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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剑圣-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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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证据?
听过《罗织经》没有,知道什么是“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求即死、求破家”不,十大刑具,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刘光业是来俊臣的心腹,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对付文武百官,对付那些忠臣功臣,对付李唐皇室,岂会自降身份去跟百里荒的流寇为伍?
这不符合道理逻辑。
但是刘光业确实给送往了云梦泽百里荒不假。
“唯一的解释是安排刘光业出城的人,跟百里荒的盗匪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能够帮他照顾刘光业。这也印证了,那个喽啰的话。刘光业不是逃匿到云梦泽,落草为寇,而是给尊为上宾。只有商人才会黑白通吃,戚家当年巴结来俊臣、刘光业是事实,现在又安排云梦泽的盗匪袭击南寨村,恰好有邪祝闪舜舷碌南赶摺!
裴旻说的虽是匪夷所思,却又句句在理。
吴轩半晌也找不出什么破绽,道:“国公此言,不无可能。只是在下想不明白,戚清也算是一代人物,将戚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为何会为了一个黄幡绰而冒如此大的风险?”
裴旻左拳击右掌道:“这点其实我原先也琢磨不透,黄幡绰就一个戏子,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为他如此劳师动众?还是吴兄今日给我的提醒,黄幡绰确实是戏子不假,但却是一个能够时时见到皇帝,是一个能够在御前说话的戏子。有这一层身份,巴结他的官员商人,数不胜数,甚至连几位亲王都将他视为府上宾客。戚家发展至今,最大的特点是左右逢源,在朝中有着一定的地位。对于巴结朝臣,极有妙招。他将黄幡绰利用起来,为自己提供人脉是再高明不过的选择。而李龟年的出现,会打破他的机会,所以他动手了!只是他想不到会遇上公孙姐妹,遇上我裴旻,导致现今进不得退不得。”
他沉吟片刻,突然起身道:“吴兄,你说我已经打草惊蛇,想必戚清必然清楚我在怀疑他了。而后夏侯战死在我府前,这是意外还是有心为之,尚不清楚。但若我估算的没错,现在戚清必然知道夏侯战死在我裴府。你说他会不会借题发挥,将夏侯战的死推卸给我,利用刘光业将我除去,以绝后患?”
吴轩脸色苍白,失声道:“不至于吧,不对……”他细细想了一想,慎重的颔首道:“大有可能!杀国公这样身份地位的朝廷命官,势必回引起朝野的震动,天下的哗然。越是如此,陛下越会不愧余力的追剿刘光业。刘光业是百死之身,前科累累。他要不逃脱,要不就死。逃了,自会将目光注意他这个逃犯身上,死了也是因为江湖仇杀。相比其他文武大臣,国公确实跟江湖走的较近。”
“借刀杀人!”裴旻兴奋地说道,“我要是戚清也会这么做,与其被动的让我查出真相,不如先下手为强。”
吴轩苦着脸道:“成为刘光业的目标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国公,当真是个怪人!”
裴旻道:“刘光业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绝不惧他。也想会一会他的庖丁解牛刀,看看十年前的第一与我这十年后的第一,到底谁更厉害。”他眼中也有着卓然战意,说道:“我真正怕的是他不来找我,而是找我的家人。现在既然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知道会跟谁联系。那有何可惧的?只要他敢来京城,必然叫他有去无回,不只是如此。哈哈,这一番,能杀刘光业这种丧尽天良的恶徒,又能踹掉戚家这个窝点,甚至还能将云梦泽百里荒的贼人一网打尽,于公于私,都是一举多得,岂不痛快!”
裴旻的自信有着莫大的感染力。
吴轩有些呆呆的看着裴旻,觉得身上的血液有些沸腾,让他这个老江湖都受到了感染,大有一股不畏生死冲锋陷阵的感觉,道:“愿听国公差遣!”
公孙曦眼中也透着点点神采,裴旻这自信带着些许放肆又充满感染力的微笑,实在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忍不住心道:“世间英雄,不过如此。”起身道:“也算我一个,我才不怕什么刘光业呢,就算他再厉害又怎么样,我们师徒连手,不信还奈何不了一个过时的老坏蛋。”
第二十九章 灵魂出窍的公孙幽
“事情今日发生,戚清的消息传到荆襄,需要两三日的功夫,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决不能让刘光业先行出手,狄国老不是说他是毒蛇嘛,我们就在他出击之前,先一步打他七寸之处。”
裴旻了解吴轩的江湖地位,他有点类似小说里的秦琼,在关中这一亩三分地,谁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江湖很大,龙蛇混杂,将龙蛇混杂的力量运用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对付刘光业,吴轩可用性不大,用他容易打草惊蛇。但是对付戚清,对付云梦泽的大盗,却可以派上大用处。
送走了吴轩,裴旻让公孙曦将他姐姐公孙幽一并请来。
此事与她们姐妹有着密切的关系,公孙曦作为一个打手,那是绝对的合格。但论及心计谋略,公孙幽显然更胜一筹,能够共商大事。
相较公孙曦无聊的跟小屁孩王忠嗣比武,公孙幽在裴府的日子要快活许多:娇陈的琴艺天下无双,裴母又是老一辈剑舞好手,是裴家精心培养的艺伶,尽管多年未涉及剑舞,但有些知识学了是一辈子的东西。或许裴母可能做不到年轻时的快剑飞花,但脑中的理论却足以让公孙幽受益匪浅。
与娇陈琴舞交汇,跟裴母探讨剑舞,公孙幽凭借温婉大方的性格气质,跟娇陈结成了闺蜜,并且讨得了裴母的欢心。一日下来,倍感充实。
直到裴旻带着公孙曦找上门来,公孙幽才觉得有些异常。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若是没事,她换了一把新剑,早就上来显白炫耀了。
“可是因为今天的夏侯战?”公孙幽太过聪慧,已经察觉了些许缘由。夏侯战武艺高强,可为人有些孤傲天真,完全不精于人情世故。这一点,即便是昔年的公孙曦都比夏侯战要强许多。若说昔年公孙曦一人打遍幽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夏侯战存粹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闯国公府,伤亲事、帐内,以小孩为质,不该干的,他都干了。
这种人活到现在自身的武艺高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十有八九就如昔年的晋惠帝司马衷一样,给人捧着养着,不通晓世俗之事。如此人物,拥有这般武艺,背后有个强者精心调教是理所当然的。
将他杀了,引出了强者复仇,情况俗套,却又在情理之中。
裴旻点了点头,将当前的情况与她细说。
公孙幽哪里想得到,情况竟复杂至此。
这事情剥丝抽茧的,竟然牵连如此巨大。
一时间公孙幽也不知怎么开口了,她固然多智,但手中的力量有限,能叫动的充其量就是公孙曦,无论如何都破不了这个局。
裴旻见公孙幽秀眉紧锁,也知她犯癔症了,笑道:“幽姑娘别太过在意,在我裴旻眼中所谓的戚家、云梦泽的巨盗都是跳梁小丑,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就是刘光业。此人性如毒蛇,狡诈如狐,还武艺高强。旻虽不惧他,却也不敢说百分百的稳胜如他那般名声远扬的武林名宿。我需要你们为我掠阵,我还不真信凭借我们三人的剑术,对付不了一个刘光业!”
公孙幽深深的看了裴旻一眼,点了点头,慎重的道:“有任何差遣,我们姐妹万死不辞!”
公孙曦也跟着正容道:“万死不辞!”
裴旻不想给二女太多的压力,笑道:“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刘光业下落之前,裴府就靠你们护卫了。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担心他们会对我的家人下手。这些日子你们就陪着我娘、娇陈一起在府中玩乐。”
公孙幽哪能看不出裴旻的心思,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但看了公孙曦一眼,并没有开这口。
裴旻笑道:“这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我明日一早,还要入宫呢!先告辞了!”这要拔除戚家与云梦泽的贼寇,少不了李隆基的配合,是时候让他知道这一切了。
裴旻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在走廊上等着,脑中想着刘光业的事情。
果不其然!
还没过一刻钟,公孙幽飘然而至,见在走廊等候的裴旻,先是一怔,随即莞尔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裴公子!”
“直觉比较准而已!”裴旻笑着说着,“我们去听香水榭说吧,那里比较安静!”
他们所在的回廊,常有府中的侍女来回经过,不是一个交谈的好地方。
“好!”公孙幽也不想心中的事情给他人知道,跟着裴旻来到了听香水榭。
月色下听香水榭的格外幽静美丽,月色如薄纱一般铺在荷花荷叶上。较之白昼的景色,更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远处假山瀑布飞溅,湖心凉亭与湖中荷花相映成趣有若仙人隐居的福地。
来到湖心凉亭,裴旻看着夜幕下的景色,忍不住道:“身为府中主人,我还不知夜幕下的听香水榭竟有如此景致。”
公孙幽左右看了一眼,颔首笑道:“裴公子目光长远,看的都是远处,难免忽视身边的景物。”
裴旻在石凳上坐下道:“确实如此,以后多多注意。幽姑娘可有心事,昨夜我便看出来了,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公孙幽在他对面坐下,幽幽的道:“裴公子是否觉得我对小妹管得太严苛了?”
“没有吧!”裴旻笑了笑道:“曦姑娘的性格,要是不看管的严一些,那还不上房揭瓦?天捅破了,都有可能!”
“噗嗤!”见裴旻说的夸张,公孙幽忍不住掩口轻笑。
佳人一笑,可谓千娇百媚。
裴旻眼前一亮,大有秀色可餐的感觉。
公孙幽幽然道:“昨夜为噩梦惊醒,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在梦中似乎重复着现实中经历过的事情,只是这经历有些不一样。在梦中并没有裴公子的存在,详细情况也记不得了。只是记得,小妹似乎错手杀了一人。引发争斗报复,对方家人寻仇,以卑劣的手段,重伤了小妹。梦中的我盛怒之下,与恶徒同归于尽。幸运的是小妹活了下来。还记得梦中的我就跟魂魄出窍一样,看着小妹顽强的挺了过来。梦的我很是心急,担心小妹照顾不了自己。却不想小妹突然懂事了,长大了。没有了我这个姐姐,她活得更好,甚至为了完成我的心愿,跟着李龟年加入了梨园,研究剑舞……”
“……”裴旻!
第三十章 心如鹿撞
公孙幽的话让裴旻心底有些发毛!
裴旻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但因为自己是灵魂穿越,导致三观尽毁:现在对于灵异之事不敢不信,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公孙大娘在历史上也算是颇有名望,为世人称颂。
尤其是诗圣杜甫一首慷慨悲凉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那雄浑激昂的词句,让公孙大娘刻留青史,经久不衰。
遗憾的是公孙大娘所擅长之术,属于小道小众。舞蹈能够愉悦大众,充实百姓的业余生活,却不能推进历史的进程,算不上是利国利民。
因故对于她们,史书上的记载寥寥可数。只有个别记载如郑嵎《津阳门诗》说:“公孙剑伎皆神奇”、“有公孙大娘舞剑,当时号为雄妙”。司空图《剑器》诗也是说:“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
这些记载远不足以让后人了解她们的事迹,更多的事迹也都源于野史记载。可即便是野史也只是记载公孙大娘辉煌的时刻,记载她剑舞如何出类拔萃。
好比当下,裴旻依旧不知公孙大娘本就是一对姐妹组合,还是单人。若是单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公孙大娘的大名,他在后世固然耳熟能详,但真正的来历经历却是一无所知。
至认识以来,裴旻都觉得公孙大娘是姐姐的可能性多一些,毕竟公孙幽对剑舞的钟爱,一眼可见!直到昨夜的细谈,却发现酷爱剑法性格跳脱的公孙曦竟然拥有三国美周郎的天赋,好似后世传说中的绝对音感,能够轻易分辨感受音乐,舞蹈天赋更在姐姐之上。
今日又听公孙幽说梦。
做梦,不受个人控制,但凡是人都避免不了做梦。只要有一定常理之人,都能分辨梦境的虚假,不将之当回事情。
可是公孙幽的梦竟然于历史暗合:实在让裴旻心底凉飕飕,忍不住顺着梦境想下去:假若没有自己的存在:公孙姐妹来京,她们面对李龟年给陷害会怎么做?夏侯战的嚣张狂妄,对上公孙曦的好战,又是什么情况?然后对于危险一概不知的公孙姐妹给刘光业这条毒蛇咬了一口?公孙幽剑术超绝,但刘光业成名多年,又岂是弱者!两人两败俱伤,失去姐姐的公孙曦,化悲痛为力量,为了达成姐姐的心愿……这一切的一切,合情合理,足以写篇故事!
裴旻不愿想下去了,这事情确实有些诡异,笑道:“梦境的事,岂能当真?幽姑娘聪慧过人,心思奇巧,更兼身怀超凡武技,实是天下难得的奇女子。怎会为了一个梦而苦恼一日一夜之久?”
裴旻的夸赞让公孙幽颇为害羞,“为生活所迫的小聪明,哪及裴公子的大智慧。公子说的在理,让梦困恼至今,委实有些可笑。许是关心则乱吧,我们姐妹相依为命,二十年如一日。突然生此噩梦,又遇上诸多事情连在一起,实在觉得难以接受,患得患失。”
“人之常情!”裴旻对于感情也看的极重,能够理解公孙幽的心思。
易地而处,若真有人伤到裴母或者娇陈,不管是谁,哪怕是冒天下大不为,他也要为她们出头,让伤到他亲人的敌人付出惨痛代价。
公孙幽轻叹道:“幽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裴公子能够应我一事。小妹自小让我宠坏,若我真如梦中警示的那般,发生意外不测,还望代为照拂一二。”她说着盈盈一拜。
“放心吧!旻虽未真将曦姑娘视为徒弟,却也要对得住她一声声的师傅!对得住你们姐妹的那本《乐毅论》……”裴旻为了让面前这位有些多愁善感的佳人安心,拍着胸口道:“你们姐妹同是我的朋友,不论哪一个有难,都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平心而论,幽姑娘温柔典雅,豪门闺秀都未必及你,要你惹事,怕是不易。真出了问题,肯定也不是你的错。至于曦姑娘,也难为你这做姐姐的了!”
公孙幽一心专研剑舞,并未将心神放在男女情长上,对于礼教之防极为重视,极少与男性私底下如此交谈。今夜得裴旻连番称赞,少女情怀,也不禁欣喜。
至于裴旻对公孙曦的评价,公孙幽更是感同身受。
“所以!”裴旻认真的看着公孙幽道:“别胡思乱想,刘光业无恶不作,早该死了。区区他一个人的贱命,还不值得幽姑娘如此人物为他陪葬,任何人,他都不配……”顿了顿慎重地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个意外不测发生……还期待幽姑娘的剑舞呢!”
公孙幽对上那真挚自信带在些许霸道的眼神,突然有些心如鹿撞,别开眼去。
裴旻本未多想,但见此刻公孙幽羞意上涌,却也有些心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空气中似乎有着别样的味道!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时候不早了!幽先告辞了!”公孙幽最先受不了这种气氛,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跑了。
裴旻甚至都来不及打着招呼,不免摇头暗笑。
无心睡眠,裴旻回到剑阁,静坐守心,剑术到了他这个境界,心灵的练习远比皮肉的苦练更为重要。只有真正到了这个境界,才能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闭关静修、参禅悟道一说。只有静若木头,才能鄙弃杂念,以心悟剑。
直至时近凌晨,方才返回房间。
对于刘光业的事,裴旻自不会瞒着娇陈,搂抱着她将情况与之细说。
“这几日你们就在府中,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别出门了。等为夫将所有危害扫除,亲自陪夫人逛一逛东市,给夫人挑选几件首饰!”
娇陈道:“妾身明白的,妾身没有幽姑娘、曦姑娘那般拥有出色的武艺,能够助裴郎办大事,至少不会给裴郎添乱,让裴郎分心。”
裴旻在娇陈的翘臀上轻轻的拍了巴掌,手感极好,佯怒道:“说什么瞎话,夫人可是为夫最大的助臂,何时给为夫添乱,让为夫分心了!”
娇陈要处遭袭,千娇百媚的横了裴旻一眼。
裴旻立刻心猿意马,翻转过身子道:“小妖精,真让为夫分心了!”
……
第三十一章 某一人,足矣!
翌日一早!
裴旻算准着李隆基的早朝结束的时间,找上了正在处理琐碎政务的李隆基。
如今的李隆基比起历史上的李隆基可要潇洒的多,在裴旻的帮助下,先一步收复了辽东故地,又稳固了西北西南的形势,兼之政治清明,可谓万事大顺。
李隆基身为皇帝,自然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最大功臣是谁。
宰相姚崇是一个,次之便是裴旻了。
相较姚崇的霸道风格,裴旻的性子显然更是讨喜。
哪怕是在处理政务,李隆基一样将裴旻召请进了殿内。
“静远此来,可有要事?若无要事,等朕处理了这些奏章再说。先由力士陪你手谈一局!”
裴旻拒绝道:“等陛下处理好手中事物吧,臣这里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时间富裕,并不着急。”
李隆基也不跟裴旻客气,认真的看着奏章,个别地方还问一问裴旻的意见。
裴旻长于军略,但政治能力经过洮州的磨练,也有了一定的水平,能够说出一些像样的道理来。
约莫半个时辰,李隆基桌上的奏章处理完毕,手一挥高力士便一言不发的将奏章端了下去,交给手下太监,由他们送往中书省。
“说吧!”李隆基大大咧咧地箕踞在地上舒展腿脚,以不雅的姿势伸展着身体,口中还发出者奇怪的声音。
若是谏官在此,早就开始一套劝诫了。
裴旻只当做没看见,只要李隆基不像历史上后期那般性子大变,他不去计较这私底下的一些小节。在他看来,皇帝也是个人,适当的放松,是可以接受的。
他将事情的大体情况细说,从李龟年南寨村遇袭开始,到他至长安受人诬陷,以及黄幡绰、戚清荆襄云梦泽的巨寇一事,串连起来统统说了。
李隆基原本还伸手入怀去抓腋下痒处,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后面情不自禁的规矩跪坐,认真的分析着裴旻说的每一件事。
裴旻苦笑道:“臣并未有调查的权力,只是事关梨园,事关臣的朋友,与京兆尹通了气,了解了详细的情况。事情错综复杂,又牵连甚广,思前想后,还得倚靠陛下定夺。”
李隆基失神了片刻,口中苦涩道:“真的是幡绰所为?”
裴旻知李隆基对黄幡绰特别重视看好,轻叹道:“也许他受到了迷惑,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黄幡绰脱不了关系。这也是群臣反对您创办梨园的缘由,您是皇帝,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一点小事都能为他人所利用,黄幡绰无官无职,却也因陛下的关系,成为达官贵胄,豪门商贾巴结拉拢的对象目标。黄幡绰一下子爬的太高,怕失宠陛下。此心可以理解,只是邀宠方法以过了底线。”
李隆基长叹了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在皇家并不少见,只是他想不到黄幡绰一个艺伶,竟然胆敢借助他的势,无法无天至此。更多的还是心痛,想自己对黄幡绰器重非常,甚至应求他所请,让担任他不适合的乐营将,却不想他竟这般辜负自己厚望。
突然李隆基想到什么,霍然起身道:“静远说的刘光业,可是昔年御史台的那个刘光业?”
“正是他!”裴旻意外的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怒道:“静远,朕恢复你御史中丞的职位,由你全权处理此事,务必要将刘光业缉拿归案。至于戚家、云梦泽的巨盗,你自己看着办,若有需求,可随时入宫寻朕。不为皇太后报仇,朕枉为人子。”
原来昔年武则天的宠婢韦团儿意图上位太子妃,色诱李旦。李旦拒绝了韦团儿,受到了韦团儿的嫉恨,诬告太子妃刘氏、德妃窦氏用巫蛊之术诅咒武则天,给武则天秘密处死,其中德妃窦氏便是李隆基的生母。窦氏的父亲是润州刺史窦孝谌,酷吏刘光业闻讯之后,将窦孝谌与窦氏的巫蛊之术强行连在了一起,策划灭了窦家一门。也就是说刘光业是李隆基母系一族的灭门仇人。
李隆基至今都记得,自己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自己的外祖父舅舅等人给酷吏逼死,而无计可施。
裴旻想不到李隆基与刘光业之间,还有这番仇怨,心道“天助我也”之余,也有些迟疑道:“会不会不太符合规矩?臣毕竟是外臣,身兼内臣职位,恐有不妥。”
“无妨!”李隆基道:“你广恩镇大破吐蕃的功绩,朕还未给你记功。本想着在献俘时,表彰功绩。现在却要提前了,外臣加封御史中丞之前已有许多例子。只是挂着虚衔,不履行职务而已。朕特许你负责此案,自然无人会说什么。”
“谢陛下!”裴旻其实今日特地前来,就是要权来的,如果李隆基觉得不妥,便退而求其次让萧嵩、范宇负责,自己也好参与其中。
但如他所想的一样,李隆基对他还是极其信任的:此事又关乎梨园,李隆基也不想让他人插手。
“陛下,那臣先告退了。对于刘光业,臣了解的太少。记得吏部有历代官员的档案,先去查查他的一切情况,以便做出正确的应对方式。”裴旻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如今大权在握,网也能跟着铺洒下去。
李隆基目送裴旻离去,想着黄幡绰,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一旁的高力士道:“为了黄幡绰,气坏了龙体,太不值了。”
李隆基看了高力士一眼,想起他曾经提醒过自己黄幡绰私心过重,当时他还觉得人皆有私心,没有过于在意,不免问道:“你早知有今日了?”
高力士摇头道:“小奴哪有那本事,只是黄幡绰本是戏子,却胆大的向陛下自荐。这古人自荐是有实力信心,黄幡绰明知自己实力有限,依旧自荐御前,小奴有些看不惯。”
“一言中的!”李隆基情感过于丰富,想着黄幡绰有负自己厚望,心中郁郁不乐。
……
云梦泽、百里荒!
柳巨鳄在百里荒里采用的是游牧民族的习性,并没有在云梦泽搭建什么住处,而是在野兽横行,沼泽遍地的荒野随意而居,想在何处居住,何处便是他们的家。大大小小无数顶穹庐宛如点点黑色帐篷里,住着一个个手中染着无视鲜血的恶徒。
百里荒的中心地带有一片沼泽环绕的小岛,这里在百年前是百里荒盗匪首领的住所,因为让高宗李治剿灭之后,一直荒废着。直到十余年前,才住进了一个人。
一个即便是手下沾染无数鲜血的恶徒也要惊惧不敢靠近的可怕人物,屠夫刘光业。
刘光业在小岛上一住十年,几乎足不出岛。
平时也只有柳巨鳄、夏侯战以及一个送饭的侍女能够登岛,其他人若有胆子涉足半步,血肉骨头都将是沼泽里鳄鱼的腹中餐肉。
柳巨鳄看着沼泽里的鳄鱼,小心翼翼的踏着木桥登上了小岛,他没有大声说话,而且轻手轻脚的走向了岛上的屋子。
房门大开着,一个黑熊一样的背影出现在柳巨鳄的目光中。
对方跪伏在蒲团上,蒲团并不小,而是主人的身躯庞大,好似缩在了一起,但真如缩成一处的大狗熊。
柳巨鳄在一旁耐心的等着,也只有刘光业有这个资格,让他这个云梦泽的无冕之王干等,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刘光业平时并不难说话,但是他在祭拜自己母亲的时候,谁敢弄出一点声响,将会给他视为对其母亲的不敬,下场极为可怕。
在十年前,他柳巨鳄还不算云梦泽的老大,只能说是三强之一。一个实力比他还要强悍一些的盗匪头目,因为打扰了刘光业祭拜母亲,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而且死的极惨,剥皮抽筋,剔骨剁肉。
不只是他,连带他手下的小头目也是一样的下场。
柳巨鳄借势吞并了对方的实力,成为了云梦泽的老大。
功夫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但功夫强,还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
约莫一个时辰,刘光业大步走出了屋子,他的眼眶有些微红,显然是哭过。
“有什么事?”
柳巨鳄道:“光业兄,是这样的。就在这两个月,云梦泽里多了一个不要命的江湖人,他四处截杀我们的兄弟,迄今为止,死在他手中的有八十余人了。我派了许多好手追击围杀,都让他跑了。他跑的极快,灵活的就跟狐狸一样。我们是在奈何不得他,厚颜请光业兄出手相助。”
刘光业问道:“什么样的江湖人?”
柳巨鳄一脸惭愧,道:“不知道,我们的人只是见过他的背影,唯一知道的是对方脚法特别厉害,死去的兄弟,都是活生生给踹死的。”
刘光业正想应下。
却听一人在岛对岸呼喊:“老大,不好了,长安哪里传来消息了。少公子,少公子,让人杀了。”
此言入耳,柳巨鳄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子女纵多,但真正钟爱的唯有夏侯战一人。
刘光业更是直接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柳巨鳄问道:“光业兄……”
刘光业森然道:“我去长安!”
柳巨鳄愤然道:“要多少帮手,我给你找来!”
“累赘要来作甚!某一人,足矣!”
第三十二章 守株待屠夫
终南之北太华东,千仞嵯峨峙其中。峦突峰兀丘壑壮,山明水秀民物雄!
这是一首歌颂嵯峨山的诗句,嵯峨山落座于泾阳、三原、淳化三县交界处,山高、险峻。
它最大的特点是山势虽高却易攀登,从二台山峰起以五条主要山梁向东北方向延伸,形成以东北坡为主的扇形地貌;五峰为五条山梁的最高点,山峰南坡陡峭,势如刀劈斧砍。登顶嵯峨山南眺,泾渭河水分明,关中平原尽收眼底。
刘光业一手拎着竹篮,走在无人问津的山林小道上,神色悲痛,手中挥舞着宝钿刀。
只见他的手腕轻轻飞舞,好似把玩手中的宝刀一样,但是刀光却向四面八方砍去,将面前的所有的荆棘草丛削劈斩断。
宝钿刀是把宝刀无疑,还是记录史册的一把名刀。
昔年唐朝大将侯君集率兵覆灭高昌,侯君集自持功高在未奏请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情况下,将一些没有罪的百姓发配,又私自将高昌国宝物据为己有,导致远征兵卒上行下效,在高昌胡作非为。反倒是突厥降将阿史那社尔品行兼优,并未同流合污。为太宗皇帝赞赏,赏赐宝钿刀以示嘉奖。
刘光业听闻阿史那家拥有宝刀,索要不成,直接给阿史那家挂上了意图投奔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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