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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寇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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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不住了!周定远长叹着将手中断枪扔在地上。为了尽最后努力打击金兵,他将一、四层楼的剩余士兵全部集合在二、三层,轮流持枪刺戳墙外的金兵。可惜,还是挡不住……
    “副都头……”
    看着士兵们绝望的眼神,周定远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霹雳弹:“谁还有?”
    “俺还有一颗……”
    “俺这里也有……”
    “俺们都扔完了……”
    “副都头。咱们撤回天枢城吧,好歹那里还有几十名弟兄,还可以组织起成百上千的民壮守城……”
    周定远苦笑摇头:“如果可以走,我早已下令了。如今,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并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金兵这么快就翻越过来了!”周定远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将引信伸到火盆边……
    楼梯嗵嗵直响,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兵冲了上来……金兵?等等,不对,这身装束太眼熟了……
    “周副都头,各位弟兄,俺们来啦!”
    周定远手一哆嗦,差点将引信点着。身边的jǐng备营士兵忍不住哭号起来:“兄弟,你们怎么才来……”
    从jǐng钟敲响,到袭击的金兵登上盘山道,先后发动三次攻势,整整过去了近一个时辰。就在金兵即将登上奈何关城头,夺取此关时,天枢城的援兵终于赶到了。
    两根粗大的铁叉子从shè击孔中伸出,牢牢叉住梯子,猛力顶推。城下的金兵也是又压又抱的,死死攥住梯子下部,奈何碉堡内推力惊人,挂在梯子上如串在长绳的蚂蚱一般的十余名金兵,硬生生被推离城墙,轰然翻倒。
    趁着城下金兵鸡飞狗跳,一片慌乱之际,几十颗霹雳弹呼啦啦砸下……纵使一部分金兵跑得快、挡得准,仍不免被炸翻了一片。
    参与第三波次攻击的八十余名金兵,在扔下三十多具尸体后,仓惶而退,功亏一篑。
    碉堡内欢声一片,羊马墙外尽是切齿之声。
    只是谁也没想到,金兵的报复来得这样快。碉堡内欢声未息,一支支角度刁钻的利箭,就从shè击孔外激shè而至,将毫无防备的援兵一下放翻了七、八个——而援兵的总数,却只有三十人!
    防守天枢城的,只有jǐng备营的一队人马,五十人。奈何关南城门也有二十五人,但不能动;天枢城也得留下少数人马,不可能全拉过来;给了三十人,已经算是多了。至于平定军……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是不到五十人,怎么守关?更令人扼腕的是,一个疏忽之下,援兵遭到重创,乐极生悲啊!
    “快趴下!躲在墙角边!”在周定远的急切呼叫声中,增援的士兵们低头矮身,东奔西跑,好一阵才消停。之后一检点人数,竟然只剩下三十四人。
    “该死的金狗子!”周定远眼睛都红了,又是心痛又是愤恨,扯着嗓子大吼道,“谁会用弩?给爷爷将对面云梯上的金狗子shè下来。”
    “禀报副都头,俺们会……”增援的士兵中举起了七、八条手臂,“只是……俺们从天枢城,急行军过来……气没匀上一口,又将梯子撬翻……实在没力气开弩了,歇会再说,行不?”
    周定远稍稍向shè击孔探了一下脑袋,叹了口气:“我也想让兄弟们歇会,只是,金狗子不让歇啊!”
    随着周定远的叹息,羊马墙那边,又吹响了冲锋角号声。
    奈何关下,金兵的第四轮攻击又开始了。
    没了火枪,无法压制金兵的远程jīng准箭矢,守关就成了个大难题。奈何关的修筑格局,完全是建立在火枪防御的基础之上。没了火枪,这个铜墙铁壁般的碉堡,就失去棘刺,只剩下一个硬壳。而再硬的壳,被反复敲打,总有被砸开的一刻……
    对于附墙攀援的敌兵,使用霹雳弹本有极好的杀伤力,但这需要把握好最佳的投掷时机。扔早了会被金兵用旁牌磕飞,纵然炸开也伤不了几个人;而扔得晚了,在半空中炸开,伤敌效果大打折扣;若一个把握不好,那就是一个自爆的下场。
    金兵在与奈何关守军反复交锋中,不断吸取教训,并展开针对xìng反击。结果不但大大降低了伤亡率,更凭着强弓神shè,反过来将碉堡里的守军牢牢压制住。
    同样的,天诛军jǐng备营的战士们,也在战斗中不断总结经验。霹雳弹的投掷的时机,把握得越来越jīng准,对金兵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头脑灵活的士兵,将霹雳弹绑定在箭杆上,shè远伤敌。
    当然,天诛军标准制式的五斗弓本来就shè不远,再加上士兵力竭,顶多只能拉开五分,而且箭杆上绑着三斤重的霹雳弹,更没法shè远。不过战士们也不打算shè多远,只要箭矢越过护城壕,将自以为逃到安全地带的金兵,炸个人仰马翻就好。
    刚开始时,金兵猝不及防,的确造成重大杀伤。但是随后云梯与羊马墙上的十名金兵强弓神shè手,连珠般快箭激shè。虽然不少箭矢将shè击孔周边钉得火星四溅,但三五支箭中,只要有一支shè入,就能将在shè击孔前作势瞄准的jǐng备营士兵shè杀。不仅如此,有些还来不及shè出的霹雳弹,更是在堡内炸开,造成了不少误伤。
    攻守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各展手段,堡内关外,俱是血肉横飞,伤亡率急剧上升。尽管守军占着地利与火药,伤亡率比攻方要少几倍,问题在于守军的人数太少了,足足比敌军少近十倍。连番血战之下,原本只有三十四人的守军,只剩不到一半,奈何关,岌岌可危……
    周定远半边脸都是血,方才探头观察时,冷不丁一箭shè来,若不是闪得快,怕要被一箭贯脑了。此刻周定远已顾不上止血,一双眼睛,殷红如血,目眦yù裂——金狗子的弓手实在太可恨了,一批力竭又换一批,每一个的shè技都是那般jīng湛。若不能打掉那些云梯上的弓手,早晚要被破关……或许,在下一刻,这奈何关,就要失守……
    “罢了,今rì就死在这里吧!”周定远咬咬牙,用力攥紧手里最后一颗霹雳弹。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异常熟悉的砰砰声响,随后羊马墙那边传来金兵一阵惊呼。
    周定远一下跳起来,眼睛飞快向外一扫,顿时惊喜交集——那云梯上的金兵弓手竟然倒下了好几个,其余弓手,惊慌失措地四散躲藏……
    怎么会有枪声?哪里来的枪声?
    周定远正迷糊,以为自己的脑袋出现幻觉,身后倏地传来一阵紧急却不失轻盈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入耳:“天诛军之天骄营第一都士兵,前来增援!”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四)(女兵营首战)
    (本想将章节副标题命名为“女兵营破处战”,不过估计多人不喜,算了,还是写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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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骄营?周定远一时愣住,好半晌才想起,天诛军的战斗序列中,的确有那么一支奇特的军队。不过,除了天枢城的城主之外,军中上上下下,谁也没把这个所谓的战兵营当一回事。
    女兵!自古以来未曾闻之。女子上战场,那不是给敌人送菜吗?女子与财帛,本就是战争中的战利品,藏还藏不及,怎么反倒送上门去?也不知城主是怎么想的……女兵三大营成立之后,下面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毕竟这事太过于惊世骇俗,各种猜测都有,更多的倾向认为,这是城主的后宫预备队……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习惯xìng思维,所以无论是周定远请调增援,还是天枢城派遣援兵,谁也没把正在天枢城内集训的女兵三大营千余人算进去,甚至是选择xìng地遗忘了……
    可眼下这天骄营却突然出现,她们是怎么来的?
    周定远回头,入目是两名容颜秀丽,飒爽英姿的女兵。在她们身后,整齐地站着一队容貌端庄的女子,她们头戴皮帽,身着皮裘,腰束皮带,腰间挂着一把尺半长的长匕,部分还装备着jīng巧的手弩与鹰嘴铳……
    手弩这东西周定远知道,可手拉上弦。速度倒快,但shè程比五斗弓还不如。顶多就shè个三、四十步远,但破甲须在三十步之内。这玩竟防身可以,但战场上用处不大。鹰嘴铳倒是近战利器,虽然shè速比不上手弩,但破甲却犹有过之。不过这利器产量还不多,除了军中高级军官外,据说多供应给女兵营那边,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为这两名女兵,呃,应该说是女军官,周定远是认得的。左边那女子,名为朱婉婷,正是这支天骄营的营官,指挥使。右边那女子。则是天骄营的副官,即副指挥使,名唤叶蝶儿。
    朱婉婷是何许人,在周定远这个级别的军官并不清楚。事实上,知道朱婉婷先前皇妃身份的,整个天诛军中。不超过十个人。但是叶蝶儿是何许人,周定远却清楚得很。做为一名在枉人山时期,就追随狄烈的天诛军老兵,对狄烈身边这个最早的女人,那是再了解不过。
    周定远的汗水一下淌下来。脱口而出:“叶小娘子,你如何来到了这里?这可是战场!若有个闪失。叫我等如何向军主交特?快快回城……”
    叶蝶儿听他说得直白,脸蛋一热,悄悄瞥了一眼朱婉婷,见她面sè肃然,心头一跳,随即板起了脸:“周副都头,请慎言。奴……我乃天骄营副指挥使兼第一都都头,率天骄营中训练为优、良等jīng兵,临时组建战时第一都,来此增援。如今,我等都是军人,什么小娘子之类的,休要再提!”
    “可是,叶小娘子,这可是在打仗啊……”
    “住口!”这回插口的却是朱婉婷。但见这名皇室前慎妃,面罩寒霜,拔出那把编号“零零一”的鹰嘴铳,将铳口前端的软木塞拔掉,用通条夯实之前装好弹药,板开阻机,黑洞洞的铳口对准周定远。那声音如面容般清冷:“从军职上说,我是指挥使,既然到了战场,理当接管指挥权,并执行战时军纪。周副都头,你若是再这般乱我军心,休怪本指挥使执行军法!”
    周定远怔住,目光从朱婉婷的脸上转到叶蝶儿面上——虽然这在平时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但此刻是战时,没人会理会这些小节。他的目光一路扫过去,从那些清秀端庄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不逊sè于jǐng备营战士的坚毅……
    周定远长吸一口气,立正,并腿,行了个端正的军礼:“明白!奈何关东城临时指挥官,天诛军第一步兵营第三都副都头周定远,将指挥权移交朱指挥使。”
    朱婉婷回了个军礼——女兵的军礼与男兵有所不同,她们只以左拳对心,不需叩击……想也是知道,女子心口那是什么部位?不是怕叩打得疼痛,那里缓冲力好,不会痛,而是怕捶击得波涛汹涌的,影响军容……
    朱婉婷下面的话却大出周定远意料之外:“周副都头身为关城临时指挥官,与数倍于己的金兵鏖战多时,关城未失,在守关的经验上,非我等初来乍到的援兵所能比拟。因此,请周副都头仍任临时指挥官,我天骄营第一都以下所有官兵,谨奉匀令。”
    “好……”周定远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不过心下也大大松了口气,虽然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得不将指挥权交出,但他也真怕这些没有战阵经验的女兵们瞎指挥。到时关城失守不说,更将这些女兵折在这里,其中还包括军主的女人……这个罪责,就算自己战死了都担不起。所以朱婉婷大方地将指挥权交还,并表示服从他的指挥,使得周定远暗自庆幸不已,也不再去纠结什么女兵上战场的问题。
    看到这年轻的副都头脸上掩藏不住的放松,朱婉婷与叶蝶儿相视一笑。她们无令擅自出战,本就底气不足,最怕就是守关军将坚决顶住,将她们赶回去,事后真追究起来,她们也占不上太多的理。所以朱婉婷上来就先用军职将周定远压住,待对方迫不得已将军权交出时,再返还给他。如此一来,周定远只想保住失而复得的指挥权,再不敢对女兵的增援有不满表示。
    这套yù擒故纵,先取后予的小手段,对周定远这类低层出身的军卒。一时半会是琢磨不过来的。而对皇室出身的朱婉婷而言,那只不过是基本技能。进到皇宫这个大染缸,由不得你不会。
    郁闷不已的周定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分配这些完全不熟悉的女兵,无意间扭头,见到楼层内jǐng备营的士兵们,一个个呆傻傻地看着这些平rì里难得一见的女兵,顿时怒从心头起,转身大吼:“发什么愣!不用打仗了?各就各位。随时留意敌人动向,谁的狗眼乱瞟与战场无关的物什,军法从事!”
    jǐng备营的战士们慌忙收回眼神,再不敢朝那边看上一眼。女兵们则不少低下头,发出轻笑。
    这时楼梯处又是一阵咚咚响声,五名怀抱火枪的女兵兴冲冲奔上来,当先一人。竟是汝阳郡主赵玉嫱。她的一双清眸闪闪发亮,显然很是兴奋,一见朱婉婷,正要开口。却不料一名女兵从她身后抢出,晃着手中的锃亮火枪,兴奋得直嚷嚷:“蝶儿妹妹……呃。副指挥使,这火枪当真好使,比弓箭shè得准,也打得远,我打中了那云梯上的一个金狗。是我亲手打中的……”
    嗯,这名女兵。虽然俏脸被硝烟熏得有几处黑迹,却还可以认出,是叶蝶儿的同室闺蜜,杨调儿。
    叶蝶儿含笑点头,正要说话。
    周定远却差点跳起来:“真的有火枪!哪里弄来的火枪?所有的库存不是全让军主调拨完了吗?这、这……”
    朱婉婷秀眉微皱,略带不解地道:“周副都头莫不是激战太甚,忙昏了头?难道不知军工部的火枪产量是rì产五至七支么?军主昨rì的确是调拨了所有的库存火枪,但军工部的大匠们rì夜加紧生产,时至今rì,又产出了八支火枪。本指挥使全都带来了,想来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吧?”
    “这、这是自然,真是帮了大忙了。”周定远不禁用力敲了一记额头,真的是忙昏头了,不,应该是被烧昏了头,竟然忘了每rì都有产出这回事。
    其实认真的说来,并不是周定远忘了或想不起,而是天枢城军工部在火枪炸弹的领取上,是有严格规定的。除了后勤辎重营拿着城主的批条或各营指挥使亲自催要,其余各级军政官员,都是没有资格领取的。周定远从来就没到过军工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所用枪械也都是上头发下来的,因此脑袋里压根就没有这根弦,想不到这关节也是很自然的事。
    奈何关本就是配套火枪应用的碉堡级防御体,因此火枪一亮相,立刻取得了令人惊喜的战果——八支火枪一个齐shè,当场干翻了云梯上的三名金兵弓手。突如其来的打击,不但令从没挨过枪子的金兵惊慌失措,更解除了金兵弓手对碉堡shè击孔的封锁。
    这一次,风水轮流转,轮到防守方以火器的优势,点杀金兵了。
    周定远随即作了安排,八支火枪,布置在二、三层,每层四支。要求不断地在各层的三十个shè击孔前游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尽量不要被金兵弓手盯上。抽冷子就给敌人来一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躲避,碉堡所构成的完备掩体,可以确保枪手安然无损。
    火枪初始发威,的确将金兵吓得不轻,伤亡倒不大,但心理打击不小。近两百名剽悍凶狠的金兵,被区区八支火枪,硬是压制在羊马墙后足有半个时辰,动弹不得。最后从己方士卒的尸体里及羊马墙上的弹坑中,挖出十数颗变形的铅弹,终于认定,这不是什么邪法巫术,而是类似弹弓的一种发火冒烟带响的新式武器。
    无论女真人、契丹人、渤海人还是宋人,都是只畏鬼神,不畏利器。当攻城的金兵弄清楚了这不过是一种远程shè击武器,心头惊慌渐去,慢慢开始敢于以箭矢反击,并试图再次发动攻势。
    天诛军这边,八支火枪,虽说少了点,无法以弹幕封锁羊马墙,令金兵不得逾墙而入,但压制金兵的弓手,却还是可以做到的。严格的说,也不算完全压制,因为火枪shè速的原因,羊马墙后的金兵,时不时趁着碉堡内装药上弹的空档,冷不丁shè箭反击。因此可以说是有来有往,打得热闹。
    不过天诛军这边,毕竟得到关城的严密掩护,装药上弹的cāo作动作都很安全,从火枪伸出到瞄准到开火,基本上不会超过一秒。不管打没打中,枪声一响,羊马墙与云梯那边都得趴下一片。而早已不复之前从容无惧的金兵的弓手,再牛的箭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张弓瞄准快shè……
    反过来,金兵弓手开弓shè箭的动作都挺大,就靠着几面旁牌与羊马墙掩护。结果几轮交锋下来,除非没打中,只要是处在弹丸的飞行轨迹上,不管是旁牌还是皮甲,直接穿透、破甲、夺命……金兵的弓手不断倒地,火枪与弓箭的较量,稳稳占了上风。
    碉堡之内,也不断响起女兵们的吒喝声:
    “快,快清膛,你怎么这么慢……”
    “标尺定位在‘3’就行了,不要来回调动,火枪的目标就是羊马墙后的金狗弓手;至于越墙进攻的,交给shè程近的鹰嘴铳……记住总教官说的,三点一线瞄准……”
    “枪管太烫了,去弄些凉水抹布来降温……”
    “不成了,已经打了近二十枪,总教官说过,这样枪管易容受损开裂,甚至炸膛。去取根备用枪管来,在哪里?不就在楼下马匹的褡裢那里么……快去!”
    狄烈所制的这种仿后世“褐贝丝”燧发火枪,枪管的更换很是方便,只要将枪身上的两根铜皮箍解开,再拧开几颗固定枪管的镙丝,板开阻铁,压下卡簧,就可以取下旧枪管,更换新枪管。而军工部难产的是枪机构件,至于枪管,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如此一来,天诛军这边火力一直持续不断,而金兵那边,弓手换了一个又一个,水准也越来越低——毕竟不可能几百金兵全是神shè手不是?
    战况激烈,不知不觉间,已经鏖战了两个多时辰,时间已到了申时末。其间金兵发动了几次小规模突击,都被打了回来。
    女兵营参战之后,远程有火枪,中程有鹰嘴铳,近处有霹雳弹。金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一定的伤亡,再没先前那般如意了。
    羊马墙后,活女脸sè冷峻,抬头望望灰沉沉的天sè,再回头看看只剩百余人队伍,最后目光落在前方铺满尸骸的狭长山道,以及山道尽头,那吞噬了无数大金勇士的“百眼巨兽”……
    活女慢慢抽出那柄重达十三斤的大弯刀,接过卫士呈上的旁牌,沙哑着嗓子道:“来时三百人来,眼下剩不到一半,而且尽是疲兵。如果还要沿着来时路退回去,不是累死、冻死就是摔死。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关城内的援兵就会越多,与我中路大军对峙的贼军也越有可能回援。到那时,前后夹击,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大金的勇士们!我们是狼,是鹰!狼死了嘴里也要叨块肉;鹰坠落爪子也要沾着血。让贼人的血肉,成就战士的勇名!冲锋!”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五)
    前大石岭寨的大当家,现在已经沦落为向导的汪前,心下后悔之极,真是何苦来哉。虽然被关在真定城的监牢里,没少受皮肉之苦,但再怎么遭,也比送命强啊!本以为自己就是带个路,拿点赏,跟着这些虎狼之士,趁虚拿下奈何关,既报了杀弟之仇,也小小混上个功劳,在签军里弄个小头目当当,也算披上官皮,混了个出身。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丑陋难看、到处是筛子眼的奈何关,竟然这么难啃。那么多剽悍骁勇、箭术如神的jīng锐之士,一个个倒地冲锋路上及城墙之下,从中午打到黄昏,竟还是拿不下来。三百jīng锐,折损一半。
    若是换了太行诸寨,那怕是实力最强的白马山寨,死那么多人都啃不下一座关口,早就偃旗息鼓退兵了。可这活女都统可好,竟然要把手头全部兵力压上,死活赌一把。你拿手下的兵赌没关系,别拿爷来赌啊!爷只是个向导……
    汪前也分到了一把手刀与一面旁牌,夹在吼叫狂奔的人cháo中,不管心里是怎样的咒骂,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裹挟着向前涌去……那熟悉而令人心惊肉跳的砰砰之声响起,耳边不时有“啾啾”锐响刮过,冲锋队伍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汪前亲眼看到,一颗带着淡淡青烟的弹丸,就从他身旁半尺处掠过,击打在一名金兵的旁牌之上,旁牌顿时崩裂出一个铜钱大小的洞眼,而那名身体粗壮的金兵则双眼一凸。被乱蓬蓬的胡须遮掩得几乎看不见的大嘴愕然张大,稀疏的黄板牙涎液津津,随后大股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
    汪前的脸颊被崩shè的木屑扎得鲜血淋漓,却完全忘记了疼痛,嘴巴张得比那金兵还大——只是这么一个小口子,就伤成这样?不,是……死成这样……不成,爷可不能跟你们这伙金狗赔葬!怎生想个法子避一避。
    汪前的目光,下意识盯住了身旁那具刚刚被打死的尸体……
    “冲锋,趁着shè击间隙冲锋!”活女与他从真定城带出来的十名亲卫。冲在最前面。只是这么一会功夫,十名亲卫就被shè杀了一半。这些亲卫都是跟随活女多年的忠心卫士,无一不是jīng锐之士,每战皆为先锋,积累下的功勋最少也能升至十夫长一级。无论是当年杀熊岭击毙宋国名将种师中,还是抢渡孟津渡,都有这些女真勇士骁勇的身影……不曾想,今rì竟无声无息摧折于此地……
    活女已顾不上悲痛,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护城壕。登上城头,将关城内所有贼兵活杀以祭。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夺取那种可怕的武器。如此利器,一定要掌握在大金国的手中……
    几度交锋下来,活女也基本摸清了,那种发shè弹丸的犀利武器的优势与弱点:shè程比弓箭远,破甲比弓箭强,更可以不间断发shè,战斗持久xìng远在弓箭之上,但却有个很明显的弱点。shè速慢!每次开火齐shè,都要间隔七、八息甚至更久,利用这个shè击的空档,完全可以冲到墙根下,避开弹丸的打击……至于敌人的另一大杀器,火雷,从之前的几次反复试探估算。似乎不多了……
    “霹雳弹,不多了……”朱婉婷随手将一颗霹雳弹扔给倚坐在丈外的周定远,然后用通条的毛刷清理铳膛,将药渣倒出。再重新装药上弹夯实。那股娴熟利落的劲儿,让任何一个知道她原来身份的人眼珠子掉一地。
    好在周定远对此一无所知,起初他对这个突然一跃成为天骄营指挥使的女子来历很是奇怪。连叶蝶儿这样与城主关系密切的人,亦只能当副指挥使,这个突然杀出的指挥使,莫不是与城主……不过并肩作战近一个时辰下来,周定远为自己先前的荒唐念头深感惭愧。这位小娘子,哦,这位女兵营指挥使,当真是有真材实料的。枪法准、杀敌狠、作战冷静,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丝毫没有其他女兵那般发憷、慌乱、呆滞,甚至闭着眼睛乱扔炸弹的乱来举动。
    在周定远眼里,这位朱指挥使,放到他的第一营第三都里,都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女子能如此,已当得上巾帼二字。
    “指挥使,我调取了一个二十斤重的炸药包,不知能不能用?”不远处的shè击孔下,传来叶蝶儿的声音。
    朱婉婷一怔,炸药包?转头看向周定远,对于这奈何关的结构,她远不及周定远熟悉。
    周定远大口喘着气,苦笑着朝那半尺高、一尺宽的shè击孔指了指:“这shè击孔是为火枪量身定制,连五斤重的霹雳弹都塞不出去,只能勉强扔三斤弹,二十斤重的炸药包……”
    “可惜了。”朱婉婷叹了口气,“要是在金狗强攻的时候,觑准时机,投一个炸药包下去……”
    “唔,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周定远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羊马墙那边传来山震天价的大喊。
    正在休息的诸人相顾骇然,朱婉婷一下跳起来,朝shè击孔外望去,脸sè顿时白了几分,紧紧咬住嘴唇。
    只隔着一个shè击位的赵玉嫱,握着火枪的纤手,微微发颤:“金狗,要拚命了,只怕……”
    “没什么可怕的。”叶蝶儿将弹药压实,将药末洒在药室里,双手握枪,食指交叠,使劲扣下板机。砰!一枪打出之后,迅速闪身贴墙,嘬唇吹散枪口的青烟,语气坚定地道:“时间在我们这一边,金狗要孤注一掷了。只要再顶过这一波攻势,金狗将再无力量进攻。天黑以前,我们的天诛大军一定会杀回来。到那时,就是这伙金狗的死期!”
    朱婉婷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蝶儿妹子倒是看得透彻……”
    叶蝶儿边有条不紊着装弹。边淡然一笑:“是我对他有信心!”
    他?朱婉婷妙目一转,明白了。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身后的万余生灵,都只能,死战!
    金军的确是拚命了,云梯与羊马墙上的弓手,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玩命地开弓快shè,甚至不做jīng确瞄准,只管将手中的箭矢对着那喷火的洞眼。连珠般shè出。
    得益于金兵弓手吸引了大部分火力,活女在五名亲卫的护卫下,第一个冲到了护城壕边,飞一般踏桥而过,然后旁牌斜举,贴墙而立。大吼道:“登城梯!快,快!”
    其中一名护卫突然瞪着活女的旁牌,吃吃道:“都统,你的旁牌……”
    活女莫明其妙。将旁牌收回一看,心下不禁打了个突——不知何时。旁牌正中竟被打了个洞……低头检视,但见胸前的jīng铁护心镜,凹陷了拳头大的一块,镜面都有些裂纹……
    活女也算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十几年的战将,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脊梁发寒。若不是有这一面镔铁护心镜,今rì只怕就要折在这小小的关城下了。
    “上、上、上,快上!”
    两架刚扎好的长梯搭起,近百名金兵分成三批,源源不断攀登而上。
    而奈何关的守军。也打出了经验,他们的霹雳弹,几乎都是在快爆炸的前一秒才扔出去。结果多数在半空就爆炸,屡屡将攀登到半途的金兵,炸得衣甲破裂,血肉模糊地摔下来。甚至因为爆炸距离城墙太近,造成楼下一部分守军被弹片误伤。只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各凭运气,各安天命罢。
    金兵连续被炸死十余人,连梯子都被炸断一架。第一批攀城的,几乎没人能活着。余下八十余名金兵,士气浮动,人心惶然,攀爬时的动作也没那么利索了,甚至往前挪动的脚步都带着迟疑。
    活女急得嘴上都燎泡了,照这般下去,只怕不消一刻,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就要散掉……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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