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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无语)-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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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中央军四十万大军兵分多路北上增援河南、苏北,内战一触即发……”

第四百四十六章北上

0年2月间的一个傍晚,在天空上悬了一天的太阳,这会已经垂挂在西边的地平线上,落日映的晚霞将映红了辽阔的豫南大地上的积雪。静谧的原野、漫山的雪原、冻实的河流,构成了一幅北国的风光景色。

转眼间,一阵车鸣马嘶、轰轰隆隆,这一中原地带冬日里美景被打破了。公路上、田野里、山坡上,到处是一队队、一坨坨黄呼呼、灰扑扑的军队,蜿蜒地沿着公路,向北行进着。

这是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队伍里的人都是那种纠纠威武的劲头。枪扛在他们的肩膀上,黄绿色的军装上和他们的脸上却满是灰土,尽管部队充满了劲头,但是士兵们的脸上却依然显露着疲态。

队伍沿着公路两侧行军,而在公路的中央,一辆辆满载着各种物资或是拖着火炮的卡车,在公路上快速行驶车,这条公路还是抗战期间修建的国防公路,河南境内少有的几条柏油公路,在这样的路上,往来车辆到是不至于卷起的漫天的尘土,不过却依然扬起不少浮尘。

在行军的队伍中,不时的会有一辆辆边三轮的新亚600摩托车,那是中央与德国春达浦公司合资建在南京的新亚自动车公司生产的摩托车,去年6月刚刚投产,首批生产的2000辆摩托车,无一例外的装各了中央军的精锐部队,这种引进德国春达浦ks600技术生产的摩托车,不仅受到**部队的欢迎,甚至还受到已经实现摩托化的华北集团军的欢迎,以至于中央用500辆新亚600从华北换来了200辆卡车。

而这时出现在公路上的新亚600摩托车,却无疑在向人们表明,这是一支中央军精锐部队,不过尽管作为一支精锐部队,但这支队伍中这会却弥漫着一股令人沮丧的味道。

在公路中央的行车道与路边的行军道之间,一辆沾满泥土的新中吉普车,在公路上行使着。车后座上,整编第11师的新任师长胡链却蜷缩在车的后排一侧,呆呆地望着车外潮水般滚动的部队,尽管整编第ll师是**中的精锐,是整编第4军的骨干,但作为整编第11师的主官,这会他的心里却满是苦涩,可以说颇不是滋味。

冬日的夕阳下,被落日染成一片片金黄中泛红的雪原,这会看在他的眼中,那隐约可见的红,似乎变得更红了,这会他甚至感觉,这天和地都变红了,是被血染成的红色。

在行军的纵队中,吉普车缓缓地行进着,胡链仍是呆呆地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全是一副心神不在的样子,这会一旁的副官有些坐不住了。今天部队刚一上路,胡链情绪就显得很低,副官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一时也找不到适当的话来排解长官的内心里的忧烦,作为他的副官,他自然知道,长官内心在烦着什么。这会,见师长还是打不起精神,副官憋不住了。

“师长,这一路上,我数着那,瞧着河边下有不少灌站,报纸上说,这两年河南的灾荒越来越少了,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官面上的文章,可今个算是信了,单就是那些灌站,估计至少能养百多万亩地。”沉默,胡链依然沉默不语。“过去常听人说河南十年九荒,真让人弄不明白,这么平坦肥沃的土地为什么不是一片富裕的粮仓?弄了半天,原来还是地方施政的关系……”依然还是沉默。瞧着长官这个样子,副官有些着急起来。跟在师长身边已经五年的副官可知道师长的脾气,当年奉命在苏南打游击的时候,部队被几度被日军重剑,都不见师长脸上露出愁容,那会他脸上还带着笑,怎么今天他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了解他的副官知道这肯定是与部队北上有关。

“哎!打过来打过去,到最后还不是老百姓遭灾……”

嘀咕一声,胡链树起了大衣领子,全不在理会副官的话,可他的眼睛看着河南大地,脸上的愁容反而更浓了。

恰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打着招呼直接停在吉普车一旁,是传令兵。

“报告长官,绥靖区程长官在五公里外等您!”

一听是绥靖区程长官,胡链连忙收拾心神,一刻也没犹豫,当即吩咐司机加快速度。

作为晋升的师长,胡链自然知道,程潜是党国的军中元老,同盟会老会员,资历甚至在委员长之上。公开场合,委员长都要一口一个“颂公”(程潜字颂云),使得这位程长官在军中拥有特殊的地位。胡链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颂公”会亲自。迎接”他。

在公路附近的乡公所里,不过是刚一见面,程潜便看出眼前的这位整编第11师的师长有有些情绪不高,在此之前,就拿到他的履历的程潜心里明白了几分,心下也体谅了许多,他之所以离开开封,倒不是为了迎接他,而是因为绥靖公署驻地后撤的关系,毕竟,现在开封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前线,或是绥靖公署还设在那,没准一发炮弹打过来,就全完了。

“伯玉,虽说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可对你我也是久有所闻!”

程潜轻松地轻抬了一下胡链,毕竟他心知整编第11师是陈诚的根基之下,虽说此时胡链心有所虑,但面对程潜却只能强打精神,毕恭毕敬地说道。

“程长官,此次我部奉令北上,请程长官放心,但凡长官处一切之命令,下官绝不会有一丝懈怠。”

一上来就表明心思,这正是胡链的聪明的地方。

“命令,我是不怕你违背,伯玉,听说,你在苏南打游击的时候,和新一军打过交道,这次南下布防的就是新一军,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没有,卑职所部一切谨听程长官命令!”

“真没有想法?我看想法估计都闷在你肚子里了!”

程潜的一句话,使两人都陷入沉静中。侍卫兵放好茶碟退出后,程潜站起身踱了两步,然后看着胡链开口说道。

“说实话,伯玉,别说你不想打,就是我自己,也是不想打!现在长官部马上就要迁到南阳去了,”

提及将长官部迁到南阳,程潜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即便是在抗战的时候,他也没有把长官部迁那么远,可现在的对手却不一样,相比于日军,华北集群航空队的战力更强,联系到苏军的遭遇,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

“军人以服从为天……”

见胡链开口便是官样的话,程潜便伸手止住了他,神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伯玉,你现在的任务是进驻开封,对面的部队是新一军的部队,到时候,你们免不了还要打交道,总之,到了那地方,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就行,明白吗?”这是什么意思?就在胡链心里犯着嘀咕的时候,他脸上急骤变化的神情没逃过程潜的眼睛。他十分理解地走过来,再次拍拍胡链的肩头,言辞恳切地说道。

“伯玉,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明白,现在外头看咱们在黄河这边,炮来炮往的,看似好不热闹,可实际上,双方都留着余地,有点误会什么的,来日方长嘛。记住,只要对方不过份,就是牙掉了你也要吞下去!明白吗?”

程潜的话只让胡链整个人一愣,他看着程潜,心中原本的苦涩,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散些许,但隐隐的却还有一些忧虑,不过至少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命令之前,程长官的命令就是命令,程长官不让他打,他自然不需要打。

“是,程长官,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站起身握着程潜的手,胡链用劲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出了这座简陋的乡公所。

待他再次坐上吉普车的时候,一直在车上等着的副官注意到师长的脸色似乎好看多了。

“长官,程长官那边怎么说?”

对于副官的话,胡链并没有回答,他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的,就像程长官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不能传出去的。

“跟上部队!”

坐在吉普车上,胡链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而这会他脸上的愁容却消失许多,在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少时后,瞧着两边赶路的士兵,瞧着他们肩膀上扛着的邯式步枪,头顶的邯式钢盔,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

“你说,咱们好不容易把部队整训的有点样子,若是就这么着用在这操蛋的地方,是不是也太操蛋了点!”

一直闷坐着的长官一句话,却把身旁的副官吓了一跳,副官一听师长开口了,便连忙接腔说道。

“可不是嘛,师长,若是让弟兄们去打鬼子,估计这会弟兄们一路都是老百姓夹道欢迎,可现在,这老百姓懒得理会咱们。”

可不是!

副官的一句话,让胡链的朝着公路两侧看去,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去淞沪的时候,那一路上,都是老百姓夹道欢迎,那像现在这样……哎,渭然一声长叹后,胡链却是开口大骂道。

“丢他娘,可真够操蛋的!”

嘴上看似骂的没有指向,但他真正想骂的,只有他心里清楚。

第四百四十七章动员

民二十八年盛夏,一列火车驶进了河南北部的平汉铁路上的一个小车站。火车进站停稳后,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就和稀落的十几名乘客一同从一节车厢中钻了出来。看样子,他只不过二十来岁。他,黑着脸,一下车,便站在月台上,把这个车站瞅了一遍。

他太熟悉这个小车站了,前年的时候,他就是在这个车站,踏上了火车,那时候,这站台上挤满了人,锣鼓喧天中到处都是送行的人们,那一天,在这个站台上,他这辈子第一次照了照片儿,那天,他的胸前带着大红花,像是要结婚的新郎似的。

而现在,这站台上,空荡荡的,除去路局的几名职工和稀落的几个旅人之外,再也没有了其它人。天上,没有一丝云影子。正午头太阳,火毒火毒的灼的人心热的慌。房子拖着墙根的影子,树拖着影立定的影儿,风不吹树不摇。

这三九天的正午,是能热死人的时候。

站在这站台上,他把背包从肩上放下,把身上那身在北平时刚领到的军装脱下,只剩下一条裤衩和短背心,和身上的军装一样,都是新的,都是在北平时刚领的。他那一身的肌肉挤成了疙瘩,象是涂了层油一般,被太阳一晒更是闪闪发亮。

没有人来接他!

意识到这个现实后,他苦笑一下,取出毛巾,擦了一遍身上的汗,随后把军装叠好之后,又塞到了背包里去。

这时,火车鸣了汽笛,火车头突突地冒着烟汽,猛的,车头一吼,火车便又动了,响起了咔嚓嚓的单调声。走了,远了,渐渐消失了……

在火车离开的时候,他才看到,在车站对面的墙皮上,还书写着“抗战建国,保家卫国”几个模煳的大白字,依然还是那么的惹人眼。

在火车离开之后,一切都静了。只有火车留下的缕缕黑烟。

看着那远去的火车,他想他的女人,在这一瞬间,他鼻子不禁有点发酸。

两年前,那一年北平那边打响了,日本鬼子一路南下,又过了几个月,邯彰军把日本兵打退了,再后来,他们这块不知怎么了,成了邯彰的地盘,再然后,又过了几个月,他就是在这个站离开家乡的,和家乡的许多人一样,作为基干团兵,他被征召入伍了,后来便在这个火车站离开了家乡。

那时,是什么情景》

那天车站里里外外都是欢送的人群,还有震天的锣鼓。他最得意的是,县长亲自把大红花挂在他的胸前——实际上,所有有胸前的红花都是县长亲自给他们戴的,那是用六尺的红绸做的大红花。

他是个结婚三天后就参了军的。这里有个习俗。当兵前大人都要给娃把媳妇娶进门。他的媳妇,是个水灵灵的女人,美极了。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脸蛋也是红扑扑,尤其是手,就象水萝卜剥了皮,白生白生的。就是那双白手,隔着车窗死死的抓着他那双满是老蚕的手,然后就是一个劲的哭。

火车动了,他的女人还是抓着他的手,好不容易才被人拉了下来,可她还是追着火车,再后来,女人追不上了,就坐在站台上哭。

直到火车到了邯郸,他的脑子里还一直在想着,她是不是还在哭》

他爹,王老大就不是那样了。他爹是个艄公,在黄河上行了半辈子的船。到最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娃,不要给大丢脸!不要丢咱老王家的人!”

一句简单的叮嘱,可就早这句叮嘱,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如今这样回来,算不算给爹丢了脸呢》

爹一辈子,就好个面子,虽说只是个艄公,可人活着却要强的很,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样,算不算丢人。

想到这,他的心里便是酸溜溜的。是羞愧》还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不敢见人,更不敢见熟人。

去年大反攻,他跟着部队一起越过黄河,那一仗打的过瘾,打的顺手,在进入的时候,他亲手打死了的五六个鬼子——一个人端掉了日军的重机枪阵地,战役还没结束,连长就告诉他,连里已经把他的名字上报了,很快,他就能拿到三级忠勇勋章,可没等他拿到勋章,他们营穿插敌后,遭遇的日军主力,那一仗打得可是血流成河,死了好多人,打着打着,在一声巨烈爆炸声后,他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日本鬼子的俘虏,后来他和其他被俘的弟兄被押到了青岛,再后来又从青岛乘船去了东北,再然后,他便在东北俘虏营里过了九个月,在那里头,受了不少罪。他犟,自然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他从来就没向日本鬼子弯过腰。

三个月前,中日在山海关交换战俘。他回来了,过去的几个月,他一直都在北平的陆军医院里治疗旧伤,中间部队也派人审问过他,问的更多的却是在战俘营中发生的事情,再到后来,来了一名军官,问他是想继续服役,还是提前退役,按照服役期,他还差一年多才能退役,可因为他的遭遇,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提前退役。

他选择了退役,那会他脑子里想着的只是想回家,军队待他相当厚道,不单补发给了他被俘期间的军饷——足足三百多块,而且还发了两百元的退役金,甚至还告诉他,那枚三级忠勇勋章已经由他的家人代领了。

部队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的脸红,整个人都燥得慌!

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当了俘虏,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和鬼子同归于尽的战友,脸便更红了,直到离开了军营,他才觉得好过一些。

此时,站在家乡的火车站上,他的心里空落落的,酸酸的,羞愧之意再一次涌上心头……要是见到爹,爹会不会?

“请问,您是王帆扬吗?”

被人这么一问,王帆扬才回过神来,他一看,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名少校,问他话的则是名上等兵。

“回长官,是,是我,……”

本能的王帆扬连忙立正,刚想要敬礼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军人了!就在他显得有些尴尬的的时候,却看到那名少校走到他的面前,

“你好,我是本县团管区主任孙庆轩!”

冲着面前的这个刚刚退役返回的一等兵,满头是汗的孙庆轩行了一个军礼。

“欢迎你退役返乡,荣归乡里,这一路上辛苦了!”

然后又不无抱歉的说道。

“真对不住,来的时候,半路上车抛锚了,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小梁,你快帮王同志拎着行李!咱们送他回家!”

什么?

在王帆扬的惊讶中,那个上等兵帮他提着行李,团管区主任则陪着他,热情的请他上车。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在乡公所的大门外,挤满了人,乡长、社长和附近七里八里的乡亲都来了,在他的惶恐中,那位孙主任亲自把军功章别在他的胸前,又表彰了他的勇敢,当然也提到了他被俘的事情,那时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接下来孙主任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只记得最后孙主任告诉他——“国家感激你、国民感谢你,国家和国民从来没有忘记你,你受苦了,现在你回家了……”

回家了……

“他爹,吃饭了!”

媳妇的喊声,让王帆扬从对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床上睡着的奶娃,脸上露出一丝笑色,他媳妇一直在等着他,那怕就是他被列为失踪之后,那会多亏了政府,每个月政府都会发给她7块5毛钱的生活费,社里还组织人帮家里种着地,总之,无论是爹还是媳妇,那会都没遭一点罪。

出了屋,王帆扬看到媳妇,她的肚子已经显了怀,这会正忙着摆着碗筷。

“他爹,赶紧吃饭吧!”

看着当家的出了屋,女人连忙说道。

“嗯!”

坐到桌边,正要动筷子的时候,敞开的大门外却传来了脚踏车清脆有铃声,是邮递员。“王帆扬,挂号信!”

“挂号信?”

谁会寄挂号信?除去偶尔战友们寄来的信,王帆扬不知会有谁给自己寄挂号信,忙放下筷子,到门口签收挂号信后,看着信封上的盖着的“军邮免资”的印章,他整个人不由一愣,回到桌边撕开信封,在敞开信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爹是谁寄来的信?”

女人的话,让王帆扬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信递给女人。

“征召通知书……”

虽说只读过扫盲班,但女人还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年自己是咋过来的。

“他爹……”

女人那双呆仁眼中含着泪,抬头看着女人,半晌没说话的王帆扬脸上却挤出了一些笑容。

“芬,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在看到这封征召通知书的时候,一年多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那种酸涩似乎消失了,他知道,自己还债的时候到了,在他简单的想法里,一直认为,自己欠军队一条命……

第四百四十八章阴云密布

阴沉了半个上午的天空中,终于出现了零零星星的雪花。时间不长,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撕碎的棉絮一样,不断地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下来。

在年后的第一场雪降下的时候,火车站中却是一片锣鼓喧天之色,到处挤满了为家人送行的人们,与以往的新兵不同,这些人的年龄各异,甚至身上也穿着新旧不一的军装。

动员了!

尽管只是五级动员中级别最低的选择性动员,但是却依然有近四十万在过去两年内退役的在乡官兵接到了征召令。而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华北进入了战争状态,因为只有在战争时,华北才会动员人员加入正规军。

“别哭了!”

与以往的送行不同,此时的站台上,这些年龄各异的士兵们,大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儿,他们大都是已经结婚生子,这使人们多了一丝牵挂。

“答应俺,一定在回来!”

“嗯,俺命大……”

爱国的歌曲的通过大喇叭在站台上回荡着,激仰的歌曲点燃许多人内心的激情,但相应的却又无法掩去亲人们离别带来的痛苦,亲人们或是在站台上哭喊着,或者是隔着车窗彼此凝视。

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切,作为一名记者龚松德的心情是复杂的,对于亲历过军阀混乱的他来说,他清楚的知道内战会给百姓、给国家带来的创伤,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报纸上呼吁双方保持克制,更是指责双方皆存争名夺利之心。

而就在他抵达华北准备进行采访的时候,却得知黄河发生了交火,偶然的交火导致了双方大规模的交火,现在黄河两岸到处都是一片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之色,随后南京宣布向河南、苏北进一步增兵,而作为回答,华北参政委员会则实施了动员,动员征召了数十万退役军人重新入伍。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车窗处半伸着身体,年过三旬的士兵大声对着抱着小孩的女人喊道。

“……”

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龚松德,内战的硝烟越来越浓了,这个国家是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置身于站台上,此时站台上的人们已经散去了,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龚松德的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悲鸣,他望着铅色的天空,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武汉,又一次抵达武汉,但置身于珞珈山公馆之中,蒋介石的眉头却紧锁着,掎杖远眺武汉城区,隐约的可以看到汉阳上空的烟云,那是北方钢铁汉阳分公司的高炉喷吐的烟云,曾几何时,那烟云让蒋介石的心潮起伏,感慨万千,那时,他相信,只要守住武汉这块宝地,那么,就一定能击败日本。

但此时,看到那灰中泛红的烟云,蒋介石的心情却是复杂的,一方面,固然那座工厂可以生产数百万吨钢铁,象征着中国的工业力量,但在另一方面,那却是一座属于北方的工厂,或者说,属于管明棠的工厂。

“要是中央下定决心的话,首先没收北方公司的资产……”

想到南京的争论声,蒋介石的眉头蹙着,脸色一时间却显得有些复杂,最后又是喟然长叹一声,然后默默的看着远方。

站在委员长的身后,陈布雷则恭敬的陪着委员长站在那。

“彦及,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离开武汉时,是什么情况吗?”

突然,委员长的一个问题,让陈布雷先是一愣,随后他想到了当年的盛况,那时候,中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得到全国各地的拥护,而委员长更是当之无愧的领袖、元首,举国上下几乎每一个人无不是满怀憧憬之色的对未来充满了期盼,而现在……

“委员长,外人尚不知道内情,但……”

因为年前亲自飞抵北平的原因,使得相比于外界陈布雷反倒更了解这场“内战”的本质,这是一场能看到硝烟,但却并不存在的内战。

“哲勤的是项庄舞剑……这,我知道!”

这是陈布雷从北平带回来的消息,管明棠压根就没想过打内战,他所思所想,无非只是想籍此促成一些事,而他之所以在之前未曾向中央透露任何风声,则只是为了让这一切显得更无懈可周,更加的真实。

但是……

终归,蒋介石还是没有对陈布雷道出他的担心,反而询问道。

“现在河南的雪停了吗?”

飞机之所以会降落在武汉,正是因为河南一带的大雪,使得他半路转飞武汉,现在管明棠把戏台搭了出来,就等着他这个委员长去唱了。

2月中下旬,蒋介石亲抵开封绥靖公署位于南阳的长官部。作为绥靖区长官的程潜自然不敢怠慢,他匆忙召集部下,召开绥靖区军事会议。绥靖区师以上军官20多人环桌就座于宽敞的长官部作战室。

听着战区参谋长最新态势报告,蒋介石的眼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地图上那标注着双方兵力部署。而那一长漫长的“战线”显得是那么刺眼,甚至还有些骄狂不羁,尽管明知道这只是一出戏,但蒋介石还是隐约的看到了似乎管明棠在向他招手挑战。

管明棠……

就在这时参谋长的一个新的消息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据我们目标掌握的情报,华北集群此次征召动员兵力为40万左右,预计其将在未来三个月内,完成重新的整训,届时,其兵力将达到80万之众,而这则意味着,我军的兵力优势,将在未来三个月内被抵消……”

华北进行了军事动员!

这是事件爆发以来,仅次于双方要黄河大坝上进行试探性攻击的大事件,而众所周知,这是作为对南京再次向河南、苏北一带增兵的回应。

“另外,日军已经从占领我之热河省、山海关一带先后撤出五个师团,其这一动作,将进一步让华北集群得已从北线抽调出更多的部队……”

蒋介石听罢,眉头微蹙,沉声发问道。

“现在黄河北岸的敌军确切情况清楚吗?”

“已查明,该路是华北第二集团军……”

在提及“第二集团军”时,蒋介石“嗯、嗯”两声,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众将军的目光这时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屋里一时空气沉闷。任何人都知道,华北第二集团军指的是那支部队,是新一军,是集团军,与华北军众多部队不同,那支部队中可是混编有大量的中央部队,许多军官都是毕业于中央军校。

而就是这么一支部队,却“背叛”了中央,他们难道忘记了自己的信仰了吗?

少顷,蒋介石站定身,扶椅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环桌而坐的将军们。最后落在了程潜身上,语气缓缓地问道:

“颁公,你怎么看?谈谈,谈谈吧。”

程潜并未急着表态。蒋介石—到抽泣,他就明白委员长这次又要亲自挂帅了。他太熟悉蒋中正的这个习惯了,一到节骨眼上,他就碍手碍脚地出在最高长官部里,而且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把你手下的一支部队弄得不知去向。

哎,用兵不疑,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这时程潜倒是很羡慕起杨杰,高胜仑他们来,虽说管明棠挂着“第一名将”的称谓,可能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半路出家的管明棠,更多的是依靠他的下属,他不仅会用人,而且还给予对方极大的自主权,他基本上不会过问战争如何打,只是尽一切可能满足下属的需要,要兵给兵,要物给物,也正因如此,华北军才能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

对于前线将领来说“统帅部”在“战术”上“不插手”,本身的作用甚至就超过多派几个师,

可瞧今天的这个样子,委员长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插手的机会,更何况他带来了配有一个战车师的桂永清整编27军,那是中央仅有的三个机械化突击军的一个。可偏偏这会委员长一插手,程潜的心里便立即涌起一种不祥之感。

见蒋介石盯着自己问,程潜略一思索,转问蒋介石说道:

“委员长,以卑职看来,华北军有以下几个优点,除其兵士训练有素,在过去两年间,其不断加强机械化力量、炮火力量,其战车、火炮数量远胜过我方,因此,主动进攻,并不利于我方,故而我军应以守为攻,借黄河之险阻断其从河北南下之态势,而考虑黄河沿线的态势,我相信,目前其部署于北岸之敌,更多将起牵制作用,也许杨杰更看重从苏北向南进攻,那里更易突破,现在,我军应该进一步加强于河南、安徽之力量,待其发起进攻时,以优势之兵力,向其侧翼迂回,进而将其主力包围歼灭于苏北。”

程潜的回答让蒋介石频频点头,众将军这时放开了许多,嘁嘁嚓嚓议论起来,蒋介石只是默不做声的听着他们的讲述,河南防御、于苏北一带决战,德方顾问团亦是这个意见,不过,此时蒋介石的心思却并不此,在众人一一发表各自的看法和建议之后。

“好的,好的。”

蒋介石扫扫众人,字句坚定地说道。

“现在,北平当局意欲行乱国家,违抗中央,而诸位无不是受党国之栽培,现在皆是诸将报效党国重恩之时,望诸位发扬我黄埔之精神,卫我民国,护我百姓!”

在众人的誓言声中,甚感欣慰的的蒋介石,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对程潜说道:

“颂公,我们一起去黄河前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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