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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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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碎叶城及其西北并没有太多的展空间,杨定邦在那边就算存活了下来,养好了伤势,也不大可能有太大的展,其兵力应该也不会很多,如果阵尔斯兰回师的话,如果一个不慎杨定邦部很可能就会因此而遇险,所以杨易之所以一时着急起来,是要唐军的主力牵制住阿尔斯兰的手脚让他没办法全力对付杨定邦!

慕容春华其实没等杨易的命令抵达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的情感没杨易那般丰富,只是阿尔斯兰既然出现挫态,他马上就着手反攻,让他诧异的是,岭西回讫居然没有做强烈地抵抗,只是且战且退,结果在一个月内,岭西回讫在一万五千天策骑兵的步步进逼中,从乌宰河西岸退到了白杨河西岸,跟着又退到了叶叶河西岸,最后竟然退回了黄草泊。

这个时候,冬天已经到了,在这片内陆深处的土地上,无论是对唐军来说还是对回讫来说,冬天打仗都是十分危险的。由于青草枯死,军队挺进时无法就地补给,过一万骑兵要从二千里外的北轮台城获得持续的补给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唐军在既定计划中原本没有远征的准备,这就更为补给造成了相当的不便。因此慕容春华挺进到这里已经接近极限了。

而郭洛那边进兵也不顺利,回讫人似乎料到了他有这一手似地,老早就派了两千兵马抚守在山地上并当道筑砦严加防守从宁远到恒罗斯俱兰城所走的本来就是山间小道,当初唐军能够顺利南下靠的是攻敌不备,现在敌人既有了防范小这条路就走不通,且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在这等天气之下强攻山若那是很不理智的。所以这支奇袭的军队便不得而退了回来。

而再要从亦黑这边动手,对岸的兵力却忽然多了起来,防范之森严远过当初。

如果天策军对岭西回讫是有备而攻,抱着不亡八刺沙襄誓不罢休的决心,在后方有足够支持的情况下让轮台、宁远两个都督麾下的兵力全力夹击岭西回讫,那么就算无法让阿尔斯兰亡国至少也能对之造成相当大的压力。但现在无论是慕容春华还是郭洛都是应变式地反攻,都缺乏一种深入挺进的决心,更何况现在已是冬天,在这个足以将人冻死的季节里,在这个随时会引雪崩、暴风雪的地区,乃是极其不适合打正面战争的。

黄草泊和休屠泽一样结冰了,亦黑前面的真珠河也结冰了,但温延海没敢过去换了别人也不会这么鲁莽,在千里镜可以望见的山路上,很明显见到山路有封冻的迹象。

而在东方,耶律朔古也再一次退回了漠北。

契丹、天策军、岭西回讫,三大军事甭一次形成了僵持。

从石拔口中听说了这些事情以后,丁浩、田安等肚子里都憋着话。

宴会散了,半醉的他们和郭威一起相扶着回去,路上丁浩嘟哝着道:“嘿,宁远的那个郭都督,名气不本事啊,嘿嘿,却不怎么样。

“是啊”。田安道:“他领着那么多的兵马,却连一场胜仗都打不出来,还说和鹰扬都督齐名呢。我看啊,多半是靠着裙带。”

两人一起讪笑了起来,郭威却还有几分清醒,赶紧制止了他们:“不要胡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是否打胜仗要看局势,看条件,还要看对手他说:“咱们虽然几百人就收伏了几千人,但那是因为对手弱,要凉北的休屠部里头有个厉害点的将才,那我们就算带一千精兵过去也未必能讨到好处。葱岭西面究竟生了什么,我们也只是听别人说说,实际的情况并不清楚。如果岭西回讫主兵的大将是一个和郭都督不相上下的厉害角色,那么郭都督占不了便宜也就算不上什么过错了。想卢龙、河东一带换了多少强兵悍将,可与契丹之间几十年也只是来来去去地拉锯,不见谁就占谁多大的便宜“可是这位郭国舅的表现,确实很不怎么样嘛丁浩说。

“那也不是轮得到我们来评论的。”郭威道:“现在已经不是天策军开国时的形势了。岭西回格与天策军之间的疆界上都互有山河之固,往后要想局面有大的变化,那就是拼国力了。”

但是在亦黑封冻了的山路再过去,一场巨大的军政变动却就在这咋小冬天生了!

封山的大雪似乎也将岭西回讫的消息隔绝了,但在天策二年的春节即将到来之时,却有一群人抵达了北轮台城,这群人是冒着严寒,越过多坦岭山口,越过重重险阻才抵达北轮台城,这群人原本有八百多人,但当他们抵达时却只剩下一百多人,队伍中连一些少年儿郎都死在路上,但他们已经步入老年的领却奇迹般生存了下来。

也是由于他们带来了确切而详尽的情报,才扫开了一直以来笼罩在岭西天空上那层扑簌迷离的迷雾。

第三十三章雄鹰再生

二年。春。几个来自岭西的大家族越讨重重困难,曲庭北轮台城。这几个家族为的乃是在漠北有着深厚根基的阿史那家族,父子两人科伦苏与卡查尔都到了。卡查尔总算是强将之才,还熬得住,科伦苏却疲惫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阿史那家族与天策军有着秘密联系,这事慕容春华也是少数知道的高层之一,接到他们以后,又从他们口中听说了岭西回讫生的大变,而从科伦苏处得知了岭西所生的变故与先前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这更让慕容春华心中骇然,他情知此事非同小可,也许会因此而影响到唐军的整体国策,不敢轻以语焉不详的书信做回复,赶紧将科伦苏接入城内疗养,却派了一队轻骑兵护送卡查尔火赶往凉州向张迈禀报。

北庭到凉州道路已开,初春之际西域的天气极冷,但毕竟一路都有经过修筑的隋唐官道,阿史那7卡查尔骑着汗血宝马,一路赶到凉州城,张迈也听说了变故,不顾春寒深夜,召集了在凉州的诸大臣,便在天策上将府接见卡查尔。

一进府府中,卡查尔哇的一声痛哭,叫道:“元帅,元帅!你要为我们报仇的,要为我阿史那家族数十口性命,为我岭西回讫二万生灵报仇啊!”

说着跪倒在地上。

张迈慌忙扶住了他,道:“卡查尔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张怀忠对阿尔斯兰动政变,跟着危及阿史那家族么?”

唐军业已接到情报说回讫内乱,只是情报的具体内容不够详细。

卡查尔道:“萨图克若只是动政变,那也还好,不过是回讫换了一个大汗,可是他,他,”

“他怎么了?”

卡查尔道:“他斩断了我们的族统,他背弃了我们的信仰,他,他强迫十二万帐回讫全部入教了!”

张迈惊道:“入教?入什么教?难道天方教?”

“不止是天方教,而且他是要将回绕全体都变成天方教中的圣战者。”

一阵寒风从窗夕小吹了进来,连张迈也打了个寒战,马小春赶紧去关闭窗户。

沙州一系的人还不怎么样,来自岭西、曾经见识过天方教圣战者那种疯狂的人却都悚然动容!

天方教圣战者用宗教狂热激战士舍生忘死,那种可怕郭师庸等人至今记忆犹新。当初疏勒一战他们已经领教过,但那时候圣战者的数量尚不多,而且作为最高统帅的瓦尔丹的军事能力并非一流,而如今若真如卡查尔所说,岭西回讫十二万帐回讫全都入了天方教,再加上经过卧薪尝胆的萨图克作为统帅的话,那岭西回讫只怕就会变成一支可怖的力量!

张迈原本以为疏勒围城一战之后,天方教东进的威胁已经解除,这时却警惕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情,道:“卡查尔将军,你且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这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阿尔斯兰怎么会忽然被萨图克篡个?回民为什么忽然都入了天方教成了圣战者?我安西第二折冲府生死存亡又如何了?”

卡查尔却连连摇头,道:“没有第二折冲府,没有,那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什么?”郭师庸等齐声道:“谎言?”

“是”卡查尔道:“第二折冲府的传闻,全都是萨图克掩人耳目的伎俩,只是他的这个伎俩,我们也是到最近才得知。”

卡查尔在石拔的搀扶下站起来,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这才继续道:“那是去年的事情了。碎叶河上游确实有不明的骑兵逡巡,大汗也曾派出骑兵前去侦查,结果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就是一去不回,但终于也有几个逃了回来,可回到八刺沙衰也都奄奄一息了,从他们口中呢喃着说:“唐军”杨定邦”小我们便因此判断,活动在碎叶河上游的,乃是安西唐军的余…余部

其实按照阿尔斯兰的说法,乃是“余孽”安西唐军第二折冲府失踪的传闻在岭西广为传播,张迈又多次派人寻访所以人尽皆知,考虑到当初杨定邦等人失踪的方位与时间,连张迈杨易都第一时间就认为这事很有可能,阿尔斯兰更是没有怀疑。

“不过,大汗当时以为,安西军余部在碎叶河上游无法壮大,料来不是大患,因此只是派人搜索,也并未兴师动众,同时却下令严守消息,不得外传,以免”以免张元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以此为借口进攻岭西。”

李脑道:“这事是什么时候生的?”

卡查尔道:“去年春夏之际。”

李腚道:“春夏之际?哼!若是去年夏秋之际的事情,你们为何一点消息也不传过来?那个时候大雪尚未封山,双方尚未交恶,你们要将消息传过来,应该不难才对。”卡查尔道:“有,我们有传消息来的。可就是这样却出了事!”他说道:“我们得知此事之后,家父以为定要通知元帅,因此拟了密信,走雅尔要送往宁远,不料十余日后,忽然有兵马将我家连夜围住,阿尔斯兰大汗与胡沙加尔闯了进来,劈头就将家父的密信扔了过来,我们一看便知道派去的使者肯定是被截住了,密信也落入了对方手中。与此同时,我们的那个管家,竟然被萨图克收买了背叛家主,因之前一直是他在跟唐军派在八刺沙襄的秘使联系,所以在阿尔斯兰到来之前,他竟然将唐军的秘使也引了出来,一起带到府中,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虽然强自抗辩,但阿尔斯兰却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们了。那胡沙加尔在阿尔斯兰耳边不停说话,我们见状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萨图克搞的鬼,他又劝阿尔斯兰赶紧加强边境的巡查,一定不能让回讫人的情况再泄露给唐军。”

张迈看看李脑,李脑也点了点头,天策唐军对八刺沙衰方面情报变得迟钝,似乎就从去年夏天开始,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是阿尔斯兰加强边境巡逻的缘故,现在看来情况不止这么简单。

李脑对卡查尔道:“若是如此,那么你阿史那家族应该在去年就已经被灭,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轰动?若是在岭“心轰动。就算我们的密探被捉。消息只怕也很难封锁得缝仁…

“阿尔斯兰没有灭我家。”卡查尔道:“他只是将我派去镇守昭让行宫,一名为镇守,实际上就是软禁,同时又将家父严密看管,而这一切,似乎又都是胡沙加尔的主张。同时,我们的许多部众,还有一些和我们通婚的亲族,也都被监视了起来。阿尔斯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步又一步,干得滴水不漏,这样严密的手段,实在不像他的手笔。多半也是出于萨图克的爪牙。再之后,我们父子分别被囚禁,与外界便都被隔绝了。这咋”大概是阿尔斯兰东侵北庭之前的事情。”

李脑听到这里心头一惊,寻思:“看来萨图克已经不是当年的萨图克了,被我们打败之后痛定思痛,可将我们的许多长处都学会了。他既然能营造出第二折冲府的谣言且让人人相信,那么这一年来我们收到的许多关于岭西的情报只怕内中就有许多问题!”

利用兵力封锁消息,无法完全封锁就用谣传掺杂真相进行传播,从而达到将真相掩盖这本来是天策唐军及其前身安西唐军所擅长的宣传造谣手段,李脑这时却隐隐觉得,萨图克及其智囊团或许也从唐军身上学到了这一本事。

卡查尔继续道:“我父亲在昭山,我人在八刺沙窕,与外界几乎隔绝,不过还是隐约听到了两件大事:第一是萨图克进入八刺沙寒,阿尔斯兰委任了他做宰相;第二是他竟然勾结了契丹人,东侵北庭与天策唐军开战!”

这两件事,天策军现在倒都是知道了的,张迈道:“阿尔斯兰和萨图克冲突这么严重,他居然还相信他?那这人也太糊涂了吧。”

“回元帅”卡查尔道:“我们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大汗也不是完全相信萨图克,只是他刚刚削了我阿史那家族,也需要另外有人来填补我们走后的空缺,且大汗的意思,本来就是想要将他调到八刺沙衷来,先给与虚名,示以信任,一步步削弱他的权柄,从而达到兵不血刃就一统回讫的目的。可大汗哪里知道,萨图克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十倍百倍呢!结果是捉狼不成,反而丧命狼吻!”

李脑听卡查尔对阿尔斯兰称呼的语气,便猜测后来阿尔斯兰可能已经与阿史那家族和好。阿史那家族这些年与天策军有暗中来往,但也并不是完全就投靠了天策唐军,只是要结一个外援好争取其在岭西回讫中的政治地个,其家族与阿尔斯兰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阿尔斯兰所用的手段,就大略来说也不能说有错,萨图克若没有利害的后着的话,被召到八刺沙襄以后原本是会陷入被动的。

“后来呢?”张迈问。

“后来的一些事情,是我从昭山行宫中脱困以后才知道的了。”卡查尔说道:“萨图克的人是到了八刺沙衷,可却将幼子留在担罗斯由苏赖辅佐。阿尔斯兰大汗见萨图克肯来,心中便松懈了三分,他虽然忌惮这个弟弟,但也不能在他一来到八刺沙衷就对他动手,因为萨图克是听命来的,如果阿尔斯兰大汗这么做,那么他在境内诸部的威望就会受损。而萨图克到了八刺沙蓑之后,所作所为表面上看都是为阿尔斯兰着想,大汗当时又哪里想得到他包藏祸心?”

张迈回想起自己与阿尔斯兰交手的种种,说道:“再尔斯兰的心机似不如萨图克,互相算计中落于下风倒也正常,不过阿尔斯兰占着大势,萨图克身在他的屋檐下,无爪无牙,萨图克要想扳倒他,除非网好安生一件对他很有利的事情。

嗯,是了,这时候刊好他要联合契丹、进攻北庭,莫非萨图克就是从这上面寻找到了的反败为胜契机?”

“元帅明见!”卡查尔道:“阿尔斯兰大汗与契丹联“勾结,本是萨图克到达八刺沙窕之前就在进行的了,而萨图克到来之后,又给大汗献策,他让苏赖领兵堵住了宁远通往担罗斯的路口,又让葛萨丹摩的长子葛萨齐辉负责雅尔的防务,跟着兵分两路,一奇一正,奇兵从北面压下,正军从黄草泊正面推进,兵势一动,果然势如破竹,取得了大利。据说前锋甚至推到了乌宰河附近,大汗挥兵四进,就要包围北轮台城。”

他说的这一些,正是去年秋天生的事,张迈道:“萨图克聪明得很那,对外战事一动,内部的矛盾就缓和了下来,阿尔斯兰就算对他有积怨,也得等这场对外战事打完再说。”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看来萨图克拖了这么久,而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八刺沙窕,在时机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与契丹勾结这件事情本身,或许他也有份促成!”卡查尔怔了怔,回想去年的种种蛛丝马迹,啊了一声,道:“似乎是”

“那后来呢?”张迈问道:“在阿尔斯兰已经要包围北轮台城的时候,西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卡查尔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阿尔斯兰大汗本来踌躇满志,说要踏平轮台,会师契丹,因为他已经和契丹相约,只要将唐”唐军逐回天山以南,契丹不会来与回讫人争夺北庭,而将承认回讫人在天山以北的统治与霸权,可就在这时候碎叶河上游忽然出现了一支骑兵,直奔八刺沙衰!竟然将八刺沙衷给围住了!”

石拔道:“难道是第二折冲府?可你不是说,没有第二折冲府么?”

卡查尔叹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回讫上下确实都认为乃是第二折冲府。当时岭西的兵力,主力已经进入北庭,余下的大部分排布在雅尔一带,还有一部分在俱兰城、灭尔基监视着担罗斯,八刺沙衷的防御便前所未有的空虚,虽然阿尔斯兰大汗安排了数千兵力交给王后以应变,本想碎叶河上游的第二折冲府,最多不过千余人,或者只有数百人,哪里想到,从上游驱驰而来的兵马,竟然过万骑!数万蹄狂震而来,竟将八刺沙襄给围住了!只剩下一队骑兵逃了回来,回东方禀报,那时候岭西都传说是唐军第二折冲府勾结了尖寻人,东进包围了八刺沙衷

,亚…斯大汗听到消息以后,哪里怀有心情围攻北轮台城帖※

张迈又与李脑对望了一眼,岭西回讫争夺北庭只是开疆拓土,八刺沙衰却是其命脉所在!绝对不容有失,虽然回讫人当时在北庭已经取得了优势,但张迈心想换了是自己,肯定也要不顾一切地回援的。

李脑问明了八刺沙衰被围的时间后,说道:“那是在阿尔斯兰抵达乌宰河之前的半个月了,算算消息从八刺沙震传到乌宰河仍然需要时间,也就是说,从碎叶河上游赶来的这一部人马是将时机掐得极准,简直就好像阿尔斯兰与他们在配合着演练过一般。哼,这样明显的事态,显然是出了内鬼!”

张迈却想:“现在我们回顾过去,自然觉得这一切可疑,但身处阿尔斯兰的境地,却未必能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些。”

卡查尔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大汗当初也能想到这一点,那就好了。但那时候形势紧急,大汗也没时间细细探听琢磨,当即亲率七千最精锐、最亲信的骑兵疾驰回援。因当时大家都以为从碎叶河上游来的乃是唐军第二折冲府,所以也都担心这根本就是唐军的策略,为了防止唐军的追袭,阿尔斯兰大汗让葛萨丹摩率领余部断后,又留了萨图克做参谋

石拔咦了一声,道:“那个葛毒弈摩,比萨图克还会用兵么?”

卡查尔哼了一声,道:“葛萨丹摩是个草包,哪里会用兵!若说到统帅大军,回讫全族也没几个人记得上萨图克,按照官爵与能耐来说,阿尔斯兰大汗既先离开,本该是由萨图克统领,但阿尔斯兰大汗如何放心将数万大军交给他?所以安排了葛萨丹摩为统帅,却让会用兵的萨图克做参谋,这样的安排,是想既用得到萨图克的能耐,又能防止他造反。当时大汗还将萨图克的大部分亲信也都带走,让他成为一个光杆参谋。”

说到这里。卡查尔长长一叹,说:“可大汗他却又没想到,萨图克就算是孤身一人,但葛萨丹摩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更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掌控大军了。”

李脸忽然道:“带领火寻人奇袭八刺沙襄的人马,其实也是萨图克的人,对吧?”

卡查尔点头道:“是的,而且就是先前号称背叛萨图克的大将霍兰!”那个结巴的猛将霍兰虽然在唐军手下吃过几次百帐,但无论是石拔还是奚胜都对他印象深刻,这时听到他的名字齐齐咦了一声。

张迈低着头,心道:“霍兰“背叛,萨图克,那是很久之并的事情了。很显然,萨图克下这一盘大棋,并非最近开始,或许从他被逼到担罗斯时就已经在布局了!我军这几年戮力东征,这个老对手却趁机在西贼搞鬼,竟将我们都瞒过了

从萨图克朝见阿尔斯兰,到霍兰从后方袭击八刺沙襄,这段时间其实甚短,但生的事情如此之多、如此之巨,而其伏笔又如此之深,想到这里张迈背脊又忍不住生出一股凉意来。

卡查尔的叙述却还在继续:“我是后来才知道,那霍兰虽围住了八刺沙衰,可是并未马上将之攻陷,而是截断了道路,又散布了八刺沙襄已经贡献的消息,却在东方的道路上设下陷阱。”

郭师庸与奚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同时冒出一个词来:“围点打援”。

张迈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他当初对付萨图克及其麾下将领,就用过这一招,问道:“结果阿尔斯兰匆匆忙忙,正好就掉到了霍兰设计好的陷阱里头?”

卡查尔道:“元帅明见万里。

阿尔斯兰大汗一开始以为“第二折冲府,的目的是八刺沙衰,哪里想到真正的目的乃是他?霍兰与火寻人在半路上布下了三重伏兵,大汗经过第一重时埋伏着的火寻人放他过去,等进入第二重陷阱,有骑兵惊觉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霍兰猛烈动了袭击,他本人甚至闯到了大汗的面前,连大汗的头盔都扯了下来,差点就将大汗生擒,幸亏有数百亲兵拼死保护,这才杀出重围,这时后面的火寻人应声而起,大汗东归无路,被迫却向北逃去,逃到了昭山行宫。”

卡查尔的叙述其实很简略,但张迈等人是经历过围点打援与埋伏夜袭的一这是安西唐军的拿手好戏,因此都能想见那一晚战况之激烈,想着霍兰埋伏打援的手段,李脑忽然又道:“霍兰的夜袭固然可怕,但萨图克作出如此庞大而详尽的谋略,又能将消息瞒得这样紧,在情报能力上显然也大有提高。还有,他埋下的伏笔虽长,但真正难却集中在两三个月间,等到我军与萨曼在得到消息,想要再干涉他也来不及了。这份掌控时间差的能耐,比起当初我们奇袭担罗斯与疏勒,却也不遑多让了

郭师庸道:“不错,我军从新碎叶城起兵,一路都是靠着地理、天时,让萨图克总比我们来迟了一步,打俱兰城、灭塞坎、取担罗斯、过讹迹罕、夺疏勒,都是如此,在霍兰奇袭八刺沙襄之前,一切都在迷雾之中,等到霍兰打败了阿尔斯兰,所有的真相一起爆出来,那时候冬天已至,风阻路,雪封山,消息便更加不便。我们一时没法进入,他却可以趁着冬天从容整理回讫内部就如当初我们占定疏勒之后能够从容整理内部,而萨图克却只能在葱岭以西望雪山而兴叹。唉,如果萨图克是将这天时也算计进去,那他实在就变得太可怕了。”

张迈的血却忽然有种沸腾起来的感觉,便如巨雕遇到了一头起死回生且变得更加厉害的苍鹰,非但未曾畏惧,反而燃起了战意,他冷笑着对郭师庸等道:“萨图克和他的部下跟咱们斗了这么久,看来已经把我们的招数都学得差不多了一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这种能从敌人身上学习的敌人最是可怕!不过也唯有这样的人,才最值得当我们的对手!萨图克啊萨图克,你的级,可比阿尔斯兰更值得我亲自来取”。

第三十四章雄鹰再生之二

二阿尔斯在回援的路兵败谜往昭山,霍艺便拿次盔四处示人并散布谣言说阿尔斯兰已经战死,混乱之际有多少人能弄明白真相?霍兰跟着回师八刺沙衷继续围攻,阿尔斯兰的败兵却逃回伊丽,将阿尔斯兰兵败与“阵亡”的消息传开。

伊丽这边,由于萨图克在撤退时全心全意地帮葛萨丹摩做了安排,所以大军撤退得十分稳妥,慕容春华在背后追来竟找不到半点破绽,而全军上下包括葛萨丹摩也都对萨图克生出了信任,及听说阿尔斯兰兵败阵亡,伊丽河边数万回讫将兵一时间全都乱了!

沙州系的将领康隆这次也得与此会,他想起了当初听说沙州已被唐军吞并后,麾下兵将那种仓皇无依的神色,哪怕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骄兵悍将,在那一刻也全都仿佛失去了力量。

在那个仓皇无措的时刻,全体回讫人都产生了极迫切的渴求一他们需要一个能够给他们指明前路并领导他们走出困境的领袖。这个时候许多人都想起了他们的副汗一一比阿尔斯兰威名更大的萨图克?博格拉汗!

凉州城内,张迈听到这里叹息说:“所以萨图克就利用这种心理,掌控了全军?”他也想起了在新碎叶城的废墟上,自己之所以能够成为唐军的领袖,也是由于当时的碎叶唐军将士们有这样的心理需要。所谓”时势造英雄”讲的就是这神情况。

卡查尔道:“我后来听说。当时大军之中是有这种声音,但葛萨丹摩虽然无能,却又不肯放开权力。他在得知阿尔斯兰大汗阵亡以后,竟是想自己来做大汗

满屋的人都啊了一声,秘西的情报最熟悉的李腚冷笑道:“他这样一头猪竟然也想当大汗?这真是利令智昏!”

如果葛萨丹摩能够贯彻对阿尔斯兰的忠心,事情也许还不至于急转直下,但当时他竟然产生了这种想法,无疑便加剧了局面的混乱。

卡查尔道:“对,葛萨丹摩在阿尔斯兰麾下做宰相的时候就没干什么好事,大家只是碍着大汗不敢动他罢了,如今听说大汗死了,谁还肯听他的,谁还会服他?不过当时伊丽大军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道上听人说是葛萨丹摩想做大汗。而萨图克极力反对,说只能先推出一个领来。跟着找到王后还有大汗的尸骨。然后再由各部族长群推。”

岭西回讫军队,即便是出征之时也是按各部列队安营,萨图克这样说其实是讨好了各部族长。

“小葛萨丹摩在各部中的威望不足以服人,所以大家根本就不肯拥护他,反而觉得萨图克的话很有道理。后来他好像就对萨图克动手了。”

张迈冷笑道:“但结果自然就失败了。葛萨丹摩反而被萨图克杀了,对么?想必萨图克在从乌宰河撤退到伊丽河期间已经争取到了部分军心。回讫军中怕是有一些族长已经暗中拥护他了。”

“元帅说的不错”卡查尔道:“不过萨图克制住葛萨丹摩之后,似乎也没有拿他的性命,他在取得兵权之后将军伍重新编排,跟着留下葛览在伊丽。自己挥师西进,赶往八刺沙衰。尚未到达就先派人将自己已经取得军权的消息传遍草原”小

张迈哈哈一笑,说:“霍兰本来就是他的部下,他这样传话,相当于是给霍兰通报消息。是啊。”卡查尔道:“但当时也不是所有人就都能看得明白。霍兰听到消息之后马上专兵来迎,双方在热海(今伊克塞湖)南边遇到,萨图克便在两军阵前痛斥,霍兰背主,要他投降。本来阵前对骂是寻常事,但这次霍兰被萨图克一阵大骂之后竟然痛哭流涕,跟着就在阵前跪下,说自己当初之所以离开萨图克是因为看不惯阿尔斯兰的无能,不肯做一个窝囊废的手下,如今引火寻人东来也是为了给回讫人找一个更好的主君。现在诸部既然已经拥立萨图克为主,他愿意无条件投降,便引着一万五千大军并入了萨图克麾下。”

奚胜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道:“这个结巴将军,没想到他也会演戏了了

张迈自然也明白,萨图克与霍兰乃是在演双簧,不过当时卡查尔也不在热海南边,所以他没有见到数万人在那里听萨图克陈说回讫人前途的言语。那是一番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小卡查尔没有亲身经历,所以没有感觉,妾胜等通过两垂转述,所以更加觉得儿戏,但当时亲历过萨图克那一番痛骂与呼吁的回讫人却无不印象深刻。

当时的萨图克,从回纪人辉煌的过去说到困顿的当前,又从困顿的当前说到对未来进行展望,这个时候的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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