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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中华(西方)-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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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必皇后毕竟上了年纪,终于病倒了。这些日子里她的病时好时坏,忽必烈让国师八思巴给她做了几场法事,自己也曾经亲自去行过几场礼。

这时忽必烈听到噩耗,他想往后宫跑去,以往他都是步行到察必那儿去的,可是现在他连一步也迈不动了,他扬着头叫侍卫备轿,侍卫刚刚跑出几步,他又叫住了他们:“这样太麻烦了,你们背着朕到皇后那儿去吧……”

当侍卫轮流背着忽必烈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忽必烈的妻妾和仆妇,忽必烈有些恼怒地拨开了他们,径直一直走到了察必的床前。

察必本来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帐顶,眼睛一眨不眨,嘴里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接着一口的气,可她一听到忽必烈的声音,竟然回过头来,眼睛也放出光来:“扶我起来……”

忽必烈让所有的人都离开,然后他掩上了门,回到察必的床前,极其小心地把手伸到察必的身子下面,慢慢地把她抱在怀里,让他依偎在自己的胸前。

使忽必烈惊异不止的是察必那曾经丰满圆实的身体现在居然变得象一把干柴。他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说道:“我有罪呀,我竟然忙得忘记了你,忘记了我最亲爱的人!”他喃喃自语地说道:“长生天惩罚我吧,惩罚我这个罪的人……”

“福寿膏,给我福寿膏……”察必忽然艰难地说道,并且把手指向了床边的几样东西。

忽必烈也曾经听到过“福寿膏”这样东西,但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种什么补品,现在听皇后也要吃这样东西,不禁有些惊讶,但还是按着察必的话将床边的一盏油灯和一把古怪的长长的杆子递给了她。

福寿膏已经放在了烟枪里面,察必哆哆嗦嗦的把一头放进嘴里,另一头凑近了油灯,大口地吞食起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飘散出一阵诡异、但却非常香甜的气味。

接着,忽必烈惊讶地发现,察必原本蜡黄的脸色,居然渐渐变得恢复了几份红润。吸食完了福寿膏的察必,放下了烟枪,大口喘着粗气,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着无限的快乐。忽必烈拿起了烟枪仔细打量着,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这是八思巴大师祈福过的,具有无上的法力,能够把人带到长生天的身边。”好一会,察必睁开了眼睛,看到忽必烈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它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它能让人好像置身在一个魔幻的世界里……”

忽必烈想像不出这么一杆小小的东西会蕴藏着这么大的力量,这时他听到恢复了几分精神的察必说道:“忽必烈啊,我要走了,长生天就要把我带走了……”

“长生天,长生天啊。”烟枪落到了床上,忽必烈仰头叫道:“你给我留下察必吧!我真的离不开她啊,我求你,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不要再喊叫了,忽必烈。”察必说着抬起手想摸摸忽必烈的脸,但她没有做到,忽必烈把头低了下来,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忽必烈,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察必微微地晃着脸,蹭着他的胡子:“你象你你父祖那样任性,也象他们那样不知道爱护自己。北边,咱们老家那,有时间多回去看一看,不要把汉法推行到那去,他们不习惯过汉人的生活,你就随他们去吧,不然,就算是咱自家人也会不平静的……”

忽必烈连连点头,此时的他一点也不象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倒象足了一个即将失去妻子的丈夫一样无助。

“真金那孩子是好的,还是会有作为的,你要是放心的话,就把国事交给他,你在一旁看着,要是他头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纠正他,指导他,在你去找我之前,把他好好教导好……”察必累得呼呼直喘,有好几次,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好一阵子才能重新开口说话。

看到忽必烈无论什么事情都答应了下来,察必脸上露出了微笑:“你让南必进来吧。”

南必随后就走了进来,她是察必的远方侄女,这时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她生得象察必年轻时候那样美丽,身体比察必年轻时更加轻盈,她虽然已经将满三十岁,但脸上的稚气却还没有褪尽。当察必觉得自己身体已经不行的是,就在担心在自己身后谁来照顾忽必烈。她一个个地审视忽必烈的后妃,但没一个使她放心。后来,还是真金太子向她提到了侄女南必,于是她就让南必来到了大都。考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南必象自己一样敬爱忽必烈,象自己一样小心照顾着忽必烈,察必什么都放心了!

“南必……”察必把一只手伸给她,南必捧住,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南必,我要走了……”察必喘息着说道:“从我带你进大都开始,我就想着有一天要把皇上托付给你,现在这一天到了。”

南必哭得几乎瘫倒在地上。

“你要好好听着,南必。”察必抖了抖手:“你要做忽必烈的妻子,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必要时还要多多规劝她……你懂了吗?”

说完了这些话,察必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走得非常从容。她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作为元朝皇后所有的责任,作为女人所有的责任,可是她并不知道,元朝真正的急风暴雨也许从这一天,从她走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皇后……”南必哭叫了出来。

忽必烈掩住了南必的嘴:“让她安静地走吧,她累了一辈子,让她到长生天那好好地休息吧……”

“我们呢?”南必把头靠在了忽必烈宽阔的胸膛上。

“她把一切都留给我们了……”忽必烈说着,忽然觉得南必竟然那样充满了魅力。然后,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床上察必的尸体,接着忽然看到了察必身边的那杆烟枪,这真的能解除所有的烦恼吗……

……

忽必烈携着南必的手走到了门外,对守在门外的后妃宣布道:“朕册立南必为皇后,察必皇后已经走了,大家去和她道别吧。”

后妃们拥挤到殿中去,接着就腾起了一片哭声。

忽必烈拉着南必走下了台阶,仰首看着上天,他想看到察必的在天之灵,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北风驱赶着乌云涌动着向南飞去,一直向南飞去……

……

察必皇后的葬礼结束后没有多久,安童的密报就已经送到了忽必烈的面前。安童虽然调查得不是很清楚,但从字里行间,忽必烈却看出了个大概。这一切都是太子身边的那些汉儒们不断教他这么做的,这实际上是蒙古传统派和汉儒派之间的一场战斗!

而且,太子府上还养了一个汉人的女孩,名字叫花稚梅,听说太子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所痴迷,甚至对她的话百依百顺,这让忽必烈深深皱起了眉头。太子不光痴迷于汉人的礼法,现在竟然还迷恋上一个汉家的女孩。言听计从?堂堂大元朝的太子居然会听汉人的话?

密报中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无一处不把阿合马之死的矛头指向了真金和他身边的那些义理派所策划出来的阴谋,阿合马根本就是惨死在这些人的手上!现在的真金,已经不再是大元朝的太子,而成为了汉人手中一个任凭他们摆布的工具!

忽必烈将密报轻轻放到了一边。太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连续的伤心,让他难堪,让她为难,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忽必烈的情绪一下跌落到了低谷。他站在窗前,望着烈日,心中忽然觉得一片茫然……

他的光荣是从他帮助蒙哥夺取大汗开始的。那时候,漠北人才知道有个忽必烈。他的胆识和学问震动了黄金家族的所有人。以后,他进军西南边陲,通好西藏,灭掉大理,立下了不世奇功,使蒙古朝廷上下为之赞叹,连他的亲哥哥也不得不对他加以提防。

当蒙哥南征遇到困难后,又重新启用了他,他接手后立刻转变了局势,直逼长江岸边,要不是蒙哥的突然死去,他也许早在二十年前就灭掉了南宋!紧接着,就是他和阿里不哥争夺汗位的战争,那时是很艰难的,他使用政治、军事两手,一方面他尽可能多的团结黄金家族的诸位王爷,一方面追击身拥重兵的阿里不哥,还要顶着舆论上挑起萧墙之争的评击。

几年后,倔强的阿里不哥终于在他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坐稳了大汗之后,又开始了对南宋的征服。使他出乎意料的是,病入膏肓的南宋竟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它有着许多的忠臣义士,尽管懦弱的宋朝当权者不想抵抗了,可是汉人不许!他们再接再厉,愈挫突奋,一直战斗到了最后时刻,让忽必烈亲眼看到了汉人儿女成仁成义的千古风范!

而最让他觉得愤怒的是,到了最后南宋竟然不是被他灭掉,而是被那个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起的汉人王竞尧所取代!

福建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大元统治下的地方汉人百姓又不知反了多少,甚至连北边他的大本营海都都开始叛乱了。对汉人的战争只是让他觉得麻烦,可海都蒙古自己人的叛乱就让他觉得伤心、难堪。黄金家族到现在仍然拒绝承认他,指责他是篡位的蟊贼!他是蒙古人,是黄金家族的成员,他心里有着难解的蒙古情结,时至今日,在他自己的家乡,反对他的人仍然是此起彼伏,使他心灵上受到了重创。而这一切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让大元无法集结起所有的兵力来对付王竞尧的兵马!

他不会忘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在汉儒们的帮助下取得的,没有他们的帮助,没有自己推行汉法的坚定决心,自己甚至在中原都无法站得住脚。但是也正是这些汉儒、汉法,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这蒙古传统派和汉儒派你死我活的都是如影随形地一刻也不离开他,搅得他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说实话这样的矛盾根本无法解决,从忽必烈进军中原时,就带着这与生俱来的病根,在建国之后更加剧烈而已,它甚至将伴随着元朝,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这时,忽必烈还没觉察到它的无可救药,他还在处心积虑的企图进行调节。但很快,一场可怕的大风暴,即将将忽必烈和他的帝国拖进无边的深渊之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都风云(上)

“把太子身边的人,全部给我监视起来!”忽必烈忽然转过了身,凌厉的眼神死死得盯着安童:“还有那个叫花稚梅的女人,一有任何举动,立刻将她秘密关押!”

安童打了一个寒战,才处置完了一个亲生儿子,难道大汗又要对另一个儿子动手了吗?但他什么也没有问,他也不敢质问,只能一迭声地退了下去。

“哎……”忽必烈看着安童的背影,长长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安定的日子过呢?”

“皇上,我知道……”

这是南必在说话。忽必烈回过头来,他望着俊俏娇小的南必,自己仍把她当一个孩子看待,自己从不把烦恼对她说,何必让她来为这些沉重的事情而烦心呢?他对南必是很喜爱的,自从察必去世之后,因为她是察必的侄女,是察必亲定的继承者,因此忽必烈又对她多了几分爱怜。

他曾想以自己苍老的身躯给南必些夫妻间的快乐,但是没有办到。一连几个晚上,他都抱着新的皇后,想使自己兴奋起来,可是就算累得大汗淋漓,下身却还是软塌塌的,自己一点办法也都没有。南必却被他撩拨得火烧火燎,在他身下攒动不已,最后嘤嘤哭泣起来……

事后,贤惠的南必倒反过来安慰他,她羞红着脸说道:“皇上,何必呢,夫妻间的事情,也不在乎那一点,咱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

忽必烈很受感动,当然也有少许愧疚,她的确很象察必!

这时忽必烈望着察必,笑道:“你知道些什么呢?”

“我说呀,你心里烦的是,我要做成吉思汗的孝子贤孙呢,还是做整个大元帝国的皇帝?”南必轻快地说道:“你在这中间摇啊,摆啊……摇得头晕目眩,心都要分成两半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忽必烈笑了起来,捧着她的头亲了一下。

南必非常认真地说道:“倘若我要是你,我就一门心思做大元帝国的大皇帝!成吉思汗、窝阔台合大汗、蒙古大汗他们都是蒙古的大汗,惟有你才是大元帝国的皇帝。这帝国,蒙古只是它的一部分,你当然不能只做成吉思汗的孝子贤孙了,你要做不同于他们的大汗大皇帝,因此你就得我行我素,不理任何人的反对,按照你认为对的去做!”

忽必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南必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这女人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必嫣然一笑,将忽必烈拖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将他按在了床边,拿出了一个精巧的包裹说道:“皇上,我知道你烦,你累。但是察必皇后在去见长生天之前,留下了福寿膏这样的东西,它能够为皇上解除所有的烦恼还有不快,皇上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说着,她点燃了油灯,将烟枪放到了忽必烈的嘴边。

忽必烈有些犹豫,但过了一会功夫,他还是慢慢的,慢慢地,把嘴伸到了烟嘴之上……

……

而这时,在大都城外十几里地的广元寺中,一抬青衣小轿出现在了寺院门口。当住持的方丈出来迎接的时候,在轿子边的一个大汉却拿出了一锭足有十两上下的银子,放到了住持的手中,阴沉着一张脸说道:“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许问,把你们最干净的房子拿出来!”

大都城历来都是藩僧的天下,作为汉人寺庙的广元寺,这些年来香火日渐凋零,住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布施了,忙不迭的带着轿子穿过院落,来到了一座看起来还算精致的客房前。轿子才一落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汉人女子,修行多年的住持才看到这个汉家女子,也不禁心神为之一震。

媚!只有用“媚”这个字才能够形容。从头到脚,一直深入到骨子里的媚!

女子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到了房间中,立刻,那大汉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这里,自己一个人按刀站在外面,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就如同一只随时都会跃起的猎豹一样!

过了没有多少时候,几十个穿着军服的人来到了广元寺中,领头的那人住持却认得,正是在大都臭名远扬,人人敬而远之,国师八思巴的弟子张傲云!

那住持正想硬着头皮上去,却听到张傲云冷声说道:“自今日起,大都内外只许有我师之教,你们这些异教寺庙立即拆除!”

还没有等住持来得及申辩,张傲云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一个个冲了上来,将本就不多的香客全部赶出了寺外,把僧人用兵器隔离开来,也不管僧人如何哭喊哀求,就开始动手拆除整个广元寺!

张傲云自己则一路来到寺庙后面,当走到先前女人进去的房子面前之时,守在门口的大汉居然向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一条道路,放他走了进去。

才一进屋,反手关上房门,张傲云整个人都象变了一样,脸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深沉,低声早在屋子内的那个女人说道:“花稚梅,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个时候找我?”

那女人,真金太子所全身心信任的花稚梅转过身来,平静地对他说道:“从宫中传来了消息,忽必烈已经开始注意上了义理派,还重点说到了我,看来我不久后就将落到蒙古人的手中,因此不得不冒着危险前来见你!”

张傲云脸上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从宫中传出的消息?难道在大都除了你和我以外,还有别的步容吗?”

“这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花稚梅显得非常的从容:“我准备直接暴露自己,但是我希望我的被抓对陛下有所贡献,因此我制定了一整串的计划,用来打击鞑子朝廷。现在鞑子的朝廷经历了阿合马、卢世荣被杀,经济命脉已经混乱不堪;而其后镇南王脱欢等人接连被废,又使得蒙古的军事力量受到重大变化。如果我们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搞乱蒙古人的政治,蒙古朝廷即将分崩离析,这对于陛下的北伐大业将会起大很大的帮助。这里有一份名单,等我的事发后,你可以按照名单上所列之人一一抓捕!”

张傲云接过了名字,仔细看了几遍,将上面的名字一一记在心中,随后将其撕碎,咽到了肚中,接着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眼中写满了敬意。

他心里很清楚,花稚梅一旦落到蒙古人手中,必死无疑,而花稚梅也做了舍生取义的准备,她是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取蒙古人的半个朝廷官员!

花稚梅看着他的表情,淡淡一笑说道:“告诉陛下和任晓晟统领,非月去了。非月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是汉族的女人,这样的死法非月觉得非常光荣……”

……

几日后,花稚梅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秘密召见了义理派的要员,朝廷中的监察御史马云武,没有人知道花稚梅和马云武说了些什么,但一个时辰之后,当马云武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第二天,马云武就给元朝皇帝忽必烈上了一道奏章:上面说皇上年事已高,宜禅位于太子,并建言南必皇后不得干预朝廷政事……

有人想逼忽必烈退位了,忠于太子并且信心十足的马云武,坚定的认为这是太子示意自己这么样去做的,并且太子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一定能够成功,但他却不知道泼天大祸正在悄悄向他逼近!

的确,忽必烈的身体和精力是不如从前了,可是,他的雄心壮志却一点也没有消磨,他为自己订立的一声的日程表还没有做完,谁在这个时候让自己下台,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闻听消息后的真金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的他手中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权利,他并不急于当上元朝的皇帝,再说,目前他也没有父亲的威望和能力,他还要慢慢地积蓄力量。忽然来了这么样一件事情,他觉得要大祸临头了。

真金搓着双手在房里走来走去,他知道皇上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和他不一心一意,父子两个本来就在国事上有着很大的分歧,开始疑心阿合马和卢世荣的案子后面有太子在从中拨弄,要是再加上这样的事情,皇上一定会废了自己的!

“殿下,您别急,再想想办法啊!”花稚梅的表情看起来比真金还要焦急。

真金叹着气说道:“马云武这个蠢材,这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阿合马的余党还在,他们巴不得出这样的事情,怎么弄,怎么弄!”

花稚梅没有再说话,她走到了真金的面前:“殿下,你不用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对我这么的好,这次我一定要帮你的忙……”

“你千万不要乱来!”真金急了起来:“这是天大的事情,你可不要搅和了进去!”

“不会的,殿下。”花稚梅向他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笑能使他安心下来:“你先坐会,喝杯茶,我去去就回来。”

花稚梅来到厢房,找来了她的汉人侍卫黄胜,也就是当日在广元寺中为了守卫的那个大汉。真金也知道这个黄胜,听花稚梅说这是她的家乡人,来到大都投奔于他,真金便安排黄胜做了花稚梅的心腹保镖。

“黄胜,你的主人有难了!”花稚梅提高了嗓门说道,她知道真金太子一定能够听到的。

黄胜必恭必敬地说道:“我能够为太子做什么?”

花稚梅上下打量着黄胜,说道:“你去把监察御史马云武杀了,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要让他牵连的殿下!”

黄胜一句话也没有说,掉头就走……

随后,花稚梅让人找来了中书省主事尚文。太子府的传召,让他受宠若惊,他激动地向花稚梅行了个礼。花稚梅让他坐下,他搓着双手过了好久才在椅子上落下了半个屁股。

看他因为拘谨而满头大汗的样子,花稚梅让他冷静一下,叫侍女端来盆水让他擦把脸。

“尚文先生,这次来是我和太子有事求您的。”花稚梅微笑着说道。

“不敢,小人聆听教诲。”尚文急忙站了起来。

花稚梅挥手让他坐下,为了显得诚恳,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的原因了吧?”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这事儿是一个不懂事的御史做的,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误会……”花稚梅突然眼睛变得严厉了许多。

“岂止是误会而已。”尚文急忙说道:“要是仅仅那样,您也就不会叫我来了,这事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或者还会断送太子殿下的前途,甚至引起朝野的激烈动荡……”

花稚梅点了点头:“那份奏章在谁的手里?”

“就在下官手里。”尚文小心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有人给我说了马云武要上的这分东西,而所有给皇上的奏章,除非是密折,否则都将先经过下官这里方可送上,那东西一到我这,我就冒死把它给扣了下来!”

“好,勇士不一定要上战场!”花稚梅赞赏了几句:“你们的主事官就没有问过吗?”

“能不问吗?都御史和御史都问过,我都回说没有看到。他们巴不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用脑袋顶着,他们也就都装聋作哑了!”尚文不无得意地说道。

花稚梅忽然问道:“你要把它毁了吗?”

尚文吓了一个机灵,急忙站起来连连摇着手说道:“不,不!那是比死还要大的事情,尚文还没有胆量这么做。但是您可以尽管让太子殿下放心,什么人也不能让它从我手中弄去,除非是皇上亲自问我要!”

花稚梅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微笑着请尚文喝茶。

尚文不敢久留,他站起身来向花稚梅告辞,临走的时候又扔下了一句话:“目前还没有人敢向皇上说起这件事,因为谁也无法预料这件事的后果,他们都怕皇上的雷霆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所有请殿下在这把火还没有烧起来之前就将它给熄灭了!”

……

回到真金面前,花稚梅把她做的事情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稚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真金叹息着说道:“我看你在往火里跳,你这小飞蛾会把自己烧死的!”

“殿下,为了你的事,我就算把自己烧死也心甘情愿!”

真金搂过了花稚梅,拍着她的脊梁:“你这又是何苦呢……要是皇上把我废了,也好,我和你一起回到你的家乡,江南去!”

“殿下,这不是咱俩的事。这是有关天下苍生的大事。”花稚梅认真地说道:“你们黄金家族中还有谁能把皇上开创的事业进行下去呢?除了你,还有谁?不要把什么都交给你们的长生天,一切事情都要靠自己来争取……”

……

阿合马一手创建的财臣派的余党当然不会放过这翻身的机会,他们暗地里策划着,不几天他们选出的代表就跳了出来。这人就是中书左丞答即古阿散,他的职责是经营钱粮,是财臣派在朝廷中硕果仅存的大官。

他不敢上奏皇上,他怕御史台那边硬说没有这份奏章。他明白抓不到证据,那对他而言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和他对立的是当朝太子,还有那几十个义理派的重臣,他必须要弄到奏章的原件才可以!

经过再三考虑他上奏忽必烈说道:“据查,海内钱谷,省、院、台内外监守,上上下下皆有欺瞒行径,请皇上给臣下检查内外百司吏的权利,于利算天下埋没的钱粮!”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一旦皇上答应了,他就可以借机找到那份奏章。

这些年来自从阿合马死后,忽必烈最头疼的就是钱粮经济,听了答即古阿散上奏觉得理算积年钱谷很有意义,没有过多犹豫就批准了,并下令各司要好好配合,不得从中阻隔。

别的机关答即古阿散是不敢去的,他直接到了御史台。以皇上的诏书查封了御史台所有的案卷,尚文早料到他有这一手,早已把马云武的奏章妥善地藏了起来。

十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答即古阿散没有查到他想要的那份奏章,心中不禁开始焦急起来。而尚文也知道光靠自己不行,自己位卑职小,不足以和答即古阿散对抗,他想了半天找到了太子的老师姚枢和御史台大夫玉昔贴木尔。

姚枢一听就有些着急,他大声斥责尚文说道:“你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这是要死半个朝廷官员的事!”

尚文这时倒显得非常平静:“要是把它交了出来,难道整个朝廷就有救了吗?”

姚枢和玉昔贴木尔沉默了下来,尚文说的也对,要是这事发了,太子必然会遭殃,如果太子被废了,整个国家都要变得动荡起来。自己两人都是最大的太子党,任凭怎么辩白,也都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弄个身败名裂!

玉昔贴木尔好容易镇静了下来:“事到如今,只能咬紧牙关说没有了,哪怕就算是皇上将来亲自追查下来,也必须说没有,否则这事的干系……”

尚文跪了下来,说道:“请两位大人转告太子,就算有一天小人被皇上抓住,哪怕把小人的九族全部诛了,我也决不会把这份东西交出去,决不会出卖太子殿下!”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都风云(下)

对于马云武来讲,这几天实在是流年不利。他的奏章为此引起的暗潮涌动,在朝廷里已经成为了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马云武整个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大祸临头!

很快,他的这种担忧因为黄胜的到来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认识这个黄胜,是花稚梅身边最忠诚的保镖,他的到来就等于是花稚梅亲自到来。

看到马云武的黄胜,只是冷冷地对他说道:“换上便装,外面有快马在等着你,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否则你的生死我家主人便不再保证!”

马云武哪里敢怠慢,他匆匆交代了家人几句,收拾了一点细软,急匆匆跟着黄胜离开了大都。他不知道黄胜要带他去哪里,只能跟在他后面漫无目的的一路狂奔。当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时,黄胜忽然勒马停下,马云武以为来到了目的地,但举目向四周望去,却是空无人烟,不知为什么一丝不详的预感从他心中升腾起来。

“马大人,对不住了。”忽然黄胜叹息了声,接着一个又大又结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马云武的面孔上,马云武头脑中轰的一下,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马云武悠悠醒来,发觉自己被浑身紧紧捆绑在马上,口中塞着一块破布,他惊恐地看向黄胜,这时候,马云武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太子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了!

黄胜注视着他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好好的一个汉人,为什么要为鞑子效力?我的真名字叫黄斌,大汉帝国皇帝陛下麾下一小兵!”

这是马云武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亲眼看到这个叫黄斌的人,用锋利的尖刀捅破了马匹的屁股,那马发出了一声负疼的长嘶,四蹄跃起,飞下了乱石林立的悬崖……

黄斌看了一眼悬崖底下,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冷笑。接着他伸手在怀中摸出了一个香囊,这是花稚梅在临行前交给他的,并且嘱咐自己,当除掉马云武后一定要记得打开这个香囊。黄斌依言打开了香囊,却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他小心摊开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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