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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汗之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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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拦住他的脚步。
他却要向右侧冲去,右侧的马匹早已掉转马头离开,左侧又有马欺来。如此三番五次,却让格尔木的力量越耗越尽,渐渐地舞不动那口大刀,却只能把刀柱着地,呼呼地喘气。
此时四周的骑兵都把兵器挂在鞍上,却从马鞍下摘下几十具的套马索。江格尔闭目求死。却听得四周嗖嗖风声,却是骑士们掷出套马索来,俱打了活结,左一圈,右一圈,套到格木尔身上,牢牢地绑住。再被两匹马拖在后面,不知跌跌撞撞摔了几跤,才被七八个力士按住,捆了个结实。
联军中路已近崩溃,此时已是申时,离那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联军两翼山上的六部联军,除却真古部,却还余五六千人。见到中路溃败,各自慌张,便急忙收拾行装,牵过战马,准备自丘陵南侧下山远循。
铁木真看得对面大势已定,却转身向后,往那三百怯薜军中唤过两名百夫长,面授机宜,那二人听过大汗指示,频频点头,领兵策马而去。
中军本阵,突然传出一阵三长一敌的号角,正在谷地收割联盟残兵的五队大军,闻言连忙向两侧让开。
此时太阳西斜,正是秋日里日头最灿烂的时分。铁木真身后走出一溜骑军,任那西南的阳光飘逸在自己的轻甲上,金黄的光芒仿佛给他们的头盔,面容,轻甲以至马上都披了一层薄薄的金子。
年轻的将士们迎着阳光,慢慢地策动马匹,虽然是中速,但是一点都不迟缓,熟练的骑术让他们轻松地跳过栅栏,跨过横木,绕过树林。骑士们摘下三十步的桃木轻弓,拉动弓弦,不慌不忙地射杀射程中的一个个敌人。
“乞颜轻骑甲蒙古,怯薜弯弓甲乞颜。”怯薜军不愧为蒙古草原上最精锐的轻骑,在障碍众多,路径崎岖的谷底策马前冲,轻松自如地射杀道路前方的敌人,也没有一丝一毫减轻骑速,反而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冲出谷口的时候,一大波的白马向南直喷出来。这时从高处向下往去。两侧山丘仿佛两朵乌云,而怯薜军的马队,却象两朵乌云正中冲出的一条白色长龙。
此时两侧的峰峦上的部落骑兵们都已经骑上了马匹,居高临下向南逃窜。
铁木真在两翼的攻击力本就不足,且这些骑士也没有全力向中路驰援。因此他们还能保持足够的兵力,东侧峰头冲下两千余骑,西侧竟有三千余骑,虽然没有统一的指挥和调派,但骑士们归家心切,策马狂奔,毫不犹豫地冲破任何阻挡。有道是穷寇莫追,一时之间竟然形成两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浩浩荡荡向南奔去。
那怯薜军冲出谷口后快速分为两队,由两名百夫长率领,一队向左,一队向右,各一百余骑,在那夺路而逃的几千骑旁边,显得势单力薄。
但是在经验丰富的百夫长的指挥下,那一百来骑伴随着几千骑同时向南方奔驰,阵形却尤为密集,强力。
在二十多里的路程中,怯薜军的指挥官不停地捕捉到对方的马队一个又一个的间隙,并充分地利用好,用自己的密集马队插入敌军,挤压对方奔逃的直线路径,使之难以跑得顺畅,或为怯薜军所挡,或被自己同一批人的马身所阻,竟不能完全展开马速。
同样,他们精确的骑术总能及时得射中一匹正要扬蹄的战马,并且让它倒下的身躯堪堪阻住逃兵的方向,让敌军不得不改变马身,不得不给追兵留下更多的余瑕。
怯薜军精湛的骑术,犀利的箭矢,不时地打断一堆堆逃兵的节奏和方向,把一名又一名的逃兵撞下马来,或又将敌人的队列挤得失去原有的方向,四散奔忙。有的逃骑奔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看到正前方森严威武的怯薜军,不得不跪地求饶。
因为缺乏有效的撤退方略,很多逃兵在怯薜军的挤压中,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头人,部落,和百夫长。看到敌人锋利的箭矢指向自己,就忙不迭地跪下投降,还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度过了恶梦般的一天。
而那怯薜军只是让一批批的逃兵下马,扔下兵器,跪倒在路边,等着后方破阵而来的铁木真大军,然后又驱骑奔向下一个目标。
偶尔有几名愤怒的逃兵,想要依仗自己的马力或力气,不顾怯薜军的挤压,驱马直策前方,希望冲出一条快速回家的大道。却被那川流不息的怯薜军,动聚如常,快速地聚合起一个个十人队,弓箭齐发,刀劈枪扎,很快地砍于马下,数息都不能阻挡。
三十里内,在怯薜军的马匹力尽,精疲力竭之前,这三百怯薜军堪堪拦住了敌军两千八百骑,其中一半就地投降,另一半被阻住归途,不得已与谷内杀出的一万多大军争斗片刻,或死或降。
这就是怯薜军的战力,以一当十,在铁木真的扩军计划中,明春,以怯薜军为主干,构建出完全隶属自己的新一代强军,一名怯薜军就是一名百夫长,以一变百。蒙古尽在掌握之中。
夜幕即将降临,北方冷冷的空气把鲜血和尸体包裹在茫茫草原之中。铁木真的大旗,在草原上飘杨得更加有力。
无论是大胜而返的怯薜军,还是夺命而逃的十部联军,都没有注意到有一支小小的骑兵,十余人,穿着整齐的短袍,短袍里衬着优质轻简的金黄铜甲,在战场的外侧徘徊良久,仔细观察了逃兵的败走和怯薜军的追击,然后蹄声一致地向南奔去。
有一小队三四十人的溃兵想要撞开这队金甲骑兵,跑得更快,刚接近三十步之内,就看到前方的骑兵齐齐挽缰,募地静止不动,整齐划一地从怀中抽出亮闪闪的钢弩,一弩三箭,扑扑扑地射在前方的溃兵和坐骑上,七八骑一声也不吭就倒在地上,中矢的马腿一弯,庞大的身躯垮下来,悄无声息。
后面的溃兵吓了一跳,连忙拨转马匹往其它的方向窜去,仅有的两三骑杀不住脚步地撞过来,铜甲骑兵迎上四骑,从鞍下抽出几支狭长的钢刀,迅速而敏捷地刺入这几名骑兵的腹中,整个过程迅速而干脆,透露出一股血色的杀戮气氛。
少倾,斩杀干净,这队骑兵拨转马头,果决地向南方奔去。
第二十八章 火光熊熊
戌时已过,天色全黑,秃鹰丘陵的残酷战斗终于结束了,铁木真的亲军们在北面的大营周围点燃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火光熊熊,照耀着一张又一张年轻兴奋的脸庞,战士们都等待着上报自己的功勋。
铁木真下了马,阵前临时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木台,铁木真和几名大将坐在台上。
从全军杀出白蛇河,铁木真就从没有想到过会战败,敌军阵营中不停地走漏出的消息,更让他加强了信念,自己的精兵,以一敌十,战胜这群心怀各异的乌合之众完全没有悬念。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尤其是真古的倒戈,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时机恰到好处,敌人中军拼博了大半天,已然力尽,在蓄势的骑兵夹击下,自然会一败涂地。至于如果真古转攻自己会不会导致惨败,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忽必来的一千余人和自己的怯薜军作为预备队,早就有所防范。此外,他更是坚信自己对人心的判断,从真古第一时间把三路进军的消息传来,铁木真就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个人迟早会再一次地出卖十部联盟。
但是铁木真心中还是有自己的隐虑,他最担心的是守在白蛇河的木华黎,木华黎骑术超群,指挥若定,是乞颜部未来的核心将领,但他缺少沉着,且有一颗仁爱之心,孙子曰:“将有五危,爱民者,可烦也“铁木真非常担心木华黎受不了札木合的刺激,奋而出击为敌军所败。
思索间,不停地有信使前来报告战况。
中路的敌军已经被完全歼灭,得尔威部十存其一,头人马沙战死。贝玛部头人土克斯力斩十数人后战死。唯一活下来的米克部头人江格儿身中数箭,被真古所擒。
右军战斗良久,四部联军人数众多,且又居高临下,只有纳密儿部的头人在逃跑中被擒,其余头人俱都逃走。
左军三部联军,真古已降,阿鲁乌和敖汉部力弱,敖汉部头人率众投降,却有一些骑兵随着阿鲁乌部一千余人一齐逃亡。
铁木真的中军伤亡最大的是术赤部和赤老温部,他们与装备最精锐的贝玛部大战了三个时辰,术赤部冲锋中就遇到了贝玛部的铁甲骑兵,死伤最惨,竟至三百余人,赤老温部死伤两百余人,其余两部共伤亡三百余人。右翼仰攻,受到对面山峰的优势箭手狙击,共伤亡三百余人,忽必来的左翼一直承担监视的任务只到最后参与到中路的战斗中,伤亡七八十人可以不计。怯薜军以三百骑兵,硬拦住了两千多的骑兵,在奔驰作战中也为流矢所伤几十骑。
此战铁木真大军合计伤亡不过一千五百人,敌人逃亡不过两千骑,约一万骑或死伤或成为俘虏。古人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次大战敌人损伤一万,铁木真并没有超过两千的损失,也算得大胜了。
铁木真神彩飞扬地听完这些报告,一面听,一面给各路的统帅们喝彩。
“打得好,赤老温。这次你立了首功,让你首先挑选一千俘虏”
赤老温浑身都是血迹,一根大箭深深地扎入他的背中,被他的随从一刀砍了,还露出一点尾羽。他用用一块布胡乱包住了右肩,布上渗满血。赤老温的脚上,衣衫上沾满了泥巴。铁木真好好夸奖了赤老温,让人把自己的丝绸长袍送给赤老温,给他披在肩上。
“术赤,你今天的表现神勇,不愧为铁木真的儿子,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我把贝玛族的桑答河畔的那块好牧场抢来,给你作为自己的领地。”
术赤有些羞涩,他还是个孩子,这次主要还是靠了自己的副将指挥得当,虽然他一直感觉铁木真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在蒙古,有这么一场浩荡的厮杀,还有接下来那宽约几十里的牧场作为成人礼,他油然地感觉到一股父爱。
“速不台,你兵力不如敌人,但却迎难而上,步步为营,打得强大的敌人仓皇而逃,我给你【巴特尔】的称号,再允许你从败兵中挑选一百人建立自己的勇士营,希望他们每一个都象你一样不怕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奋勇而战“
速不台感动得热泪盈眶,速不台本不是乞颜部人,是一个小部落的头人之子。他的部落被乞颜部战败,沦为附庸,速不台也不得不以人质的身份协助铁木真作战。速不台深知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奋勇争先,他的骑射能力不强,带兵也不多,但每次都非常努力,只要有敌人挑战,他就象狗一样为铁木真拼命,被称为铁木真的【四狗】之一。这次得到了大汗给予他建立自己亲军的机会,速不台深知这是一个重新崛起的机遇,他发誓要象对自己那么残酷地训练,把这一百人都训练成首屈一指的战士。
“博尔术,喔,博尔术,你临危不惧,不惜以身为饵,潜入真古的大营,并使尽浑身解数,劝导他能够与我军并肩作战,为大军的胜利一举奠定了基础,犹如这场战役决胜的关键。此役之后,我封你为众官之首,若我不在,则你可以持我的苏勒德,指挥大军的作战。此外再赐你一千头羔羊,一千匹战马。“
”大汗,你给我的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这么多的奖赏!“博尔术身体长大,手如长猿,听得铁木真封他为百官之长,不由得跪倒在地,以双手抚地再拜道:”我博尔术今生今世,决不敢背叛大汗,就算是进入黄泉,也愿意为大汗您执镫牵马。“
封赏了几位大将,铁木真又对那两名率领怯薜军大败敌骑的百夫长大为称赞,各各都赏赐了许多财物,一时人人欢笑,个个称赞。
但是,他却有意无意地漏掉了一个人。
真古站在角落里,见铁木真仿佛忘记了自己,心中不是滋味,今天这一战,他体会到了因为自己的举棋不定,差点被忽必来举众攻击之苦,要不是自己及时下令出击,今天被击败的诸位头人,肯定就有他的影子。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博尔术,不禁挪了过去,扯了扯博尔术的衣襟,怯怯地说:“请您帮我美言几句。”
博尔术瞟了一眼真古,想起他的协助,不得不走到铁木真跟前,耳语了几句。
铁木真微微一笑,其实他是有意不去理真古,此人反复无常,就算这次归降,也不见得对自己未来有多大的帮助,不过借博尔术的提醒,铁木真笑着向真古招招手。
这张大台并不宽敞,获得赞许的大将们和手下正在热烈地庆祝,真古挤了半天,才来到铁木真的跟前。铁木真站起身来,用冷冷的鹰眼望向真古。
真古身高本来比铁木真要高,但是望到铁木真的目光的一刹那,真古感到一股杀气横来,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脑袋向前方低伏下去。
“真古啊,这场大战,还是亏了你的帮助啊。”铁木真温和地说,然而语调忽转,
“幸好你及时投靠了我军,否则,这些战败的部落的下场,你也是见到的,如果你不及时转向,可能你的未来比他们还要惨。”
“是,是”真古惊吓得根本记不起铁木真战前对自己的承诺。
“大汗,我,我实在不该,与约定的时间晚了两个时辰才发起总功,导致大汗损兵折将,这都是我的过错。”真古结结巴巴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大汗兵威神勇,祝贺大汗取得这场大胜。”
铁木真心中嘿嘿冷笑,回了一句:“先前我是许你挑选两个部落的人口和牧场,但因你作战迟缓,这些战功都被别人夺去了。但是我说到做到,米克族的江格尔既已就擒,我特许你接收他的部落。但是江格尔你要交与我,毕竟他也曾经是一部之首,我要让他作为我的奴仆,生生世世为我扛旗。”江格尔真古仇深似海,此役过后,铁木真打算将江格尔收为己用,也可制约真古,若他再叛,就可以让江格尔带兵讨伐。
“多谢大汗赐福于我,江格尔早已带到阶下,我还有一件不请之请”
“请说。”铁木真诧异道。
“此战我扎马部军兵势如破竹,但未尽全力,尚有两千人,余力尚足。那扎木合敢来挑战大汗,已经是自己走上了必死之路,我愿意随大汗一起前往讨伐”古真狠下了心,这番一定要做一个投名状。
“好个真古,看不出你有如此决心。”铁木真面有得色,他也想不到这个骑墙族为了表白自己,宁愿与札木合彻底交恶,真古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样一来,铁木真才不会再怀疑自己的用意。
酒杯举起来,踏足舞跳起来,这一夜,除了被围在狭窄寨子里的降兵,秃鹰丘陵的大多数人都载歌载舞,尽情而饮,度过了一个愉快而难忘的晚上。
第二十九章 何家佳人
在图木部落的营帐里,札木合坐在帐内,看着各个方向的斥候送过来的情报,秃鹰丘陵的战况,还没有那么快地传来,东部的屈出律倒是传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战报。
屈出律凭着札木合派人传过去的敌人动向,以及各个区域的精确地理描述。了解了每个营地的位置,将骑队分为四队,牢牢地压制了诃额仑骑队的活动空间,一个接一个地扫荡了乞颜部的大量部落。收集了充足的粮草和牲口,过冬的食物已经不差。
而诃额仑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之后,也渐渐地向东退回,距离白蛇谷不过百里左右,渐渐地接近那个无比关键的地点。
札木合在脑子里不停地演练自己的下一步计略,他总是觉得计策中有一丝丝漏洞,却不知道如何修订,正准备叫上魏青,一起准备那个新的作战计划。
突然,帐蓬的帘子被卫兵打开,一个卫兵站在门外,大声喊到:”大金国北京路副元帅完颜承裕来访。”札木合大吃一惊,大金国的元帅怎么此时来这里了。
原来这大金国的区域分为路,府,县,这北京路的治所在广宁府,却在现今的内蒙境内。辖西北四府十州,统管蒙古草原边疆事宜。大金国的南京府才是现代北京。那北京路的副元帅,也是北京路的第二号军事长官,辖两万精兵,临近草原,无论战马还是骑兵的奔袭能力都不是那些拼溱兵力的蒙古大汗们所能抵挡的。
完颜承裕本是王族大将,经略草原已近十年,一直以来在草原上举重若轻。尽管他很少参与草原的战事,但却沿袭大金国的草原政策,不时地支持一些势力中等的头人,大汗,阻挠蒙古的一统,制造矛盾。
铁木真的祖父俺巴孩汗曾经暂时统帅过草原,却被当时金国的路元帅联系其它部落,合围攻击,一举击垮俺巴孩的势力,并将俺巴孩送到大金处死。
这次十三翼之战,贝玛部落的土克斯就暗地里投靠了大金,并告知完颜承裕自己行军的路线和兵力,盼他前来支援。完颜承裕急率两千精兵赶来,却不料铁木真兵贵神速,一举全歼了十部联盟的大军。当日那披铜甲的十余名精骑就是完颜承裕的斥候,只是看到大势已去,不好再往北去,却先告知了副元帅此役结局。
完颜承裕见事不可为,又不欲亲自参与蒙古的内战,想到还有札木合大军仍驻在图木部落,就将大军驻在南方,亲率百余骑前来图木部落,与札木合相议。
那时大金国势大,且装备精良,又兼有各种制作完善的制式装备,两千人足可对阵草原的两万骑兵,北京路元帅对于草原上的大多数大汗而言,生杀予夺,就是高高在上的苍天。
听到卫兵报道完颜承裕来访,扎木合急忙叫部下在营门口摆出仪仗,自己叫上塔塔东格,魏青等一众部将出营相接。
只见那完颜承裕一行百余骑兵,俱骑高头黑马,比扎木合部的蒙古马高出二尺,人披扎甲,马带护具,前面两排精锐护卫在扎甲前还配了一面银光闪闪的护心镜,制作精致,寻常箭矢二十步之外都射不进,扎木合寻思这可算是多了半条命了。
札木合等人又见到一百余骑中还有十几辆马车,当前两辆装饰精美,都被四匹大马牵引,车厢上披着重重的丝绸帷幕,马车前把手上倒有两只黄铜兽首装饰,那打马的马夫仰首朝天,所谓丞相房门二等官,倒也不算轻看了札木合一行。
后方十辆样式较为简朴,但车门都合得严实无缝,木料都是那耐磨的南方橡木,木板上却用黑漆刷得平平整整,就算有疤痕也挡了去。札木合眼力好,看到那些马车的车辙深陷入黄土之中,却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那车夫跳下马,躬身垂首,将双手挽开,打头第一辆马车的帘子,却有一名中年人从车内行出,却见那人目光炯炯,剑眉浓浓向两边分开,身高五尺五分,肤色洁白,却穿了一领水貂皮袍子,里面衬着白色的缎子衣衫,长发披肩,头上却戴了一个金环,金环两侧装饰了不少拇指大的珍珠,那正是北京道的副元帅,完颜承裕。
就算札木合见到了完颜承裕一行人的气势和装束之后,明知道金国日后沦落在蒙古手中,也不得不暗自惊叹,自己一行人比起完颜承裕,仅从服饰上,简直相当于叫花子与豪门大族的差别,不可同日而语。
那完颜承裕虽然是金国上将,下了轿,却是举手作揖,行了个宋礼。原来那大金国初崛起草原之上,并不懂这些礼数,及至侵占大江以北北宋故地,必须以宋之遗民来治理,却从大宋那些遗民那里采纳了不少宋礼。
札木合帅部众还礼,说道:“不知大元帅今日拜访,有何见教。”
那完颜承裕唱一大诺,却微笑着说道:“君子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几日听闻札木合大汗屯兵图木部落,正要与铁木真兵戈相见,特来请教一二。”
札木合见他不是说来调解,却是说请教二字,就觉着这话有点意思,回道:“正要请教大帅一二,却请帐内议论。”一面率众人躬身相迎,一面却拿眼睛瞟那第二辆马车。
完颜承裕见札木合打量着第二辆马车,不由莞尔,说道:“这第二辆马车却是我的一位侄女,大金国的金枝玉叶。”说罢径自来到马车旁,亲自打开门帘。
只听得车内婉转莺鸣,却走出来一位女子。
这女子身着明黄绣花长裙,脚穿着一双蛮牛皮小靴,头上的钗簪镶嵌玳瑁,右耳却戴一颗硕大的珍珠,粉雪一般的长颈上挂着一条纯银的链儿,酥胸微挺,腰肢盈盈一握,皮肤洁白光滑得如杭州府的丝缎,楚楚动人,让人瑕想连连。
她那银盘般的俏丽脸上长了一双怯生生的美目,望着车下众人,悚地一惊,待要别过脸去,又感觉失礼,大胆地望着自己的叔父。
望到这么美的少女,札木合的部众都忍不住色授神迷,大漠苦寒,少出产,就算出落得玉质的少女,经过风吹雨晒,做那些养马,拨草的粗活,不过十岁,都会皮肤粗糙,毛孔胖大。且蒙古人不喜娇饰,喜欢就愿意表露在脸上。
这少女一望可知从小知书达礼,且很少受过委屈,如雨后的一丝春笋,令人着迷,又难以立刻生出邪念。
札木合也看得呆了,初来蒙古这十几日,他见得多的女子都是那大手大脚的侍女,哪里看过这样的可人儿,尤其让他着迷的是美女那长长而洁白的脖子,透出高贵清雅的气质,令自己生出无穷的意愿,想要纳为己有。
却说札木合今年二十六,在蒙古草原上,这个年龄早已是结婚生子的年纪,但札木合出身高贵,从小父汗给他订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娃娃亲,但那贵族在残酷的草原逐鹿中被仇敌所灭,女儿也不知所终。札木合又一心着迷作战谋略,打熬力气,竟没有再寻佳人,也算得蒙古的一个异数。今天见到这位女子,不由在心中暗暗誓到,今生必要是这般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我那吞食天下之志。
那女子看得札木合痴痴得望了自己半天,不由心中暗恼,虽然这草原上的头人身材高大,力气雄武。但显见得不修边幅,粗糙得象一个家仆,衣服也不合身,料子更是朴拙。想自己金枝玉叶,平日里往来都是那些大金的书香贵族,才人俊杰见得多了,却难看得上这草原土著,又想到这些日来到蒙古,处处苦寒,竟连一户深宅大院也寻不到,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暗暗摇头,眼目中绰绰有一股高冷气质扑面而来。
第三十章 四海之内
且不论这女子心中有何作想,却说那完颜承裕大步向前,一手挽起了札木合,同行而去。那女子和两名护卫却跟在完颜承裕后方,札木合诸部将再随其后,一道引了往那设好了宴席的大帐走去。
同行一路,完颜承裕却与札木合细叙,原来那女子竟是大金国皇帝完颜璟的三公主沂国公主完颜娟,这次来北京路游玩,听得草原有战事发生,却生好奇。偏要随这叔父一同前来查看,自恃大金国兵精将强,不把蒙古的兵马当作危险,只是小儿女好奇而已。
那大金此时已深受宋国文化影响,贵族皆说汉话,大金皇帝也不能免俗,请了南宋的进士专门教几个女儿六艺之道,哪六艺,却是那礼、乐、射、御、书、数。大金国本来就极重骑射,不论男女,因此这射御竟是自家教习,礼乐书数却都是自大宋传来的技艺,这完颜娟天资聪慧,竟然也习得不俗。
完颜承裕一路说,札木合一路听,偶尔插得几句,以他千年后的学识,竟也能与那完颜承裕畅谈得来,有些观点让那大金国的副元帅惊奇,一路行到大帐,二人竟由首次相见变成了如熟悉多年的好友,各自挽肩把背,互相吹棒,竟已是十分相合的一对朋友状。
待到落了坐,札木合死活让那完颜承裕坐了主位,并亲手捧茶相敬。那大金国的副元帅才开口说了来意。他虎目往下一扫,堂前被扫到的几人都隐隐感觉一股巨大的威压,生杀予取予夺的上位之势。
完颜承裕开口道:“你们这次联接十二部联盟,对抗铁木真,我早有耳闻。听闻大汗与那贝玛族的头人交好,那贝玛部的土克斯,却是我多年的好友,哎。”
承裕停下话头,札木合不禁大惊,这句话里有几个意思。
其之一,土克斯早已经为完颜承裕收买,这次与铁木真开战,十部联盟唯有土克斯一人最为主战,且率领的都是精兵,不得不说其中有金人的授意。
其之二,土克斯既为金人内应,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暴露,今承裕既出此言,不惜暴露土克斯,一定说明土克斯本人已经出了状况,不是战败,就是战死。
其之三,既然大金与土克斯为友,摆明了就是要和铁木真为敌,既失土克斯,此来一为探望军情,二来也是察看札木合是否有资格与大金结盟,对抗日渐壮大的铁木真。
饶得他心意敏捷,才想到这三条,果然听得承裕接下去说道:“我本欲拜访土克斯,不料昨天却接到骑兵斥候的报告,那土克斯与十部联军在秃鹰丘陵战败,一万大军只余得一千多逃离,其余的皆皆败亡。详细战况尚不清楚,只是我部下救得几个败兵,那败兵一个个惊魂莫定,支支吾吾,都道那十部联军不是铁木真的对手,还有那联盟中出现了大批的叛军,以致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啊!”在座诸将皆忍不住了一阵大呼,札木合惊讶稍少,他得知铁木真已经全军赶去的那时就预料到十部联盟力所不挡,但内心还有一点点希望那联军与铁木真拼个你死我活,各各损失惨重,听得承裕这么一说,铁木真不仅没有损失元气,相反还获得了联军中反戈一击的叛军支持,接下来自己面对的境况将更为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部下还在惊异之中,起身走出案席,抢到承裕案前,竟然单腿跪下,语带哽咽说道,“元帅,土克斯与我情深义切,从十年前就一同进退,彼此深知。今天既然从元帅这里知道他或有不测,我札木合自知不敌,也要带领部下诸将,与铁木真以死相争。请元帅理解我和土克斯的友谊,从今天起,就把我当成他,我愿意作为元帅的提线木偶,做您在草原上的耳目和羽翼,无论谁敢对大金不力,我札木合第一个就不答应。”
在真实的历史上,札木合倚仗自己战略超群,计谋出众,是最不愿意勾结大金的汗王。后来为铁木真联络诸部落所破,那大金皇帝完颜璟却下了一步昏棋,竟然大力扶助铁木真,助他在草原上剪除对手,一统蒙古,最终成为心腹之患。
熟读草原历史的札木合当然不会把这个天赐的机会让给别人,急急然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却不顾那佳人看在眼中,心里暗暗不耻。
天下纷纷扰扰,皆为利来。完颜承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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