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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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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钱惟昱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蒋洁茹俯下身子低头致歉。两人本就是在软榻上相对跪坐烹茶聊天的姿态。蒋洁茹这一俯身未起的姿势,让钱惟昱蓦然看见一抹粉红色的肚兜在轻丝襦裙的襟子底下透出来,还有一窝若隐若现如同羊脂白玉一样的饱满酥嫩,不由得血压飙升、肾上腺素分泌狂涨。

尽态极妍,姿色内敛;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端的是任是无情也动人啊。这样的女子,就算没有薛宝钗的水准,好歹也是一个大和抚子的楷模了。

“嗯……年纪还小,要忍住。淘虚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可害人害己……自己可是要修身养性活到**十岁,把那些开国功臣名将都熬到老死的未来雄主。免得将来还要用杯酒释兵权这种低级法子来维持自己的江山、让华夏民族陷入每同异族交战都如同战五渣的杯具副作用之中。”

钱惟昱在心中对自己这般碎碎念了半晌,才算是把面色的红润渐渐退去,恢复到苍白冷峻的表情。随后,他还是决定缓缓开口说道:“小茹,并非本王无情,不知怜香惜玉。实在是本王身负之事重大,本王的婚事,也是要以联姻强援为要的,不由自主。你不会怨恨吧。”

“雷霆雨露,俱是恩泽。奴家生于商贾之家,不敢有怨望之心。只知道殿下要奴家如何,奴家便如何就是了。”

……

日落,日出,东海上的时间,仿佛总是如同在反复地存档、读档,因为每一天的景色都一模一样。太阳,总是在同一个方向,同一个角度,同一个时间,在船舷的一侧升起,随后走完一天的轨迹。所幸,去耽罗岛,只需要这样的四五次日出也就够了。

又一日的太阳,从右舷升起的时候,钱惟昱得座舰上,桅顶瞭望手终于看到了海天相接的地方,露出了海拔六百多丈高的汉拿山。那里就是耽罗岛上的最高峰了,也是大同江以南棒子领土上的最高峰。

那些出身于蒋氏商会的水手和商人们,都是来过此处好多回的了,所以一点也不陌生,也没有新奇之感。

不过钱惟昱自己带领的那些人,还有顾长风麾下的内牙亲兵、陈诲的飞鱼都士兵就不一样了。这些人都没有见过如此高峻的火山岛屿,也没有见过北方那些被草原覆盖的海岛。在耽罗岛映入海天线的那一刻,无数的士兵和文吏都倚靠在船舷,看着日出之中的汉拿山啧啧称奇。

钱惟昱靠在旗舰船尾的围栏上,搂着蒋洁茹的柳腰,在日出中一并观看汉拿山美景。嘟着嘴的陈玑小萝莉怨念地站在一旁想要钱惟昱抱她起来好越过船舷的高度看到外面的景色。虽然昨天钱惟昱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做,可谓是“禽兽不如”,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蒋洁茹那种原本小心翼翼地哀怨之心已经消散了。

他一手搂着蒋洁茹的柳腰不动,另一只手抱起陈玑小萝莉放在后桅支索板上,一边对蒋洁茹说道:“小茹,你可知高丽人为什么把此山称作汉拿山么?”

“这个奴家倒是着实不知呢。”蒋洁茹把秀发往钱惟昱肩窝里靠了靠,略带撒娇地说道。

“那是因为那些高丽棒槌不知天高地厚。汉拿山的汉字,指的是‘银汉’,这个拿字,就是指此山之高可接‘银汉’罢了。孤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总要教那些高丽棒槌做人。”

。。。

。。。

第93章落脚点

“快看!好多大海船!难道是海盗吗?”

“混账!哪里有海盗能够有那么大的船队,该不是日本国派人入侵了吧!”

“要说日本人,还不如说是景宗大王对我王不放心了呢。快划回去去通知宫卫厅大将吧!”

耽罗岛南岸的海面上,几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上,一堆衣衫破烂的渔夫渔妇远远看见一支庞大的船队以一种非常有威慑力的姿态急速迫近着,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可怜人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往回划船。

这些小渔船连桅杆都没有,基本上是靠划桨推进的。偶尔有渔夫用竹竿子插在船头一个带凹坑的木墩子里面,然后挂上一张破麻布或者破草席,另一个角挑起来绑缚在船上的某处木框子或者木档子上,便算是“新手村”级别的船帆了。

至于他们口中的“宫卫厅大将”这个名词,听上去貌似是个非常高大上的官职,但是实际上只是个掌管了100名王宫侍卫的武官罢了。拿到中原国度,这样的官职也就相当于一个都头。

不过,这些都不能怪耽罗国人。因为这个国家原本就只有三万顷的国土面积(相当于大琉球的二十分之一)和五千户的人口。一个王宫有100个侍卫就不错了。除了王宫侍卫之外,全国还有500名士兵的武装力量,而且还不是全职的,而是平时要放牧打鱼、偶尔训练、有危险了才召集的士兵,基本上相当于中原国度的团练兵。

王宫侍卫加上团练兵,一共600人,对于这个五千户的岛国来说,已经是“八户抽一丁”的穷兵黩武状态了。

可惜的是,划桨的渔船们终究没有钱惟昱的船队速度快,虽然一开始有十几里地的路程差,等到这些报信的渔民们赶回岸上准备报信的时候,岸上的牧民士卒都已经看到了这支巨大的船队了。

耽罗是新罗高丽和日本、中国贸易的要冲枢纽。虽然财穷民寡,当地人原本也不算是非常没见识的乡巴佬。海船这里的人还是见过的,但是最多也就一次性十几艘,而且往往船队中超过一千料的大海船也就几艘,其余则是四百料甚至更小的船。而这一次船队的数量如此庞大,吨位又前所未见,则着实把当地人吓得不轻。

正在众多愚氓乡民对着西归浦码头围观的时候,“宫卫厅大将”朴恩浩头戴一顶用去了竹节的竹片连缀起来的头盔、身穿熟牛皮穿孔扎麻绳的护甲、手持一柄有些年头了的古旧横刀、又率领了几十个宫卫士卒匆匆忙忙策马赶往这里——嗯,你没有看错。虽然这些人装备很烂,但是战马居然倒是不缺。主要是高丽人和新罗人原本也有把此处当作马场的习惯。

或许有看客会奇怪:宫卫厅不是负责戍卫王宫的么?怎么会被第一时间派到这里来处置这些事情?这主要是因为耽罗的普通团练兵平时不是随时待命的,需要有战事了或者轮到冬季训练的时候才召集。平时遇到突发事件,需要“快速反应部队”处理的问题,就只能找宫卫厅了。

“闪开闪开!什么情况!”朴大将挥舞着横刀的刀鞘,非常威武地把那些渔夫土人赶往两边,在码头上清出一条道来,随后一溜烟儿的策马而过。他手中的横刀也是这队士卒当中仅有的一柄横刀,其他几十个士卒只有手持唐制的铁头长枪;至于那些如今还没动员起来的团练兵,他们的武器一般就只有竹竿枪了。

“嘶——”策马跑到栈桥上,远远看着对面来船队伍的规模,朴大将终于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一定是我大高丽国的船队来宣召了么,除了我大高丽国,普天之下岂有别国能有如此庞大的舰队……嗯,定然是如此的啊!”

朴大将的语无伦次之间,来船已经靠近了。因为岛上的港口泊位不够,居然只有三分之一的船靠了岸。其他船则是在海湾里面距离岸边一两里地的地方就地下了船锚碇石,随后放出小舢板载人靠岸。

……

钱惟昱的座舰自然是要直接靠岸的。靠岸之后,钱惟昱还没上岸,先有一百个内牙侍卫和两百个飞鱼都的水兵先上去站好了队挤开闲杂人等,围成一个保护的阵势。随后钱惟昱这才施施然地从宽阔的船舷板上直接策马走上栈桥。

月白色的湖丝披风,内造的杭锦苏绣袍服;外加一柄骨架象牙雕就、纸面莹润如玉的安吉竹纸折扇,腰间翡翠玉带上悬着一口从刀鞘里就透出寒气的倭刀。最后,还有最关键的,那就是连那匹白马的马鞍都是用錾金工艺包了一层银子在上面的。

这幅扮相一在栈桥上出现,对面老远处被挤开的人群里就传出一阵“噗通”的声响。就好像有一大群人同时膝盖中了一箭、跪求大神收下他的膝盖。

“下邦末将朴恩浩,不知来的可是哪位高丽天使?我王今日正在南泉宫中歇宿,可要末将通传迎接?”

这番话是用朝鲜地区的方言说的,虽然喊得大声,钱惟昱也不可能听得懂。幸好蒋家配给的商团当中有通译的达人,立刻帮钱惟昱翻译了。

“卧槽,高丽天使?尼玛毙的这些土逼没见过世面么?高丽鸟人能有这么强大的船队?”钱惟昱一阵恶寒,还没深入接触,心中就先对这些耽罗兵将生出三五分不喜。尤其是这几年来,原本他心中那种对于千年之后棒子们那一副“全宇宙老子第一”的做派都已经快淡忘了,结果这个朴恩浩一句话就给他重新找回了那种恶劣的感觉。

以后要是有机会,把棒子都卖到麻逸国去,在吕宋岛的热带丘陵里挖铜矿!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正事儿还是要干的,钱惟昱回头对通译交代了一下基调,让来人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国使身份就行了,其他随便打发。这种小角色还轮不到钱惟昱自己出面交涉。通译和使团当中副使之一、通儒院大学士林克己稍微领会了一下指导精神,就出面去打发那些棒子了。

那些棒子自然不敢造次,因为钱惟昱的船队里人手数量已经是岛上全部武力加起来好几倍了,而且装备看上去也精良的多。通译说明了自己的船队来自吴越国,要在这里靠港补给,对方也就没敢废话。

只有那个一惊一乍的朴恩浩还在那里不可思议地嘶吼。那说话的内容虽然让大多数听不懂棒子口音的吴越人无法理解,但是光听他说话就可以给人一种感觉:莫非棒子人说话的口气都是和嘴里含了口滚水那般的么?不管什么话从棒子嘴里说出来,听上去都会给人一种说话者下秒钟就会被烫死般的感觉。

……

“殿下,已经办妥了,刚才那蛮夷都头引着卑职和通译去见了那个傀儡耽罗王。说明了我们的船队这次是去高丽和日本贸易、出使的,要在此停驻补给,那耽罗王也没要求我们验看国书,直接就准了。卑职还让商人们与他们协商租或买一块地皮供我们扩建码头,以便把所有的船都停进来,他们也不敢异议。”

在西归浦码头的一间破烂客栈里面,钱惟昱歇息了不过两个时辰,被派去和耽罗王交涉的大学士林克己就回来了,表示任务完成得很圆满。

“出了多少钱?”

“回殿下,此岛占地数万顷,不过才五千户民户,人烟稀少。南岸沿海的盐草地颇不值钱。蒋正明蒋舶主许了耽罗人五百贯钱,便圈了六百多顷沿海的地皮。另外还准我们自行雇佣岛民伐木采石、增筑码头。

另外,卑职还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这才知道那‘宫卫厅大将’朴恩浩并不是耽罗岛本地人,而是7年前自坚王被鸩杀后、保护末老世子从开京回到耽罗的,应该是已经被高丽人彻底收服的爪牙。”

“这耽罗人倒是小家子气,看来没见过大钱。”钱惟昱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转向林克己旁边的蒋正明,询问了一下耽罗人可有和吴越船队贸易的意思。这种事情毕竟是充满铜臭的,问林克己这样的大学士肯定不合适。

当然,钱惟昱也就是随口问问,在他看来耽罗人应该没什么钱。不过蒋正明的回答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殿下,小人刚才和耽罗人不过略略谈了半个时辰,他们就采购了八百匹生丝粗绸、一百石茶叶,十箱汉诗书籍、还有几十箱瓷器用具、些少珠宝。耽罗人口少,这些基本都是王族和贵人用度的。为了买这些东西,他们把卖地的钱财又花的一干二净,还卖给了我们五百匹驮马。”

看来这些耽罗人的警觉心真的很低,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就算钱惟昱有坏心他们也无力抵抗,所以索性放任了。看了耽罗人的表现,钱惟昱心中一鼓作气先拿下岛子的念头又有些膨胀起来。

“后面两日,留心一下岛上有没有流落的新罗王室遗族,或者是耽罗岛上原本没有被高丽人控制的土著贵族。”

。。。

。。。

第94章真假海盗

钱惟昱的船队在耽罗岛歇息了两日。水手和士兵几乎都变成了劳工役夫一般、加入了扩建码头和栈桥的行列里。耽罗岛上的土人本就是打渔和放牧牛马为生,放牧的活儿都是女人可以干的,平时没什么额外机会苦点钱的男人们也就都来给吴越人当雇工赚钱。

吴越人开出价钱了——伐20棵海碗粗细、三丈长的大木料运到修码头的地方,就可以和吴越人换1匹十丈长的生丝粗绸,或者12斗雪盐。如果是石匠,采三十方未打磨的大块石料,也可以换取等价的财货。

或许有人会觉得石匠的活计按照这个价钱计价会太辛苦,实则不然。因为耽罗岛是个火山岛,汉拿山就是一座活火山。山脚下可以开挖的整块玄武岩还是非常多的,并不像后世那些层基岩地质构造的地方那样需要靠火药点炮炸山取石头,只要用锄头刨掉浮土,然后挖石运输就可以了。

吴越人的价钱很实惠,吸引了两三千人来当石匠樵夫,每天都能搞到上万棵的大木料,以至于港口栈桥的扩建也非常顺利。第三天的时候,好歹50多艘吴越大海船都能勉强靠港停泊了。

钱惟昱自己则没什么事情做,他大模大样地包下了设在耽罗城内的“国驿馆”——也就是耽罗王历来接待宗主国宣旨使节或者其他外国来使的地方,只不过钱惟昱这次没想多事,所以是花钱的——然后休养了两天,让手下的探子细作通过各种渠道恰到好处地各处放出风去。让当地人知道吴越人如今还是亲善新罗的,如果有新罗遗族前去投靠的话,一定会得到保护。

可惜两天过去了,一点新罗人的迹象都没有找到。看来,如今耽罗岛上应该是没什么新罗昔氏遗族的重要人物了。又或许在这岛上只有一些新罗昔氏一族的外围角色,就算知道了这里来了吴越船队也需要回去通风报信,二来也不一定敢确认吴越人的心态,所以不敢妄动吧。

棒子各方的反应迟钝让钱惟昱心中愈发冲动。这一日晚间,他把顾长风和陈诲都喊到身边,想问问他们的看法。

“长风,巨训——如果让你们突袭耽罗王宫的话,必然有把握一个活口都不走脱吧?岛上那些文武官吏,又有把握干掉多少?”

顾长风算计了一下战力,首先对钱惟昱回复道:“如今耽罗人只放了我们几十个卫兵进入城内,其余两千可战之兵都在西归浦。不过末将看了,那百来个宫卫监的兵卒实在是不堪一击。末将就是带三十个内牙精兵去,都有把握把那鸟王宫杀个底朝天。到时候从里面把住城门,放城外大军入城也没什么难度。”

“可是,我们不能担保高丽人派来监督耽罗王的人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很可能除了宫卫监之外的人还有高丽人埋下的伏子。如果那样的话,轻易动手就等于提前和高丽人全面开战了。”陈诲思忖了一下顾长风的提议,觉得还是有些风险在其中。

“就算惹毛了高丽人,他们应该也拿我们没办法吧,高丽人的海船哪能有我们的精良。如果他们贸然前来,大不了纠集苏州的海船水师与之决战一场,也能打出十年太平!到时候,就算高丽人在本土纠集二十万兵马,也不过是望洋兴叹而已。何况以高丽的贫弱,想凑二十万兵马已经是竭泽而渔砸锅卖铁了。”

一听顾长风居然对于和高丽开战满不在乎,钱惟昱立刻出面定调子打圆场: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和高丽彻底撕破脸皮的话,那么此后数年岂不是要断绝高丽航路的贸易?东珠,人参,药材毛皮,这些东西在南朝都是可以卖出巨利的东西。如今东海的商路基本上都是吴越一家的,断一条就就损失一年百八十万贯钱财。

而且,南唐、南汉等国的国主、贵戚、高官、势族都贪慕荣华享乐,用这些东西变着法儿输出贸易,才能腐蚀其国力、衰竭其战意,使之缓缓民穷财尽。高丽的贸易,对我吴越可不仅仅是钱财的意义。”

又想夺了耽罗岛,又不想和高丽人彻底翻脸,这个既定事实就比较难营造了。陈诲闽人出身,对于江海上那些乌七八糟的路子比较熟一些,半晌才给钱惟昱提出了一个建议。

“殿下,听说当初您在南唐为质的时候,砍了行刺于您的大盗刘茂忠,还带回来同伙申屠令坚囚禁在那儿,后来听说那申屠令坚服软了愿意归降,殿下还把他带在……”

“果有此事——殿下一直让我把那大盗带在内牙亲兵里面好生管束,我盯得紧着呢。”

原来,大半年前在金陵法宝寺的那次遇刺经历中,钱惟昱利用刺客不知道他身具武功,猝然发难击伤了被李弘冀派来行刺的大盗刘茂忠,又拖延时间,等顾长风带着亲卫进来拿下了申屠令坚。后来刘茂忠被砍,申屠令坚则被钱惟昱一直关押着带回吴越。那人一开始也硬气。但是被关小黑屋关久了之后,也还算是识时务。

反正李弘冀当初也不过是开给申屠令坚一个事成之后授官洗白的空头支票,算不得真正对他有多大的知遇之恩。而且他大盗出身,无非也就是图个赏识他的人好建功立业。原本李弘冀拍他来行刺钱惟昱的时候,他只以为钱惟昱不过是个吟诗作赋的小白脸。在他这种大盗豪侠看来,写诗的小白脸杀一百个也就只当杀鸡,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见钱惟昱果非常人,也就心思动摇了。

钱惟昱见申屠令坚愿意归降,倒也不吝于显示一番自己惜才的诚意——把申屠令坚安排进自己的内牙亲卫里面,从一个兵马使做起,告诉他做得好了,只要立功就立刻升为都头。虽然都头也不过是管着一个营一百名士兵的低级武官。但是考虑到钱惟昱自己只有500内牙亲卫,所以在这里面担任一个都头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同时,顾长风如今是钱惟昱身边内牙亲卫的指挥使,正好是那些都头的直接领导,所以也便于就近监视那个申屠令坚。

“长风说得不错,那个申屠令坚已经在孤的内牙亲卫里面任职了两三个月了,忠心方面,应该算是初步通过了考验,巨训你这是要……”

“殿下,那申屠令坚当初乃是赣南大盗。在虔州、抚州声名很大。末将当初在建州査文徽麾下时,因为建州与虔州、抚州相邻,倒也常闻其名。此人对于绿林江湖的手段非常熟稔,依末将看,这次不如以此人率领一彪人马。演练一番,去了我军的衣甲旗幡,换用备用的舢板小船,伪装一番之后故作海盗……”

“你想让海盗进攻耽罗城?这不成,历来岂有海盗如此放肆,直接攻伐一国的呢。纵然耽罗岛只有五千户的小国,也说不过去。”

“不是让申屠令坚扮演海盗攻城,而是让申屠令坚假作被我船队的财货吸引,这才从附近的海岛赶来奇袭劫财——嗯,前日听殿下说,高丽西岸的一些海岛上,如今还有新罗废后的外戚遗族昔氏为海盗。我们便是诈作这股海盗行事,也不是不可以。

一旦西归浦码头抑或是殿下的驿馆遭到佯攻,我军趁势自卫总归不会授人以柄吧?届时就算高丽人发现我们乱中杀错人了或者多杀了些人,也不愿意和我们正式翻脸,说不定还会看在昔氏海盗有死灰复燃的趋势、我军战船又迅捷犀利,从而选择和我们合作剿灭海盗呢。”

钱惟昱一听有门——要是高丽人真的让自己的船队协助高丽人剿灭昔氏海盗的话,那可是“监守自盗”的活儿了。当然,那属于撞大运的意外之喜,如今的钱惟昱可是想都不敢想。

“此计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还是要靠巨训你麾下的水鬼来演一场戏了。船队里的大船都露过脸的,如果用大船登陆杀人,只怕一下子就穿帮了,海上用小船的话,那些内牙亲兵水性不如水鬼好,不易演得像。”

……

两日后,晚间,正是一个无风之夜。两百个飞鱼都的水鬼们,穿上了水上格斗作战的轻便水靠皮甲,带了横刀藤牌,梭镖飞刀,外面再蒙上高腰的新罗海盗惯穿的破烂衣衫。半夜三更从吴越船队的大船上放下去十几艘小舢板,随后在众人不觉得情况下绕着远海驶出十几里地。

其中一艘舢板的船头,正站着被钱惟昱关了几个月小黑屋后想明白了的申屠令坚。

反正他是一个大盗,原本也是想“从良”洗白,刚好遇到李弘冀以南唐皇长子之尊不惜纡尊降贵亲自送寄书函恳请他帮忙办事、事成之后帮他洗白,这才让他有些众人国士的知遇之感。如今回想起来,跟着谁干不是干呢。江湖人士,因为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最怕的是弱了名头、被人当作不义之人。

如今,既然彭城郡王殿下不会因为自己投靠他而看轻了自己,剩下的也就无所谓了。

一群小舢板划着,将近四更天的时候,申屠令坚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已经快迂回到岛子西北面了,也就让船队掉头回去。

“兄弟们,把这几日学的高丽黑话切口都过一遍,到时候天明前上了岸,可别穿帮。”申屠令坚挥着刀子让那些水鬼惊醒一些。同时他自己也把那些由他科普、又由通译翻译成高丽口音的拗口切口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边暗暗想着:妈蛋,高丽猪的方言真是难听。

。。。

。。。

第95章升华

第二天凌晨,约摸五更刚过的时候,十来艘挂着破帆的舢板在耽罗岛西北部的岸边出现了。来船似乎专门挑了一个岸边有小渔村的所在出现,张牙舞爪地冲杀过来。看来船的方向,如果是走直线航线的话,其来源应该是庆州或者全州外海的那几处小岛——

高丽人都知道,在那些地方,可是有新罗国被杀废后昔氏一族的外戚残党的,听说还有两个敬顺王金傅的幼子为了杀母之仇,一直跟着舅舅们在那里坚持抵抗。

北方的夏天天亮的早,五更天已经有渔家张罗着出海了,所以来袭的海寇自然是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马上有耽罗渔民骑上驮马去耽罗城内报信。

宫卫监大将朴恩浩不得不几日之内再次出马——幸好,因为前两天吴越使团来了,让朴大将颇为紧张,所以这几天已经把国中的五百团练兵都召集动员起来了。这一次他出手的时候,可以调集的人马也丰富了不少。

朴大将听来人说海盗有十艘上下的小舢板,倒也不敢轻敌。点起了50个宫中侍卫,外加300团练兵,几乎超过整个耽罗国兵力的一半,这才敢出去查看情况。一边出兵,耽罗人还派人通知吴越使团,请求他们一并派出一些武力协防。

耽罗是个穷地方,原本偶尔才有海盗来袭,而每次海盗来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探查到岛上有商船队持续泊靠。如今这一票海盗,明显就是吴越使团来耽罗岛长期停泊的消息走漏了,这才让商船上的财货引来了海盗。既然是吴越人引来了海盗,在耽罗人看来吴越船队出一些护卫助战也是应该的。

钱惟昱这边是飞鱼都都指挥使陈诲出面接洽耽罗王的信使的,当下也没说不助战,只是说自己这边都把水兵放羊了,需要一些时间收拢士卒准备兵甲。这个借口堂而皇之,耽罗王的信使也没办法,只好给吴越人几个时辰的时间。

可惜的是,被寄予了厚望的朴大将貌似表现有点弱,于是……

两个时辰后,那两百多精锐的“海盗”已经把朴大将的那些宫中侍卫和团练兵杀得片甲不留了。这股海盗犹然意犹未尽,竟然直奔耽罗王城而去,一路上也不知屠戮了几个村镇,只怕是染了一两千的人命。

耽罗王城不过是边长不过两里地的小城,城内人口不过一千户。此前朴大将出城探查情况的时候,已经折了一半兵马进去,此时又有多少余力守城?

而且,耽罗王城虽然是城,可惜城墙高度只有一丈二尺(可以对比一下:留从效时候修的泉州城墙是一丈八尺;钱鏐修的杭州城墙是二丈四尺;唐玄宗年间,大唐全盛时候的长安、洛阳是五丈。)也就是4米都不到。同时因为城太小,也没有敌楼和护城河,只有城门上有城楼、城池的四角有角楼。

……

申屠令坚带着两百个小弟酣畅淋漓地杀奔到耽罗王城之下。一个多时辰之前,把那个朴龙套的几十亲兵和两百团练砍瓜切菜一样剁掉的过程中,申屠令坚只损失了不到十个人手——实在是因为飞鱼都里的士兵都是厮杀多年的精锐,而耽罗人却明显没见过世面,被一个冲杀砍掉几十号人之后就彻底崩溃了。

到了城下,远远站在一箭之地以外,申屠令坚观察了一番紧闭的城门,把麾下“海盗”分成四股,徒步走上两三里路把四个门都围定了。城头的草包团练兵们群虫无首,也不知如何应对,只管分兵出去把守四门,免得其中一门防守不严被海盗趁虚而入。

一刻钟之后,耽罗王城被彻底围死了,海盗立刻举着藤牌木板、作势四面攻城。城头的耽罗人拿着竹弓放箭壮胆,又匆匆忙忙往下面丢滚木礌石,一时间倒也似模似样——虽然这些反击明显都没有看敌人有没有进入射程,完全属于浪费弹药。

申屠令坚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暗暗祈祷城内的人不要失手。按照计划,四路人马当中,三路都是佯攻,冲到城外就会收手改用弓箭抛射;只有他这一路是要真枪实弹往里冲的。他咬着牙冲到距离城楼五十步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头一阵大乱,几具尸首纷纷坠下,随后城门上的横档似乎被人撤了,城门微微被扯开一条缝隙。

“杀呀!是驿馆里的兄弟们在接应咱!”这一刻,申屠令坚也不怕喊出吴语了,因为他知道按照计划,王城内的人会不留活口地干掉。

王城西门的几十个戍卒被来自背后的驿馆内吴越精兵地偷袭杀得大败,城门不可抑止地被洞开。随后海盗打扮的水鬼和驿馆里的吴越精兵一并回身杀入城中,开始见人就杀,见屋子就烧,很快就把方圆数百步内的场所杀得惨不忍睹。

那些纵火用的材料,其实是吴越人提前就藏在驿馆之内的,包括百来灌携带轻便的小罐猛火油。此时此刻,在耽罗王城这种都是木结构房子的城里,用起来实在是再顺手不过了。

另外三门上还有约摸200人的戍卒,其中大部分试图往王宫的方向回防,与“海盗”发生了激烈的巷战,但是很快被彻底杀败。还有少数怯懦之人试图利用失去军官约束的机会打开另外几道城门越城逃跑,但是一开城门就遭到了另外三门外堵门的“海盗”的疯狂砍杀。

有二三十个耽罗团练兵跪地求降,那些“海盗”也不出声,不置可否。只是用手势示意他们放下武器,然后走到近前一刀一个剁翻在地。迸流的鲜血,把四座城门口都浸润成了血洼子。

申屠令坚这一组是唯一杀进城内深处的,他当初只留下了个二十个兄弟把守城门。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直奔王宫,寻着耽罗王末老,就立刻给一刀剁了。随后一路放火一路杀,从西门进城、东门出城杀了个对穿。

城里的耽罗人不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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