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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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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是个爱笑的女子,我也早就知道。我认识她这么久,已经领教了不是一次半次,只要有一点好笑,她都会笑起来没完没了,哪怕是别人不觉得好笑的事,她也能笑上一气。
我板着脸,摆出一副长辈姿态,说道:“阿妮,你笑够了吗?要么是同意,要么是不同意,这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没有那么好笑!”
阿妮终于在咳嗽中停止了她的大笑,说道:“安大哥,我不是笑这件事。我是笑,如果我和谭卫民结婚,那我不岂不是成了你的嫂子?”
我听她这么一说,才恍然还真是如此,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一个整天在我跟前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忽然就成了嫂子?要是这桩姻缘真的成了,我还真是要必须这样称呼她,现在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很奇怪的感觉。
我忍住笑意,说道:“那你到底是同意还不是不同意?”
阿妮说道:“安大哥,你让谭卫民自己来和我说,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长嘴,干嘛要别人替他传话。”
我听阿妮这么说,知道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基本敲定,不然的话,阿妮干脆就能一口回绝。
我说道:“阿妮,谭家对这门婚事其实是有要求的,他们要求打完这一仗,你们就要立刻成婚。”
阿妮瞪大眼睛,说道:“干嘛要这么急?他们谭家这是办喜事还是下馆子,哪里有这么慌里慌张就成婚!”
我说道:“这是因为谭家着急添丁进口,所以他们才提出这个唯一的要求!”
………………………………
第168章 如岳临渊
因为谭家的功利性的目的太过于明显,阿妮在最后拒绝了这门亲事。
我劝着阿妮,说道:“咱们前面不是说的挺好吗,你这脸好像这临勐的天气,说变就变,怎么忽然就又不同意?”
阿妮抓起她桌子上的狙击步枪,向我用力挥动着,说道:“安大哥,你说什么我都能听你的,但是这件事不行!结婚生孩子我就不能再打鬼子了,我不干!”
说着,阿妮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我看着阿妮的背影张嘴想要叫她,也终于是欲言又止。因为我意识到,最后的那句话,触到了阿妮的底线,阿妮的底线就是上战场杀鬼子,对于阿妮来说,没有什么比杀鬼子更重要的事。
还没等我派人去叫谭卫民,谭卫民自己就跑来营部,进了营部就冲我抱怨着,说道:“让你是做说客,不是让你去惹她,你是怎么跟阿妮说的?”
我很奇怪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快,说道:“怎么,你都知道了?”
谭卫民说道:“刚刚阿妮去找我,进门就对我说,谭卫民,不让我打鬼子,你想都不要想!”
以阿妮的秉性,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她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都不做,那就根本不是阿妮。
我笑道:“阿妮没说别的,就这么一句话?”
谭卫民说道:“可不就是这么一句,说完就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我都没敢问是什么原因,这不赶紧过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把我和阿妮的对话给谭卫民复述一遍,然后说道:“你得理解阿妮的心情,她全家人,全寨子的人都死在日本人的枪口刺刀下,她没办法接受你们家的要求,在她的世界里,杀鬼子报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谭卫民默然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转身出了我的营部。
我的营部行使了一回媒婆功能,可惜我这个营长空有一颗媒婆的心,却没有能力做成牵线搭桥的红娘。
…………
距离军部下达的渡江作战的日子还有三天,这三天里我们东岸各部,开始整装待发,随时准备着一声令下,就渡江总攻。
傍晚的时候,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没过半个小时,雨势加大。电闪雷鸣中,我们最担心的倾盆大雨又一次铺天盖地倾泻而下,雨势稠密到连几米之内都看不见任何景物,整个怒江两岸都笼罩在雨雾中。
一个连长靠在营部门口喃喃着说道:“这雨照这么个下法,我看咱们的进攻命令又要作废。”
我踢了他一脚,说道:“回去看好你的连队,随时准备进入作战状态。再敢说这些惑乱军心的话,军法从事!”
连长立正敬礼,说道:“是。”
披着雨衣跑回他的连队。
大雨在我们的咒骂声中,连下了两天,好在第三天雨势总算停歇。
山上山下,到处是泥泞水洼,我们各部都在忙乱着,开始又一轮的清理积水,整修被大雨冲毁的防御工事。
因为我们一营属于临时阵地,还没有安装电话,传达命令一律都是靠着传令兵两条腿,来回在团部营部之间奔跑。
我在指挥着丘八们修筑我们的阵地的时候,团部的传令兵一身泥水从外面进来。
传令兵说道:“安营长,团座命令,命令一营在凌晨四点钟之前,务必做好准备,向见龙湾集结进行渡江作战!”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我们的上峰似乎看不见到处是泥泞积水,在这样的道路条件下冲过怒江,踩着湿滑的山路向山顶进攻,我似乎看得到那些九二重机枪的子弹泼雨一样的把我们像割草一样的割倒。
军令如山,如岳临渊!做为军人,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哪怕即将面对的是一次亡命的苦旅。
我把各个连排长叫到营部,说道:“从即刻起,我一营各部,除了必须配备的枪支弹药干粮,还要多准备避弹板,最好是人手一块!上了摩云岭,这块板子很可能就是你们保命的护身符!”
谭卫民小声的嘀咕着,说道:“这是在进攻还是要防守,这么说不打击士气……”
我没好气的说道:“士气等过了怒江之后再鼓舞,我现在是告诉你们一点保命的办法!做为我一营的全体将士,必须要服从命令!”
我把部队安顿好之后,立刻赶奔龙湾阵地,去见黄文烈。
到了见龙湾阵地,眼见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各部都在准备枪支弹药发放,美国盟友提供的样式新颖的渡江器材也堆满了军营。
在新200团的团部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忙碌的时候,通讯连的电台都挪移到团部内,电台的滴滴声和电话的铃声此起彼伏。
黄文烈站在军事地图跟前,正和汪庭岳在说着什么,汪庭岳见我进来,轻咳了一声,黄文烈扭脸看见了我。
黄文烈走到我跟前,说道:“安营长,你这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待在你的营部,随时候命,因为随时随地都会有新的命令需要传达过去!”
我说道:“团座,有新命令也不会耽误,我们营没有电话,要不然也是传令兵跑去告诉我,我在这也是一样能听到您的命令,也省得传令兵跑来跑去。”
黄文烈有些不耐烦,说道:“有什么事吗?”
我说道:“团座,咱们明天凌晨渡江作战,是我们只有我们团吗?还是有其他的友军配合协同作战。”
黄文烈说道:“军部的命令是友军团先行渡江,我们新200团随后做为梯队随时进行增援!”
我指着团部外泥泞的道路,说道:“团座,您也看到了,团部门口这样平整的路上,尚且是这样泥泞不堪。摩云岭的山路崎岖本来就难走的很,这样的大雨会让山路难走的程度再加上十倍!我们是从山下往山上进攻,这无疑于让将士们拿脑袋去撞子弹啊。”
黄文烈皱着眉,说道:“所以,你说这些我们都看得到的事情,是要我下命令,让东岸的部队暂停进攻?你以为我这见龙湾是军部吗?”
我说道:“但是您起码可以向钧座谏言,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宜进攻,应该等到天气好转,道路情况回恢复正常,再进攻也不晚,几年都等了,何必争这一朝一夕?”
………………………………
第169章 谏言
我和黄文烈据理力争,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刻说服他去军部进行谏言,虽说让军部暂停进攻的难度很大,但是总是还有一点希望。
黄文烈被我说的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沉思着,看着我说道:“你这是在蛊惑让我上去顶雷!”
我见他有些松动的意思,连忙说道:“团座,您上去顶雷,最多被钧座训斥一通。可弟兄们这是真正的拿脑袋去顶雷!”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汪庭岳,这时候走过来,微笑着插言说道:“安营长,要我说呢,这酝酿谋划了几年时间的反攻计划,岂能是儿戏?就凭着黄团长的这几句话,军部就能收回成命?让军令成笑谈?让上万大军白忙活一场?安营长,说话要动动脑子,三思而后行!”
他是副团长兼督导,我无法做到对他无视,我说道:“汪督导,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钧座就一定不会听取谏言?说不准这时候钧座也在迟疑之间,就差一个敢说真话的人!”
汪庭岳说道:“新200团能够有今天,受到上峰的越来越重视,物资补给枪支弹药源源不断。不再是那支被冷落的军队,可不是靠着什么说真话得来的!那么多的团长师长都比我们笨?安营长,就算真如你所说,钧座心里会有些犹豫,但是这一战,是势在必行!”
我有些发急,说道:“难道就因为害怕被责罚,就不敢说真实的想法?为战而战,这样的进攻不是勉为其难吗?”
汪庭岳摇摇头,不再和我辩论,他的表情上也看得出来,他是对我的问题不屑于回答。
黄文烈叹道:“安营长,汪督导说的没错,上峰为了这一战,准备这么久,绝不可能就因为天气原因停止进攻。我倒是不怕被责罚,我只是觉得我去了,说了,也是毫无意义!况且,在我看来,除了天气不利的因素外,我们占尽优势,这一战必然可以打破摩云岭,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
我说道:“团座,既然您也认为天气是不利因素,为什么就不能错开这几天,等待天气好转,再组织进攻?”
黄文烈说道:“安营长,不要再说了,回去你的一营,等待我的命令!”
黄文烈算是给了我一点面子,没有把我骂出来,已经算是很客气。
我来的时候,还抱有一点希望,兴冲冲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蔫头耷拉脑像斗败的公鸡。
看着外面繁忙纷乱的丘八们,恐怕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战斗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傍晚时分,一架日军战斗机飞越怒江,进入临勐上空,在反复做了几次超低空盘旋之后,在我们的防空警报和高射机枪的轰鸣中,这架战斗力迅速返航。
这架战斗机没有向我们发射一颗子弹,也没有投下一颗炸弹,仿佛就是来东岸游山玩水一样,转了一圈就离开。
战斗机不做本分事,我只能以此来认定,它是在行使着侦察机的任务职责,他们把东岸的情况尽收眼底,回去做战情分析。
东岸在大张旗鼓的准备渡江器材,人马调动的又是这么的频繁,如果在战斗机上拿着高倍望远镜向下看,会把我们的异动看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日军会根据这些侦查情报得出分析判断,东岸是要准备进攻!距离进攻还有十几个小时,他们必然是有足够的时间做好防范准备,我们的进攻将面临更加艰难。
天空中虽然不再是大雨倾盆,但是依然是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让地面的泥土越来越松散,一脚踩下去,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我把我们营的库存急救包全部分发下去,每一个士兵身上都最少携带一个急救包,救护兵身上带着的药品,也必须尽可能的多带一些,为可能的大面积伤亡做好准备。
阿妮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沉重的表情,说道:“安大哥,我看你好像对这一场仗都没有什么信心?”
我恹恹的说道:“不是没信心,我只是做好伤亡的准备。阿妮,这不是我们以前那种小规模的战斗,这是大战。明天天一亮,会有成百上千的人战死在沙场。”
吓唬完了阿妮,我心情郁闷的回到自己的营部,躺在床铺上,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这一夜风雨飘摇,除了细沙沙声响的雨声,再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东西两岸就好像是两只等待着决斗的猛兽,都在等待着牢笼打开的那一瞬间。
凌晨两点钟,团部的传令兵传来了黄文烈的命令:“团长命令,要求一营立刻向见龙湾江滩集结,那里已经准备了渡江器材,在凌晨四点钟准时渡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让我的传令兵到各连传令,以班排为单位开始向见龙湾方向进行集结。
冒着丝丝细雨,我们一千多人在泥泞的道路上跋涉着,每一脚踩下去,都不敢踩实,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前走。
这样的情景就没办法不让我想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的作战环境是什么样。
前面是周大雷的独立营阵地,独立营到是不需要参加这次战斗,在黄文烈看来,这支队伍尚需要时间整训,况且一团三营都已经投入战斗,也不差一个独立营。
周大雷站在军营门口,看着我们这一千多人经过,见我走过来,周大雷迎上前来,说道:“安子,我是真想和你的换换位置,老子上西岸和小鬼子拼杀一个痛快!”
我说道:“周营长,你放心吧,我猜用不了多久,团长就会调你的独立营上去,你就做好准备吧。”
周大雷说道:“真的假的?我听团长说,第一轮进攻是两个整建制团,这么强的兵力,还能用上我们?”
我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说道:“世事难预料,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静候佳音吧!”
我留下一脸半信半疑的周大雷,带着我的子营进入到指定地点。
江滩边的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都是其他两个营的士兵在等待着渡江命令。
“安营长,你们也来了?”黑暗中,传来钱小六的声音,在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不知道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这样好,这样的视线条件下,依然能够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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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等待渡江
我看了看四周围和钱小六待在一起的丘八们,看他们的装备式样就和我们这些步兵营士兵的装备都是不太一样。我问钱小六,说道:“钱小六,这些人都是你们工兵排的人?”
钱小六点点头,说道:“安营长,我们工兵排这次比排头兵还要走在最前面,我听长官们说,小鬼子在摩云岭的阵地前面,铺设了大量的地雷,我们这些弟兄们这下子可有活干了。”
我想了想,说道:“这种天气对你们工兵探雷排雷,有没有什么影响?”
钱小六先骂了一句遭瘟的天气,然后说道:“有肯定是有,尤其是对像我这样靠着观察发现地雷的人来说,这一下雨,什么痕迹也没有,我现在和一个普通的工兵都没有什么区别。”
工兵排不仅仅要在泥地里找到地雷,并且排除危险,甚至还要在水洼里做同样的工作。我不是工兵,但是就算想像当时的场景,也能想到这是有多么不易。
因为他们不但要面对来自地雷随时爆炸的危险,还要时刻防备着山上日军的射击。一旦被日军发现他们这些工兵,在没有任何隐蔽的摩云岭山下,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日军练习射击的靶子。
我正和钱小六说着排雷的事,一个士兵摸着走过来,问道:“请问安营长在不在这里?”
我站起身,说道:“我就是。有什么事?”
那个士兵连忙立正敬礼,说道:“安营长,我们张营长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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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最漫长的半小时等待
在怒江东岸江滩的林子里的这半个小时,绝对是我人生当中最漫长的半个小时,一度的我以为时间停滞了,我不断的看着手表,以证明时间仍在运行中。
我身边的丘八们都跟我一样,两眼大瞪着盯着林子外,盯着黑黝黝的怒江,仿佛怒江里随时都会跳出一队张牙舞爪的日本兵向我们扑过来。
阿妮蹲在我身边,握着她从不离身的狙击步枪,身体保持着一个即将要冲出去的助跑姿势,看起来既庄严又滑稽。
我笑着拍了拍阿妮的肩头,说道:“放松,阿妮。就算是到了时间,我们也只是渡江而已,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
阿妮不承认自己紧张,说道:“我没有紧张,我只是等的有些乏累。”
然后她回过头向后面四处张望着,我知道她在找谁,她这是在找谭卫民。现在谭卫民是三连的连副,三连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很远,谭卫民并不在阿妮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低声说道:“看见了烦,看不见还想,是不是?”
阿妮不由自主的答应着,说道:“嗯。”
随即她反应过来,辩解着说道:“安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忽然间看不见他,还真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突突突突突突!
对岸的日军阵地上,忽然响起了九二重机枪的声音,黑夜之中,子弹划着白线射过怒江,射向见龙湾阵地上。
阿妮紧张的说道:“不好!我们被鬼子发现了!”
我示意她稳住,说道:“这样的天气,加上夜幕掩护,日军不可能发现我们。”
阿妮看着对岸日军射击的方向都是见龙湾阵地,果然没有子弹射向我们。阿妮疑惑的说道:“那鬼子这是发的什么疯?”
我说道:“是盲射。”
日军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样无目标的盲射,看来他们是已经知道东岸有进攻的企图,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进攻具体时间而已,但是这种警戒级别已经明显比之前要提高。
砰砰!砰砰!
零星的三八式步枪的枪声在重机枪扫射过后,也在时不时的打上一枪两枪。日军的步枪射击可不是像重机枪那样对着我们的阵地扫射,他们干脆就是随心所欲的四处乱射。
砰!一颗子弹射在林子边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子弹被坚硬的石头弹起,不偏不倚射进一名突前的丘八大腿上。
一个排长跑过来,说道:“营长,我的排有人负伤!”
我拍了一下身边的一名救护兵,说道:“救护兵,去看看!轻伤就地包扎医治,!”
排长解释着说道:“是跳弹伤人,他太靠前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跳弹打中。”
“这个倒霉蛋,真够倒霉的,还能被跳弹射中。”
丘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又过来一会儿,传令兵跑回来,说道:“营长,伤兵的子弹进到大腿里,他过不了江,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治疗。”
我挥着手,说道:“你先简单给他包扎处理一下,再找几个人,把这个伤兵送去野战医院。”
救护兵说道:“是。”
几个士兵找来担架,把那个倒霉蛋抬上担架,送往后方的野战医院。在经过我身边时,伤兵是一个班长,他挣扎着说道:“营长,我没事,让救护兵把子弹挖出来,我还能上战场打鬼子!”
我看了一眼他的伤势,鲜血都透过了绷带,我说道:“等你把伤养好了,会有你的仗打!现在不缺你一个!”
仗还没有开打,我们就先有了伤亡,这在迷信盛行的今天,我感到不祥的预感,这要是在古代立刻就要杀鸡杀羊祭拜天地才行。
受伤的士兵被送去野战医院,其他的丘八们在窃笑,议论着他们这个同袍的霉运的同时,也在庆幸着自己的幸运。
他们也许不知道,可是我心里非常清楚,受伤的士兵也许会是今天最幸运的人。
“小鬼子,瞎乱开枪,也不怕浪费子弹!”我身边的刘副官低声的嘀咕着。
我说道:“庆幸去吧,刚刚射过来的不是重机枪,这要是重机枪扫射,估计最少也得躺下十个八个!”
刘副官说道:“营长,那我们要不要后撤一段距离,免得被鬼子盲射打中。”
我淡然的说道:“撤到哪去?撤到临勐?只要是还在见龙湾阵地上,就都在日军九二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内,所以我们那也撤不了。”
刘副官说道:“那万一鬼子向林子里乱射,怎么办?”
我说道:“鬼子的子弹比我们还要精贵,这一轮盲射打完之后,估计也就歇菜了。就算是被盲射打中,也只好当做是殉国了吧。”
刘副官咧咧嘴,不由自主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阿妮立刻说道:“刘副官,你退到后面去,是想让营长给你挡子弹吗!”
刘副官急忙着说道:“阿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是,这是……”
阿妮不依不饶的追问着,说道:“这是什么?你这是防止鬼子从后面上来偷袭我们身后?”
阿妮的几句话把刘副官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解释,越着急越答不上来一句整话。
我在心里暗笑着,阿妮这纯粹是没人欺负,只好随便找一个人欺负欺负。
刘副官那样的举动,只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和勇敢软弱都不挨边。听说子弹会打过来,还挺身上前,那只存在抗战宣传需要。所谓的奋不顾身,并不是拿身躯去挡子弹,只有傻子才会那样去做。
这样的苦捱等待,有他们这样一搅和,感觉时间过的也快起来。我看了看表,距离渡江还有最后五分钟。
“传令兵,提醒各个连排长注意!还有最后五分钟。”我叫过来传令兵,下达着最后一次提示命令。
“营长,他们开始动了?这还没到时间怎么就动了?”刘副官眼睛很贼,他看见临近的江滩上,已经下去了乌泱泱的一片人影,这应该是友军团正在进行渡江。
作战时间统一了,但是总有人不喜欢遵守时间,在他们看来,好像提前几分钟和晚几分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的很多事,很多次战役,都是败于细微处。
就像今天这样,友军团的长官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提前了整整五分钟时间。
他可能觉得这五分钟没什么要紧,但是他提前的这五分钟,等于是打乱了整体的进攻部署。
………………………………
第172章 混乱
友军团的部队已经在开始登上渡江器材,他们的先锋部队甚至都渡过一半。我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到了我们预定的渡江时间。
我站起身,发布着号令,说道:“传令兵,命令全营,以班排为单位,即刻开始渡江!”
“是!”传令兵跑下去,发布我在东岸的最后一道命令。
新200团的一营在凌晨四点钟,准时的向江滩移动,二营三营亦是如此,陆续的都在向江滩移动。
我们全团能够如此一丝不苟的严格执行上峰的时间部署,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一丝不苟、教条刻板的团长,什么样的长官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军队,这句话一点不假,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刻上了黄文烈的印记。
新200团整团人刚刚集结完毕,友军团部队已经渡江过半,我在心里计算着,等到新200团渡江过半的时候,友军团先锋部队应该已经和日军交上火。
现在我们只好盼望着尚在怒江里的我们,不要被日军过早的发现才好。
这就是行动不统一的弊端,协同作战的友军团完全不顾及我们的处境,只顾着自己的部队先上岸再说,把我们一团的人,扔在怒江里任人碎剁。
二营三营的人已经开始登上渡江器材,怒江见龙湾水域中,影影绰绰的有上百艘渡江器材,在自东岸向西岸划去。
“嗵!嗵!嗵!”
日军警戒哨发现了已经登上滩涂的友军团先锋部队,这样大规模的渡江在渡过这么多人才被发现,已经是侥幸。
虽然我觉得日军也可能并非是没有发现我们,他们只是故意在放进了在打。日军现在没有足够的兵力,在怒江滩涂上就开始狙击,日军现在和我们当年的情况刚好倒了过来。
摩云岭上日军的一防阵地,立刻开火阻击登岸的友军团部队。而且他们也很快就发现,怒江里中还有敌军在持续着渡江,日军指挥官立刻校正炮火向怒江中射击。
轰!一颗炮弹炸上竹筏子,竹筏子立刻被炸的倾覆,竹筏子上的十几个丘八被炸死一半,另一半随着倾覆的竹筏子翻滚进怒江。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掉进怒江里的丘八,会被其他渡江器材上的同袍救起。不走运的丘八们,就只好在战后被当成失踪人员处理。
我们对于战争中阵亡烈士的认定标准,一向是以证据来说话。当然最好的证据,也是最直接的证据,莫过于本人的尸体摆在面前。
其他的阵亡将士,哪怕是有人亲眼看着是被炮弹炸死,被子弹打死,只要是没有找到尸体,一律都是按照失踪人员处理。
对于当兵打仗的丘八们来说,阵亡烈士和失踪人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阵亡烈士带给家人的是优厚的抚恤金和其他酌情的待遇。失踪人员则是要经过严格的内部调查,看看是否真的是阵亡,还是被敌军俘虏。
在某些军队,被俘虏的士兵在很久以后还会被按上汉奸的罪名,进行关押审讯,甚至枪毙。
嗵!掷弹筒射出来的一颗手榴弹,炸穿了橡皮艇侧部,丘八们手忙脚乱的想要堵住不断涌进来的江水。
最后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大家发了一声喊,在另一发炮弹射过来之前,集体跳了怒江,在江面上浮浮沉沉的呼喊着等待救援。
突突突突突突!
日军的九二重机枪是最喜欢这样的场景,面对着怒江江面上完全没有隐蔽的敌军,日军的机枪手干脆都不用太过精确的瞄准,因为在他们眼里,怒江之上到处都是可以任意射击的目标。
九二重机枪的子弹比天上的雨势还要密集,成排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渡过怒江,就已经以身殉国。
一切都乱了套,我们伏在渡江器材上,只顾着拼命划水期盼着赶快靠岸,连掩护都任由西岸的友军团部队去做。
最要命的是,东岸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射数颗照明弹,照明弹点亮了摩云岭的同时,也将怒江江面照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时候新200团都已经渡过江,发射这些照明弹当然无可厚非,这会方便我们进攻一方寻找射击目标。
但是现在的情况则是恰恰相反,我们新200团的前军刚刚爬上西岸滩涂。后军如我的一营,才刚刚渡过一半,现在怒江里的我们,成了对岸日军和我军不经意间相互默契配合下的靶子。
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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