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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土匪闹民国(半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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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志发泄两句,捋捋头发拽拽衣领,重整楚楚衣冠,复又道貌岸然,一眼瞥见肖林,目光一凛,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肖掌柜,既然大家都是白跑一趟,不如找个地方坐坐?”

肖林正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热闹,梁鸿志突然这么贴了上来,反倒把肖林吓了一跳:“不用了吧,梁秘书长,您是什么身份,我哪敢高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肖林下意识地就提高了警惕,不仅回绝得干脆利落,话里头还夹枪带棒,隐隐含刺。

“哎——,君子之交,何必搞得这么俗气,秘书长又算什么?都是过眼浮云,不值一提。”

梁鸿志笑容可掬,目光亲切,仿佛根本没听出肖林话里的骨头,慢悠悠地又打趣道:“我看肖掌柜也是性情中人,以前咱们有些小小的误会,肖掌柜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这厮很有亲和力呀,刚才还气急败坏的,片刻之间又变得温润如玉,虽然明知他不是什么好鸟,但三言两语下来,就是让人觉的很舒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说了软话,场面上总得过得去,肖林笑吟吟地看着梁鸿志,故作惊讶的反问道:“咱们之间有误会吗?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突然一起哈哈笑了出来,刚才那种敌意尴尬立刻冲淡了不少。

梁鸿志笑得开心,摸出手绢擦了擦眼睛,又向肖林问道:“肖掌柜这是要去哪里呀,上我的车,我送你一程,咱们顺便好好聊聊。”

刚才邀请肖林一坐,已经被拒在先,梁鸿志当然不愿死缠烂打,当下退而求其次,还是想和肖林套套近乎。

“不用了,我习惯坐洋车。”

说着话,肖林抬脚就朝街边的一辆洋车走去,这个笑面虎和自己不对付,稀里糊涂上了他的车太不安全。

其实这也是肖林多心,梁鸿志混迹于官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况且就算梁鸿志真的要对付他,也不会挑在这个场合下手,在津榆驻军司令部门口把人带走,回头立刻出事,这种迎风撒尿的事情,绝不可能是梁秘书长的手笔。

“肖掌柜,先别急着走嘛!”

梁鸿志急忙追上两步,又拦住了肖林:“仲毅有一事相求,唐突失礼,肖掌柜莫怪。”

国府秘书长找我帮忙!我一个开饭馆的能帮你什么?

肖林眼睛一转,反问道:“你是说……梁方的事情?”

“不错,仲毅膝下就这么一个不成器的逆子,得罪谁不行,偏偏得罪了汉卿,不知肖掌柜能否帮我疏通一二……”

梁鸿志讲解着事情的原委,肖林本来就是当事人,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次在李景林府上,梁鸿志和肖林等人闹的不欢而散,没想到过了没两天,梁方又被李景林关了起来,梁鸿志只好拉下老脸,再次登门讨情,不料这次李景林却难说话了,无论如何就是不松口,还搬出张学良的名头,把梁鸿志顶的无话可说。

无奈之下,梁鸿志只好又到张学良这里烧香,张学良却根本没把这位国府秘书长放在眼里,当场婉言拒绝之后,就再也不见他的面了。

张学良的主意早已拿定,梁方当日一来辱及父亲,二来调戏孙抒音,两举都触到了少帅的逆鳞,已经下定决心好好教训梁方一回。

梁鸿志遍托关系,甚至电报打到了奉天张作霖处,偏偏最后到了张学良这里,全都石沉大海,不见回音。北京国府公务繁忙,梁鸿志在天津耽误了这些日子,已是不得不走,却又一时找不到门路为梁方说情,今天无意中碰到了肖林,梁鸿志政坛老客,气量不凡,只要能用得上的就是朋友,那还在乎当初的小小过节,这才求到了肖林的头上。;

第六十二章婚姻自由

“梁秘书长,这件事可难办的很,肖某帮不上忙,不好意思。”

肖林不愿替梁鸿志帮忙,一口就顶了回去,况且这个梁方和坤子可不一样,张学良专门点了名的,根本搞不定。

“肖掌柜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梁鸿志却毫不气馁,又向肖林说道:“如果需要什么公关开销,都由仲毅一力承担,肖掌柜不必多虑。”

梁鸿志说的隐晦,肖林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梁秘书长这是在向自己承诺好处,一张空白的支票已经递了过来,就看你接还是不接!

今天搞定了王丰年的麻烦,神不知鬼不觉,一万大洋已经落进了自己的口袋,没想到还没捂热,梁鸿志又捧着大洋巴巴地送上门了!

怎么才能把这笔钱也搞到手呢?!听张学良今天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再把梁方关上几天出出气,这里头好像有空子可钻……

肖林飞快的转着念头,顷刻间就有了主意,脸上却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慢慢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尽力试试看!不过,这件事可急不得,也许要花上几天时间。”

肖林的打算就是混水摸鱼,根本没想去替梁方求情,要是过几天张学良心情不错,抬抬手把梁方放了,自己就算白捞了一票。

“没关系,没关系,让这个逆子受点教训也好,过几天不要紧。”

这几天梁鸿志经常去探望儿子,李景林虽然不放人,但对梁方还算照顾,名为坐牢,其实只是软禁起来了事,和休闲度假也差不了多少。

梁鸿志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肖掌柜帮了仲毅这个大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可不能再让肖掌柜破费了,需要多少开销,我这就取给肖掌柜。”

这是要谈价码了,要多了会把顾客吓跑,要少了自己吃亏,肖林在心里琢磨着,嘴里却和梁鸿志兜起了圈子:“梁秘书长,求人办事,直路不通就得走弯路,但是走弯路就特别费鞋,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鸿志呵呵一笑:“一共要多少钱,肖掌柜请明讲吧,仲毅虽然不是什么富家翁,这点钱还出得起!”

肖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来了个狮子大张口,能咬一口算一口:“办成这件事,最少需要五千块钱,十天之后必有结果。”

“这么多?!”

梁鸿志楞了一下,皱眉说道:“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这样吧,我拿一千块钱,剩下的让义仁给您送去。”

说着话,梁鸿志在包里摸索一番,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来,肖林接过来一看,五百块一张,加起来正好是一千块大洋!

肖林把银票顺手塞进口袋,笑了笑又说道:“行啊,那我就先接着了。不过话说到前头,事情最后能不能办成,谁都不敢打包票,要是真的搞砸了,我再把这钱退给您。”

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肖林的心里还是没底,要是张学良一直不放梁方,再把钱还给梁鸿志就是,倒也落了个光明磊落!

两个人谈得投机,梁鸿志又要送肖林回家,肖林这次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就上了梁鸿志的汽车。梁鸿志大费周折,又是套磁又是给钱,还有求于自己,肯定不会再有恶意……

汽车一路来到了鸡肠子胡同,停在了店门口,肖林跳下汽车,向着梁鸿志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火锅店。

刚刚走进大门,乔老板就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肖掌柜的,出事了,李二公子又跑了!”

肖林猛地一抬头,瞪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叔白又跑了?!”

“是啊,都走了两三个钟头了。”

乔老板明显有些着急上火,连连抖着手说道:“李二公子今天早上回来,一进门就跟我说,他有大麻烦,要再回牛头冲躲一躲。他还跟我要钱,给了五块他还嫌少,我就又给了他五块……”

肖林恼火地打断了乔老板:“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怎么不拦住他呢?还给他钱!”

“拦了,拦不住呀!我是劝他来着,倒把他惹火了,冲我发了好一顿脾气。”

乔老板一脸的委屈,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肖林:“李二公子让我把这封信带给您,还特意嘱咐了,不许让别人看。”

这件事还真怪不得乔老板,李叔白说起来是牛头冲的四爷,他要想干什么,乔老板的确说不上话。

肖林心头添堵,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拆信一边又问道:“怎么走的?还能追上不?”

“出门就坐上洋车走了,估计追不上……”

“搞什么搞,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办,非得离家出走……”

肖林一边嘟囔着,一边展开了信纸,李叔白漂亮的行楷又出现在眼前,只是字迹有些潦草,明显是仓促之间匆忙写下的……

“肖林吾兄如晤:

叔白自昨日归家,家父家母以郭公松龄之女指婚,叔白惶恐不已,辩解以拒,然而家父所责于叔白者,似犹未能谅解,实出于不得已,行此下策,回牛头冲以暂避。

叔白受教于兄,悉婚姻自由,爱情神圣,本此精诚,相与始终,奈何家父不知叔白,反以父母之命相逼,叔白万难相从,甘愿为山野农夫以没也。

叔白临行之前,已留书向家父解释,当不与吾兄为难,毋庸担心。暂时相违,终当相聚,此事定后,乃可归津,可为预期也。

弟,李叔白上。”……

真是头大,这个年代的人写信还是半文半白的,太难懂了!

肖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李景林想给儿子娶媳妇,还看上了郭松龄的闺女,李叔白这是逃婚啦!

这个傻小子!郭松龄那么牛,娶他闺女做老婆有什么不好?婚姻自由,爱情神圣,这话倒是不错,不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可是两个家庭的事情,门当户对也是很重要的。

包办婚姻害死人呀!

这件事绝不像李叔白说得那么简单,李景林会有什么反应很难预料,况且李叔白这样一走了之,对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肖林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后,已经拿定了主意,为了牛头冲和火锅店的安全,更为了李叔白自己好,必须得把李叔白追回来!

“乔老板,你去安排一下,我赶紧得回牛头冲一趟。”

乔老板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嘞,您看都要准备点什么?”

肖林想了想说道:“把柜上的账目点一点,多换点现洋,我要带一笔钱回去……还有,让黑子他们几个也准备一下,跟着我一起回砦子。”

乔老板一一答应着,转身刚要走,肖林又叫住了他:“乔老板,我去督军府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乔老板不知道李叔白的信上写了什么,担心地问了一句:“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再说了,真有事的话,躲在这里也躲不过去呀!”

肖林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迈步向门外走去,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迟疑了一下,又转过身对乔老板嘱咐道:“要是真的有事,你就去找王副官,明白吗?”

李叔白就这么跑了,装糊涂可不是个好主意,于情于理都该去督军府打个招呼。虽然李景林怪不到自己头上,但是肖林还是有点儿心虚,最后又嘱咐了乔老板一句,万一李大督军翻脸不认人,只好去求张学良救命。;

第六十三章李府舌战

肖林来到督军府,向门房通报了姓名,时候不大,府内有人引着他来到了花厅,李景林的两位夫人正在这里等候着肖林。

见到肖林进来,大夫人只是瞟了一眼,并未起身相迎,二夫人犹豫了一下,看了大夫人一眼,也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气氛不对啊,平时见了两位夫人,起码的面子还是给的,今天倒像是仇人见面,自己该不会自投罗网了吧?

到了这会儿也没什么选择,肖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向着两位夫人行礼问好。

“肖掌柜请坐吧,芳宸(李景林字)这会子不在,我们老姐妹正好和肖掌柜有话要说。”

大夫人仍是板着脸,待肖林刚刚坐下,立刻直截了当地问道:“肖掌柜,叔白现在在哪里?”

肖林老老实实地答道:“应该是在去兴隆县的路上,那有几个朋友,叔白肯定是去找他们了。”

“是牛头冲砦子的邵得彪吧?”

大夫人眼神一凛,语气变得更加凌厉:“肖掌柜,你以为芳宸真拿小小的牛头冲没办法吗?”

这老太太,真厉害!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大夫人,邵大哥一向敬重李督军和两位夫人,对叔白也是爱护有加,所以叔白碰到什么事,总是先想到邵大哥,到了牛头冲那里,邵大哥肯定会照顾他的。”

肖林先替邵得彪辩解了两句,又接着说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叔白去了牛头冲,起码安全没有问题,咱们也有地方去找他,总好过在外面乱跑。”

肖林话说的婉转体贴,却把牛头冲的责任推了出去,我们都是好心好意在帮忙,你可不能乱打板子。

“肖掌柜,就算不关邵得彪的事,难道也不关你的事?”

大夫人明显听出了肖林话里所指,冷冷地追问道:“你们天天在一起,人又是在你的店里跑的,我要是关了你的店,你总没话说了吧?!”

“大夫人要是生气,别说关了我的店,就是把我抓起来都行。不过,叔白这次离家出走,我事先的确不知道。”

肖林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李叔白写给他的信,犹豫了一下,却先递给了二夫人:“二夫人,您看看叔白的这封信,上面可说得明白,他是因为说亲的事情才跑的。”

扯到了自己头上,肖林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一推六二五,摘了个干干净净。腿长在李叔白身上,你的儿子自己愿意跑,怎能去怪罪别人?

二夫人见到儿子的亲笔信,眼圈微潮,捧在手里细细看了起来,大夫人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又提高调门对肖林说道:“肖掌柜,不管叔白为什么离家出走,这都是我们的家事,人是从你店里跑的,你就得负责给我找回来!”

李叔白这么一跑,做父母的其实也非常头疼,大夫人一番威压恐吓,就是想镇住肖林,老老实实的把李叔白找回来,但是肖林却油盐不进,大夫人耐不住性子,只好干脆掀开了底牌。

“这个没问题,我也正担心叔白呢!”

肖林答应地非常痛快:“我明天一早就回牛头冲,一定把叔白给您两位带回来……”

正在这个时候,二夫人捧着那封信抬起头,插话问道:“肖掌柜的,叔白信上说,他的那些古怪念头都是跟你学的,可是真的?”

“什么意思,没有啊?”

肖林还在矢口否认,大夫人已经把信夺了过去,一目十行匆匆看了一遍,嘴里哈的一声呵斥道:“肖掌柜,你不要狡辩了,还说不关你的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叔白就是跟着你学坏了!”

说着话,大夫人把信又扔给了肖林,肖林拿起来又看了一遍,目光突然停在一句话上——‘叔白受教于兄,悉婚姻自由,爱情神圣,本此精诚,相与始终……’

坏了,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句话,‘受教于兄’,这说的清清楚楚,的确都是我教的!

肖林心里暗暗叫屈,这么文绉绉的句子,自己根本就编不出来,怎么可能去教李叔白呢?

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有意无意中,类似的话自己肯定说过,难道是经过潜移默化,李叔白又进行了总结升华,才写出了如此经典的格言,这可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呀……

“大夫人,不管您信不信,这两句话真不是我教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肖林刚一开口,大夫人的眼睛就瞪圆了,没想到肖林话头一转,又绕了回来:“大夫人,现在年代不同了,不光是我和叔白,年轻人都以感情至上,不愿意再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两位夫人洞察世事,应该不会不知道社会上的这种变化吧……”

“荒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我当初成亲的时候,从未见过芳宸一面,不是一样相敬如宾过了一辈子!”

大夫人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人心不古,是非不分,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叔白的亲事必须听家里的!”

“大夫人不要生气,我说这些,只是想让您知道叔白的想法,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才能解决问题。”

肖林温和地笑着,娓娓而谈:“叔白已经是大人了,不能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结婚又是一辈子的大事,总得听听叔白本人的意见,万一他心里存着疙瘩,将来过得不开心,我想,两位夫人也不愿如此。”

肖林的一番话入情入理,大夫人眉结稍松,嘴里却仍是不依不饶:“依着肖掌柜的意思,难道还是我们错了?”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的确是叔白做的不对,他这样跑掉,辜负了两位夫人的一片苦心。”

肖林旗帜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停了一下又劝道:“不过,叔白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一味的强逼,只会适得其反,万一冲动之下,再闯下什么祸,到时就更难收拾了。”

听到肖林这么说,两位夫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本来最近家里日渐融洽,一家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要不是李叔白爷俩的脾气都那么执拗,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沉默了片刻,二夫人插话问道:“肖掌柜,您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叔白应该去见见郭家姑娘,要是喜欢,就接触下去,也许最后就是一对佳偶,要是真的不喜欢,回来和两位夫人讲清楚,再为他挑选合适的对象就好。”

“这话倒还合乎情理。”

大夫人点了点头,和二夫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闪过一丝喜色,肖林说的这个办法还真是个好主意,用在叔白那个犟儿子身上正好合适。

“两位夫人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尽快把叔白带回来。”

肖林为两位夫人宽着心,又嘱咐道:“不过,李督军那里还得请两位夫人帮着劝劝,一是不要气着伯父了,二是等叔白回来后,不要再责骂他了。”

肖林告辞走了以后,两位夫人一起在院中闲走,两个人心中有事,半晌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大夫人才慢悠悠地说道:“妹子,你不用担心叔白,这个肖掌柜还算通情达理,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应该能把叔白劝回来。”

“大姐,我正在想肖掌柜刚才说的话。”

二夫人轻声答道:“叔白现在这么大了,我还真的是总把他当孩子,以后啊,可真得改改!”



第六十四章回山

肖林回到鸡肠子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今天是来不及走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

进了自己的房间,肖林开始收拾行李,正在忙着,乔老板提着一口藤箱找了过来,一进屋就递上账本说道:“肖掌柜的,店里的账目已经盘清楚了,账上一共是三千三百七十二块零五毛,我都换成了现洋,您请点一下吧。”

说着话,乔老板打开了那口藤箱,里面满满的都是现大洋。

“嗬,不少嘛!”

肖林大致翻了翻账本,又扔还给乔老板:“王丰年送的那一千大洋也在这里面吗?”

乔老板笑着点点头:“是的,这笔钱一直在账上存着,我也一起拿来了。”

王丰年为猴子求情的时候,送了肖林一千大洋,这笔钱知道的人太多,肖林只得入了公帐,当然,谁都不知道的是,另有一万块大洋落入了他的腰包。

“不用点了,帮我数个整数出来,我带三千块钱走,剩下的先留在店里开销。”

邵得彪有话在先,半年之内不要天津一分钱,但是肖林却想出一回风头,拿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光说不干假把式,光干不说傻把式,光知道闷头苦干可不行。公子馒头、公子煎饼果子、还有公子麻辣烫,这三桩生意全都利润丰厚,自己主事天津三个月,立刻就带回去三千块大洋,这份述职报告肯定风光无比……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乔老板雇来了一辆大车,肖林带着几个伙计坐着大车离开了天津。

大车是乔老板租来的,黑子充当着车把式,肖林和王铁胆等人坐在车上,守着装满大洋的藤箱,晃晃悠悠驶入了去燕山的古道。

北方的夏季炎热干燥,直隶地面上今年又偏偏三四个月滴雨未下,沿路田野里到处都是龟裂的土地,包谷杆子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焦黄的茎叶皱巴巴的,眼看着就要成片的枯死。农夫挑着水桶正在一颗颗地浇水保苗,还想尽力保住一点收成。

坐在大车里身上就好像开了水龙头,汗水不停哗哗的往下淌,一行人一路向北,冒着夏日的大太阳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晌午回到了牛头冲的地界。

大车刚刚拐进燕山之中,突然就来到了另一个清凉世界,阵阵山风轻轻吹过,天上飘着朵朵烟云,满山都是青翠的颜色,一条山泉流淌在林间,一路上流火发威的太阳也悄悄躲在了云后,再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离山多日,眼看着就要回到砦子,大家的情绪都兴奋起来,一路看着山景,不停地聊着天,肖林突然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对王铁胆说道:“铁胆,你还记得不,半年前咱们就是第一次见面的。”

时过境迁,又想起当初的场景,王铁胆也笑了:“可不是,马三爷就躲在这块石头后面,我还被他打了一枪……”

刚刚说到这里,大石后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影,背着太阳看不清楚打扮,但手里好像都端着枪,黑子连忙拽住缰绳,一只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里的匣子枪。

对面那伙人迎着大车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喊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车上带着满满一箱子大洋,不能不多加小心,几个伙计们都纷纷拽出短枪,紧张地盯着对面的来人。

肖林跳下大车,大声答话道:“几位老兄是哪个砦子的,我们是到老家走亲戚的,刚刚从天津回来。”

“从天津来的?”

这伙人越走越近,不住的打量着大车上的众人,为首的一条大汉突然大声喝问道:“你是肖林肖参谋吗?”

这个声音好熟悉,肖林被问得一愣,张口答道:“啊,我是肖林,你是……”

正在此时,黑子已经认出了来人,高兴地叫了一嗓子,跳下大车:“马三爷,我是黑子呀!”

对面果然就是马三儿,肖林连忙走上两步行礼道:“马三爷,您怎么又躲在这块石头后面,我还以为碰上劫道的,倒吓了我们一跳……”

“说的不错,我就是等着劫道呢!”

马三儿裂开大嘴哈哈笑着:“一晌午了还没开张,好容易看着来了一桩买卖,没想到又是你小子……”

肖林刚刚上山的时候,马三儿看他不顺眼,彼此之间闹了两回别扭,好在后来疙瘩都已经解开,马三儿又是个不记仇的脾气,今日久别重逢,一张马脸笑的璀璨无比,居然还和肖林开起了玩笑,让肖林觉得十分亲切。

“马三爷,叔白回来了没有?”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大哥猜着你们也得跟回来,这不,今天就让我碰上了。”

马三儿顺口应了一句,扭头对黑子赞道:“黑子,你小子现在成了城里人,白生生的倒像个小媳妇,难怪我认不出你!”

黑子的黑脸毫不变色,只是笑了笑没有敢回嘴,其他几个伙计又纷纷上前向马三儿行礼,马三儿却摆摆手,老大的不耐烦:“好了好了,腻腻歪歪的干什么,大家赶紧回山喝上两杯,好好解解乏才是正事儿!”

大家说笑着回到了砦子,邵得彪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几位当家的一起迎到了议事厅的门口。一见肖林,邵得彪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满面春风迎上来拉着肖林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

肖林又和其他几人见礼,除了邵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曲南杰和老耿等人都显得很亲热,李叔白腼腼腆腆地站在最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时候不方便说话,肖林也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便打趣两句闲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李叔白才显得自在了一点。

众人一起走进大厅坐定,多日不见,少不得互相说说状况,牛头冲几个月来平平淡淡,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今年天时不顺,直隶全省缺雨少水,碰上了多年不遇的大旱,兴隆县一带也不例外,连带着砦子里也借不到粮,还有不少熬不下去的百姓又来投奔,日子就这么一直紧巴巴地凑合着。

几句话说完牛头冲的情况,邵得彪又向肖林问道:“肖林兄弟,听说天津的生意红火的很,不知道收益到底如何呢?”

不知不觉间,邵得彪已经改了称呼,从肖参谋变成了肖林兄弟,一来更加亲切近乎,二来也隐隐抬高了肖林的身份地位。昨天李叔白回来以后,肖林的名字一直挂在嘴边,把他在天津的所作所为夸得神乎其神,邵得彪虽是半信半疑,但砦子里正在艰难,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热切和企望。

肖林微微一笑,并不急着答话,从身后提过了装钱的藤箱,拧开锁头掀开箱盖,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大洋。

抄起一把大洋,又歪歪手任它慢慢洒下,大洋像水一样哗啦啦淌回了藤箱,碰在一起,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肖林也自然而然地改了口,抬起眼睛看着邵得彪,微笑说道:“邵大哥,这是天津各项买卖三个月的盈利,正好是三千块大洋!”;

第六十五章雄心壮志陡然起

天津众人回到牛头冲当日,砦子里摆下酒宴为大家接风洗尘,肖林也第一次上了首席,挨在老耿的下首和几位当家的坐在了一起,虽是忝居末座,却俨然进入了牛头冲的核心领导层。

肖林心里明白,这多半是因为那三千块大洋的缘故,砦子里日子正过的苦兮兮,自己突然带回来这么大一笔钱,着实为山砦立下了一件大功。

最精彩的还是见到那一箱大洋的时候,大家的表现全不相同,邵得彪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曲南杰震惊之余,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大有深意,马三儿只顾高兴,乐呵呵地佩服不已,邵菊却是强装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有老耿扬眉吐气,神气的不得了,老营一向是花钱的主儿,这回竟然拿回来三千大洋,他也是结结实实地在大家面前露了一回脸。

坐在酒桌之上,老耿仍是兴奋不已,一连和肖林碰了三杯,然后又不停地四下挑战,逮住谁跟谁拼酒,把旁边坐着的邵菊灌的满脸飞红。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时候不大,老耿自己也喝高了,话越来越多,不住地夸奖着肖林,翻来覆去,喋喋不休。

邵菊正好坐在老耿旁边,被他拉着当成了听众,偏偏邵菊实在不爱听肖林的好话,开始还勉强有个笑模样,坚持了一会儿,渐渐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哼哼哈哈随便应付着老耿,脸上已经有点不耐烦。

别人还未在意,曲南杰轻轻皱了皱眉头,又笑着对老耿说道:“耿叔,您再给大伙讲讲咱们火锅店开业的情形吧,我觉着那可真热闹,比评书还好听。”

老耿应了一声,开始绘声绘色讲起了公子麻辣烫开业的场面。

公子麻辣烫开业那天,老耿正好在场,所见所闻,回山后已经讲过不止一遍,但是牛头冲众人大多出身奉系,再次听到少帅张学良的故事,仍然感到津津有味。

老耿的话题一转,邵菊也突然来了兴致,瞪着眼睛听得非常投入,不时还惊讶地叫上一声,又拉着老耿仔细地追问着,老耿被引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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