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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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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要我帮什么忙?”

“借你的舌头一用。”

李慈铭乖乖的伸出舌头,甘子义魂若未见,自顾自的啜了一口葡萄酒,对朱希淳说:“这位,是朱小兄吧?”

“不敢,在下朱希淳。”

“令尊老大人,德行俱佳,天下士林无不为当年老人家一番犯言直谏心生仰慕……”他端着酒杯,和朱希淳唠家常一般的说了起来,可怜李慈铭,伸长了舌头,如夏天燥热难忍的犬儿一般,用嘴巴呼呼喘气,停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到他是有心耍弄自己,缩回了舌头:“甘兄?”

甘子义恍然大悟,边笑得打跌的几个女孩儿,轻笑几声:“忘记了,忘记了。再来,再来。”

李慈铭无奈,只好再度把舌头伸了出来,甘子义拿筷子指点着他的舌头,“舌头能够感觉酸甜苦辣,是因为其上有无数细小的凸起,这种凸起的名字叫味蕾。只是在舌头表面,下面就没有了啊。”

众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眼见李慈铭苦着脸,任由他胡乱折腾,都觉得分外好笑:“甜的味蕾是在舌尖,酸是味蕾是在两侧,苦的味蕾是在……舌头的后方,”他的筷子用力向李慈铭喉咙中捅去,后者干干呕了几声:“呕……呕”

“啊,对不起,太深了。”

舱中众人笑成一片,连站在屏风处驻足观望的王有龄和胡雪岩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雪公,真的是……他吗?”

“断然不会错的。在码头接驾的时候,虽不敢抬头平视,但总也是瞧了个大概,今天再听他的声音,自然入耳便认了出来。”

却听甘子义继续说道:“舌头的功能,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如今再说饮酒,把舌头卷成一条缝隙,让葡萄酒从缝隙间流过,就可以品尝到其间的甘美滋味了。不信的话,朱小兄试一试?”

甘子义倒不是故意拿李慈铭消遣,只不过他天性顽皮,又是恶作剧高手,再加以美人当前,男人总要展露一番。再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慈铭所行所言实在令人讨厌,也是要折辱他一番。

在船上笑语欢声,响个不停,眼见时间渐晚,甘子义打了个哈欠:“回了。得暇再来。”

赛香君和如烟同时升起难舍难离之感,这个甘子义言语风趣,腹笥宽博,是难得的才俊之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让人觉得时光流逝得飞快,倒是真不舍得他就此离开了,“公子要回去了吗?”

“是啊,我和你说过,我府里的规矩大,晚上若是见不到我的话,弄不好又会出来寻找我了。还是留待有缘,日后再见吧。”

王有龄也赶忙站了起来,“既然甘公子要走,我等也告辞了。”

李慈铭一愣,难得亲近芳泽,心中大有常驻温柔乡之意,很是不乐意的磨蹭着爬起身来:“雪公,要回去了吗?”

王有龄官场多年,识人的功夫高人一等,心中苦笑:李慈铭真是为美色昏了头了居然还眷恋不去?若是真鸡怒的眼前的男子,怕是祸从天降,兀自不知呢赶忙拉着他的手,“是啊,我也疲倦了,还是赶快回府休息去吧。”

强自拉着他下了船,和胡雪岩耳语了几句,由他带着两位少年俊彦回府而去,自己则在码头边肃立等候着。

过了片刻,甘子义迈步下了船,灯影中只见王有龄站在那里:“你还没有走吗?”

有龄随着他走了几步,一撩袍袖的下摆,跪了下来,小声说道:“臣,新任署理上海道王有龄,叩见皇上”

“起来吧。”

“臣有罪,不敢起身。”

皇帝摆手一笑,“食色性也。这是圣人的话,只要你不会为这等小节耽误到公事,朕自然也不会求全责备。”

“皇上这样说,臣更加无地自容。臣不修帏德,有辱官箴,请皇上降旨处置。”

“你先起来,陪着朕走几步。”

一次王有龄不敢抗旨,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惴惴不安,人言天恩如海,得沐一分也是福分,自己偶然巡游,居然能够遇上?不知道是福是祸哩

皇帝沿着河岸信步闲游,王有龄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在两个人的身后,是王有龄雇请来的轿夫,抬着一乘小轿,远远的伺候着。

“这个李慈铭,是如何出身?”

“臣与他并不相熟,不过是听朱希淳少兄说过几句,此人是浙江诸暨人,少年名士,不过屡试不第,胸中大有自怨自怜之气,行事也就越发的骄狂了。”王有龄心中打着腹稿,口中说道:“臣与其相谈之下,也知道他虽是言行不忌,却也是心存君父的。”

“少年人行事荒唐,朕当年也算是个中人。不过却也不曾像他这般狂妄”皇帝冷笑着,“上一次在梦中舫中见过的时候,还觉得其子尚称可教,今日一见,令人失望”

“皇上一语置评,料李慈铭也只有心悦诚服。容臣下去之后,认真教诲几句,想来凭他的才学,若是能够入得正途,当亦可为朝廷,为皇上增添又一员栋梁之才呢”

皇帝点点头,抬头看看,已经到了瞻园的门口,“只盼他心如君心吧。”回头对王有龄说:“你回去吧,明天……明天你递牌子进来。朕还有话和你说。”

他忽然又站住了脚步,“还有,那个叫胡雪岩的,明天一起带来,朕想见见他。”

有龄撩起衣襟,再一次跪倒,目送皇帝消失在瞻园的门口,方才起身,也不坐轿子了,趁着月色正好,安步当车,回府而去了。

第24节三面情缘(1)

自打御驾到了江宁城中,驻跸瞻园以来,后宫随扈的后妃几乎就没有怎么和皇帝见过面,白天不用提,要召见军机大臣、省内官员裁决国政,皇后知道丈夫万几操劳,轻易不敢打扰,到了黄昏时分,该到用膳的时节,仍自不见人影。

再消磨几个时辰,各殿阁中的嫔妃纷纷睡下,也没有听人说,皇上翻了谁的牌子,皇后以为他仍是有国事要处理,过了几天,终于给她发觉到了不对劲,命人把皇上身边的杨三儿叫了来,说有话问他:“杨三儿主子这几天,都是几时安寝的?”

“嗯,总要在亥时前后。”

“怎么休息得这么晚?可是为国事操劳?”

“呃……是的吧?”杨三儿也不知道皇上每天晚上出去做什么,临时撒了个谎:“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如此。”

坐在皇后床沿边上的兰贵妃双眉一挑:“不对吧?昨个我起来,在园子中遛弯,看皇上寝宫中全无光亮,要么皇上就早早睡下了,要么,就是你这奴才在撒谎是不是?”

杨三儿听六福说过,皇上的这些嫔妃中,以兰贵妃和云贵妃最不好糊弄,当下迟疑了片刻,皇后真有点不高兴了:“你说”她沉着脸问道:“你一定知道这几日皇上在哪”

“奴才……奴才知道,”杨三儿清秀如女子的脸蛋儿变得灰白如死,“只是奴才不敢说。”

“为什么?”

“奴才一说出去,命就没有了。皇上回来,非处死奴才不可。”

“好奴才”兰贵妃立刻接口问道:“你就不怕皇后处你的死?”

皇后对太监、宫女是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的,而且要处死一个人,颇为方便,只要把内务府大臣传来,说一声:“这个人留不得了,拉下去打”顿时毙于杖下

因为宫闱之间有很多不宜于为外人道的事,皇后若说‘留不得’了,也许罪状就是调戏嫔妃——这是多严重的事?

杨三儿虽是自问很得皇上的宠爱,这些年仗着六福撑腰,也很得罪了一些人,皇后又是言不轻发的性子,真惹怒了他,皇上不在身边,自己的小命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反正是不了之局,拼着一条命,将事情说清楚吧:“奴才只知道,皇上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也不让奴才跟着。到了哪里,奴才实在是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据人传闻,内务府总管大臣肃大人知道。”

“我就知道”兰贵妃从纽襻上收出手绢,放是手中用力的扭绞着,恨得咬牙切齿:“沾上肃顺,就没有好事”

皇后厉声喝道:“去,把肃顺传来,我要亲自问他。”

肃顺很快到了殿阁中,因为是后宫众人,不能直面相见,隔着一层竹帘,跪倒请安:“奴才肃顺,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各位主子娘娘。”

皇后用力一拍炕上的矮几,“肃顺,你好大的胆子”她问道:“我问你,这数日来,是不是你领着皇上,到外面去夜不归宿的?”

这可当真是冤枉肃顺了,除了第一天由他安排行程,半路还给皇帝甩了开来,最后在梦中舫寻到之后,其他的几天中,皇帝都是纯粹一个人的微服而行,连个御前侍卫也没有带一直到在梦中舫盘桓够了,方始回园子休息的。

所以皇后这一问,把肃顺问楞了:“回皇后娘娘,奴才不知道娘娘所说的是什么。”

“姐姐,您听见了吗?他还死不承认呢眼里没主子的东西。”

这句话如火上加油一般,皇后的怒气勃发,更加不可抑制:“肃顺,你当你有皇上宠着你,我就奈何不得了吗?来人,传端华”

端华是御前大臣,每日入值,故此一传就到,碰头行礼之后,只听皇后说道:“端华,你在私是肃顺的兄长,在公管着他这奴才连着多日以来,肃顺引带着皇上夜不归宿,不知道流连到何处去了。刚才我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还矢口否认,这样的奴才,若是不……”

端华呆呆的听着,到这里突然开口,“皇后娘娘,奴才有下情回奏。”他说:“连着数日以来,肃顺都在府中,与奴才把酒闲谈,从无夜来外出之事”

竹帘内中似乎犹豫了一下,只听另外有人问道:“端华,你不是撒谎?”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奴才敢以身家性命作保”端华大声说道:“不但是奴才,奴才府中的下人、奴才请到府中的客人,也都是可以作证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虎头蛇尾的结果,皇后终究是忠厚人,为冤枉了肃顺大感为难,低声和兰贵妃和云贵妃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似乎倒是错怪了肃顺呢?”

“即便如此,也不可不敲打他几句。主子数日来流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问六福,问肃顺都是一问三不知,这算是什么尽心竭力的孝敬主子的好奴才吗?”兰妃词锋极利,一句话给皇后提了醒,继续问道:“肃顺,皇上这几日,临朝的时候,精神可好?”

肃顺心中对兰贵妃大有怨怼,好端端的,遭了这样一番没来由的训斥,语气也不是那么恭敬了:“奴才御前奏答,从来不敢违例抬头,故而不知主子玉色如何。”

“好一张利口”兰妃转头和皇后说:“姐姐,您听见了吗?他居然敢说,姐姐叫他来问话,是违例呢”

肃顺用力碰头,“奴才不敢。”他大声说:“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问奴才的话,奴才怎么敢心存大不敬的念头,以为是违例之举?”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皇后娘娘’几个字的字音,言外之意,旁的人或者听不出来,又如何瞒得过叶赫那拉氏?一张长隆脸更加拉长了,鼻息加重,咻咻有声。只不过,凭她的品秩是管不到肃顺的,为他一番话抢白,心中暗暗憋气。

正在此时,听见‘吃、吃、吃、’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长诺:“皇上驾到”

肃顺两个就势转身,向外碰头:“奴才叩见皇上。”

轻步辇落下,皇帝迈步走了下来:“哦,你们也在?”

后带领嫔妃也从寝宫中迎了出来,跪倒接驾,待肃顺答说:“臣妾招郑王和肃顺过来,有话要问他们。”

“你是他们的主子,有话问,自然不妨。”说着话,他一摆手:“问完了吗?问完你们两个就下去吧。”

顺和端华答应一声,碰头行礼,这才跪安而出。

皇帝转过身来,露齿一笑:“今儿个无事,就过来了,怎么了?都唬着脸,是谁惹你们生气了?”

叶赫那拉氏心中大感委屈,扁一扁嘴巴:“皇上,此事,本不该由奴才进言,不过奴才刚才在一边看着,肃顺……也实在是不像话。口气之中于对答之际,无半点恭敬不说,还语多讥讽。”

“哦?进去说,和朕仔细说说,他是怎么个语气不恭的?”

帝后两个盘膝榻上,其他的几个人坐在下面的绣墩上,听叶赫那拉氏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皇帝笑了:“你啊,朕知道你这个人,总是多心。其实,肃顺也没有多说什么啊。皇后天下之母,有话问他,自然不能算是违例,这也不能说就是对你不恭吧,嗯?”

叶赫那拉氏明知道皇帝偏袒肃顺,心中抑郁难宣,带着负气的口吻说道:“皇上若说不是,那就不是了。”[WWW。WrsHU。COM]

皇后看丈夫秀眉皱起,定是为兰妃的这句话圣心不满,在一边插口说道:“这也是臣妾多事,想来皇上每天晚上国政繁重,又怎么会……”

“其实,朕于此事没有什么好瞒你们的,这几天来,每天晚上都要到那梦中舫去。”

说着话,他的眼睛在众女的脸上扫过,不经意间的一笑:“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这一次可全然不是的到船上去,也不过是饮茶谈天,说说笑笑,一等天色渐晚,即刻就回园子了。”

皇后对丈夫的话似乎并不大相信,碍于君臣大防不能深诘,转而说道,“皇上,便是如此,您御驾轻出,若是给人知道了,总是极大的麻烦,不如还是带着额里汗、六福几个奴才在身边吧?万一有个事情,也好有人在一旁护持。”

皇帝叹了口气,“便是朕想,也未必有机会了。今儿个是八月十三,明天、后天两天要召见两江所属官员,尤其是八月十五正日子,还要到狮子山下,与民同欢。等到了八月十六,就要正式登临火车,做一番远游了。即使是想见她们,也没有机会了。”

“主子若是有意的话,一道旨意颁下,就免了她们两个人的贱民户籍,……”

皇帝望着紫云,笑呵呵的摇摇头:“朕和她们萍水相逢,相谈欢畅,却是以白身之资,若是给她们知道了,行动趋拜之间,一如朝臣,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所以,朕还是宁愿不告诉她们。由着她们以为,朕是来自北京的甘公子比较心里舒服一点。”

一听这话,皇后便知道,皇帝是真的喜欢上这两个姑娘了。竟然甘愿掩饰住身份,只为享受和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想也真是替他觉得难过,身为皇帝,尊荣天下第一,却连个能够像平常夫妻间那般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皇上想怎么办呢?”

“今日再见,留待日后有缘吧。”V!~!

第25节三面情缘(2)

第25节三面情缘(2)

和皇后一起用过晚膳,换上一身便装,再一次私行出了园子,到了码头边的梦中舫。几日来,这里是他每日必到的所在,却还是要钱登船——倒不是贪图他几两银子,只为如烟姑娘和他开玩笑,看着他拿银子出来的那副rou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不过今天与往常大不一样,甘子义神情有些悒悒,拿出一把散碎的银馃子递了过去,“公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渴了,可有茶吗?”

如烟顾不得和他开玩笑,随着他进到舱中,坐在他的对面:“公子,您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如烟,公子要走了。”

如烟俏脸雪白,双手都似乎没有个地方安放了:“公子要走?不知道这要走,是何意啊?日后还回来吗?”

“怕是不能回来了。”甘子义收敛了多日以来,已经给如烟看惯了的嬉笑之态,很是稳重的说道:“不瞒你说,我是在御前当差的,每日主子休息下了之后,方能够有时间出外到此。今天主子和我说,八月十六,主子就要登临火车,一路直放上海,然后从上海掉舟北返,回京去了。”

如烟和赛香君也猜到他的身份未必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往来于大江南北的商贾之流,但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在御前当差的:“这样说来的话,奴家要称公子为大人了。”

“别成天在府里给人家称主子、称大人还不够吗?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放松心境的。你们就当不知道,原本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是最好。”

香君答应一声,却不见如烟有任何答复,回头看看,后者苍白着脸蛋,眼眶中泫然一片波光g漾,竟是大大的失态了:“如烟?如烟?”

“啊”如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强自笑着爬起身来:“公子渴了,容等片刻,我去给您沏茶来。”

甘子义也觉得很遗憾,梦中舫中,论及容貌,自然是赛香君国色天香,若谈起他心中喜欢,无疑是如烟。这并不全然是为了女孩儿总是和他斗嘴,让他大感兴趣,更主要的是,和如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让他放下身子,真正的享受身为天子也难得一见的快乐。见女孩儿落泪,他想了想,向对坐着的赛香君歉然一笑,起身追了上去。

绕过屏风,如烟正背对着他,坐在水铛前,呆呆的看着木炭燃烧起的火光,肩头不时的耸动几下,用手momo眼睛、鼻子。

甘子义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如烟,我也很不舍得你,只是,官身不得自由,”他暗骂自己糊涂,姑娘对自己的情谊不是一无所感,说这样官面的话,又有何意义?一时间竟是也呆住了。

沉默了片刻,水铛中水声哗哗,显见是开了,两个人同时伸手过去拿,“我来”甘子义手快,就要提在手中,不想如烟也伸手过来,用力一碰之下,水铛歪斜,里面的沸水溅了出来:“啊好烫”

感觉到热水浇在自己手上,甘子义急急收手,已然不及,手背,手指上已经给淋上了,片刻之后,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哎呦,好疼啊。”

如烟芳心慌,握住男子的手,都忘记去拿yao来敷,看着逐渐红起来的肌肤,女孩儿心中疼惜,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公子,可是很疼吗?”

“还好啦,本来很疼的,经如烟的泪水一滴,就不怎么疼了。”

“您这个人啊,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吗?”如烟忽然想起来了:“公子,您等一等,舱中有yao,我去给您拿来。”

过了片刻,赛香君和如烟一起折返,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紫檀匣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放着一个鸡蛋:“这是什么?”

“这是ya烟说道:“这种y我家小姐多年珍藏,还是当年听一个走江湖的郎中说的偏方呢。”

“好,偏方治大病。”甘子义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偏方?”

赛香君给他解释了几句,原来,这种偏方相当古怪,是把一颗鸡蛋凿孔,然后抓一只出生不久的壁虎,让它从小孔中钻进去,封上蛋孔,挂在风凉处,等到壁虎已死,鸡蛋中的黄白之物全数干透之后,才保存起来——用之治疗烫伤,灵验无比。

只是鸡蛋好找,壁虎难寻,数年之期,赛香君让船上的下人也只存了不到十枚做好的鸡蛋。取用时,把鸡蛋取出,放在手中拍碎,然后研磨成粉,敷在患处。果然,甘子义只觉得手上清凉无比,刚才那般痛楚,一扫而空

“果然是好手段。”他笑着说道:‘我府里也有大夫,不过却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效果,更不用提香君小姐和如烟姑娘这一颦一笑千风情了。“

“你呀,终究还是口”说着埋怨的话,姑娘动作无比轻柔的给他敷上yao粉,又用一条纱巾给他系上:“好了。”

甘子义舒展了一下手掌,并无半点窒碍之处:“如烟姑娘好手艺。多谢了。”

“你今天夸赞我的话,比之往日加在一起都要多呢。”

赛香君在一边说道:“公子的手上可还疼吗?”

“不疼了。”

“既然不疼,不如请公子到舱中说话吧。”

“也好,刚才的茶水没有喝到嘴,正好口干。”

重新烧开了一壶水,给他沏上一杯第一天到此喝过的芽茶,赛香君亲自捧着,到了他身前:“公子,今日一别,还不知道几时方能再见,奴家知道公子不善饮酒,就以香茗为替,请公子饮了吧。”

甘子义感从中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明天之后,就要与两位姑娘天各一方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和赛小姐和如烟姑娘做静夜长谈。而且,本а我保证,今天晚上不开玩笑。”

“公子想尽一夕之欢,奴家自当奉陪,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谈什么呢?”

“由你们说。你们说什么,公子我都奉陪。”

如烟眼珠转了转,“多日以来,只知道公子的名姓,其他的却全无所知,不如就请公子先自呈家世吧?”

甘子义笑了,“自呈家世?还没有人这样问过我呢”他点点头:“好吧,就和你们说了,也自无妨。我确实是天津人,不过生长在京中,嗯,我的父母均已经亡故,家中有几个弟弟妹妹,大多还在年幼,……”

“那,府里的太太和姨太太呢?”

甘子义苦笑着挠挠头,既然说了,也就不必和这两个难得真心喜欢的女孩儿扯谎,“不瞒两位姑娘,我府中妻妾甚多,争风吃醋之事也有。但总还是能够管束得住。”

如烟翻了个白眼儿,神情一片不屑,赛香君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搅了这夜来清谈的气氛,抢着问道:“那,公子可有功名?”

“说来惭愧当年我顽皮成性,剑两不成,快到二十岁的年纪,仍自是侘傺无聊度日,后来先皇崩逝,新君即位,方才有所转机。”

“公子是皇上身前近人?不如和我们说说皇上吧?”

“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过是双肩扛着一个ro两个女子神情一片骇然,甘子义一转念间就明白了:“真的,不是我在骗你们,皇帝生得很是难看,胖胖的身子,小小的眼睛,瘪瘪的鼻梁骨,哎,怎么看也难当人君之像。”

如烟扑哧一笑;“方才还说,今天晚上不会开玩笑,就知道是在扯谎。”

甘子义也笑了开来:“不说他了,今晚只说风月之事,不提其他。”

“对了,大人这一次随驾而至,可是为皇上要乘火车巡视的吗?”

“是啊,此事你们也知道?”

“怎么不知道?火车大工,哄传天下,当年火车从码头卸下来的时候,我和我家小姐还曾经到场看过呢”如烟俏皮的一笑,“真让人大开眼界。居然有这么长……这么宽。”

看她双臂张开,胡比划,神情间一片惊叹的可爱样子,甘子义真诚的笑了开来:“比我都强。不瞒你们说,我还没有见过火车呢。”

“见过有什么了不起?要是能够等车一游,方才有和旁人提及的本钱。若是在外看看,谁又不能?”

甘子义心中一动,突奇想:“不如我找个办法,让你们两个人也等上火车,去看一看?”

“公子不是说笑?”

“不是,我这一生人,只以今天最郑重其事了。左右现在车上无人,趁着月色正好,我们到车上去看看?也在日后皇上起居的车厢中,睡上一晚?”

两个姑娘给他大胆的计划吓得呆住了,“天色太晚了,而且,御用之物,怎么能……怎么能由我等去享用呢?”

“我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事先享用一番,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甘子义越说越有兴致:“怎么样?敢不敢和我去?”

“还是算了吧。”赛香君和如烟终究胆子小,“不提给皇上知道了,就是给守车的兵员知道了,这样冒犯之举,怕是要杀头的”

“我是皇上身边近人,即使有罪,也是我一身担待,和你们两个人没有关系。走吧,和我去一趟?到时候,就正如赛小姐所说的,和人谈起来,不也是有傲人之资了吗?”

两个女子给他簸g得脑筋胀,心中晓得,这等冒险之举,若是给人现了,非是一般的罪过可比,却又想尝试一下让人心惊rou跳的感动,“那,我们怎么去呢?”

“我们坐船。到前面不远处的车站停下来,然后换上便装,趁着天黑,mo上去,好好的享受它一番,再趁着天黑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有谁知道?”

“真是行吗?”听如烟言下之意,很显然是给他说动了心思了。

“怎么不行?去,换来衣物,我们这就解缆出”

英人所运送来的机车、坐舱数年来停靠在江宁码头边的仓库中,桂良命人用苫布全数覆盖了起来,门口更多派岗位,日夜轮值看守,不论是什么样的官员百姓,一律不准入内窥视。一直到接获皇上南巡的诏旨,这才带人将苫布揭开,这一'。。'打开,桂良可呆住了。

虽是存在仓库中,终究不是密封之境,江南又是湿气很大的地方,多年以降,车厢的很多接缝处,均出现了锈蚀的痕迹,经桂良带人逐一检查才现,不但的各车厢的接缝处,就是车厢中的地毯,挂饰、龙g,也都已经是破败不堪,有的地方,甚至有了虫吃鼠咬的迹象。

这样的景致如何能够入得皇上的龙目?于是桂良赶忙派人多方修饰,该更换的更换,该涂抹油漆的涂抹,用时半月,方重现旧观,算算日子,距离皇上南来,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了,桂良生怕再出意外,每天白天派人在库中轮守,一旦现有遗漏之处,即刻奏报,即刻解决。

当初建造仓库的时候,为方便运输计,距离河岸并不是很远,找到一个幽暗之处,把船停稳,乐声轻起,在外人看来,只当船不辨方向,胡停在这里呢。

甘子义在前,身后跟着两个女子,悄无声息的下了船,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潜行:“甘公子,这样真的行吗?给守夜的兵士现了,可不得了啊。”

“已经都到了这里,还后悔什么?想想吧,皇上还不曾见到、用到的物品,我们几个先享用了,多么了不起的壮举?”甘子义胡着,弓着身子,继续走着。

“小姐,甘公子,有人来了。”

甘子义抬头看看,果然,前面一队兵士,为的两个手中提着灯笼,正在走近。三个人赶忙深深地蹲了下来,好在仓库周围草木繁盛,倒不虞找不到隐匿之地。

两个女孩儿心神不定,浑身颤抖,一边一个蹲在男人的身边,“我们……我们好怕,不如回去吧?”

甘子义感觉到二女身体微颤,显然吓得不轻,故意说笑话开解她们:“你们吃了烟袋油子了?哆嗦什么?看,他们过去了。我们快走,一进到仓库就不怕了。”

“怎么呢?”

“我知道,这些人奉有两江总督的钧命,任何人也不准进仓库窥视,只是在外巡逻,任值守之责而已。”这一次倒不是他撒谎,而是听桂良奏报的时候得知的,探起身子左右看看,确认无人,甘子义拉起两女:“脚步加快一点。和我进去。”

江宁城中的百姓知道库中所存的是英人进献给皇帝的御用之物,所以也从来不敢有人违抗总督大人的命令,暗夜前来窥探,更不用提,先皇上一步,享用一番了。所以,轮值的士兵的日子过得很清闲,每日只是按时辰走上几圈,随即回营休息。怎么也难料想,今天晚上居然来了三个胆大妄为的

进到库中,周围黑通通,借着仓库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甘子义领着两个女孩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过路上纵横交错的铁轨,来到了车厢前。这里他也不曾来过,不知道那一节才是该上的,周围找了找,翘起脚尖向里面扒头张望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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