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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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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的清心阁。
永淳公主在这里有一处别院,有时陪了太后,便在这里小憩。
陆小姐已经进了宫,交了书信给她,红秀听了有回信,顿时来了精神,对陆小姐道:“多谢你帮忙。”迫不及待的打开信来,垂头细看。
陆小姐却是想哭,愤恨的想:“一个骗子,也值得你这样,哎……”
红秀看了信中写道:“往事历历在目,不曾想红秀便是公主,殿下微服至鄙乡,竟未能全礼,万望恕罪,一别经年……”
红秀看着看着,眼睛却略带几分微红,抽泣了一下,将信收了,喃喃道:“他还在记恨本宫骂他的事。”
徐谦在信里,特意提到临别时红秀道了一句你可以滚了的话,这话在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现在想起来,真教人感伏万千,那时候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忌,谁都没有顾忌,这种胡言乱语的话,反而成了温馨的回忆。
陆小姐见红秀这般,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这个姓徐的欺负了你,哼……他欺负我倒也罢了,连殿下都敢欺负。”
红秀收了泪,好奇问他:“他欺负了你,他怎样欺负你了。”
陆小姐呆了,哑口无言。
第四百零九章:世事难料
红秀见陆小姐不答,幽幽叹口气,道:“早晓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罢了,你不说,本宫自然不问。”
陆小姐心里带着满腹的疑惑,道:“既然公主晓得他不是好人,却为何给他写信,我看……看到信中说,他是负心人,不知负的是谁?莫非是殿下……呀……我只是胡说,其实并没有看信的……只是小小的瞄了一眼……”
陆小姐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红秀撅起嘴,不以为意:“你说对了,他就是负心人,只是负的不是本宫而已,你见到他的妻子了吗?他的妻子生的如何?”
陆小姐笑嘻嘻的道:“自然美极了,可是却及不上殿下。”口里夸赞红秀,心里却在想:“更及不上我,姓徐的这是偷鸡蚀把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红秀脸上染了一层红晕,道:“是吗?嗯,这个家伙,倒是好福气。”
陆小姐小心翼翼看她,低声道:“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一下子恨他,一下子又似乎……似乎……”
“似乎对他关怀备至是不是?”红秀平淡的道。
陆小姐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道:“是啊,是啊。”
红秀幽幽叹息,道:“你怎么会明白,你可曾晓得,有些东西,明明是好,可是一转眼,你就抛之脑后了。而有些东西,你固然晓得不好,晓得天命不可违,可是一些记忆,甚至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你都至今难忘,世上的事,怎么说得清呢,我也说不清,有时觉得该离他远远的好,有时呢,又不免想和他说几句话,哪怕一句也好。人和人是不同的,同样是人,有人固然不是好人,可是他就是那种让人忘不掉的人。”
陆小姐不由咋舌,道:“我明白了,殿下是吃了那姓徐的迷汤药了。”
红秀旋即笑起来:“你才吃了呢,上次你还和我胡说,说牵着他的手是吗?”
陆小姐大窘,羞红着脸道:“我哪里晓得他是男人。”
“他本来就是男人,在宫里的才是太监。”
陆小姐连忙争辩道:“我……我那时被他蒙骗而已,可见这个人有多可恶。”
红秀尊尊教诲道:“你别想着他坏,我只问你,他的学问好不好?”
陆小姐迟疑了一下,道:“还成。”
红秀冷笑:“哪里是还成,分明是冠绝天下,你当这状元是这样轻易考的吗?”
陆小姐吐舌:“你总是为他说好话。”
红秀又问:“非是我为他说好话,你要往好的方面看,本宫再问你,你觉得他生的如何?”
陆小姐大羞,道:“殿下好不害臊,这种话……”
红秀却是大胆的道:“有什么害臊不害臊,人皆有爱美之心,莫非一定要生的坏才好吗?男人寻妻妾,哪个不是希望能美艳动人?男人如此,女子为何不能如此,你是不是女诫看多了?”
陆小姐一时晕了,被公主殿下各种灌输下来,记忆力想到徐谦的样子,竟也不由受到感染,不自觉的道:“生的比我几个堂兄好看多了。”
“这便是了,本宫爱慕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爱他才貌,可是同样,也恨他朝三暮四,恨他做负心人。爱之深恨之切,这话你没听说?”
当着陆小姐的面,红秀也不隐晦,闺阁密语,大致都是如此,所以无论是今生还是后世,高明的男人寻到了目标,往往会旁敲侧击,先从对方的闺蜜下手,掌握了对方的心思,再对症下药,往往事半功倍。
陆小姐显然思维不够开放,想想看永淳公主便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身为公主,屡屡反对自己的婚事,宁死也不肯凑合,为了考察谢昭,居然亲自去江南‘考察’,这时代的大多数女子,谁有这样的魄力。
而陆小姐虽也在武勋世家,表面上似乎很是凶悍,实则内心里却如温顺的小猫,和红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受到这样的震撼,又担心又满是羞意的陆小姐还未回过神来,猛地被红秀拍了拍她的香肩,红秀朝她眨眨眼,道:“我和你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你的命还算不错,不能只想着他坏的地方,要想想他的好处,母后不是给你们赐了婚吗?这是你的命,也是他的命,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也就能开心了。你呀……就是糊涂,钻进了牛角尖里,总是一味着把人分为好坏有什么意思。”
陆小姐心里微微感动,原来说了这么多,却全是安慰自己,陆小姐道:“那殿下呢?”
“我?”红秀脸色黯然起来,蹙起眉来:“本宫和你不一样,本宫有本宫的命,嗯……不过……”她俏皮的笑笑:“虽是命该如此,难道就不能欢愉片刻吗?所以,还得劳动你,代传书信,嗯……你懂了吗?本宫只是……只是希望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本宫,知道了这些事,本宫就知足了。”
陆小姐变得神圣起来,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小陆,为了那啥和那啥,你扛着炸药包去把鬼子的炮楼炸了。”
陆小姐热泪盈眶,握着粉拳,拼命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会的,有什么话要传,你叫一声就是了。”
红秀黯然道:“我还想再看看信,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嗯,明日你来,我带你去畅春园玩。”
待陆小姐一走,红秀伸了个懒腰,傲然的胸脯格外挺拔,她不由吁了口气,喃喃道:“陆小姐,本宫自然知道,你生性善良,最是容易被人利用,真是对不起了。”
她脸色幽幽,又自言自语:“好了,终于有个可靠的人代为传书,那么下一步……该如何?”她将额前的乱发拢到而后,又拿出徐谦的书信看,细细看起来,柳眉或是舒展,或是微微拧起。
……
宫里的事,徐谦自然不知,他只晓得陆小姐偶尔会来几次,有时会给书信他,徐谦则是回信过去,有时陆小姐眼眶微红的看他,悠悠长叹,似有心事。
只是她这幽幽的模样,实在让徐谦不太好受,姐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每日对着我这个样子,我那贤妻可都看在眼里,不晓得的,还以为我背地里欺负了你,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虽然明知道宫中的赐婚已经不可更改,唯一能拖延的就是完婚的时间,可是宫里逼迫着要完婚是一回事,你主动去勾搭人家小姑娘又是另一回事,这是态度问题,态度很关键。
徐谦的态度就很有问题,却也无可奈何,好在近来要筹备去天津的事宜,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学堂里。
而此时的学堂,已有校尉近一千三百余人,所有新晋校尉,全部混编入各队之中,已经开始进行操练,这些本来抱着各种心思进学堂的家伙们,此时才体验到了皇家学堂的残酷,无论是烈日寒风,教习们让他们一站便是一个晌午,然后便是驱赶着去长跑,这种高强度的操练,一般人哪里吃得消,许多秀才已经打了退堂鼓,对于这些人,教习们也不客气,两条腿的人显然有的是,居然不想来,那就直接滚蛋!
在讲武堂里,徐谦接到了一份奏报,奏报本是天津兵备道衙门上呈宫中的,只不过宫里直接留中不发,然后抄录了一份送到了徐谦的案前。
兵备道弹劾的是天津的制造作坊,说是工匠云集,巨万人聚在一起,人声鼎沸,却似乎有细作混杂其中,请求宫中立即传令天津锦衣卫衙门进行查实。
这份奏报很有意思,似乎还说关乎到一个很大的案子,涉及到了什么阴谋,可具体是什么阴谋,又说不清。
既然说不清,就想要核查天津制造局,这难免让人想到人家是来找渣的,其实这种事想想都能明白,治下有这么大一块肥肉,却因为打着某些人的招牌,却无从下口,这让人有多难受,所以故意找个机会,拿到修理制造局的权利,然后……还怕没有银子主动上门吗?
徐谦眉头皱起,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这个节骨眼,突然闹出这种事,这天津,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一切的事,等自己到了天津就能水落石出,所以他也不急,将这奏报搁到一边,敦促教习们加紧操练,切莫耽搁,尤其是对新晋的校尉更要上心,此去天津,若是不够军纪严明,倒不是怕会出事,毕竟校尉的任务是展现国威,可不能惹人笑话。
徐谦这边,已经打点好了,时候一到,徐谦直接带了两个沿途伺候的家人,便领着千余校尉启程,虽是启程,不过倭使显然也没有这么快到,所以这沿途走走停停,日常的操练依旧进行,倒也无话。
第四百一十章:老子闪亮登场
天津港。
一艘艘巨大船只出现在海面,大船的甲板上,某个古铜肤色的家伙靠着船舷,意气风发的看着残破的天津港。
似乎这个地方……根本不能停靠大船。
古铜皮肤的家伙眯着眼,显然很是不满意。
“大人……”一个袒胸露乳的水手赤着脚过来,道:“前去接洽的小船已经上岸了。”
“唔……”某个家伙点点头,通知各船,收帆下锚,就地待命。
“大人……”水手吱吱呜呜的想说什么。
“你说罢。”
“兄弟们这么多年没有回大陆,所以……所以都急切的想要登岸,所以……所以……”
扶着船舷的家伙冷冷一笑,道:“你们许久没有回来,老子就回来了,混账东西,不急这一时半会。”
水手望着海岸线,道:“怕就怕当地官府对咱们抱有敌意,你看,咱们船队到了这么久,也无人来迎接。”
“怕个什么?老子是皇帝敕命的大使,老子的兄弟如今在翰林做官,如今已忝为了侍读,便是我的叔父,如今也是锦衣卫千户,有这层关系在,谁敢慢待我们?稍等一会儿吧。”
这个人,自是邓健。
出海了一年半多的时间,邓健的气质已经焕然一新,现在的他肤色黝黑,却是神气十足,眼眸闪烁,带着几分狠辣。若是不仔细辨认,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海盗头子。
邓健跺跺脚,甲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他紧了紧身后的披风,看向陆地,眼眸掠过一丝渴望。
出海之后,他确实见识了太多太多,盘踞各岛的海盗,亦商亦盗的佛朗机人,他抵达过朝鲜,去过倭国,转道琉球,途径台湾,去过吕宋。
他和佛朗机人有过交涉,和海盗进行作战,和倭人、朝鲜人、吕宋人、琉球人之间斡旋,现在……老子邓健,终于回来了!
邓健很激动,这片大陆,固然有许多不堪忍睹的记忆,不如扬帆出海那般的自在,不如出海之后天高海阔任他驰骋,可是在这里,承载了他的过去,更有他的朋友,他的兄弟。
回来真好!
邓健不由感叹。
出海的时候,他悲剧的感觉,徐谦把他坑了,可是真正出了海,见识到了天下的广阔,等他回来,才发觉徐谦的用心良苦。
现在的邓健,已能独当一面,统领数十艘大船,管理水手、护卫千余人,遇到天大的事,也能做到处变不惊,整个人,似乎无论是肤色还是全身,都仿佛换了一遍。
到了天津,怕是要入京一趟,进了京师之后,先去复命,而后再去见徐谦,不晓得他近况如何。
乱七八糟想着,登岸的小船去而复返,到了邓健的大船下停靠,由人用缆绳拉上来,去的时候是三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人,这水手满是惊慌的道:“大人……咱们的人,被扣了……”
“扣了……”邓健呆了一下,旋即大怒:“是哪个衙门,疯了吗?你老实说出实情。”
这水手连忙将事情前因后果说出来,原来他们三人登岸,本来兴致勃勃,先是和码头上的人接洽,对方要求他们去兵备道衙门,三人到了兵备道衙门,俱言自己的身份,谁知兵备道的大人听罢,却只是回了一句,大使出海,并没有听说过,至于大船想要靠岸,自是不能照准,意思就是让这些人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这支船队所过之处,打着大明朝的旗号,所过之处,无不是享受贵宾待遇,便是到了倭国,岛上的各藩也极尽优待,谁晓得回到天津,竟然冒出了个闻所未闻,水手们自然不服,想要争辩,兵备道的大人怒了,命人将三人打了一顿,扣押了两个人,只放回一个传话,滚!
霸气!
邓健怒了。
他愤怒是有道理的,他身负皇命,不辞劳苦辗转各国,没有功劳,可是苦头却也没有少吃,现在算是幸不辱命,带去的是大明朝查抄出来的赃物,带回来的却是金银玛瑙,各国特产,原以为就算不受到热情款待,至少也不会遭受闭门羹,谁晓得竟是这样的情况。
“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说,翻江陈和赵油瓶二人都给扣押?”
“是,全部都关入了大狱……”
邓健冷冷一笑,随即道:“传令……传令下去,登岸,带上家伙登岸,先救了人再说。”
扣押的两个人,俱都是邓健的左膀右臂,若是就这样扣押,灰溜溜的走了,水手、护卫们必定会闹起来,这可是海上的人,一旦没有弹压住,那可能就是这群亡命之徒挟持了邓健直接远遁海外,索性成为海盗。
邓健虽然已经不冲动,可是却十分明白现在的处境,他不能冒险。
他可不想被人挟持去做海盗首领,他还有个兄弟在朝中任侍读,有个叔父在锦衣卫里公干。况且是徐谦举荐自己出海,一旦自己反水,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无论有没有冤屈,到时候徐谦肯定有连坐之罪,既然如此,那么索性上岸去闹。
一声令下,船上发出鼓声,各船凭着鼓声的节奏,纷纷下锚,而后一艘艘船只放入水中,水手们带着武器,顺着绳索一个个上了小船。
七八十艘平底小船带着数百水手朝着天津码头游弋而去。
邓健腰间插着一柄匕首,穿着早已破烂不堪、满是油污的武官官服,站在小船船首上,大声咒骂:“狗娘养的,欺负老子朝里没人吗?以为老子好欺负?什么兵备道衙门,弟兄们,怕他个鸟!”
众水手一起大吼:“怕他个鸟!”
邓健大吼:“老子上头也是有人的!”
众水手叫的更是欢快:“咱们上头有人!”
岸上显然已经发觉到了异常,水路巡检亲自跑到码头来看,顿时吓得脸都绿了,立即命人通知兵备道衙门,一面组织为数不多的官兵,仓促准备。
小船已经登岸,案上有数十张弓在等他们,水路巡检扯开喉咙喊话:“你们是要造反吗?可知道袭击官军,是什么罪,没有路引,擅自登岸,又是什么罪?”
水手们一个个咽着吐沫朝邓健的坐船看过去。
邓健冷笑:“皇命就是路引,你娘的什么狗东西,弟兄们,上岸,谁要是敢动咱们弟兄一下,砍翻了他!”
对付这些水手,就必须拿出点豪气出来,你不够豪气,就难以约束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这是邓健摸索出来的一套经验,若不是他无师自通,早就被这些没有王法的王八蛋绑起来丢进海里喂鱼了。
当然,这种办法也有后遗症,那就是做什么事都不能露怯,比如方才那水路巡检的喊话,代表的就是官府的态度,邓健本该好好交涉,可是偏偏,他现在已经不能交涉了,只能硬撑!
不过……值得邓健欣慰的是,他这一番大吼,立即激的水手们嗷嗷的叫,大家拿着武器乱拍船舷,发出啪啪的声音,轰然大叫:“对,砍翻了这些狗娘养的。”
这水路巡检吓呆了,话说,他只是个九品小官,小的不能再小,平时也实在没有机会见什么世面,这天津乃是京师门户,又是转运中心,是朝廷的军事重镇,里头设有一卫官军,还特设了锦衣卫百户所,拥有官兵近万人,这还不包括,许多零碎的衙门,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这样的地方,也没有蟊贼敢来,现在遇到这突发状况,巡检大人只能发呆。
下头的弓手不由询问:“大人,要不要射?”
“射……”巡检呆了一下,犹豫不定,眼看这些船已经越来越近,最后冷笑:“射什么射,射了也拦不住,人家上了岸,会闹出人命的,据说……这些人确实是大明的使队,只是兵备道衙门不承认罢了,兵备道的大人怎么想本官不想知道,可是大家都混口饭吃,做狗腿子的,何必为难狗腿子,吩咐下去,把弓手都撤了,到时就说敌势太大,弟兄们虽是力战,却是阻拦不住,只好撤退,那个……让兵备道那边去头痛吧。”
百来个弓手二话不说,立即撤了出去。
这个码头虽属天津,不过距离真正的天津卫却还数十里的路程,虽然这里已有人烟,也有不少酒肆商铺,好在人烟不多,水路巡检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转进数十里,往天津卫去了。
轻易登岸,邓健却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下去:“他娘的,咱们也是官军,要吩咐下去,谁敢在这里造次劫掠,老子第一个剁了他丢进海里喂鱼,咱们是来讨公道的,不是造反,都给老子规矩一些。”
邓健在水手们眼里,那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如今轻易得了码头,更是士气大振,好在水手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寻常的海盗不同,一听吩咐,立即回应:“弟兄们是官军,不抢东西。”
有人小声嘀咕:“做官军的,不抢掠点民财,那叫什么官军?”
第四百一十一章:强龙过江
“大人……大人……”有个水手飞快到了邓健身边,激动的道:“大人,咱们是官军,可是官军也劫掠的呀,弟兄们这么久……咱们在倭岛不就……”
这水手显然是个较真的人,人一较真就容易犯浑。
邓健勃然大怒,一巴掌煽在这水手的脸上,将他打飞在地,脚上破烂的靴子踩在他的脖子上,居高临下看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里把玩。
‘海盗’不,应当是其余的水手和护卫们都吓住了,所有人都看向邓健,又敬又畏。
“大人饶命啊……”水手不敢动弹,恐惧的看着在邓健手中翻转的匕首,泪流满面!
“蠢货!”邓健大骂:“说了多少遍,不准再提倭岛的事,你还敢再提,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是,是,是……大人英明神武!”
邓健脚上用了劲,差点没踩断这水手的脖子,水手双手抱着邓健的腿,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艰难大叫:“大人……”
“你这没用的东西,方才老子怎么说?老子说了,不准抢掠,咱们是官军。就算是有官军抢掠,可是他们能和咱们比吗?他们上头有人吗?上头有人,还靠抢掠发财吗?滚回船上去,老老实实给老子看着船!”
众人顿时觉得邓大人霸气非常,一起大呼:“大人神武,大人英明,大人满塞,大人板载!”
邓健心满意足提了提靴子,震掉了靴子上的泥浆,神气活现的高呼一声:“都给老子住口,休要在老子面前拽倭语和朝鲜话,你娘的,都给老子集结起来,跟老子去天津城,走!”
众人呼啦啦的以邓健为中心凝聚起来,邓健简直就是大家的偶像,面对这样的偶像,这些又脏又臭,满口黄牙的家伙们如羊群一样顺从。
这就是邓健的统御之道,对付这些人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武力,该打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说了丢你去喂鱼,那也绝对不能打折扣。当然,约束这些人不能单靠武力,要压服他们,还得给他们许诺前景,想要让这种人渣不去劫掠,唯一的办法就是许下更美好的前途,上头有人,就是他的口头禅,事实上邓某人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的上线,也就是那个姓徐的家伙到底管用不管用,都说是侍读、侍读,听上去似乎挺牛气哄哄,可是到底做什么,邓健却是真不晓得。
管他知道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邓健上头有人,有人就成了,能忽悠一时是一时。
他大手一挥,千余人渣浩浩荡荡,凶神恶煞般的朝天津方向开赴。
沿途所过之处,虽未扰民,却也着实把人吓了一跳,毕竟这些家伙一个个衣衫褴褛,远远数百米外就能闻到熏天的臭气,不晓得的,还以为这叫花子都接了伙,有了武装,要武装讨饭了。
此时天津卫里已是乱作一团。
消息早已传遍了,有人说是倭寇来了,有人说是官军反了,流言漫天的飞。
最头痛的莫过于兵备道副使姜昕了,这位姜大人挂的是按察使的职,正如右副都御史挂职巡抚一样,他属于分巡道的道员,地位比巡抚低一些,可是比寻常知府又高了许多,分巡道的正使并不在天津,而是在京师办公,他这副使,就等于是天津地面上最大的官。
权利大到什么程度呢?比如一般的知府,主要负责的就是地方的税收、钱粮、诉讼、劝农之类,而兵备道副使却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相当于最高军事长官,便是政务,也有插手的余地。
说白了,这就等于是天津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巡抚,只不过管的区域比巡抚小一些而已。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一切的事都是姜昕做主,大爷做惯了,自然不免骄横。
本来他听说有自称是什么大使的船队抵达了天津,这个事他其实是知道一点,现在船队要靠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见了来人,看他们衣衫褴褛活像乞丐,礼数又不周全,咋咋呼呼,姜大人一见之下,自然忍不住捏鼻子,什么东西,就这还是大使,乞丐都不如。
这些人口气也大,自称是身负皇命,听到这个,姜昕就笑了,皇命,这大明朝的官,哪个不是身负皇命,这群乞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还要求自己亲自去港口那边犒劳。
姜昕见状,立即使出了必杀技——踢皮球,这位大人语重心长的告诉来人,这事儿,不归他管,你们既是皇差,那该是礼部管,你得先去京师,知会了礼部再来登岸。
来的三个人愣了,到底谁管他们不懂,多半礼部两个字他们也认不全,可是让他们去京师,这不是逗人玩吗?弟兄们都等着三人的消息呢,眼看到了陆地,却不能上岸,还要费尽周折的来回的跑,真把咱们不当官军了?
于是,这三人难免说话难听了一些,在海上跑船的人,你要让他们懂些礼貌,那实在是为难了人家,姜昕自然勃然大怒,直接将三人打了一顿,扣押了二人。
他不曾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结局,地方上出了问题,他这兵备道副使难辞其咎,可是这口气,也有点咽不下。
不让你来,你还敢强来,怎么,还反了天了不成?
姜昕立即召集了各衙门的主官前来商议,兵备道衙门和巡抚衙门一样,都属于无配员的衙门,如这知府衙门里头,会有知府,会有同知,会有通判,而兵备道不同,因为按理姜昕应该属于京官,衙门里的文武差役以及幕僚人等,都是他独自聘任,有什么事,则是召集各衙门的主官进行商量着办。
姜昕坐在上首,侧坐一边的乃是本地的锦衣卫百户杨雄,下座则分别是本地知府、卫里的指挥使还有千户人等。
除了这锦衣卫百户杨雄,其他的官员都属于姜昕的部属,而这件事,最紧要的还是锦衣卫出面最是名正言顺,姜昕今日对杨雄很是客气,吃了一口茶,道:“塘沽那边的事,想来大家都知道了吧,事情紧急,本官免不了请大家来共商。”
杨雄叹口气,道:“大人想怎么办?”
显然这位杨百户是个急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
姜昕慢悠悠的道:“这些人如此目无法纪,在天津地面胡闹,自然不能放纵,现在他们带着武器眼看就要进天津卫,若是他们怀有什么坏心思,天津卫岂不是要拱手让人?本官的意思呢,是绝不能姑息,立即带兵弹压,先把这些人拿办了再说,至于朝廷那边怎么处置,本官自然会上奏朝廷。”
杨雄皱眉:“都是官军,同是为朝廷效命,直接拿办了,只好不好。”
姜昕冷笑:“杨百户,若是闹出了乱子,这责任是不是你来承担?”
杨雄顿时不吭声了,姜昕这句话说中了他的软肋,杨雄固然想和稀泥,可是在海外来的人,天晓得是什么路数,看他们敢强行在港口登陆,可见这些人也不是善茬,若是他们真做出什么事儿来,姜昕要是把干系撇干净,岂不是自己倒霉。
见杨雄沉默无语,姜昕莞尔一笑,道:“事情,就这么定了,周指挥使,本官这便传命于你,立即召集各部军马,围追堵截,先将他们团团围住,再拿了他们的首领,若是他们肯就范倒也罢了,要是敢反抗,那也不必客气。”
姓周的指挥使站起来,道:“本官这便去办。”他自称本官,是因为他的品级比姜昕还高,只是可惜,大明朝的潜规则在这里,姜昕品级虽低,却属于专管军事的京官,地位自然大大不同。
姜昕又对知府道:“你立即命人张榜各县,告知此事,让士绅百姓不必惊慌,定然无碍的。”
最后姜昕目光落在杨雄身上,慢悠悠的道:“杨百户,人拿到之后,还得杨大人主持审问,我等毕竟是地方上的官吏,还无权处置,杨大人以为呢?”
杨雄不情愿的道:“罢了,只能如此。”
姜昕便站起来,好整以暇的道:“既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诸位竭力办差吧。”
他回到后衙,在书房里稍坐片刻,似乎在沉吟什么,拿下这个什么大使当然没什么问题,身为兵备道副使一点压力都没有,毕竟他负有全权,就算朝廷觉得这样做不对,他照样有理由搪塞。可问题在于,既然决心收拾,似乎还差点火候,打蛇打七寸,动了手,自然要往死里来才是。
默坐了半柱香时间,他突然道:“来人。”
“老爷什么吩咐。”一个主事蹑手蹑脚进来。
姜昕淡淡的道:“找一些人,伪装好贼,在塘沽那边,杀几个人,烧几间屋子。事情做完之后,让他们去山东,再也不要回来了。让吴三他们去做。”
“是。”主事狐疑的看了姜昕一眼,不敢多问,匆匆去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王法
却说邓健领着千余人等到了天津卫城下。
天津乃是卫城,是军事重镇,城墙的制式与宣府相同,都是两丈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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