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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寇十)-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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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步兵阵侧方,就是他们的将主,韩世忠。
这支重步兵,便是韩世忠的亲卫队,号“背嵬军”。
韩世忠曾听到坊间传言,天诛军曾在饮马滩之战中,以重甲长刀大斧兵,重创金军。虽然那所谓的全歼战绩令人不敢相信,但军兵披重甲,以长刀大斧击斫,这个思路却引起了韩世忠的浓厚兴趣。
不过,在建炎三年以前,韩世忠的部队还是杂牌军,没能真正进入赵构的法眼,所以装备上没什么保障,想法未能付诸实行。直到“苗刘之变”,韩世忠一举立下大功,成为赵构眼中的红人,这才得到百副步人甲,清一色掉刀及重斧,终于组建起首支重步兵队。
“嵬”这种物事,是韩世忠镇守河北时,见到北地人用来背水的一种大瓮,极其沉重,非彪形大汉不能背起。因其重步兵队中,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壮骁勇军士,故此命名“背嵬军”。
在历史上,岳家军的重甲骑兵也延续了这个名称。当然,在这个时空,岳飞军中已不会再有背嵬军这一兵种,而是由更强悍的战车火枪兵取而代之。
一百背嵬军vs一百铁浮屠。
都是这个时代最强悍之重甲兵,都持重武器,都是同样兵力。
谁会赢?
韩世忠头戴八瓣鎏金盔,一身熟铜山文字甲,手持一柄最宜步战使用的斩马刀,只吼了三声:
“你们是谁?”
“背嵬军!”
“你们是谁?”
“背嵬军!”
“你们是谁?”
“背嵬军!”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气势不断攀升。
韩世忠再不多言,斩马刀凌空下劈,仿佛劈开眼前火焰。百人背嵬军,踏步而前,踩过烈焰,撞破辕门,与迎面而来的铁浮屠重重撞在一起——刹那间,旁牌碎裂,刀斧崩口,铠甲变形,骨骼折断……所有交战士兵,在这一瞬,都由人化身为兽。嘶吼震天,热血不断喷溅,头颅、内脏、肚肠、残肢……不值钱般满天抛洒。只不过二百军兵的混战,那动静竟好似千军万马大撕杀一般。
金军上千弓手,依然在不断发射火箭,至箭矢告罄时,水寨已成火海,葬身其中之宋兵,多达五、六百之众。其间有不少宋兵冲出,欲增援主将,并攻击金军弓手。惜乎多在三、四十步外就被射杀,难以近身。宋兵纵然有旁牌在手,但旁牌只能护住躯干要害,护不住全身四肢,面对成百上千蜂刺般地箭矢,谁能靠一面旁牌突破?
金军每个士兵共有两撒袋三十支火箭,三十箭射完,所有金兵累成狗一样,全身都在抖,连弓都拿不稳了。这个时候。正是最好反击之机。可惜,宋军中敢战之士,已死得七七八八。不仅是普通军兵,便是背嵬军。韩家军精锐中的精锐。也死得差不多了。
一个背嵬军士抡起大斧。斫入敌人的膀子,在敌人的长号中,将半边身子卸下来。这军士还没来得及将卡入骨头的大斧抽出。迎面一根巨大狼牙棒扫来,森森钩齿闪着苍白的寒光——噗!头盔粉碎,脑袋平添七八个深洞,红红白白狂涌而出……
下一刻,一把斩马刀从天而降,咔嚓!铁浮屠军士连头盔带脑袋整齐分裂两片……
装备相当,兵力相等,士气相对,战技相同,其结果,就是消耗也相同。
韩世忠拄着满是崩口的斩马刀,急促地喘息着,他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斩杀了几个、或是十几个,但举目所见,自己这支刚刚组建不久的得意部队,此刻却所剩无几,一时间悲从中来。
背嵬军,刚刚成立,就要殒灭,身为缔造者,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痛的了。
看着眼前不断倒下的部属,再扭头看看身后已被烈火吞灭的营寨,韩世忠长叹:“兀术!打水战,你十个都不是俺韩世忠的个儿!但扬长避短,把水战变陆战,你……赢了。”
就在韩世忠意志消沉的一瞬,黑暗中一道斧刃流光迎面斩来——
韩世忠意气沮丧是一回事,武将的本能仍在,悚然一惊,挫身扎马,以拄地刀身竖格。
“铛!”
一声大响,伤痕累累的斩马刀应声而断,大斧劈势也为之一顿。
韩世忠迅速扔刀,从腰间抽出护身手刀,刀尖向前探出,刀背一挑,生生挡住大斧抽回之势。对手大斧收不回,就没法再度发力攻击。而韩世忠则借对手回拽之力,斜身错步,揉身扑上。
“啊!”
刀光一闪,顺斧柄削下,血光迸现。
“嗷!”
握斧柄的四个手指被削断,对手扔斧大叫,握住手腕痛极蹦跳——火光明灭,照在一张痛得变形的脸上,正是赤盏晖。
韩世忠不认识赤盏晖,所以没有在对手仓皇而退时追斩。此时他也没有心思补刀了,因为背嵬军所剩无几,而成百上千的金兵,正弃弓拔刀,慢慢围上来……
韩世忠与幸存的十余名背嵬军士,背靠背围成一圈。面对近千刀斧闪亮、沉默包围上来的金兵,背嵬军士除了粗浊喘息,眼神如冰,面色漠然——这远远超出了宋军士兵战损三成就崩溃的惯例。因为他们是背嵬军,全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组成的背嵬军。
当韩世忠与他最后的背嵬军士,就象草原上的旅人,陷入狼群的包围绝境时——
轰隆!烧得半焦的寨栅轰然倒地,一群宋兵潮水般冲出。当先一人,银甲白麾,双手执剑,迎风卓立,英姿飒爽——正是夫人梁氏红玉。
“夫君,快撤!”
“都统制先走,俺们断后!”
“不行!一块走,你们是背嵬军最后的种子。”
“有都统制在,背嵬军就不会绝。”
随着最后的背嵬军士呐喊着冲向千余金兵,韩世忠挥泪败退,这场惨烈的夤夜撕杀,终于落下帷幕。
韩世忠弃水寨,被金军追杀七十余里,最后在长芦崇福禅院僧人普伦,派出千余乡民以渔舟接应下,败退**。
建炎四年正月二十三,凌晨。经过一天一夜,先后与天波水师、韩家水军水陆四场疯狂激战。豁出命的兀术军,以惨重的代价,终于杀出一条赤漓漓的血路。
果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这一刻,似乎无人能够再阻止兀术突围北窜。(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跑 不 了
狄烈是在天蒙蒙亮时,被硬探的回报吵醒的,随后,就得知了韩世忠兵败的消息。
狄烈当场就怔住,万万没想到,兜了那么一大圈,历史又会到了原点:韩世忠还是败了,兀术有可能跑了。
唯一与历史上黄天荡之役不同的是,方向与战果皆有差异:金军突围的方向,不是南面的老鹳河,而是北面黄天荡。历史上,金军放火烧船,把韩世忠打得七零八落,但毁船多过杀人,许多宋兵跳河逃生,洗了个初夏凉水澡,之后又纷纷聚拢回到韩世忠帐下。可以说,韩家军并未伤筋动骨,只是船没了,士气大跌,再无力阻止金军渡江北窜。同样的,金军也没伤元气,只是士气跌得厉害,不堪再战。
但这一次,因为狄烈横插一杠子,逼得兀术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与韩世忠死拚,结果双方都损失惨重。
金军夜袭,陆战赢了,但水战完败。斜卯阿里所率之左船队,尽数为呼延通之船队歼灭。呼延通同样付出损失一半船只的代价,其中有六成战船均为金军战筏焚毁,宋军虽胜,却是惨胜。而这个惨胜,无法抵消陆战惨败,最终的结果,依然是败。七千宋兵,战死过半,失踪无算,最后聚拢回到韩世忠身边的,不足两千,还多为船工与辅兵,正兵十不足一……
经此一战,韩家军基本垮了,今后如果没有赵构的大力支持,在兵、粮、饷、军械等各方面给予倾斜。再加上两、三年整训回气,莫想再有同样一支韩家军出来。
兀术军也不好过,仅仅一天之内,四番恶战,从早打到晚,共计损失五千余金兵——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五千金兵,而是五千精锐,其中女真金兵就超过三千——要知道,通常意义上的一万金军兵马中,女真兵常常不到一千之数。就是这不足十分之一的女真兵。却是一支金军万人队的精锐。如果这一千女真兵被歼。就等于这支万人队残了。
所以,三千女真兵与二千契丹、渤海、北地汉儿军被歼,就相当于折去了兀术军近半军力。此时兀术手头三万五千兵马中,女真战士不过一万出头。其中女真正兵不足八千。这损失。可真是够惨重的了。
两败俱伤。这其实也是狄烈愿意看到的结果。只是,必须是在拦截住兀术军的基础上。如果没能截住,最终让兀术大军溜了。前期的战果再好,也难以弥补放虎归山的损失。
“张荣、郑渥率一半兵船留守此地;梁阿水,随我率另一半兵船,前往黄天荡口。”狄烈站在船头,长长呼出一口白气,望着接到命令后,忙碌解缆预备的水师官兵,心情沉重,“但愿,还来得及……”
……
“张荣的天波水师获悉我军大败韩世忠的消息后,一定会设法拦截。不过,这一次,他来不及了。”
兀术说这话时,已稳坐座船楼顶,驶出了黄天荡口,看到了整整一个多月没见的滚滚长江。这一刻,得以生还,面对这条缚住多少草原雄鹰的江链,兀术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爱。
困窘多日,终于逃出生天,耶律马五与乌延蒲卢浑也是心胸大畅,齐齐向兀术行礼:“全赖右监军战术得宜,当机立断,方有今日之幸。”
“当机立断……嘿嘿,南人好像有一个成语,叫‘壮士断腕’似乎更贴合些吧。”兀术神情怔忡望北,喃喃道,“这次损失了那么多女真丁口,所获财物又尽失,真不知回开封后,如何向右副元帅交待……”
一说起这个,乌延蒲卢浑就满不甘心,嘟囔道:“那些南人男女奴隶不要倒也罢了,可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就这么全扔在黄天荡内,这、这……太让人不甘心了。”
耶律马五笑笑:“蒲卢浑不用担心,目下我军当务之急,是立刻突出黄天荡,安全于江北着陆,不给天波水师以可趁之机。至于荡内物资,待风平浪静后,择日发船再取,宜是不迟。”
乌延蒲卢浑大嘴一咧,正想露个开心的表情,倏地又想起什么,泄气道:“我军一撤,天波师必定入荡内清扫,届时,那些物资岂不是归于他手?”
兀术却在这时冷笑:“他们拿得动,却未必拿得走——前日我已得到消息,正攻伐荆南的乌林达泰欲已率军回师黄州,只是缺少船只,故未能前来相助。但他却在黄州的江面上,布下横江铁锁,封锁了南北生兵增援之路。就算张荣拿到这批物资,也休想突破横江铁锁,北归长安。那么天波水师拿到这上百船的物资,他们能带回缩头湖吗?他们敢带的话,我求之不得。如此一来,这庞大的物资,必将会成为拖累、甚至拖死这支水师的祸源。”
乌延蒲卢浑这回真正露出开心笑容:“哈哈哈!这样就最好了……唔,都到了这个时候,赤盏晖那家伙,怎么还没派人过来接应?莫不是追杀韩世忠还未回来?”
耶律马五摇头:“不会,先前信使来报,韩世忠已逃进深山,赤盏晖没法再追,已经回转,在江北原宋军水寨前休整。按理说,也该来接应我们了……喏,那不是来了么!”
清晨雾气迷蒙的江面上,隐隐绰绰,出现了大量船只。此时在这长江江面上,能有如此之多船只的军队,只能是赤盏晖的船队了。不过,据信使所说,昨夜宋军的战船跑的跑,烧的烧,也没剩几艘了。本军的船只倒还有十多艘,战筏也尚存四个,但那江雾中若隐若现的船只,却好似宋军的大战船与艨艟啊……
兀术的座船在金军长长船队的中间,所以最先看清来船身份的。是最前面的金军哨船……下一刻,仓皇而尖厉的警讯发出。旋即,一声接一声,代表着战斗的号角,吹响。
距离拉近,远处的船只破雾而出,那鲜艳夺目的星芒旗与波浪旗,跃入眼帘!
正坐得四平八稳的兀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天诛军!天波师!他们从哪里来的?!”
耶律马五与乌延蒲卢浑也相顾失色。从头凉到脚。
如果赤盏晖在眼前,估计会被兀术活劈。不过,这事已用不着兀术操心了,赤盏晖与他的八百金兵(昨晚鏖战加今日追击。战损二百)。已遭到毁灭性打击。
江面之上。包抄兀术军的敌军战船并不多,不过二十艘大小战船,而兀术军的船只则达四百之多。但正如之前所说。水战的船只,主要还是看质而不是量。更何况,这是天波水师的战船,性能不在韩家水军之下,攻击力非韩家水军可比。
最糟糕的是,兀术军的数百船只,只有不到一半驶出了黄天荡口,另一半还在荡泽内慢腾腾地挪动呢——这正是一支船队最脆弱的时刻,搞不好又会重演被堵死黄天荡的局面。偏偏对手就在这个时候发动突击,兀术军,措手不及。
望着远处如嗜血群鲨,气势汹汹扑向张惶失措的本军船只的敌船,兀术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把揪住耶律马五的皮甲,口水喷了他一脸:“这帮煞星是哪里冒出来的?天上?水里?说——”
可怜的耶律马五哪里说得出来,他要是知道,也不会置大军于此险地了。
其实别说兀术、耶律马五、乌延蒲卢浑、赤盏晖等金将没想到,便是天诛军主狄烈,同样也没想到——因为这半道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就是在泰州阻击完颜昌、移刺古大军,由副师长孟威,营指挥使燕七郎、李宝等将指挥的一千天波偏师。
原本这支偏师的任务,就是拦截完颜昌及移刺古,令其无法增援兀术。这是一个双方互相缠斗的过程,完颜昌大军过不去,天波偏师也走不脱。但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支意外的力量——楚州赵立。
前方天波水师在浴血奋战,身为盟友的赵立,哪能眼睁睁看着。纵然天波师并未向其请援,赵立还是带兵来了。赵立的兵不多,二千左右,即便此时完颜昌大军已被天波师折腾成疲兵,依然不是赵立区区二千军兵可以抗衡的。不过,正面抗衡不行,打游击战、牵制敌军却还是可以的。
“我说过,不光只有你天诛军能死战,我赵立一样能战死。”
这是孟威见到赵立时,对方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带着这句誓言,赵立留下副将邵青率一千八百军兵,与泰州金军周旋。他亲自率二百亲卫队,随天波舟师,前往黄天荡,阻击兀术。
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赤盏晖率领撕杀了一天一夜,来回奔波一百四十里的八百金兵,正瘫软在余烬袅袅的水寨前休息,随即遭到燕七郎率领的二百火枪兵及三百刀牌兵突袭。
昨夜还象老虎一般凶狠的八百金兵,此时如同病猫,一个比一个萎靡。冷兵器时代,战斗全靠士兵的士气与体力。有体力没士气,那是样子贷,一冲就垮;有士气没体力,那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一冲就垮;士气与体力,二者缺一不可。
金兵刚打垮韩家军,士气倒是高涨,但体力却涓滴不剩,而且,箭矢也消耗完了。拉不开弓,操不动刀,这是赤盏晖军最虚弱的一刻,燕七郎偏偏就在这一刻杀过来。
双方还隔着五十步远,金军正惊慌失措列阵,一阵狂暴弹雨扫过来,当场干翻近百人。这等恐怖的杀戮速度,迅速瓦解了金军的士气与斗志,等三轮弹丸扫过之后,要士气没士气,要体力没体力的金兵,丢下近两百具尸体,溃散而逃。
在船上观战的赵立,与手下二百亲卫看得目瞪口呆,一场按他的预计要打半天的战斗,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是金军太疲软,还是天波师太强悍?
“孟兄,那个……是叫火枪吧?能否支援我军一些?”赵立看得心头火热,天诛军这新型武器的确不同凡响,只需动动手指头,就能杀伤数十步之敌。光凭这一点,就比弓箭强多了。
但孟威的回答却令赵立失望:“我军也只得这二百支火枪,弹药也不多了,怕是让赵知州失望了。”
江北岸上,这一回,局面又颠倒过来了,变成金兵被追杀,天波师追剿。
燕七郎则在路上救起的几名逃散的韩家军兵指引下,咬住赤盏晖紧追不舍。
赤盏晖慌不择路,跳上岸边一船小舟,挥刀斩断缆绳,操桨便划,想躲入附近荡泽中。赤盏晖骑术是没得说,但划桨的难度,却是一点不亚于骑马,一个没玩过船桨的人,怎么可能划得动?
燕七郎扔下鹰嘴铳、弹药袋,咬着短刀纵身入水,一个猛扎子便潜到船底下,三两下就将船撬翻,摁住赤盏晖的脑袋浸了个半死。然后拖着灌饱了江水的赤盏晖游上岸,死狗般扔在河滩上。
“赤盏晖,是你烧了俺们的梁山寨吧?”燕七郎用湿漉漉的光脚板拍拍脚下落水狗的脸,一字一顿道,“俺说过,你玩火,俺就跟你玩水;你纵火烧多久,俺就让你在水里泡多久!”
二十三日凌晨,赤盏晖八百先锋军,溃灭。
接下来,就轮到兀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后一战
二十艘战船,大型战船两艘,艨艟十二艘,小舢板六条;八百战兵(含赵立卫队二百人),四百辅兵、船工……这就是天波偏师的全部兵力。
兀术的船队则因猝然遇敌,仓促应战,前面的船只停下,后面的手忙脚乱,更后面的懵然不知。造成船与船互相磕碰,甚至撞翻了好几条小船,结果本就狭窄的水道被这么一堵塞,更是进出不得,鸡飞狗跳。
现在,至少有二百条船被卡在荡泽内出不来了,但兀术并不在意,因为那多为运输粮、马的船只。而已经冲出荡泽,在前方打头阵的,才是运兵船。只是,运兵船不是战船,在机动性方面本就差战船好几条街,更加上此时每艘船上都挤满军兵,几乎将船只压到吃水线以下——这种情况下遇到敌军战船,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啊!
兀术在敌船出现的那一刻,心念百转,果断下令:“所有能动的船只,全部出动!靠上去!靠上去!跳帮近战,这是唯一死中求活之道——”
随着两军船只接近至接战距离,江面上刹时枪声大作,箭矢乱飞,兀术军的最后突击开始了。
这一次,兀术既没了火箭,也没了连体船——这些都是进行水战才使用的,而金军本就是优哉游哉,就差敲锣打鼓出黄天荡了,哪里还会准备这些物事?更确切的说,是没时间、也没多余的船只这么折腾了。万万没想到,越不想见鬼。越容易碰鬼……
眼下金军只剩下两个优势:顺风、船多人多。指望蚁多咬死象了。
只是天诛军与宋军不同,顺风固然好,逆风也不影响火枪射击;至于船多……乌龟再多,能咬得住兔子吗?
孟威、李宝及燕七郎都是水上好汉,也是打老了水战之人,兀术这种门外汉的手法,刚一使出,就被诸将看破,哪里会让金军船只缠上。当下利用快船满帆的优势,反牵着金军船队疲于奔命。在运动中不断给金军放血。
没有连体船。金兵连站稳放箭都困难,而他们的对手,却将泼雨般的弹丸,又稳又准射到金军船头。纵然金兵将一面面旁牌竖起。仍然不能完全挡住从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射来的弹丸。
江面上最壮观的场面。不仅仅是火弹流光。更有噗嗵噗嗵数不清栽下江水的身影。昨夜是火光映红半江,今日是鲜血染赤满江。
孟威所率的这支天波偏师,并非天波师主力。火枪兵不多,只有二百人而已,其余多为刀牌兵及长枪兵。装备也不行,基本没有炸药包,霹雳弹则在泰州与完颜昌大军周旋时用光了。所以对付金军的唯一优势,就是火枪,而金军方面偏偏连箭矢都射不出,完全就是一副边追边挨打的架势,
金军开出黄天荡口的运兵船,共有一百六十余艘,是天波水师的八倍。倘若这一百六十余艘船只,全都有昨夜突击之金兵船队那样的船只、装备以及决死勇气,缺乏大威力武器与兵船的天波偏师,绝对拦不住,甚至有可能被击败。
令兀术捶胸顿足的是,这一切都没有——没有连体船,没有火矢,甚至连具有决死勇气的金兵都不多。像昨夜那样的精锐,几万人的军队里,又能有多少呢?
兀术在后方座船上看得清楚,本军有很多次凭借船多的优势,将对方的小型舢板,甚至艨艟包围起来,但总是被对方连接不断的火枪暴击,杀得四散而逃,溃围而出。
“该死!这些契丹人、渤海人、汉人全是猪狗,根本靠不住!”兀术痛恨地捶击船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完全不顾及一旁满面尴尬之色的耶律马五。
少倾,兀术磨了磨牙,再度调整命令:“集中一批女真正兵,组成一队,蒲卢浑,你来带队。记住,不要贪多贪大,从敌军的小舟开始,一艘一艘地吃。”
乌延蒲卢浑接过令箭:“明白。”
兀术的战术调整,果然使战局发生了微秒变化,金军再不象先前那般完全被动挨打了。
乌延蒲卢浑集结了三十艘中小型船只,共计三百女真锐士,再以重赏挑选出二百精壮船工,组成一支突击队,专挑天波水师的小舢板下手。
小舢板是很灵活的,寻常十艘八艘小船,根本围不住,但是三十艘就不一样了。四面八方一圈,总能逮住机会合围。之前作战时,小舢板也没少被围,都是凭借火枪溃敌而出。但这一次的对手,显然与之前那些一听枪声就赶紧趴下,被打死几个就惊慌四散的杂牌兵不一样。这次的对手,面对夺命弹丸时,虽然同样惊恐爬伏,但却多了一点——硬是死顶不溃逃。
就是多了这一点,造成天波水师出现不小的伤亡,十条小舢板,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生生撞翻、挤压损毁过半,只剩下四条了。
乌延蒲卢浑不断大嚷大叫,准备再接再厉,把剩下四条小舢板也收拾掉。随即悲哀发现,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有八条小船的船工或金兵被射杀大半,失去再战之力。
就在此时,天波师诸将也发现了已方损失,同时将目光锁定到乌延蒲卢浑这支船队身上。
“干掉它!”孟威让旗手在桅杆顶上打出指令。
随即,李宝与燕七郎的指挥船,同时打出“收到”的旗语。两艘大战船,四艘艨艟,转帆扭头,甩开金军船只的纠缠,向乌延蒲卢浑船队冲去。其余艨艟与舢板,结成一条防御线,为本军歼敌创造战机。
不得不说,天波水师船只在手旗旗语指挥下,协同反应远较韩家水军快捷而有效率,能又快又好地完成水上各船只的聚散队形——这在水战中。难度相当于陆上野战时,步兵阵形的“聚散如常”。
韩家水军都做不到这一点,更不要说金军这群被硬赶着上架的旱鸭子了。
天波水师以高出金军不止一筹的战术队形,迅速包抄,六条战船,两翼张开,象螃蟹的两只大钳,夹向仓皇欲逃的金军船只。天波水师同样也采取一个一个吃掉的法子,象猎豹袭击黄羊群一样,不断将一艘艘敌船从船队中咬出来。然后六船合击。十几根巨大拍杆砸下去,水面上就只剩下飘浮的木屑与血糊糊的肉饼了……
任是乌延蒲卢浑的船队拚命逃蹿,怎样都甩不掉身后杀气腾腾的“吞噬者”,不到半个时辰。十二艘船就毫无反抗之力变渣渣了。
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早晚玩完。乌延蒲卢浑心一横。将包括本船队在内的附近船只全部集结起来,回头反冲,要以十打一之势。将天波六船中,最前面的那只“钳尖”吃掉。
这只“钳尖”,就是李宝的指挥船。这是一艘中型艨艟,四面包裹熟牛皮,船舷两侧安装六具巨锤拍杆;全船乘员一百二十人,辅兵、船工四十,战兵八十,其中火枪兵四十。
乌延蒲卢浑率十余艘船只杀一个回马枪,面对的,就是这样一艘专业战船。
双方接近三十丈,金军方面就有两艘临时加入船队的船只,被头顶乱飞的弹丸,以及不时有军兵发出惨叫、摔下江流的场面吓坏,立即转舵逃跑。有人带头,随后又跑了好几艘船。最后随乌延蒲卢浑杀到李宝船下的,就只得那十艘突击船而已。
身陷重围,李宝瘦削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慌乱之色,正相反,能将敌船吸引回来,为后面的队友创造围歼良机,固所愿也。
“火枪射击不要分散,一次专攻一艘船,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李宝看到因为十艘敌船四面合围,船上士兵有些慌乱,四面八方放枪,当即加以更正。
“拍杆手,敌船一近,全力槌击。近战兵,做好接舷战准备。”李宝紧了紧身上的铠甲,接过卫兵递来的六尺朴刀,霍霍挥劈了几下,适应手感,目光与刀光一般冷冽。
啪!咔嚓!
第一艘试图接近的敌船,被拍杆巨杵重重击下,两个躲闪不及的金兵被拍扁,船只断为两截,其余金兵惊叫着纷纷跳水,抱着残破木板,随着江水沉浮。
有两艘金军船只,急于搭救落水同伴,仓促靠近,结果噼哩啪啦,连人带船全被拍扁。
“别管落水士兵,靠上去!靠上去!”乌延蒲卢浑狠了狠心,命令剩余的七艘船不顾一切,全体黏上。
艨艟战船上的拍杆手挥汗如雨,吃力地拽着潮湿的粗绳,将拍杆砸下、收起。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砸中敌船还好,若是击空一次,则意味着少一次打击……
噗噗噗!金军船只上的船工们纷纷抛出铙钩,搭上艨艟船舷,金兵弓手拚命放箭掩护,近战兵则背斧咬刀,拽拉绳索,向上攀爬。
呼噜——噼啪!
拍杆带着巨大的声威,压顶而下。
在指挥船崩解前刹那,乌延蒲卢浑咬着弯刀,抓住绳索纵身跳起,重重磕碰在艨艟船壁上。乌延蒲卢浑强忍肩膀的麻木,一点一点,往上攀爬。头顶上方不断响起震耳的枪声,还有突刺的枪尖。一个个爬到半途或刚刚冒头的金兵,惨叫着摔下江中,江浪翻涌,泛起一团团血晕。
金兵的拚命没有白费,还是有不少士兵得以登上战船,与天波近战兵展开撕杀。
乌延蒲卢浑终于攀上船舷,甫一冒头,倏地一枪刺来,将他头上铁盔挑落,正待补上一枪。嗖嗖,金军船只飞来两箭,那天波战士晃了晃身体,从高高船上栽下江中……
乌延蒲卢浑抹了一把冷汗,纵身跳上战船——立足未稳,一刀削来。乌延蒲卢浑慌忙举刀格挡。
铛!一声大响,乌延蒲卢浑被震翻了个跟斗,对手的朴刀疾风暴雨般刷刷劈砍,杀得乌延蒲卢浑气都喘不过来。
呼!又一刀横劈,乌延蒲卢浑猛低头。吭!刀锋深深陷入身后桅杆,一时竟拔不出来。
乌延蒲卢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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