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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喻心)-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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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传庭嗤笑道:“敖汉四部,业已覆灭,所余之众,无不亲近女真鞑子,只怕到时路通了,人却没了!”
    黄渤笑道:“无妨!即便对女真鞑子最为忠心的科尔沁部,恐怕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物产烂在草原上。”
    孙传庭怦然心动,黄渤说得有理。与草原的贸易,不仅内地的商人获得重利,而且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也是大发横财。可以这么说,一旦谁从边境贸易中获利最丰,谁就会成为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落!
    一旦贸易达到一定的规模,这些部落十有**会对女真鞑子离心离德,即使兵戎相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贸易,不仅仅是获利的手段,也是控制草原部落的犀利手段!
    孙传庭点头道:“正该倾力协同,将济尔哈朗赶回辽东!”
    孙传庭这么说,算是同意了黄渤的提议。
    黄渤继续说道:“另外,还需阻止晋商向草原及辽东输送物质!”
    孙传庭大吃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黄渤。
    晋商通敌,这是公开的秘密,人人都知道,却无人敢说,孙传庭想不到,黄渤居然把这个问题摆在了台面上。
    朝廷屡次下旨禁止,却一直无法禁绝,个中缘由,无他,利益尔!
    与晋商纠缠在一起的,除了边关的将士外,还有一大批晋籍官员及在边境任职的高官,其规模,其影响力,绝非林纯鸿主导的羊毛团体所能比。
    孙传庭敢打包票,一旦他下令禁止查禁宣大的晋商商路,兵变的绝不止大同一处,而是全部驻地!紧接着,一大批高官就会冒出来,将兵变的责任推在他身上,然后他就被凄凄惶惶地押向刑场,永远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次大同兵变,朝廷未追究,言官们懒得理会,不是因为他孙传庭平定迅速,而是因为兵变伤害的是林纯鸿的触角!
    这股势力,实际上就是当初亲近卢象升的势力,有别于宣大的武将世家、本土势力。
    孙传庭在官场混了半辈子,如何看不清这点?晋商这个团体,他不能动,也没有能力动!若真要强行动,自己灰飞烟灭事小,要是让大明边关陷入混乱之中,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孙传庭不会在黄渤面前显露出这点,只是慢慢说道:“此事不能急,需一步一步,缓缓图之。”
    黄渤提出此事,目的在于试探,并未希望孙传庭拍案而起,将晋商连根拔起。见孙传庭使出缓兵之计,黄渤也懒得纠缠这个问题,接着说道:“草原不稳,贸易获利恐怕会有起伏,宣大要彻底解决钱粮,还得自身造血,鄙人认为,可在宣大实施商垦!”

第五百六十二章 战马(六)
    孙传庭活了半辈子,所猎甚广,只听说过商屯,还未听说过商垦,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凝神细听。
    “近年来,连陕西、河南、山西等膏腴之地,都几乎颗粒无收,更别谈土地贫瘠、气候恶劣的宣大。在宣大种植粮食,出产少得可怜,与其如此,还不如全部种草,养殖绵羊剪毛!”
    “这……”孙传庭疑惑不已,问道:“养羊比种粮食划算?”
    黄渤点头道:“这是自然!在宣大,一千亩地,在丰年的收成不过一千五百石左右,能换取两千圆左右。若用来养羊,则可以养六千只羊,每只羊一年所产羊毛大约五六斤,总计三万多斤,按照现在的价格,一斤羊毛值六七十文,出售后,可得两千五百多圆。这还不包括羊肉出售之后的收入。”
    大明版羊吃人新鲜出炉,若是山西、陕西边境地区的豪强学会了算这笔账,羊吃人的现象必将在大明北方上演,利润所驱使,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孙传庭目瞪口呆,这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孙传庭还知道,照料草地和羊群所需的人手远比种植粮食少得多,更何况,牧草所能生长的地方也远比耕地广阔。
    现在,宣大已经有很多人见缝插针,在山地和一些不适合种粮的地方养殖绵羊剪毛,只是还无人直接弃粮养羊。
    不过,孙传庭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行!先不说这些土地都是有主之地,谁也无法强迫他们种粮还是养羊,就拿养羊比种粮需要的劳力要少得多,多出来的人去干什么?”
    孙传庭果然乃一时之人杰,要是林纯鸿听到孙传庭这么说,一定会在脑海中冒出两个词:产业的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就拿**十年代的多数国企来说,明明是亏损,国家却无法将其关停,无他,关键是多出来的人力如何安置?一直到了九十年代末,经济的发展能够为多出来的劳力找到出口,国家才下决心进行国企改革,出售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国有资产。
    黄渤显然没有这么清晰的概念,摇头道:“鄙人并不准备在宣府、大同、朔州以南商垦,而是在朔州以北率先圈地,然后募人养羊。”
    孙传庭惊问道:“朔州以南,历来就是大明与蒙古鞑子、女真鞑子拉锯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圈地养羊,如何保证羊和人的安全?”
    黄渤笑道:“所以,需要骠骑军进驻朔州!”
    “一骠骑军如何遮护所圈之地?”孙传庭问道,刚问完,孙传庭心里一动,叹了口气,道:“江陵侯的谋算还真是深远!”
    黄渤点头道:“不错!只要靠近了草原,骑士、战马还不是源源不断?骠骑军不可能永远只有这么多人马嘛!”
    孙传庭默然。
    想当初,林纯鸿借张凤仪至夫人堡之机,派遣黄渤北上发展毛纺织工坊,所为的,也就是今天吧?
    孙传庭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大明有这样的军阀,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一股无力感传来,孙传庭差点歪倒在地,深陷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明和光彩。
    他正准备令黄渤出去,黄渤却说道:“还请督师大人同意鄙人在大同、宣府、朔州开设毛纺工坊,以节省转运羊毛费用,为即将多出的劳力寻找出路……”
    孙传庭缓缓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先退下吧,容本督细细思之……”
    黄渤行了个礼,退出了总督府。
    且说孙传庭的催钱粮奏章,与林纯鸿的调集骠骑军至朔州打击济尔哈朗的奏章,几乎同时抵达京师,进入了内阁。
    杨嗣昌一见这两份奏章,当即大声叫苦,恨不得将林纯鸿的奏章一把塞入嘴中吞掉。杨嗣昌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林纯鸿的奏章会得到朱由检的首肯,并且得到大多数朝臣的拥护。
    杨嗣昌比谁都厌烦游弋在城外的骠骑军。正是这股无君无父的大胆狂徒,扯掉了大明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让朝廷的虚弱暴露在天下人面前。
    但是,仅仅因为厌恶,就能把骠骑军赶走?
    杨嗣昌清醒地认识到,林纯鸿控制了运河水道,又在扬州放置了一个军团,只需四个昼夜,就可以轻松地将几万人马摆在京师城下。在这种态势下,骠骑军离开京师与留在京师,又有何分别?
    相比较毫无意义、空耗钱粮的留驻京师,骠骑军到了宣大,林纯鸿完全可以借机将势力渗透至宣大,并将自己的势力置于精锐骑兵的保护之下。
    从宣大至京师,足足有三四百里,一路上关隘无数,没有朝廷的许可,林纯鸿不可能派遣一兵一卒至宣大。此情此景下,无论林纯鸿在宣大折腾什么,只要朝廷看不顺眼,一纸诏书就能将林纯鸿的势力连根拔起。
    现在若是任由骠骑军至宣大,朝廷投鼠忌器下,还敢对林纯鸿在宣大的势力说三道四吗?
    杨嗣昌不愿意看到骠骑军至宣大,而且他也相信,凭借朱由检对他的信任,他能说服朱由检同意他的意见。只是,那帮鼠目寸光的朝臣和言官,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
    他们十有**会认为,骠骑军在京师附近一日,大明朝廷就抬不起头,现在总算有了骠骑军主动离开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沉重的压力之下,朱由检能顶得住吗?
    杨嗣昌愁欲狂,最终他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悲壮地进行票拟:立即筹集粮三万石、钱五十万圆,拨付至宣大。
    果然,朱由检见到两份奏章和内阁的票拟之后,立即将杨嗣昌唤入宫内询问缘由。
    杨嗣昌费尽了口舌,述说其中的利害关系。最终,朱由检心中虽狐疑,还是拿起了朱笔,画了个大大的勾。
    当批红送至户部执行时,却被户部给事中驳回,理由非常简单,但又令人头痛万分:国库没有这么多钱粮!
    这话倒是实话,现在还只是五月,离夏税抵达京师,至少还有两个月,朝廷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万般无奈之下,朱由检咬牙答应,钱粮从内帑中出。
    如此深明大义的皇上,杨嗣昌还有什么话说?除了涕泪皆流,大赞皇上英明外,闹不出别的花样。
    朱由检压根就没有料到,此事成了一场风暴的导火索。
    在朝中,看杨嗣昌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再加上前段时间杨嗣昌清理都察院,一帮朝臣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此时,见朱由检和杨嗣昌不顾大明的脸面,硬要留骠骑军在京师碍大伙的眼,怒火终于爆发。
    潮水一般的劾章,递到了朱由检处,直把朱由检看得心疼不已:这帮混蛋,朝廷都这么艰难了,还不节约用纸?
    朱由检对杨嗣昌的信任,大大出乎这帮朝臣的预料。朱由检强行压下了奏章。
    朝臣们怒火更盛,再次上劾章,声称正是因为出了杨嗣昌,方才把大明祸害至这步田地。还抓住杨嗣昌未丁忧一事,将杨嗣昌斥为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挺杨与倒杨的两股势力,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再无回旋的余地。杨嗣昌无法安其位,向朱由检递交了辞章。
    朱由检如何舍得杨嗣昌离开?将杨嗣昌唤入宫内,慰留安慰。
    杨嗣昌泣道:“若能阻止骠骑军至宣大,臣告老,也值了。”
    朱由检不停地权衡骠骑军至宣大、与杨嗣昌的去职的利弊,最终,朱由检选择了留下杨嗣昌,而下旨命骠骑军即刻赶赴宣大打击济尔哈朗。
    一场激烈的倒杨、挺杨之争,以阻止骠骑军驻扎宣大为导火索,最终由于朱由检釜底抽薪,暂时告一段落。
    至于大明受了什么损失,除了朱由检和杨嗣昌打落牙和血吞外,无人在意。
    孙传庭虽远在阳和,却随时关注着朝堂的动态,这是作为地方大员的最基本素质。当他得知尘埃落尽,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君是力图有作为之君,首辅是清醒之首辅,奈何大明已经从根上烂了!”
    原本,按照孙传庭的设想,杨嗣昌必然能看透林纯鸿的企图,然后爽爽快快地调拨钱粮,阻止林纯鸿将势力渗透至宣大。因此,他一直未答复黄渤,只待朝廷钱粮一到,就拒绝黄渤,让林纯鸿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想到,朝廷纷争不断,居然闹出了个无异于自虐的结局。
    孙传庭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黄渤叫至阳和,详细商谈合作事宜。
    大的方略已定,细节之处虽繁琐,但总有结束之日。五月底,各项事宜均开始运作。黄渤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旦启动,效率非常高,直把孙传庭看得感慨万千:
    一边是纷争不断、效率低下、行事莫名其妙的朝廷,一边是谋划深远、步步为营、层层推进的荆州地方势力,与其让朝廷继续这么混乱下去,还不如借林纯鸿这个外力强行改造大明,让大明如荆州一般充满活力。
    孙传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左右环顾,见无人,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五百六十三章 收编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骠骑军入驻宣大,以沁水筹谋押送粮草率先拉开了序幕。网
    对荆州经营山西、草原而言,沁水的条件并不好,既未处在交通要道上,亦非战略要地,境内多山,土地贫瘠,唯有一条沁水穿县而过。
    大名鼎鼎的窦庄夫人堡,就位于沁河边。
    张凤仪初至夫人堡,凄凄惶惶,茶饭不思,更别谈战场争锋,纵马驰骋。后来,黄渤抵达夫人堡,与张凤仪母霍氏商议开设毛纺工坊事宜。
    霍氏见沁水境内多山,养羊之人不少,深明大义,开始在窦庄协同黄渤开设工坊。张凤仪对此兴趣寥寥,漠不关心。
    工坊从零开始起步,后来因羊毛源源不断地从宣大涌入窦庄,规模越来越大,雇佣的工人越来越多。黄渤借霍氏的崇高威望,逐步将工坊拓展至沁水一县。而且,黄渤还在沁河上拦河筑坝,利用水力驱动机器。
    另外,林纯鸿还将沁水当成了与宣大联络的中转点,丝绸、毛皮、毛呢、茶叶、瓷器等等财货都经由沁水南下北上。
    于是,沁水迅速繁荣起来,贫苦的老百姓纷纷走出大山,不是成为工坊内的工人,就成了贩夫走卒,与或发家致富,成了工坊主。
    世人无不认为这是一个奇迹,然而,这对张凤仪来说,可谓司空见惯。在她的心目中,林纯鸿的势力渗透到哪里,哪里就迅速繁荣起来。容美、石柱土司、广州无不如此,沁水远远算不上奇迹。
    这片生她养她的地方能迅速富起来,张凤仪自然感到高兴,但说她有多大的兴趣,显然不太可能。
    紧接着,周世亮率领百余精锐骑兵抵达窦庄,开始在窦庄招兵买马,大肆扩充实力,以遮护山西境内南来北往的商旅。与此同时,周世亮还在沁水修建了规模宏大的粮食仓储基地、军械库,并派遣重兵守护。
    沁水一下子成了荆州进取草原的基地,军事上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周世亮的压力陡然加大,每日玩命地训练麾下人马,并利用靠近草原的优势,在林纯鸿的允许下,为两三千将士全部配备了战马。
    从根本上而言,周世亮的人马还是步兵,配备了霹雳炮、火枪、长枪等步兵标配武器,作战方式也是步兵战术。只是,这帮步兵在需要时,可以跨上战马快速转移。
    新鲜的作战方式,引起了张凤仪的极大兴趣,一时心痒之下,集中窦庄三四百壮丁,模仿周世亮开始训练。稍一尝试下,张凤仪见识到了远超她认知范围的战斗力,越干越有劲,并且依托窦庄雄厚的利润,将人马扩充至千余人。
    此后,周世亮多次与张凤仪协同作战,将附近残留的匪寇剿得一干二净,最远的一次,甚至跨过黄河,将河南境内的一股匪盗包了饺子。
    张凤仪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每日费心折腾她手下的千把多人马,并且灌入白杆兵的因素,其战力比周世亮的人马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凤仪是谁?是打了十几年仗的巾帼豪杰,论起作战经验,周世亮在张凤仪的眼中只是一个后生晚辈而已。
    后来,陈天瑶从荆州来到窦庄,张凤仪得知陈天瑶是林纯鸿的小妾后,对陈天瑶颇不耐烦。但陈天瑶整日介跟在后面,左一句凤仪姐姐,右一句凤仪姐姐,再加上陈天瑶虽有点小聪明,本质上仍属天真,渐渐得到了张凤仪的接纳。
    张凤仪回头一想,自己也觉得无聊,林纯鸿娶多少小妾,关她何事?
    周世亮接到运送辎重至宣大,为骠骑军入驻宣大做准备的军令,鉴于运送量巨大、事情敏感,周世亮惟恐出意外,想派重兵前往宣大,但又苦于兵力不足,沁水的安全难以保证,遂找到张凤仪,请求张凤仪率部负责沁水防务。
    张凤仪一听,大感兴趣,说道:“不如周指挥安坐沁水,由本将走一趟。”
    周世亮虽然信任张凤仪,平日也以张凤仪为师,但这事岂能随便委托,慌忙摆手道:“事涉军机大事,本指挥不敢擅做主张。”
    张凤仪也觉得这事有点强人所难,万分不舍地正准备放弃,哪想到周世亮突然笑道:“除非将将军麾下编入荆州军,成为一营,将军便能得偿所愿。”
    “这……”
    张凤仪吃了一惊,心里忍不住骂道:那个家伙的麾下,一个个都像他一样鬼精鬼精的,居然想将窦庄壮丁收编?
    张凤仪瞪了周世亮一眼,道:“除非周指挥接受本将军令,由本将指挥所有人马!”
    张凤仪本以为周世亮会断然拒绝,哪想到,周世亮行了一个军礼,喜道:“如将军所愿!”
    张凤仪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怔在哪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世亮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强调:“将军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啊!”
    ……
    离运送辎重的起程日还有七八日,周世亮赶紧将沁水之事向都督府汇报,并建议都督府将沁水的人马编为一个军,赋予正式番号,由张凤仪担任军指挥使。
    周望、陆世明对林纯鸿与张凤仪之间的瓜葛心知肚明,自不敢擅专,将周世亮的建议提交至林纯鸿处。
    林纯鸿大喜过望,大笔一挥,写下了批文:“善!番号定为武卫军,张凤仪暂代指挥一职,周世亮为副,待张凤仪至武备学堂培训三月,授予军衔后,再考虑转正一事。”
    批复完毕,林纯鸿得意地对张杰夫说道:“数日前,荆州安防司出了第一个女官员,现在,又出了个女将军,哈哈……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这才是我荆州妇人的风采!”
    不说林纯鸿得意非凡,且说张凤仪接到林纯鸿的批复后,正式掌管了沁水四千余人马,然后率领两营人马,逶迤往宣大而行。
    一路上,张凤仪思绪万千。
    表面上看,张凤仪中了周世亮之计,不得已同意窦庄壮丁被荆州军收编,并担任武卫军指挥使。实质上,张凤仪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真要是不愿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谁也强迫不了她。
    也就是说,她打心底愿意执掌更多人马,与鞑子临阵决机。她相信,在荆州军中执掌一旅之师,能让她的生活更充实,活得更开心。开心和充实,对不能和孩子相见的她来说,殊为不易。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至于林纯鸿乃荆州军的魁首,在她加入荆州军上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张凤仪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承认,林纯鸿的作用至关重要。
    张凤仪将林纯鸿的军令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林纯鸿的军令不仅命令张凤仪率部遮护辎重北上,还令她在宣大听从盛坤山之令,伺机投入战场。
    军令冰冷,没有丝毫感**彩。但张凤仪总是希望能从军令中看出一丝色彩,甚至会浮想联翩,他是不是知道我渴望和鞑子见真章,方才命令我伺机投入战场?
    要是周世亮率兵至宣大,他会不会下同样的命令?
    即便是胡思乱想,也许,这对命运多舛、孤苦无依的张凤仪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
    且说济尔哈朗以三千女真重骑为核心,以科尔沁四部蒙古将近两万余轻骑为基础,以朝鲜万余步兵为预备,在宣大一线外围纵横驰骋,忽东忽西,时不时闯入大明境内,实施掳掠。
    济尔哈朗的战略战术,目前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按照济尔哈朗事先与蒙古、朝鲜的约定,女真人拿走所有战利品的一半。因此,济尔哈朗以区区三千余重骑,居然向后方押送回奴隶十多万,还获得牛羊、战马无数,财货巨万。
    济尔哈朗志得意满,时常向着鳌拜、准塔说道:“仗,就应该这么打,投入小,收获大!”
    这日,济尔哈朗率众闪击大同之西的左云卫,大获全胜,正返回大军驻地,忽然接到了紧急军报。
    “什么?你说骠骑军驻扎在大同西韩岭,被孙传庭围得水泄不通?”
    军报的内容太过震撼,济尔哈朗不由得又问了一遍,得到了内线的肯定答复。
    济尔哈朗心下狐疑,陷入沉思之中。
    骠骑军移师宣大,济尔哈朗早就知晓,一点也谈不上震撼,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孙传庭怎么突然间就将骠骑军给围住了呢?
    而且,济尔哈朗还知道,围绕着骠骑军是否移师宣大,大明朝廷刚兴起了一股纷争,朱由检和杨嗣昌无奈之下,令骠骑军移师朔州。
    济尔哈朗总觉得,孙传庭围住骠骑军,有点阴谋的味道,是不是孙传庭和盛坤山故意如此,吸引他去进攻,然后发动对他的反击?
    但是,若孙传庭和骠骑军的矛盾属实的话,这对济尔哈朗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宣大的防线,将被他一举攻破,甚至还有可能将骠骑军打得七零八落,为丧身于山东的同族报仇雪恨。
    济尔哈朗迟疑不决,想进攻,又担心是阴谋,想置之不理,心中又着实难以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最终,济尔哈朗令内线加紧侦察,以确定虚实。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反击
    朱由检到底对林纯鸿渗透宣大心有不甘,于是孙传庭接到了朱由检的密旨。
    朱由检密旨令孙传庭着力限制骠骑军的活动范围,限制黄渤在宣大兴风作浪。孙传庭对朱由检密旨的保密程度,有着相当的保留。他觉得,在传旨时,不仅林纯鸿会及时获悉,恐怕济尔哈朗也会在第一时间获悉。
    大明的统治,还是太松散,远不及荆州那般严密和高效,这恐怕也是朝廷日渐窘迫的原因之一。
    紧接着,孙传庭又收到了杨嗣昌的密信。在密信中,杨嗣昌倒是对孙传庭信任万分,直接说了一句话:“公可便宜行事,朝堂杨某一力承之……”
    孙传庭看完密信,冷笑不止,心道:“朝堂不拨一文,却寄希望于某一力挡之,岂不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先解了宣大的当前之困再说……”
    孙传庭乃务实之人,认为左右羁绊之下,杨嗣昌不仅做不到“一力承之”,恐怕自身地位都难保。所以,一切都还得靠他自己。
    于是,盛坤山还远在涿鹿,孙传庭便秘密前往,在阳原与骠骑军迎头碰上。
    孙传庭与荆州军的关系,远远谈不上和谐。当初在对阵张献忠时,孙传庭一举打破林纯鸿的算计,让熊文灿从招降一事中解套,致使熊文灿目前在朝中沉默寡言,甚少为荆州说话。从这事来说,双方应该还有宿怨。
    盛坤山听闻孙传庭只身来到军中,颇为惊异,慌忙将孙传庭迎入。
    孙传庭也不废话,直接提出了双方合作演一出戏,引诱济尔哈朗上钩之策,盛坤山也早有此意,双方一拍即合,约定骠骑军抵达西韩岭后,由孙传庭派遣重兵做围攻之状。
    丁奎安得知后,大惊,问道:“若是孙传庭想将我军一鼓荡平,我军岂不是自投罗网?”
    盛坤山大笑道:“孙传庭真要这么做,除非他想让整个北方落入鞑子之手!”
    丁奎安一想,果然如此,遂不再怀疑。
    待盛坤山率众抵达西韩岭后,孙传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遣重兵占据西韩岭周边要地,将骠骑军围得水泄不通。
    骠骑军中低层军官并不知盛坤山与孙传庭的约定,大惊失色,纷纷请求向南突围。盛坤山顺势而为,不停地派遣小股兵力试探孙传庭的防线,寻找包围圈的薄弱之处。
    孙传庭二话不说,令麾下坚决反击,将试探兵力打回去。
    于是,双方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伤亡。
    戏演到这个份上,丁奎安再一次怀疑孙传庭的真实用意。
    盛坤山小心抚慰,好不容易安抚住丁奎安。丁奎安都怀疑,就更别谈中低层军官了,这帮军官恼怒万分,将当面的朝廷官兵恨到了骨子里。同时,他们纷纷建言,趁军内军械、粮草尚足,一鼓作气冲出去。
    这些建言,毫无例外地被盛坤山以寻找薄弱环节为由挡了回去。
    一旁的张凤仪看在眼里,心里也狐疑不定。虽然她早已知晓盛坤山的计划,并且按照盛坤山之令,未打出武卫军的旗号,但孙传庭和盛坤山演戏演出了鲜血,这让她始料未及。
    出于谨慎,她亲率近卫,赴西韩岭附近查看,这一看,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孙传庭居然将火炮都运到了西韩岭周边,还在要地附近放满了拒马、铁蒺藜等物。
    张凤仪如风一般飞奔回营,正准备点兵前往救援骠骑军时,孙传庭却暗中来到军营,指天画地,发誓这是演戏。
    张凤仪压根不信这套,孙传庭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张将军应该知道,骠骑军粮草尚够使用十日以上,若十日后,济尔哈朗还不到,而本督又不撤围的话,张将军大可与骠骑军内外夹击包围之兵。”
    张凤仪估摸着,骠骑军在武卫军的外围接应下,突围应该不难,遂相信了孙传庭的话,按兵不动。
    孙传庭和盛坤山血淋淋地演戏,还未将济尔哈朗引入彀中,却骗倒了朝堂。
    朱由检听闻孙传庭重兵合围骠骑军后,大惊,慌忙将杨嗣昌召入宫内询问:“孙传庭这个关键时节攻击骠骑军,万一济尔哈朗趁机来攻,如何是好?”
    杨嗣昌得到消息比朱由检早,他琢磨来琢磨去,虽倾向于相信孙传庭和盛坤山在演戏,但心里到底还是忐忑不安。此时见皇上慌乱,他不能率先失去分寸,遂安慰道:“孙传庭十有**在引诱济尔哈朗上钩,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令洪承畴靠近宣府为妙。”
    增兵以备不测,显然是最好的应对方略。朱由检从其议。
    朱由检和杨嗣昌能沉得住气,朝堂之臣却就没这份素质了。听闻孙传庭与骠骑军兵戎相见后,朝堂一下子炸了锅。一些不通军事之辈,奔走相告,称早该如此,永绝后患;一些见识稍远之辈,则忧虑万分,惟恐双方打仗时,济尔哈朗趁机来攻;还有一些则看得更远,觉得此举会引起林纯鸿的雷霆之怒,大明朝廷很可能在荆州军的攻击下灰飞烟灭,他们开始准备后计……
    与此同时,针对杨嗣昌的一股潜流暗中涌动,将宣大现在险恶的局势归咎于杨嗣昌,要求杨嗣昌辞职以谢天下。
    纷乱,以明廷为最……
    济尔哈朗非常谨慎,显示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绝佳素质。
    “骠骑军粮草可供使用几日?”
    “回郑亲王,最多能使用三日!”
    济尔哈朗精明无比,选择了粮草这个最基本点作为判断的依据。这显然是骠骑军、孙传庭无法绕开的环节,盛坤山、孙传庭再狠,也不至于让骠骑军在包围圈中挨饿三日吧?
    满清鞑子对大明的渗透,可谓无孔不入,就连在宣大边军中也安插了无数的眼线,粮草这么敏感的军事机密,济尔哈朗也能轻易获取。
    ……
    “启禀郑亲王,骠骑军已经在杀马充饥了……”
    战马,无论在荆州军,还是在明军中,可是稀缺物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杀马。济尔哈朗大为动心。
    但是济尔哈朗还真沉得住气,下命令道:“再等三日!”
    不过,仅仅等了一日,济尔哈朗获悉,洪承畴率领万五兵力,从蓟辽一线往宣府移动。
    济尔哈朗一听,不再犹豫,马上擂鼓聚将,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盛坤山和孙传庭万万想不到,两人辛辛苦苦地忙活这么长时间,连士兵的性命也付出了不少,最终迷惑济尔哈朗的而是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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