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士子风流(老虎)-第2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进用笑了,道:“怎么,徐大人认为本官说的不对?”

徐谦冷笑:“你说的对不对,尚且另当别论。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张进用是大明的兵部尚书呢,还是倭国的兵部尚书,现在将士们远征在外,为国平寇不辞劳苦,挥洒血汗,可是咱们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却还在大谈咱们大明的军马必败无疑,这像话吗?这是兵部尚书吗?这还是大明的朝廷命官吗?倭人既然如此强大,那么为何,陛下要平倭?既然他们如此厉害,平倭做什么?索性媾和好了,他们侵了杭州,索性就割杭州以结倭人欢心,他们肆虐直浙,索性就裂土以满足他们的欲望,当时陛下平倭之时,你这兵部尚书,为何不言此事?还有,在我看来,鞑靼、瓦刺人强倭人十倍,他们铁骑过处,所向披靡,是不是咱们大明朝,也该对他们俯首帖耳?若是如此,大明朝的江山还要什么?咱们索性都去给瓦刺人为仆为奴好了,张大人若是瞧咱们大明不起,瞧咱们大明的将士不起,何必要做大明的命官?”

张进用脸都白了。

其他人更是无言以对。

这徐谦骂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不过大家心里默然,不敢插嘴。

徐谦又道:“给人舔屁股的事情石敬瑭做过,秦桧也做过,想来也不多张大人一个。”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张进用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还是忍不住道:“本官只是实话实说。”

徐谦冷淡的道:“我也是实话实说。”

张进用恼羞成怒道:“你这是侮辱本官清白。”

徐谦态度更冷:“侮辱的就是你的清白,你若是不服,尽管弹劾就是。”

张进用一下子无词了。

杨廷和呵呵一笑,道:“争什么,政见不合,说这些负气的话有什么用,徐大人的话有道理,可是张大人的话也是好意嘛,不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嘛,未战先虑败,这没什么不好,况且此次征倭,本来就是仓促,张大人身为兵部尚书,发几句牢骚也是理所应当,便是老夫,说句实在话,也觉得此举不妥,征倭,不容易啊。”

徐谦淡淡道:“为何我觉得容易?”

张进用忍不住插嘴:“那是因为你不懂兵事。”

身为兵部尚书,说出这句话来倒是底气十足,颇有几分专家的气派。

徐谦眯着眼,淡淡一笑,道:“懂不懂,轮不到你说了算。”

张进用无语,这徐谦对他太不客气了,他晓得骂不过徐谦,索性又不吭声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捷报频传

在内阁的争吵,某种意义来说就是百官的缩影,有人巴不得有人跳出来和徐谦打擂台,有人觉得张进用有失风度,也有人对徐谦大义凛然的话嗤之以鼻。

人心难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都有自己的利益,自然而然,会有不同的心理活动。

一场原本应当其乐融融的谈话,最后不欢而散,不过这倒也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是如此,有人开了先例,一开始大家接受不了,觉得突兀,可是这种事多了,也就屡见不鲜。

徐谦回到自己的公房,张子麟跟了进来,这时候又有司礼监太监过来,朗声叫道:“圣躬安好。”

自从大家到了内阁,每个三个时辰,都会有太监随时来通报陛下的近况,徐谦听到之后,松了口气,却又显得不容乐观,轻吁口气,看了张子麟一眼,道:“张大人,这圣躬安好不了多久了。”

张子麟捋须,忧心忡忡的道:“是啊,该来的总是会来,杨廷和他们那些人,近来和许多人也频繁接触了。”

徐谦哂然一笑:“想必现在,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吧,现在是其乐融融,可是等到什么时候传出坏消息,就是大家拼命的时候。”

张子麟道:“不错,到时候,我这老骨头,也免不了要拼一拼,否则,往后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眼下就像一场豪赌,所有人都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嘉靖一死,就是揭开骰盅的一刻。

张子麟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方才那张进用撕破了脸皮,已经没什么顾忌了,不过他方才说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老夫觉得,平倭之事,还是有些冒险了,徐部堂,陛下病危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丝毫差错啊,若是当真传出了噩耗,只怕……”

王学之中,对待平倭分为了两派,两派的共同点都是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在细节方面,却是有分歧,有以徐谦为首的激进派,什么都不说,提了板斧就上,不打到他妈都不认得他,决不罢休。而另一派则是以张子麟为首的一批人观点,他们深知倭人的厉害,因此虽然认为对倭人采取行动,但是决不可太过激烈,毕竟人家不是好惹的,顺利还好,一旦不顺利呢?张子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侵门踏户,哪里有这般容易,战事失利,正好给旧党提供了口实,丢了这么大的脸,死了这么多的人,不可能没有人出来负责,所以张子麟认为,未必用动武来争锋相对,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慢慢的使倭人屈服。

两派之间,争辩颇为激烈,不过等到旧党一通抨击之后,两派立即便联合起来,搁置了争议,对旧党进行反击。

可是现在到了事后,张子麟依旧还有几分心有余悸,似乎觉得,张进用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

徐谦微微一笑,道:“要做大事,就要冒险,若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这些外藩,谁肯服气?不给厉害看看,今日是倭人闹事,明日就是其他人,所以,也只好铤而走险了,放心,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张子麟点点头。

徐谦突然问:“张大人认为新任的内阁学士如何?”

徐谦突然问起,张子麟犹豫一下,道:“此人可以利用,但决不可引为腹心。”

徐谦似笑非笑:“何以见得?”

张子麟道:“其一,这个人,老夫看他虽然支持新党,可是支持新党,不过是他一时之计,此人不过是想借用新党,来制衡旧党罢了。这其二嘛,他绝不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徐谦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利用,但是绝不能托付大事,所以,往后可以和他多打一些交道,但是没必要深交。”

张子麟沉默一下:“此人现在也是了不得,现如今代表的虽然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却是朝中长久以来潜伏的失意之人,现如今天子将他们统统提拔起来,未尝没有借他们制衡新旧两党的意图,现在他们虽然势单力薄,可是将来,或许就是我们的大敌了,徐部堂切莫大意。”

正说着,外头却是喧闹起来。

有人大叫:“海路安抚使司的奏疏来了,海路安抚使司的奏疏来了……”

海路安抚使司漂泊于海外,奏疏很少,尤其是眼下如此重要的军事行动,也不可能随时传达消息来,自从征倭开始,两个半月过去,可谓了无音讯,方才大家本来就在为征倭的事争吵,现在恰好来了消息,又有这么多大人在,所以也热闹,不似以往那样有天大的消息都是在沉默中进行。

一下子,三三两两的大臣们从各处公房里出来,便是一些书吏,也凑了热闹。

那兵部尚书张进用听了,也是笑吟吟的跑出来,全没有从前的气度。

“诸位,征倭过去两个半月,这才多少天,就来了奏疏,若是捷报的话,没有一年半载之功,是断然不可能的,毕竟大军抵达倭岛,至少要途耗一个月的路程,若是来回往返,没有两个月是不成的,这奏疏,必定是一个月前送来的,中间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能有什么捷报?看来,一定是海路安抚使司碰到了麻烦,要嘛就是中途遇到了大风,无功而返,要嘛就是见识到了倭人的厉害,所以抱头鼠窜,可笑啊可笑,先前的时候信誓旦旦,气势汹汹,一副不罢休的样子,现在却是如此,这些人,算什么朝廷命官,如此不三不四,还不如市井泼皮。”

他毕竟是‘专业人士’,一番冷嘲热讽,立即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至于徐谦,则是懒得理他。

张进用只当是他理亏,冷冷笑道:“徐部堂,奏疏已经送来了,徐大人为何不赶紧去看看。”

徐谦淡淡道:“杨公没有过目,我怎么好代劳。”

张进用很想说一句,你这是不敢吧,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此时,杨廷和终于姗姗来迟,他坐在值房,有差役送来奏疏,许多人不敢失了礼数,可是又盼着知道奏疏里的消息,于是只能耐心等候。

杨廷和看过之后,随即微微皱眉,张进用忍不住道:“杨公,里头怎么说?”

杨廷和道:“你自己看吧。”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嗔怒。

张进用倒也不客气,接过了奏疏,打开一看,顿时脸都绿了。怒气冲冲的道:“好大的胆,莫不是又是杀良冒功?兵部再三督促,绝不容许冒功,这些人倒是好……”

徐谦不客气,直接拿过奏疏,便看到上头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海路安抚使司舰队袭江户、鹿儿数港,炮击沿途港口,大批新军随即登岸,在江户,倭军的抵抗尤为激烈,不过倭人准备仓促,阻击新军的倭军不过数千,很快便被新军击溃,随即新军深入,连战连捷,击溃了七八股倭人援军,倭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命人请和。

而海路安抚使司邓健断然回绝了倭人求和的要求,已经放言,不打个一年半载,绝不休兵。

这显然,是一份报捷的奏疏,其中杀倭寇九百余,俘虏无数,至于平民等伤亡,则是不计其数。

新军几乎无所害也。

其实徐谦早已料到,对倭人的战争必定胜利,毕竟新军亦是纪律严明,武器方面绝对和倭人有半个时代的代差,最重要的是,新军已经完成了从古代军队到近代军队的转变,尤其是组织能力,已令倭人望尘莫及。

何谓组织能力?这似乎是一个很让人迷糊的问题,可是徐谦却是知道,任何时代,组织能力和最先进武器一样,乃是胜利的法宝。其中最经典的战例就是普法战争,普鲁士向法国宣战,面对这个陆军第一大强国,普鲁士军力比之法国远远不如,可是在战争初期,普鲁士动员令下去,在短时间之内,便集结了四十七万大军,而法国人集结于边境的大军,不过区区二十万不到,普军随即发起强大攻势,势如破竹,攻入法国境内,而法国总动员之后,纵有百万雄师,可是根本无力组织,最后一败涂地。

现在的海路安抚使司舰队也是如此,他们拥有庞大的组织能力,源源不断的新军直接装船,无数的物资迅速集结,而后扬帆出海,而倭人听到了消息,仓皇组织起来,纵然在倭国有精兵十万,可是一但舰队来袭,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去组织起来抵抗,比如江户,若是给倭人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倒是可以勉强组织两万精兵,于此和明军决战,可是海路安抚使司朝发夕至,先是火炮猛击,随即便是新军登陆,数千惊魂未定的倭军还未站稳脚跟,便看到黑压压的新军冲杀而来,火炮依旧隆隆作响,掩护大军前行,紧接着新军摆起队列发起冲刺,倭人纵是再勇悍,顿时也是溃不成军,最后只有被人随意屠戮的份。

第七百二十五章:重赏

新军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攻略一地之后,并不恋战,立即登岸,而接下来,绝不会给倭人任何组织反击的时间,下一刻,就可能出现在另一处港口,驱军掩杀,于是又是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倭国的大人物们泪流满面,一下子,新军突袭这里,而下一刻,又出现在其他某处,而且突袭的目标,都是锁国派最猖獗的地方,这些舰船利用琉球作为基地随时补给,指东打西,十几天时间,就有六七个港口沦陷。

至于他们所依仗的强大倭军,根本适应不了这种规模的战争,倭岛确实有所谓的精品十万,可是却掌握在各大大名手里,大家互不统属,虽然缔结了攻守同盟,可是一处遇袭,其他各处纷纷前来增援,只是你的军马一到,便扑了一个空,看到的只是一地的断壁残垣和触目惊心的景象。

还没等他们反应,下一刻,新军又出现在其他地方了。

这种打法,是常见的欺负人手法,让倭人颇有几分鸦片战争时期的憋屈感,当时的大清,好歹也有大军百万,而英法联军不过万人,这个数字的对比,可谓悬殊,假若老佛爷她老人家,若是会乾坤大挪移,能和英法联军约战,然后将一百万大军摆在天津、大沽一带,又或者列于广州等地,和英法联军来个决战,英法联军纵是再如何厉害,怕也没有三头六臂,只有被打残的份。可是不要忘了,后世清军的组织能力,只能用悲剧来形容,英法袭广州,清军只能仓促应战,所能调动的军马,也不过数万,这数万人之中,再裁撤掉一些老弱病残,真正能打的,未必能有英法联军厉害。

也就是说,以现在倭人的组织能力,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胜算,除非海路安抚使司和他们讲道义,约定了半年之后,大家在江户进行决战,然后等个半年,让倭人们调集精锐兵马,建筑防务,修筑工事,筹备好粮秣。

而某处受袭,就算附近的倭军想要驰援,还得考虑到另外一个因素,人是要吃饭的,便是倭刀也是要抹油的,这便是军需,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等到粮草运来,只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其实后世某支军队曾将组织能力运用到了最巅峰的状态,数十万军队,可以任意的奔袭、穿插、迂回,表面上,在东北或是华北某地,是三十万大军面对五十万大军,可是双方的军马,往往是分散于各地,有人在北京,有的在天津,有的可能在通州,可是往往,三十万军队明明是以弱打强,可是真正打起来,却是以多打少的局面?为何?因为一道命令下去,各部就会连夜动身,前往指定的作战地点,不需要多久,三十万大军就可以集结于天津,对天津的数万守敌发起猛烈攻势,对方的军马,固然有五十万之众,可是要驰援,却并不容易。

因为一个组织力涣散的军队,是不可能急行军的,人家能连续行军一天一夜,一日奔袭百里,可是一个还存在于古代体制的军队,他们一天能走二十里,就已经不错,至于夜行,那更是笑话,一旦夜行,且不说大家能否吃的了这个苦头,做长官的,也不敢夜里行军,因为这些军队,十之八九都是靠拉壮丁的方式拉来,夜行军?一夜之间,只怕壮丁们早已跑光了。

所以明明是敌强我弱,可是打起来的最后结果,却是我方一十倍之力,打你最薄弱的环节,等到你们慢腾腾的前来驰援,这里的守军已经消灭,正好以逸待劳,就算该地没有攻破,亦可以围点打援,再假如你各地守军倾巢而出,他们大可以放弃这个目标,立即穿插迂回回去,放弃这个目标,选择其他更易攻破的堡垒。

对倭之战,大致就是这个情形,一万多的新军,在人数方面,远远少于倭军,可是最后总是以多打少,以强凌弱。

倭人泪流满面,空有所谓十万精兵,结果每次出拳,都打在棉花上,可是对方每一下,都打中你的软肋,此消彼长,不但造成了恐慌,而且损失也是惨重。

锁国派立即在倭国国内,成为了国贼,便是倭国国王,也下达了铲除锁国派的诏命,皇国兴废,在此一举,不能再打了,假若什么时候,这些家伙突袭了京都,那就真正是泪流满面了。

于是新政派立即掌权,提出和议。

海路安抚使司这才上了奏疏,但是态度很坚决,不与之和议。

之所以如此,是要杀鸡儆猴,主要是给其他藩国看的,锁国不是你说锁就锁,一旦开战,也不是你说和就和。

而这份奏疏,立即受到了兵部尚书张进用的极力反对,理由更加简单,时间这么少,怎么可能连战连捷,这分明就是冒功。

徐谦看了奏疏,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而许多大臣则是开始讨论起来。

“若说是冒功,又何至于如此急切,徐徐图之有什么不好,隔三两个月报一个捷报来,至少没人能挑出毛病。”

“哼,老夫素来听说,海路安抚使司就是一群海贼,别看他们归附朝廷,可是从前做海贼的,却是不少。这些人哪懂什么朝廷规矩,便是冒功,也如此的粗制滥造,可笑,可笑。”

“大人有什么凭据?”

“这就是凭据,凭据就是海路安抚使司不是天兵,而倭人也非等闲之辈,仓促之间,连战连捷,老夫穷经皓首,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事。”

“不错,不错,十之八九,就是冒功,诸位看,他们自称倭人要求和,他们却是不准,哼哼,假若倭人当真求和,为何不肯?这分明就是自吹自擂罢了,莫不是,海路安抚使司,已经大败了吧。”

有一种冒功,叫做捂盖子,也就是说,输的越惨,就越是要报功,借此来掩饰自己的败绩。

张进用的声音最大,冷笑连连道:“依老夫看,眼下天子身子不好,正需要喜报来冲一冲喜,诸位看,现在咱们大明朝,好不容易出了喜事,是不是该立即呈报御前,昭告天下?”

呈报御前,是来天子知道,让天子高兴;至于昭告天下,则是让天下人知道,让天下人高兴。

虽然征倭惹来了很大的争议,可是大捷就是大捷,一旦大捷,还是能大涨军民士气的,而且前些时日发生了宫变,陛下的坏消息又已让朝野引发了各种猜忌,这个时候拿一场大捷来冲喜,确实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你若是认为张进用有什么好心,那就错了,他认定了这是冒功,所以巴不得公布天下,巴不得送到皇帝面前,到了那时候,全天下人都知道海路安抚使司威武霸气,可是一旦,真相揭露出来,这时候,可就不是好玩了,你忽悠了皇帝,忽悠了全天下的感情,这个罪,你担当的起吗?到时候,肯定是要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任何和征倭有关系的人,包括直浙的一些高官,海路安抚使司的上下人等,统统都要治罪,便是天子要保人,也绝对保不住,便是徐谦,也要受到波及。

张进用的提议,立即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大家都不傻,自然都知道张进用的意图,所以一个个极力赞成,有人捋须颌首道:“不错,不错,是该冲冲喜了,近日京师死气沉沉,这不是好兆头,理当如此。”

杨廷和似也心动,看了看徐谦,淡淡道:“徐部堂以为如何?”

徐谦不置可否道:“无妨,一切全凭杨公决断吧。”

杨廷和点头:“既如此,就这么办吧。”

……

一封奏疏,递到了御前。

嘉靖病危,可是身为天子,也不可能完全不理政务,一些重要的奏疏,虽然未必需要他来决策,但是至少要让他知道。

黄锦拿着奏疏,一字一句的念给嘉靖听。

嘉靖刚刚意识有些模糊,此时听到大捷二字,顿时来了精神,不由道:“海路安抚使司大捷,好,好啊,朱载基,有依靠了。”

黄锦欲言又止,他知道,嘉靖已经不复从前那样的思维能力了,竟是没有看出这奏疏里的蹊跷。不过他自然也不敢提示什么,毕竟他心里清楚,他和徐谦是一伙的,怎么可能拆自己人的台。

嘉靖疲倦的道:“让内阁和各部立即磋商,拟出一个升赏的章程来,要重赏……重赏……所有将校官吏,俱都要重赏,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去吧。”

黄锦心里叫苦,感觉自己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第七百二十六章:你发达了

十几个朝廷重臣济济一堂,等着宫里来的消息。

张进用很是兴奋,自以为自己如此安排实在是神来之笔,这些水贼不就是想冒功吗?那好,那就把火烧旺一些,火上浇油,越是天下人瞩目,到时候就越是下不来台。

另一方面,他还恳请朝廷敕命一个巡按,前往海外,抚慰海路安抚使司的将士,杨廷和自然也都一并答应,这巡按的人选,必定是旧党之人,到时候正好把这海路安抚使司的牛皮戳破,倒要看看,最后海路安抚使司还有直浙这些人如何收场。

张进用眼角不断往徐谦面上去扫,心里想看他的笑话,偏偏徐谦不动声色,倒是让他略略有些失望。

这时候,黄锦来了,许多人打起精神,有人向黄锦问:“奏疏给陛下过目了吗?”

黄锦道:“陛下已经看过了。”

张进用眼中放光,道:“陛下怎么说?”

黄锦看了徐谦一眼,徐谦对他微微一笑,他也用微笑还礼,这才道:“陛下说了,这都是将士用命之故,也和直浙的官吏们尽心尽力分不开,陛下要内阁拟旨褒奖,除此之外,一应官员,都要重赏,切莫寒了忠臣良将们的心,章程呢,还得麻烦诸公拟定,诸位理应立即拟定出来,好尽快送陛下过目。”

重赏……

这个重赏说的很含糊,不过天子既然强调了这个词,意思也就很明白了,不能用寻常的赏赐,得表现出宫里对此次大捷的格外欣赏,一般的小恩小惠,是不成的。

杨廷和略带几分犹豫,大规模的重赏,这显然是有点过头了,而且这么做,未免太涨新党的声势。

可是张进用的眼眸更亮,连忙道:“陛下圣明啊,老夫也以为,理应要重赏,不重赏,不足以彰显其功,不重赏,不足以彰显国威,好啊,此举大善。此次征倭,海路安抚安抚使司有功,直浙新军有功,还有直浙大小官吏,也是有功,大明朝,已经很少能遇到这等大捷了,交战短短半月,耗时不过小小的两个半月时间,便立下此等汗马功劳,若是不赏,不重赏,那朝廷未免就显得偏颇。”

他顿了一下,道:“老夫呢,就先说一些浅见,既然是重赏,就不能循规蹈矩,从重嘛,这是陛下的意思,新军这边,该封爵的要封爵,该升官的要升官,这是兵部的事,老夫自会主持。再有海路安抚使司,这个衙门一直都是五品,说实在的,此次海路安抚使司令人大开眼界,五品显然是太低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升格一下,还有直浙大小的官吏,也都要特旨褒奖,一些官员,也要借此升上来,朝廷现在最缺的,就是踏实苦干之人。”

他起了头,狠狠的夸奖一番,先是让所有人愕然了一下,都在想,这位张大人是不是入戏太深,已经疯了,你不是和徐谦不对付呢,惹此次征倭,涉及到的几乎都是新党之人,这不是嫌徐谦的实力还不够,非要给他再添一把火吗?

可是大家一琢磨,立即明白了张进用的居心了。

张进用是兵部尚书,至少在大家眼里,这位老兄在兵事上,那就是专业中的专业,所谓隔行如隔山,其实多数人对兵事也不是很懂,甚至有人五谷不分,连这行军打仗到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全凭自己的臆测。

可是张进用不同,在做兵部尚书之前,还曾在宣府做过一任巡抚,也管过马政,此后升任兵部右侍郎,再之后一跃成为尚书,可以说,这位张大人的履历里,来来回回就一个字——兵。

若说朝中有人对行军打仗的事了若指掌,那么首推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徐谦,一个就是张进用。徐谦不必说,人家就是靠打出来的,好歹也主持过平倭,练过皇家学堂和新军,虽然资历不够,可却是苦干出来的,大家无话可说,而张进用呢,张进用则是熬资历熬出来的,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管的兵比你见的人多,可算是朝中一等一的专业人士,但凡是兵事,他总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现在,海路安抚使司上来了奏疏,张进用一开始就怀疑这是冒功,说是冒功,可不是随意瞎扯的,人家是专业人士,自然会根据经验进行判断。既然怀疑是冒功,张进用的居心就很险恶了,他怂恿把这捷报弄得天下皆知,还要呈报天子,而现在,天子要重赏,他又跳出来,大谈重赏的必要性,就仿佛他张进用立下了赫赫功劳,朝廷不重赏,对不起自己似得。

其实大家都明白,张进用这是故意把新政的这些人,把征倭的这场大捷推到风口浪尖上,天下知道的人越多,将来一旦这冒功的事揭露出来,反弹就越大,现在受赏的人员越多,赏格越重,将来清算的范围就更广,死的也就更快。

张进用的居心,可谓险恶,可谓险恶到了极点。

朝廷上,像这种表面上捧你,实地里却早已挖好了坑,不把你弄死不罢休的事实在太多,大家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

可是一些人明白之后,也立即开始装起糊涂,笑呵呵的道:“不错,此役大大的耀吾国威,朝廷不赏,岂不是教将士们寒心,不重赏,不足以显示朝廷的诚意,陛下既然都已经开了金口,又让吾等议出一个章程出来,咱们自然也不能敷衍了事,老夫的意思是,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升赏,至今新军的升赏,那是兵部的事,兵部自己拿主意,还有海路安抚使司,说实在的,平日里呢,也多有功劳,这一次又立了大功,如此重要的衙门,却是区区五品,实在说不过去,理应升为四品才是。”

“四品都轻了,海路安抚使司署理各藩安抚招讨事宜,拿一个四品的衙门,去面对诸多藩国,老夫说句摸着良心的话,就算海路安抚使司没有异议,藩国那边,心里会怎么想?咱们朝廷,对藩国一向看重,用一个四品衙门去和他们交涉,咱们说得过去吗?三品,至少要三品,安抚使应当形同巡抚例,在礼部,挂一个侍郎衔才好。”

众人拾柴火焰高,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巴不得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三品……还挂礼部侍郎衔,姓邓的吃得起吗?吃了也要吐出来,现在重赏,现在给让他风光体面,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来他重重的伤害了大家的感情之后,再将他一把捏死。

也有人提出异议:“安抚使乃是武职,挂侍郎衔,只怕不妥,还是封爵为好。”

“招讨使可以是武职,安抚使岂是武职,封爵不妥。”

大家打了鸡血似得热烈讨论。

唯有杨廷和和徐谦没有凑热闹。

徐谦只是看着这些人上蹿下跳的表演,当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不过他并不阻止,索性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至于杨廷和,其实一直都在观察徐谦的脸色,不过这种观察,于事无补,因为徐谦这个时候跳出来认怂,他会怀疑徐谦故意示弱。徐谦这个时候跳出来表示应当重赏,或许是因为徐谦明知此次大捷有问题,所以故意给自己壮胆。

老狐狸对上小狐狸,念头太复杂,无论对方如何表演,都很难从徐谦的脸上,或者是举止上得出对方的看法。

热烈讨论之后,一个章程总算是拟定了出来。

大家显然对此次大捷很是‘看好。’

浙江巡抚赵明,升任直浙总督,因为总督一职,一直都有空缺,此前,朝廷曾有废除的意思,不过一直悬而未决,索性这一次,让赵明升任。再有布政使升任巡抚,还有不少直浙的官员,直接调入京师,在京师中委以重任。

海路安抚使司这一次受益最大,邓建直接挂了一个侍郎衔,一跃从一个虽然权柄不小,却是不起眼的小官儿,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