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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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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一旦胡骑南下,中原势必板荡”

尽管杨定国一辈子都还没到过中原,但那是他梦中的根,到凉州后跟来自中原的人士交接,都是自称“老夫怀州人也”——隋唐之怀州即汉魏之河内,正是他老杨家的郡望,有多少次梦回时想起老家中原他都要泪流满面,思念着那上百年前的故乡——所以他心里从来都没将中原当成外国,中原啊,那就是自己的老家天策政权的兴亡在他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中原的福祸在杨定国心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郭汾知道杨定国的这份情感,也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虽然自己和张迈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但她也推测得到,如果自己和张迈之间并无情感,而两人的婚姻又能帮助安西唐军走出困境,那么老一辈的人只怕也会主持这场婚事

对于从西北苦寒绝地走出来的人来说,什么小儿女的私情、小家子的幸福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整个群体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郭汾明白,在杨定国等人心中,家事从来都必须服从国事需要的。

眼看曹元忠点头,郑渭无语,鲁嘉陵沉吟,郭汾也有些动摇了,却还是道:“虽说乱世以国事为重,但只凭这联姻一事,未必就能影响全局。契丹也不会因为我们与李从珂联姻就不南下了。”

杨定国道:“两家联姻乃是一种姿态,虽然不能就阻止契丹南下,但我们若不肯联姻,恐怕天下人就都要认为我们要放弃小唐主了,那样却会置他于大大不利之中”

薛复却走上了一步,道:“中原的局势,未必有这么危险。”

“哦?”反问的是杨定国。

薛复道:“幽州虽然失守,整个河北也确实是一马平川但河北一带,自安史之乱以来割据百年,各镇藩守暗中都有很强的实力。地势纵然一马平川,但各藩镇有兵有粮,在本地又是根深蒂固,非石敬瑭一外来者仓促所能平定。且据最新的线报,河北诸州并未完全陷落,石敬瑭所能控制的,不过兵力南下时所走的那一线,并非能在一二个月内就真的控制整个河北,其统治也仅限于所得城池,而无法深入到下辖各县,他到达黄河边的也只是小部游骑,并非大军。如今中原有鼎革变天的气氛,是被石敬瑭兵逼黄河的消息烘托出来的恐慌,从李从珂尚未急调张敬达回援就可以知道,河北的局势未必有传言中那般危急。”

郭汾忙问:“那薛都督的意思是……”

薛复道:“现在中原是李从珂与石敬瑭在较劲,河北诸镇的龟缩,一半是保存实力,一半是持观望态度。眼下李石胜负未分,李从珂又未正式求救,只是抛出个联姻之事来,其实就是要借我们的势。若河北、山东听说李从珂与我们联姻,必然倾向于李氏,那时候李从珂气势大涨,或者能不费多大力气就平定中原也未可知,如此一来我们自己固然没什么好处,事后李从珂也不见得就会卖我们什么人情。这本是邻家之事,他们未许我们什么好处,我们却又何必屈己从人?”

和杨定国不同,薛复对中原可没有什么深厚的情感,在他心目中,判断形势的取向只是简单地对天策政权有利就是了,因此思维反而比杨定国更简单。

杨定国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却没法反驳,只是道:“我只是怕中原因此大乱,今日我们若答应李从珂那只是举手之劳,却能一声吆喝而成其大功。但若是置之不理,任由李从珂失势,到了不可收拾之日,那时我们可就都成为罪人了。”

薛复道:“国老这两句话可说的太过了,若中原是我们的,我们自然得为之谋图长远。但中原牧主如今是李从珂,不是我们,他若能平定中原,功劳不会是我们的,但他若是丢了天下,这失国之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眼看两家词锋渐利,张毅和稀泥道:“既然此事难决,不如便驰书向元帅禀明,由元帅来决定吧。咱们几个只是留守大臣,元帅不在时可以帮忙处分国事,但这件却是家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婚姻,总不能不问问父亲啊。”

郭汾正要答应,鲁嘉陵却道:“元帅如今在远西,一来元帅未必能清楚知道东方究竟是个什么形势,二来东西有万里之遥,一来一回加上路上耽搁,只怕元帅回音到达时,东方的局面也早就变化了。且李国主若迟迟得不到我们的回音,一定会认为我们有心推诿,中原藩镇,也必认为我们不愿意助小唐王朝了。”

张毅道:“鲁枢密的意思是……”

“我以为,中原之隐患,最大者不在石敬瑭,而在契丹。”鲁嘉陵道:“李、石之争,谁胜谁败于我们本无区别,就算最后让石敬瑭得据中原,他新为人主,内部空虚,也必定要来讨好我们,那时我们反而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但问题是李若轻取石,则中原稳,中原稳则契丹未必还敢大肆南下。李石一旦势均力敌,中原势必大乱,那时候契丹岂会坐视?如今石敬瑭已经兵逼黄河,而耶律德光却还迟迟未有动作,依我看来,契丹之所以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正是虎狼之意,不在中原,而在河西”

郭汾讶异道:“河西你说契丹要对付我们?”

“不错。”鲁嘉陵道:“契丹自起兵以来,纵横驰骋,几乎无敌,却在北庭惨败于我军之手,杨都督兵力所逼,就连漠北也几乎因此动摇耶律德光不但断了陇右一臂,而且在漠北漠南也是威信大削,漠北漠南不似汉地,有一主体华族为根本,他们从来都是以一族而统领百数十咋种,统治之族威信一削,必然引起被统治族类的觊觎——此为契丹国本之安危也耶律德光若是还要固此国本则必须重振声威,要重振声威,光是击败李从珂是不够的,势必要再次向我军挑战且得大胜才能安抚众心。”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元帅之志,绝不容胡种称雄,如今兵力向西,所以东方暂时缓和,但一旦西线平定,诸位想想,元帅对契丹会如何?”

堂上众人两两对望一眼,心中皆知张迈之志,必不容契丹继续强盛,就算不将其种类灭绝,至少也必要尽数取回大唐故土,收取漠南安东而钳制漠北——张迈的这个志向,在天策高层内部并非秘密。

鲁嘉陵继续道:“元帅之志向,如果说北庭一战之前耶律德光还不明了,那么北庭一战之后,其国内有识之士也比感知到了,因此契丹与小唐国主可以并存,与我们却是势不两立因此我判定契丹如今的种种行动,矛头最终都是指向河西”

杨定国听得连连点头,张毅父子也露出忧色,郭汾蹙起眉来,道:“事情真的可能会危急到这种程度么?”

杨定国道:“鲁枢密所言,极有道理小唐主就算能平定石敬瑭,短期内也威胁不到契丹,但元帅一旦东归,对契丹来说却是极大威胁因此他们因中原之乱而进逼河西,也将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郭汾又问薛复,薛复道:“以我军如今在东方的兵力、人力、物力,若是中原有事,我们绝难出兵渡过黄河支援。两线作战,兵家大忌不过……”

“不过怎么样?”郭汾忙问。

薛复道:“不过河西有山河为阻、沙漠为隔,我们治国有方,民心又极依附,一旦有事,夫人出言一呼,乡野匹夫也会拿起锄头保卫家园故留守东方的将士出击不足,而我河西自守却有余,不管东方发生什么变故,我们支撑到元帅东归,那是没有问题的。御敌于黄河之外,我有九成以上把握”

他顿了顿,似乎有一句话不愿意说,却还是说了出来:“且我以为契丹不入中原便罢,他若敢入侵中原,元帅东归之日,就是契丹灭亡之时”

郑渭眉头一跳,鲁嘉陵心头一震,似乎马上就明白了薛复这句话所藏的恐怖隐意。

但杨定国却还是不甚乐意,道:“如今既有机会不费吹飞之力使祸患平息于数千里之外,为什么却还要遗留一个可能会烧到家门口的后患?”

双方各执一词,杨定国是国老,地位最尊,薛复却是整个东方军事上的第一号人物,鲁嘉陵听了薛复的话以后也动摇了起来,郭汾难以决断,便又问郑渭、曹元忠,郑渭道:“这是大事,却又不是急事,既然如此,何不先问问元帅的意思?”

曹元忠刚刚从东方回来,对东方诸国局势的把握不在鲁嘉陵之下,说道:“若是先问元帅,诚如鲁枢密所言,一定会迁延时日,中原人士肯定会因此而认为我们没有诚意与李从珂联姻。”

杨定国道:“对啊,对啊。”

郭汾道:“那么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还是先问问元帅吧。”曹元忠说。

杨定国一愕。曹元忠却已道:“就我所了解元帅的脾性,他多半是不愿意用儿子的婚姻来助力军政的。再说,就算元帅愿意,也得等他点头才是。至于中原人士怎么想,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李从珂窃据洛阳,本非正统,我军据有黄河上游,正如建瓴于高屋之上,中原若是有事,不正是我军东下之良机么?”

杨定国一听急了,喝道:“元帅若得天下,固然是邦国之幸,但中原若乱,却乃天下百姓之难我等岂能为本家之兴旺而坐视天下糜烂?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岂是我辈所为就是元帅,我相信他也绝不会为了一己登极而置万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曹元忠淡淡一笑,道:“元帅自然是大仁大义、大公无私,否则也不会至今尚不肯登基即皇帝位。不过光凭仁义,如何取得天下?仁者圣者,归于元帅,至于恶名,自然有我等承受”

杨定国听了这话双眉一扬,戟指就要痛骂他一番,郭汾连忙夺口道:“内堂议事都是为公何须激动”

她近年威望日增,杨定国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肆意,便忍住了,郭汾沉思了片刻,道:“趁火打劫之论,从今天开始不管人前人后,不得再提但此事诚如郑相所言,乃是大事,却不是急事,既如此,便先问问元帅的意思吧。”

杨定国听到她这个决定甚是失望,但郑渭、薛复、曹元忠等却都赞同,张毅没有反对,就连鲁嘉陵也改了主意,他孤掌难鸣,也就无话了。

郭汾当即命张中谋草拟书信,除了请示张迈之外,又多拟了两份,一份送杨易,一份送郭洛——同时向两大镇外大将知会此事,显然郭汾也并不认为此事乃是家事了。

消息传到中原后,李从珂果然大为失望,石敬瑭却是喜出望外,暗中派人潜道前往河西,企图能争取到天策军方面往自己这方倾斜。

书信送到杨易手里时已经是七月,杨易看过后召来慕容春华与奚胜告之,慕容春华道:“先西后东,乃是当前军略第一要东方这样的决定并没有错,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却要苦了中原百姓了。”

奚胜道:“我们能否派遣一支奇兵进入漠北骚扰,或许能分散契丹的注意力,只要契丹无力向南,那么李、石争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内乱,不至于让胡马踏足中原。”

杨易道:“若石敬瑭的背后有耶律德光做全盘图谋,则契丹人在漠北肯定不会没有防备,区区一支奇兵进去无法起到你说的效果,更怕的是契丹趁机反扑,如今元帅在河中正处于胶结期,若北庭、河西同时有事,那我们就会陷入三面同时开战的泥潭了。”他微一思忖,道:“拟信付西线:一切请元帅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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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个星期为工作忙的焦头烂额,下个星期会设法加更补上。

不过这场空前巨大的最后战役即将到来,方方面面都要斟酌到,我也实在没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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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个星期的更新

关于下个星期的更新

阿菩原本谋现在干的这份差事,是图它清闲,可以有业余时间码字,因为我没一份工作在身家里人要担心,要多话。(手打小说)

没想到入单位以后被人事处的老妖怪暗算,安了一个“兼”给我,在正职之外还给了我一个没油水却累死人的杂务活给我,于是一个人干两份活,四个月来累得像狗,虽然没有抽干我的时间,却透支了全部的精力。【怨念啊下一本书我一定要弄他做角色虐死这老货】

这几个月真的是每个星期都受气,若按照我以往的脾气早劈炮不捞了老子大不了辞职,又不差那点薪水,因顾念我老爹的心情(老人家认为这是正道,如果我没有这份工作在身他会吃不香睡不着),这才忍了下来。

上个月经过激烈的办公室斗争,终于挣脱了其中一份差使,不过正式生效是在三个月后。这个星期我本来想能松一口气的了,没料到收尾煞科的活儿是这么难当,因此上个星期许诺的“下个星期加更”落空了。我没借口好推托,这是我的错,亦不祈求原谅。不过从下个星期一开始连续五天我会日更,以此稍赎我的过错。

以上是向老读者道歉,对我来说你们已经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有事不能更新,自觉总得交代一下。

阿菩

第一四六章一并灭了!

第一四六章一并灭了!

晚了点,不过阿菩不会食言的。(手打小说)

明天会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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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书信传到药杀河畔时,张迈已经与郭洛会师,正准备挥师西进,他召诸将大臣商议,魏仁浦道:“自古凡中原内乱衰微,周边诸胡必趁机雄起,但他们要想直接入侵长城却也不易,且胡人浅演,亦不善治理中原,因此凡此事必兵临漠南,窥长城,寻找汉奸为之代治。自我大唐衰微以来,河东、河北藩镇往往与北胡有所勾结。如今东方有事,背后必因契丹。”

郭威也道:“契丹素有问鼎中原之野心,只是中原虽乱,藩镇尚强,汉家余威犹在,因此不敢贸然南下,自北庭一败,元帅之志已为东胡所知悉,此次他们如果不动就罢了,如果有所行动,只怕将是倾巢出动,冒险一击”

马继荣等无不点头称是,又觉得十分为难:如今天策军正在西方开战,所有人力物力都向这边倾斜,东方如果有事那肯定是无法兼顾的;如果真的要先救东方,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草草了结西线的战事,先务东方。

但如今西线的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将萨图克这条毒蛇打死,一旦天策军有东归之意,整个河中地区势必全然为其所有,让这样一个人站稳了脚跟,实足为华夏之外患再则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要忽然放弃,西征的将帅谁肯?

因此大帐之内臣将虽多,却没有一个在先西还是先东的问题上有矛盾的。

“最好还是李从珂能先稳住阵脚,”马继荣道:“只要稳到我们班师东归,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马将军的意思,是要答应李从珂的联姻么?”魏仁浦问道。

张迈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对联姻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冒,觉得那最多只是心理作用,仪式大于实际,更何况是用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来赌

马继荣察言观色,马上道:“不是,不是,这等大事,却还是得请元帅定夺。”

张迈问郭洛道:“你看怎么样?”

郭洛不但是眼下天策唐军亲贵第一将,而且是世子的亲舅舅,于公于私都最后发言权。

郭洛冷笑一声,道:“我军独力尚可击败契丹、回纥,何必去顾念李从珂的死活?既能以武取胜,何必动这些花花肠子我们身在远西,东方的事情鞭长莫及,既然管不好,不如不管东方发生什么都好,且让杨易、薛复守住边线就是契丹也罢,石敬瑭也罢,他们若敢为乱,等到我军西线大定,那时候回师一击,席卷而东,管他是谁,一并灭了,完成一统,岂不壮哉”

薛复、鲁嘉陵等在东方对张迈的混一之志,言语间还有所保留,郭洛等身在远西却毫无忌惮,这句话说出来诸将纷纷喝彩,都道:“不错”

张迈哈哈一笑,道:“对一并灭了”当下回书给郭汾、杨易,要他们守好边界,等候自己归来。

不说东方杨易、薛复收到书信后依令行事,却说此时已经到盛夏,天策唐军抵达药杀河畔的正规军达到六万人,此外还有四万人分布在前线到两个后方(怛罗斯与宁远城)之间的据点以保证后路,除了六万正规军之外,又有民兵、随军工匠等四万人,此外就是就地征集的民夫五万人,在天策军的威势下望风投靠的各族部落六万人,在整个药杀河畔接受指挥的人马多大二十余万。沿途专门负责运输的队伍还不在此列。要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每一天都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郭洛广派侦骑,知道萨图克得到撒马尔罕城以后马上将大军以及粮草、器械全部移到此城,准备将这座中亚第一大城市作为抵抗唐军的要塞

杨信向张迈建言,要趁着萨图克立足未稳,和徐从适带领二府轻骑直逼其城下,来个出奇制胜,却被郭洛给否决了。

郭洛认为此间地形与北庭大异,撒马尔罕不是怛罗斯,萨图克接连取胜已经使得其军队士气大振,不会像怛罗斯那样望风投降。河中地区毕竟天方化已有百年,民间狂热信徒极多,萨图克通过宣传已经将唐军的形象变成天方教中的魔鬼,所以他发动这场抗击唐军的战争有着相当的民意基础。

“若以轻骑出击千里奇袭,胜算极微且银枪营为我军士气所系,不可轻折”

对于郭洛的否定杨信十分不服气,但顶头上司郭威这次竟然也不支持他,郭威认为如今天策军的形势与北庭之战不同,眼下的天策军编制完整,后勤通畅,但军队远来水土不服,相反萨图克有这许多本土优势,但同样也面临着编制不够完善、后方纵深不足等问题,因此唐军适宜用堂堂正正之师推进,反而要担心萨图克出奇制胜:“这场仗打得长了,我们的财政会支持不了,但萨图克的问题却比我们更严重这个时候,萨图克应该是很盼望着能与我们以乱打乱的。”

郭威为亲贵大将,郭威正得信任,两人异口同声,张迈便采纳了他们二人的主张,他以中军居中,让郭洛做整个大军的实际指挥,以郭威为他的副手,改马继荣统领来归各族,并负责后勤适宜。

郭洛在来会师之前就已经命数千人在上游砍伐树木,然后顺着河水漂流下,这时得到战事指挥权后便下令编排木筏,三日编了两万排木筏,跟着便以强弓布置在药杀河狭隘处,从三个地点同时渡河

萨图克派了伊斯塔在药杀河西岸巡河,共有游骑兵一万六千人,其中有三千精锐。这里已经是整个亚洲大陆的最深处,常年都无雨水,靠的是冰雪融化,盛夏之际正是药杀河河水最充沛的时候,尽管药杀河的水流量不能与长江、黄河相比,但唐军的军马也都是出生于内陆,十有**都是旱鸭子,坐上木筏身子就摇晃无法打仗。

且药杀河西岸大多不是平滩,许多地方地势突兀,难以上岸。伊斯塔发动信众,沿河三百余里,立了一百多座哨塔,以少年登高望风,同时以骑兵巡逻西岸,望见唐军逼近就集结放箭唐军以木筏强渡,连续五日都冲不过去。

唐军又在夜里渡河——以人马在夜里从上游偷渡。

不料撒马尔罕自有能工巧匠,竟然凭着回纥军的描述,仿制出了一批猫眼灯,灯光在黑夜中扫射到唐家连夜渡河,伊斯塔下令集结了两千天方弓箭手和五百投石手,朝着唐军连夜渡河的方向猛砸一夜之中唐军死伤多达五百,溺水者不计其数。

胡兵看着唐军在木筏上出丑无不放声大笑,笑声从此岸飘到彼岸,郭洛大怒道:“小小一条药杀河都过不去,还说什么横扫西域?”叫来了郭威,命他筹划全盘,限他三日之内渡河成功,迟了一日,打十军棍,延迟五日,军法处置

郭威道:“敌军防得紧,如今水又大,三日无论如何过不去。就算要绕到敌人防范较疏的地方,那也得在二百里以外,顺水运木筏会被敌人发现,从陆地运木筏却说什么也来不及,因此请给我七日时间。”

郭洛道:“我给你一万大军,再予两万民夫并七千胡马供你临时调度,无论如何要在三日内渡河成功萨图克如今正在撒马尔罕修葺城墙,我可不想给他太多时间”

郭威道:“末将也知兵贵神速,但兵不是越多越好,对岸将领章法严谨,便是给我十万人,仓促间我也很难突破”

郭洛道:“河中各族如今有二成已经投诚,又有四成投了萨图克,剩下的却都还在观望。我军如果旗开得胜便可将这些人争取过来,若是久战无功,这些墙头草望风倒向萨图克,那越往后仗就越难打”

郭威道:“虽然如此,但三日之内,委实不行”

郭洛森然道:“不行也得行你身为亲贵大将,若连这点事也办不到,谈什么威慑诸胡?”

郭威默然片刻,道:“若是这样,我先受四十军棍”

他乃是张迈指给郭洛的副手,大战才刚刚开始就先打副手,未免有专横之嫌,但郭洛话已出口,不肯收回,道:“好,你既然硬抗,那我成全你”

杨信徐从适等都没想到郭洛会真打,都吓了一跳,张迈一愕,只是不好说话,马继荣赶紧来劝,郭洛道:“我身为代帅,军令出口不得更改”

真下令将郭威当场打了四十军棍尽管郭威皮肉粗厚,执行军士又没下辣手,却还是打得郭威皮开肉绽差点晕了过去。

奚伟男徐从适等人怒气冲冲将郭威抬了下去,杨信怒道:“之前我说要出奇制胜,他不肯,硬说要以正用兵。现在好了,失了先机,却被这么大的水拦住了过不去,又来发作我们,说什么三天渡河打仗的事情,想几天取胜就几天取胜的么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他自己去试试仗着自己是国舅爷就横着来哼,也没见过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岭西老军和新晋劲旅之间本来就有矛盾,郭洛这几年镇守宁远,少建奇功,因此杨信不服他。

郭威这时已经稍稍回过气来,让奚伟男:“升帐”

奚伟男惊道:“将军,你伤成这样,还升帐?”

郭威额头汗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道:“他既敢当着元帅的面打我四十军棍,七日之后我们若不能渡河,他就敢将我正军法,现在每个时辰都有阎罗王在后面催逼着,一刻也不能耽误了,你说升帐,还是不升帐?”

奚伟男心知有理,忙下令升帐,郭威待诸将毕集后,指着自己皮开肉烂的两股道:“我这两股怎么变成这样,你们应该都收到风声了吧。”

诸将都知郭威近来极得张迈宠信,郭洛竟然说打就打,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两股,都感心惊。

郭威没什么力气,但语气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道:“我知道你们自北庭大胜以后,有些人傲气起来了,又有些人得的赏赐多,惜命了,也有些人是水土不服,使不上力气,总而言之,这些天我看见不到你们有多卖力但接下来七日就不行了郭都督既敢预打我四十军棍,八日之后,若我们还在东岸,那他就敢取我项上人头”

奚伟男道:“但对岸天方教的黑衣骑兵防得甚紧,只怕要强攻过去也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过去难道我这四十军棍是白挨的么”郭威道:“就算将药杀河给填了,我们也得冲过去从今夜开始,不管是府兵、民兵还是胡骑,所有人每天只睡一个半时辰其它时间就给我去填河我将亲临监督,但望见懈怠的,不管他是兵还是将,当场格杀无论”

诸将心中都是一凛

奚伟男奇道:“要填药杀河?这……这……”

“我已经选好河段了”郭威道:“从明日开始,胡骑运石,民夫运土,河一填平,府兵就冲过去”

杨信道:“我们也要去运沙石?”

郭威看都不看他一眼,奚伟男还要说什么,郭威森然道:“你们不奉命么”以左手撑起半边身子来,拔出横刀,道:“从这一刻起,凡有二话者,杀”

诸将心头一凛,不敢不遵,当下发派人马,郭洛倒也没短给他人马,共有府兵一万人,民夫两万人,胡骑七千人,开到郭威选定了的那一个河段——那是个狭窄的地方,这一段河流有个拐弯,从东西走向变成东南…西北,形成一个有些歪斜的L形,伊斯塔在河的西岸、南岸布防,这里地势较高,多有峭石,唐军位于河的北岸、东岸,东岸毗邻一片低地,据当地土著介绍,在夏秋之际河水最盛时,药杀河河水会淹过河岸,将这片低地变成一片数十平方里的沼泽。不过现在药杀河离还河水峰期有一个月。

郭威半夜点兵,凌晨行动,从第二天开始便就地取材,挖了附近的土石,胡骑运石,民夫运土,全部堆到河岸上,就连府兵也都变成了苦工。

杨信自北庭一战后做惯了英雄,在马背上叱咤风云那是何等爽快?如今却被安排去挖土,换了别时他将锄头一丢就走开了,这时看看郭威那还包扎了好几层的双腿却不敢造次,连他都老老实实干活,普通的将士就更不在话下了。民夫还好说,来归的各部胡骑本来桀骜不驯,这时也不敢违拗,两万七千人一起动手,没一天时间就在东岸堆起了好高的一座土山。

第一四七章突破药沙河

第一四七章突破药沙河

天方教骑兵望见对岸唐军将土堆得越来越高,一天就已经如同土山,第二天又增高了几乎一倍,第三天又增加了好几尺。(手打小说)

但天方教骑兵却未因此而感到恐惧,反而因此而讪笑起来。药沙河的水流量在内陆那是数一数二的,而这个季节又接近其丰水期的巅峰,中亚内陆的河流,大多宽而且浅,浅虽是浅,却也是与长江、黄河等相对而言,这毕竟不是人马可以趟过去的,加上这一段的河面宽度达到二十余丈,要想截断一条大河,在这个时代靠着人力畜力,非不可能的,但也不是十天半月能办到的事情。

唐军这边也有人对郭威的行径不以为然,但郭洛却没来干涉他,只是继续派遣其它部队从别的地方进行进攻。就连郭威的部下也大多半牢骚满腹,觉得郭将军是让郭都督给打坏了。

“打的明明是大腿,怎么脑壳子却坏了呢。”当然,这只是背后的低声埋怨。

郭威这边对敌我双方的嘲笑并不理会,仍然督促着两万七千人扛泥土准备填河流。到第三天黄昏,北岸已经堆了两层楼高的泥土了,郭威当即下令:“填河”

这可是延绵数里的土堆如果用簸箕之类往河里扔,只怕又得扔个三几天

这一日黄昏,唐军与天策军敌我双方都来观看,郭洛没有来,马继荣却是来了,连对岸伊斯塔也埋伏了精兵,亲自到场监视——他通过探子已经得知对岸乃是北庭一战中声名鹊起的唐军名将郭威,因此不敢怠慢,要看郭威如何填河。

却见郭威组织了四千多民夫,抬上工程用的巨大撞木,四十人抬一根大撞木,攻一百队,****猛地前撞

那些土山堆得太高,又没夯实,底座本来就不稳,被撞木一撞轰隆隆地一座座倒塌,只一瞬间就都倾倒在药沙河里泥土下泄,倾满了整个药沙河沿岸,果然将沿河填了好大的一片就连药沙河的河水都荡漾了起来声势果然惊人

一百撞木在奚伟男的指挥下轮流猛撞,轰隆隆,轰隆隆,石块泥块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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