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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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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对面,有一家酒楼,程墨当先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在临窗的座头坐下。

张清胸怀大畅,对程墨崇拜得无以复加。这可比把罗安摔晕痛快多了,能让上官华那样横行霸道的人物灰溜溜滚蛋,真是大快人心啊。

“五郎,你真了不起。”张清一坐下,马上朝张清竖起大拇指。

程墨微微一笑,道:“只怕上官华会挟仇怨报复,十二郎回府,还是跟令尊说说,提前防备的好。”

现在张清牢牢拉满仇恨值,程墨反而安全。至于上官华会不会找人查他,会不会找他麻烦,那是以后的事,起码有两三天缓冲。两三天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张清立即坐不住了,道:“我现在就去。”

程墨把两张银票递过去,道:“这个还你。过些天我送你两把官帽椅坐着玩吧。”

张清已起身,见递来的是他付官帽椅定金的那两张银票,不由一怔,道:“这是做什么?”

程墨朝四下看看,酒楼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这一席,没有第三人。他还是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这官帽椅的图纸是我画出来的,也是我让人制作的。有你带头,开门红了,我已经感激不尽啦,怎么能让你破费?”

张清定了十张官帽椅时,程墨就想悄悄告诉他了。两人是朋友兼同僚,不好瞒他。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罗安可是实实在在定了一百张官帽椅啊,随着两人大出血,带动很多人付定金。

吴朝风气还是很纯朴的,谁答应下的事反悔了,一定会被唾沫淹死,何况是付了定金?

张清真的怔住了,呆呆看了程墨半晌,不敢置信地道:“你的?”

那是一个划时代的新产业啊,它将带来滚滚财源。现在程墨说他是这个产业的带头人,让张清怎么相信?

“五郎,你开玩笑吧?”他结结巴巴道。

程墨早猜到他不相信,也不解释,道:“你要多少张自用,我送你。”

看程墨说得煞有介事,张清迟疑道:“真是你的?”

程墨点头。

凭张清第一个站出来掏腰包的举动,就算送他几张官帽椅也没什么。

张清半信半疑,天人交知半天,艰难地道:“那怎么成,你的店铺刚刚起步,哪能让你破费。我不仅要自己用,还要送人呢。”

他打算所有亲戚朋友都送几张,要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定下一百一十张。虽然有罗安激他的因素在里面,可他要不想定,罗安又能拿他怎么样?

程墨笑道:“我哪有店铺?要有店铺,怎么会摆在西市门口?”

在西市门口设摊,他可是付了巨资的,而且只能摆一天。

西市的店铺可不是有钱就能拿到的。张清醒悟,拍胸脯道:“这个容易,我帮你留意一下。”

安国公府在西市也有店铺。

程墨笑道:“你可不能把你家的物业转给我。”

张清被他说破心事,哈哈大笑,道:“不会不会。”

他打定主意,先回府把得罪上官华的事告诉父亲,再去找武空,商量怎么帮程墨弄到一间店铺。

第19章打翻醋缸

随着闭市的钟声响起,人潮慢慢散去。华掌柜长吁口气,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一屁股坐在官帽椅上。刚下,见程墨来到面前,忙站了起来。

“不用客气,快坐下。”程墨笑容满面,伸手按在华掌柜的肩头,让他坐下。

绞尽脑汁把官帽椅设在西市门口以吸引眼球,是他的计划,可接下来还得去找店铺。朝廷规定,商贾只能在东西两市开店营业,别的地方不律不能开店。正因为店面难寻,所以能在两市开店的,背后都有势力。

会昌伯指望不上,盛夏团成员都是二世祖,吃喝玩乐在行,让他们想办法弄店铺,实在难为他们了。程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华掌柜不敢坐,程墨移开手,他忙站起来,双手把下午收的定金奉上,道:“东家请看,今天卖出了三百多张椅子。这是全部一成定金。”

张清那份定金已在他没注意时,由华掌柜交还给程墨,要不然程墨哪有银票还他?

“我说过,安宜居由你负责。这些银票放在你那里,请人、管理、购进木才都由你负责。过两天我找好场地,我们把作坊建起来。”

安宜居是程墨为店铺取的名字,首先面世的是官帽椅,接下来还有与官帽椅配套的八仙桌,各种明式家具。

倒不是程墨一心当甩手掌柜,而是他习惯只掌大局,琐事由手下的人负责。华掌柜无疑是他聘请来处理日常琐事的人。

至于找场地办作坊,在西市买下铺面,就由他亲自出马吧。好在有了定金,启动资金足够了。

华掌柜想起几天前实是走投无路,才会受聘的情景,不禁庆幸好在当时答应了,要不然哪能跟随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东家?如果前几天有人告诉他,一张从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椅子能卖到两百两的高价,他一定不相信,更不相信会有人一下子定了一百张。当罗安说定一百张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东家大才。请人我有把握,进木料可以请褚木匠帮着掌掌眼,要如何经营这么大一家作坊,还请东家指教。”华掌柜恭敬行礼道。

他八岁进珠宝店当学徒,从学徒一步一个脚印做到掌柜,一向自负,可见识了程墨神乎其技的营销手法后,实是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如果说在刚认识程墨时他还有些轻视这位少年的话,现在只有满满的崇拜。

果然是后生可畏呀。

程墨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折得整整齐齐的旧布,上面写了字,道:“这是安宜居的规章制度,只要你按照上面规定的操作,日常管理没有问题。”

程墨白手起家,哪里会不知道制度的重要,考虑再三,列了四条对现在来说,最重要又能执行的,化繁为简,写在上面。

华掌柜心下激动,双手颤抖接了,道:“我一定好好珍藏。”

旧布条是从程墨的旧小衣上撕下来的。华掌柜看也没看,珍而重之折好,就要放入怀里。

“制度不是用来珍藏,而是用来执行的。”程墨笑道:“你先看了记在心里,我们有了作坊,我会写在墙上。安宜居每一个人都要牢记,日常分辨是非对错、奖罚,以这制度为准。”

华掌柜这才明白,连连点头,再次发自腑肺地道:“东家大才!”

程墨道:“你忙了半天,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让两个新买的小厮一人扶华掌柜回去,一人雇人搬官帽椅。

华掌柜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向程墨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能跟随这样的东家,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在小院乐当田螺姑娘的赵雨菲并不知道有一款划时代的家具横空出世。她像平时一样,把程墨前一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绳子上,再打水准备擦地。就在这时,一群婢女簇拥一个胖大女子涌了进来。

大概没料到井边站了一个少女,刘思莹怔了一下。

手握井绳的赵雨菲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看清来人,也怔了一下,道:“你们是谁?怎么私闯民宅?”

陪刘思莹来过很多次的贴身丫鬟反应极快,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喝道:“哪里来的女贼,敢进程家偷东西?来呀,给我抓起来,送官法办。”

立即便有两个婢女越众而出,一左一右,大有把赵雨菲围起来的意思。

赵雨菲感觉到危机,把水桶从井里扯起来放好,不理婢女,瞪了刘思莹一眼,沉声道:“你是谁?”

刘思莹已反应过来,看赵雨菲虽然衣着普通,但身材曼妙,肌肤胜雪,无名火腾的一下升起,不答她的话,指使婢女:“绑起来。”

先前丫鬟说的抓起来送官是恐吓,同来的婢女都听明白。现在主子吩咐了,她们一点不含糊,一下子过去三四人,加上先前两人,七手八脚的,立刻把赵雨菲制住。有人解下腰带,把赵雨菲捆了。

赵雨菲极力挣扎,却哪里挣得开?

丫鬟同仇敌忾之心大盛,脱下鞋子,把一只臭袜子塞进赵雨菲嘴里。

程墨回到小院,一进门见刘思莹跽坐在席上,一个婢女为她捏肩,一个婢女为她奉茶,廊下两排婢女鸦雀无声。他脚步微滞,道:“你怎么来了?”

刘思莹有一个多月没纠缠他了,他以为她有新目标了呢。

“五郎太花心了。”刘思莹气愤愤别过脸,恨声道:“人家几天没过来,五郎便勾搭上别的女子。”

程墨没去理她说什么,漂亮的桃花眼落在屋角被捆得像棕子一样的赵雨菲身上,二话不说,过去取下臭袜子,解开腰带,扶她起来。

赵雨菲被捆半天,又惊又怕,又羞又急,臭袜子的味道差点没把她熏晕。见程墨回来,“嘤咛”一声,扑进程墨怀里,放声大哭。

一个多月了,两人一直守礼,并没有肢体接触。温软的身体入怀,程墨鼻中闻到淡淡的处子香味儿。

“委屈你了。”程墨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眼看两人如此亲热,刘四莹打翻了醋缸,霍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冲过来,一双胖胖的手便去扯赵雨菲乌黑的辫子。

第20章醋海风波

程墨轻轻格开刘思莹的手,松开赵雨菲,把她护在身后,冷冷道:“刘姑娘想干什么?”

刘思莹呆了呆,怒吼:“把小贱人活活打死!”

真是太过份了,不就是身材苗条一点嘛,用得着这样护着?刘思莹仿佛掉进醋池,嫉火中伤,恨不得把赵雨菲撕成碎片。

婢女们齐声答应,对被程墨护在身后的赵雨菲虎视耽耽,就要冲上去群殴,却为程墨气势所慑,不敢过去。

程墨挺拔的身姿让赵雨菲倍有安全感,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腰,一张娇羞的俏脸贴上他的后背。

对刘思莹胡搅蛮缠有些愠怒的程墨突然感觉腰被紧紧搂住,一双柔软贴上后背,不由怔住。此时,他不好推开赵雨菲,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无数双眼睛落在赵雨菲交叉在一起,紧紧搂在程墨腰间的手上。

“五郎!好得很,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刘思莹怒火中烧,悲愤欲绝,发出一声厉喝:“给我把小贱人打死。”

今天,她非打死这个敢勾引她的五郎的狐狸精不可。

婢女们迈步上前,步步紧逼。

“你有完没完?”程墨漂亮的桃花眼冷冷看着刘思莹,淡淡道:“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婢女们停步,回头看刘思莹。眼前这位,可是自家姑娘心尖上的人,真惹恼了他,他和姑娘闹起别扭,姑娘一定会迁怒她们。

刘思莹瞪了程墨一息,尖叫一声,整个人朝程墨扑去,同时十指向程墨脸上抓去。她十指留了长长的指甲,要被她抓实了,脸上就开花了。

如果是平时,程墨一定侧身避开。现在却不行,身后还有一个赵雨菲呢,他要避开,这十指就抓在赵雨菲脸上了。

婢女们见自家姑娘像人肉炮弹般射向程墨,可在距程墨两尺处却诡异地停住了,手臂上举,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程墨的动作太快,她们没看清。

“我和姑娘非亲非故,我的事,轮不到姑娘指手划脚。回去吧。”程墨松开刘思莹的手腕,冷淡道。

刘思莹手腕一圈乌青,疼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可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死死咬着下唇,半天才道:“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气冲冲转身快步离去。婢女们呼啦啦跟上,一屋子人,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程墨轻声道:“雨菲,松手吧。”

赵雨菲脸一红,松开手,道:“这位姑娘是谁?得罪了她,可怎么办好?”

这么大的排场,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程墨不愿赵雨菲担心,道:“不用理她,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罢了。”

“可是……”赵雨菲道:“她……”

可是她好想知道,胖女子跟程墨是什么关系啊。

程墨在席上坐了,伸直双腿,示意赵雨菲也坐,道:“吓着你了吧?”

赵雨菲在几案另一边坐了,眼圈微红,低头不语。她确实吓坏了,特别是被那些婢女捆起来扔在屋角的时候,要不是程墨刚好回来,她有没有命在还两说呢。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哪?

程墨略一沉吟,道:“你放心,以后她不会再来了。”

还没完没了了,真当自己是女主人啦。程墨不打算再任由刘思莹闹下去了。

一滴眼泪从赵雨菲眼角滑落,她轻轻擦了,柔声道:“我来这儿,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要是她不愿意我来,我不来就是。”

程墨知道她在转弯抹角打听刘思莹的来历。这并没什么可瞒的,他把刘思莹的身份告诉她,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赵雨菲没想到刘思莹是太尉的独生女,怔住了,可听到程墨最后一句,又笑靥如花,温温柔柔道:“是。”

一直在接近他,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却从没得到他的承诺,有他这句话,值了。就算担心受怕,就算再被捆一次,又有什么?

幕色四合,堂中点了灯。赵雨菲端上菜肴,眼含浓浓爱意睇着程墨,道:“五郎饿了吧,快吃饭。”

两人对坐一起吃完饭,赵雨菲几次欲言又止,待她收拾碗筷,程墨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雨菲鼓起勇气道:“如果刘家娘子要五郎入赘,五郎答应吗?”

“啥?”程墨瞪大眼。

这是什么神逻辑,他堂堂七尺男子,如何会入赘?女方还长得像大水桶。

赵雨菲道:“刘姑娘不是独女吗?我看她,好象很喜欢你的样子。”

先前一颗心被感动填得满满的,她没有想太多,可在做饭时,她想起刘思莹对程墨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了。要不是刘思莹喜欢他,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先是让人把自己捆起来,后来又要活活打死自己呢。

这是试探吧?程墨挑眉看她,勾了勾唇角,道:“喜欢我的人海了去了,难道谁喜欢我,我就得喜欢谁吗?我哪里喜欢得过来。”

“啊……”没想到程墨这样回答,赵雨菲傻了。

程墨长身而起,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你收拾好了就回家吧。”

一个多月了,他已习惯现在这种生活状态。自从赵雨菲主动化身田螺姑娘后,他就不做家务活了。

“嗯。”赵雨菲温顺地点头:“五郎有事快去吧。”

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程墨出了柴门,直奔吉安侯府。

武空刚回府,正由婢女服侍换衣服,听说程墨来了,忙吩咐请进来。

张清没有找到他,他并不知道发生在西市的事。

“五郎可是稀客。来呀,摆宴。”一见面,武空便笑着吩咐丫鬟们。

有人答应了吩咐下去。

程墨笑道:“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五郎快坐下说。”武空把丫鬟们支出去,和程墨对坐,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快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没有二话。”

他可等很久了,总算等到程墨肯开口。羽林卫的俸禄不高,他们也不是只靠俸禄过日子。可是程墨不一样啊,没有家里可以依靠,手头短了很正常。

程墨微微一笑,道:“不知西市有没有铺面?”

“啊?”武空张大了口,道:“五郎要铺面做什么?”

难道说,他想开店么?他虽然戒赌,可真要说经营,那是一窍不通啊。

第21章那是银子

“要铺面,自然是为了经营。”看武空的样子,程墨不禁失笑,道:“武四哥以为我不会做别的营生么?”

难道只能在羽林卫混日子不成?勋贵们哪一个名下没有大量产业,不过是让仆人们去经营而已。要过宽裕的日子,名下没有产业怎么成?

“不是不是。”武空看到程墨的笑容,感觉被看透,顿时不好意思了,忙道:“只是不知道五郎想卖什么?手里可有信得过的人,要不要我指派两个人给你?”

大家族都有世仆,俗称家生子,那是一代代在主人家里当仆人的。这些人,自小培养,长大后大多有一技之长,对主人又忠心耿耿。

程墨并没有这样的仆人,所以武空才说指派两个人过去帮他。

“那倒不用。”程墨把官帽椅的事说了,道:“只能在西市大门外摆一天,要正经做生意,还得开店,所以想请武四哥帮忙留意一下。”

其实程墨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武空一人身上。他是盛夏团的老大,交游广阔,想必知道些门路,至于盛夏团其他成员,那是连问都不用问的。

武空愕然,半天回不过神。他以为程墨能老老实实在羽林卫呆着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经营。这人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连他也瞒过了,得多大的本事啊。

确实,程墨在羽林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钱是男人的胆,手头短了,底气便不足了。结交朋友要钱,人情往来更要钱。现在,他可拿不出来。

再说,他还在苦练弓箭骑射,想在每月一次的小比上出风头,条件也不成熟啊。不如闷声发财来得实在。

武空听程墨话里的意思,不仅设计了椅子,一举轰动西市,还有自己一套人马?

“不知我能不能看看官帽椅?”武空很好奇,能让张清一见心喜,罗安一见便定下一百张的官帽椅,得精美成什么样啊。

程墨笑道:“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并肩往外走,刚走出武空住的院子,迎面张清急匆匆走来,隐约认出两人的身形,马上道:“四哥,五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抢上两步,一把勾住武空的肩头,道:“我们进去说,我有事找你。”又向程墨招手:“五郎快跟上。”不由分说,拉了武空往院子里走。

武空笑道:“看你成天急急忙忙的,倒像有多少大事要忙?五郎,我们看看他要说什么。”

程墨笑着应:“好。”

张清今年只有十六岁,少年轻狂,性子冲动了些,常常一点小事也像火上房。武空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熟知他的性子。程墨阅人无数,认识不到三分钟,对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两人说笑间,和张清一同回了院子。

踏上席子,张清便嫌弃道:“天天跽坐,累也累死了,要是坐在官帽椅上,不知多舒服呢。四哥,你还不知道吧,五郎弄了一张霸气侧露的椅子。”

他找了武空半天,就是想把程墨的事告诉他,虽然在这儿遇到程墨,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至于程墨有没有说过,那是另一回事。总之,这件事,他一定要亲口告诉武空。

武空笑道:“是啊,我听五郎说了。听说你一气儿定了一百一十张?看来我也不能落了下风啊。”

“没有。五郎把定金还我了。”说起这个,张清有些丧气,打算等铺面定下来,他再悄悄过去,还是定这么多,只要不让程墨知道,就没事了。

程墨笑道:“武四哥要是看得上,我送两张过来。”

“那怎么成?你是做生意呢,这个送几张,那个送几张,你就是有万贯家财,也要败光了。”武空惋惜道:“可惜我今天有事,没看到官帽椅横空出世的场面。”

“对啊,应该是我们去捧场才对。兄弟们一人最少也得定一百张才算数,要不然,我可不答应。”张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觉得这是强买强卖。

程墨和武空都笑了,三人一起起身出府,去了褚木匠的院子。

褚木匠听说一下午定了三百多张,整个人都懵了,这会儿才回过神,张罗着连夜去找木匠。倒不是程墨没有准备,而是以官帽椅的复杂工艺,这些天招的木匠实在不够。

见程墨三人来了,他如看天人般看着程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五郎君,小人佩服。”

他还以为大家都习惯跽坐在席上,不会接受椅子,程墨这椅子做出来,也是白费工夫呢。要不然当初为什么要先谈工钱拿定金?就是生怕卖不出去,程墨付不起工钱。没想到竟是销量如虹。

程墨得知他要去找人,道:“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手艺不行的木匠,我们不要。这是我们的底线。”

看褚木匠如此急切,程墨觉得很有必要把木匠的要求定下来,严格执行。把关的人选,自然是华掌柜了。

褚木匠急了:“我们手里只有十几人,活赶不出来啊。”

那可是三百多张椅子,白花花的银子啊。

“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情愿做不出来,也不能滥竽充数。”程墨沉声道。

眼前的程墨好象变了一个人,分明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势扑面而来。武空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程墨又是以前那个样子。

张清突然抖了一下,缩了缩肩。

褚木匠腿一软,要不是扶住了墙,就跪下了。眼前的程五郎好可怕,他以后还是乖乖听话,好好干活吧。

他这里后怕,程墨已把武空和张清让进屋,引他们到那把正常尺寸的官帽椅面前。

“精美,大气!”武空喃喃说着,手摸在椅背上,精致的做工,上剩的材质,细腻的油漆,无一不彰显着这把椅子的档次。

张清兴奋地道:“四哥,你坐坐,舒服着呢。”

武空脱了鞋子要跽坐,张清示范了一下,道:“这样坐才舒服。”

“这是箕踞啊。”武空吃惊道:“可登不了大雅之堂。”

第22章兄弟同心

自帝王至百姓,坐卧起居都是用席。富贵人家的席,有用貂皮做的貂席,用兽毛做的旃席(毡席),为防席角卷翘,席的四角用“镇”压住。贫苦人家只能用竹席,不论春夏秋冬,一概铺在地上。

官帽椅横空出世,无疑会改变人们的坐卧习惯。可新事物的出现,必定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有阻力是一定的。程墨既无权势,家世又不显赫,想要破除阻力,实是难如登天。

武空比张清大了近十岁,看得长远,见坐法不同,马上担心。

他能想到的,程墨早就想到了。椅子经过汉隋唐宋近千年演变,到明朝才成型,时间跨度长达千年。现在少了演变的过程,提前千年出现,一定会被一些人所排斥。可同时,也是巨大的机会。

总不能因为有阻力有排斥,就不去做。这不是程墨的风格。

“武四哥说得是,这是箕踞。为什么坐席?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发明椅子。为什么跽坐,那是我们的先人以兽皮为衣,跽坐能遮掩没有纨裤的双腿。随着时代的变化,椅子的出现必定成为趋势,箕踞也会成为时尚,没什么失礼的。”程墨道。

武空有些失神,是这样吗?可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啊。

张清连连点头,道:“五郎说得在理,谁耐烦天天跽坐啊,每次坐后起来,腿总是麻的。”

不由分说,把武空按坐在官帽椅上。

程墨微微一笑,他的客户群是这些不愿跽坐的贵族青少年,可不是那些希望这个世界永远一成不变的老学究。

武空坐是坐了,手脚不知往哪放,惹得张清发笑,道:“四哥,你可真逗。”

也难怪,武空自小被做为继承人培养,哪里有张清那么无所忌惮。

程墨道:“或者某一天,这样坐,才是不失礼的行为呢。”

现在所谓的失礼,在明代可是正式的坐法。多了一张椅子,坐法不同,规则也不同,不能以老标准衡量新事物嘛。

武空见程墨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再多说。虽然很不习惯,可到底还是在张清的帮助下放开手脚,在官帽椅上坐得有模有样。

“卢尚书犯了事,两家店铺被查没,我明天去看看,先替五郎买下。”武空道。

盯着这两家店铺的人多得很,不知能不能拿到手。武空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得帮程墨这一回。不说他开了海口,就凭程墨肯认真做事,也不能泼他冷水,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程墨道谢。

张清毫不客气在那张巨椅坐下,道:“我能不能先把这张椅子搬回去?再也不想坐席子了。”

程墨笑问:“上官华的事可禀报令尊了?”

“说了。”张清自认是传话筒,话传到便没他什么事了,没心没肺道:“放心,我爹会处理的。”

武空却不知这茬,问清两人把上官华得罪得死死的,吓了一跳,道:“这还了得!”

上官华是什么人?他背后可是托孤大臣上官桀啊,除了霍光,没人能和上官桀抗衡。

武空分析完利害,张清笑嘻嘻道:“五郎,你不如从了刘姑娘吧。刘大人可是跟霍大将军走得很近,只要霍大将军肯说一句话,上官华算什么?”

刘淘甫不仅是昭帝的心腹,跟霍光也走得很近。奇怪的是,昭帝并没有因为两人走得近而疏远刘淘甫,更没有把他撤下。

武空目光一凝,若有深意看着程墨,缓缓道:“众所周知,刘姑娘对你情有独钟。”

虽然很多人觉得刘大姑娘瞎了眼才会看上程墨这个赌徒,但不可否认的是,刘大姑娘情愿自降身份,低三下四,百般迁就,就是非程墨不嫁。对别的男人却是疾言厉色,摆足了刘家千金的谱。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武空语重心长道。他早就劝过程墨,只要从了刘思莹,便能从此平步青云,可是程墨说什么也不肯。

程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不行。我堂堂男子汉,岂能屈尊事一女子?”

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打包大甩卖,这样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张清强忍笑意,做愁苦状,道:“难道为了兄弟我也不行么?你就忍心看我一族惨遭上官华报复?”

程墨目光坚定,道:“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力承担便是,绝不连累十二郎。”

他相信办法总是有的,却不是娶刘思莹这一条。

张清看程墨态度坚决,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道:“好五郎,真是好男儿!我没看错你。”

刘思莹的身份摆在那儿,羽林卫多少人垂涎。张清看不起那些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同僚,刚才不过试探程墨,要是程墨稍有犹豫,他一定离他远远的。没想到程墨很有志气,这样的人,才配和他结交嘛。

程墨也笑,傲然道:“那是。”

武空无奈看他两人,道:“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来自上官桀的报复,是程墨一介伯爵旁支能挡得住的么?

张清豪气万丈,道:“四哥,不是我说你,你胆子也太小了。小小一个上官华,怕他做什么?”

“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做什么?”程墨也道。

其实程墨知道上官华很可怕,他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兄弟担心。事情已经发生,担心有什么用?

武空叹了口气,道:“好,为兄和你们一起担了便是。”

他肩负光大吉安侯府的重任,能说出这句话,足见兄弟情重。程墨心里感动,伸出右手,道:“我们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张清先把一只手放在他手上,武空再把手放在张清的手上,程墨的左手复又覆在武空的手上,如此往复,三人六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每个人心中,都豪情满怀。

武空道:“我们都有些人脉,也不见得怕了他。”

程墨和张清异口同声道:“正是。”

三人相视一笑,一同出门,去程墨的小院坐了,商议对付上官华的办法。

赵雨菲已经回去了。见席子几案一尘不染,张清赞道:“五郎真是我辈楷模,一个人住也能收拾得这么干净。”

他的寝室乱得像狗窝,要不是有四五个婢女天天跟着收拾,哪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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