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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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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耶律德光来说,张迈只是个外患,就如耶律朔古所言,以契丹的根基以及游牧骑兵的机动xìng,张迈只能打败他,却很难消灭他,最坏的情况也不过退到塞外,与张迈划长城对峙而已,但耶律倍就不同了,这个心腹大患若有机会,是可能将自己连根拔起的,哪怕这个机会十分渺茫,但耶律德光也不能不防!

“人……”韩延徽犹豫了一下,道:“他还在天策境内。”

“在凉州?”耶律德光黑着脸。

韩延徽道:“如今不知在何处,但去年似乎去过河湟,入了吐蕃佛教,断了荤腥,戒了酒色,据说是修为日进,号称五轮上师,世俗呼为活佛,如今已有不少弟子,这些弟子里头,有契丹,有汉人,也有吐蕃。甚至漠南也有诸胡闻其能治病驱鬼、导人进入乐土,万里迢迢前去皈依。就连天策高层,好像也有人拜服其下。”

“高层?”

韩延徽道:“听说天策军原枢密副使李膑,就和那人同拜了宗晦为师,入了吐蕃佛教,认了那人为师兄。现在已经不管军政之务了。又有骁将石坚,虽未入空门做和尚,却也拜入了那人座下。”

耶律德光冷笑道:“装神nong鬼!”

韩延徽道:“那李膑半生颠簸,又身受膑刑,近来又被张迈疏远,rou身与精神均有苦痛,由此而入佛,倒也在情理之中。”

耶律德光道:“那人若真肯从此皈依佛门,那倒也是一件好事!也罢,待打败张迈之后,再延请他来给契丹儿郎说说法吧,我倒也很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将一切都看破了。”

韩延徽道:“是。”

耶律德光又道:“此次关陇之战,石敬瑭一定包藏祸心,意图引我与张迈两虎相斗。我偏偏就遂他的心愿,挫挫张迈的锐气给他看!我要叫天下人知道,举世第一强者,不是他天策,而是我契丹!”

韩延徽道:“陛下圣明!只要能克住张迈,则石敬瑭必然畏惧。且我们对付张迈,不一定要灭他全军,只要挫其锋芒,使天策成为一偏安之国就可。自古西凉地区从来就不能造就持久不衰的霸主,只要天策无法取得长安,一陷入偏安之局面,过个一两代人,河中先会分裂出去,跟着碎叶宁远也将难以羁縻,陇右势必分崩离析,到了那时,天策不足为患矣!”

“一两代人?”耶律德光哈哈一笑:“那还要看张迈是否挡得住我的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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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

石敬瑭拿着北方转过来的情报,皱眉道:“甘肃道上有兵马调动?”

虽然石晋与天策之间的沟通更加方便,但石敬瑭经营中原未久,李从珂当初的细作体系也未能全部接手,所以对天策军的间谍部署反而不如契丹了。

情报上只是说天策内部有军马秘密行动,至于秘密行动的规模、动向则都未说明,对于这样一份情报,石敬瑭一时觉得不知该怎么处理。

“张迈要对付我,并不奇怪。”石敬瑭道:“只是韩延徽竟然向我透1ù这么重要的用意……他是什么意思?”

刘知远冷笑道:“自然是要我们早做防范,若我军措手不及,败得太快,则张迈尽吞中原,那时候契丹反而不妙,不仅从此再难染指中原,说不定连燕云十六州都得吐出来!但我们若防范得宜,天策攻来,我军防守,那便是两强相遇,契丹正好在旁坐收渔利!”

石敬瑭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仗还未打,但刘知远的这番分析却是直指石晋的军事实力不如天策!似乎契丹若不cha手,两军相遇时晋军便非败不可一样。

可是,这似乎又是一个事实,实际上石敬瑭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阻止天策铁蹄东侵。

“知远,”石敬瑭对手握兵权的刘知远,显出了罕见的耐心和包容:“依你看,我们却该如何部署?”

刘知远道:“张迈纵横万里,所向披靡,这次既在境内秘密调兵,一旦开战,必有出乎我等意料之处。且我国与天策边境上,缺乏可以阻挡骑兵的天险,若在关中平原展开追逐战,一旦野战失利,只怕形势便难逆料!因此上上之策,莫若守城——以坚城消耗天策的气力,再坐等契丹介入。耶律德光既然会来给我们通消息,料来便是”

石敬瑭道:“那要守哪座城?”

刘知远道:“要守的这座城池,第一,必须足够强,否则抵挡不住唐军的铁蹄,一旦失守,反而空折了我军士气;第二,这座城池必须是使唐军绕不过去,要让张迈明知不利也非攻不可!放眼整个关中,只有一座城池可担此重任!”

“哪一座?”

“长安!”

大殿之上,看得出石敬瑭身躯耸动!

长安,那已经是位于整个关中平原的中心,如果要将战场预设在长安,那就意味着秦西四百里沃野都将成为弃子!

刘知远看出石敬瑭的犹豫,劝道:“陛下,秦西是李从珂旧治,鼎革之后,诸藩对陛下的号令大多阳奉阴违,又多与张迈勾结,且地势利于骑兵纵横——若在那里开战,我军败多胜少。就算能够守住,张迈一见形势不利,说不定会绕道秦北,以奇兵直扑长安!那时布置在秦西的军队就会腹背受敌。因此主动放弃虽然可惜,但与其将兵力虚耗在不利之地,不如集中兵力,防守长安!”

石敬瑭叹息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懂,但若让张迈bī近长安,中原势必震动,那时候……”

他停了下来,刘知远道:“长安一旦被围,中原震动是必然的,可是形势所bī,却是不得不如此。”

石敬瑭还在犹豫,桑维翰忽然道:“陛下,长安若是被围,中原若是震动,对我军乃是好事。当然,前提是在这样的局势下长安能够守住。”

石敬瑭一奇,道:“国家震动好事?”

“若在平时,自然不是好事,但在当前,却是好事。”桑维翰道:“陛下试想,契丹虽准备入援,蜀国虽与天策撕破脸,但他们会先我们出动,去截击张迈么?”

“当然不会。”

“那么,契丹、孟蜀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兵呢?”

石敬瑭重重出一声鼻音:“那定是到了我军独木难支之时,他们才会出动。耶律德光和孟昶xiao儿能有什么好心来帮忙?他们是担心张迈吞并中原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们而已。”

“对啊!”桑维翰道:“如今战事一触即,但契丹、孟蜀却必定会心存观望。可一旦张迈兵抵长安,天下震动,那时候无论是耶律德光和孟昶都会坐不住!若有蜀军从后牵制,契丹从北面雷霆压下,而我军则以长安坚城拖住张迈的正面,那时候三方合兵,何愁张迈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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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外,赵季良与王处回作别。

刚刚结束的孟蜀廷议,决定了由王处回出镇汉中,实际上其核心任务将是盯着关中,若是形势有变,便可指挥军队,袭天策军之后。

王处回虽是文臣,但赵季良认为关中即将生的事情,更多的是考验政治眼光,而不是军事素养。

作别之时,两个大臣自然没有执手相看泪眼之类的xiao儿女态,有的只是对局势的忧怀。

“王兄此去,一切xiao心在意。”赵季良道:“此事处理妥当与否,干系我蜀存亡。虽然陛下对使者被辱一事愤怒非常,倾向于出兵西凉,但依我看,能不与天策为敌,还是莫与他为敌的好。若石敬瑭与契丹跟天策军斗个不分上下,咱们便无需出手了。”

“赵兄放心。”王处回道:“我当相机而动。若是战局胶着,我们乐得坐观虎斗,但若石敬瑭大败,天策军一路势如破竹,那时弟自会处分!”

第一八四章不是洛阳,就是扬州!

第一八四章不是洛阳,就是扬州!

有关注小弟新làng微博“阿菩up”的朋友就知道,小弟这几天都忙新家进宅的事情了。老家的乡俗,进宅仪式非常繁复累人,加上工作,实在是抽不开身。

今天进宅事宜略定,赶紧码字,迟了不少,抱歉,抱歉。

不过我会继续加油的!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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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内,郑家后园。

已经跻身当今天下顶级富豪家族中的几个家族的首脑人物,竟然聚集在了这里。

第一个家族,自然是郑家。郑家来的是郑万达与郑济,郑氏家族本来就有非常好的商脉基础,与天策政权结合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在天策政权建立的过程中,郑氏家族的成员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建立赫赫战功,但郑渭后方调度的功劳却得到了军方的承认,郭洛杨易都称郑渭是天策政权的“萧何”。

更何况,郑家又有薛复这样一个军方实力派做女婿,孙辈又与杨家定了亲,这个家族的根基,论亲贵还不如郭、杨,但说到财富,却是真正的富可敌国!从凉兰到宁远,从宁远到河中,到处都有郑家的产业,至于行业则从棉纺到丝绸到矿物冶炼到农牧到粮米,跨了不知多少个行当,郑家甚至还联合其他几个大家族,建立了开元钱庄!

谁知道“郑相爷”家里有钱,可谁也说不清楚郑相爷家里有多少钱,真要说,那只能说是“天上星数,恒河沙数”。

郑家之外,却有一个新崛起的家族,竟然是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家族——石家!这是一个近乎隐形的富豪家族,家族成员稀少,几乎可以说就只有夫fù二人,丈夫的是挂名的家长——唐军赫赫有名的战场猛将铁兽石拔!但实际上石拔不懂做生意,他起到的作用只是叫天策政商各界都为这个家族广开门庭,真正cào持着这个家族的,是他的妻子石奈氏。

石奈氏是奈家之女,商业门第出身,极有商业天分,嫁给石拔之后cào持家务,以石拔军功所得战利品起家,利用石拔打通了各方人脉,想想在杨信折从适崛起之前,石拔一直都是天策唐军的冲锋象征,与张迈的关系更不消说,天策全境人人晓得的,石奈氏有这样的丈夫,活动起来那真是如鱼得水。

不过石拔因为是军方战将,怕被纠评台御史弹劾,也怕被岭西老同袍说闲话,因此叮嘱妻子不得张扬,所以石家的生意不像郑家,几乎没有一个完整拥有的工坊,在所有的行当都是与人联合,而且大多不是第一大东家,但所占比例又不会太少,大部分是第二或者第三!可是石家所跨行业之广却还在郑家之上!

石拔与石坚早已分家,石坚夫fù也非商场之才,石奈氏不像郑家那样有一个大家族可以利用,但仍然能够打理起如此庞大的商业系统,其商业天才可想而知!

石家之下,方是近期才被其赶超的奈家——家主已经是石奈氏的兄长奈布,但奈布之父奈尔沙希仍然有很大的影响力,奈家的经营情况与郑家略似,只是行业有些不同,且各行各业都比郑家矮了一头。

奈家之外,又有洛家,洛家家长是洛甫,他是归附的龟兹能臣,经营的行业跨的也很广,但经营的地理范围则集中在天策政权的中部地区——即天山南北是也。洛甫的家族乃是有汉人血统的龟兹土著,在龟兹、高昌、焉耆、伊州一带根基深厚。投靠天策军之后,洛甫便又娶了一房妻子,取的却是鲁氏之女,新娶的妻子很快生了一个儿子,洛甫又将这个幼子立为继承人——这本来不大符合规矩,在家族内部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但洛甫却坚定不移!其向汉家靠拢的决心可见一斑。

洛氏家族倚靠着天策政权,逐步进入瓜州、沙州,尤其在轮台一战之后,对开发天上北麓上起了很大的作用,杨易能够稳定轮台人心,轮台能够稳定民间两家,流散的牧民农民能够安心垦殖,洛氏家族起到的作用难以估量!

洛甫十分克制,其经营的地理范围一直是东不越过yù门关,西不越过托云关,产业集中在天策政权中部地区。郑家是天策境内商人中之佼佼者,但如果在中部地区,其影响力则被洛家压了一头。

只因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且又不像石家那样所有产业只居幕后,而洛甫本人又身居高位,所以没少被人说闲言闲语,洛甫考虑到此,几次三番向张迈递交辞呈,希望能够安心经商,但张迈却屡次不准,以洛甫非但有商业天才,更是政务能手之故,且其家族生意虽然越做越大,却无贪腐之事,最多也只是有些瓜田李下的嫌疑而已。

这郑、石、奈、洛,便是当今天策境内最当道的四大商业家族,此刻郑家的郑万达郑济、石家石奈氏,奈家的奈尔沙希与奈布,以及洛甫的长子洛归华,在这个节骨眼上聚集在这里,自然不是事出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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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三儿子,最近行迹诡异,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家了,济儿去探访他,他也一句话都不泄lù。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元帅是铁了心要打这一仗了。”郑万达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其实也算得上机密,不过这个后园如今聚集的六个人,却都是口紧且利益上休戚相关者,所以他才敢开口说这句话。

“这一仗,唉,”奈尔沙希摇了摇头,他是觉得这一仗时机不对的,但老人家毕竟有些mí信,不愿意口出不祥之言——在这个园子中的四大家族,都是不愿意看到天策军失败的!天策军在军事上如果出问题,对他们的打击那将是直接性的!

洛归华虽是黄皮肤,却高鼻深目,胡人特征很明显,但如今唐言也说的十分流利了:“我们家族的情况,最近也变得有些怪异。从去年六月开始,家父被杨都督召唤过去,不久忽然间将家族的生意割裂成了两半,天山以南归我代管,天山以北的事务则连我都不得与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快就有套南汉家百姓西迁之事,到了今年,伊州与轮台的道路又出现了间歇性的管制,所有这些,都让我洛家的生意大受影响——不过这些也就罢了,只要天策大唐得以长兴,我们家族总有重光之日,只是目前的种种异状,总是……总是叫人难以安心!”

石奈氏如今已是非常丰满的少fù模样,她其实一点汉人血统都没有,但穿着打扮,却完全是汉家大族夫人的做派,这时道:“伊瓜甘肃道上的事情,其实我也略有耳闻。”

她的生意覆盖面之广泛,就算是在四大家族里头也堪称第一!在天策民间耳目之广,只怕连张迈都未必比得上!韩延徽能通过jiān细察觉的异象,自然也瞒不过她。

“这事情,我们fù道人家不敢多口。”石奈氏道:“不过我们当家的派人来信说了,只要是元帅的命令,我们石家一定要支持到底!”

其实石拔给妻子的原话是:“不管东面发生什么事情,总之元帅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元帅一句话下来,咱们就算倾家dàng产也不皱一下眉头,别说倾家dàng产,就算要我小石头这条性命,我也心甘!”

石奈氏对张迈,可没石拔对张迈的那种感情,听到这句话其实是暗中皱眉头的,不过家族生意虽是她在料理,但她毕竟只是藤萝,生意再大也得依附石拔这棵大树,所以在这种立场问题上不敢驳丈夫半句,更何况她也明白:石家的生意兴隆是建立在天策军胜利的基础上的,如果石家真为天策政权倾家dàng产,只要最后天策政权能够取胜,那么失去的迟早总能回来,甚至会加倍回来;相反,如果天策政权遭遇失败,那就将是石家由盛转衰的开始!

尽管是女子,但能够以一击之力撑持起这么大一盘生意的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奈布说道:“元帅的命令,我们自然支持到底。但人心既存观望,只凭我们四家,有时候也难以扭转乾坤。据我所知,河西、陇右八大寺院,已在暗中达成默契,决定不再购入官家债券,以此向官方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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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石奈洛,虽然号称四大家族,但这四大家族并未形成垄断之势,天策境内大小商人多如牛máo,各派势力盘根错节,其中犹以寺庙系统实力最强,其中由以十二大寺财力深不可测,综合而言,四大家族就算联合起来,比起十二大寺来说也要略为逊sè。

除了四大家族、十二大寺之外,入境的外来商人、数量众多的中小商人、本土土著商人,以及疏勒非亲贵系、龟兹中立派系、高昌旧派、沙瓜系、来归蜀商、来归秦商、来归天方商,以及祆教、明教等等,大小还有几十个集团,也各有各的想法。

如今以大昭寺为首的四大寺庙虽仍然坚持支持唐军,但鲁家后人所主持的大昭寺,其实也对张迈此次出兵心有疑问,至于其它八大寺庙,联合起来那将是极为强大的一支力量,他们暗中的默契虽未公开,但风声却不胫而走,在天策境内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被许多中小集团当成了风向标。

郑济道:“据我所知,如今府库的存钱应该还够,但战事一起,那钱huā出去就如流水一般!除了我家老三,谁知道现在的这点家底能支撑多久?那时若临时借钱借不到,战事不糟也得糟!八大寺庙若是带头不购国债,所引发的不利影响,只怕还厉害过十万契丹大军!”

石奈氏、洛归华都皱起了眉头,奈尔沙希叹道:“没办法了,没办法,那八大寺庙的和尚,谁主政他们都能活,但咱们哪里还有退路?不管元帅这一次出的是高招还是昏招,我们都只能支持到底!”

郑万达对儿子道:“奈老说的对!从明天开始,收购国债,坊间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郑济还没答应,石奈氏已经面有难sè,道:“这个……太早了吧。官家都没发新国债,现在收也都是收些旧的。”

郑万达道:“不早,正应该在这个时候,表个态度!我们连旧的国债也收,那就是告诉别人:我们将与元帅共进退。只要我们动起来,应该可以带动一批人。”

石奈氏道:“但是当前局势,大家都不认为出兵乃是上策,如此形势下拉人后退容易,要反过来拉人前进就难了数倍。有这样的劣势,我们对上八大寺庙毫无胜算!且大军将动之际,官方必定不会在境内妄动,八大寺庙又未犯法,咱们也不能用官方的支持来整那群老秃头。”

洛归华道:“大昭寺等四大寺庙既然不与其余八大寺庙合作,则我们可以争取他们的支持。”

石奈氏道:“如果在平时,我们四家就足以对付那八家贼秃有余了。但现在就算联合了四大寺,只怕也还是扳不回这个局面,怕只怕事情还没办成,我们已经伤筋动骨了。”

“石家娘子啊,”郑万达道:“别说伤筋动骨,就算是倾家dàng产,我们也得干!”

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白的胡子飞扬,忽然显得豪气万分,而那“倾家dàng产”四字又打动了石奈氏——那也正是她丈夫石拔跟她说的话!

郑万达望着西方,似乎回想到了百年前的往事,说道:“我一个月前和杨国老(杨定国)碰过头,不知为什么,有一次他晋谒元帅之后就闭门谢客,连我都不见。但在那次碰头的时候,我也看得出他很是不满元帅最近的行径,却仍然跟我说:‘老郑,不管元帅如何决定,事情定下来以后咱们就只能跟着往前冲!不能再重蹈当年货殖府的覆辙了。’”

货殖府,是唐末滞留安西境内的安西军分出来的一个主管商业的团体,安西四镇最后的失守,其中内部yòu因就在于货殖部与军方的分裂!

郑万达道:“我货殖府的后人,如今想起百年前祖先未敢尽情一博,心中常感愧恨!我郑家虽然不是在元帅的荫庇下发家,却是随着天策大旗而风生水起,因此这次我也决定赌了!输就全输!赢,就大赢!因为我不想让那种愧恨留给百年后的子孙!”

郑济乃是不容易感动的商人,这时也忍不住动容,站起来道:“孩儿听爹爹的吩咐!咱们输就全输,赢就大赢!咱们也流着大唐的血液,也要让拿陌刀横刀的武家知道,货殖府后人虽然未上战场,但大唐的繁荣有我们一份功劳!我们能拥有如许财富,非是无因!”

奈家洛家,也都赞同。

石奈氏见了,心道:“罢了罢了!就听当家的吧!”敛衽道:“拙夫战场冲杀,从来不落人后!妾身又岂敢折了我当家的锐气!咱们就再赌他一场吧!若是这次赌成了,下一次咱们再相聚,不是洛阳,就是扬州!”

第一八五章借道中原_北讨契丹!

第一八五章借道中原_北讨契丹!

扬州城外,长江水面。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

刚刚篡夺了南吴政权,建立南唐的徐知诰,改名徐诰,这时正坐船在长江上巡视。

中原的局势,他时刻关注着。

他的身边,是与冯道南北齐名,号称“一人可当十万兵”的宰相宋齐丘。

徐诰虽然刚刚篡位,但掌握南吴政权却已有好些年,这几年江南政治经济都十分稳定,兵力也强,看着中原内1uan,徐诰几次有心北窥,尤其在去年冬天,石晋草创之际,中原混1uan之时,徐诰非是无心向北,但一旅来自西北的商队,却打消了他的北上之心。

天策政权在西北威名赫赫,但这种威势随着空间距离的延长而不断消减,到了江南时,这里的人也就只是将之当做远方的一件新闻,可是那队商旅的到来,却让徐诰有机会听到西北当地人对天策军的描述。

宋齐丘,对此也很用心。

实际上,天策军打败回纥,打败天方,甚至连天方教的哈里也俯了,然而这一切在江南都不够说服力,真正让徐诰与宋齐丘感到震惊的,是天策军两次打败了契丹!

契丹,那才是东方公认的强者!当听说张迈万里回师在套南地区打败了契丹之后,徐诰的心思改变了。

他看到:张迈不仅仅是一头来自远方的狼,更有可能是一头随时会吞噬中原的猛虎!

宋齐丘当时也认为:如果趁着石敬瑭东南西北不能坚固之际,从江淮兵,的确可能纵取山东、淮北,乃至问鼎中原,但若是那样,天策军必然趁机从西北横扫过来,到那时节,一旦石晋王朝有倾覆之危,只怕契丹也可能再次南下以分一杯羹,以占据河北河东,届时石晋必定分崩离析,中原将陷入极大的混1uan之中。

宋齐丘是个儒生,有一些为天下为百姓的胸怀,不过他最终得出的结论不是为了天下而放弃北上,而是认为到了那个时候,中原混1uan,三家夺鼎,南方的步兵在北方的平原上,只怕打不过天策、契丹的骑兵。

他的这个盘算,徐诰倒也认同。而且他还认为,契丹在河北、河东没有根基,而张迈高竖汉家旗帜,如果进入中原,士民在契丹与天策之间,选择天策的机率会大得多。

“届时,中原将为张氏所有!”宋齐丘道:“契丹如今已非张氏对手,如果张氏再得中原财力,那时候举兵向北,将契丹赶出漠南非无可能!北方一旦一统……我们就危险了!”

徐诰马上就想起了三国时代。

自古得北方者得天下,曹cao统一中国北方之后,哪怕遭遇了赤壁之战,也只是让吴蜀苟延了数十年而已,最后统一天下者,还是承继了曹魏遗产的晋朝。到徐诰为止,南方都尚未能出现混一天下的帝王,这个历史惯xìng让天下人都认为:以南统北是不可能的!就连徐诰自己也这样看。

何况,徐诰现在连东南都未统一呢。

所以徐诰和宋齐丘马上就定下了国策:虚北线军务,与石晋通好,以为唇齿。对于徐诰的示好,石敬瑭自然十分欢迎,因此从年初开始,江淮一带就迅安定下来,不但两国全面停止了干戈,烽火不起,民间也得到了不知多少好处。商旅从西北沿着丝绸之路进入中原,畅通无阻地就抵达了江南。泰西的奇货不断流入,江南的丝绣业也被刺激了起来,百姓安居乐业,从升州(南京)到扬州一片太平景象。

——————————————

“革之回来了。”宋齐丘说的,是派去蜀国的使者刘革之。一个文臣跪伏在甲板上,他出的时候徐诰还没有正式登基,这时回来赶紧朝觐新皇,口呼万岁。

本来徐诰一直戮力于内部政务,虽然也有北窥的意图,但是最近的形势变化,让他改变了对外的看法,就像下棋要远看几手,徐诰除了眼前的这一步棋(支持石敬瑭以作为与天策的缓冲)之外,还下了接下来的几步棋。

派去蜀国的使者,为的就是万一天策真的统一了北方,那么接下来徐诰就要考虑与荆楚蜀国联合以抗北了。这个情况虽然尚未生,但他却是打了个伏笔。

“以革之看来,孟氏应该已有动作。”宋齐丘说。

“哦?”

“革之在归途时,恰遇一次征兵送行。”宋齐丘道:“那日刚好陪伴的官员监视稍松,所以革之得以见到了一些细节,并打听到,蜀国是大举征调兵力,去讨伐吐蕃、南蛮。”

“吐蕃和南蛮?”徐诰皱了皱眉头。

“那个,应该只是一个幌子。”宋齐丘道:“蜀国和天策尚有盟约在,总不能公开说要征兵去与天策开战吧。革之,你将见闻跟陛下仔细说说吧。”

“是。”刘革之道:“臣奉陛下之命,取道江陵府入蜀,托陛下洪福,一路平安抵达成都,那蜀地承平已久,如今真个是天府之国、锦簇之邦,繁华昌盛不在我大吴……”宋齐丘咳嗽一声,他猛地醒悟,改口道:“大唐之下!”

徐诰嗯了一声,似乎没见怪。

刘革之这才继续道:“之后蜀主接见,好生有礼,其宰相赵季良与臣秘定了盟约,留臣七日,这才送臣回归。一路上款待甚足,只是监视也密,一直到了涪州,一路相送的官员与臣厮混得熟了,监管渐松,那一天臣便觑个空隙,借故出游,不想却遇到了一群人在送征夫,那景象,却犹如杜甫《兵车行》所描述:爷娘妻子走相送,牵衣顿足拦道哭。”

徐诰听到这里cha口问道:“蜀人因为当兵而哭了?”

“是。”

徐诰道:“我听来自西北的商旅言道,甘凉之人,贪功轻死,遇有战事,兴奋从军,那的确是开国景象,不止因为地处西北之故。蜀国富而惧战,却是守成气象了。若是凉蜀开战,战果不问可知!”

他毕竟是开国之主,同样的情报,落到他耳中视角就与刘革之这等书生不同。

刘革之呼了一声万岁圣明,接着道:“臣眼看如此,当即打听,才知是有吐蕃、南蛮作1uan,孟蜀要行征讨,常备兵力有所不足,因此三户chou一丁,成都之富人被chou到的惧怕上战场,就出了钱财,买通官吏,让偏远地区未被chou到的贫穷丁户代替从军。”

徐诰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道:“我只以为蜀人只是富而后柔,没想到个中还有这等**之事。”

宋齐丘道:“买兵代役,自古有之。”

徐诰道:“自古有之,那么自古那些买兵代役的国家,后来是什么下场?”

宋齐丘摇了摇头,道:“没好下场。”

徐诰哼了一声,道:“孟昶年幼,未必知道下面文臣做的这些事情……”他忽然指着宋齐丘道:“尔等可不得在我治下胡来!”

宋齐丘慌忙跪下道:“无有,无有!臣等岂敢!”

徐诰又问刘革之:“后来呢?”

刘革之道:“后来监视之人已来,臣不敢久留,便即回了驿馆,一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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