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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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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与李寡妇时常走动,谈到丈夫一蹶不振,往往很沮丧,李寡妇也尽力开导谢氏,倒显得有女汉子的豪迈。
今个,她早早吃了午饭,让有琴莫言用食盒装了一尾近半葱泼鲫鱼,一盘子红烧猪排,一瓦罐清炖鸡汤过来。进了门便对谢氏笑道“谢娘子,家里多做了些菜,我娘俩和粗使丫眷吃不了,端过来让娘子和叔叔尝尝妹子的手艺。”
有琴莫言乖巧地把食盒放在桌,大眼睛滴流滴流地,显得心不在焉。
谢氏急忙道“哎呀,李娘子这是做什么,怎能麻烦你,让你破费。”
李寡妇“谢娘子客气了,咱们一条街坊住几十年了,王大官人身子又不好,吃些补补。”
“娘,你们先说话,我去找大姐。”有琴莫言对谢氏福了福,脸蛋微红下去了。
“多乖巧地大姐。”谢氏温和地看着有琴莫言,越发地欢喜。
李寡妇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家小官人整日里捣鼓什么连我家那位姐也整天粘着他,三天两头地跑。”
王秀腾出一间小屋,搞了几个坛坛罐罐,整天在屋里不知捣鼓什么,那日有琴莫言过来找王卿,发现他拎着篮子进进出出,不知在干什么,这才撞破他的好事,没办法只好让有琴莫言帮忙。
有琴莫言整天往往家跑,让李寡妇有些担心,女儿虽说不算太大,毕竟也及笄年华了,整天和男子腻在一起,外面要说闲话的,她可这一个宝贝。
谢氏脸色尴尬,道“李娘子,我也不知他们捣鼓什么,连我家的姐也神神秘秘。”
既然有王卿在,李寡妇松了口气,总不至于孤男寡女让人闲话。
“谢娘子,你时常过去,咱们姐妹一起织布,也好有个伴聊天,不至于郁闷。对了,快把汤给大官人吃了,凉了不好了。”李寡妇是外向型的女子,放下心结便笑开了。
王成在屋里听着两个娘们闲谈,不免有几分寂落,想他当年也是意气风发,赌了口气离开家族,希望能出人头地,读书不成那经商,含辛菇苦总算开了间铺子,过了小康日子,不想到却是南柯一梦,要能及早转行,不大肆借贷向脱离困境,恐怕现在张山还看不他。
说什么也没用了,连续十天时间,连女儿的钱也用了,家里只剩下不到两贯钱,还没有营生收入,日子紧巴巴的,下月可怎么买米下锅啊
正当王成愁眉不展之际,王秀要去西街买糖,有琴莫言嚷着要一起去,他无奈地求助王卿。
王卿笑吟吟地道“妹子,让大哥去吧,你一个小娘子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帮哥哥提篮子,再说哥哥和我说好的,我们是合作买卖,他七我三,我也算是小东主,不能被他给懵了。”有琴莫言撅着红扑扑地小嘴,十二分地不情愿。
王卿是过来人,倒是非常喜欢有琴莫言,她看了看王秀,又看了看有琴莫言,目光玩味道“好了,去去了,路也有个照应。”
王秀苦着脸,用哀求的口气道“大姐,我一个人。”
“哥哥,大姐都说了,你还想跑不成。”有琴莫言仰着小脸,用胜利地眸光盯着王邵,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王邵给她个大大白眼,道“大姐,家里米不够了,我得出去买点米,还有钱嘛”
王卿摸出一小块银锭子,约摸有二三十钱样子,犹豫地递到王邵手里,轻声道“剩这点了,你可别乱花。”
王邵把银子踹到怀里,点头道“放心。”
有琴莫言眨了眨大眼睛,忽地道“哥哥等我一会,我马回来。”说着,转身便跑了出去。
王邵翻个白眼,道“大姐,我出去了。”
“别忙,等等有琴小娘子。”
“等她做什么,跟屁虫一个,我先去了。”
王秀刚出了门,匆匆向巷子口去,
迎面却遇到记忆里的老邻里,买菜回家的杨三和他浑家。
杨三家并不宽裕,谢氏时常周济杨三婆娘,不是给些鱼肉,便是借口布帛不合意送七八尺的,平日里关系到也不错,杨三媳妇常巴结着谢氏,嘴跟涂了蜜一样。
自王家破产后,却不见了杨三媳妇踪影,倒是遇到杨三两次,打招呼时其总是躲躲散散。
“三哥,回家啊”王秀微笑着打招呼。
杨三勉强挤出一份笑容,却在浑家一瞪眼下,七尺有余,五大三粗的粗犷汉子,吓的缩了缩脖子,连看也不敢看王秀。
王秀有点吃味,杨三怎么说也是个魁梧壮汉,怎么被这个水桶腰,一张扁平胖脸的女人管的死死的这种女人,街都影响市容风貌,杨三真他娘地绣花枕头。
“王大郎,看什么看,不知道路咋走的看你那衰样,连讨饭也要被饿死。”杨三浑家见王秀盯她发愣,小眼一瞪,厚厚的嘴唇蹦出一串子话,标准的官话。
杨三尴尬拉了浑家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那妇人扭头骂“怕什么怕,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走了、走了,还看什么看,嫁给你这种男人,老娘到了八辈子霉,没出息的东西。”
人情冷暖啊妄作老娘对这妇人挺好,王秀在交错而过之际,心下竟生出一抹悲凉,好人要做,但却不能做烂好人,良心被狗吃了的势利小人,实在是太多了。
“王家不是。”
“放你娘地狗屁,看你这窝囊废样,老娘真瞎了眼了,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早知道当年跟人私奔了。”
随着骂声在背后远去,王秀不由地笑了,自然自语道“死八婆。”
最终,王邵还是没能逃脱,很快被有琴莫言追了来,气喘吁吁地道“哥哥你耍赖皮哦,等也不等我。”
王邵挠了挠了头,无奈地道“我要去买米买糖,你跟着我干嘛,帮我扛米”
“我可以帮哥哥拿黑糖。”有琴莫言扬起那醉人的小酒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可真会挑着拿,王邵翻个白眼,切牙道“那你可别乱跑,是不是要去居养院,要不我先陪你去”
“先不去,今个陪你。”有琴莫言莞尔一笑。
王秀翻个白眼,彻底没脾气了。
由于西城大街的不堪,一般家道小康的都去南大街或东大街,很少光顾西城街市。这里成了穷人汇集的集市,东西大多很便宜,是假货不少。朝廷打假的律法是很严格的,一旦发现轻则牢狱一二年,重则流放千余里,地方官府抓的也很紧,却挡不住利欲熏心者铤而走险。
王邵也很无奈,家道落不得不节省点钱,能省一分钱省一分钱,也能多买几升米不是。
一路,有琴莫言蹦蹦跳跳的,看看这个有摸摸那个,不是买个果子吃,是看着小饰物发呆,让王邵很无奈,他直奔了卖黑糖的摊子,也不问正在对面选饰物的有琴莫言,反正一个大姑娘家又丢不了。
“老丈,这糖多少钱”
“一升十七。”
“这么贵,你不拿到南大街去卖啊”王邵心里盘算,要狠狠杀价,这里都是些劣质的黑糖。
卖糖老汉翻个白眼,鄙夷地道“小哥,你去打听打听,我于老五买卖黑糖十年了,童叟无欺,多少钱是多少钱。”
“这样吧,九一升,我要三升,不然算了。”
“扯,你九一升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不卖我可要去别家了。”王邵故作转身,想听到老汉喊住他的声音,不想没等到老汉叫他,却看到两个地痞围在有琴莫言左右。
。。。
第15章 街头闹事
“你们干什么”有琴莫言见两个地痞不怀好意,警惕地等着他们,顺手拿起一个荆杈,这玩意有锐利的尖刺,倒是装饰和防身兼备的高级货。
“大哥,这小娘子也太嫩了点,不过水灵的很。。”
“哪家小娘子,陪我们兄弟耍耍去,和哥哥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什么,直接拉走不得了。”
“你这没学问的呆子,斯,懂吗要斯。”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有琴莫言害怕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西城地面是乱,却想不到乱成当街调戏人,她一个小女孩哪里见识过凶徒,一颗芳心有些慌乱。
“住手。”
随着一声呵斥,两个泼皮一怔转脸一看,脸挂起不屑地笑容,其一人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这不是。。是王大郎。”
“这厮怎么来了。”
王秀怒气冲冲挡在有琴莫言身前,他一眼认出这两个泼皮是谁,是那天殴打“他”的其二人,忍不住气愤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做什么”
“小子,你敢坏本大爷的好事,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皮肉又痒痒了”一名打扮油头粉面的泼皮,一脸阴森森的,不怀好意地瞪着王秀,只要一言不合,这厮绝对要爆发。
王秀不屑地看了看泼皮,冷淡地道“凭你们几人,放马过来试试,我不信商水县还没有王法了。”
泼皮很不屑地扫了眼王秀,猖狂地大笑道“王法在西城地面,老子是王法。我看你这厮活的不耐烦了,这次非打得你卧床一辈子不可。”
“呵呵。你家刚典当了家私,我看还能请谁来看你这废物。”
“大哥,这贼厮鸟闲的皮痒,我先教训这厮一顿。”
“别吓着这小娘子,待会小官人要怪罪的。”
王秀眉头紧蹙,小官人看来他们并非偶然遇到,而是盯梢而来,他不禁狠狠地瞪了眼有琴莫言,早知西城那么乱,打死不带她出来。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有点晚了。
有琴莫言似乎感到不妥,怯生生看了眼王秀,垂下眼睑,她也知道一旦有点事,自己绝对是累赘。
算了,还是先脱险再说,王秀见有琴莫言可怜兮兮的,心下不忍,瞪着两个泼皮厉声道“你先走,我先应付。”
“哥哥。”
油头粉面的泼皮那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王秀,一个曾被打的险些死去的人,竟敢对他如此说话,传出去他还有面子混吗当即恶胆横生,狠狠地瞪着王秀道“废了你这厮。”话音方落,便张牙舞爪向王秀扑去。
王秀顺手操过竖在货摊旁的扁担,照着头砸下去,一点犹豫也没有。
泼皮没想到王秀出手如此狠辣,平日里在西城威作福惯了,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坏他好事。眼看王秀出手不留情,那和次完全不是一个套路,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目露惊慌之色,急忙转身要跑。
“懦夫。”王秀见泼皮转身躲避,一副惊吓的熊样,他一扁担砸空,暗道真是一个草包。
另一年泼皮见势不妙,抡起拳头向王秀砸去。
王秀一扁担砸在对方肩头,又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肚子,那泼皮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当即昏死了。
“啐。”王秀鄙夷地白了眼惊恐万状地泼皮,道“还有你,过来。”
油头粉面地泼皮脸色大变,跑也不是去也不是,哭丧着脸一个劲地作揖求饶。眼看王秀目露凶光,如同杀星,也不顾围观的人群,急忙跪下磕头道“小官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是被王秀给吓坏了,不能吃吃眼前亏。
“刚才不还硬气嘛,这么快怂了”王秀很蔑视对方,场子算是找回来了,他思量着该走了,西城这地太乱了,要把事惹大了还真不好收场。
“哥哥揍他。让他给我磕头赔礼”有琴莫言见王秀勇猛,两眼直冒小星星,站出来恶狠狠地唆使王秀,不由地用芊芊素指蹂躏一下王秀。
王秀有些无语,这丫头也太顽皮了,一点不知道厉害,不赶紧闪人还要出口气,你以为过家家啊
正在这时,几个泼皮冲了过来,王秀一看头立即大了,这不是城西泼皮头子嘛。
“吆喝,王家小官人啊长能耐了。”泼皮头子冷冷笑着,目光充满凶煞。
有琴莫言惊秫于裸地目光,她不敢与之对视,怯生生地想要躲到王秀背后,却咬了咬贝齿坚持下来。
王秀眼看今个不免一场恶斗,好在手里有一根扁担,眼看对方眼神不善,二话不说,立即操起扁担冲去。
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叼,一砖摞倒,何况是厚实的扁担,不服的一下砸晕。他也是发狠了,既然要打那先下狠手,不然吃亏的是自己,他可不想脸再被打大的青淤了。
压根没有让几个泼皮反应过来,先是一个横扫,再一个闷棍,三下五除二把左边两人击倒在地。
那泼皮头子没想到王秀像变了人,身手果断狠辣,禁不住愣住了。他平日里在县城里作威作福惯了,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坏他好事,今个触碰王秀充满杀机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冷战,目露惊慌之色。
有琴莫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被王秀的强悍惊的不知所措,急忙劝阻道“哥哥、哥哥,别打了,咱们赶紧走,别闹出事来好不好。”这会她倒想着走了,全完没有刚才的任性。
“王大郎,你做什么。”
王秀杀性正起,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扁担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拿住了,定睛一看竟是高升。
“高五哥,这些泼皮欺负人。”
高升本来进城买油盐,见有大群人汇集,知道有热闹看,立即赶了过来看看,哪里想到是王秀被围,他怒视泼皮头子,厉声道“苟三,你一群人欺负一个,要不要脸皮”
苟三撇撇嘴,问了问心神,冷笑道“我当是哪个谁,原来是你高五,你小子不要给我赶这趟浑水,赶紧给我滚开,老子不和你计较。”
王秀也有点犹豫,毕竟对方是县城里的恶霸,被纠缠了,恐怕自己要吃亏。
几个泼皮也在一旁起哄,道“高五,还是回去找你那婆娘。”
“一个连婆娘也看不住的人,还叫男人。”
“三哥,那婆娘可惜了,怎么兄弟们没尝尝,被。”
王邵转首看高升之际,却见高升脸色发紫,目光隐隐有杀机,暗道不好。
高升早年娶了一房媳妇,因家境不好,高升沉迷枪棒,又是乡里的土兵,很少回归家里,那妇人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的,乡里的泼皮倒是被勾搭几个还不太满足,最后跟一个游方货郎跑了,成了他最大的忌讳,一股子戾气全扑在弓马枪棒。
“高五哥别当,他们在激你。”这点伎俩,哪能骗过王秀,他急忙要拦阻高升,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你走开。”高升无法理解王秀意思,他夺过扁担重重抛在地,从腰拔出了朴刀,红着眼厉声道“你们再敢说一句。”
他们说话之际,全然不成注意到,一旁几名骑马的汉子,正在冷眼旁观。
苟三见高升拔刀,却丝毫不在意,狂笑道“高五,你小子那脓包样,也是在城外耍耍大刀片子,有本事把你婆娘找回来,嗯、嗯,这婆娘滋味不错。”
这句话算是戳了马蜂窝,高升压抑在心底的火气,腾地窜了来,再也无法压制,大喝一声向苟三扑了去。
。。。
第16章 事闹大了
苟三完全不曾想到,高升会突然发难,他是何人那可是商水县的大混混,西城的一霸,连衙门里的都头也和他称兄道弟,小小地保甲乡民们,算是被他羞辱,也得老老实实地躲着走,哪里敢拔刀相向,简直翻天了。
一个轻蔑导致一个大意,一个大意能要人命啊当刀子砍过来时,根本来不及闪避,被一刀砍在脖子,大动脉被砍断,鲜血喷出了两三尺,把众人给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高升会杀了苟三,五六名泼皮都傻眼了。
有琴莫言更是被吓的惊呼一声,紧紧拽住王秀的胳膊,小脸煞白煞白地,不住打着冷战。
王秀亦是喉咙发干,一颗小心脏“扑腾、扑腾”地直跳,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油头粉面地泼皮满脸恐惧,颤巍巍指着高升,道“你。。你,你竟、竟敢杀、杀杀我大兄。”
“杀人了。”
“快跑啊出人命官司了”
“苟三被杀了,苟三被杀了。”
高升也愣住了,他虽弓马娴熟,枪棒了得,但手里不曾沾过人血,一时恼怒失手杀人,血光下惊醒过来,顿时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泼皮回过神来,纷纷高喊杀人,却无人敢前撂高升虎须。笑话,一尊神情不定的杀神,还有那把血淋淋地刀,傻瓜才去找不自在。
“高五哥,你还不快走。”王秀看了看四周惊慌四散的人群,轻声催促。
高升慢慢回首看了眼王秀,艰涩地摇了摇头,又回首厉声道“你们这群泼皮无赖,平日里为祸乡里,今日既然杀人,我也不会逃,你等赶紧给我滚开。”
说罢,把朴刀抛在地,盘膝坐下,反正他老娘也走了,媳妇跟人跑了,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王秀心里跟打碎五味瓶,真是百感交集,杀人高升是活不了了,源头还是为了他,不由地道“高五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值得。”
有琴莫言眨着眼睛,怯生生地道“趁着坏人还没来,快走啊”
此时,旁边观看的一名大汉,跃下马背大步走来,呵呵大笑道“好一位壮士,好漂亮的刀法。”
王秀诧异地看着此人,却见对方一身大红袍,系着黑色镶金边披风,身材高大,一脸鳌须,端地威武豁达,长发并未曾束起,而是扎在脑后垂下,看面相并不像是汉人。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南来北往的异族人多了,商水紧靠京畿又是陈州的大邑,平时来往的异族人也不少见。
高升白了那人一眼,并没有说话,目光充满了死气。
那人用鹰鸠般地目光扫过王秀,停留在高升身,但见他一挥手,一旁四名大汉策马过来,还有三匹空马跟着,霸气地道“这个恶霸该死,你要抵命实在太可惜了,跟我走。”
高升脸色一变,抬首看了看那红袍人,木然摇了摇头,道“既然我杀人,那一命抵一命。”
有琴莫言却跑到王秀身前,竭力控制胸翻腾,指着高升,娇斥道“你怎么死脑筋啊那苟三是地痞,多少乡邻恨之入骨,你是为民除害,赔性命多不值。”
高升眼皮子一跳,脸色微红,诺诺道“小娘子不要乱说。”
王秀一阵无语,白了眼有琴莫言,她还真行,让榆木疙瘩般地高升有了很大反应。
红袍人看了眼有琴莫言,颇有意味地一笑,爽朗地道“小娘子说的好,跟我走自有你的造化。”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高五哥跟你走”王秀心生警惕,这人也太侠义了。
有琴莫言黛眉微蹙,秀眸斜视,道“是啊非情非故的,我看你倒像是人贩子。”
“人贩子”红袍人哑然失笑,多看了有琴莫言两眼,四名看是随从的人,也忍俊不已。
王秀给有琴莫言个白眼,把她拉到身后,歉意地道“对不住了,我家妹子年幼无知。”
“你们敢跑。”油头粉面的泼皮忽然暴起,指着高升大声嚷嚷。
“还有王大郎,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是我,与王大郎没有任何关系。”高升脸色一变,猛然拾起朴刀,霍地站起身,浑身杀气四溢。
王秀大吃一惊,急忙拉住高升,道“高五哥,别冲动,别冲动。”
“放开。”
“五哥,不能。”王秀死命拽着高升绝不放他过去,要说杀了苟三,有邱福周全一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再伤人性命,那可真是连保甲长和邱福也会被连累。
几个没跑的泼皮,被吓的全身发颤,那油头粉面的泼皮,指着高升,颤声道“你。你,你还敢杀人。”
“算了。”高升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抛下刀。
油头粉面的泼皮见高升气馁,立即涨了几分气焰,纷纷要拿下高升,却无人敢前。
“你们这些泼皮,积点口德吧”有琴莫言忍不住开口讥讽。
“你个黄毛丫头,竟敢管你家爷爷事,欠抽了不成。”
“这李寡妇家的。”
“住口。”王秀大怒,娘地,杀不得你们还不能打了,他当即要操扁担,一个箭步冲去。
油头粉面的泼皮大惊,吓的跳后一步,指着王秀骂道“你这厮还敢伤人。”
“我打你这,怎么了”王秀眼看对方色厉内茬,竟然用“厮”来侮辱自己,当即火了,也抡扁担要冲去。
那几个泼皮大惊,当场怂了,油头粉面的泼皮更吓的面色苍白,连躲闪也忘了,被一扁担击肩膀,惨叫一声倒在地。
“小兄弟,你不杀他们,终究会留下祸患。”红袍人满脸的赞许,杀人,对他仿佛宰鸡一样轻松。
王秀摇了摇头,收了扁担抛在地,平静地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高五哥,苟三平素欺凌乡里,恶贯满盈,有邱节级在,知县那里也能说话。”
“小官人说的对,大不了流放了。”
“苟三他们都该杀。”
一些胆大的百姓,在一旁嚷嚷起来,看样子平素没少受鸟气,说的几个泼皮冷汗淋漓,跑又不敢跑、有不敢,脸面都丢尽了。
“小兄弟,你兄弟杀了人,你也会有麻烦,不如跟我走,怎么样”红袍人笑咪咪地道。
有琴莫言黛眉微蹙,很不友好地瞪着红袍人,高声道“你到底是谁,我家哥哥为什么跟你走。”
王秀看了看高升,摇了摇头,道“高五哥,你怎么办”
高升双目迷茫,看看王秀,又看看苟三尸首,最后把目光落在红袍人身,脸色闪过一丝坚毅,霍地站起身来,决然道“我跟你走。”
“好。”红袍人面露喜色。
王秀一怔,道“高五哥,你可得想清楚,这一走你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说不清不说了,我高升无亲无故,身无牵挂。大郎,苟三是死了,这些泼皮再敢找你闹事,我会回来宰了他们。”高升恶狠狠地,那充满暴虐地眼神扫过几个泼皮,吓的几人战战兢兢不住点头应诺。
“好了,该走了。”红袍人扫了眼王秀,转身马。
王秀心下一动,喊道“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红袍人一跃马,再次看着王秀和有琴莫言,扬起马鞭大笑着绝尘而去。
“兄弟保重,代我与邱节级道别。”高升也不含糊,转身离去。
王秀没有劝,他目送高升马离去,心下充满了感慨,却没细想高升的走意味着什么,更不曾想到二人相见的时候,竟然成为无法罢手的敌人。
。。。
第17章 一场小人命官司
王秀不断安慰有琴莫言,有命案发生他是不能走的,不然铁定的说不清楚。
他看也不看几个吓破胆的泼皮,估摸着高升随红袍人一行出了县城,要是能向东走,估计不出两天能出陈州,进入京东或许能安全。
“哥哥,不知高。他们能躲过去吗”有琴莫言不敢看血淋淋的尸体,娇小的身躯仍有些颤抖,拉着王秀的衣袖。
“没事,没事的。”王秀轻轻握住那柔嫩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感觉令人心醉,但他心却无半点轻薄。
有琴莫言心下惊慌焦虑,那还顾许多,任由小手被王秀拉着,此时王秀给她安全舒心的感觉。
好半天的功夫,才远远看到一班皂衣衙役快步过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让开、让开。”
一阵吆喝声从人群外面传来,那油头粉面的泼皮脸色一喜,马停住了脚步立即迎了去,刚跑出两步,转首恶狠狠瞪着王秀。
有琴莫言这才意识到手被拉着了,脸蛋顿时红的像苹果,怯生生看了看王秀,向外抽了抽手。
王秀老脸一红,还真不舍得那柔美的感觉,却不得不轻轻地松开,心里是一阵失落。
有琴莫言羞涩地用美眸划过王秀,清丽间又有几分娇艳,却在转首的瞬间,那剪水般地眸光瞬间遽然一变,狠狠地剜了眼王秀。
王秀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个冷战,女人心思真的让人很头疼,真是一瞬数变,让人无法揣摩啊不过,他来不及多去品味女人心思,这群公人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什么人敢在大街行凶杀人。”
“陆都头,你来的正好,是高升和王秀杀人。”眼看一个武官打扮的人,带着四五名皂衣公人过来,如同遇到救星一样,语气神态毫不客气。
“该怎么说呢”王秀心里一咯噔,来了治安方面的武官,恐怕不好全身而退了。
陆都头一看苟三躺在血泊,死的不能再死了,马意识到是棘手的事情,苟三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也算是个人物,这么被人给砍杀了,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大街,连知县也会被惊动。
麻烦了,这次真的很麻烦啊他不甘地一叹,沉下脸色,厉声道“怎么回事,当街闹事还杀人,有没有王法”
王法王秀感到可笑,苟三他们横行街市,你们怎么不说王法,现在倒说起了什么鸟毛王法,简直是笑话。
“是这厮,这贼厮鸟伙同高升杀了苟大兄。”油头粉面的泼皮,颤悠悠地指着王秀。
王秀玩味地看着陆都头,一言不发,目光充满了不屑。
“节级,这厮当街公然。”有琴莫言脸蛋微红,调戏的话他一个女儿家不好意思说出口,急忙改口道“他们欺凌我家哥哥,高升看不过去失手杀了苟三走了,与我家哥哥无关。”
让王秀暗暗赞赏有琴莫言,以前还没看出来,顽皮地有琴莫言竟有善辩的一面,说的还滴水不漏,把责任推到泼皮和高升身,虽然对高升不仁,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杀人的凶手跑了,有本事你去追啊
苟三一帮子人什么德行,陆都头自然明了,他也暗暗对有琴莫言赞赏一句,但脸色却很阴沉,沉声道“嗦嗦,全部带走。”
那油头粉面的泼皮,得意洋洋地看着王秀,嘴恶狠狠地道“小子,等会让你好看。”
陆都头一瞪眼,厉声道“嗦什么,再多说一句老子不客气了,维持好现场等仵作过来。”
有琴莫言俏脸变色,下意识地又抓住王秀的衣袖,让他哭笑不得。
。。
到了县衙,自然是由县尉出面审案子,这和影视剧大宋提刑官不同,知县是何等人物,怎么能亲自审理案子,别说高高在的提点刑狱公事了,让他们审案子这不扯淡吗能让县尉出面还是因为出了人命,不然一个押司审理得了。
有琴莫言是女孩子,但也得过堂问话。
县尉是为年约四旬的同进士,刚刚从外县调来任一年,态度倒是温和,尤其对待有琴莫言这样祸水级的美人,更是温尔雅,了解了详情后,厌恶地瞥了眼几个泼皮,沉声道“确定是高升一人所为”
油头粉面立即嚷嚷道“大人明鉴,王秀与高升是同谋,他也参与杀苟大兄。”
有琴莫言秀眉一挑,立即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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