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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明记(种牙)-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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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及防下,议会很快被攻陷,议会里的平日里雄壮的议员们都是人精,绝不逞强,个个闻风四溃,抱头鼠窜,东躲西藏往自己平日里的小据点。
衙门里的官员,运气好的关上门死守,运气不好的被攻打了进去,只能从后门狼狈逃走。
上万人的暴乱,肆无忌惮的暴力恐怖越演越烈,纵火、抢劫、奸污开始出现。
满城尽是恐慌奔逃的人群。保甲能力强的街坊,迅速的关上坊门死守,倒也还能自保。保甲能力弱或者本来就出了暴徒的街坊,就成了弱肉强食的猎食场。
当日非常崇拜高进的小娃娃已经快十岁了,跟着爷爷握着长枪守在坊门前。
“坊主,怎么好像有人在攻打总督府?”一名后生握着根大木棒,惊疑的问小娃娃的爷爷。
“听说是总督大人下令给俞参将,要封城门抓奸细!今日早上我本来想去布袋玩玩,结果就被堵城里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握着一把菜刀在旁边补充,看来是个厨师。
“总督大人下令攻打总督府?爷爷,这不可能。听说总督大人不在岛内都半年了。前年暴乱是基布造反,难道这次也是有人趁着总督不在造反。”小娃娃脱口而出的话语吸引了四周一片人的注意。
“艾能奇,不要乱说话。”爷爷呵斥道,向四周的人大声喊道:“再派些人去,把坊里所有的男人都叫出来,告诉他们,躲在家里就是死,只有看好坊门,大家还有生路。”
被唤作艾能奇的孩子涨红了脸,握紧了长枪心中很不平的站在坊门前,看着坊门外纷乱奔跑的人群,和提着刀斧追杀百姓的暴徒,突然想起身后的弓。
艾能奇拉弓搭箭,就近朝着一名暴徒射去。暴徒正举刀追着隔壁坊有名的豆腐西施。平日里妖娆的豆腐西施已经受了伤,抱着孩子边跑边哭喊,眼看就要倒在刀下。
艾能奇一箭射在了暴徒的左眼睛上,暴徒丢刀嚎叫着,捂着眼睛往同伙的地方逃去。
豆腐西施抱着孩子冲到了坊门前,将孩子递了过去,自己却口鼻流血的倒下了。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早就被刀砍到了要害。
这样的惨事在嘉义城的每一个坊每一个街道都有发生,所不同的是当事的人不同,具体的细节不同。
人以为人和人都不一样,其实大多数人的人生百分之九十九是相同的,有迹可循就是人生的特点。
暴乱的中心点自然还是总督府,周成操纵千斤佛郎机,来了个三连发,在火炮的轰鸣声中,总督府的大门被打成了碎片。
硝烟与尘灰散去,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惊讶的张大了嘴。
总督府大家也都常进,里面情况都熟悉的很。只是今日总督府大门后居然堆积了整齐的沙袋,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门虽然碎了,但所有的炮子都钻进了沙袋里,根本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
“格杀叛将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者,官升一级,赏银千两。”府门的高墙后,张金莲在盾牌的卫护下发出了悬赏令。
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突然发现了四周叮来的眼光中都多了一些热情。俞野农拔出腰刀,大声喊道:“杀进总督府,里面的东西谁看上了就谁的。”
周成调整炮口,叫亲信派人将炮往前抵近对着大门旁的高墙,又连续发了两发。高墙终于受不住炮击,轰然倒了一片。
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大叫一声,指挥着手下向豁口跑去。
几百人蜂拥而上,眼看就要突入总督府。
轰的一声。人群后的周成脸色一变,高叫:“趴下,虎尊炮!”
连续的几声虎尊炮响,典型的高进设计的虎尊炮三段击,将俞野农的侍卫队扫的七零八落,一下就伤亡了一半。
俞野农看着可靠的手下就剩下了百来人,加上江一德等人的侍卫也不到两百,一把拉住江一德骂道:“你的人呢?再不来我们就全完蛋了!”
江一德回头看身后,心中也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人还没跑过来,喝侍卫道:“快去城门看看,都还在磨叽什么?”
丁四注意到一大群暴徒们正在靠近,大喜道:“议会和各大衙门都基本搞定了,就只剩下总督府了。俞参将毋须担心,我去鼓动他们随我们冲一下。”
俞野农手下的嘉义守备军们听了张金莲的悬赏,三五成群各怀鬼胎的收了包围,聚在离俞野农远一些的地方,一起商议。
“倒底是俞参将对,还是张副总督对?”负责守西门的千户疑惑的问消息灵通的千户。
“坏了,我们今日没敢要俞参将出示总督大人的手令!张金莲可是总督大人的专宠,她说的话平时可是代表总督的。”消息灵通的千户回过了神。
“俞野农、江一德这帮王八蛋要造反!”满面油光的百户愕然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军士和将校都气坏了。
“要是总督大人回来,还不扒了我们的皮!我好不容易才挣下这点家业,全被俞野农这王八蛋给害了。”满面油光的百户内心充满了愤怒。
“杀了俞野农他们,官升一级!跟着张金莲走,肯定比滥赌鬼俞野农强。”消息灵通的千户斩钉截铁道。
“这么多人,只能救一个啊?”守西门的千户很颓废。
“数数,咱们现在有多少人。愿意干的都记个数。头留个整的,无论谁杀到的,都能分一块肉!”消息灵通的千户立刻下了结论。
俞野农的手下迅速完成了战斗鼓动,三千人聚集在一处向总督府的大门杀来。
总督府的大门,正热闹着。五六千暴徒,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向着围墙上豁口的地方冲来,那是根本都停不下来。也是,想停下来的都无情的被后面的人踩成了肉泥。
潮水一样的人群,让总督府内的炮手无计可施。虎尊炮放了三轮,已经热不堪用。达春带着侍卫们丢了炮,急忙拥着张金莲退入了二门。
暴徒们一拥而入,追着达春等人敲打着刚从内关闭了的二门,同时有些人准备翻墙而过。
刚开始达春带着侍卫站在桌上从墙内往外放铳,虽然打翻一些冲在前面的歹徒,但随后就被如雨一般掷入的砖石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总督府的二门和大门一样的构造。周成唤人捡起总督府侍卫们丢下的虎尊炮,来到二门前,一顿炮击,不但将门板打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还将在门后准备战斗的总督府侍卫打死了二十多个。
“夫人,守不住了。请夫人退入内院密室。卑职带人守住内院待沧参将的第一营救援。”达春着急的向张金莲道。
“所有人退入内院,放信号!”张金莲见情势已急,也不罗嗦,下了令回头就走。
俞野农的侍卫们扛了桌椅上前一顿撞击,总督府的二门轰然倒下。暴徒门一拥而入。
俞野农看着江一德大笑,道:“今日之事可成?”
江一德没有回答,只是皱眉看着身后刚派去城门催促,刚气喘吁吁跑回来的亲信侍卫。
“大人,不好拉。城门已经全部被第一营和预备队的人看住了。我们的人压根都没进城。预备队的人去了各坊,第一营的人把住了城门,看来正准备往这里开过来。”亲信侍卫一脸惊恐。
“怕什么,我的人也过来了。”俞野农看着总督府门外聚集的自己的手下道。
俞野农手下消息灵通的千户被推为了首领,正为难的看着面前第一营的先锋,吩咐大家先稳住,不主动开枪。然后亲自举着白旗去商议。
沧云旭一身精甲,身边的轿辇上高高坐着一身华服的李妈。李妈在哪,肯定是没有问题。
消息灵通的千户心中狂喜赌对了路,单膝跪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马千户,本宫现在封你为嘉义城守备,升参将。去吧,谁忽悠你们的就砍谁。还有那些暴徒,总督最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记住留些活口,查查都还有哪些余党。”李妈云淡风情一通话,灵通的马千户顿时感觉今个是个好日子,好日子。
看着马千户在总督府飞起的求救信号中,气势如虹的杀了进去,沧云旭向李妈禀报:“老夫人,我们不进去。”
“进去做什么?都是跟过来的老人,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要饶命又是麻烦。派几个小队把住门就好。城里平了,记得多派几个人把营里的三娘他们接回来。”李妈道。
“这次亏了俞野农家的那个妾了。要不是她揭发,还真是着了叛贼们的道。不过从城里各官的反应看,除了一些下级官员,我们的人都还是可靠的,但是军部和内务部居然事先没有发现一点叛乱的消息,监察失力啊!”沧云旭抱怨。
“没想到当年总督大人花钱帮她赎身给了俞野农,还种下了这善因。陈仁和王启年这件事都有责任。还有那个该死的张若谷。剩下的事要杨文鼎查,所有参与者家财产没收,男性发往北海道终身挖煤,女性一律改姓发往海参崴官配。”李妈对这些破坏了稳定和谐局面的坏分子也是深恶痛绝。
“查三族还是九族?”沧云旭询问。
李妈道:“不牵连。告诉他们的亲族,谁不想过好日子,谁就过不上好日子。好好过日子的,不会因为亲戚犯罪受牵连。但是若是知情不报,同罪!”
嘉义城中各街坊的暴徒随着巴雅尔预备队的到来崩溃逃散,已经成为愤怒人群追打的对象。
一个暴徒背着抢来的两褡裢财物,被反抗的人群和预备队员们追的无路可走,仓皇的跑向了艾能奇那坊的坊门。
艾能奇大喊:“爷爷快看,暴徒后面是预备队的人,总督大人开始平判了!”
坊里的人全部欢呼雀跃起来。
暴徒慌不择路的来到坊门前,发现眼前没有路了,正准备向旁边逃跑。一箭飞来,正中咽喉。暴徒当时就倒地,喉头抽搐了一会就蹬了腿。
艾能奇高兴的向爷爷道:“我今日也帮总督大人平了叛!”
艾能奇的爷爷大声赞道:“坊门今日不能开,好小子,爷爷明日帮你报功!”
总督府内,正在组织暴徒和侍卫攻打内院的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等人已经慌了。
马千户领着三千嘉义守备军,一个个如狼似虎,只要首级,其它不要。杀的是又快又猛,将暴徒们围杀在一起,已经是一个暴徒都跑不掉的模样。
“俞参将,你的手下看来是张金莲的人啊!我和周副将、丁副将的手下看起来在城外就被沧云旭灭了。有人走漏了消息,我们全被卖了。”江一德面如死灰,不知道大事坏在哪里。
俞野农看着沮丧的江一德、周成、丁四,心中也非常懊恼,心中突然晃过那晚上在树丛后小解的自己小妾丫鬟的影子,原来是她们告的密,恨的牙痒痒的。
俞野农抢过身边一侍卫手中的长枪,大声道:“怕什么,在台湾,还没有我的对手。你们随我杀出去便是。”
俞野农招呼贴身的侍卫打头,江一德鼓舞起暴徒们的斗志,一行三千人,选了新任嘉义守备马参将包围圈的一个点,冲了过去。
俞野农的枪,当真是又快狠,点插无形,枪枪致命,很快将面前的二十几个嘉义守备军全部刺倒。众人破围而出,直接冲向二门。
二门外,陆军第一营的炮手早将丢在门口的千斤佛郎机扛来安置好,又加了几门虎尊炮。见了有人举着刀往外冲,直接点了炮。
武功即使练到大宗师级别,在一个狭窄门口和大炮争胜也不可能赢,何况俞野农最多算是个七级的剑客。
随着扑天的弹雨,飞走的是扑面的血泥与肉片。
俞野农、江一德、周成、丁四和冲在前面的几十名侍卫都碎化了。剩下的暴徒的首领也死的差不多,群龙无首的暴徒被尾随而来的马参将带着手下纠缠住。
暴徒开始还死磕了一阵,最后几百人终于在投降免死的呼喊中全部束手就擒。
马参将数数手下,官就剩下满面油光的徐百户,兵还剩下几百个能走的,全部是一脸悲壮,满身伤痕。
满面油光的徐百户已经是满脸污血,哭丧着脸拉着马参将来到二门前,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没有一个能看出来是本人,炮子太密了,全部砸的稀巴烂,怎么办。”
“怕啥,两边我们用了重兵,没有放走一个还有这么多俘虏做人证。派人把这块围住,让老夫人亲自来看。”马参将大战后胸中豪迈。
“俞野农在哪里?”昏黄的天色下,天黑前的亮度不是很高,李妈随着报喜的人员亲自来点验尸体。
马参将毕恭毕敬道:“老夫人,在您脚下!”
“啊!”
第333章故人
李妈疑惑的抬起脚,发现鞋底上粘着一块烂肉,连着地上一片残碎的骨渣和肉沫。
李妈狠狠将鞋底的烂肉踩了几下,嗔怒道:“有何信物?”
“在场的侍卫和俘虏均可以作证。卑职带手下围住了现场,并无一人走脱。卑职现在就开始找信物!”马参将很自信的说完,立即带着亲兵蹲在地上,卖力在烂肉堆里仔细的摸。
不一会儿,马参将兴奋的举起满是肉沫与鲜血的双手,左手一块印章,右手一块金牌,抬头喊道:“老夫人,卑职找到了俞参将的信物。”
李妈摸出手帕,隔着手帕接过血糊糊的印章和金牌,仔细看了,正是俞野农的私章和官职金牌,皱着眉让军士再去细细搜过。
“夫人,城内的叛乱已经全部平定!”赶到的王启年小声在旁边向李妈道。
李妈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道:“你惹出来的破事,害死了多少故人!”
“夫人啊,我也是冤枉的。全台湾的人都在做生意,大家都在放高利贷。我给钱让管家去放贷,不懂事的管家找了赌场放。我也是一时糊涂,总想着我只是放贷,没组织赌博啊!赌场里张若谷可是最大的份子。”王启年小声的喊冤。
“张若谷在哪里?”李妈咬着牙道。
“已经软禁在府中!”王启年低声回道。
“今日起所有城实施宵禁,出城人员全部到衙门报备。立即着杨文鼎开始核查人员身份。凡是有疑点的一律发往北海道。”李妈迅速下令。
张金莲在达春的卫护下从内院出来拜见李妈。
李妈赞道:“金莲今日做的不错,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发信给高进,让他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高进收到信报的时候正在北京和黄尊素、魏大中、李应升等人小范围的一起喝酒。
看完信报,内心无比惊讶的高进将信报放进怀里,继续听众人谈笑。
“东夷人造反,还成立了一个大金国。边事当真是越来越烂。原来御史们总是说李成梁搞坏了边事,可是看了后面的辽东军将,没有一个更有能力的。”
滔滔不绝议论,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是有些喝高了的兵部职方司主事茅瑞征,打开的话匣子让还没入职的黄尊素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崇拜的五体投地。
茅瑞征在众人的崇拜眼神中,感叹道:“得到东夷人造反的消息,皇上难得的举行了一次大朝会,这可是近十年来没有过的事情。我在京城呆了十多年,除了当年中举,还是第二次见到皇帝。”
“听说朝中对派谁去经略辽东争议很大,原辽东巡抚杨镐很可能被起用。”魏大中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搭上一句。
高进想起萨尔浒,很无礼的笑了:“杨,绵羊,送羊入虎口啊!”
场中众人一时看来,茅瑞征也很不欢喜高进的话语,左右道:“纵观国内,有实战经验的统兵之人,哪里有人能出杨巡抚之左!”
“万历朝鲜之役,杨稿有功,但也有过。其人有谋,但是贪功为己用。游击陈寅之故事,当为扼腕!若说治辽之人,熊廷弼熊大人足矣。”高进灌饱了老酒,也是信口就来。
茅瑞征听了倒是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的比较起两人之长短,嘴里赞道:“高翰林果然好主意,熊御史还真是有平辽之策,算是人选之一,楚党有人还真的推荐过!”
“茅主事当真有才学,听说你正在撰写万历三大征考,高某佩服,不知道其中的东夷考略写的如何了?”高进很满意茅瑞征的科学求索精神,这才是做学问的人。
茅瑞征有点脸红自愧,又有点惊讶道:“万历三大征考还就是完成了一部分,东夷考略更是没有头绪。此事吾从未和人说起,不知道高翰林从哪里得知?”
“啊,嗯,昨晚得了一梦,梦中一金甲神人说你成此书后当留名万世,特别是东夷考略,名气很大。”高进反应过来自己说早了,急忙又找点神迹掩饰。
“茅兄大喜啊,高翰林的神人托梦故事可是一说一个准啊。”黄尊素、魏大中、李应升等人见识过高进的本领,纷纷起身向茅瑞征道贺。
茅瑞征心内也是狂喜,更有信心著书。
高进想了想,把怀中记载了辽东事项的小册子递给茅瑞征,道:“在辽东,我遇到一个商人,得了本册子,上面零零碎碎记了点辽东的事项。这样,我将此册暂放你处,你寻人抄录。一周后我会派人上门来取。”
茅瑞征接过翻了一翻,心中大喜,起身行了个大礼。
“国朝献徵录日下刊行,焦状元名垂清史。恭喜茅主事啊!”众人一阵恭维。
高进心中也佩服徐光启的老师万历十七年的状元焦肱,勇于和当时的传教士往来交流,主张以中国文化为基础,接纳外来文化,非常包容,并提倡人皆可以成圣,又被世人称做泰州学派,思想后来影响到清末的洋务运动,成为中国近代思想的起源。
“学道者当扫尽古人刍狗,国朝献徵录,在座每人我送一套,过几日送到大家手上。”高进笑道,有钱自然任性,众人习惯,自然尽欢。
酒席宴后,高进回到客栈,房中早有一人等待,原来是阎千户。
高进热情的抱着阎千户的手道:“千户大人来,早说啊,今日喝高了,明天我要走。喝酒,要下次喝了。”
“高翰林前日到的,明日又要走,何不多待两日,让老哥也尽一下地主之谊。”阎千户难得的一脸堆笑,虽然笑起来比不笑更扭曲。
高进苦逼道:“哎,家中不宁,还要赶着回去料理,下回吧。”
“哦,需不需要我帮助!高翰林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阎千户大力的拍着胸脯。
“真的是家事、家事!谢谢阎兄关心。”高进拉着阎千户坐下,让张星火招呼侍卫上茶。
阎千户接了茶水,迟疑了一会,道:“经过好一番辛苦,延安那边采油的事情已经终于开始了,不过成本比较高。可能价钱要提一些。”
“无妨,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情!这样,你运到高家庄,每桶保证你纯利润一两银子。若是年产个万桶,不出十年阎千户也是富甲一方。”
高进笑的很灿烂。心想科研所试制出来的汽油弹作用很大,花点钱都是应该,何况民用的玻璃小煤油灯现在是贵重品,配的煤油也是奢侈物,不愁销路。
阎千户心中大定,真诚道:“和高贤弟一起做事就是开心。骆老大人和骆小大人知道我来,也都托我向高翰林问好,说去年年底收到的年货很是不错。”
高进哈哈大笑道:“行商在外,有些事情不免与漏规不符,还请阎千户和两位骆大人多多包涵!”
阎千户放下茶碗,作打抱不平状:“哪里来的谣言,大家都知道高翰林是个大善人,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至于养几个庄丁又有什么问题,有钱人家谁家没有几个打手。现在刁民多,流民多,不带个百来人,谁敢在江北一带行走。”
大家彼此客套了一阵,阎千户公事私事都办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高进送到店门口,转身头晕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又是一阵敲门声。高进很无奈让张星火打开门,两张白胖的脸笑着进来。
高大的一张白胖脸笑呵呵的大声打着招呼:“高翰林,可还记得我魏忠贤?”
高进神经反射的从椅子上弹起,睁眼望去,正是魏忠贤,旁边一个也是故人,居然是曹化淳。
“派人叫小二,炒几个好菜,记得来盘猪手,上盘蒸鱼,要上等的江南鲑鱼,来最好的女儿红。对了,叫个唱曲的进来!”高进左边拉着魏忠贤的手,右边拉着曹化淳的手,招呼张星火找侍卫。
三人在桌边坐定,张星火看茶。高进望着二位名太监,笑的和花一样,道:“改日不如撞日,一直未能拜访二位老哥,今日正好一叙。”
魏忠贤嘿嘿笑着先喝了茶,将背上背的包袱取下来,温情道:“刚和曹监丞在酒楼喝酒,看到你在那里喝酒,想到前些日子收到春儿托人带来的家书,说自己很好,还生了个男孩。我买了些孩子的物事,带给高明。”
高进心知魏忠贤是很顾家的人,道:“我替春儿感谢岳父大人。”
“还是按上回说好的叫我魏老哥吧,叫了岳父,心里总不舒服。作了阉人,心里苦啊!”魏忠贤满心感慨。
“啊,魏老哥、曹老哥,边喝边喝。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要及时行乐啊。”高进指着上来的酒菜,看上去真不错,心里感叹京城的娱乐业在明朝的这时候就已经很全面了。
“高翰林原来是魏老哥的女婿,恭喜魏老哥。”曹化淳很是惊讶,同时认真打量眼前昔日见过的高进,胖子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饱经风霜的挺拔青年,虽然看上去那眼神像四十岁的中年人。
三人喝酒行乐,气氛融洽,高进闲坐在旁听二人谈起宫廷秘事,倒也一乐!
张星火领了个歌姬进来,高进叫道:“来的正好,魏老哥,想听个什么?”
“你会什么?”魏忠贤看着低着头抱着把琵琶的女子,阴声问道。
女子低着头道:“朝凤阙最近比较流行,要不给几位爷爷献上一曲!”
高进看着女子有点面熟,叫道:“抬起头来说话?”
女子抬起头来,高进和女子同时发出一声:“是你!”
第334章倭寇
“孔珍,你告御状还没走啊!皇上不是已经在山东放了十六万两银子和近三十万石粮,加点杂粮熬粥喝,算算山东八九百万人每人都能喝一碗。各地乡绅也开始相应救灾,去年熬着活下来的人,日子应该能好过一点了!”高进道。
孔珍抬起浓妆艳抹的脸,打扮用心后倒也有中人之姿,加上本来大家闺秀的气质,在歌姬中也算另类不俗。
“连官员们都难得见到一次皇上,我一个民女,又哪里见的到。民女在京城求告无门,盘缠用尽,老婢病死,剩自己孤身一人。无力回乡,流落京城卖歌为生,苟延残喘,只为今后还能见到家人。”
孔珍说完,伤心自己如浮萍一般在京城中漂泊,眼中泪流。
“你父亲死了,听说你家中的女眷与兄弟都被发到抚顺充军去了。”高进想起山东难民营收场时林木桶的汇报,不忍心骗这孝顺孩子。
孔珍满脸眼泪,只是哭泣,仿佛心里早已经知道了这结局。
“哎,都是苦命的孩子!”魏忠贤感叹,拉着曹化淳的手,向高进道:“我和曹监丞还有事,就先走了。”
高进看二位名太监已经吃好喝好,顺手让张星火取了些上好的辽东老山参给二位带上。曹化淳和魏忠贤此时都还是普通的公公,收了礼也很高兴,披了斗篷,悄悄的去了。
“魏老哥找了个好女婿,老了也有个好归宿!”曹化淳很是羡慕。
魏忠贤心中自得,道:“放心,有我的好归宿,还少得了曹小弟你的。”
“听说皇上最近忧心库银不足,无法及时补充辽东马匹,各宫都有凑银子表示心意。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表示一下。”曹化淳问道。
“这有何难!依旧例,大臣有特殊贡献者可赐在宫中骑马,骑马者逢年过节要向皇帝进献好马一匹。满朝文武大臣这么多,多赐一些不就好了。”魏忠贤笑。
“办法是好,但是这样最多才收个几百匹,总是不够。”曹化淳摇摇头,马上否定。
“官不够就给公公们也赐点,宫中公公们的钱也不少啊。如果还不够,就找些贪官抄了,那些文官,个个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男盗女娼,贪鄙无耻者居多。”魏忠贤哈哈大笑。
“使不得、使不得,这样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我们还是也捐点钱罢了!”曹化淳拉着魏忠贤欢乐的踏雪而去。
房间里,高进垂头丧气的坐着看着面前哭的天昏地暗的孔珍,实在熬不住,转身爬上床就睡着,开始打呼。
张星火摇着头,放下高进床前帐子,转身去关门。待关门转身,惊讶的发现哭够了的孔珍,已经抹干净了眼泪,瞪大了眼珠看着自己。
“我,没有什么意思?”张星火被看的有些发麻,急忙辩解。
孔珍回头看呼声大作的帐篷,低声问张星火道:“你们少爷要留我宿?”
“这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高进没说,张星火自然不知道答案。
孔珍咬了咬嘴唇,想想每日弹曲唱歌卖笑,一首曲子得二三百文,好的时候一日下来挣个一两多银子,除去吃饭治装交份子钱,只能勉强温饱。每月俭省下来的银子,找讼师跑衙门贿门丁也是花的精光。
漂泊京城,孤单一人,一年下来,手里还只余了明日的饭钱。孔珍心中有些凄凉,今日做实了老父已死那个心中早就想过的猜测。孔珍发现自己突然什么都能放下了,不就是打开双腿吗,别人能做,我也能做,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孔珍突然感觉自己很轻松,不再担心今后的路,用略带羞涩的声音低声道:“包我一晚要三分银子!”
张星火看着床上酣睡的高进,突然回忆起沈阳城里当年小妓院里的乐事,想想有个端茶倒水的照顾也不错,笑道:“做的好还有赏!”
孔珍让张星火找伙计来打水,先撩开床帐子给高进细细的清洗了,然后自己躲屏风清洗。
张星火心中自得,还真是,有个女人照顾和爷们照顾真不一样。
看着孔珍按要求赤着身子钻进高进的被窝,放下床帐。张星火检查了房屋安全,将自己的被褥铺在门口的木板上,吹灯睡觉,疲倦上来,很快就见周公去了。
天明,高进醒来第二趟了,伸手捞过身边昨夜一起战斗,也在酣睡的丰盈女子,仔细看清楚了脸。
孔珍有点羞涩的低眉顺眼,道:“少爷还舒服吗?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高进有点茫然,想不明白孔珍为什么在自己床上,又想起后世某人的大作睡多少个男人才算够本,忍不住哈哈大笑。
传统的中国才子们都很喜欢逛妓院,找妓女,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妓女是可以自由的和男人接触的。传统的中国才子们也都喜欢在嫖妓后帮妓女从良,高进也不例外。
“你随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一个新地方,再想办法把你母亲和兄弟接出来和你团聚!”高进摸着孔珍的长发道。
“谢谢公子!”孔珍心中欣喜。
“不用谢,我只是一个嫖客而已!”高进很自嘲,想起才子们愿意帮助妓女,也只是想和普通嫖客有什么不同。但是实际上哪里又有什么不同,说到底最终都是嫖客而已。
“妾自知鄙陋,只要能在公子身边伺奉公子就好!不求什么名分!公子带吾回乡,救出我家亲眷,就是再造之恩!孔珍不敢忘嗯。”孔珍自惭形秽,说的真心。
想起穿越半个中国去睡你,或穿越一座城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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