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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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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也最有威胁力。
这些人未必不想支持大同社,后者想要的他们也想要,比如他们就对帝国银行的独家发钞权不满,他们认为应该广开银行,每一个银行都可以发钞,反正就是个凭证,就像原本历史上美联储之前,任何一个冠以国民的银行都能发钞票,不过铸币权肯定归国家。
但他们更狡猾,不想为这点暂时来看的小事,和杨庆直接冲突,毕竟杨庆带来的稳定和繁荣是他们同样财源滚滚的前提,万一换个皇帝回到过去那种状态谁都没得玩。
总之他们也很矛盾啊!
“古典农业庄园,自由资本主义,国家社会主义,越来越精彩了!”
杨庆感慨道。
他就是玩国家社会主义。
而大同社代表的农业庄园制,不过这个农业庄园并不一定只是种粮食而已,他们其实是一群旧时代延续下来的地主们,试图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
他们是最落后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他们实力反而是最强的,毕竟明末顶多算资本主义萌芽,他们是压在上面的那层土。
几社代表的是自由资本主义。
他们的确前途最光明,但目前来讲他们的实力反而最弱,所以他们最老实,因为他们得依靠杨庆给他们维护利于他们发展的环境,旧的体制不适合他们,他们比警惕杨庆更警惕大明皇帝。如果龙兴天子真得像历史上那些逆转的明君一样,把杨庆这个权臣拿下,东林群贤会欢呼,大同社会表示有限的赞许,但几社这些人会为杨庆哭丧的。
这就是区别。
话说这天下已经被杨庆折腾出农奴制,自由资本主义,古典共chan主义,封建主义,各方对峙了,现在连大明监国控制区这一块地上又搞出三种,不得不说也的确够精彩的,大明百姓正在这短短几年时间里经历着原本历史上,跨度足有几百上千年的变革。
当然,大明百姓才没兴趣管这些破事呢!
吃饱饭最重要!
“这个真没有了吗?”
杨庆怀里的坤兴公主一脸郁闷地看着盘子里的最后一点巧克力。
“这一批是没有了,下一批最少得半年才能送到。”
杨庆说道。
“可你不是说弄种子吗?”
坤兴公主不满地说。
“你要知道,西班牙王室把这东西的秘密藏了一百年,他们在嘉靖七年最早从南美的印第安人那里学会了制作这东西,并且在一个小岛上自己种植,但直到万历三十四年,才第一次被其他国家学会,而直到崇祯十五年才传到第三个国家,英国人不会给咱们种子的,他们自己真想要也未必能弄到。”
杨庆摸着她脑袋说道。
“我不管,我以后要天天吃到这个!”
大明监国兼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大发雌威地抓住她的参谋总长兼锦衣卫指挥使肩膀,带着娇嗔说道。
“呃,好吧,我让海军再建几艘战列舰,咱们派舰队去南美抢。”
杨庆赶紧说道。
“抢,必须抢!”
监国颇有武媚娘风格地说道。
第二八九章 站队了,站队了!
大明朝龙兴二年的最后几个月就在一场大狱的风波中,逐渐临近了冬至,这也是四民大会第一次全会正式开幕的日期。
当然,也是祭天大典的日期。
这也将成为不成的惯例,四民大会的全会都在冬至召开,先祭天再开会,但不一定是每一年的,具体几年一次全会这个得在这次大会上正式确定。至于平常的事情则由计划中设立的常设委员会负责,常设委员会则由四民代表产生,而杨庆计划中的产生原则还是
抓阄。
无论是不是不负责任,这都是避免士绅控制四民大会的最好办法。
那些笨嘴拙舌,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佃户代表,不可能和那些士子代表公平竞争,双方起步就不一样怎么公平?虽然改选举是必须,但至少在教育普及民智开化前是不行的,教育普及之前搞选举的结果,就是士绅集团的精英化。
然后四民大会逐渐被士绅集团夺权。
最终变成有钱人的俱乐部。
杨庆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他结束了大明的封建时代,然后却让那些佃户们变成资本家压榨下的工业奴隶。
所以只有抓阄才是最公平的。
而且是不区分地抓阄。
无论士农工商何种代表都在一个箱子里抓,最终成为常设委员的代表里面四民比例完全听天由命。
这的确对精英们不公平,哪怕饱读诗书的士子代表,也必须面对一个农民代表可能在常设委员会占据最大比例的可能,后者肯定会为自己争取不利于士绅的权力。话说这些代表在经历了这一年的南京之行,以及在各地的参观之后,早已经不是刚来时候那种对举人老爷还存在天然畏惧的状态了,他们都已经明白自己掌握的权力,也知道了可以争取自己的权力。
比如不少农民代表就已经公开要求全面实行皇庄化。
总之
“一切让昊天上帝来决定!”
杨庆一脸严肃地说。
“老身不管这些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秦奶奶感慨地说。
她是来南京治病的,有杨庆这个神医当然不能找别人,不过杨庆给她诊脉后,已经确信这个老太太肯定撑不过明年了,毕竟她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
这已经是古稀之年。
尤其是还打了半辈子仗,那是真正上战场的打仗,能活到这个年龄已经很难得。
“忠勇侯,以后的事情都不是老身能看到的了,老身只求忠勇侯能善待先帝之后,不过这个有公主在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马秦两家子孙战死者众多,已无力再为朝廷继续镇守石柱,今日老身在此正式向监国请求交上石柱宣抚使印信,请监国另选贤能之臣以代。”
说着她拿出了石柱宣抚使的官印双手奉上。
杨庆随即接过。
“石柱马氏世镇石柱,老夫人尽忠于国,马祥麟,秦邦屏等子侄皆战死沙场,今以马氏之功,封马祥麟之子,石柱宣抚使马万年安陆侯,世袭罔替,封秦邦屏之子秦翼明为应城伯,世袭罔替。”
他紧接着说道。
“老身叩谢天恩!”
秦奶奶立刻叩谢道。
就这样大明第一个正式交出地盘的土司诞生了,石柱马家连同秦良玉娘家两家以石柱改土归流为交换,换取一个世袭侯爵一个世袭伯爵
石柱土司兵的主要将领实际上是秦良玉的娘家,浑河之战她两个弟弟战死一个弟弟血战逃出,但之后也在奢安之乱中战死,她儿子马祥麟是在守襄阳时候战死的。马秦两家为大明最后抵抗到了鞑清的顺治十六年,最终秦奶奶的孙子马万年和秦邦屏的儿子秦翼明才降清,这也算对得起大明了,毕竟那时候都已经可以说真得无力回天了。至于秦奶奶本人就无需封爵,她这时候就两个孙子,封一个孙子侯爵就足够,而她娘家也得到一个伯爵,也对得起那三个为大明战死的侄子了。
其实也没多少土地。
一个侯爵标准是五千亩,一个伯爵三千亩,两家加起来得到八千亩位于湖北之前战争破坏区的官田。
至于耕种
耕种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石柱周围山里有的是人,以马家在当地的影响力,估计拉出一批山民抛弃他们穷山恶水的家园,到湖广的平原沃野上生活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买家奴。
总之这个与杨庆无关。
良田给了马家,你们种不了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他们在石柱等地原有的财产继续保留,这样马秦两家在土地上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得到更多,至于其他经济利益也不会受损,石柱最多也就是小县,无论以后的地方官还是地方百姓,都得把马秦两家这个世袭勋贵当祖宗供着。
哪个小县出了两个勋贵,不得把他们两家当祖宗供着?
而他们东迁后也会为石柱百姓争取一定利益,哪怕他们以世袭勋贵的身份做生意,第一还得想着带石柱人一起呢!这对他们和石柱百姓都是有利的。杨庆也得到了想要的,不但湖广那些荒地有人开垦了,还可以把石柱那些原本土司统治下的百姓完全皇庄化,纳入朝廷的直辖,然后以石柱为典型,吸引其他那些土司效仿。
反正他有的是荒地。
这时候黄河的安全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了,可以逐步恢复河南的人口了,这些土司就是填充河南的,虽然河南的情况不算好,但总比云贵的深山老林强。尤其是那些临河一带搞好水利建设,再推广些抗旱作物加上鸟粪肥,也就逐步变成沃野了。这些给大明一刀背刺的云贵土司,其实真要说人口没多少,估计全迁出来也就相当于江浙一个府,他们之所以在千年里成为一代代皇帝们头疼的麻烦,关键在于他们分散于深山密林,想要对付他们,不用打先废一半的战斗力。
但到了平原上他们就无足挂齿了。
就把他们以封爵方式,分散在河南一个个零散的居住点,先把他们由剽悍的山民变成普通农民。
然后随着气候一步步转好,随着江南的人口不断增长,向他们周围逐步移皇庄,用皇庄把他们封在这片区域,时间久了再把这些土司封爵找罪名一个个废掉。那时候他们也没有能力抵抗,他们的手下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不可能跟着他们进行抵抗,这样不出五十年,西南这些乱七八糟的土司统统解决。
而云贵山区的小块平原,则全都变成皇庄,汉人百姓依靠玉米土豆之类一样可以很安宁地在这些地方繁衍生息。
说到底那些山林没人喜欢。
现代有玉米土豆地瓜,这些山里可以活下去,尤其是土豆,很难想象木有洋芋云贵川边该如何生活,他们不是不想到平原生活,而是本身他们就是被挤过去的,现在忠勇侯可以给他们平原,只要他们愿意出来,那就可以得到一望无边的平原。
“忠勇侯,老身想回石柱养老如何?”
秦奶奶试探着问。
这意思就是你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额外的限制?
“老夫人,大明境内您愿意去何处养老都可以,封地是封地,又不是画地为牢,别说是侯伯,就是藩王如今也是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是叛国投敌就行。”
杨庆笑着说。
秦奶奶放心地点了点头。
“这个老太太很聪明啊!”
史德威看着心满意足准备返回石柱老家,等着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的秦奶奶,多少有些感慨地说。
杨庆笑而不语。
这其实就是向他献诚的。
说白了谁都明白,这是大明姓朱还是姓杨的决战前夜,这时候秦奶奶带这个头,就是告诉他,石柱马家和秦家和他一伙。不要小看秦奶奶,直到今天石柱和周围几个合作的土司仍旧能拉出上万精兵,否则也不会坚持十几年,哪怕这样咱大清也没敢拿下这些敢抗拒民族rong合的家伙,马家和秦家还是石柱土皇帝。说白了还是东林群贤的表现太烂,让这些外面观战的势力鄙视,根本看不到这些废物们有胜利的希望,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点支持几乎稳赢的?
马家和秦家真就得了两个爵位吗?
秦邦屏的儿子秦翼明还是步兵第十七军的副统制呢,他弟弟原本历史上死于平定沙定洲的秦拱明是十七军的旅指挥使呢!秦奶奶的孙子马万年以宣抚使献土,怎么着也得弄个差不多的官职吧?哪怕职得不到,武职的地方民兵统制一级是少不了的。
这种时候带这个头,忠勇侯是不可能亏待他们的。
不过杨庆真没亏待他们。
秦家的封地下面,还有一座巨大的盐矿呢!
“这就开始了!”
杨庆说道。
这就开始了,各方势力开始陆陆续续表明立场了,时穷节乃见的时候到了,支持他的,支持朱家的,都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陆续续以各种方式表面自己的立场。
秦奶奶只是开始而已。
第二九零章 出大事了
歙县。
黄山的初冬风光中,因伤退役的明军老兵杨继云,拖着他的一条瘸腿,赶着装满地瓜的驴车,伴着头顶暖阳乐呵呵走在崎岖山路上,驴车上还坐着他的女人
今年因为他有军功官配的。
据说是山东一个被镇压的汉奸家小姐,姓孙,其他就不知道了,反正跟了他就是杨孙氏,生得白白净净看着就可人。虽然刚过门时候哭得死去活来,但睡过几次也就老实了,毕竟在这徽州她连说话的都没有,他好歹在鲁西一带打仗期间,还勉强学过几句方言,虽然和她的方言其实也有差别,但至少日常能交流了。
这就足够了,好歹也是杀过三个建奴的,除了腿上被捅过一长矛伤了骨头,所以走路不利索,但身体上其他地方都强着呢,要是连个女人都降伏不了岂不是笑话。
他回过头嘿嘿笑着。
后面驴车上至今没敢说出自己身份的著名汉奸孙之獬孙女,看着他这张黑脸立刻怒从心起,伸手抓起一个地瓜砸过去,那地瓜一下子砸杨继云背上,紧接着弹向路旁溪水。
“别扔啊,都是换钱的!”
杨继云赶紧停车跑去捡。
但就在他从溪水中捡起那个地瓜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多出了几条腿,他意外地抬起头,紧接着脸色略微一变,不过随即换上笑容。
“方少爷,真巧啊!”
他看着几个仆人身后的面孔说道。
“是巧啊,你还认得我啊,我以为你出息了早就忘了我呢!”
方少爷阴阳怪气地说。
“少爷说笑!”
杨继云下意识般弓着腰说道。
“说笑?”
方少爷突然抬脚踹向他。
杨继云虽然瘸了一条腿,但那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他立刻一侧身,下意识般抓住那腿向旁边一拉。方少爷一下子完成了个标准劈叉,不过很显然他那养尊处优的身子骨承受不了这种动作,紧接着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旁边几个家奴还没反应过来呢!
“打死他,打死这个逃奴!”
方少爷卡在地上尖叫着。
那些家奴立刻一拥而上,杨继云后退一步,背靠上一棵大树,随手抄起旁边一根断枝抽在前面两个家奴的脸上,松枝折断中两个家奴脸上划出道道血痕。杨继云想趁机往那驴车上跑,但受伤的腿拖慢他的速度,另外两个家奴迅速挡在他前面。这时候还有两个家奴同时扶起方少爷,后者看着奋力抵抗的杨继云,一边疼得哆嗦着一边继续尖叫:“打死他,打死这个逃奴,他的卖身契还在,他生是方家的奴仆死是方家的死人,别以为抱上大腿就行了,抱上谁的大腿他也都是方家的逃奴”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已经吓傻了的孙小姐或者说杨孙氏。
“他女人也是方家的!”
方少爷劈着腿带着惊喜高喊。
“快去叫人!”
杨继云挥拳打倒一个家奴,焦急地朝他女人喊道。
后者都吓傻了。
但她下意识地一摸肚子,一下子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趴在驴车上一把抓起鞭子,狠狠抽在那头驴的背上。那差不多用一颗建奴人头的赏金换来的毛驴立刻不满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向前沿着原本就向下的山势狂奔起来。已经在两眼放光地被家奴架着向她而来的方少爷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撞倒在路边的溪水中。
“快,别让她跑了!”
方少爷在水里尖叫着。
驴车继续沿着山路狂奔向前,杨孙氏吓得趴在上面手足无措。
她叫人得到山外去。
杨继云是在第一次北伐中受伤退役的,他虽然知道自己是逃奴,但有皇庄庇护总觉得不会出大事,所以没有申请到别的皇庄,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乡,最后还是回到原本新安卫改成的皇庄。不过他也没招摇到在方家面前晃,说到底他是逃奴,尽量不露面方家就算知道,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闹大,他终究有军功,但他要是天天在外招摇,方家哪怕为了维护颜面也必须做些什么。
所以皇庄分地时候他特意要了块偏僻的,就连家也安在那里。
时间久了他也大意了。
毕竟他回来已经快两年,方家肯定知道,但没做什么就意味着方家已经放过他了。
这次是新婚得意,而且因为今年新种的地瓜丰收,所以才带着新妇运到歙县出售,这也是原新安卫下属皇庄收获的第一批地瓜。这东西目前在城里都是当果品的,他都储藏在地窖里一批批往外卖,已经往徽州府城里卖了好几次,每次都收获不菲。很显然也因为这一点遭人嫉恨,毕竟作为这里土生土长的,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的,有谁跑到方家一撺掇,知道他春风得意的方家立刻不干了。
杨孙氏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从小也算书香门第的她,哪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处置,在沿着山路不断狂奔的驴车上,她只能趴在那里不停地尖叫。那驴车沿着山路不停地向前狂奔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路边一个人逼停了。
“你不是杨家新妇吗?”
这个拽住驴车的男子,意外地看着车上的杨孙氏。
他身旁的女人立刻推了把都傻了的杨孙氏。
后者立刻清醒。
她一把抓住那女人就求救。
不过双方还是语言不通,话说让一个山东人和一个徽州人用方言对话的确有些夸张了,那是真听不懂啊。
“谁懂她说什么?”
那男子朝后面吼了一声。
这片地里正在忙碌的人们纷纷聚集上前,其中一个也参加过北方作战的退役老兵,听了一阵后有些不确定地说:“她说的好像是老杨被方家的人堵着要打死。”
那男子毫不犹地抄起旁边的铁锹。
“抄家伙,走!”
他吼道。
皇庄对这些因伤退役的老兵是有保护职责的,出了事庄头第一个要受罚,而且是隶属大都督府的军法司以军法审讯,其他知情但没有提供帮助但一样要受罚,忠勇侯对别的可以讲点情面,但对于牵扯这些因伤退役的老兵的事情是任何情面不讲。听到他的吼声后,所有忙碌中的男人全都抄起自己农具涌上前,直接把车上的地瓜掀了,几个人上了驴车,掉头顺着来路就追杀了上去,然而他们没走出多远,一群方家的家奴就惊恐地跑了过来。
“杀人啦,逃奴杀人啦!”
为首一个尖叫着。
驴车立刻在山路停下,最初拉着驴车那男子直接跳下,一脚把那家奴踹倒,后者迅速清醒过来。
“出了何事?”
那男子抓起家奴吼道。
其他几个皇庄民兵同样下车迅速控制住其他家奴。
“我们打杨继云,他抓了方少爷当人质,我们以为他不敢伤人,就想上前抓住他,没想到他用根断了的木棒一下子捅进了方少爷眼里。”
那家奴惊恐地颤抖着说。
话说对于这些平日也就是狐假虎威吓唬人的恶奴来说,这样的场面也未免太惊悚,可怜他们记忆中只是那个任其欺辱的低等家奴,只知道他过去跪在老爷面前的卑微模样。哪知道现在这个逃奴已经进化成了战场砍人头都毫不犹豫的猛兽,而且光建奴的人头就砍了三个,算上那些杂牌他杀的敌人数量和这些家奴数量一样。结果当他们的再次欺辱,激起了走下战场后被刻意压制的血性后,杨继云手中那根随手折断的木棍,就像在战场上砍建奴的人头时候一样,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方少爷的眼睛搅烂了他的大脑。
“这是真出大事啊!”
那男子喃喃自语地说道。
“快,先把杨继云拿下,送新安卫军法处。”
他立刻清醒过来说道。
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杨继云落在歙县衙或者徽州府的手中,民兵的也是兵,按照新的制度民兵犯法理论上归都督府军法司。但这一点朝廷上很有争议,毕竟这并不是很合理,尤其是民兵的案子绝大多数都是牵扯民间的,所以潜规则是这样的案子一般谁抓的谁审。
毕竟这几年大明各项制度改动的都很大,到了基层的执行上很难说都按照制度来。
但落在官手中是没好的。
方家是什么人?
真正的地头蛇,据说从汉朝就已经迁居徽州,整个家族至今延续超过五十代,方家族人遍布徽州,在扬州当盐商的,在朝廷做官的,甚至在军中的其实也有。杨继云只不过是方家过去的家奴,而且还是逃奴,至今卖身契还在方家,不会有谁会为这样的人惹翻一个庞大家族。哪怕就是军法司也够呛,但至少军法司还会给一点照顾,不会nue待他,要是弄到官手中,方家想让他死得多惨他就得死得多惨。
“把这些人也拿下,把杨继云的新妇送进庄子,谁也不准动她。”
那男子吼道。
十分钟后,他们在案发地看到了正坐在路边等他们的杨继云,后者就坐在方少爷的死尸旁。
“玛的,这辈子值了!都是人,凭什么我就得给他们当一辈子奴才?”
杨继云坦然地说。
第二九一章 这就很麻烦了
皇庄的处置迅速,最大限度保证了事情的正常发展
尤其他们连那些家奴也控制了。
后者没来得及在最短时间里返回方家报告,当方家得到消息,并且集齐族人准备在路上拦截的时候,杨继云已经被送到新安旅指挥部并关进了军法处的监狱,他女人也被送到皇庄保护起来。然后紧接着方家的近千族人就堵了新安旅指挥部和皇庄,与此同时歙县知县和徽州知府两处衙门派人上门要求移交,甚至徽州其他各县的方家族人也在聚集中。
这就是宗族的实力。
尤其是在徽州这种地方,实际上在之前历朝的战乱中,这里几乎是受影响最轻的,几个主要大姓都是繁衍几十代,聚集上千宗族轻而易举,方家本来就是其中很具代表性的。
徽州说起来也就一小块平地。
绝大多数人口都挤在山间这块不大的盆地上,几个县相距很近,不出半天时间就能完成召集,和原本新安卫改编的皇庄那几千民兵相比,任何一个大宗族的实力都足以抗衡。那里不是南京周围,因为有那些收缴的勋贵田产,皇庄相当密集,一声令下可以调动起十几万青壮,在徽州这种地方宗族才是老大。
面对这种情况,新安旅的指挥使也只能尽量安抚,同向上级求救。
好在都还保持克制。
毕竟有之前宣州卫的例子,方家的族人也不是说有胆量敢冲击民兵的指挥部,但双方之间的僵持依然在持续当中。
“这的确搞得有些尴尬啊!”
第二天就得到报告的杨庆颇有些无奈地说。
他兼职大都督府军法长。
准确说其实是副的,正的还是他未婚妻,所以明军内部军法也是他说了算,但这件事他也很头疼。
杨继云的身份太尴尬。
逃奴。
卖身契至今还在方家手中,他只不过是潜逃,然后隐瞒身份加入了明军,但他在法律上仍旧是方家的,之前方家的确知道他返回,不过没必要为了一个逃奴搞出太多的麻烦。可方家也不可能真甘心,他们只是暂时忍这口气而已,而这个逃奴居然杀了方家少爷,这个就等于是引爆火药桶了。
“依律该如何判?”
杨庆问史德威。
“这得看依军法还是民法,依军法他就没罪,他退役了也是民兵,而且还是预备役上士,他还是军职,遇袭反击打死是自卫,咱们的军法有专门的条。依民法那只能是斩,这属于斗殴杀人,依大明律本身就是要绞的,但他属于奴杀良人,是要加一等改成斩的。实际上他的问题不是最关键,咱们就是以他属于军队为理由就以军法审判,这个在理论上也是没问题的,民兵的身份本来就是亦民亦兵很模糊的,刑部也挑不出什么理最多不满一下。最麻烦的是他女人,她女人无论从何种道理上讲,肯定都是方家的人,杨继云哪怕在军中,他是方家家奴的身份也没变,家奴又不是不能当兵,而且根据皇庄的卫生所郎中诊断,他女人还怀孕了,那么这个孩子也是方家的人。”
史德威说道。
“也就是说,在依法律的情况下咱们最多护住他,但护不住他的女人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杨庆说道。
“是的,除非监国特赦。”
史德威说道。
监国的确可以特赦,承认以斗殴杨继云奴杀良人的罪名,然后以军功特赦,那么他的女人和孩子还是他的女人和孩子。哪怕他是方家的人,女人和孩子也是先属于他,再因为他而属于方家,但他死了或者因罪在监狱无法照顾的情况下,方家是有权绕开他直接要那女人的。
因为别人无权照顾这个女人。
杨庆继续看着这份报告。
这件事的核心还是奴隶问题。
而他至今也没动这件事,就是因为奴隶问题牵扯太大,仅次于他玩公田法,话说江南的奴隶问题是连当年朱元璋都没敢动的。
这其实是蒙古人留下的锅。
中国古代奴婢制度在北宋末年接近于名存实亡,大怂的确不行,但这一点确是值得肯定。北宋初年奴隶问题依然严重,但北宋的一百多年里逐渐将人身依附的奴婢,变成了事实上的雇工,奴婢只是个名称,甚至就连名称也逐渐没了。比如婢女变成了女使,家奴变伴当,不要小看水浒中经常出现的这两个称呼,这代表着宋朝在古代整个世界范围,可以说是最明的标志。在宋朝后期的法律上主奴都一样,主杀奴那也是要偿命,主人强上婢女也是要流放的,所以郑屠骗金翠莲是娶妾的婚书,而不是直接买了个人身所有权的妾,金翠莲跑了也没被当逃奴抓,还照样和她爹在外面晃悠,甚至还敢再嫁人当妾。至于赵九妹家的婢子多死之类的,那个本质上不是法律的锅,就是光头佬的皇亲国戚也一样敢这么干,但法律上他还是得给那些小女生偿命,只不过没人敢管而已。
但南宋就开始倒退了。
虽然法律上没有改变,但事实上农nu已经很普遍。
扒灰公是标志。
他的理论上,佃客告主就已经是违背纲常了,这其实就是士绅集团试图反攻倒算,不过他终究只是一个政敌颇多的政客,南宋的法律依然没有改变,农nu只是因为佃客必须依附地主的土地,不得不接受后者相当于农nu的待遇。
但法律上不是奴隶。
然后蒙古人为江南士绅解决了法律问题,不得不说这种异族真得是士绅们的最爱,他们让佃户彻底变成了农nu。但可惜士绅们欢呼了不足百年就迎来了朱元璋,朱元璋是反对这种农nu制的,但他的基本盘依然是江南士绅,他也不能改变太多,只能以各种方式限制。包括为后世留下了良人杀奴减一级的法律,而不是宋朝那样都一样,等他死后士绅们又可以欢呼,然后一步步恢复,最终到明末时候江南遍地农nu。尤其是士绅大幅免税后,甚至还有自耕农带着地求着当奴隶的,其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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