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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清(猴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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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ゼ以埃堑呐私晌猺ì本军队的慰安妇!

第049章举棋不定

周宪章摇头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回去了。”

“为什么?你们大清国不是出兵了吗?”

“这个……”周宪章不忍心把那个惨痛的结局告诉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现在真的不是时候,那边还要打仗呢。”

“可我爸爸……”

“你爸爸会没事的。”

“真的?”

“真的。”周宪章郑重地点点头,只要能给这个丫头一点安慰就行。也不知是怎的,周宪章害怕看到那丫头脸上的失望。

周宪章说着,走出了房门。

大街上更加乱哄哄,士兵们得到了张勋“吃好喝好”的承诺,更加肆无忌惮,喧嚣声响彻整个九连城。

餐馆老板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大门上悬挂着的八颗人头,餐馆里,士兵们依旧喝酒猜拳,对那八颗血淋淋人头毫不在意。

甲午战争一触即发,可大清的官兵还在九连城里醉生梦死!

周宪章问道:“老板,请问,宋提督的大营在哪里?”

刚才张勋说过,鸭绿江已经戒严,任何人没有宋庆的批准,不得过江。周宪章不认识宋庆,不过,他身上有刘步蟾的手令,那刘步蟾在大清**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想那宋庆会给些面子。

“出城往东,就在江边。”老板呆愣愣地说道。

“多谢。”周宪章拱拱手,转身向东而去。

出了九连城,喧闹声渐渐沉寂下来,大路两旁是比肩接踵的营帐,旗幡在夜风中哗哗作响,营灯闪烁,月光皎洁。

向东走出三里地,前方传来江水的波涛声,一座大营巍然耸立,借着月光,隐隐可见营门前一面硕大的旗幡在风中招展,旗上隐约可见一个宋字。

前面响起一声断喝:“什么人!”

营门口闪出一队兵丁,手握步枪,腰悬大刀,为首一人冲着周宪章喝道:“小子,你小子真找来了!”

说话的正是张勋,他带着巡查队在九连城里转了一圈,回到了宋庆的大营。

周宪章冲着张勋行了一个西式军礼:“张将军,您是知道的,我要过江去找左宝贵左大人,烦请张将军通报一下宋提督,批准我过江。”

张勋正眼也不瞧周宪章:“小子,给爷玩西洋把戏,你小子有刘步蟾的手令,爷也奈何不得你,你给爷等着,提督大人见不见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勋转身进了营门。

周宪章心中暗暗好笑,这个张勋杀人不眨眼,可为人倒也爽快,不给他磕头也无所谓,不像冯国璋那么酸。

等了好一会,才见张勋出了营门,说道:“小子,你他妈的真有面子,宋提督刚睡下,听说你小子要来,他居然不睡了,小子,你和宋提督有旧?”

提督是朝廷一品武将,周宪章现在的身份是北洋水师的一个小兵,宋庆听说周宪章来了,连觉都不睡了,着实令人吃惊。

周宪章从来没见过宋庆,何谈有旧?却见张勋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周宪章不置可否地哼哈两声,谁知道提督大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要能见到他就行。

张勋不敢怠慢,前面引路,带着周宪章进了营门,穿过两道路堑,三道堑壕,走进一片小树林,林荫深处,出现了一座军帐,军帐三面环山,一面临江,隐蔽xìng极好。

周宪章跟着张勋进了军帐,军帐里灯火通明,一张虎皮帅椅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面sè沉郁,眼睛里透着血丝,神情很是疲惫。

周宪章慌忙跪下:“北洋水师周宪章,见过提督大人。”说着,双手递上刘步蟾的手令:“小人奉刘大人之命,前往左宝贵部,有重要军务。”

宋庆不是一般的提督,他曾经是左宗棠的部下,随左宗棠在陕甘屡立战功,挂四川提督衔,所部却是驻守在旅顺口,四年前,朝廷加封太子太保,领尚书衔,是朝廷勋臣。所以,周宪章见到宋庆,不敢怠慢。

张勋把手令送到宋庆的几案上,宋庆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周宪章,起来说话。”

“谢大人。”周宪章起身而立。

“刘步蟾命你前往左宝贵所部,莫非朝廷决心开战了?”宋庆问道。刘歩蟾是李鸿章的心腹将领,此时刘歩蟾派人过江,宋庆自然会想到与朝鲜的战事有关。

“大人,小人只是一名亲兵,奉命行事,朝廷大事,小人不得而知。”

宋庆点点头,发出一声长叹。

宋庆所部奉命从旅顺口赶到九连城,已经有半个月了。

朝鲜发生暴。乱之后,朝廷始终在战与和之间举棋不定,按照朝廷的旨意,四川提督宋庆坐镇九连城,统一节制鸭绿江沿线各路军马,而直隶提督叶志超则率军入朝,驻军牙山,为驻朝鲜清军的最高军事长官。

由于大清国海运能力有限,大部人马需走陆路,经九连城入朝,所以,到目前为之,牙山的叶志超所部兵力只有三千多人,而rì军在朝鲜的兵力达到八千。

叶志超深感兵力不足,多次致信宋庆,催促他迅速调遣援军入朝。两天前,宋庆命令左宝贵帅奉军3500人跨过鸭绿江,急速入朝。

然而,左宝贵前脚刚走,宋庆就得到李鸿章的指令,集结在九连城的卫汝贵盛军、马玉昆毅军、丰升阿盛子练军等部队,停止前进,一概不得过江,甚至要求已经过江的左宝贵所部后撤。

宋庆知道,这是李鸿章寄希望于列强干预,避免与rì军开战。

然而,一切迹象表明,rì本人已经决心一战。

有消息称,自大岛义昌率领混成旅团登陆仁川之后,rì本战时大本营任命山县有朋大将为新编第一军司令官,统帅第三师团、第五师团,陆续从rì本登船,前往朝鲜,全部到达朝鲜后,驻朝鲜rì军将达到两万多人,而且,rì军驻扎在京城附近,对朝鲜朝廷成挟持之势。

叶志超不断派人要求宋庆进军,朝鲜朝廷也派出密使来到九连城,陈述京城受到rì军严重威胁,恳请宋庆尽早发兵,否则,朝鲜将不得不向rì本人屈服,宣布脱离大清。

朝鲜局势一触即发,然而,大清朝廷却迟迟不肯下令进军。

宋庆不敢违抗朝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山高路远为借口,不追回已经过江的左宝贵所部,希望左宝贵的奉军能够及时与叶志超汇合,帮助叶志超坚守牙山。

然而,左宝贵方面传来的消息令人沮丧。

朝鲜河流纵横,群山壁立,朝鲜积贫,官府从不修路。从九连城到牙山,有千里之遥,左宝贵的奉军过江后,就被阻滞在茫茫群山之中,每rì行军不到五十里,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没赶到平壤,而平壤距离牙山还有八百里的山路。

就在今天白天,叶志超次派人带来告急文书,请求宋庆无论如何要发兵过江,火速增援牙山。

宋庆左右为难。

宋庆沉声说道:“周宪章,你是北洋水师的人,如今,rì本的联合舰队也开到朝鲜沿海,刘步蟾命你面见左宝贵,必是十万火急!”

周宪章要见左宝贵,其实是为了逃命,说起来也算是十万火急,所以,周宪章点了点头。

“本官是陆军,不便过问你们北洋水师的事,这样吧,你马上准备一下,明早过江。”

“多谢大人。”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周宪章长出一口气。

宋庆转向张勋:“张将军,刘步蟾的北洋水师与左宝贵的奉军有联合行动,这个周宪章肩负着极其重要的联络任务,不能有一点差池。所以,我命你带一营人马,不,三营人马,一共一千五百人,携大炮十门,加特林机关炮十门,保护周宪章过江。记住,一定要把周宪章安全送到牙山!”

“遵令!”张勋躬身说道,然后看了周宪章一眼,心头暗暗纳罕。

一千五百人、十门大炮,二十门加特林机关炮!宋提督竟然用如此装备jīng良的部队,护送周宪章过江。不用说,那周宪章与宋庆不仅仅是有旧,恐怕是过命的交情!

张勋不由得在周宪章面前矮了八分。

周宪章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暗笑。

到了现在,他终于搞明白了,这个宋提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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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如鲠在喉

宋庆原来是要瞒天过海!

得不到李鸿章批准,宋庆不敢擅自发兵过江,但朝鲜局势rì益恶化,宋庆又不甘心坐视不管。刚好周宪章到来,拿着北洋水师刘步蟾的手令,要去找左宝贵,宋庆干脆来一个顺水推舟,以护送周宪章为名,调动三个营的部队过江。目的地是牙山,护送是假,增援牙山守军是真。

宋庆这么做,理由很是牵强。不过,他心里也有底,周宪章是北洋水师刘步蟾派来的,北洋水师是李鸿章的嫡系,刘步蟾是李鸿章的心腹爱将,据说当年因为给北洋水师拨款的事,刘步蟾曾经当面顶撞李鸿章,李鸿章不以为杵,反而大加赞赏。如果朝廷追究下来,有刘步蟾顶着,想来李鸿章也不会撕破面子。

周宪章知道这是宋庆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只不过是跟着沾光,不过,心里对宋庆也是极为佩服,这位老提督为了国事,也算是殚jīng竭虑了。

周宪章也不说破,向宋庆施礼:“多谢提督大人护送之恩,小人过江后,一定不辜负大人的厚望,奔赴牙山,杀敌报国!”

“你小子不是要找左宝贵吗,去牙山干吗?”张勋犹自蒙在鼓里。

周宪章笑道:“左将军的目的地是牙山,到了牙山,自然就能找到他了,宋提督,您说呢?”

宋庆捋着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笑:“不错不错。”他已经和周宪章心有灵犀。面前这个周宪章年纪青青,悟xìng极强,宋庆很是喜欢。

周宪章躬身说道:“宋提督对朝廷一片忠心,小人佩服,小人还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得不讲,还望提督大人恕罪。”

“说吧,本提督恕你无罪。”宋庆点头。

周宪章敛容说道:“今天白天,小人为寻找奉军营地,跑遍了九连城周边,小人以为,我大清军队的部署,似有不妥之处。”

“大胆!”张勋喝道:“你北洋水师管天管地,管到爷的营盘上来了!”

宋庆沉声说道:“张勋,让他把话说完。”

张勋悻悻闭嘴。周宪章继续说道:“宋提督,我清军至少有两方面的不足,第一,大战在即,各营jǐng戒却极为松散,我一个小兵竟然能在九连城各个阵地上畅通无阻。试想,如果我是一个rì本间谍,后果会是怎样!”

宋庆默默点头,心头暗暗叹息。清军军纪松懈,他早就有耳闻,可他这个提督也没有办法。

九连城各部都是驻扎在全国各地的防军,互不统属,大清**队实行“兵为将有”,士兵只认他们的长官,长官对部下据有绝对的支配权,如果不是一个部队的,你就是一品大员,也不见得能调得动部队。

宋庆身为提督,名义上是九连城的最高军事长官,可与其他将领只能协商行事,不能直接插手各部的具体事务,包括阵地防卫和整顿军纪。

清军在九连城里军纪涣散,宋庆能做的,也只能派张勋巡查,确有作jiān犯科的,军法从事,但是,却管不了满大街喝得醉醺醺的官兵,哪怕这些兵彻夜不回营,张勋也不能处置他们,因为,这是各营营官的事。

宋庆实在搞不明白,堂堂一个大清国,竟然没有一个战时指挥系统来统一指挥,兵部说起来是管军队的,其实,军权是在军机处,而军机处不是这次军事行动的大本营。这次入朝作战的大本营,竟然是北洋通商衙门——这是一个经济外交部门,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外交部。

宋庆无力改变现状,只得说道:“那么第二呢?”

周宪章说道:“小人以为,九连城的防御部署不妥当。安平河口守军过于密集,大炮的位置也不对……”

“胡说!”张勋喝道:“安平河口水流平缓,最深处只有两米,敌军必然会从这里强渡,我军必须在此配备重兵把守!”

“张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宪章说道:“安平河口是敌军强渡的最佳选择,这个我也同意。但是,河口我方一侧地势平坦,我军防御工事全部修筑在开阔地上,没有依托。对岸则是一座高地,敌军可以把炮兵阵地设置在高地上,居高临下,炮火可以准确地覆盖我军阵地,如此一来,我军的堡垒就成了敌军大炮的活靶子,里面的守军恐怕见不到敌人,就被轰上天了!而我们部署在岸边的大炮,根本不能压制对岸高地上的敌军炮火,反倒会被敌人的炮火所伤。”

十九世纪末,清军虽然购买了大量西方先进的枪炮,配置到各部队中,可是,清军将领对枪炮的战术协同,却是一知半解,到目前为之,清军只和太平天国、捻军这些以冷兵器作战的对手打过仗,还没有打过什么真正现代战争,将领们根本搞不明白,一旦对手有了大炮会是个什么局面。

宋庆惊问:“那该如何布置?”

周宪章说道:“安平河口西北方有一处小山,名叫虎山,地势险要,居高临下,安平河口一览无遗,我军可在此处可部署十门克虏伯野炮……”

“虎山距离河岸有六里地,克虏伯野炮的最大shè程是5千米,从虎山上根本打不到对岸,连河中心都够不着!”张勋反驳道,口气却是缓和了许多,周宪章刚才的话说在了要害上,张勋不得不不服。

周宪章笑道:“张将军别急。安平河口正西是苇子沟高地,西南是栗子园高地。待苇子沟高地是敌军进攻九连城的毕竟之路,我军可在苇子沟高地筑垒,以三个营的步兵配备加特林机关炮,行成强大的阻击火力。栗子园高地山高林密,可在此处埋伏两个营的骑兵。安平河口开阔地上只布置少量散兵,一旦敌军强渡,必然要在炮火的掩护下架设浮桥,河口守军略作抵抗后,即可后撤至虎山。敌军架设好浮桥后,必然蜂涌过河,此时,河口开阔地上必然满是敌军步兵,还没来得及展开……”

宋庆一拍几案:“虎山上十门大炮同时开跑,轰击河口开阔地!”

张勋也明白过来:“炮击的硝烟尚未落下,我栗子园高地的两营骑兵倾巢而出,直扑河口,苇子沟步兵同时发起反攻!敌军只能靠那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逃生,他娘的,命大的挤得过桥,剩下的就只能跳江喂鱼了!”

“宋提督,张将军明鉴。”周宪章说道。

宋庆站了起来:“周宪章,你在北洋水师是何官职?”

“小人只是刘大人的一名亲兵。”周宪章穿着一身北洋水师士兵的号服,表明他无官无职。

宋庆叹道:“都说刘步蟾是人中龙凤,一个亲兵都有这般见识,果然名不虚传!周宪章,本提督现在授你把总之职,带领一个哨队,随张勋作战,待你建功,再提拔你为守备营官,你可愿意?”

第051章奸细

“这个……”周宪章心中犹豫,刘步蟾推荐他去找左宝贵,是因为左宝贵与刘步蟾有些交情,能有所护持。这个宋庆素不相识,在他手下做事,周宪章心里没底。要是宋庆知道了他得罪李鸿章的事,后果难以预料、

张勋不耐烦起来:“周宪章,还不快谢提督大人提携!”

把总是个从九品武官,是武官里的最低级,不过,那也是吃朝廷俸禄的正式官员,一个小兵升任把总,在大清**队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庆笑道:“周宪章,你是不是担心刘步蟾?放心,刘步蟾那里,本提督自会去跟他说清楚,目前正是我大清用人之际,想那刘步蟾不会吝啬一个亲兵的。你跟着刘步蟾也是打rì本人,跟着我也是打rì本人!”

宋庆这句话说到了周宪章的心坎上。打鬼子,这是爷爷的遗嘱,找到左宝贵还是为了打鬼子,目标一致!

周宪章再不犹豫,向宋庆举手敬礼:“周宪章愿为提督大人效劳!”

张勋不屑:“你他妈的当着提督的面也敢整这西洋玩意!”

宋庆大笑:“张将军,本提督看来,这西洋军礼,倒也jīng神得很!壮哉!”

……

第二天拂晓,三营装备jīng良的人马乘着启明星的微光,出了大营,赶赴鸭绿江边。

周宪章带着一个哨队一百来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张勋带着一个营五百人及十门野炮殿后。中间是两营主力。

到达江边的时候,天sè才蒙蒙亮,江面上荡起江雾,江边浅滩上,生长着茂密的芦苇丛,在晨风中轻轻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

宽阔的江面上静悄悄的,对岸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崇山峻岭,在清晨的微光中,映出黑漆漆的剪影,如同一群妖魔鬼怪。

周宪章走在哨队zhōngyāng,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旗人那哈五匆匆跑了过来,他是老兵,被安排在前哨。

那哈五面向周宪章正要下跪,周宪章喝道:“昨天晚上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我的哨队不行跪拜礼!”

昨晚周宪章走马上任,把全哨一百多人集合起来,就讲了一件事,哨队一概不行跪拜礼,士兵向长官行西式军礼。周宪章亲自给大家做了示范。

哪里想到,这些兵下跪磕头的动作极为规范,个个都是行家,轻车熟路。可要他们举手敬礼,却是非了周宪章老鼻子力气,教了他们两个钟头,还是东倒西歪的,那样子不像是敬礼,倒像是耍猴,更为可气的是,被耍的猴子不是他们,而是把总周宪章!

周宪章这才意识到,他要改变的跪拜礼,早在数千年前就根植在这个民族的细胞中,在这些兵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成了他们的遗传基因!要改变跪拜礼,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第二天还要急行军,周宪章无奈,只得草草收场。

那哈五受到喝斥,可双膝已经弯曲,收不回来,扑通一声,硬生生撞在地面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急忙又爬了起来,冲着周宪章一招手,颇有些主人招狗的意思。

周宪章哭笑不得,这就是那哈五敬的军礼!

“说,前面怎么了?”周宪章没好气地喝道。

“禀总爷,在芦苇丛中拿住两个jiān细。”

“jiān细?押过来!”周宪章吃了一惊,队伍还没过江,rì本人就知道了,这样下去,这仗怎么打。

“喳!”那哈五大营一声,又要下跪,膝盖弯到一半,急忙站直了,冲着周宪章又是一个招狗的动作,转身飞奔而去。

“你他妈的!”周宪章冲着那哈五的背影大骂一声。

不一会儿,那哈五和新兵姚喜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摁倒在周宪章脚下。

两个人身材瘦小,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低着头。

那哈五举手,又要“招狗”,周宪章慌忙说道:“算了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好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jiān细?”

“禀总爷,这两个人躲在芦苇丛里,见我们来了,撒腿就跑,行为乖张,鬼鬼祟祟。而且,这都是七月天了,这么热,这两个家伙还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我怀疑他们没有辫子,八成是rì本人。”

周宪章微微点头,这个那哈五。不愧是个老兵,礼敬得不怎样,可眼睛还管用,这两人的衣着果然有问题。

“抬起头来!”周宪章喝道。

两个人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姚喜大怒:“狗东西,敢给rì本人当jiān细,却不敢抬头,老子揍死你!”姚喜举起了枪托,就要往下砸。

周宪章一把拉住了姚喜手里的步枪,骂道:“狗rì的,你小子手里拿着的是温彻斯特M1894!你他妈的就这么作践全大清国最先进的步枪!”

脚下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们不是jiān细!周大哥,我们真的不是jiān细!”

周宪章低头一看,一张黑漆漆的脸仰面望着他,脸上一双杏眼,一对柳眉。

周宪章一把推开了姚喜:“丫头!”

跪在周宪章脚下的,正是金姝母女,两人穿着大清国男人的服饰,脸上涂满了碳灰。

周宪章放下心来,金姝母女女扮男装,自然要戴毡帽,躲在芦苇丛中,见到有兵经过,自然要躲避。

“丫头,你们站起来说话。”周宪章说道。

“谢周大哥。”金姝母女站起身来。

那哈五慌忙说道:“总爷,我那哈五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们是jiān细……”

“狗屁火眼金睛,你他妈的就是一副对眼!”周宪章喝道:“这是两个女人!”

那哈五和姚喜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齐声说道:“总爷火眼金睛,小人万不能及!”

在大清国,对上司溜须拍马是做人的基本功,是人都会。

周宪章不理那哈五,问道:“丫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金姝说道:“我们要回家,找我爸爸。”

“昨天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要打仗了,你们最好不要回去。”

“谢谢周大哥的好意,只是,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爸爸了,现在他终于回朝鲜了,我们一定要去找他的!”金姝态度坚决:“可到了江边,船家都不肯载我们过江,只好躲在芦苇丛里,碰上了他们,他们非说我们是jiān细。”

“朝廷已经下令禁江,任何人不得过江。”周宪章说道。

“那可怎么办?”金姝的眼睛里,透着泪光:“周大哥,你再帮我们一次,带我们过江,行吗?”

“这恐怕不行。”此去朝鲜,随时可能与rì军遭遇,带着两个女人十分不便,而且,清军有军规,军营里不能有女人!

金姝的眼睛里满是哀怨:“周大哥,你是个好人,再帮我们一次好吗?”

“你父亲到底是谁?”周宪章问道。

第052章金达莱

金姝咬咬嘴唇,和妈妈小声说了几句,妈妈摇摇头。

金姝跪倒在周宪章面前:“周大哥,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说!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去找爸爸,他们说,我爸爸在平壤。”

金姝语气哀婉,眼泪扑簌,周宪章叹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你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金姝咬着嘴唇说道。

周宪章苦笑,搞了半天,金姝反倒给他提起了条件。

“好吧,我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

“我十六岁。”金姝的脸上飞出了红霞。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带着妈妈满世界找爸爸,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好吧。你们就跟着我,我负责把你们带到平壤。”

金姝破涕为笑:“多谢周大哥。”脸上的碳灰被泪水冲开,金姝的脸成了一张花脸。

“又哭又笑,满脸放炮!”周宪章戏虐道。

金姝的笑容戛然而止:“周大哥,你欺负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周宪章不忍心惹金姝生气:“那哈五,姚喜。”

“在!”

“你们不要回前哨了,就在我这里,负责保护这母女二人的安全。”那哈五虽然军礼敬得像招狗,可毕竟是个老兵,眼睛管用,把金姝母女交给他,比较靠谱。姚喜是个新兵,当兵前是个农民,老实巴交,胆子小,没有老兵油子的恶习,周宪章也比较放心。

那哈五和姚喜答应一声,守在金姝母女身边,哨队开拔,不一会,穿过芦苇丛,来到江边。

宋庆已经命令船队等候在江边,周宪章的哨队一到,立即登船,半个小时后,全哨跨国鸭绿江,踏上了朝鲜的土地。

昨天晚上,宋庆已经给张勋和周宪章交待了底牌,张勋所辖的三个营,真正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牙山,增援牙山守军。

所以,周宪章作为入朝清军的前锋,登岸后,没有等待张勋的大部队,立即向义州方向急行军。

按计划,周宪章应该沿着左宝贵的进军路线,经义州、平州、平壤、天安、到达牙山,这一路山高水深,朝鲜又没有像样的公路,行军极为困难。

好在周宪章的哨队是队伍前锋,轻装前进,随身只携带了五天的干粮和轻武器,进军速度还行。第一天就急行军了八十里路,当天晚上到达义州。

然而,过了义州,情况却越来越令人沮丧。

哨队穿行在一眼望不到边的从山峻岭中,山路极其险峻,一会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会儿是湍急的河水,队伍体力损耗极大,更为糟糕的是,沿途随处可见摔死清兵和骡马的尸体,给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尸体残缺不全,形象恐怖,那是左宝贵的部队留下了,那支部队显然已经在朝鲜的大山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连四天,哨队还没走出大山,士兵们都已jīng疲力竭,可眼前还是绵绵群山,仿佛没有尽头。

已近黄昏,太阳西沉,在山阕上映出红光,天上飘着火烧云。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野外宿营了。

周宪章心中焦躁,队伍为了轻装,只带了五天的干粮,四天过去了,队伍还在大山里转悠,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断粮,这支哨队恐怕就要葬身在群山之中。

那哈五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金姝,姚喜牵着一匹红马,驮着金姝的妈妈。母女两人脸上依旧涂着碳灰,

自从进了大山,金姝的妈妈一直面无表情,低着头一言不发。金姝却是越来越兴奋,在马背上不停地左顾右盼,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被妈妈瞪上一眼,急忙敛容。

那哈五和姚喜却是一脸的苦相,两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拖着脚步,听见金姝的笑声,两人张嘴要骂,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周宪章,只得吐口吐沫,把到了嗓子眼的污言秽语压回肚子里。

“那大叔,小心!”马背上的金姝突然惊呼一声。

那哈五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收脚,这山崖上,稍不小心,一脚踩空,就会跌入无底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那哈五低头一看,却见脚下的路十分平坦,并无不妥之处,那哈五喝道:“嚎什么嚎!”

“我是怕你踩坏了金达莱,那大叔你看,金达莱开花了。”

脚边果然有一丛白sè的金达莱,在崎岖的山路上悄然开放。

那哈五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金达莱踩个稀烂:“老子倒了八辈子霉!”

走在后面的姚喜笑道:“老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好心提醒你怜香惜玉,你那娘的不解风情,这辈子只好打光棍了。”

“风情!狗rì的风情能当饭吃嘛!老子的粮袋空了!”那哈五饭量大,五天的干粮,四天就吃完了,正在犯愁今天吃什么。

“亏你他娘的还是个老兵,”姚喜骂道:“听说你还跟着左宗棠大人打过仗,不知道粮食要省着吃吗!”

“老子哪里来过朝鲜,这是他妈的人来的地方吗,天天爬山,带上十天的干粮也不够吃!”

那哈五说的是实情,这支哨队的前身是左宗棠的部队,惯于平原作战,对于山地十分陌生,出发前是按照平原作战的习惯携带干粮,可进了大山,这才发现,山地的体力消耗巨大,五天的干粮只能支撑四天,已经有一半士兵断粮了。

饿着肚子的人哪里有心思观赏金达莱。

“那大叔,给你。”金姝从马背上递下一小块窝头,只有半个苹果大。

那哈五抓过窝头,一口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下了肚,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害我,不吃还好,吃下去饿得更难受!”饥肠辘辘的那哈五,吃了半块窝头,不仅不解饿,反倒把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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