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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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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随手放在一边,拿起另外一支,抬手发射,使发射频率,大大的得到提高。

另外,清军的营地前各有点燃的火堆,眼见敌人冲得近了,榴弹营的士兵燃起火榴弹的引信,用力抛射出去,轰然大作之中,给俄军的骑士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伤害。而俄军也不示弱,阵地后方的火炮再度发射,大片大片的土地被炮弹炸翻、掀起,双方各有伤亡,惨叫之声响彻大地。

片刻之后,清军发现,从己方的侧翼,也就是方才俄军骑兵出现的方向,又有俄军步兵开始加入战团,竟似乎是立意要将清军这一支负责阻敌重任的部队彻底吃下去了。这还不算,背后通往萨哈连乌拉霍通城的山路之中,另有俄军守城士兵从山上突击而下,胜保所带的这数营残部,陷入三面受敌的苦战之中。

胜保心中苦笑,敌军包围之势已成,更且众寡悬殊,这场仗已经不必再打下去,就可以知道结果了。自己少年荒诞,文武不成,从军之后,就抱定了阵上杀敌,以报国恩的念头,但自己是如此,却凭空害了这么多兄弟陪着自己一同赴死?

他回头看看已经面无人色,却兀自持枪还击的弟兄们,心中一片鸡昂,忽然从阵地上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手枪,大声喝道,“弟兄们,如今之势,有死无生我等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性命之事,不过小可。且与我冲上前去,与敌携亡”

“冲上前去,与敌携亡”

八月十七日,萨哈连乌拉霍通城下一战,清军山东绿营总兵胜保、管带杨载福并各省绿营兵士合计三千八百七十二人,战死疆场——斯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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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重整旗鼓

第69节重整旗鼓

奏报到京,皇帝龙颜震怒,立刻下旨,免了赛尚阿经略使并兵部尚书之职,改命肃顺为前敌统兵大臣,全权办理死难将士英灵魂归故里之外,赐胜保勇烈巴图鲁称号,并追赠提督衔、杨载福同例,但无赐号。

军机处见面的时候,文祥奏陈,“皇上,英国公使先生派使馆二等武官向总署衙门呈递公文,以为两国交战,死伤枕籍,不论于天朝还是俄国,都是很令人觉得痛心的一件事,英国人愿意从中调停,为两国实现和平,尽一份奔走之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皇帝朗声一笑,“怎么?俄国人不想打了?”他的面色一正,大声说道,“世界上的事情没有这样便宜我天朝士兵的性命是那么好丢弃的吗?俄国人想打就打,就停就停?把天朝视作何等国家?把朕看成是如何的人主?”

“皇上?关外苦寒之地,眼见寒冬将临,便称再战,也要等到来年春天,江河解冻之后,奴才愚见……”

文祥的话没有说完,皇帝猛的一扬手,将手中的参茶迎面泼到文祥的脸上,“你不如告诉朕,把关外龙兴之地,尽数割让给俄国人好了”

文祥大惊,顾不得擦拭脸上的参茶,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道光二十二年之后,列洋各国以我天朝为鱼肉之地,任意脔割,为什么?是我天朝百姓全无反抗之心,还是先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臧否先皇终究是不能出口的,“先皇仁厚,不忍见生灵涂炭,方有《江宁条约》之签署。再有,便是尔等这样,眼见洋人武备之力大盛,便忙不迭的劝说君父,早谋善计的。”

“朕在此次与俄国开战之前便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更曾在奉贤殿中默祷上天,不能将俄国人侵入我天朝的手脚尽数斩断,断不收兵倒要看看,是俄国人能够扛得住,还是我天朝军民众志成城之下,更有坚韧不拔之意志。”皇帝叹了口气,又说道,“关外龙兴之地,是我朝根本,断然不容有失之外,朕铁了心也要和俄国人斗争到底,另外还有一层原因。今天便和你们说了吧。”

文祥、许乃钊等人一愣,同俄国开战,固然是朝臣共识,但前期之事,说成是皇帝乾纲独断也不为过分,如今听皇帝这样说话,竟似乎俄国入侵黑龙江流域,不过是开战原因之一?那另外一层的原因是什么呢?

“自先皇二十二年之后,洋人屡屡兴起,冦犯边疆之举,偏偏每一次都能够尽魇所欲,长此以往的下来,洋人便有了一个惯性认识:中国人固然占有着全世界最富饶的土地,统辖为数最多的百姓,不过却全无与之相应的国家武备之力,只要一看到洋人到来,立刻就会吓得遍体酥软,不管己方提出多么不合理的条件和要求,中国人都会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只求彼方的军队快点退出国家之外,方才算是最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先皇二十二年之后,我大清屡次和列强签订种种条约的原因。”

“道光三十年,先皇弃天下,将这万几重担,交付仔肩。朕早就发下洪誓,再也不要重现当年种种屈辱,故而咸丰七年,粤省、山东两地一场鏖战之下,英法联军铩羽而归——只是经此一战,就让两国知道,我天朝绝不是如同尔等想象的那般可欺之国而事实如何呢?”他哼了一声,“一战之下,效果出奇得好可见,列强之国不过是一些看上去唬人的纸扎的老虎,经不住天朝全力一击”

“……这一次对俄国用兵,亦是出于同理——你们想想,若是今天为天气、兵士伤亡等诸多原因,与敌媾和,日后俄国人想打就打,想停就停,这大清江山,亦将国之不国矣故此,此番对俄作战,就是再苦再难,也要一以贯之的打下去——要让……”他停顿了一下,以手抵额,一字一句的说道,“要让俄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只要想到和我大清作战,就从心底里觉得害怕,从而得出这样一个定论:东方的大清国,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国家”

文祥听完之后,第一个碰下头去,“皇上圣意如天,明见万里,奴才等自愧不如。”他说,“只是,此番征战,绿营死伤惨重,原本抽调之各省官兵,损伤之数超过五成,若是要与俄军决一死战的话,还请皇上下旨,从关内各省调派兵力,赴黑龙江一线参战为尚。”

“这是自然。绿营新军,虽多经整训,终究时日尚短。而且,承平时日一年训练之功,也比不上血火大地,一日所得”皇帝说道,“军机处下去之后拟旨,调山东、河南、四川、两江之地的绿营,共计三万六千人,北上黑龙江。另外,廷寄驻扎在鄂尔昆图拉的僧格林沁,带领所部门g古骑兵,赶赴瑷珲,听从肃顺调遣。”

“喳。”

萨哈连乌拉霍通城下一战,清军固然死伤惨重,俄军的胜利自然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这一战之后,清点战果,外贝加尔哥萨克的两个骑兵团,死伤总数超过一千人,从国内抽调、并派遣到前线作战的武装力量,也有三五百人阵亡,穆沙维耶夫听到详细的伤亡数字,大为头疼:战前布置,这一仗是抓住清军骄傲轻敌的漏洞,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

若是按照事先的计算,这一仗投入进去的两万余名骑、步、炮兵,再加上萨哈连乌拉霍通城上的守军,足以彻底消灭清朝在斯特列田斯克要塞易手之后,驻扎在黑龙江一线的所有绿营部队主力。但没有想到的是,中国人的抵抗精神居然如此强烈?大部队从容逸去,只消灭了留下担任阻敌任务的小股清军——但转而一想,只是这样的战果,也足以自豪了。想来就是北京城中的中国皇帝,也要主动派人联络,商讨和平事宜了吧?

后续的发展完全出乎俄国方面的意料之外,中国人似乎根本不考虑即将到来的寒冬,从关内大举抽调兵力,摆出殊死一战的架势——倒很是让穆沙维耶夫觉得奇怪了:冬天马上就要到来,难道中国人还想在这样的季节开战吗?

事实是肯定的,在旨意到达瑷珲城的当天,肃顺立刻汇集各路统军大员,召开军前会议,商讨下一步的动作,萨哈连乌拉霍通之战后,清军尽数退回到黑龙江南岸,原本取得的斯特列田斯克要塞,也给对方又抢了回去,好在该处要塞如今已经无险可守,据探查而来的消息,俄军似乎也无心经营该处,只派了一个连队的士兵,象征性的把守关碍要口,料想清军一来,这些人就立刻会望风而窜。也不必多费什么心力。

“……照卑职想来,关外冬季漫长而寒冷,皇上体恤士卒,断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兀自进军。故而只要能够拿下萨哈连乌拉霍通城,取得江左的一处落脚点,朝廷自然有恩旨,准许兵士固守城中,等过了这一个冬天之后,再行进军。”

肃顺听完奕山的话,琢磨了片刻,以他对皇上心思的揣摩,应该不会在只取得这么一点战绩之后,就会允准战事休止,正好相反,不论萨哈连乌拉霍通能不能打下来,战事都要继续向所有人都心怀畏惧的层面进发。至于天气原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皇帝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即便后勤压力再吃紧,也要继续进军。

故此,对奕山的话久久不肯置一词,过了半晌,方始问道,“现在我军能用之兵还有多少?”

“总数在一万三千人上下。”

“武备之力呢?”

“略有损伤,但终究是不碍大局的。”奕山说道,“只不过,八月十七日一战,我军火炮受损严重,如今能够使用的,多为32磅重炮,运行不便,更不必提过江作战了。”

“这不行。”肃顺立刻摇头,“想办法也要将火炮运过黑龙江去,我军现在急需的,就是一场鼓舞士气的大胜,九月一日之前,一定要把萨哈连乌拉霍通城打下来。我不管有多少人的伤亡,总之,九月一日,本官一定要踏上萨哈连乌拉霍通的城头”

“大人,32磅重炮重量极大,搬运……”

“你们看看我。”肃顺用手一指自己的脸,“像是会为这等鸡零狗碎的小事担心的人吗?我不管什么重不重,国家花着大把的军饷,不是让你们和我说什么做不到的”

朱洪章等人从来不曾和肃顺共过事,这一次在黑龙江战线相逢,他总是一副笑容可掬,憨厚喜人的样子,如今看他三角眼凌厉的瞪起,众人知道,这是个比赛尚阿更加难以说话的,不敢多说,各自起身行礼,转身退了下去。

果然如肃顺所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兵士畏于严令,将火炮彻底拆卸,炮车、炮管分别装船,准备起运。肃顺同时命令,清军各部主管,收整余部,片刻也不做歇息,八月二十一日的清晨时分,再度向河岸一侧的俄罗斯驻军展开猛烈的攻击。

天色大亮之际,清军的先头部队,由程学启所部一营管带辛成所带的430人,遭遇到俄军防卫火炮的猛烈轰炸给对方的火力压制在前突的阵地前,根本动身不得。

朱洪章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又是急躁又是恼怒。肃顺冷面冰心,根本不考虑清军所处的不利位置,一味要求部队强攻,甚至说出,‘我不要你们的伤亡数字,只要萨哈连乌拉霍通城’的话来,军士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军令如山,不可不从,只好冒死前进。

“焕文,这样打下去不行,辛成所带的一营,已经伤亡过半了。”程学启大声说道,“没有炮兵,这场仗没法打了”

“再让辛成坚持片刻,”朱洪章回头向江岸边张望,眼见有蚊子船搭载炮兵及火炮到岸,兵士们冒着铺天盖地落下来的弹雨,紧张的组装火炮,大片大片的泥土和江中炸起的水花落在身上,给江风一吹,遍体生寒,那份苦楚,他虽然还离得远,却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朱洪章带兵多年,心中一片酸楚,但面上丝毫不露,口中大声叫喊,“让他们快一点,再快一点”

炮车架好,将火炮置于其上,七八个士兵推起炮车,跌跌撞撞的行了过来,后面有人抬着炮箱,落地打开来,取出炮弹,猛的塞进去,合上炮闩,连任何的射击准备也不做,先自发射了一炮,“轰”

磅的大炮轰鸣一声,在前面山坡下炸开,“不行,打得太近了,太近了再打,再打打远一点,远一点。”

炮手不时来回跑动,修正射击诸元,清军的火炮终于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双方你来我往的互相对射了几近一个时辰之久,清军越来越多的火炮加入战团,俄军的炮火渐次延伸,向清军的火炮阵地发射过来。同一时间,清军的地面部队少了炮兵的干扰,得以快速向前推进。到过了午时时分,终于又回到了八月十七日,他们本来身处的地方。

朱洪章双脚踩在一大片已经变成乌黑色的土地前面,大有感慨的着道,“我不知道诸位是怎么想的,于我而言,再也不要有下一次如此的经历了。”说罢回身,大声喝道,“命令全军,即刻进兵。为所有死难的大清将士复仇”

命令张运兰带领所部,阻截在萨哈连乌拉霍通城下的山口,防止城中守军再像当天那样,和友军两面夹攻,造成战场态势的不利。程学启、胜保、李世贤、朱洪章等人各自带领所部清军,一股脑的冲上前数日始终未见其详的丘陵山坡,和山下早已经列队迎候的俄军正面相抵——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只有步兵,那曾经大建其功的哥萨克骑兵战队,却丝毫没有了踪影。

俄军步兵隐藏在战壕后面,从山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成三道纵深防线,在步兵战壕的后面,是构筑在丘陵地带,以地形为掩护搭建的炮兵阵地。在场的都是知兵之人,心中很明白,只是面前这三五百米的开阔地带,就又是一道不知道要多少战士的鲜血才能填满的鸿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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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特种作战(1)

第70节特种作战(1)

双方隔一片宽阔地正面相抵,任是谁也不敢先行发动攻势,朱洪章几个从山坡上重新退回来,左右打量,“这样直接冲上去可不是好办法,死伤必重。你们说说,可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好办法吗?”

“若是能够搞掉俄军的炮兵阵地就好了。”程学启说,“我想,不如派一队人,从左右分别绕行过去,只要能够搞掉对方的炮兵,只有我军火炮发威,俄军不战自溃。”'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怎么做?”

“右面肯定是不行。那里紧依萨哈连乌拉霍通城,没有半点可乘之机,左边是一大片森林,不知道有没有河流可以通过其间。若是有的话,可以顺河而上,寻找机会。”

“取地图来。”朱洪章命人取过地图,当场打开来,几个人把头凑到一起,查看了半天,都感觉很泄气:这张图还是乾隆年间绘制的,而且很多地方根本标注不清,用这样的地图寻找间隙小路,真正是盲人瞎马一般。

“还不及找当地人问一问清楚呢。”胡大毛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令朱洪章眼前一亮。对绿营士兵,多来自关内,黑龙江一地的地形很不熟悉,若是能够找到当地百姓——这些人多以渔猎为生,地形熟稔,何不问一问这些人?

当下命人去找,这又耽搁了一个时辰的时光,当地人倒是有,清军到来之后,百姓多有以手中皮毛特产和清军做互利交换的,但这些人生长北地,很多人从来不会说汉话,还要临时去找翻译,便耽搁得久了。好在终于找到了本地的土人和通译,朱洪章亲自问话,将所要知晓的讯息问过之后,那个土人疑惑的点点头,“他说……”那个通译解释道,“倒是有一条河流,当地人叫它安加拉河,河上有萨满石,古时候……”

“不相干的不要说,你问他,能够带我们的人乘船顺河而上,直抵俄军的后背处吗?”

“他说,这条河很不好走,而且,路很远很远。要走好几天呢。”

程学启在一边插话道,“看着不就是在眼前吗?怎么还要走好几天?”

“河道纵横,不是瞬息可达的。”那个通译说。

“那,你再问问他,有没有更近一点的路,可通山丘之后的?”

那个土人回答说有,不过是陆路,要从明斯克特列克要塞的山后转过去,然后绕过萨哈连乌拉霍通城的后山,从山上悬绳而下——往年是有人这样走过,为的是采集山腰间的药材。但更多的人,却是失足坠崖而死了。

“好吧,多谢你了。”朱洪章堆起满脸笑容,先让人把那个土人和通译带到一边,转而问道,“列位以为如何?”

“我想,值得试一试。不提旁的,只是为胜大人、杨管带报仇,也断然不能容许面前的俄军有半个漏网总要前后夹击,不给敌人以半点可乘之机,方好一举成擒。”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山路陡峭,兵士未经训练,怎么做呢?”

李世贤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把各营管带找来,命他们从各自营中挑选身体强壮之人,以重赏鸡之,今天夜里就带队出发,听那个土人说,大约一到两天就能够越过山脊,到达敌人的后方——到时候以狼烟为号,一举进攻。”

“又要拖延一到两天吗?肃大人哪里怎么说?”

“先不必去管肃大人哪里。先想办法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再说吧。”

“也好。”朱洪章果断做出决定,一边命人挑选精壮兵士,组成敢死队,准备登山出发,一边命人将所有各营管带腰间佩戴的六连发手枪取来,出发的士兵人手一支,又各自带上粮食、饮水,每个人还带上五枚火榴弹,一大盘绳子,由胡大毛带队,那个土人和通译作为向导,趁着黄昏的落日余晖,起身上路。

东北的冬天,昼短夜长,行不到半个时辰,天色便全数黑了下来,胡大毛理也不理,跟着那个土人在前面低头疾行,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众人已经经过了明斯克特列克要塞的山口,那个土人回身说道,“再往前走,有一道山崖,地形非常陡峭,夜间根本是行走不得的,一定要等到天亮之后,由自己带着一盘绳子先行过去,然后把绳子挂好,再想办法让清军士兵一个个的爬行过去。”

胡大毛满心想着一朝建功,不料会有这样的困境,没奈何之下,只好听从。命士兵就地在半山腰休息,等待天明。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色微明,众人再度启行。果然,走不到半里地,前面去路已绝。那个土人整理好身上的皮袍子,取下绳索的一头,绑在山崖边一块巨石上,向胡大毛等人呲牙一笑,顺着山崖的突起,以手攀援着,缓缓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个士兵惊讶的吐出了舌头吗,“管带大人,这样行吗?”

“人家都能,我们为什么不能?你要是害怕,就立马滚蛋敢死队中不要你这样的废物”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绳索晃动起来,胡大毛等人用力拉一拉,确定无虞,“我第一个过去,等过去之后,给你们信号。”说着话,手抓住绳索,双脚踩在山崖的缝隙间,一点一点挪动身躯,探出了峭壁之外,回身向下看看,足有三五十丈高的悬崖,下面的奔流的江水,向前望去,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闪动,向自己挥手,目测一下,倒并不是很远,在二三十丈左右。胡大毛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悬绳,身体做缓慢的平行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大毛的双手已经给绳子磨得皮破血流,终于到达对岸,给那个土人一把搀住,用力一提,双足落稳,只觉得双臂,双腿不听使唤一般的颤抖起来,“多谢你了。嘿嘿”那个土人听不懂他说什么,再度用力抖动绳索。示意下一个人该行动了。

一句话表过,总共四十人的敢死队,顺绳索爬过来的只有三十七人,有一个是临阵退缩,另外一个顶替而上的,爬到半路的时候,绳索断裂,掉落悬崖,尸骨无存——便连那个通译,也没有跟过来。胡大毛很觉得无奈,倒不是担心剩余数人的安全——他们大可以顺原路回去——只是没有了通译,如何和土人说话啊?

走到这样推车撞壁的形势之下,急躁无益,反而会引起兵士的惊恐。胡大毛强自一笑,“你们这群魂账东西,就没有一个会说他们的话的?不过也没什么了,左右一直往前走吧。”说完,给土人比划了一番,示意他只管带路,自己等人跟随就是了。

走在狭窄而陡峭的山脊上,山风大作,寒冷之外,每前进一步都会有山石落下,耳边隐隐听到山梁的另外一侧有炮声传来,胡大毛知道,这是朱洪章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在今天之内,【。52dzs。】以佯攻来牵引敌军的注意力的举措。心中惶急,口中一个劲的催促,那个土人听不懂,但看他神色紧张,也能够猜出一二,呜哩哇啦说了几句,又指一指脚下,做一个歪斜的动作,于是胡大毛明白,这不是着急就能够达成的事情。只好强自按捺,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

到了这一天的黄昏时分,土人终于站住了脚步,在一块山岩前探出身子,向下看看,回身一笑,说了句什么。胡大毛凑过来也探头看看,满意的点点头,向他一抱拳,“多谢你啊。等到战事了结,我一定给你请功。到时候,朝廷于你会有重赏。”

其他的兵士趴在山崖的峭壁上向下看去,脚下不远处正是俄军的炮兵阵地居高临下看得非常清楚,有蚂蚁大小的俄军炮手来回忙碌,装填、发炮。

成功在即,众人似乎也忘记了来时路上的疲劳和辛苦,山上不敢生火,就着水吃几口牛肉,算是用过晚饭,随即躺倒休息,等待来日。

第三天天色未亮,一片繁星闪烁照耀下,胡大毛带人起身,先取一条绳索绑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一直垂放下去,探头看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落地了没有?重新提上来,在尾端系上一块石头,再放下去,这时才发觉,所带的绳子不够长于是将两根绳索系在一起,这一次够了。

乘着夜色,胡大毛第一个悬下山崖,用力抖一抖绳子,上面的弟兄两人攀一条绳子,各自落了下来,连那个土人,也跟了下来。胡大毛看看天色,距离大亮还有一会儿,俄军的炮兵阵地没有丝毫的动静,很显然,对方怎么也想不到,清军会从身后摸了过来。

胡大毛取出手枪,在手中晃动一下,“都知道怎么用吧?”看众人点头,他又说道,“若是能够不放枪的话,最好不要放枪。进去之后,解决了俄军军官,想办法将俄军的火炮全数摧毁,即便不能搞掉他们的火炮,也得把他们的炮弹全炸掉都听懂了吗?”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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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跟我过去。”

等趁黑夜摸到俄军的炮兵阵地前,胡大毛才知道自己实在是打错了算盘。俄军的火炮呈三列排放,每一列不下两百门之多这样看来的话,得有多少俄军炮手?又得有多少炮弹存放?凭自己所带的这不到四十人,如何能够大搞破坏?

他琢磨了片刻,想到一个笨主意,自己军中的炮弹存放,有专门所在,想来俄军也应该是差不多的。这样的地方第一要坚固,第二要隐蔽,还要派士兵严加防范,只要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一举炸毁,想来便是阵地前有一些炮弹存放,也是顶不了多久的。而俄军存放弹药之地……,他抬头看看刚才己方落下来的山崖,眼前一亮:没有比在山下面找一处山洞所在,更加安全而且隐蔽的了只要顺着山势走向寻找,就不怕找不到。

想到就做,胡大毛领人趁夜色潜行,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山洞,内中有烛光闪动,门口有岗。一定就是这里了。说来也是天遂人愿,山洞中忽然有人说话,岗位其中之一答应一声,转身入内,洞口只剩下一个俄军士兵,胡大毛眼见机会正好,从黑暗中豹子般一跃而起,猛力将这个士兵踢到在地

俄军哨兵全无防范,给他踢得向前扑到,同时口中怪叫了一声:“啊”

胡大毛心知坏事,这时候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冲进洞中,炸毁俄军的火药库,即便为人所知,也不过以身殉国罢了。当下毫不迟疑,举手一枪;“砰”结果了哨兵的性命,转身进洞。

一进入洞中,胡大毛立刻愣住了,眼前所见,并非是俄军的军火仓库,而是俄军的指挥部有几个早起的俄军士兵听到门口枪声响起,手疾眼快的一把抓起桌上的长短武器,向这边望了过来,彼此的形容在明亮的烛光下看得清楚,立刻知道,是敌人

胡大毛呆若木鸡,直到身边响起一声剧烈的爆响,才缓醒过来——是敢死队中的一员,用手枪击毙了一个俄军军官,救下了他的一条xìn不许动”回过神来的胡大毛厉声喝道,同时抬手一枪,将一个刚刚睡醒,眼睛似乎还没有睁开,就要伸手拿枪的糊涂虫的脑壳打开了花

这一下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四十人分别行动,拳打脚踢,先将现场所有俄军军官尽数找绳索捆了起来,彼此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想,胡大毛命人看守,同时命人搜寻山洞,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俄军的军火库?

山洞不大,清军敢死队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弹药的影子。胡大毛心中叫苦:这份差事办的,算什么玩意?此时天色已经放亮,听门口有凌乱的脚步声和俄军喊话的声音,显见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为人所知了,“管带,怎么办?”

胡大毛强自支撑,安慰弟兄们,“不怕的,这里好像是俄军的指挥所,都是当官儿的,俄军不敢进来。”

负责在山洞口守卫的清军士兵探头看看,回身叫道,“真的是呢?管带大人,俄军只是围在那里说话,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胡大毛眼珠一转,走到十四五名俘虏身前,用力踢了其中一个一脚,“你们,谁会说中国话?”

“…………”

“都不会说?全部毙了”

这句话一出口,俘虏中立刻有人以口音非常重的汉语开口了,“别别我会说中国话。”

这个人一句话出口,迎面就挨了清军士兵一记响亮的耳光,“**妈刚才问你怎么不说?你属蜡烛的?不点不亮的王八蛋”

那个俄军军士确实会说汉语,但也不是专司的通译人员,清军士兵的话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偏僻了一点,瞪着蓝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啊?”

胡大毛摆摆手,低头对他说道,“你叫什么?还有这些人,都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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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特种作战(2)

第71节特种作战(2)

这个人一句话出口,迎面就挨了清军士兵一记响亮的耳光,“**妈刚才问你怎么不说?你属蜡烛的?不点不亮的王八蛋”

那个俄军军士确实会说汉语,但也不是专司的通译人员,清军士兵的话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偏僻了一点,瞪着蓝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啊?”'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胡大毛摆摆手,低头对他说道,“你叫什么?还有这些人,都叫什么?”

这个会说中国话的俄军军官是个准尉,名叫斯特歇尔,是东西伯利亚第三步兵旅旅长阿列克谢耶夫陆军大校的副官,而后者也正是这一次担任阻敌重任的俄军指挥官除了他之外,山洞中其他的校尉级军官分别是:阿穆尔哥萨克军阿穆尔哥萨克团团长、外贝加尔哥萨克军赤塔第一团团长、额尔古纳第一团从布拉戈维申斯克配属于格列勃斯基陆军少将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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