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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为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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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的没滋没味,三儿就拿出吕世的扎木长弓来,兴奋的和爹爹炫耀:“爹爹,看看大师傅的弓箭,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也不见费什么力气,嗖的一声,就把百步外的野鸡射下来了,比爹爹你给官家做两年才成一把的复合弓强到天上去呢。”

张老实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三儿子道:“你懂得什么?做复合弓那是要上百种的手段技巧,材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凑齐的,那是极其讲究的,其威力也不是这根棍子弯了就能比的,上百步,说笑了。”言语间倒是留足了吕世的面子。

吕世学历史的时候,知道这时候的军户中的匠户最是悲惨,一入匠籍便是下了地狱。

吕世记得好像是匠户制度始于元朝,明代沿袭了元代的匠户制度,匠籍全为手工业者,军籍中也有不少在各都司卫所管辖的军器局中服役者,称为军匠。

从法律地位上说,这些被编入特殊户籍的工匠和军匠比一般民户地位低,他们要世代承袭,且为了便于勾补不许分户。匠、军籍若想脱离原户籍极为困难,需经皇帝特旨批准方可。

要高高在上的皇帝为一个匠户点头脱籍?你就做梦去吧。

同时,隶匠、军籍是不得应试跻于士流的。轮班匠的劳动是无偿的,要受工官坐头的管制盘剥,工匠便以怠工、隐冒、逃亡等手段进行反抗,一张弓做个两年,那都是张老实这样还有点责任感的,其他的,领了物资就是三五年还在为一把弓箭“劳作”的也大有人在。

三儿见爹爹不相信自己所言,当时就不高兴了,仰着小脸倔强的争辩道:“爹爹不信,就让我演示给你看,就知道和尚哥哥的弓箭威力比那复和弓强还是不强。”

说着就生拉硬拽的把张老实拉出去了院子。

张老实碍着吕世在坐,不能驳了和尚的面子,只得讪笑着跟着出屋,但嘴里还向跟在后头的吕世连连告罪道:“都是孩子气,大师傅却是不可当真的。”

吕世哈哈笑着道:“没关系的,就让孩子试试也是无妨。”

其实吕世本不该这般张扬的,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弓一定能让张老实这样的憨直朴实的老匠户折服,但也不想打击人家心情,更想利用这弓箭奠定自己在张家混吃喝的基础,也就跟着出屋。

吃饱生存第一,面子里子第二,以后会是如何?一切随他。

张老实知道要想百步猎获,最少需要三石的强弓,以这个和尚强健的身躯,拉开三石的强弓发射倒也不难,但就这个棍子,拿根腰带就想射出百步?那就是个玩笑。

淳朴人也有淳朴人的小狡猾,自己家已经是上顿没了下顿,留个假和尚在家,那就是多了一张抵上三张的嘴,还不立刻破产?如果这次试用长弓失败,那和尚便是没了面皮,只能羞臊的灰溜溜的走了,好过自己抹下面子出口撵人。

出了院子,爷三个来到山脚,山脚之外,接近百步的地方,就有个残破不堪的箭靶,想来这就是张老实做弓实验之地。

那三儿却是显呗,吆喝上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起观战,当时吕世笑着拿起弓箭,但三儿一把夺过大声道:“且不要和尚师傅动手,我来给大家演示就行。”

两个哥哥当是就笑成一团,说三儿小身板,百步?那是三石弓才能射就的,一个孩子不过屁大,拉的开拉不开还是两说。

三儿也不争辩,要了吕世腰间的一根长箭,鼓着腮帮子准备表演。

只是那弓长大,都比这小子身体高上一半,当时比划了一阵,怎么的也不能把箭放在中间,这就又引来两个哥哥的哄笑。

三儿也是倔犟,想了想,竟然把长弓横了过来,那弓不沉,这样拿着倒也解决了问题,然后龇牙咧嘴的拉开长弓,瞄准,放箭。

凭借他的力气,那一米多长的箭只是被拉到半段,然后在力尽之时放开,随着一声弓响,长箭如流星般飞出,在张老实和他的两个哥哥的惊讶里,射在了把上。

“不愧是匠户出身,这手绝活绝对不是自己这个二百五能比的,哪真是指哪打哪。”这是吕世的惊讶。

张家父子的惊讶却是自己的三儿小小年纪能轻轻松松的百步穿杨,他们可知道,这不是三儿的人品爆发,杨戬附体,这是那弓箭之威。

张老实立刻就不再老实,因为他看出了这制弓者——和尚的技艺非比寻常。一旦将这个制造有如此能力长弓的手艺学会,那就是自己家几代的饭食啦。

当时一改不冷不热的态度,盛情邀请吕世回屋,说什么,便是倾家荡产也要供养着这个能工巧匠,直到学全这世间没有的技艺。

______谢谢各位书友的厚爱,短短几章就给了这么多的推荐收藏,我会好好努力的。

第四章结识

再次进屋,张老实已经变得无限殷勤了,搬来个凳子,用袖子仔细的擦拭了再擦拭,然后恭恭敬敬的请吕世坐下,这倒让吕世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剥那古人死倒的棉衣就是破烂不堪,几乎没有什么颜色行状了,后来又经过两三个月穿山越岭的在森林荆棘中穿行,更是刮的不成形了,好在天气转暖,吕世就把这棉衣里的棉絮掏出丢掉,有一次还抽空再一条河里仔细的洗了下,不再臭气熏天,但虽然如此,现在用衣不遮体形容,那是再恰当不过,现在坐在张老实的凳子上,不是凳子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而是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人家的凳子了。

勉强坐下,张老实挠着脑袋小心的试探道:“那个,这个。“

吕世见了张老实窘迫的样子,不由轻笑道;“老哥哥有话旦请讲来,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那是,那是。“张老实连连点头道,然后木讷的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吕世联想到三儿讲他家给官府做弓箭,在联想到这里是在张家试用长弓前后的态度,当时明白其中关窍,还不是见猎心喜,想学这做弓的技巧?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加观察就可以明白期间关窍,只是这老实人不愿做那偷艺的事情罢了。

想到此处,不由哈哈大笑道:“老哥哥是不是问我这长弓来历和制作工艺?“

“大师傅见笑,其实,其实,大师傅不说也不打紧的。”张老实嘴上这样说,但眼睛里却写满了希翼。

他张老实看得出来,和尚的唱功,只是没有条件加工,那就是一个粗劣之物,如果有条件精细打造,可能效果要好过这把不止十倍百倍。

吕世见张老实的表情,轻笑道:“其实这东西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也没有申请什么专利。”

“专利?”张老实很迷茫了。

吕世一时嘴漏,连忙打岔:“其实这东西我叫他吕世长弓,做法也简单,就是选上好札木,当然最好是上好楠木,要尽量粗细均匀,然后在沸桐油里煮上两个小时,就是一个时辰,然后用牛筋或者是丝绸做弦就成了。”

“为什么不用火烤成型?那样岂不更快?”张老实提出了专业上的问题。

吕世笑道:“用火烤就让札木的韧性消失了,要不你试试,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张老实就将信将疑起来,低头琢磨。

这时候张老实的婆姨进来,笑着道:“先别说你们的弓箭手艺了,想来大师傅也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于是一群孩子一声欢呼,搬桌子挪板凳的准备开饭。

晚饭不丰盛,毕竟都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人家,只是苦挨着不饿死罢了,所以吕世打来的山鸡就成了主菜。

一碗山鸡炖野菜,几碗清的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仅此而已。

张老实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连连抱歉着,言道慢待了大师傅,吕世也就客气一阵,其实对于几个月没见到一粒米,没吃过一顿热饭的他来说,这已经是无上的珍馐佳肴了,自己的肚子早就唱开了赞歌,就等着张老实走完了主人的过场开吃。

张老实一阵待客的过场之后,家里的男人就按照古代的规矩,分宾主,尊卑长幼就坐,等待张老实宣布开饭。

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吕世远远地看见张家小丫头,都瘦弱的在褴褛的衣衫下看不到一点人的形状,怯怯的躲在自己老娘身后,咬着指头,露出半个小脑袋,贪婪的看着桌子上唯一的一只肥鸡咽口水。

在这个男权至上,一家里传宗接代是第一位的,在这个食不果腹的时候,女孩不被卖掉已经是万幸,这小丫头可能和自己的老娘一样几年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更别说是肉了。

吕世鼻子就没来由的一酸,想起后世自己家的妹妹,那是家中的宝贝,那是绝对的公主,哪里会为了一只鸡腿,就差点咬断了自己的指头?

张老实按照待客之道,撕下一只鸡腿,放在了吕世的碗里,笑着客气着:“既然大师傅已经破了戒出了山门,也就不要顾及,来来,先吃个鸡腿。”

吕世在几个小子羡慕的眼光里,站起身拿起那只鸡腿,来到张家嫂子身后的丫头面前,蹲下身微笑道:“小妹妹,哥哥是和尚,本来是不可以吃荤腥的,所以请小妹妹替大师傅吃了这个鸡腿怎么样?”

那女孩惊恐害羞的把个身子努力的往娘的身后躲闪,不敢伸手去接,但眼睛却再也离不开那只鸡腿。

张家娘子却是不断的推让,口口声声说孩子还小,吃不得肉食的,那小丫头也怯生生的说:“大师傅,娘说女孩子家是不能吃肉的,那样菩萨会不喜欢。”

这让吕世只能努力收住泪水,不让自己当着外人的面流下泪来,硬是把个鸡腿塞在这个懂事的孩子手中,努力轻笑道:“小女孩就是菩萨都要宠爱,求你替和尚担待些罪孽如何?”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见吕世诚恳,张家娘子就一叠声的道谢,这本来是他张家的吃食,却要道谢吕世,吕世更是心酸。

转过头偷偷的摸把泪,站起来回到坐上,强笑道:“叨扰大哥,我们可以开吃了嘛?”

张老实看了全部,压住心酸,强笑道:“只是粗茶淡饭,师傅请用。”于是几个人就闷头开吃。

说是粗茶淡饭都是高说了这餐饭食,那碗不知道是什么野菜和着数的清米粒的稀粥,喝在嘴里竟然是一点盐味都没有,苦涩在口颊之间久久不去,几根不知道是什么的草根,更是让吕世几次咀嚼也没办法嚼烂,只有勉强伸长了脖子咽下。

其实淡食也是无奈,吕世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一块钱一斤的盐巴,在这个时候却是小民的一种奢侈。

在陕西,蒙古的确有盐池,但鞑子不懂开发,甘肃湖盐(现在还是陕西,没有甘肃一说)那是官卖,层层加码,层层盘剥,哪里是升斗小民能吃的起的?有食盐贩子贩运过来些山东海盐,价格相对低些,但一两食盐半两沙,即便如此,也是上百文钱一斤的。

上百文钱?对于升斗小民来说都是没看见过的巨富。

看着不断有筷子伸向那只肥鸡但马上转向的懂事的孩子们,吕世想哭,看来这只肥鸡自己不吃,就可以这样端上端下无数天了。于是吕世强笑着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嚼在嘴里却是味同嚼蜡。

吃饭期间吕世就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张老实攀谈。

我不能白吃了这顿野菜饭,我一定要为这家做些什么,我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与机会,那么,改变下这给以自己一饭之恩的张家,却还是可以的吧,吕世暗想。

自从吕世被张家小三带回家的路上,就有了一点想法,当初自己也是流民一员,想凭借自己的穿越有事,先做点什么来改善下自己的生活,或者更准确的说叫自己活下去,但是,自己身无立锥之地,也无人手条件。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耗在张家,张家不但有地,而且还有眼前这几个劳力帮忙,凭借自己几百年后的知识,终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也应该为这一饭之恩,对这老实人家做点什么。

更何况自己孤身一人,马上就是这大明动荡变乱,当初决定走到南方做个富家翁,但就这样一路南下,却不说自己身无分文,即便是有,要想穿过流民强盗杆子等的层层阻击,全身走到南方,那也是痴人说梦。

先不走了,用自己的知识,把地种上,打出粮食,不但救了张家一家,而且自己呆着也名正言顺,也许,在这个乱世里,就这样带着一个对自己热情款待了的人家活下去,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鞑子?干我什么事?李自成?更是干我什么事?汉家衣冠存续?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我有改变历史之心,但我有改变历史之力嘛?滚滚历史巨轮,我不过是个蚂蚁罢了,即便没我,汉家衣冠经历了蒙元,经历了满清,其实还在,谁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汉族文字,汉族血脉,客家精髓,便是不断传承,最后是伟人一呼,驱除鞑虏还我中华,依旧是一个煌煌华夏。

所以,现在,不饿死,这才干我事,不让眼前爱我的人饿死才干我事,雄图大志?生存第一。

正胡思乱想间,张家院门外一声大嗓门吓了吕世一跳。

“好你个张老实滑头,自己家里炖着鸡汤,却忘记了我这饿汉,做人怎么如此不厚道?妄叫了你张老实。”言随声到,一个高大的汉子,一下就把整个房门的阳光遮蔽住了。

第五章了解

看见来了外人,吕世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礼貌的站起点头为理。

张老实见了来人,就高兴的憨厚笑着让客道:“好你个兄弟,自己老长时间不来,却在这里取笑哥哥我,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这时候长了个狗鼻子巴巴的赶来,既然闻到味道,还不过来同吃?”

这时候小丫蝴蝶一样飞了过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那铁塔般汉子的身上,那汉子丢下手中的物事,一把抄起小丫举在半空轮了个圆圈,满面欢喜哈哈笑着道:“两天不见,可想死我的干女儿了,来来,给干爹亲一个。”

小丫就咯咯笑着狠狠的在那汉子脸上亲了一口,这一刻,这小女孩才恢复了小女孩的天真活泼。

干父女笑闹一阵之后,小丫骄傲的把已经啃剩下的鸡腿骨头递到那汉子嘴前,稚嫩的声音欢快道:“干爹,我还给你留着鸡腿的,快吃,快吃。”

那汉子一口就把整个骨头咬在嘴里,嚼的咯蹦蹦山响,含含糊糊道:“干女儿好孝心,香香。”

小丫就更加欢快的咯咯笑着,一脸满足了。

张家婆姨在围裙上擦着手上前道:“兄弟,不要怪你哥哥不叫你,听说你一早应了差事的,想着也是分不开身,家里来客也没敢喊你作陪,怕耽搁了官家差遣,你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嘛?来来,赶紧进屋坐下吃饭。”边说边给他端上了碗筷。

几个小子一边喊着叔叔,一边为他端来凳子,看样大家也都不见外,熟络的很。

那汉子闻听有客人,忙放下小丫,大步进了屋子,拿眼睛一扫就看见高大的吕世,忙上前哈哈笑着道:“却不知道哪个庙里的大师,来到我哥哥家里,我赵大海这里有礼了。”然后抱拳深深一礼。

闻声见人,便知道这赵大海是个直肠子的汉子,吕世连忙上前回礼,笑着道:“大师之称不敢,原先在佛门混饭,现在却是酒肉不忌,跑来张家老哥家混饭,见笑见笑。”

平平淡淡的一句,便拉近了所有人的心,赵大海闻听,哈哈大笑道:“你这和尚实在,很投我的心思,来来,不知道和尚可能酒可能肉?”

“能。”

“哈哈哈哈,看在你给我女儿鸡腿面上,就一起喝个痛快。”说着变戏法般在腰里拿出了一个纸包瘫在桌上,打开来确是半个猪蹄髈,紧接着又有一个泥坛摆在桌上。

张老实赶紧撵走孩子,再让婆姨找了几只粗碗,赵大海就打开泥封,闻着味道,竟然是上好汾酒,各人碗上满了,赵大海也不多说,照面干了。

吕世也不客气,一干而净。

“好好,痛快,如兄弟这样人物,早就该还俗,哪里需要在那小庙苦修受罪?”赵大海拍打着吕世的肩膀大笑着道。

这赵大海手劲凭的大,吕世忍受了这热情的拍打,但的确疼,只好咬着牙笑笑也不回嘴。

大家正式坐下,赵大海一把揽起趴在腿上的小丫,伸手抱在怀里,不客气的伸手又扯了一只鸡腿来给孩子,那小丫有了干爹仗势,就美美的仔细吃起来。

这时候吕世才仔细打量这汉子。见赵大海身高长大足有一米九,在这个时代,这算是异类了,他体格壮硕,身穿发白的驿卒服装,头上一顶这地方普遍的宽沿毡帽,浓眉大眼一脸的胡子,让干女儿直躲,但粗豪间却是心细,也把脸有意无意的躲开干女儿的小脸,生怕扎到孩子,回头看女儿时,却是满眼爱意柔情。

这时候,张家婆姨上前感谢道:“来就来吧,每次都是破费,难道不把哥哥嫂子家当家不成?”

吕世拿眼一溜,就看见那汉子丢在地上的物事,原来是半小袋子的粮食,大约在二十几斤,这在这个时候,却是贵重的礼物了。

“嫂子多心了,今天驿站上来了大员,招待下来还算满意,剩下的这些,我一个单身汉子,总是到哥嫂家混吃混合喝,这剩下的自己留着也是便宜了那些老鼠,还不如给孩子们填些肚子。哎——一番招待,便是几家破家,也是顾不得的了。”

吕世知道,在明代,驿站虽说是公职,论级别,还不到九品,算是不入流,还要负责接待沿途官员,可谓人见人欺。所以一直以来,驿站都没人愿意管。但明庭规定,驿站接待京里各级官员,由地方代管,就是驿站管各级官员来往的吃喝拉撒睡,但费用自负。因为明代地方政府,并没有这笔钱粮开资,所需使费必须自行解决,但驿站还是有油水的,因为毕竟是官方招待之所,上面来个人没法接待或是接待不好,追究到底,还是地方官吃亏,哪个大人物招待不周,一个不高兴也可能断了地方官老爷的前程,所以每年地方官衙花在驿站上的钱,数额也很多。

不但如此,各地驿站还有个优势,不但有钱,且有——摊派。

只要有接待任务,就有名目,就能逼老百姓出钱出力,上面来个人,自然不会自己出钱请人吃饭,就找老百姓摊,你家有钱,就出钱,没钱?无所谓,你们要相信,只要是人,就有用处,什么挑夫、轿夫,都可以干。

其实根据规定,过往官员,如要使用驿站,必须是公务,且出示堪合,否则,不得随便使用。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反正都是有办法白吃白喝的。

调兵山驿站里人员不多,就赵头和三个驿站行足,平时招待个行走客商打个间住个脚,帮忙办个吃食赚几个小钱,除了给上头的孝敬,还能落下几个大钱,赵头也就是个光棍也不太小气,平常得了就分给大伙几文也算在没有粮饷的时候是个接济。

如果上峰来人,更可顺带着摊派些得点外快。

一个粗豪,一个刻意,于是不一会吕世便和这赵大海谈的投机无比,一时间笑声不断,倒也把开始的郁闷忘在一边。

张老实见大家谈的投机,就起身正式向吕世介绍自己的这个好兄弟。

驿站驿丞赵大海,就是这榆林府人,打小荫袭了祖上卫所百户的头衔,不过现在的百户可比洪武爷世道的时候天差地别风光不再了,也没有了钱粮发放,成为一个确确实实的虚职名头,唬人罢了,现在只是混了个驿丞的差事过活,父母双双亡故后,就剩下自己一人,家无片瓦,地无一垅,二十好几的人了,依旧单身,也有好事之徒给介绍了几个婆姨,但自己孜然一身惯了,也就不想再娶,就在驿站的后院里住着,真正做到以单位为家了。

驿站平时修修补补需要木匠,这样一来二去的就结识了张老实,张老实厚道,很有大哥风范,张家大嫂为人热诚,也经常替赵大海缝补浆洗,于是赵大海时不时的来张家蹭饭,还认了张老实小小丫头干亲,但每次来蹭饭也不空手,都带一点物事接济张家。

不过这赵大海到使的一手好花枪,为人也急公好义,常常顶撞上司,为乡里乡亲出头,很不得上司喜欢,只是风闻和附近的几个杆子暗地里多有往来勾连,所以县里乡里也就拿他没办法,可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也没有杆子到本村附近来抢掠,到是换得一个乡里太平。

赵大海等张老实介绍完自己,就把眼光望向了吕世,吕世只是笑笑道:“兄弟莫看我,我就是一个丢掉度牒私自下山,不甘寂寞的和尚,还是不说罢了。”这倒不是吕世隐瞒,实在是际遇太过离奇,真要是说自己是个未来的不能再未来的穿越人士,那一定适得其反,不是被当成疯子打了出去,就是认为你为人太假不诚实,不可交往,还不如就这样藏拙,倒显得直白些。

赵大海闻听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好的很,也是个爽快人,我就不问了,还是喝酒吃肉便是,来来,小子们,东西不多,还不上桌解馋?呆一会便被小丫吃个精光了。”

于是一帮小子发一声喊,一拥而上,桌子上立时一场战争。

第六章风车

看着孩子们贪婪的吃相,吕世和赵大海就一面喝酒谈天,一面捡些野菜下酒,当然话题也由漫无目的变成现在大旱没法耕作的上面来。

一旦谈到这天灾**下的世道,张老实就只剩下了一阵长吁短叹,眼看着田地里就是没了收成,而自己家的这些小老虎却是要吃要喝,真的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如果依旧这样下去,怕是连野菜都接济不上了吧,更要命的是官府捐税还要缴纳,要不就过不了那酷吏的一关,那就是阎王小鬼啊。

说道这个话题,赵大海也没了喝酒的兴致,闷头喂着自己干女儿吃饭,也没了豪迈的心情。

吕世见了,真心的为这个世道下的小民悲哀,自己既然决定留下做些什么,以答谢张家一饭之恩,但真想改变张家的境况却是一个难题,于是吕世就搜肠刮肚的想着后世自己的常识,看看自己记忆力的哪件物件能解这燃眉之急,突然想起一个水利利器,心中不由豁然开朗。

想到此处,吕世放下酒碗,淡淡笑道:“两位哥哥,这天下大旱不假,但也不是滴雨不下,那沙家河里的水也还丰沛,不过是现在田地都在河堤之上,得不到灌溉,无法耕作下种,是不是这样?”

张老实见吕世说的对,点头无奈道:“河水下降,堤岸增高,就是一个壮汉担一担水,一天下来累死累活的也只能一两担,浇到地里立刻就干了,即便是辛苦种上,那以后也无力再浇,也只能是旱死,平白的浪费了种子。”言罢便又是一声长叹。

“且别说我这样的小户,就是如张家员外那样的大户,发下钱粮雇佣长工短工驱赶佃户也不过是干了几天,就无可奈何的放弃了,因为即便是种上了,打出来的也不够这几天的开销,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庄稼旱死,庄户人家,就指望这田土出产,现在可好,一切都没了指望,现在我们兄弟在这里吃吃喝喝,说不得不出几日就要携家带口成了流民,就如榆林周边,要么饿死,要么被官家催逼而死,除了当流民不知道死在哪个沟壑外,还有别的出路嘛?”

言罢,闷闷的喝下碗中的酒,孩子们不懂艰难,依旧欢快的抢食肉菜,这时候,内屋里却传来张家婆姨压抑的哭泣。

然而吕世展颜一笑道:“哥哥不要担心,小弟倒是有个办法,不要人工,就能让河水自己上到台地,日夜不息的浇灌这片田土。”

此话一出,当时张老实眼前一亮,忙挺身兴奋的问道:“兄弟莫非说笑?还有不要人力就能让河水自己上到十几丈的台地好事?这可是救了大家。”话说完,呆呆的想想却是一声叹息,然后神色黯淡下来,摇摇头道:“除非神仙,哪里还有如此本事?兄弟说笑了。”

“哥哥不要不信,其实我的办法也是简单,只是需要几个木匠罢了。”吕世信心满满的道。

张老实见吕世说的认真,又有了希望,赶紧接口道:“这木匠要找却是不难,哥哥我就是匠户,匠户中的木匠,这片里哥哥说做不来的,我敢说,就没有人再能做出。”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佝偻的腰身自豪的挺直。

三儿更是一跃而出,大声道:“我知道大师傅就是能人,要不也做不出那样好的弓箭来,一定有法子做出让河水自己上台地的方法。”

最好糊弄和最好让人崇拜的便是孩子,一张超过现代的弓箭,就把吕世在三儿的心中变成为神人。当然前提是三儿就是个做弓箭的,知道这期间的巨大差别,如果吕世把这张弓给一个厨子看了,那厨子一定大声赞叹一声——好,好,好烧火棍。

盲目的崇拜害死人啊,这三儿已经成了吕世忠实的粉丝,他坚信只要吕世说的,就一定能成。

三儿叽叽喳喳的把长弓的事情与赵大海一说,那赵大海也是军户世家,当然知道这弓与现在弓箭的巨大差距,拿不信的眼光望向张老实。

“这倒是真的。”

一句,老实人的一句便奠定了吕世在赵大海心中能人的地位。

“哥哥既然有好手艺,兄弟又有好办法,满山的都是大木,现在地也种不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按照兄弟的意思做下试试,不成也无妨,总比没指望强不是?明天就干,我给哥哥打个下手。”赵大海充满信心道。

张老实无可无不可的笑道;“那兄弟们,明天,我们便试试吕兄弟的法子。”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口气,其实就是不想伤了吕世的心。

其实吕世现在已经是成竹在胸的,你让吕世现在大开金手指整个水泵出来,那不现实,那是需要许许多多的配套才成,但整个风车却是轻而易举的。

对,这时代有的人力脚踏水车,哪里有荷兰风车来的经济快捷?

其实在中国有两个技艺东西都没有在中国出现,但正是这两个东西,却是对社会的发展和推动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一个是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相对于两轮马车有更大的优势,因为四个轮子的货物重量都在车上,而马只是起到拉拽的作用,这样就节省了马的车辕压力,所以四轮马车往往是两轮马车的一倍左右的运力,(两轮马车能装货二到三千斤,)但是由于中国古代人没有解决很简单的前轮转向问题,就没能发展起来。直到清朝末年外国公使带来了四轮马车,大家还都等着看笑话,心道,看你怎么转弯,还不直接下沟。

再就是一个关键的技术,那就是以荷兰为代表的风车。

因为地势低洼,荷兰总是面对海潮的侵蚀,生存的本能给了荷兰人以动力,他们筑坝围堤,向海争地,创造了高达9米的抽水风车,营造生息的家园。1229年,荷兰人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座为人类提供动力的风车。

漫长的时期,人们采用原始的方法加工辗磨谷物,最初是手工体力操作,以后是马拉踏车和以水力推动的水车,之后才是借风力运转的风车。因为荷兰平坦、多风,因而风车很快便得到普及。需求的迅速增加,又带动了风车技术的改造。

风车的用途也不再局限于辗磨谷物,而是发展为加工大麦,把原木锯成桁条和木板,制造纸张,还从各种油料作物如亚麻籽、油菜籽中榨油,还把香料磨碎制成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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