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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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臀O樟恕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旁的,膝行几步,爬到载滢身边,和他并肩而跪,“皇上,二阿哥诚然有过,但皇上念在他多年离宫,身边孤苦伶仃,无人照料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不行。”皇帝心中的失望无可言喻,载滢实在是他非常钟爱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宠妃所生,也因为他从小聪明伶俐,而且更识得大体,咸丰十六年的时候,主动请旨,到美国留学,从此开启了清朝生员负笈海外的先例。记得当时自己的心中真是无比骄傲,自觉如此费心用力的培养他,没有落到空处。但他在美国闹出这样一出戏码,自轻自贱一至于斯,太让人失望了。

“皇上?”

“还有你,容闳你好大的胆子,不经请旨,就从驻美公使馆中提取银钱,用来为这下溅的奴才遮羞弥缝?谁给你的权利?老六,容闳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皇上,容闳虽然是臣弟管辖的衙门所属,但更是皇上的臣子,如何说是臣弟的人呢?”奕老神在在的和他耍起了狗皮。

“你?奕,你是故意要气死朕是不是?”皇帝真有点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故意和朕捣蛋?”

“臣弟不敢,臣弟是想说,容闳此行,固然是未经请旨之下的贸然之举,但也是为我天朝仪统,不至贻洋人讥笑,说来,还是功大于过的。”他说,“至于二阿哥,臣弟……”

“你不必为这个奴才求情,朕管他去死?”说着话,他又抓起一个靠枕砸了过去,正扔到载滢身上,“你滚去死,朕懒得见你”

载滢误会了,以为皇阿玛真要为这一点小事就要赐自己的死,满腔悲痛的忍着眼泪,趴在地上碰了三记响头,“儿子领旨,谢恩”说罢转身要走。书迷群2

皇帝大大的呆住了。

载滢所犯,只是风流罪过,他又何尝就想着真要借此事要了他的性命?当下便知道,孩子误会了自己的话,又势必不能出言挽回,只好满脸苦涩的瞪着奕,那样子,是在催促他赶紧出言搭救。

奕心里这份好笑就不要提了。他自然不能让皇上失望,“等一等二阿哥先等一等。”

皇帝顺势而下,“你听见你六叔的话了?还不回来?”

载滢听话的转身跪倒,听六叔说话,“皇上,二阿哥在美国求学,多年辛苦,一旦学业结束,身心放松,再加以有西洋女子慕艾逢迎,乃至犯下此等过错,臣弟想,二阿哥经过此事,定将修生养性,再不会重蹈覆辙,皇上便看在他出国多年,一贯辛苦的份上,宽宥过这一次吧。”

皇帝顺坡而下,佯装怒气不息的瞪着他,“你听见你六叔的话了?”

“是,儿子都听见了。今后定如六叔所说,修生养性,再不敢行差踏错。”

“再有下一次,朕就扒了你的皮”他啐了载滢一口,又说道,“下去吧,到双佳斋,去给你母后和额娘请安去吧。”

载滢从正大光明殿东暖阁出来,直奔双佳斋,这里是皇后的居所,他本来是想着给皇后请过安,随即就到萃景斋去和额娘尽谈离别之苦的,不料事有凑巧,佳贵妃正在皇后宫中,也就一事两便了。

佳贵妃和他虽然是母子,但宫禁森严,亲如母子也不能彼此见面,只好命人垂下纱帘,母子几个人隔着纱帘说话,“儿子叩见母后、额娘。”

“你……”外明内暗,二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载滢,后者却看不清她们,佳贵妃见儿子面色黝黑,一脸憔悴,想来在美国那边是没少受罪,只说了一个字,就泫然欲泣了。

“见过你父皇了?”皇后还好一点,轻声问道。

“是。儿子是领了皇阿玛的谕旨,来此为母后和额娘请安的。”载滢说道,“儿子多年不在膝前,母后身体可好?”

“我们都好,倒是你,在美国受苦了吧?”

“儿子还好。当年儿子叩辞出京之前,皇阿玛有过圣训,他对儿子说,男人趁着年轻多多吃一点苦,只有好处,全无害处。儿子这些年中,几经磨练,更是深以此话为然。”载滢朗声说道,“儿子到美国之后,举凡家中细务,学校学习,一切全靠自己动手。数载而下,倒觉得,如今已经渐次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若是没有,反而会觉得不习惯呢”

他说得轻轻松松,佳贵妃却更是美目通红,自己的儿子本来是皇家血胤,皇上却突发奇想,把他打发到异域去,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孩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想到这里,又是心疼儿子,又是埋怨丈夫。正要说点什么,殿阁外一声唱喏,“皇上驾到”

皇后和佳贵妃赶忙起身,命人撤去珠帘,和载滢一起到门口接驾。

皇帝是便服而至,眼光一扫,看见了跪在皇后和佳贵妃身后不远处的载滢,“朕没有打扰你们母子几个说话吧?”

“哪儿啊臣妾刚才还想,若是皇上也在,共议天伦,该有多好?可巧儿,皇上就来了。”

皇帝笑了几声,“正好,朕也想和你们说说话,我们进去吧。”

几个人进到殿中,撤去珠帘,皇帝和皇后升座,佳贵妃陪在一边,载滢则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帝后身前,“二阿哥,”

“儿臣在。”

“刚才在殿中的时候,朕说过的话,大约在你六叔、在曾国藩等人的眼中,都有些不以为然。本来嘛,你身为朕的子嗣,即便犯下一些无关痛痒的风流罪过,又算什么事?想来你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吧?”

“儿子不敢”载滢连忙碰头,“总是儿子不知深浅,不修臣德,乃至有今日之罪,皇阿玛赏罚分明,圣断如天。天下臣民所仰望,儿子又岂敢有此不敬的念头?”

“你能够这样想,便是你的造化。”他依旧冷着脸,“别听那些人所谓的开解你的话,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是我大清皇族之中,第一个到西洋留学归来的,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做得好了,不但于你、你额娘、你母后脸上有光,更主要的是,此事关系到我大清将此等事作为定例,日后推行下去,以达开启民智的长久新政的发展大计——你以为,朕只是为你贪图美色要处置你吗?你四弟年纪轻轻,就在贝子府内外养了两三房小妾,朕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

“呃……”载滢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皇阿玛于自己的重视却是溢于言表的。这让他又是欢喜,又是紧张,这种重视代表了什么?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皇上,二阿哥还是孩子,又知道自己做错了,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皇帝停顿了片刻,“你听见你母后的话了?还不起来?”载滢这才又碰了个头,起身站好。

“朕知道你在美国的这几年生活殊为不易,但你老师容闳当年只凭他自己一个人都能受得住苦,你身边总还有和你同去的中华士子,难道便坚持不住吗?所以,虽然明知道你很辛苦,朕也从来没有动过要把你接回来,或者资助你一番的念头。而实际上看起来,这对你不失为一次很有益处的磨练。”

他转头看向皇后和佳贵妃,苦笑叹息,“你们啊,夫人之见,就知道心疼孩子。却不知道,在美国的这段经历,于二阿哥将是一生都受用不尽呢你们想想,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处境,他都能够坚持不懈的度过,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加困难?”

佳贵妃展颜一笑,“皇上说的,奴才也听不懂,不过却知道,皇上所做的,都是为滢儿好。滢儿,还不谢过你皇阿玛?”

载滢福至心灵,噗通一声跪倒下来,“儿子叩谢皇阿玛圣恩。”

“你也不必谢朕的恩典,和你说这些,只是作为你以往岁月的一段经历的结语。日后如何,还得看你的修炼——你刚才出去之后,朕和你六叔说过了,今后你就到总署衙门去吧。还是和你那些弟弟们一样,赐姓‘甘’,改名甘滢。”

“是。儿子定当不负皇阿玛所托,用心办差。”

皇帝点点头,“传旨,今儿个朕在双佳斋用膳,二阿哥,你和阿玛一起用吧。”

第129节惇王遇刺(1)

第129节惇王遇刺(1)

父子君臣一起用膳的时候,皇帝笑着说起大阿哥和大格格分别婚嫁的事情,“你不在京里,也不必说,但这一次回来,总要过府问切一声,朕给你准备了几样东西,带过去,当做你为人兄弟,做人舅父的贺礼吧。书迷群2”

“皇阿玛圣虑周全,国事繁辸之外,还为儿子打算,孩儿感鸡无地。”

“你在美国呆了数年,想来除却西语越发流利之外,于该国的国事见识,也不在容闳之下了吧?”皇帝笑盈盈的问他,“在你看来,和我大清孰优孰劣?若是朕想取他山之石以攻欲的话,你以为,可有能措手处?”

“皇阿玛圣虑如天,儿子不过草末之见,何敢在圣主面前置辞?”

“你不要这样和朕说话,这是天家家宴,别弄那些朝堂奏对的一套话来敷衍朕。”

看父亲的神色很坚决,载滢不好不说了,“依儿子所见,我中华自上古以来,以家传承而下,而百姓所意求的,除却一日温饱之外,便是得遇明主如皇阿玛般;若是如此,便是天下之福,万民之福;若是遇到如前明嘉靖皇帝,天启皇帝那样,则实在是万民之悲了。”

“而美国政体所行,与我大清截然不同,行以总统负责,议会辅助制度,在儿子看来,这等政体固然有其超越别国之处,但比大清还要多有不如。”

“怎么呢?”

“旁的不说,只提人去政息一节,历任总统于前任所留,多做删改,前人所留的恶例也就罢了,若是将惠民善政也为政见不同而遽尔去之,岂不是误国误民?”

皇帝不知道载滢是学识不深还是故意和自己扯谎,美国的政令是要通过参众两院的批准才能在国家正式实行的,又如何会有人去政息的弊端?听他继续向下说道,“不过,美国总统制度,四年一任,使朝中官员从无可盘踞生事者。做得不好,令至百姓不满,四年任满,即刻和普通百姓全无区别。故而儿臣以为,这种可以防患于未然,避免一人独大的方式,宜乎我天朝借鉴一二。”

皇帝张口欲言,眼角瞥见皇后和佳贵妃姐妹两个早早的就吃完了,干坐在那里听这父子两个说话,但他们的奏答之言,二女一句话也听不懂——即便能够听得懂,也是绝对不能进言的,只好呆呆坐在那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又觉得好笑,又有点怜惜,“行了,朕和二阿哥的话,你们也不懂,先下去吧。”

二女如门g大赦,笑眯眯的起身行礼,“臣妾告退。e^看”

皇帝也顺势起身,带着载滢向外走,摆手挥退了轻步辇,父子两个在园子中踱着步子,“你刚才的话,前者不提,倒是后者,确实是治国之论。”

“儿子不敢。这些小见识,料想早在皇阿玛意中,儿子就是学上一辈子,也不及皇阿玛的项背啊”

皇帝停下脚步,好笑的望着他,“几年之中,你身在美国,想不到这份颂圣的功夫,倒比当年在京中的时候更强了?”

“儿子不敢妄言,皇阿玛威加四海,儿子在京中的时候不提,这一次出国西去,所闻所见,甚至是于我大清只有只言片语了解的美国师友,提及东方中华,也无不赞叹有加呢”

载滢的话有真有假,皇帝也不和他多辩,转头又再前行,“你出国这些年中,朕一直在想,这种父死子继的家天下的传承,该走到哪一步,又或者能够走到哪一步。你知道吗?虽然西洋的很多国家,现在还是行以君王掌政制度,但这种制度,只怕很难长久保存下去——你知道原因何在?”

“儿子想,民智渐启,百姓于世间所闻所见的文教知识增长日增,恐怕就不会再有往日那样,俯首甘为他人之奴的情境了。”

“说得对,说得非常对。但你所说的,并不完全。就如同当年朕推行厘金之政时,曾经和阎敬铭几个人说过的那样,百姓于国家政事越来越多的参与,过问政事的热情也就越来越急迫,这其中,尤其是以一些因为和洋人也好,和国人也好,多年经商而下,积攒了大笔家赀的商贾为最——富而求名,人心一理,朕登基之初,就断绝了很多人意图通过捐赀而为官的道路,短时间内还行,长久的下去,这些人自然要另外寻找途径。”

“我中国以下,商贾不过是四民之末,这些人还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吗?”

“现在还不必烦恼这样的话题,日后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当朝廷派遣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孩子到海外求学去,归来之后,把西洋国家的治国理念带进朝堂,”他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看着吧,这种朝堂上针对政令修改的声音,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的。到时候,就是必须要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儿子想,即便如此,朝堂之中总也是还要读书人来充盈的吧?那些商贾,双眼只知道盯着一些阿堵物,又能于国事有什么教益了?”

皇帝摇头不答,用手一指萃景斋前的花径,“这个嘛,回头再讨论,……你看?”

载滢转身看过去,脸上溢出笑容,不远处的小径上,是载澧以下的众多阿哥、公主穿着朝服、盛装,正在一边说话,一边向这里指指点点呢。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很想和载滢一叙兄弟情义,只为皇帝在此,不敢冒昧,“阿玛?”

“去吧。你们也多年不见了。好好叙叙旧,朕给你几天假,之后就到总署衙门任职吧。”

滢答应一声,跪倒碰头,目送着皇帝扬长而去,这才起身,向兄弟们快步走了过去。

兄弟见面,把臂行礼,“大哥,恭喜大哥小登科之喜,我身在异域,未能亲临致贺,请大哥见谅。”

“不必说这么多,总之今天晚上要好好的灌你一顿”载澧大笑,认真打量了弟弟几眼,“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哥哥在神机营中,旁的没有学会,就是这酒量,比当年可增长太多了。我们兄弟难得聚会一次,一来是为你接风,二来,是为小五践行”

载滢听说过载湀要出国的消息,但所知不多,“五弟,可是很急着就要走吗?”

湀含笑点头,“听皇阿玛说,要我到德国去,而且,我比不得二哥,还请二哥多多教我几招,好在满是洋鬼子的国家,能够安然度过呢。”

“这不消说的。明天我就向皇阿玛请旨,再给我几天假,专门教你和洋人的相处之道。”

载湀憨厚的一笑,向他拱拱手,“那就多谢二哥了。”

“你们兄弟两个,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晚上都到我府中来,也好让二弟见见嫂子,顺便把拖延一年多的贺礼补上”

载滢忍俊不禁,“你放心,大哥,少不得的。早有预备了。”

时令进入四月,昼长夜短,一直过了酉时,园子中还是光线明亮,慎德殿殿阁深远,却需要点起灯烛,皇帝盘膝坐在宝座上,正欲拿起一本奏折来看,听殿外一阵脚步匆匆,随之而起的是六福、杨三几个说话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都起来吧。”奕随口答应着,脚下不停,直直闯入暖阁,“皇上,出事了”

“怎么了?”

“惇王在日本遇刺。现在伤势不明”

皇帝只觉得头脑一昏,几乎坐不稳宝座,双手扶住御案的一角,心脏怦怦乱跳,“怎么回事?”

“详情臣弟还不知道,只是……听日本公使馆知会总署衙门,传回来的消息称,惇王在东京,给日本人刺伤了。”奕说道,“皇上,此事还请皇上火速决断啊”

“你先到园子中的电传司,电谕福建巡抚李鸿章,让他乘雷和号,即刻从福州启程,赶赴日本东京,路上要是有日本海军阻拦的话,即刻开炮另外,”

“皇上,惇王的伤势情形如何,京中一无所知,不如传旨太医院,让他们也派人随同前往吧?”

“老五的伤,不管轻重,都要抓紧治疗,这会儿就是传太医赶过去的话,也是缓不济急,而且,朕想,日本人的胆子再大,也断然不敢就这样看着不管,所以,他的伤情,反倒是不用你我君臣担心的。”

这虽然是臆测之言,但细细思来,也诚然是合乎情理,奕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点头称是,“皇上说的是,此事是臣弟过于急躁了。”

“你是老五的兄弟,朕何尝不是?关心他的心情,朕又岂会有丝毫或缺?”

“皇上说的是,臣弟这就下去拟旨,命电传司发往福建。”

“皇上、王爷,请等一等。”门口又有声音传来,是曾国藩、赵光和阎敬铭三个人赶到了。几个人已经退值回府,听到消息,赶忙进园子,进殿的时候,正听到君臣两个的说话。曾国藩不顾冒昧,出言谏止,“皇上,命李鸿章西去日本,臣恐他言行失措,有可能会鸡发两国战火啊?”

“那你说又怎么样?朕的弟弟给人行刺,就不闻不问了?”

“臣不是这样说。皇上为惇王之伤,龙心震怒,此乃人情之常,只不过若是给李鸿章如此旨意,只怕他失却顾忌,无端启衅,到时候祸延无日,我大清本来是站着道理的,也变成无理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惇王是代表朝廷,代表朕到日本去,如今给人刺伤,日本人就要负责——两国音讯不通,难道就要你我君臣在此坐着等吗?”

他的话说得很凌乱,不过奕几个都能听明白,“皇上,臣弟也觉得,曾大人的话不错。惇王被刺,日本人就该负责,但眼下情势不明,我大清还是不要贸然动用刀兵的为好。也省却给东瀛人留下什么口实,将有理的事,办成无理。”

“那你说怎么办?”

“臣弟想,将此事布告天下,尤其是驻华各国使领馆,都要逐一知会到;让洋人出面,一则是质问,二来是为日后中日两国谈判,就五弟遇刺受伤一事讨还公道而张目。”

“哦,对了。日后还要为五弟讨还公道,朕几乎忘记了。”皇帝咬着牙齿,声音似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这一次可不能就此饶过日本人,要狠狠的从他们身上宰一刀。先皇子嗣的血是能白流的吗?还有,电谕肃顺,让他派船,即刻送黄宽到日本去,给老五治伤”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要日本人永远记住这一次的教训。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如此大事上马虎大意。”

第130节惇王遇刺(2)

第130节惇王遇刺(2)

奕誴也是命中合该有此一难,四月十五日乘船离开神户,到大阪的阪神钢铁公司参观,之后又游览了大阪、京都等地,随即启程,顺日本内海,北上东京。

船行海上,顺风顺水,四月十七日到达东京湾,泊碇之后,由早早从神户赶过来的三条实美、西乡隆盛等人陪同,到位于千代田区的日本皇宫,去拜见日本明治天皇。

按照中日两国事先约定的礼节,明治天皇亲自到皇宫大门口迎接,奕誴行一鞠躬礼,沈葆桢等人形三鞠躬礼;之后明治天皇还一鞠躬礼。但谁也想不到,这样的行礼细节,却成为了奕誴遇刺的导火索。

他们到达东京的时候,天降小雨,远近的景致都笼罩在雾门g门g的水汽中,三条实美认为这样的天气不宜举行典礼,向奕誴说明,想把拜见天皇的行止延后一日举行,奕誴无异议,但奏报到御前,明治天皇认为不可,“现在的雨势并不大,而且东北天空逐渐明朗,可见即刻就会雨过天晴,空气湿润,在这样的时候和来自中国的使者相见,不也是一件美事吗?”他以此为据,要求三条实美等人下去安排,即刻举行召见中国使者的典礼。

三条实美只好遵照旨意而行,等到行礼的时候,雨并没有停,但比较起刚才来,更小了很多,宾主双方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碍难处,等到鞠躬行礼完毕,明治天皇同样还了一鞠躬。但这个动作,鸡怒了千代田区外汇集起来观礼的人丛中的一个人。

这个人叫川村纯义,萨摩出身,海军中将衔,时任海军大辅——也就是海军部中仅次于胜海舟的第二号人物。他今年只有四十三岁,和胜海舟一样,都是海军部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这一次中国海军访问日本之前,海军部正在为朝鲜发生的一件事和外交省大抬其杠,让他憋了一肚皮的闷气,这件事的过程是这样的——。

幕府时代开始,日本和朝鲜的关系就相当密切,等到了咸丰十二年,朝鲜国国主哲宗薨逝,死后无子,改从宗室之内选择了一个12岁的年轻人叫李熙的,承继王位,李熙之父名叫李昰应,年少而聪颖,为其子封为大院君,摄政一切国事。

李昰应实际上执掌国事,他是朝鲜仇日派的代表人物,后来咸丰皇帝虽然将他软禁在金州府的宅邸中,但他的支持者依然遍布朝鲜,惹大清是惹不起的,只好依旧维持着他留下的政策,对日本采取敌视的态度。民间对日本也有很深的抵触情绪。

到明治二年,在日本驻釜山的外交官交涉中,闹出了一场纠纷。起因是釜山境内的东莱府宴请理事官森山茂。他是自从明治初年设立外交省的时候,就是外交官了。在日本也属于老资格人士。15接到请柬,盛装出席,不料到了宴会的门口,为会场护卫所阻,不论怎么说,就是不让他进去。

这种举动给同样是来赴宴的大清外交官看见,也感到很不平,便为森山茂解释,但这一天这个护卫不知道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就是不让森山茂进去,最后也惹怒了森山茂,表示不吃这顿饭了,转身回家。

此事过去之后,东莱府的长官不但不等门道歉,反而倒打一耙,向中央政府汇报说,是日本人失礼在先,要求驱逐釜山境内所有的日本籍人员,并自主中断了进行中的外交事宜。

森山茂自然很不满意,写信回国,详尽的汇报此事,说希望国内能够干涉一下。信件到达之后,政府方面立刻开会,具体讨论此事;当时的外交卿叫寺岛宗则,也就是前文介绍过的,有着‘日本电信之父’美誉的那个人。

接到森山茂的来信,寺岛宗则不以为然外交官的责任就是通过和平的渠道解决两国纠纷,若是任何人受了半点委屈就叫嚣着要动用武力,那还成什么事了?所以对森山茂请求不予理睬。

倒是川村纯义以为,朝鲜和日本的关系始终不好,这是尽人皆知的,不妨借这样的事情教训一下对方。最后,两个人的官司打到御前,偏偏明治天皇为三条实美从神户归来,带回的关于大清海军船坚炮利,犹胜于当年黑船事件中美国司令马修?佩里乘坐的战舰一事而觉得忧愁,听川村纯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以他不识大体,妄言乱政为名,把他哄了出去。

川村纯义的郁闷可想而知,他知道,大清是朝鲜的宗主国,凭朝鲜的实力,绝对不是日本的对手,如今敢这样不顾国际法典,欺负外国外交官,自然是仰仗着他们中国主子的势力;而他虽然没有到神户去参观北洋海军的炮舰,从耳食之言也可以想见,定然是远远超越日本海军装备的存在。这种技不如人的羞辱感和意图为天皇效力却不得其门而入的郁闷,简直让这个武士的后代愤怒欲狂

这一次在千代田皇宫门口举行的典礼他也参加了,按照西洋各国觐见天皇的礼节,不分正使、副使都要行三鞠躬礼,天皇还礼;但到了中国人这里,居然只是行了一鞠躬礼?真让人无法接受凭什么对这个国家的使者就可以简化礼仪?这是川村纯义的第一个感觉。等到在皇宫内为中国使者召开的晚宴上,奕誴为人放荡不羁,更让川村纯义看不顺眼,心中便萌生了要借机让他出出丑的念头。

他是海军大辅,自知若是以海军之事刁难对方,凭日本的海军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便把主意打到了另外一件事上。他找了个机会,把木户孝允叫到一边,“小五郎,”他叫着木户孝允当年的名字说道,“举办这样的一次宴会,伯爵阁下很伤脑筋吧?”

伯爵指的是日本大藏省(相当于中国的户部)当家人的大隈重信,他有伯爵的封号;所以都以此称之而不名。为了宴请来自中国的客人,明治天皇排摆宴席,遍请驻日本的各国公使,为此大隈重信和天皇很是抄了一架,但也没有办法。

听他语带调侃,木户孝允忍不住一笑,“不但是他,就是大久保君,也在为这一次陛下的独断专行而大有不满之意呢。”

“这是为什么?”

“我想,陛下也是想在中国人面前展示一下同为皇帝,内心不愿为对方国家的使节所轻视的心意吧?”

川村纯义附和的点点头,他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天皇陛下今年只有二十二岁,正在少年英发,眼见大清皇帝如今已经受四海仰望,天下归心,而自己却还要为国内政事不稳的情况多方筹措,心中如何能够平静无波?举办这样一次大型宴会,与其说是为了招待大清使者,并藉此宴请驻日各国使官,不如说是为彰显自己拥有着不弱于大清咸丰皇帝的威势。特别是在面对内阁的反对声音,更是要表现出身为皇帝陛下的尊严来。

想通这一层,川村纯义底下的话就比较容易出口了。“小五郎君,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哦?是什么?”

川村纯义耳语了几句,木户孝允立刻摇头,“这不行若是引发事端,不但陛下不满,连带着在这么多的外国使官面前,日本武士的面子都要丢光了不行,此事绝对不行”

“只要以生命作为赌注,就不怕不能打败中国人”川村纯义鼓动如簧之舌,一个劲的怂恿,但木户孝允丝毫不为所动。“川村君,你这种做法是非常危险的。而且,事先也不曾和陛下进行过禀告,一旦事发,就是极大的危险,我劝你还是慎重行事。”

“不妨事的。难道你身为国内著名的武道家,就不想看看,到底是武术之乡的武士本领高强,还是经过我x本武者改良之后的技击之术更高明?”

“想是想,但也不能在这里”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川村纯义的本意也只是想借机羞辱一下来自中国的客人,并不是想趁这样的机会挑起事端。当下抽了个空闲,转身走了出去。

他要找的人叫太黑田伴雄,是原肥后藩的武士,明治三年,也就是1870年的时候,政府下达了太政令,也就是后来推行全国的废刀令的前身政策,在政策中规定,武士可以不再带刀上街。

这是一个很客气是说法,因为武士上街,腰间带着长短两柄刀已经是一种如同应尽义务般的习俗,而现在官方表示可以废除这个习俗,那么在很多人看来,潜台词就是,请诸位今后上街不要再带刀了。这样的政令根本就不为那些骄傲惯了的武士阶级所不予理会,这些人依旧故我,仿佛没有这样的一道政令一样。政府方面一时间不能进行强制执行,只好听之任之。

太黑田伴雄在千代田天皇宫外的侍卫处任职,也是很有名的剑道高手,当年曾经和井上馨一起师从学艺,当时还有一个同门学艺的同学,名叫斋藤求三郎,和太黑田伴雄的关系最称密切,两个人组织了一个叫敬神党的团体,人员有170人左右。除了如太黑田和斋藤等很有限的几个人之外,都是没有职业的流浪武士,却仍然抱着武士是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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