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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土匪闹民国(半渡)-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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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霆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独立旅的来历他听都到了,想要从编制上找肖林的麻烦,不太容易。
这个年代地方不靖,到处都不太平,各路小军阀数不胜数,保安团之类的地方部队更是多如牛毛,只要你有本事自己筹措军饷,大帅根本不会介意,看得顺眼了,还往往会发上一纸委任状,给个不花钱的官职加以笼络。
二八九章强行插手
~…~二**章强行插手
“什么,四十五师攻占归绥?这怎么可能?”杨宇霆一脸愕然,仿佛全不知情。
他是收到郑谦的小报告才赶来的,哪怕心里再着急,总得掩饰一二,当下快步走上前去,接过肖林发来的报捷电报看了起来。
“怎么样,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杨总参也没想到吧?”张学良笑意吟吟,人畜无害,看样子好像还沉浸在惊喜之中,杨宇霆看在眼里,却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这可太不像话了!”
杨宇霆把电报纸啪地甩在桌子上,脸上突然变色,已带上了一丝薄怒:“肖林这是战场抗命,竟敢私自采取军事行动,简直又是一个李景林!大帅,此风决不能长,我建议立即将肖林撤职查办!”
肖林是张学良的嫡系,既然占领了归绥,吃到嘴的肉不会轻易吐出来,想要抢回这块地盘,必须先把肖林抹黑。
因为李景林、张宗昌等人的教训,大帅治军一向严格,肖林敢于战场抗命,老帅绝不会轻易纵容。自己的这记反击堪称犀利。
只要寻个由头发作了肖林,就能顺理成章地把四十五师赶出归绥,再命荣臻就近出兵接防,还能挽回局面。
“邻葛兄,不要生气,哪有这么严重。”张学良微笑劝道:“肖林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很忠诚,可以信任。”
杨宇霆一皱眉,说道:“汉卿,难道说,这都是你的安排?”
他声音虽然不高,这句质问中却带上一丝火药味。
很多事情拿不到台面上说,大家心里却都明白,老帅更在旁边看着。奉系内部的派系斗争一向激烈,老帅也心知肚明,甚至煽风点火,以张学良的身份,如果私下里就惦记着争权抢地盘,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这件事嘛,我事先倒是不知道,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四十五师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张学良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毫不动气,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杨宇霆的心里不由得咯噔跳了一下,难道说,这小子还留着什么后手不成?
不应该呀!
如果在平时,有人敢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张学良早已勃然大怒,为什么现在如此镇定?看他的样子,倒仿佛一只气定神闲的老猫,将捉到的老鼠玩弄于股掌之中。
心中有些发虚,面上却还要坚持,杨宇霆将口气放缓,心平气和地和少帅摆起了道理:“汉卿,眼下正要和阎锡山议和,归绥是绥远一省的首府,得失之间牵扯到整个战局。四十五师又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就敢私自出兵抢占归绥,此举说轻了是抢功争宠,说重了就是怀有野心!……”
“呵呵,我的杨总参呀,你真的误会了!”
张作霖本来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见到越说越僵,终于出来打圆场:“这里还有一份肖林最新发来的电报,你看一下吧。”
另外还有一封电报?杨宇霆本能地感觉不对,却摸不着头脑,只好接过来细细观看。
“你刚才说得也不错,归绥已经是我军的笼中鸟,盘中餐,早晚任意可取,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四十五师擅自出兵占领,的确要严加惩处。不过前方形势有变化,肖林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趁着他看电报的工夫,张作霖解释道:“魏益三那个叛徒本来躲在甘肃,咱们和山西作战,他趁着绥远空虚突然出兵,不但占领了包头,还意图染指绥远一省。肖林发现形势紧急,紧急派遣四十五师抢下了归绥,这才稳定了绥远局面……”
杨宇霆的眉头越拧越紧,心中暗暗咒骂。魏益三这个混蛋太可恶了,到处都有他,到处来搅局,竟然又打上了绥远的主意,自己的如意算盘也跟着落空。
魏益三是奉系的叛将,深为张家父子痛恨,张学良口下也毫不客气:“跳梁小丑,也想学人弯弓射鹿。我安**精锐一出,魏益三自然望风披靡。”
说到这里,张学良瞟了杨宇霆一眼,这两年总受到他的压制,今天终于扳回了一局,这种感觉,简直比抽大烟还痛快。
杨宇霆放下手中的电报纸,突然向他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汉卿,刚才是我莽撞了。既然事出有因,肖林就有功无过,四十五师攻占归绥,堪称大功一件,应该通报全军予以嘉奖!”
没想到杨宇霆变得这么快,张学良不由得楞了一下,他狐疑地打量着杨宇霆,总觉得他的笑容下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小诸葛诡计多端,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平地泉,位于察哈尔右翼前旗,原本只是一个小村,但因为京绥铁路在这里设置车站,十余年之间发展成一座繁荣的城市。
这座城市因铁路而生,车站就是城区的中心,也是城中最为紧要之处,绿脚兵在这里驻有一个营的守军。
曲南杰以主力攻占归绥,平地泉只留下一个团的守军,又要分守机场、市府等要地,车站这里就放了一个营。
这个营是一团的老部队,原是驻守柴家堡的一个连,长官杨海翔。这支部队半年前就和晋绥军多次交手,因为在丰玉玺手下丢了柴家堡,杨海翔知耻而后勇,作战一向勇敢。
曲南杰所部扩编为独立旅后,这个连也跟着升格为营,并深为曲南杰倚重,委以驻守车站的重任。
口外的冬天异常寒冷,十二月间气温已经低达零下十几度,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恍如童话世界。
车站交通要地,往来物资旅客繁多,早上起来之后,趁着还没有上冻,杨海翔就带着全营士兵开始扫雪。
天气冷得厉害,干起活来难免束手束脚,好在绿脚兵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大家一起动手,一个多钟头已经把站台周围全部打扫干净。
大家正在忙碌着,一名通信兵从值班室里奔了出来,离着老远就大声叫着:“营长,杨营长,团部电话找你!”
“来了!”
杨海翔扔下手中的铁锨,快步赶回值班室,几个好奇的士兵向那里张望着,天太冷,窗户上都是水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三分钟的工夫,厚厚的棉布门帘一挑,杨海翔又冲出门来。
“全体集合,全副武装,战斗准备!”杨海翔的神情即紧张,又兴奋,好像大战之前的状态。
士兵们连忙扔下扫雪的工具,奔回营房换装取枪,时间不长,站台上已经排好了三列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一个个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弟兄们,咱们在前线流血卖命,好容易拿下了归绥,还没坐下缓口气,就有人眼红想来抢果子……我刚刚接到团长电话,十七军要来抢咱们的归绥,坐着火车马上就到平地泉了。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把他们赶出去!”士兵们齐声大呼。
“好,不把他们赶出去,咱们就得灰溜溜地离开绥远,这一仗牺牲的兄弟们就白死了……”
一场简短的动员之后,绿脚兵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这几天早就听营长说过,后方的那些老爷兵要来摘桃子,肖师长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惜动手也要把他们堵在平地泉。
没想到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快!没关系,绿脚兵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这些总打败仗的老爷兵!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先开枪!记着,是不许先开枪,他们要敢开火,就放手打回去!”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咬牙咬的,杨海翔的脸色铁青,又扫视了一遍手下这几百弟兄,接着命令道:“一连去车站后埋伏,火车一停,立刻控制车头。二连去候车厅埋伏,把重机枪给我加起来,听我的命令行事,三连跟随我行动……”……
“呜——”
汽笛一声长鸣,列车驶入了平地泉车站。
几名身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挥舞着红旗,示意列车停车,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停了下来。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质车门拉到两旁。这是一辆黑皮的闷罐车,车厢上没有窗户,里面的士兵们一直都在昏暗中打盹,突然暴露在雪地映射之下,一个个都晃花了眼睛。
车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听声音有些不对,几名副官模样的军官跳下车来,又扶出一位身穿呢子大衣的中年军官。他的肩膀上扛着闪闪发亮的少将银星,正是十七军三十九师的师长罗阳。
罗阳举起一只手搭在眉前,眯着眼向车头处张望着,雪地太过耀眼,只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还有隐隐的喝骂之声。
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对军人来说实在熟悉不过,正是一大群士兵拉动枪栓的声音。
“什么人?”
罗阳心头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看到对面的士兵都是一身安**的军装打扮,奇怪的是,其中有些士兵穿着一种特别的绿色胶鞋。
“不许下车,接受检查!”
对面说话的人举着个铁皮喇叭,声音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他后面,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十余挺轻重机枪,一起对准了列车,对准了身穿少将军服的罗阳。
~…~
二九零章以弱制强
眼看绿脚兵摆出这么一个阵势,罗阳先是一惊,接着就变成了恼羞成怒。(1_1)
他今日率部来到平地泉,就是为了介入绥远局势,甚至鸠占鹊巢,寻机将曲南杰逐出归绥,并取而代之。
魏益三占领包头,不仅给了四十五师出兵的理由,也成了杨宇霆插手绥远的借口。归绥不容有失,魏益三兵力雄厚,只凭曲南杰的两三千人马,怎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杨宇霆亲自下令,把罗阳所部调来加强归绥防务,并寻机消灭魏益三叛军。
平地泉是归绥的门户,四十五师守军不多,罗阳打算先控制这里,然后再由参谋总处给曲南杰下达一份正式的命令,先礼后兵,率领数千虎狼之师堂堂正正地进入归绥。
兵力比曲南杰多,又有参谋总处的军令撑腰,在他想来,王师所到之处,四十五师就算不能箪食壶浆而迎,起码也得乖乖就范。不料在平地泉下车伊始,绿脚兵就用机关枪来欢迎他堂堂的少将师长。
“混账,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还不快把枪放下!”
罗阳端起少将师长的派头,声色俱厉地呵斥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被十几挺机枪一起指着脑袋,罗少将虽然身经百战,也不禁有些心慌。
在军中厮混了十几年,他对常见的各种武器装备都很熟悉,大眼一扫,那些机枪可不是装腔作势的吓唬人,全都做好了射击准备,随时可能开火。
“罗师长,对不起了。”
杨海翔一口叫破了罗阳的身份,却未见丝毫紧张,又举着大喇叭喊道:“上峰有令,平地泉军事重地,过往部队严禁停留,请您立刻上车,我会送来烤羊美酒招待弟兄们的。”
罗阳冷冷一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参谋总处的军令,三十九师要赶去支援归绥,如果被你耽误了战机。你们师长都吃罪不起!”
魏益三抢占包头,威胁归绥,给了四十五师出兵的理由,杨宇霆却从中受到了启发。同样的一件事
“对不起。婆婆多了没人做饭,我只听俺们团长的命令,长官有什么军令,都请通过俺们团长下达!”杨海翔寸步不让。
“大胆!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杨总参?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我的兵不让下车!”罗阳说着话。大步迈下站台,几名卫兵立刻跟了上去,一个个怒目凝眉,平端着手中的花机关枪,仿佛随时准备火并。(1_1)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对面传来杨海翔的声音,罗阳却不屑地撇着嘴角,继续迎着枪口走去。
在他身后,车厢的铁门纷纷打开。里面的士兵早就憋闷得难受。作势要往站台上跳。
“哒,哒哒哒……”
突然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罗阳的瞳孔突然收紧,眼帘中映入了一串通红的火舌,在雪地的映射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绿脚兵的机枪开火了!
脚前三尺突然溅起一片碎石尘土,罗阳的身子一震。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受伤。心中暗叫一声侥幸,腿下竟微微有些发软。
这帮无法无天的丘八。竟敢真的开火,虽然故意压低了枪口,但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好悬没有出丑。
心里砰砰跳个不停,罗师长再也迈不动脚,站在原地用余光左右一扫,手下没人受伤,但明显都被吓到了,蹲在车门后边就是不敢下车。
大家都在张大帅手下吃粮当兵,说起来都是自己兄弟,这帮子绿脚兵怎么全属生瓜蛋的,乒乒乓乓真的动起了家伙。
一群疯子!他们难道敢对友军开枪?
但是,没人肯用自家性命去试探对方的决心,绿脚兵已用实际行动发出了警告,敢于下车者,杀无赦!
“你是那个部分的?姓名,职务,赶紧给我报上名来,我要找你们长官交涉!”罗阳色厉内荏,不愿再和杨海翔这种小角色纠缠,这厮说开枪就开枪,根本就是个一根筋的粗胚。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一条贱命的愣头青。自己可是堂堂少将师长,岂能折在鼠辈宵小手中,犯不着和他置气。
罗阳虎着脸回到车上,手下将校纷纷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嚷着。
“师座,这帮孙子太欺负人了!我都不信,咱们硬闯过去,他们还真敢开枪不成?”
“开枪也不怕,干脆放手和他火并。他们最多也就一个营的兵力,咱们可有好几千人,抬抬手像碾死个臭虫一样,就把他们灭了。”
一伙子将校还在喧嚣,罗阳的脸色越发难看,怒斥道:“够了!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来夸口吹牛!”
如果在火车刚刚停下的时候,所有车厢里的士兵一涌而下,想来能够凭借人数的优势冲破四十五师的封锁。但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可能。
众将校瞬间失声,一起低眉顺眼看着脚下,不敢和罗阳对视,心中却都感到说不出的委屈。谁也没想到,这伙绿脚兵如此蛮不讲理,对自己人都敢玩真的,这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招失手,步步落后,一个师数千名兄弟,竟然被几百人用机枪堵在火车上,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不敢动弹。
“让司机赶快开车,咱们出了平地泉再说。”罗阳摆手下令。
惹不起咱躲得起,四十五师兵力有限,只能控制车站一带,把火车开到荒郊野外,找个地方停下来,看谁还能挡着部队下车。
或者干脆命火车直开归绥,打曲南杰一个措手不及,以武力解决绿脚兵后,直接抢下绥远地盘。
不过这么做也有极大的风险,搞不好两支部队就会直接火并,罗师长虽然自信足可解决绿脚兵,但事后肖林到张家父子那里告一记歪状,杨总参和荣臻荣军长自然伤不到半根毫毛,他罗师长却免不了当个替罪羊。
参谋长急忙去传令,穿过车厢向车头奔去。时间不长,却又一脸沮丧地拐了回来。
“师座,过不去呀。四十五师占领了车头,不让咱们开车。”
“反了他!给我冲过去!”
罗阳怒不可遏,四十五师的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在***裸地打自己的脸。等到了归绥之后。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将那个不长眼的营长送到军事法庭去。
“冲不过去啊,这帮子绿脚兵都是些二愣子,只听他们师长的命令,咱们要是硬冲。肯定会引起火并。”参谋长一脸的尴尬为难,他刚才已经做过努力,却被绿脚兵毫不留情地赶了回来。
“火并就火并,不行就开枪,出了什么事我顶着!”
罗阳出离愤怒了,大家都是武将,谁也不是天生被人欺负的,全师人马被一个营扣住。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混下去。
“师座,冷静啊,冷静!”
参谋长连忙上前相劝:“真的把事情闹大了,那曲南杰肯定不会罢休,咱们再也进不了归绥,反而耽误了军座的大事。还有。四十五师这帮人十分狡猾,已经把道岔扳开了。咱们想走也走不了……”
罗阳心中一沉,连忙将身子探出车窗外。举着望远镜向远处张望。果然,铁轨上已被人动了手脚,道岔被扳到了一旁,火车如果向前来,就会驶入旁边的维修备用车道。
在道岔前面,赫然还搭起了两座街垒工事,上面架着好几挺轻重机枪,那个小营长看来是下了决心,要把自己留在平地泉车站。
一个芝麻大的营长敢这样做,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四十五师也许还有别的安排,贸然动手难免吃亏。
沿着铁路两旁看去,两旁都是数不清的机枪、掷弹筒和迫击炮,一起对准了列车,只要一声令下,自己这几千人马就会变成屠刀下的羔羊。
因为乘坐火车,三十九师的士兵都挤在一起,手边没有重武器,绿脚兵虽然只有一个营几百人,也令罗阳非常忌惮。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又是一阵混乱,罗阳抬头一看,车站里又涌进了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十五师的援兵到了。
这支部队原来驻守平地泉市府,听说车站出事,急忙赶来支援,他们一到地方,立刻架起枪口瞄准了列车。
“算了,命令大家原地休息,我再去和他们交涉一下。”罗阳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硬冲的打算,拳头没有人家硬,只好再去讲道理。
四十五师到底是安**的部队,肖林再横,终归也得听老帅的命令,总有人治得了他们。
且容他们再得意两天,等到上峰的命令一到,一定要雪今日之耻…………
杀虎口前线,四十五师这几天一直在认真贯彻佯攻的命令。
自古以来,杀虎口就是晋商与口外交易的咽喉要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关隘,地形非常险要。
晋绥军在这里派有一个团的守军,四十五师以一师主力(缺一团)围而攻之,连续三天下来,双方伤亡……轻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所谓佯攻,就是出工不出力,就是装样子,磨洋工,拼命的架势一定要拉足,关键时刻却不出头,尽量爱惜手下士兵的生命。
拿下杀虎口,后面还有朔州,然后就是雁门山,这层层防线好比是岸边的沙滩,以四十五师这点兵力,就像退潮时无力的海浪,冲不到一半就会被吸得干干净净。
高明的指挥,就是让部队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这个正确的地点绝不是杀虎口,没必要在这里消耗兵力,以晋绥军有利的地形,四十五师如果强行攻打,哪怕得到飞机大炮的配合,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肖林决定耐心等待。
一直等到机会来临。
二九一章杀虎口前论刀兵
~…~二九一章杀虎口前论刀兵
恒山会战,算得上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对阵双方的兵力超过二十万,在雁门关到平型关一带的广阔区域里角力抗衡,数百里内一片烽烟。
相比之下,安**兵力占有优势,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张作相、李天宏、高维岳和肖林各军,按照计划同时发起进攻,铁拳骤出,无坚不摧,除了四十五师,各部的进展都非常顺利,晋绥军的防线岌岌可危。
但是阎锡山早有准备,晋绥军也不是单纯消极防守,他们利用地利,一面节节抵抗消耗安**的锐气,一面暗中在滹沱河河谷布下个口袋阵,试图一战转败为胜,挽回不利局面。
对肖林来说,现在没有合适的战机,只能耐心等待敌人露出破绽。
一场会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双方的阵型都比较稳固,基本上无懈可乘。但战场形势不断发展变化,高明的将帅可以攻敌之必救,或者分割包抄敌军,又或者示弱以诱敌……以种种手段调动对方,主动创造出稍纵即逝的战机,并敏锐地加以利用把握,取得胜利。
现在的情形就像两头猛兽相争,利爪翻飞,每一掌拍出去都是鲜血淋漓,但真正致命的,却是瞄向对方咽喉的獠牙利口。
肖林不愿打鲜血淋漓的消耗战,去当给别人制造机会的无名英雄,相反,四十五师要等待时机,一口咬破晋绥军的咽喉……
因为这个缘故,恒山会战一开始,肖林就抱定了一个拖字诀,每日里犹如青蛙爬井,进三退二,连续几天战斗下来,连杀虎口的城墙都没有摸到。
一开始的时候,张作相和高维岳都没有在意,只当肖林还在调整准备之中。四十五师一向英勇善战,只要一发力,轻轻松松就能攻克杀虎口。
但随着战局不断发展,四十五师还是毫无寸进,张作相和高维岳再也沉不住气,接连发来电报催促肖林,口气也越来越严厉。
临时指挥部中,肖林将一封电报递给了石醉六。
“石先生,您看看吧,这是高维岳今天发来的第三封电报,咱们还拿苍头河说事,恐怕搪塞不过去了。”
苍头河是四十五师行动迟缓的借口,这条河位于杀虎口外,眼下正在上冻时期,既不能泅渡,也不利于架桥,四十五师一直受阻于这条河,耽误了好几天时间。
石醉六点点头,手举高维岳的电报细细观看,战场上一点细微的变化就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是他多年参谋长生涯养成的习惯。
石醉六在名义上不过是个高级幕僚,但他的来头太大,又得到肖林的自持,足够镇得住场面。而且他为人一向认真负责,自从大同会战开始后,实际上已经担负起四十五师参谋长的职责。
对石老先生的篡越,苏民毅并不介意。开玩笑,石醉六是什么身份,能得到他指点两招,是一名军人无上的荣耀。
石醉六五十几岁,已经有些老花眼,苏民毅就凑在他跟前,解释着电报内容:“石先生,高维岳督军除了督促尽快攻占杀虎口,还要求四十五师另遣一部跨过长城,直接攻袭朔州,以掩护第九军的侧翼。”
石醉六点点头,淡然说道:“强攻杀虎口没有必要,杀虎口两堡两山,从正面强攻要拿多少人命来填?只要我军击破恒山防线,这里自然不攻而下。”
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是开阔的苍头河谷地,自古就筑有两座十几米高的堡寨,堪称易守难攻。
“不过,攻袭朔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倒可以考虑。”
石醉六轻轻的眨了眨眼,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上峰有令,总得有个交待。朔州不一定要打下来,只要能把守军拖住,不去支援雁门关,就算大功告成。”
坐在地图旁边的蒋百里点点头,插话道:“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部队跳过长城之后,任意机动随心所欲,有利于掩盖下一步的意图。”
说着话,蒋百里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的茹越口轻轻一点,和肖林对视一笑。
茹越口处于雁门关和平型关之间的结合部,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打个形象些的比喻,就好像是恒山防线的腰眼,轻轻一捏,阎锡山立刻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
四十五师早就在打茹越口的主意,这里现在由丰玉玺把守,他手下的第六军早就是一支残兵,以四十五师的实力,战而胜之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茹越口的得失牵扯着整个战局,夺取的时机必须精准把握。
动手早了,会把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茹越口,徐永昌势必全力反扑,四十五师的压力过大,哪怕拼死打败敌人,徐永昌一见战事不利,就可能收缩防御,将战局重新导入胶着。
动手晚了,晋绥军就能从容完成诱敌深入的歼灭战,张作相和李天宏难免损失惨重,此时再夺下茹越口,徐永昌也可以从容调度,以优势兵力限制四十五师的活动空间,逐步挤压并将绿脚兵逐回长城以北。
无论发生那以种情况,再都不能彻底打败晋绥军,随着蒋中正发动二次北伐,阎锡山又会卷土重来,如此绥远、大同不论,连察哈尔也难以保住。
时机未到,还得等待。
石醉六放下手里的电报,皱眉思索片刻,问道:“苏参谋长,雁门关前线战事如何?”
“第九军此战非常勇猛,高维岳督军坐镇山阴,以第十六师进攻雁门关正面阵地,暗中却命郭希鹏、孙德荃另率两个师翻过芦芽山,从宁武关和雁门关之间越过长城防线,预计两日内就可包抄至雁门关侧后,切断守军与代县的联系。”
“奥?这么快?”大家都有些意外,纷纷凑到了地图跟前。
苏民毅手执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道进军路线,高维岳为了绕过晋绥军长城防线,向西迂回了一百余公里,在地图上兜了一个大圈,俨然又是一场长途奔袭。
很明显,第九军此举就是四十五师当日迂回桦木沟的翻版,高维岳所图甚大,打算一举歼灭雁门关守军,打开南下大同的通路。
“石先生,第九军动作这么快,咱们是不是也该抓紧些。”苏民毅用请教的口吻说道:“我军越过长城之后,可以考虑继续南进,穿插至雁门关以东,从侧翼支援高维岳,如果能够顺利占领代县,整个恒山防线崩溃在即。”
“不妥。”
石醉六几乎毫不犹豫,就否决了苏民毅的建议。苏民毅脸上微微一红,略略有些尴尬,石醉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当下向他微微点头,放缓口气耐心解释。
“长城万里,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越过,并没什么难处。真正困难的,还是如何应对敌人的反扑。要想翻过重山峻岭插入敌后,部队必须轻装行进,不要说火炮等重武器,连弹药都不能携带太多,如此一来,战斗力必然下降。”
石醉六说到这里,伸手在地图上指点:“高维岳虽然兵力占优,但长途奔袭之下已经失了锐气,阎锡山也绝不会轻易放弃雁门关,必然调动兵力包抄合击,第九军免不了一场苦战。”
“啪,啪,啪。”石醉六抓起铅笔,在地图上连点了几下,又画出几个小小的蓝色箭头,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起指向高维岳的第九军。
“宁武关位于同蒲铁路之上,晋绥军驻有重兵,雁门关危急,宁武关势必来援,这是西路援兵。
李生达除了守卫雁门关,其第五军残部都在代县休整,高维岳切断雁门关后路,代县首当其冲,必然拼死阻击,这是南路援兵。
丰玉玺的第六军驻守茹越口、应县,就在雁门关以东,肯定也不会坐视雁门关失守,这是东路援兵。
杨澄源的第十六师守朔州、杀虎口,如果李生达求援,朔州之敌必然南下包抄高维岳的后翼,这是北路援兵。
高维岳两个师深入敌后,弹药匮乏,没有重武器,在这几路援军合击之下,还能有多大作为?我们没必要跟着凑热闹,凭白的担了风险,却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众人都是纷纷点头,第九军此去既然占不到便宜,四十五师又何必把自己搭进去。
苏民毅却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思索着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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