一笑:“却不要这般头疼这次上峰将令出战也不过是在蒲城出战时候我们在外做些牵制骚扰不是真的上阵拼命”
“可是蒲城守军一败那战败的责任可就又要推诿给其他人了”那小校诚恳的提醒道“还有即便是骚扰我们也要与闯贼对阵那样我们辛辛苦苦整顿出來的七千力量那也会损失一些岂不可惜”
贺人龙看着痛心疾首的亲兵哈哈一笑一腾身站起來拍拍屁股底下的尘土大步走向已经休息过來的战马边走边道:“损失七千乡勇我还洠敲瓷滴一怪竿庹庑┝α糠玖⒐δ睦锞蜕岬谩
“但是不用这些人马我们面对闯贼就更洠д绞さ南M庋聛砥癫换故且话采弦桓龀稣讲焕淖锩蹦切⌒2晃薜P牡奶嵝训
“出战不利不这个罪名还放不到我的身上”贺人龙满不在乎的道:“这次出战上峰也不打算真的就和闯贼决战只是挑选闯贼围城一路來个里应外合打击他们一下真正的目的不过是用这种不断骚扰的方式逼着闯贼加紧攻城以便不断的消耗他们的实力毕竟攻城是损失是一比十的”
那小校这次恍然大悟对逼着闯贼攻城这才是办法
“但是我们”
“既然是骚扰那谁骚扰不是骚扰我既然统领了蒲城周边四县军务那么那些腌臜千户所就在我的调度之下这次上阵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要死也是他们去”看看迷惑不解的小校突然低声诡异的一笑:“其实我倒是要带着那群腌臜东西上阵然后跟闯贼真的打上一场”
小校闻听更加迷糊了上峰之命是骚扰怎么自己的将军却要真打卫所兵和闯贼打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这不是自找苦吃一旦这些卫所兵再洠Я四俏Ы舜吃舻氖に憔图负醭沟讻'有那自己等还指望这这次围剿拿些军功然后回到边军序列里去呢
“其实那些卫所洠Я烁谩焙厝肆韵孕朔艿男∩溃骸拔浪'了剿贼的力量就损失了一大块这样西安上峰就不得不拿出钱粮官身让咱们爷们招募乡勇流民组建真正的军队到那时候就不是咱们爷们求他而是要他们求着咱们啦哈哈哈”说到得意处不由开心大笑原本的郁闷气结一时间云开日现
那个亲信小校被贺人龙说的一头雾水但转眼了然当时恍然大悟“对啊这不正是要挟上峰满足自己需要的绝好机会吗一拍脑袋小声嘀咕道:“我真是笨啊既然只是在外面摇旗呐喊那就让那些废物去便是了”
只要组建新的军队放眼陕西就只能是贺人龙带领那这支军队就完全可以称为贺家军尤其人马强壮大量需要各级军官将佐哈哈那自己这些原先的亲兵立刻就会被提拔分派大家转眼就都是将军游击这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机会吗
一想到自己家将主如此眼光长远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想想光辉伟大的前程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哪里还想怠慢立刻跳着脚吆喝着自己的兄弟“快快整队出发快啊”
贺人龙心情大好见自己亲兵快速的整队完毕抓过亲兵递过來的缰绳翻身上马大声对随行的兄弟里的两个喊道:“你还有你”贺人龙指着两个亲兵大声道:“回归驻地给我调四百我们的兄弟过來”
“是”那两个亲兵马上一礼也不多问打马绝尘而去
贺人龙在马上直起身子大声吼道:“小的们上马咱们去富平调兵出战”
2014…5…162:26:20|8005136
第六百二十二章校验卫所
残破低矮的富平县城,暮气沉沉的矗立在广阔的渭南大平原上,城门前,已经有了几个小兵,抱着刀枪,趾高气扬的在那里。
不过,不是因为战事吃紧而加强的戒备,而是以这个名义,正在对每个进城出城的百姓商贾,收取刚刚新鲜出炉的捐税名目——剿贼捐。
“我出城不过是打柴,求将军老爷慈悲。”一个老汉不断的哀求,是的,不出城打柴,那一家就只能喝冷水,吃生米了。
“我管你什么打柴,五文这是照顾你,交还是不交,快点。”刚刚恢复本色的,负责这个城门的百户,难得的得到了权利,哪能不利用?对每个过往的人都坚决执行政策,绝对铁面无私。
“这位老爷,您这是——”华贵的马车,说明这是一位士绅老爷,这个百户当然要小心逢迎。
一个管家样子的上前,趾高气扬的对这个军汉大声道:“我家钱老爷下乡收租,你挡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让我姥爷和县尊说一声,给你松活下筋骨吗?”
这话一出,那百户当时就矮上了半截,点头哈腰的连连陪着不是:“不知道是钱老爷出城公干,这是小的不是,马上放行,马上。”
笑话,钱老爷那是谁?县尊都要礼敬三分,自己一个小小百户,不过是人家眼睛里的一条狗,哪里还敢造次?放行。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队,心中还是一阵肉疼,就这些人,应该就是一两银子的收入,现在,没了。
不过没关系,堤里损失堤外补。
立刻,那百户扬起了脖子,大声吩咐道:“现在,我决定,加捐。进出城垣的,每人加五文,不,十文。”
被这一声喊,喊出了精气神的军汉,一起询问:“头,那依照什么名义?”
“什么名义?那就是——”肚子里的墨水的确不多,给自己孩子起名字都艰难无比,这怎么就能取个名目?
“就叫,就叫——”往城门外一看,便是满眼秋粮沃野,于是,计上心来,大声道:“就叫秋收贡献捐。”
“这名字好,不但百姓要缴纳,就是地主老爷也得多少出点,秋收吗,大家都要捐些为国吗。”一帮军汉一起凑趣喊好。
于是,立刻,又一种新的捐税便新鲜出炉,走过这里的县丞不过是一笑:“取个名目都要这般费劲,真的是军汉不可用啊,不过,晚上的时候,县衙里会再抬进一筐铜钱,扣除了县尊的,那自己也可以多少分润些,晚上小桃红的份子钱有着落了。”
正在这百户得意的时候,一队人马,远远的冲了过来。
“大买卖。”那百户立刻欢呼起来,对着身后的军汉大喊:“大买卖来啦,都打起精神,狠狠的敲上一笔,然后我们回家逍遥。”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所有的军汉响应。站在这个城门是收入不菲,但是,南北秋风黄土呼啸往来,也真的够大家吃消,早点回家,带着怀里的铜钱,或让家小吃顿好的,或者寻个小吃部喝点小酒。
其中几个光棍汉子,没家没口的,干脆就已经想到了路边哪个暗娼更体贴,这怀里是二十文,应该可以逍遥一夜了。
想法是好的,等滚滚尘土里,冲出的一队骑兵到了眼前时候,大家全变成了缩头乌龟。
那杀气,是绝对没有人能抵挡的,这时候,站在最前面不及躲闪的百户大人,刚想后退,却被急冲而来的马队上的汉子一顿鞭子,还没等看清人家相貌,那队骑兵已经呼啸进城,沿路上,只剩下踏翻的菜摊,呼喊嚎叫的乞丐,还有,一些惊慌失措的百姓。
百户正在惨叫,连呼倒霉,这时候,原本卫所军营方向,一阵阵沉闷的鼓声响起,彻底的震住了这些军汉。互相对望了一下,一个道:“似乎是聚将,我们——”
那百户一听,当时一脚上去:“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了东西集合去?难道还要等着千户大人一顿板子吗?”
被这一提醒,所有的军汉发一声喊,立刻抬起身边装满铜钱的箩筐,往军营方向就跑。
现在的卫所可和三月前不同,现在,闻鼓不到,那可真是大棍子侍候的。
富平卫所,原本破败为城狐社鼠之地的军营,经过三月督促,到少见了些起色,原本已经倒塌的营门,现在,被好歹的重新竖立起来,多少年没见过的大明军旗,又哗啦啦的在营门外飘扬招展,还破天荒的在营门外站了四个军汉,拄着扎枪,夹着大刀,对过往的大姑娘小媳妇挤眉弄眼,胡吹口哨。
蒿草多高的土磊营墙也略微打扫了一下,从没有堵上的墙豁口里望去,已经有了几百军汉在里面操练。
一个个面有菜色的军汉,现在站队已经没了摇摇晃晃的样子,多少看的出一点精神,但这精神也就是相对于三月前三餐无计的时候罢了。
三月前,为阻止闯贼南下战略施行,西安府破天荒的拨付下一批粮草军械,让已经瘫痪的富平卫所从新整顿,招回给各个豪强官绅做长工佃户的军汉,加以训练,听新进副总兵官贺人龙调遣。
已经是一个小地主的千户,对这个军令无限抵触,干脆报了一个旧伤复发不能上阵,将军事推给副千户,不过大家一直纳闷,这富平承平几百年,虽然城外有杆子啸聚,但也不见官军出战一场,怎么就旧伤复发?当然,在使唤了一些银钱之后,县尊欣然上报批复,都司那里也在县尊帮着走动下,没有悬念的同意卸职养伤。
而早就不知道刀枪如何使唤的副千户也有趣,直接报了父丧,请求丁忧不出。
大家就很纳闷,他的父亲,似乎已经亡故五年有余,怎么现在才想起守孝?不过上峰不知道就里,本着大明以孝治理天下的理念,这谨守居丧是不能夺情的,即便是夺情,也应该是大人物,而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副千户。而另一个副千户,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病死,正在申请由其子继任,可惜,那个副千户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根本就不能理事,兼领下来,不过是希望能得到一点可怜俸禄,好让这孤儿寡母的苟活下去。
于是,顺序推下,这富平卫所现在的掌印,便是一个老的都快直不起腰的镇抚兼着。
老眼昏花的镇抚,昏昏欲睡的坐在破败的讲武厅中,听着下面的吏目絮絮叨叨的念着近日一应开销,尽着人事。
念完账目,那吏目就将账册递给他看,却见上官睡的正香。
在连番呼唤之后,那老镇抚好半天才从昏睡中醒来,啊啊两声,懵懵懂懂的四下看看,才看到眼前的账册本子,于是,挥挥手道:“放下吧,就这么点钱粮人数,还有什么可查的?不过是过两天张镇抚的亲信下来过目就是了。”
“是是,大人说的是。”于是,那吏目便将崭新的账册放到一边,于是,这位镇抚继续昏昏欲睡。
吏目看看外面天色,咳嗽一声,小心的提醒着这位上司道:“大人,按照通知,今天贺总兵前来点检验收卫所军户,看看时辰,也该到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啦?可别总兵到来,挑出我们什么事情来。”
这时候,那个老镇抚才再次睁开眼睛,也往外看看时辰天光,然后无所事事的道:“人不都召集来啦吗?愿意看就让他看吧,至于他会挑出什么错处,呵呵,还用他挑吗?都摆在那里呢,要挑还费功夫?”
的确如此,现在,卫所已经糜烂到了无以复加,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的地步,一年的钱粮,根本就到不了卫所多少,这些世袭军汉,已经一个个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早就融入了社会各个行业。
你没看到站在外面的一个魁梧的军汉,腰间还扎着围裙。他现在从事的是最接近军汉职业的行当——屠夫。
至于佃户仆从,还有什么厨子。竟然,在这里,混的最好的,还是那妓院里当了龟公的家伙,这不正东张西望的在队列里,推销着他新来的红姑娘给兄弟。
“拿了上峰难得给的钱粮,我连哄带骗,找到这些在册的五百多人就已经不错了,还挑我毛病?哈哈,倒时候再说吧。”说到这里,将身子往椅子里挤了挤,再次闭上眼睛,脸上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吏目看看又要睡去的镇抚,无奈的一声长叹,卫所现状就是这样,要不是三月前突然发下的钱粮,就这五六百人还找不到呢。
伸长脖子看看外面站的歪歪斜斜的队列,穿的五花八门的“军汉”也只有苦笑摇头。
“大人,是不是让那些人先解散了歇歇?养养精神,在总兵官大人点阅来的时候,也能有点精神?”
那老镇抚也不开眼,就将手挥挥,一种任你施为的态度。
那吏目见了,只好一声长叹,站起来,给那位昏昏睡去的镇抚随便一礼,然后出去,招呼那些或蹲或站,天南海北瞎聊的兄弟们解散了休息。
吏目一出去,那原本昏昏睡去的镇抚,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看外面那些已经不是军汉的军户,一声长叹,然后,扬起脸,盯着房顶发呆。
无力回天,这就是了。
突然,在远远的营门,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贺副总兵将军到——”
然后随着这声洪亮的大喊,一阵如雷的马蹄声直接冲进了军营,在马蹄声中是一片呼喊惊叫。
老镇抚闻听,艰难的站起来就要出外迎接上官,还没等他走到厅门前,一阵囔囔的靴声响亮,大厅门口一黯,一群高大的身影,带着无边的杀气轰然进入。
2014…5…172:05:40|8015614
第六百二十三章杀人立威
强悍的士兵站满大堂两厢,一个个昂首挺胸,盔明甲亮,挺胸叠肚手按腰刀,这与门外那些穿着五花八门的军汉相比,这才是真正的军兵。
贺人龙大马金刀的坐到大堂正厅的桌案后,一手叉腰,一手拿起那本吏目刚刚放在上面的账目,用它哗啦啦打扫着桌案上铜钱厚的尘土,对在下面恭敬但一脸无所谓的老镇抚道:“点起来属下吗?”
那镇抚抬抬眼,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副总兵,低下头,小声但没有底气的回话道:“外面便是所有,请总兵大人验看查点。”语气一顿,接口道:“就是这些了,都是几百年下来的,保持这样,已经不易。”
贺人龙盯着这位老的都可以做自己爷爷的镇抚,曼声问道:“这位大人,年高几何?”
被这一问,却出乎了这位镇抚的意料,但想想,还是如实回答:“今年六十有七,儿孙满堂,上月,还得了重孙子。”
“还拿得动刀枪?”贺人龙再次问道。
那镇抚不由伸着脖子长吸口气,然后无所谓的回答:“杀鸡都要儿孙,哪里还要得我?总兵大人如果吩咐杀人,那是找错了。”然后望望外面的兄弟,不由再次长叹一声:“总兵大人看看外面,哪里还是军汉?不过是杀猪屠狗辈,市井小民人,这大明末世,已经不堪用了。”说完,在浑身上下,透漏的便是无限落寞。
“摇旗呐喊可行?”贺人龙伸出头来,随意的翻动着手中崭新的账册,却没有一点仔细的意思。
看与不看都已经无所谓,在以前,没有一点钱粮供给,最后一笔钱粮,怕不是在百年以前,账册早就腐烂不堪,新进的,还是那张员外四下里张罗的,有着人家嫡系盯着,想贪墨却也不行,最主要的,还是外面那些所谓军汉,有些人,可能还是第一次申领钱粮,让自己还想起,自己是一个世代军户。
那镇抚抬眼,再次看看贺人龙,然后,低下头,想了想才小声一叹:“摇旗呐喊,或行。”
大明军户卫所,也只剩下摇旗呐喊还行了,别的,还行吗?不行了,自己作为镇抚,不过是吃祖辈的荫庇,上阵杀敌?就是连鸡都杀不得了。
前几天,眼看着女直入寇,侵扰京畿,但想奋然拿刀上阵,却是老寒腿,眩晕症,直不起来的腰身,让自己只能哀叹。
闯贼南下,在心中也想着一腔报国,但是,看看自己如麻杆一样的身手,家里嗷嗷待哺的老小,只能空叹,无之奈何?
贺人龙不知道这位老军户的心思,当他得到能摇旗呐喊的承诺之后,心情不由得舒缓一下,将那本账册丢的远远的,将身子后仰,盯向房梁,思索半天,将身子坐直对下面的老镇抚道:“军令”
老镇抚闻听,上前一步,双手拱起,谨慎接受。
“命你即刻点起所部,于明日带兵赶奔蒲城周边,与其他四县卫所军户汇合,与蒲城内守军一起,里应外合大破闯贼。”说这话的时候,贺人龙都感觉自己的军命可笑,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上下颤动,为了不让自己的笑意展露出来,不得不努力控制。
那老镇抚闻听,脸上一阵惋惜,这都是军户的命,即便自己争取却也不行,现在,开始了。
上前一步,低声道:“总兵将令,不得不从。”四下看看,都是贺人龙的亲兵,但一些话还是要说:“不过,按照惯例,出征双饷,这份钱粮该从哪里出?”
上月的钱粮已经发下,这月的却没有一点发放的迹象,作为这些即将死去的兄弟们的头,在慈悲心里,还是要争取一下。
摇旗呐喊,那得是对谁,一般杆子,那是靠着名正言顺的名头,几乎一出,杆子就先散了,毕竟,大明几百年的积威还在,但是,对于闯贼?还是算了吧,闯贼的威名,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传遍各地,那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几万边军都让一个闯王杀的七进七出,卫所的实力,大家与边军相比,那是心知肚明,怎么与他争锋?
“去通知吧。”贺人龙一脸不屑的道。
“是,总兵大人。”那老镇抚施礼后,转身出去。
大堂里一时没了外人,也没了呱噪,静的死一样。
但马上,这死静便被大堂外,校场的喧闹打破,一阵阵咒骂,一阵阵呼喊传了进来,这让贺人龙眉头一皱:“去看看,是什么情状。”贺人龙不耐烦的对站在身边的亲信小校道。
那小校一躬身,然后按着刀柄大步出去,不一会再次大步回转,对高高在上的贺人龙躬身施礼道:“那些军户不服调遣,正要四散而去,的亏我们兄弟把住四门,才不至于散了。”
贺人龙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当时起身,将身后大氅一甩转过桌案大声道:“走,我们爷们出去看看。”说完,大步出厅。
外面,一群军户正堵在营门前,与贺人龙的亲兵争吵谩骂,一个身形彪悍的屠户,手中挥舞着杀猪刀,对着一脸麻木的贺人龙亲兵发狠道:“老子就是一个屠户,整日里做的便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营生,哪里看到过你个腌臜东西?别在大爷面前摆谱,要不是看在三月钱粮上,我来这里晒什么太阳?”
“这是军营,这是军令。”贺人龙的那个亲兵冷冷的回答道。
“屁。”一个地方泼皮,敞着怀,搓着满身油腻,上前斜着眼睛,对那亲兵就是一口浓痰,“爷爷我在城西,也是汉子,带着一帮手下打下一片江山,哪里是你这小兵可比?要不是祖上留下的这要命的军户,说不得我便是一个豪强士绅,还在这里受气?你给我躲开,我还要带着兄弟们去喝茶呢。”
那亲兵却是一动不动,就带着十几个军卒堵在营门:“我不管你是哪里的大爷,也不管你是将来的豪绅,我只知道,在没总兵大人命令下,有越过我划下的横线者,杀无赦。”
“呦呵。”这个泼皮被眼前的亲兵激发起了野性,当时大喊一声:“爷们我还没见识过军纪,军纪也不过是我爷爷的爷爷才知道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个等于放屁,不过是拿了你几天钱粮,怎么的,还要了我的命?”往身后看看,有一群自己平日里的兄弟在摇旗呐喊,转回头,底气十足的对那个小兵道:“你初来乍到,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的威名,南城太岁的便是,你躲点,要不爷爷发威,便是一身血,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你的大号,但现在是军户,是军人,你必须听命。”那亲兵半步不退的道。
“好,说的好。”贺人龙出来,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声为自己的兄弟叫好。“军户便是军户,没有半点马虎,既然享受着朝廷的供养,便该为朝廷卖命,这便是理所应当。”
那泼皮见贺人龙堂皇而出,却不气馁,上前挺胸道:“军户怎么啦,军汉便该给这个狗屁朝廷卖命?”站在当地,环顾四周,大声道:“当初,我们的祖宗已经为这大明出生入死了,现在,我们还有什么?”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共鸣。
是啊,现在还有什么?除了军户这个抹不掉的破烂名头,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那泼皮大义凛然的直视着贺人龙:“我们的地呢?”然后支起一支手子:“按照规矩,我们是有军田的,但是。”脸上一阵愤愤不平:“我们的军田已经成为西安王爷的王田,我们不但没有了收入,反倒要缴纳无数的捐输,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再做军户?”
贺人龙无语,就那么冷笑着看着他。
“我们的饷银呢?”那泼皮再次问道。看看身后一个个或者破衣烂衫,或者形形**的人群:“你发给我了吗?这三月是有了,但不过就是想买我们的命。”转身对着自己的兄弟,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个人都看着这个为自己等仗义执言的泼皮,没有一个陪着他,所有的人都一脸麻木。
那泼皮神情转入暗淡,“打我出生,便是一个卑贱的军户,被所有的人轻贱,朝廷供养,哈哈哈,狗屁,钱粮,哈哈,我只看到了个三月。”这个泼皮袒露着胸怀,对着贺人龙一脸狰狞的道:“三月钱粮不过是三两银钱,难道,三两银钱就买我的命吗?我们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贺人龙看着眼前扭曲的脸,平淡的道:“你说的对,你出身就是军户,从娘胎里,这条命便是朝廷的,所以——”深吸口气,“所以,你拿不拿钱粮,都要为朝廷赴死,仅此而已。”
“不,绝不,我的命我说了算,我绝不为没有给我一点恩惠,只给我苦难的狗屁朝廷卖命。”那泼皮歇斯底里的大喊,这声喊,其实也喊出了所有军户的心声。
“这由不得你。”贺人龙冷冷的道。“现在,是军令,娘胎里,你就应该知道。”
奋然转身,对身边小校大声吩咐道:“砍了他,为不尊军令者戒。”
2014…5…181:41:42|8026426
第六百二十四章突发事件
()天色已经到了四更上玄月冷冷的发着青光带着一群星星无精打采的注视着天下万物的生生息息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再坚持一个时辰就要将这看顾万物的差事交割给太阳自己也好去睡觉了今夜平安无事
秋色本就萧瑟蒲城周围再被一番“坚壁清野”就更显凋敝一座带着死气的孤城孤零零寂寞的矗立在这荒野里说不出的萧瑟孤独城墙上几杆大旗无精打采的摇动着一小队一小队的戍卒漫不经心的走在上面不时的探出头遥望一下对面那连磊的贼营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感慨
不必紧张因为现在的贼人的表现根本就不是要攻城的样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拿出围城之法大家尽管放心
杨凡趴在城头观察了一阵城外闯贼的大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女墙底下摘下破旧的头盔“嗤”的一声吹去上面的尘土小心的将它放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明明知道贼人企图但毕竟是战争时期心情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來总是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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