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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明记(种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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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带着手下螺旋形绕了个渐渐变小的半圆,有散开来拎着大刀长枪的锦衣卫策马来拦,正好成了拐子铳的好靶子,一枪爆头,血花四溅的倒跌下马。

吴百户见对手直接转到了己方弓弩手的马屁股后,距离只有二十步远,催马就往旁跑,边跑边着急的大喊:“跑起来,快跑起来!长枪手截住他们。”

没有了马势的一帮锦衣卫,哪里是气势如虹的高进一伙的对手。

高进带着手下拨马而回,如入无人之地般直穿而入,一阵铳响,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锦衣卫弓弩手们,被一阵密集的弹雨击翻殒命。

早一步打马跑开的吴百户逃得了性命,见高进一伙穿插后,又向场上剩下的十几名锦衣卫杀去,心中一个激灵,转身打马悄悄的就欲往风陵渡跑。

高进见了,用力一夹长青,长青轻啸一声,四蹄就如开了挂,一阵疾奔,很快就撵在吴百户马后。

吴百户听见马蹄声,回头看是自己要抓的监生快马追了上来,心中那个后悔。

自己做啥不好,听到是抓个土财主出身的监生,贪着功还花了银子来接这个差事。可这人哪里是监生,分明是江湖老匪。

胆寒的吴百户绝望的将手中的刀往后掷去,然后就感觉脖子一凉,被高进一刀劈翻马下。

高进用刀枭了吴千户的首级,回了战场,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看起来一个锦衣卫也没有逃掉。

“你们的马术在哪里练的,都不错嘛?”高进在一具尸首上擦着刀,问一名正打扫战场的手下。

“禀总督大人,卑职等人原本是王列山参将在台湾带的马队最早的一批。我们中时间长的在台湾已经骑马连续征战了两年,这次出来老夫人把我们派出来给总督大人做侍卫。”一侍卫恭敬的回答。

“以你们的身手和马术,两年还是普通军士?王统领岂不是失察?”高进严肃道。

“王统领对卑职等人很好,最小的都已经提了哨官,卑职还提了一个小队长,只不过老夫人要求此次派出的侍卫一定要技艺一流,在六千人里面选了我们一百个。吾等回去后,老夫人答应每人升一级。刚才登船,赵明队长知道我们身手好,特意选了我们留在最后护卫总督大人。”

侍卫应对的非常得当,让高进恍然大悟,心中感叹儿行千里母担忧,体贴的李妈和细心的赵明稳妥的安排,让今日的险局一举破去。

看着满地精壮的锦衣卫尸首,高进的内心深刻感悟到步兵面对快速游动战斗的强悍骑兵,具有天生的短板。骑兵的多向攻击,在这个世纪的这种武器水平条件下,还是很难被阻止的。拿着长枪火枪组个西班牙大阵就想杀遍鞑子无敌手的穿越者们,估计自身早就尸横荒野了。

回过心神,高进望着刚才答话的侍卫问:“你叫什么?”

侍卫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卑职姓苏,名单。”

“苏单,现在起你是他们的小队长。把所有尸体的衣服扒掉后丢黄河里去。选十几套合身的衣服和腰牌大家换上,马和武器都带走,剩下的全裹了石头丢河里。”高进吩咐道。

苏单眼睛一亮,召集所有人吩咐了一阵,立即分散忙碌开了。

高家庄外,侯承祖和阎千户愁眉苦脸的坐在阎千户帐里,正被一个文官大声的呵斥。

“你们坏了我们王爷的买卖,这笔帐砍了你们的脑袋也补不上来。等过几日圣旨来了,等着流放辽东吧!”文官虽然骂的畅快,但反倒是愁容满面,最后拂袖跟着一个文士出营,在一群刁仆的簇拥中向高家庄而去。

“他是谁啊?”侯承祖很不快的问阎千户,心中也知能让阎千户不敢吭声的人,自己更惹不起。

阎千户哭丧着脸道:“福王府的刘长史,正五品的文官,哪里是你我惹的起的。皇上可以一天不看折子,但是福王的折子可是有上就回,当天批复,有所要求,无所不允。”

侯承祖咂舌后悔道:“原来是这位爷,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王府;庄田两万顷,河南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齐;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的杂税,川井盐的收益、淮盐的盐引都有福王的份。想想高家庄万博园没有他这份,哪里又开的了这么大。”

阎千户忽然来了精气神,道:“刘长史说福王已经上了折子。洛阳离北京快马今日也就到了。若是如此,皇上的圣旨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至少还要三天。若是我们能在这三天将此案做成铁案,还有翻身的机会。”

“怎么做?高家庄、万博园的人昨日晚上就跑空了,就剩下点看庄子的,万博园是有很多货,都有福王的股份,你敢动。”

侯承祖冷笑着继续道:“今日白日,你调来的那些卫所军,可是连庄墙边都没挨着就被打散了。东南边最能打的都在我这里,但是你看看前日攻庄,哪里上的去。从今日起,我部等圣旨来到再做打算,告辞。”

阎千户看着侯承祖的背影,愤怒的将面前的茶碗抓起来向地上掷去,心道:“首辅和前太师家及门生们共做的勾当,惹来了福王。官场倾轧,结果我这只蚂蚁倒霉!本来以为可以发财的,结果落到这么个光景。洛阳离此这么远,哪里这么快来的长史。其中有诈!”

阎千户脑袋中灵光一闪,胸中豪气万千,立即站起来向帐外走去。

高家庄庄门,郑常、陈智和刚才那刘长史坐在庄门楼上摆了几叠简单的菜蔬,喝酒。

陈智笑呵呵的端起酒杯敬了,一口喝干,道:“庄里福王有五成的股份,每年至少是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看看这些兵蹲在这里,把客人们全部吓跑了,这几日下来就损失了上千两银子。不说别的,自从年初刘典宝正你来高家庄驻场,哪日不是夜夜是新郎,看如今,这帮狗腿子害的我们只能找这两盘菜蔬下酒。”

刘典宝正也是一口将酒喝干,放下酒杯,提了把胸口汗湿的衣服,笑道:“我只是福王府长史司典宝所的正八品典宝正,今日倒是做了一回正五品的长史。哈哈,幸亏最近福王为上下人等在这里定了几套制服,否则就要穿帮了。不过还是出了一身汗让各位见笑。不是我胆小,是见那侯承祖练的兵倒是有几分杀气。”

郑常接着敬酒,道:“宵小之徒见财起心,构陷鄙庄庄主,刘典宝正一定要多多周旋,为鄙庄庄主洗清冤屈。”

刘典宝正笑道:“陈师爷放心,年初福王就应下给你们高庄主弄一个二榜进士,接了这五成的股份。福王别的不说,答应人的事情还真没变过,想当年也差点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刘典宝正眯着眼睛,算道:“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明日皇上的圣旨就可以出京城。每年十万两就这样的无本生意,皇上不做郑贵妃也是要做的。看高庄主那模样,就是长的极有福气的,莫要担心,喝酒。”

刘典宝正想着这次自己挽救了王府的重要经济来源,必然会得到福王的晋升,心中暗暗的心喜,开心的举起酒杯,接着大力的劝酒。

酒宴气氛融洽,很快大家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刘兄,这几日我们为了阻止官军进来抢掠,放焰火伤了一些官军,不知道要不要紧!”郑常小心的问道。

刘典宝正大声笑道:“这算什么鸟事,在大明,谁敢随便放那些外来的军士入城,只要圣旨保全高家的产业,这帮军士肯定要被斥骂。郑管家用焰火打退官军,这样的官军不要也罢!”

陈智大笑着举杯:“喝酒喝酒!”

北京,夜幕笼罩,明月高启。亭台楼榭,红墙绿瓦,大明,紫禁城。夜了,前朝一片灰暗,后宫,灯火通明。当然,笼罩了红色纱灯的不是坤宁宫,而是郑贵妃呆的交泰宫。

“皇上,这杯茶是福王派人从通州买的上等新茶,用的是去年的雪水煮的,你喝喝看!”虽然年近五十,但是依然丰腴可爱如后世女明星们的郑贵妃,捧着一精致的玉盏,向龙床上斜靠着的皇上递了过去。

第293章打龙头

年过五十、两鬓斑白的万历皇帝笑着接过郑贵妃递过来的茶水,笑道:“爱妃今日如此开心,有什么喜事与朕分享!”

郑贵妃笑着坐下轻轻的捏着万历皇帝平放着的大腿,笑道:“常洵今日派人来请安,说和扬州一个监生一起在通州开了个南北货市场,到现在为止已挣到了六万两银子,不但买了好些南方的稀奇礼物给我,还送了一万两银子给我们花用。”

说着说着,郑贵妃的眼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掏出胸口别着的绣帕擦着眼泪。

万历皇帝正喝着水,闻听一口呛着,把茶碗放在手边的小案一搁,用龙袍的袖子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了一阵,万历皇帝发现没人理睬自己,抬头看见郑贵妃还在一边哭,忙有气无力道:“朕今日也看到了福王上的折子,可是毕竟是方首辅和申太师首告,说当地有监生违背禁海令,大开海贸,横行乡里,多行不法之事,伤了上万的人命,朕已经派了锦衣卫前去查抄,没有结果也不好草草收案。”

郑贵妃放下秀帕,两只丹凤眼一圆睁,尖刻道:“只怕这帮草包只会草菅人命,屈打成招。若是能将商税收的上来,国库充满、内库充盈,我可怜的儿哪里还需要劳心劳力的去做生意,皇上也不用背着恶名到处派太监出去收银子。”

“这帮文官,要皇帝节约,要皇帝克俭,朝堂上个个两袖清风,一查哪家不是富甲一方。唯独我可怜的常洵,自小在宫中,不懂世事,出了京城就被人欺负。”郑贵妃说到伤心处,呜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万历皇帝老农夫诉苦一般道:“朕知道你想常洵,朕哪里不想。朕不是封了两万顷的地,还把沿江的杂税,川盐利润、淮盐的盐引都分了些给他。”

万历皇帝不说则已,刚说完郑贵妃就如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精神抖擞进入战斗状态,用手指不停的指指点点着万历皇帝的脑袋,慷慨激昂的开始演讲。

“亏你还是个皇帝,看着前朝的那帮庸官欺负你的老婆孩子。盐引和杂税加起来每年不到一千两银子。说起来是两万顷的地,吓死人了。结果是跨了好几块地方,还分了田皮田骨,十年里能收一半上来就不错了。”

“这几年还听说那些地方都在闹旱灾,那是一两银子也收不到,还要养那么大的王府,常洵最后能到手的才几个银子,你准备让你儿子喝西北风。”

“前朝这帮三品以上的大员,不管江南来的还是边寨来的,哪个不是家里十万两以上银子藏着,族里的生意大把大把做着,每年花用都要万把两银子。你看看咱们常洵多可怜,过得就比叫花子好点了。”用力敲打了一遍万历皇帝脑袋的郑贵妃骂累了,说的伤心,往万历怀里一倒,又哭开了。

万历皇帝瞪着眼,逼退旁边侍候的丫鬟,低头温柔的抱着郑贵妃,轻轻拍着郑贵妃的背,安慰道:“我不是把内库收缴张居正的物件都赏了常洵,光金器都价值千两,比叫花子还是强多了吧!”

“那些太监盗墓挖来的金器,也亏你接的下来。你是皇帝,是大明的皇帝,天下都是你的。”郑贵妃不依不饶。

“埋地下浪费了,何况是太监们的孝心。只是那帮文官,一谈到要收商税,一拨拨的上书说朕与民争利!说朕要做隋炀帝。”万历皇帝说完,自己都感觉不对。

想了一会,万历皇帝转口说:“常洵的折子我带来了,就是想与爱妃商议一下。若是这南北货市场只是南北货,那开下去也未尝不可。每年六万两银子,常洵今后的日子我也放心了。”

郑贵妃破涕为笑,抹干净了眼泪小意道:“这有何难,王长史来了,他也是文官,我的话不信,文官的话你总该信了。”

“爱妃,我不是不信你,确实还要堵前朝那些御史们的乌鸦嘴。”万历皇帝大呼冤枉。

“亏你还是皇帝,弄不过一帮臣子。可怜我们懂事的常洵,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悄悄找人合伙做点生意,还要被人欺负。”

郑贵妃将万历皇帝的衣装拉的笔挺,吩咐女使宣王长史:“依我看,这事处理不要牵连出常洵,省的御史们聒噪,就给常洵合伙的监生辩清楚无罪就好,过了这事,皇上再赏这监生一个功名,看以后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他们。”

“若王长史说的是实,那就按爱妃说的办!”万历皇帝坐直,浑身王霸之气四射,郑贵妃也恢复了冷傲不可方物的姿态。

福王府的王长史随着宫女进来,规规矩矩的行大礼,开始禀报。

听完禀报,挥退王长史,万历皇帝将面前案几砸的山响,大声骂道:“原来如此,一帮狗才,宣锦衣卫都骆指挥使来。”

郑贵妃爱惜的将一件袍子披在万历皇帝的背上,道:“我们常洵是最老实的,这次能想到和监生一起做生意,还真是大有长进。那么多亲王,个个做生意做的富甲半城,可哪个想到给内库交银子了?我们常洵才挣了点,就想着送我们一些。”

万历皇帝欣慰的握住郑贵妃的手,低声道:“不能封常洵为太子,不能封爱妃为皇后,朕有负于你们!”

郑贵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让臣妾取暖炉烤烤皇上的腿,季节变换,皇上的腿又要痛的走不动路了。”

“爱妃,朕会叫骆指挥使与王长史一起,将案子翻过来,再赏那个监生一个小官。”万历皇帝征询着郑贵妃的意见。

“这怎么行,一个小官怎么替王爷办事。再不济也要是个二榜进士,天子门生!当了进士,就是文官,自然就没人轻易招惹。”郑贵妃大声抗议。

“可是这是要科举的事情,怎么弄得?”万历皇帝迟疑道。

“有什么弄不得,前几年前朝科考的弊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谁的责任,文官们分了帮的吵的沸沸扬扬。皇上不好出面,等骆指挥使来了交给他不就好了。”郑贵妃断的飞快。

北京城的夜幕深沉,将一切喜怒哀乐都压了去。宫墙上吊下了座篮,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和福王府王长史在两个锦衣卫的搀扶下从篮子里出来,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父亲,这么晚皇上急着召见,何事啊?”锦衣卫衙门都督同知、北镇抚司掌印官骆养性小心的问着愁眉苦脸的骆思恭。

“养性,明天你和福王府的王长史一起去趟通州,原来那块产业是福王的份子,怪不得我们的人一直都进不去,以后也不要去碰了。”骆思恭道。

“父亲大人,刚传来的消息,前日在黄河风陵渡,那个监生带着的手下公然斩杀了上百官军后跑了。带人去追的吴百户和五十名锦衣卫至今没有消息!”骆养性有点不服气。

骆思恭道:“皇上只让我们清查通州的事情,风陵渡的事情想办法压下来,就说是流寇。那个监生我们现在还惹不起,就放他一马。你带阎千户收集些申太师家里人的劣迹,抓几个人回来了账。高家庄的事情,想办法插些眼线进去即可,其它事情不管。”

“是!”骆养性低头应承。

骆思恭依旧眉头不展,心中懊恼,皇上居然让我想办法帮这监生舞弊,考个二榜进士,还不许和任何人说,这怎么搞,哎,还好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再想想办法吧!

高家庄的祸事就这样轻轻的云淡风轻了,但是通州的高家庄庄墙外,集合了二百锦衣卫的阎千户不知道。

卯足了劲的阎千户顺着脑袋中的灵关,正站在高家庄门外大喊:“我们收到了京城的快报,还请福王府的王长史出来一叙!”

第294章现实

黄河西沃渡口,满是皱纹,被风吹满面古铜色的老船工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后生解缆架船,絮叨着说这两年的水比往年要少多了,水势也缓,否则哪里敢夜间过河。

高进坐在船甲板上看着滚滚的黄河水,比后世断流的黄河水是大多了。

“总督大人,后面三条船也跟上来了!”被临危任命的苏单轻声禀报。

“都警醒点,过了河再跑两个时辰再歇息!”高进看着河对岸渡口一点昏黄的灯火道。

“老船工,你在这河上跑船多年,有什么传说讲来听听!”高进坐的无聊,笑着问船工。

老船工很淡定的简单抱拳摆了一摆,道:“回官爷,小人在河上跑船多年,没看到什么怪事,也就是看到过大些的鱼。有些鲤鱼长了多年,有二三个人长,脑袋比大鼓大,一口能吞一头小猪,鱼头撞到或者是尾巴拍到,小点的船都会翻掉。”

“铁头!”高进想起黄河铁头的传说。

老船工哈哈大笑:“那都是说书的传出来的,大鱼有,没那么神,也就是夜里或白日变天的时候会从深水里跑出来玩玩!”

高进看着乐观的黄河老船工,感悟到生活的乐趣,最简朴充实的生活有时候反而能诞生最朴素真实的生活信仰,道在于行,而不是仅仅限于关在屋子里参。

“官爷从山西那边过来,山西那边灾情如何。老小儿有个妹妹嫁到了平遥,生了一双儿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船工有些担忧。

“若你妹妹在平遥,那是极好的。平遥有大善人开仓放粮,收容孤寡,虽然苦一点,但是勒紧裤腰带还是能熬到明年的。”苏单骄傲道。

“大善人,多少年没听说过大善人了?”老船工大声讥笑。

“藩王不纳税、权贵不纳税、大地主不纳税、文人不纳税,武人不纳税,商人抗税,只有穷佃户缴税。户部天天叫亏空,如我们这样的官府雇的船工的月饷都发不下来,更别说有银子赈灾。”

“遇到灾荒,能开几天粥棚做做样子的大户就是大善人了。遇到灾荒,老百姓从来还是要靠自己!说实话,若不是官爷今日过河赏的现银,我哪里会带手下这帮汉子冒着危险漏夜过河。”

高进听着老船工夜半的真心吐槽,心里感叹:没钱赈灾,饥民变成流寇;没钱发军饷,官军变叛军;叛军加入流寇导致大规模的内乱。财政危机导致军事危机,军事危机导致更大的财政危机,恶性循环,就如拉肚子的人再吃冷的,越吃越拉,最后彻底脱水而亡。

让高进刮目相看的老船工算是大明体制内的底层小胥,都能把问题看的这么准,上面聪明百倍的官僚们哪里又不知道呢?只不过是既得利益罢了。

高进不禁想起李自成、牛金星,这些底层胥吏造反,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比寻常的盗匪强过百倍。过河还要好一阵,高进将身上的飞鱼袍拉了拉,思考着社会中层精英对社会的实际推动力,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躺着睡着了。

高家庄外,阎千户自己吼完,又使人吼了十几嗓子,但是高家庄的庄门上依旧黑黝黝的,庄墙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内心实在郁闷。

庄门楼里的刘典宝正早就喝醉了钻进了铺盖卷里打着鼾,陈智在旁边也自睡着了。郑常才不愿意理庄下无聊的呼喊,查了一遍哨,让值夜的都警醒些,也去睡了。

“千户大人,庄上没有反应。以我们这些人,哪里攻的上去。”阎千户的亲信低声道。

“选十几个人,翻上去看看庄里的人是不是都吓跑了,难道已经是座空庄!”阎千户还不死心。

十几个擅长攀爬的锦衣卫被选了出来,悄悄的游过护庄河,用极锐利的刀在墙缝中插着借力,一步步向庄墙上爬去,眼看着快爬上去了,庄墙上闪出一片黑影,丢了一片渔网下来,将十几个锦衣卫捞鱼一样的套住,提了进去。

阎千户看的目瞪口呆,心道:“也罢,就等圣旨到了再做计较。”满心不甘的带着手下撤了。

渡船里睡着了的高进,没有遇到稀奇物黄河大鲤,过了河后日夜兼程,通过大顺急脚行的点,不但联系会合了赵明,还听到了独孤信传来的好消息。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半路换了便装的高进进了高家庄,看到和过去一般热闹的万博园和南北货市场才相信下来。

“拜见总督大人!”高家庄内城高府大堂,陈智、郑常、吉仁泰、王有根、独孤信一起鞠躬行大礼。

陈智将几日前的情形说了一遍,由衷的赞道:“辛亏年初总督大人就送了一半南北货市场的股份给福王,否则我们这次在大陆的生意全部都毁了。只花了十万两就保住了这一百四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庄主英明!”

“南北货市场年入二十万两,分了一半剩下十万两。万博园年入二十万两,卖盐年入一百万两。”高进念着账本,不断夸赞。

“你们都立了大功!不过这几年台湾在大兴土木,军士扩编发饷需要的也多,各方面花钱的地方都比较多,大家还要继续辛苦,你们在台湾的豪宅我会给你们都留好。”

陈智等人虽然知道高进宽厚,还是情不自禁的还礼答谢,满心欢喜。

高进放下账本,正色道:“这次的应对,大家做的很好。我宁愿没有这批生意,也不能没有你们。这次若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家都想全了补充好,下次就做的更好。”

高进一席话,说的陈智等人心暖暖的。

陈智禀报:“锦衣卫衙门都督同知、北镇抚司掌印官骆养性在通州城住着,说是要等总督大人回来一叙。福王府的王长史也在通州,我们想办法了解了,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我们手里也还扣着一百多锦衣卫,去一趟应该无妨!”

高进沉思了一会,道:“独孤信先进城安排好,然后我们去一趟。等我们回来,再放了那些锦衣卫。对了,胡知县和楚香山脱险了吗?”

“脱险了,我联系东院在高家庄的留守派了人一路守着,没吃什么苦头,骆养性一到就派人发回来了。听说是锦衣卫奉了皇上的中旨,并没有经过吏部和刑部。”郑常抢在独孤信前回道。

“没事就好。过两日,我们去会会骆养性。”高进豪爽道。

高进的豪爽感染了大堂上所有的人,众人一起哄笑起来。

高进看着王有根,突然咧开了嘴笑:“胡媚娘够狐媚,把我们有根的魂都勾了吧!”

王有根嘿嘿的笑。

“胡媚娘不好留在这里了,既然怀了你的孩子,就到台湾去养胎吧!方世鸿大公子还在北京吃醋,去台湾也安全,给你放十天假,回去办了纳妾的喜事再回来!吉仁泰,你看中了哪家姑娘,早点说,可以一起办了。大家这几日累了,先去歇着,晚上摆宴。独孤信留下。”高进摆摆手宣布散会。

吉仁泰笑眯眯的跟着陈智一行出去了。

大堂上剩下独孤信和高进二人。

高进低声道:“这次我们得罪了锦衣卫,按王长史说的,我没有安全问题,但是你们有。你的东院要认真盘查内奸。”

“属下明白!”独孤信认真道。

想到好好的赈济灾民活动无奈的变成了灾民自己投奔,感觉到拗不过生死定数的高进愤恨道:“平遥那边,你派丐帮的得力手下去带回来,以后丐帮和你的联系要注意保密。丐帮和我们的事情,只能我们两个知道。今后带灾民的任务就交给丐帮来做,带到庄附近让灾民自己进来。”

独孤信为难道:“丐帮和我们的事情,潘耿也清楚!”

“潘耿可以参与,在内陆你们两个要合作,只是你的行事模式不能被他知晓。丐帮的事情日后不能再有人知道了!自今日起投奔进庄的人记档要更认真些。”高进道。

独孤信恭敬回答:“喏!”

第295章鸿门宴

南通州内运河的各条分支河流穿城而过,大大小小、各有风格的桥梁有二十多座。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乌篷船在运河的支流上穿行,与一座座桥擦肩而过。

高进站在一条乌篷船的船首,感受着江南的小小秋雨。赵明在一旁打着纸伞,警惕的注意着乌篷船四周的情况。

江南水乡繁华,沿着河道满街披红挂紫,人头攒动。想到欧洲人正惊叹东方文明的瑰丽,边学习边开始文艺复兴,而威尼斯曾被称为西方的苏州,高进不禁一阵心酸。

看着河流两边繁荣富裕的人家,高进禁不住感叹,“江南还如此富庶,但是山东马上要成为人间地狱!”

“听说山东那里一年都没有下雨,当真是很够呛。官府和大户们也不早点救灾!”赵明愤慨道。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高进突然自嘲道。

“赈灾,在地主眼里是国家的事情,因为他交了税。商人呢,贩粮食去灾区卖高价,会有清流官员控诉他们趁着灾荒发财,容易成为泄愤的牺牲品,何况盗贼风起,有可能倾家荡产。文官们雁过拔毛,等皇帝发下来的赈灾银子到了最下面,胥吏们发现不够救灾干脆直接分了。”高进说着说着只能摇摇头,一声叹息。

赵明低头不语,看着前方又出现的一座桥,大声道:“总督大人,察院桥到了。”

“记得叫我高少爷!走,去会会锦衣卫的骆掌印。”高进哈哈大笑。

察院桥旁的摘星楼,是通州城内的老字号了,通州县里官面上迎来送外的事,基本都在这里。

不过今日摘星楼一个客都没有。也是,站了一大排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撞晦气。

高进带着赵明和四个挑着大箱子的侍卫,昂首阔步的走向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赵明递上了一张拜帖,倨傲道:“向你们老爷通报下,高进高少爷到了。”

一锦衣卫接过拜帖,急忙往内跑去。

穿着常服在摘星楼三层最大房间里喝茶,年约三十五六岁的骆养性问道:“来了,带了几个人?”

“一共六个人!提了三个大箱子一个小盒,都查了,里面摆的全是礼品!”阎千户将拜帖恭敬的递上。

骆养性随意的接过礼单,才喵了一眼,手中不由一抖,道:“这么重的礼!”

阎千户奸笑道:“看来这土财主确实有钱啊,还要不要再吓吓他!”

“要,当然要。我倒想看看高财主的牙是不是金子做的,若是,我就将它敲下来!”骆养性举起不离开手的一把玲珑可爱玉斧,做出砸的姿势。

阎千户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匆忙行了一礼,去安排去了。

“骆都督安好!”高进双手抱拳,行了个虚礼。

“高贤弟安好!来人,上茶!”知情知趣的骆养性不等高进行完,便老友一般的拉住高进的手,往旁边的座位上引。

高进示意赵明让侍卫们将箱子打开,屋子里泛出七彩的财气。

一株高大通体赤红的珊瑚树;五十两一个的大银元宝一百个;一盒上等水晶琉璃金银首饰;一箱各色水晶玻璃高档器皿;算一算市价至少二万两银子。

饶是见惯了财宝,已经看过礼单的骆养性,眼睛也是目不暇接,心中狂喜。

高进握着骆养性的手,满脸真诚道:“小弟在松江府的别院偷懒,不想哥哥不远千里来,一举为弟弟洗清了冤屈,这点土特产,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骆养性心中的笑容洋溢在眼中,流露在嘴上:“这么重的礼,使不得,使不得!”

“哥哥洗去了弟弟的冤屈,保住了弟弟的家业。弟弟的家业也有哥哥的功劳。只要哥哥喜欢,不嫌弃这些土特产,弟弟每年都给哥哥留一份!只要有哥哥的看顾,弟弟的生意自然就能长久,和哥哥在一起共富贵也能长久!”

高进眯着眼,笑呵呵的看着砰砰心跳正在内心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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