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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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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时期,“玄武湖”原本古名是叫“桑泊”,起源于东吴孙权时为了训练水军而疏浚金陵低洼湿地而成。也正是到了杨行密的时候,该湖才正式改名为“玄武湖”因为它正对着金陵城的正北门玄武门。
……
钱惟昱刚来金陵的时候,李给他在城里建了府邸居住。后来,在得到父王薨了的消息之后,钱惟昱借机向李陈情,说自己觉得“金陵繁华、不利于居丧”为由,恳请搬出城北玄武湖畔居住。
古代的孝子死了爹娘的,哪怕搬到坟地“结庐而居”也是不少的;别人不但不会觉得这种行为奇怪,反而还认为这是孝行可嘉的表现。钱惟昱给出的名义那么光明正大,李也不好阻挠他的孝行,只能是答应他搬出城去。
到了城外,南唐人再想“监视居住”就要麻烦不少。不过南唐人很快想到一个办法:钱惟昱来南唐的时候年纪小,吴越国是派了通儒院学士林克己陪着他来的,顺便教钱惟昱读书免得荒废了学业。于是南唐也不说林克己学问不行,单单是邀请钱惟昱和南唐那些王子宗室们一起读书不想在城里享乐,这算是守孝,但是读书总是对得起父母的事情吧?钱惟昱知道南唐一方在想什么,也知道拒绝了这个邀请之后,肯定会引来更多麻烦的后手,也就大大方方答应了。
南唐皇室的内书院机构是由集贤院这个机构兼管的。当时集贤院学士徐锴正负责教导诸位皇子和王子读书,钱惟昱也就被塞到了那里面,和南唐王子们一起读了两年书。
后来又过了两年也就是今年年初、后周郭威称帝那段时间南唐老臣、同平章事周宗因为年老,不能再如此前那般任事过重(当时已满65岁),所以皇帝李本着体恤老臣的考虑,给周宗加太傅衔,把他原本的工作转给其他大臣担任。
做了太傅之后,李名义上也让周宗负责督导诸皇子,集贤院学士徐锴自然不好再霸着教导皇子们的头衔。所以虽然大部分时候授课仍然是他来执行,名义上却以周宗为为主、诸皇子也要对周宗行师礼。
原本集贤院的课程是按照小朝会一样的周期安排,三日一讲。这样也可以给皇子们比较多的自行安排的时间,毕竟皇子又不是考科举的士子,读书只是为了明理通政,不用当死钻的腐儒。
周宗主持之后,因为年老体衰,哪怕每次他只是跑跑过场、遇到皇子们有些政见上的问题答疑解惑一番,他也依然觉得精力不济,因此更是把三日一讲改为五日一讲。
今年正月以来,钱惟昱过的就是这种每隔五天去街道派出所报道一次、证明自己在取保候审监视居住期间没有潜逃的哦不,是去宫外的皇家文学馆阁集贤院装模作样上一次课,证明自己在乖乖当人质。
钱惟昱回忆着这些年的往事,马车已然快到了。南唐时候的金陵城布局和后来明朝时候的南京城南半部分已经比较像了,集贤院就在皇宫西南面,相当于后世的夫子庙一带。钱惟昱沉思之间突然被御者的马鞭声惊醒,随后感觉马车一顿,于是他就在从人服侍下踏着锦墩下车了。
抬眼一看,集贤院大门口却正有两个身穿水蓝色湖丝缎子、淡淡绣着黄白相间花纹衣袍的贵公子从大门出来;年长的那个约摸十七八岁,比钱惟昱年长了两岁,身材却还比钱惟昱矮小瘦弱面目俊秀如女子一般,尤其是居然生就一双桃花眼,眼角眉梢远远地往鬓角方向斜斜吊去,如果用来对女人放电,那肯定是颇有杀伤力。年幼的那个才十三四岁,身材还未长成,样貌也还只能说清秀端正而已。
二人见到钱惟昱下车也就马上迎了过来。钱惟昱认出来人,立刻趋步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吴王、郑王两位殿下。”
“哎呀,惟昱贤弟不必多礼,说了多少次了,喊从嘉、从善就行了;你我之间,还见外这些作甚!”
那年长公子正是当今南唐皇帝的第六子李从嘉了,旁边的是他七弟李从善。只见李从嘉迎上来双臂扶住钱惟昱正在作揖的前臂虚虚一抬,钱惟昱就顺势站直了身体其实刚刚被扶起的时候,钱惟昱上半身略略还是有些前倾,待自己后退了两步之后才彻底站直。这么做,也是不愿意两人靠的太近的时候让对方明显感觉到身高上的差距。
“贤弟,为兄前段时间抱恙在身,少来了两次。中秋之后那一次课,还是从善回来和我说起,说是你在中秋夜作了一首怀念家人、悼亡伤逝的‘水调歌头’,请周太傅斧正。那首词果真是你中秋夜临时起意有感而发的么?可真是羡煞为兄了!
‘明月几时有,把盏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啧啧啧,为兄此前还一直标榜词赋上的造诣以自矜,父皇和冯使相也……唉,不提也罢,贤弟此作,可是比之前贤弟的其他词作胜出足足数筹啊!”
“废话,能不好么,这是赤果果抄袭了苏轼怀念家人的巅峰之作啊;举世千年之下,在这类题材上也找不到写得更好的了,”钱惟昱心中暗暗想道,一边为自己此前的一些零碎布局得意,“任你李煜也算是千古词帝,遇到这种干货自然也是要惊叹的了何况如今你才十七八岁,没到学问诗词的巅峰时期呢。自然要被大苏的实力碾压了。
凭着这首词,我的思乡伤怀情切之感可以自然流露,却又没有给人怨恨的感觉,同时还能让唐人觉得我无非是吟诗作对百无一用的书生,真是一举数得。”
钱惟昱心中想得龌龊,口中却是说得恭敬:“唔从嘉兄过奖了,小弟在吴越的时候,年纪尚幼,不过是粗通韵格、略知平仄,谈不上诗词之道。父王母妃也不使人教导诗词之道,倒是来贵国三年,徐学士昆仲多有教导,又能得冯使相偶尔提点,这才渐渐进步,倒是‘橘生淮南’了,贵国文物习气、君王礼贤下士之风,实在是小邦所未见啊!”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正是学问快速增长的时期,所以说一个人写的诗词比一年前甚至半年前有明显进步,这也是毫不奇怪的,只会让人觉得此人读书勤奋,又或者是苦读之后,突然“顿悟开眼”,钱惟昱用“橘生淮南”的借口解释,倒是让人觉得是因为南唐文物风流、人心向学的氛围好所致,弄得李从嘉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了,只是支吾谦逊了一番。
见李从嘉谦虚病发作,钱惟昱怕冷场,也就重新挑起了话头:“从嘉兄,今日不是集贤院开课的日子么?你们怎么……”
“哦你看,刚才见到贤弟,就想着问贤弟新词的事情了,到把正事儿忘了今天本该开课不假,但是周太傅年纪大了,偶尔有恙不能来了,徐学士又去探病,只让我们今日自行读书便是。我和从善想着太傅年高德劭,我们做弟子的遇到师长有恙,不是正该前去探望么,所以又出来了,正准备去周太傅府上拜见贤弟可要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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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周府
去周宗府上探病也算不上什么犯忌讳的事情,钱惟昱自然也不会故作推辞。此前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去周宗府上也有过两三次,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拜见过一回师母也就是周宗的夫人,所以对周宗的府上也不算陌生。
钱惟昱转身重新上了坐垫还没凉透的马车,让御者跟着李从嘉兄弟的车慢慢走。周府距离皇宫和集贤院本就不远,过了两个坊市也就到了。周宗的前妻死的早,所以如今的妻子是老来续弦的:他自己都65岁了,夫人却不到40岁,算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须臾到了地头,钱惟昱跟着李从嘉兄弟一起下了车。李从嘉看来到周府乃是混得极熟的了,也有可能是他那辆吴王府的马车太晃眼总之周府的门房侍卫远远一见,立刻就屁颠屁颠的各自去通报、迎接不提。钱惟昱出门少,周府的下人应该认得他的不多,不过他跟在李从嘉身后,自然也就没人会来问他的来路,让他一路狐假虎威地直接过了三进院落,直入内堂。
周宗年老无子,仅有二女,因此从其亡故的弟弟那里继养了一个侄儿周云过来为继子,平时府中打理事务就交由周云处置。钱惟昱和李从嘉被让到内门的时候,就看到周云和集贤院学士徐锴一起出内门迎接。几人见过礼,周府的人奉茶已毕才把访客们让到东厢探视病中的周宗。
徐锴和周宗不仅仅是工作业务方面的上下级关系,他们两家也是深有世交的;所以徐铉、徐锴兄弟二人在周宗面前一直是执侄礼,而周宗对二徐也很照顾。两家之间的这个交情还要从十八年前、南唐列祖李篡吴之前的时候说起。
……
十八年前的某一天,李对着镜子由宫女服侍穿袍束发,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已经满头白发,他感慨了一声:“大业虽成,奈何吾已老”。
当时周宗担任侍中,相当于李的秘书长。那一刻他正在李身边听到了这句感慨,回去揣摩了一番,就知道李是在感慨没有机会下手篡位。
于是善于揣摩上意的周宗决定做“劝进”的事情,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还不够。如果由自己一个人提出的话,肯定会被人当成佞幸之臣,需要一个素有威望又有直名的大臣来附议,增加这个提案在朝廷上的权威性于是他想到了当时吴国士林当中声望极高的大臣宋齐丘。
周宗找到宋齐丘把想法说了之后,其实宋齐丘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因为自己没周宗大胆,被周宗在抢走了“首倡劝进之功”,所以非常不满,暗设一计想除掉周宗然后好让自己独吞劝进的功劳。
宋齐丘一边和周宗说要从长计议不要妄为、以稳住周宗;一边又使人散布快要变天的消息,提前弄得吴国人心惶惶;同时还上密奏给李说:
“大王难道有找人谋划拥立的事情么?可为什么还没实施就群情汹汹呢?如此人心不安,不是劝进的好时机啊。自古劝进禅让之事,都是要即将禅位的君主推让三次、而被禅让的人谦逊拒绝三次,做足了表面功夫之后,最终才‘不得以’上位。现在皇帝一次都还没禅让呢,谣言就这么猛烈,根本没法实施下去。不如大王就用斩杀周宗的办法以谢天下,也好向天下表达大王对杨氏的忠义,将来再有人劝进的时候,大王也就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了。”
在宋齐丘心里,肯定是觉得这次斩了周宗,把大王的好名声竖起来,自己再拖个两三年重新劝进,到时候首倡之功就是自己的了。
因为宋齐丘的诡计,周宗陷入了丢官掉脑袋的危险之中。不过幸好在他刚刚被免官之后,当时的另一名杨吴重臣徐出面为周宗辩解这个徐,就是徐铉徐锴两兄弟的父亲。徐非常隐晦地暗示李说:大王,您杀周宗容易,但是以您的年纪,皇位这种东西还是早点落袋为安啊。如果杀了周宗,其他劝进的人犹豫不前,迁延日久了……大王就不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么?
这个谏言击中了李的要害,于是他选择了把周宗官复原职,按照周宗的计划劝进,然后登上了皇位,周宗随后也因为此功在李登基之后被提拔为内枢使。所以说,徐对于周宗来说,那可是既有救命之恩,又有助其升官的功劳的。后来徐的官位虽然不如周宗高,但是周宗一直很感激和照顾徐;徐死后,周宗对徐铉徐锴兄弟更是比对自己亲侄儿还关照提携。
……
李从嘉轻步走到周宗病榻之前,有丫鬟打起帘子。周宗体虚不好起身,只是让丫鬟把圆枕垫高一些,坐起身体和李从嘉等说话。
“咳……二位殿下、富阳侯,有劳你们来探望了,老夫抱恙不便,就只能这样说说话了。”
见周宗客套,李从嘉马上开口逊谢:“太傅说哪里话来,为师者有恙,弟子当服其劳。也不知太傅这个病根竟是怎么落下的。”
“老夫年老血衰,不耐冷暖交替,前几日入宫拜见陛下时,陛下留饮宴,归来甚晚,出宫时夜间骤凉,着了寒气。多亏陛下也已经请太医诊断了,开了些温养肺疾的药物,不出旬日定当大好了。”
钱惟昱在一边听着,一边思忖。年纪大的人,深秋换季的时候偶感风寒很正常,原本算不得大病,只是周宗的岁数摆在那儿,所以稍微一点问题就要调养好久。这般看来,后面几次开课应该也不用找周宗来跑过场了,只是不知道徐锴徐学士会不会也给自己和李从嘉放假按照徐家和周家的交情,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放假的话,应该至少有十几日自己可以有借口不用公开露面了。
一边想着,钱惟昱一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腮帮子内侧的软肉毫不留力,毫不给自己思想准备时间的那种。就好像这一口咬下去不是出自他本身大脑对颚骨的指挥,而是他的牙齿本身如同帕金森病人那般不受控地颤抖导致的一样。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说谎者自己都以为自己说的是真话,而一个人连自己的意识都能骗过,也足以想见他平时已经炼成了怎样的隐忍无痕的状态。
一口咬下,表面甚至看不出钱惟昱的腮帮子有活动就算是一刻不停听着他的面庞看的人,也看不到他面部肌肉的抽动。但是转瞬之间,眼泪就收放自如一般滚滚而下了:钱惟昱这是被自己出其不意的一咬给疼的。
眼泪来了,后面就好演了。之间钱惟昱如同想起了尘封已久的伤心事,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饮泣起来,稍微抽泣几下马上恰到好处地别过脸去用衣袖快速把眼泪抹掉。不过就是这种幅度拿捏恰到好处的动作,很快让侍立在周宗床前的徐锴发现了。
“富阳侯你这是……”徐锴见钱惟昱不经意的垂泪,立刻开口询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钱惟昱连说了两个没什么,好让自己此前的行为失措显得更真实,等到李从嘉也转身来关心的时候,他才故作隐瞒不下去似的补充说道,“小侄是联想到了小侄的父王,当年便是肺疾……算来,还有不过两月,就是父王三周年了,小侄身为人子,有些愧疚,以至失态了。”
李从嘉是个没主见的,这两年和钱惟昱一处读书,对钱惟昱还是颇有好感的,当下碍不过面子,随口说道:“唉……此乃天性至亲,惟昱贤弟……若是为兄说得上话,也想让你有机会回去探视扫墓才是。说实话,贵我两国这几年睦邻友好,共击南汉……”
“殿下……富阳侯失态了,我们也该让他静一静,何必还去触动他的伤心事呢。”周宗和徐锴都是知道李如今对钱惟昱这个人质的政策的,害怕李从嘉年纪轻,一时冲动讲义气说出什么放钱惟昱回国去的建议,弄得大家下不来台,所以徐锴立刻开口岔开话题。
“是小侄失态了,刚才那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侄是在咒……小侄想找个地方静一下。”
“鼐臣,富阳侯也不是外人,带他到后花园歇息一阵吧,我和吴王郑王说说话。”
“是,伯父。”
……
周宗坐在病榻上和李从嘉李从善说些闲话,徐锴领着钱惟昱去周府的后花园让他独自散心。周府钱惟昱虽然来过,后花园却不曾进来,所以路途不熟。跟在徐锴后面走的时候,他以隐晦地语气旁敲侧击,表示自己父王三周年的忌日快到了,自己心情不好精神恍惚,如果这段时间的课程可以告假的话……
“明月几时有……唉,富阳侯能做出如此佳作,难道还以为别人看不透你心中所想么。只不过此事休要再提了。富阳侯不到,纵然我这里不说什么,总还是有人会上心的。”
总还有人上心?这是真话还是试探自己?钱惟昱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但是硬是忍住了,万一这个徐锴是借机试探自己此前的表现是不是装傻装文弱,被试出来了岂不糟糕。
两人试探着,已经走到了后花园,徐锴指着园子的池塘假山边上一张石桌,还有四个侍立的侍女,对着钱惟昱说到:“喏……已经到了,富阳侯一个人在这里散散心吧,这几个侍女,会伺候你茶水点心,别的有什么需求,尽管和她们说就是了。”
“唔……学生还在居丧期间,不宜和各位姐姐们亲近,徐先生还是把他们带走吧。”
“不是27个月早满了么……哦,想起来了,唉,你啊你!”徐锴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侍女们领走,原本还想让小厮来伺候,但是后来想想只是给钱惟昱一个人自己静静的机会而已,很快前面周宗和李从嘉交代完话之后,基本上钱惟昱就该和李从嘉一起走了。当下徐锴也就不多这个事,顾自己走开了。
钱惟昱一个人走到假山石桌前坐下,自己用茶勺剔了一些茶末,随后提起一个桌炉上的黑瓷水壶倒了半盏沸水,静静地对着假山出神,思考脱身的方法。
“你便是那个‘明月几时有’的吴越国呆子么?”钱惟昱才喝了三四口茶,一个如同明珠洒在绸缎上跳动一般的悦耳声音从假山背后传来,随后半张小脸从假山的石洞里露出来,狡黠地一笑。
钱惟昱的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他原本觉得,对于未成年的小萝莉,就算长得再美人胚子,他最多也就是发表一些诸如对宠物萌喵那般的不带任何**的欣赏。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原来的自信错了。这个小女孩应该比他府上的十八娘还要小一两岁,大约也就八岁的样子吧。但是,其姿色给人的遐想,已经远不是一个萌字可以概括的了。他可以想象,将来长成之后,这个小姑娘的姿色一定可以爆掉十八娘几条街。
。。。
。。。
第55章狡猾小萝莉
只见钱惟昱面前的这个小萝莉双眼忽闪忽闪地,大得有些超过常人的比例。眼眶中的一对剪水秋瞳更是乌溜溜地灵活非凡。面色非常白皙而又透出一股稚子气血丰足的淡粉红色,身段虽然还看不出曲线,但是光凭那张白瓷冷玉一般的瓜子脸就足以看出她将来的姿色潜力有多么惊人。
“在周宗的府邸里……比自己小七八岁……难道是周佳敏?但是好像又比史实年纪大了几岁,不想了,应该就是她,这种祸国殃民潜质的女子,一个时代能有几个呢”钱惟昱心念电转,几乎就要断定这个小萝莉就是历史上会在六年后被李煜祸害的小周后了吧。
“想不到拙作居然连深闺女子都知道了,而且还是三尺女童,我是不是该自得一番呢。”
“你这人,倒是好不谦虚,以前听我姐姐转述吴王爷对你的事迹评价,还以为你是个呆子呢。”小萝莉一个闪身从假山背后跳出来,但是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团扇,装模作样地一遮脸,不让钱惟昱看到她脸上的揶揄表情。
“不过,你也不必自得,因为你说‘深闺女子都知道了你的拙作’这句话也是不尽然的我和我姐姐虽然是深闺女子,却是全大唐深闺女子当中最有见识的,我们欣赏你,不代表其他不读书的蠢妇都懂得欣赏你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和家姐的‘知遇之恩’啊?”
说到“知遇之恩”这四个字的时候,小萝莉嫩葱一样的兰花指微微一翘,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纵然脸被团扇遮住了大半,但是光那会说话的眼神,就已经把她心中的调笑流露无余了。
“是啊,那么,我该如何感谢你和令姊呢?而且令姊被你说得这般才华横溢,倒是让人仰慕得紧呢。人都没见着,实在不好感谢啊。”
“啧啧啧你这人不是还在居丧,近不得女色的么,想不到世人传诵的居然是虚妄之言我姐姐可是当世少有的美人,你见了,就不怕对不起亡者。”
钱惟昱被小萝莉的一番犀利言语挤兑的一噎,倒不是说他口舌之利不足以对付这个小萝莉,只不过是一开始轻佻大意了。
这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如果见到对面的对手是慕容复的话,那是肯定不敢大意要出全力的,但是如果对面是一个韦爵爷,那就有可能轻忽了。那些被韦爵爷用匕首啦、蒙汗药啦、“含沙射影”啦之类东西干掉的武林高手们,不就是这么死的么?想不到钱惟昱自命是这个世上扮猪吃虎扮相最深沉的人了,居然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给一个小萝莉挤兑了。
小萝莉见钱惟昱被噎住了,看上去似乎颇有成就感,愈发端起名门淑媛的范儿,款款说道:“要想感谢我们的赏识,也不必一定要见家姐。你只需告诉我,为何你的词作水平如此不一,风格又是多变,该不会是倩人捉刀吧?前面的词作倒也罢了,半月前这首‘明月几时有’可是连我未来姐夫都不曾能有这个水平的,而且和你去年今年流传的另外五六首词格调意境文辞明显各自高出两个档次!”
钱惟昱听到“未来姐夫”这个词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心说如果这个小萝莉的身份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么她的未来姐夫岂不就是李煜,也就是现在的李从嘉了?算算年纪,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李煜后年春夏季节就该迎娶周娥皇也就是未来的大周后了。如今已经是秋天,也就剩一年半的时间了。
仅仅靠着前世的历史知识,钱惟昱自然是不能知道李煜和大周后在婚前的交情如何、提前多少年相识毕竟没有一本历史书会记载皇帝和皇后的婚前情史的。这两年他没没把精力花去刺探这些方面的花边消息免得给自己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听到面前的小萝莉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略微有些震惊。
除了这一点之外,钱惟昱马上想到的第二点就是:这个小萝莉伺机找自己搭讪,原来是给她“未来姐夫”抱不平来了!她和她姐姐此前一定是觉得李从嘉才是当今年轻一辈的文人里面诗词造诣最高的人,结果被自己打脸之后不服了。真是想不到,自己一开始当那个文抄工不过是为了把自己妆点成一个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无害文人,居然这都拉到仇恨值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小萝莉既然发问了,哪怕是为了装傻充愣,他也得乖乖回答,毕竟这种话题如果犹豫得久了再回答的话,就显得心虚了,会让人觉得自己的诗词真的是找了代人捉刀。
“嗯,这个问题没什么新鲜啊,我虽然闭门读书行孝,不曾与人交游,却也已经听到别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就是刚才来之前,吴王爷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你难道不觉得一个人的学问是会每年进步的么。一个十一二岁的人的诗词,和他十四五岁时候做的诗词,每年都有明显长进也是很正常的啊,我又没有越活越回去。何况我出来的时候,屡遭大变,先是身为人质,后又遭遇父丧,心智大乱之下作不出好的作品,又有什么奇怪的。”
钱惟昱在吴越国的时候,是从来不作诗词的,但是那时候年纪小,也不能说明一个问题。毕竟七八岁就吟诗作对的都属于百年一见的妖孽,而且“少时了了大未必佳”和“伤仲永”之类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而许多真正名传后世的大文豪们,很多都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的。到了南唐之后,他开始有节制地慢慢做“文抄工”,但是频率和水平的拿捏也是非常注意的到南唐的三年,他的词作诗作流传出来的,也就10首左右。
第一首是在他父王过世之前作的,那首诗水平只能算是韵格平仄勉强对仗的“薛蟠体打油诗”因为那首诗他没有抄袭任何名家,而是靠着钱惟昱原来的学养记忆,以及向通儒院学士林克己突击求学之后掌握的技能自己写的,传出来之后也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只是那时候对他还比较关注的李冯延巳等人仔细读了一番,随后哂然一笑就过去了。
此后,从他父王过世开始,他平均以一年三四首的频率流出诗作,全靠他上辈子记忆住的一些名家名作,对他来说,一开始找出一些水平不咋滴的中正平和中庸之作倒是反而比名篇更难毕竟后世的记忆当中,印象深刻的肯定是那些有名的,平庸之作谁会去背诵?而且以他的居丧人质身份,所抄袭的诗作词作还要符合他的心境、见识、身份,就更难了。
最后,他少不得把眼光盯在他上辈子比较熟悉的几个高产过“苦情男”、“苦情女”作品的词人,比如秦观陆游李清照这些人,然后用逆向修改法把默写好的诗词进行降低质量的工作比如秦观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砌成此恨无重数”就被她把那些点睛的“失”、“迷”等动词改成其他意境明显差一些的字眼,把“此恨无重数”改成“乡愁无重数”;把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改成“春风又吹江南岸,明月何时送我还”。极尽通俗之能事。
就这样,三年来他的“水平”非常明显地有“循序渐进”的进步,不但让人不觉得他的水平有突然“一夜开眼变天才”的突兀,而且还更让人相信他肯定把这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无病呻吟吟诗作对了毕竟一个一开始就作诗如天才的人,哪怕他持续天才再多年,那也是他天赋异禀,不代表他努力。如果是每年每季都进步一小点的话,那才说明他学习努力嘛!
经过钱惟昱这么一干,相信“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和“春风又绿江南岸”等名篇也就永世不存了因为就算百年后秦观王安石遇到了他们做事作词时候的情景,他们也不好意思改几个字在前人的诗词上胶柱鼓瑟附会修改吧。如果有后世的汉学大家知道钱惟昱的这个行为,说不定会深恨他为伟大的宋诗宋词文化毁掉了那么七八篇名篇了。
可惜,钱惟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裸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为了自己的布局,让一些古文明的无形瑰宝永世消失又如何?实在过意不去,大不了等自己将来功成名就的时候自己把这些诗词修改得好一些就是了。
……
“如果真的是慢慢进步的话,倒也不是说不通,不过如果是一个每年都悉心学习诗作的人,一年才做三四首,就能有这么快的进步,恐怕也不太合理吧,我也不是没学过诗,平时跟着家姐自己学着写四五首,都觉得不见长进,大家都是读书人,这个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你要证明你是自己慢慢苦学才有今日的成就呢,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就把你平时那些没有发表、不为世人所知的练习之作给我和我姐姐拜读一番,便算是你真心报答了我和家姐的‘美人赏识之恩’了”
好狡猾的小萝莉!钱惟昱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破绽居然被这么一个小萝莉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自己看穿的,只是她姐姐心思缜密想到后告诉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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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搪塞脱困
穿越人士回到古代做“文抄工”赚取声望名气,最大的隐患是什么?那就是你抄袭了诗词文章之后,个人学士素养却跟不上,应付不了文人之间的日常生活应酬。比如文人士子们互相仰慕,总要开个文会什么的吧?那好,开文会是不是要喝酒赏花赏女人,然后行个酒令对个对子啊?
抄袭诗词,那是你想写啥就写啥,有备而来;就算不是穿越者,古代的贵公子也有养出生寒门没钱过活但是学问还行的读书人做门客的,然后让这些门客平时写一些中规中矩的诗词不发表,供主人背诵熟记,然后主人在恰逢其会的时候吟诵书写出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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