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臣风流-第1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行了。”程墨去后院,更衣后上了马车。

普祥急团团转,只是道:“这可怎么好?”

他为阿郎惹祸,阿郎要是有事,他只好自绝于阿郎面前了。

第834章事败

宫门口进进出出的朝臣不少,有眼尖的发现一辆见惯了的黑色平顶马车停下,眼眸猛的睁大,停步观看,然后,就看到据说伤重即将不治的北安王,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

那位朝臣擦了擦眼睛,喃喃道:“我没看错吧?”

旁边有人低呼:“天啊,快看,是北安王。”

以往程墨下车,一路上遇到的朝臣、内侍都躬身行礼,性子开朗的知道程墨为人随和,还会和他说笑两句,现在人人眼神怪异地看他,心中都浮起一个念头:“这是欺君啊。”

皇帝下诏,说北安王伤重,晓谕朝臣们不许过府探访,以免打扰他养伤。这才几天,程墨便活蹦乱跳出现在宫门口,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皇帝的尊严不容践踏,欺君是大事,不少人已经兴灾乐祸地想,不知皇帝会怎么惩戒程墨,甚至有人想到,或者两人因此生出嫌隙,更严重者,想到程墨会失却圣眷也未可知。

程墨还没进宣室殿,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他倒霉了,倒不是程墨人缘不好,而是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最是喜闻乐见。

程墨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径直来到宣室殿。

刘询见程墨来了,愕然道:“大哥?”

你不是说要装成遇刺重伤,要在府中养伤吗?怎么就这样跑来?这是怎么回事?

“臣参见陛下。”程墨行礼,起身,站好。

刘询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程墨,好半天才道:“免礼,赐坐。”

程墨谢坐,在平时常坐的位子上坐了,道:“臣有密事要奏。”

刘询屏退小陆子,小陆子直到站在廊下,感受到热浪阵阵扑面而来,脑子还没转过弯,问郑春:“北安王来了?”

郑春点头,神色无比郑重,道:“是,刚才来的是北安王。”

诏书是他去北安王府宣的,内容他无比清楚,完全不明白程墨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进宫,有什么事比打皇帝的脸后果更严重?皇帝生气,没杀你,夺了你的爵位,也够你后悔终生了。

殿里,刘询脸色铁青,怒道:“他竟这样说。”

“是,臣请陛下下诏,着沈廷尉审查此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能再纵容了。

宫里到处在悄声议论程墨进宫的事,没几人注意到沈定匆匆进宫,去了宣室殿。

刘干是哼着小曲回府的,在他想来,江南比河套那种苦寒之地好多了。程墨的封地在河套,现在赖在京城,却不是长远之计,总归是要回河套就藩的,就像他的祖上一样,封地在荆州,只好世代居于荆州,没有奉诏不得进京。

与其为人臣,看人脸色,不如自立为帝,哪怕只有江南吴地,也总比当一个仰刘询鼻息的北安王要好吧?

只要利益足够大,兄弟情谊可以靠边站,他和几个兄弟就为争夺世子之位各出奇谋,何况程墨和刘询既没有血缘,又没有结拜,不过是程墨曾于刘询有恩。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岁月呀,总有一天,这点情份会消耗光。

不,只要他抛出让程墨去江南自立为帝的饵,程墨一定会抛弃和刘询的兄弟情份。

荀优也如此想,道:“事成之后,世子可如此这般,先行鸠杀了他,以免此事传到王爷耳里。”

刘泽当皇帝,自己不当太子,那是一个铜板用处也没有。立下大功,扶助父王登基,是大功一件,待父王登基,封他为太子,大位定矣。

“国相说得是。”

什么划江南自立,完全是诱饵,只为刘姡г诒卑餐醺校绷鯅',只能从程墨这里下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事成之后,真的把江南划给程墨。以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主。

两人说着,抚掌大笑,笑到欢畅处,好象刘泽已登大宝,在宣室殿封他为太子了,刘干飘飘然起来,道:“只要某为太子,定助国相登上丞相之位。”

国相和丞相,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有云泥之别。

荀优大袖飘飘,一派高人风范,躬身改口道:“臣谢过太子殿下。”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一群差役手持水火榻,从洞开的大门口冲了进去,把老苍头吓了一跳,道:“你们做什么?”

后面沈定杀气腾腾,喝道:“都给我拿下。”

刘干和荀优笑声未歇,有侍卫冲进来请示:“廷尉署不知何故,冲进府中,可要还手?”

不过是一群手持水火棍的差役,哪里是他们这些游侠儿的对手?

刘干笑声如被剪刀剪断,惊道:“你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普祥过府传话吗?怎么来了一群差役?

沈定冷冰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拿下,反抗者革杀勿论。”

刘干抢出厅,只见沈定一身官袍,站在庭院中,一见他,如鸡爪般的手指一指,登时便有两个差役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刘干声厉色荏道。

没人回应他,两个差役充耳不闻,过来一把拷起他拉起就走,一人发现厅中呆若木鸡的荀优,从腰间取了一条手链,冲了过去。

刘干惊慌失措,只是道:“我是荆州王世子,奉诏进京觐见,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外面传来惨呼声,不知谁受伤了。

荀优比刘干沉着多了,沉声道:“请问沈廷尉,我家世子犯了何事?”

沈定露出一口大白牙,皮笑肉不笑,迸出两个字:“谋反。”

“胡说,我家主子贵为荆州王世子,地位尊崇,何来谋反一说?”荀优虽上了手拷,气度不减,道:“沈廷尉可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到御前分辨吧。带走。”

一个差役用力推了荀优一下,荀优一个趔趄,扯着喉咙叫道:“快带世子走。”

此次刘干带进京的侍卫尽皆是武艺高强的游侠儿,一人可当十,要在差役们手中救走刘干,易如反掌。

沈定冷笑道:“反抗者格杀勿论,你想他现在死吗?”

顿时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刀架在刘干脖子上,像是会随时挥下,砍下刘干的脑袋。

刘干只觉手脚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835章补偿

感谢西风清扬投月票。

傅三宝曾是楚地有名的游侠儿,直到受刘泽招揽,成为他府里的侍卫副队长,此次随同刘干到京城,是刘干带到京城的众多侍卫的头领。

刘泽叮嘱他不离刘干半步,刘干和荀优在厅中说话,他就在廊下候着,一群差役冲进来时,他没有迎上去,而是闪身上了横梁,直到刘干、荀优被沈定带走,众多侍卫一一被拿下,府中恢复平静,才飞身下地。

宣室殿里,刘询问程墨:“大哥怎么圆这个谎?”

如果他没有下诏,那么,只要没有人弹劾,此事也就揭过去了,程墨圣眷隆重,没人会没事找事,惹祸上身。刘询下了诏,性质便不同。

程墨咧嘴笑道:“陛下让人抬一扇门板,等会把臣抬出去就行。”

这样也行?刘询嘴角抽蓄了一下,叫小陆子进来,吩咐他准备御辇。

臣子坐御辇是无上荣光,只有为国立下大功,年老德勋的老臣才有资格享受御辇,很多时候,赐坐御辇,是皇帝为了拉拢这样的老臣,做样子给世人看,像程墨这样的年轻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小陆子以为刘询要出行,应诺后自去安排。

小泥炉上水正沸,两人喝茶,直到沈定来报,刘干、荀优一干人犯已拿下,押往廷尉署。

事情办完,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程墨起身告辞,刘询道:“小陆子,扶北安王上御辇。”

“……”小陆子下巴掉了,陛下,你说什么呀。

程墨行礼:“谢陛下。”

这样最好不过了。

宫门口人更多了,一大半是办完事后磨磨蹭蹭没有离去,想亲眼瞧瞧是不是如同僚所说,北安王活蹦乱跳进宫,一小半是想看程墨倒霉,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那里说个没完。

突然,所有人呆若木鸡,只见御辇慢慢驶过来,御辇上躺着一人,盖着锦被,那人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可不是刚才施施然走下马车的程墨?怎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不对,他躺的是御辇啊,那是无数人奋斗终生也没有资格沾半点边的。

嗡嗡声四起。

小陆子拂尘一拂,尖细的嗓子响彻宫门方圆之地:“北安王遇刺受伤,陛下特许他乘坐御辇出宫回府。”

“……”

一片吸片声,一片眼珠子掉地声。都说北安王圣眷隆重,可没想到竟隆重到这地步。那些想看程墨倒霉的,笑容很是不自然,旁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刚才谁说北安王会被夺爵,会被贬为庶人来着?

御辇一路招摇,黑色平顶马车跟在后面,刚进府门,程墨立即掀被坐起来,吁了口气,跳下御辇。

刚才可憋死他了,沿路被围观,还得装睡,无数道羡慕妒忌恨的视线投在他脸上,耳中充塞赞叹,偏偏他还得装睡。

几道俏丽的身影飞奔而来,却是霍书涵诸女听说他躺在御辇上,被送回来,吃了一惊,急忙奔来。好好地进宫,怎么会躺着回来呢?奔到近前,见程墨好端端站在地上,诸女松了口气,赵雨菲腿一软,坐倒在地。

她担心太过,甫见程墨没事,复又大喜,大悲之后复大喜,再也支撑不住。站在她旁边的裳儿扶她起来。

“这是怎么了?”程墨奇道。

几人拥簇程墨往回走,霍书涵道:“为什么坐御辇回来?”

苏妙华恨恨道:“狗子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吓人的吗?”

居然飞跑进去禀报,说程墨躺在御辇上,一动不动,吓得她高来高去的功夫都使不出来了。说完,她嗖的一声,冲向大门方向,程墨和诸女转过一个弯,还隐约听到狗子的惨叫声,估计挨了一顿打,还是苏侧王妃亲自动手。

程墨说,刘询如此安排,是为帮他遮掩,要不然被人弹劾欺君之罪,就麻烦了。诸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霍书涵道:“陛下果然仁慈。”

若他对程墨有一丁点疑忌之心,自可借此机会出手,哪会帮程墨遮掩?当初不过是看他无处可去,收留他又行有余力,才让他搬到程府居住,没想到程墨的举手之劳,刘询却深深铭记这段恩情。

诸女感慨着,程墨道:“陛下确是仁君。”

刘询曾经历过苦难,知晓民间疾苦,施政多为百姓着想,确是历史上的仁君。

华掌柜来了,来接华锦儿回去,华锦儿坚决不回,父女俩狠吵一架,华锦儿跑到霍书涵院子,抹泪道:“阿郎,我不回去,回去我母亲又要逼我嫁人。”

程墨皱眉,把华掌柜叫进来,道:“大掌柜,强扭的瓜不甜,锦儿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如亲事作罢。”

华掌柜道:“东家有所不知,小老儿年轻时,常在外经商,家里父母日渐年老,多亏隔壁蒋家照料,锦儿和蒋家孙儿年龄相仿,我想掇合他们,刚好蒋家小子也喜欢锦儿,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

把华锦儿嫁给榨油坊蒋家,那是抱着报恩之心的。

程墨道:“锦儿要死要活不愿意嫁,不如由我做主,在我府中择一婢女,由你认为义女,嫁过去,如何?”

“那敢情好。”华掌柜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程墨让普祥去安排:“妆奁由我出,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多十倍。”

半个时辰后普祥来报,有三个婢女愿意嫁过去。其实一个有榨油坊的人家,可算是中产之家了,只是商贾地位低下。不过,和婢女相比,却是高了。

蒋家得知北安王府肯让婢女下嫁,喜出望外,时人以能娶得大户人家的婢女为荣,何况是王府,还是显赫北安王府?

蒋家小子嘴快咧到耳根了,站在三个婢女面前,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眼睛都不敢往三女脸上瞄,何况是挑选一个心仪的女子为妻?最后还是左边那个婢女有勇气,道:“我喜欢这位小郎君。”

亲事由此而定。

蒋家欢喜得傻了,华掌柜也了却一桩心事,华锦儿最为高兴,她可以不用嫁给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只有岳氏微觉失望,又有些担心,不知女儿的姻缘在哪里。

第836章鹰犬

刘干进廷尉署不到半天,就招了。倒是荀优骨头颇硬,先是不招,受刑之后,推说只是受荆州王刘泽所托,陪同年轻不懂事的世子进京觐见,一切行动听世子指挥。

廷尉署有的是各种刑具,他直到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才招认刘泽担心皇帝有削藩之意,派刘干进京活动,拉拢朝臣帮他说好话,至于有哪些朝臣接受刘干拉拢?他不知道。再用刑,他便咬死北安王程墨,说程墨答应刘干,只要划江而治,把江南给他,就为刘干内应,帮助刘干谋夺皇位。

沈定本着怀疑一切的精神,马上把荀优的口供送到刘询御案前。

刘询一看口供脸色就变了,生气地道:“这个荀优真是太狡猾了,北安王怎会为内应?可不要忘了,皇长子就在北安王府。”

刘干招认意图谋害皇长子刘姡Вだ止歉鼋兴囟墓颊辛耍棠媸撬堑娜耍鯅'早就死一百次了,哪还能好端端地活着?

沈定是酷吏,是皇帝的鹰犬,只忠于皇帝。他和程墨关系虽然不错,但拿到荀优的供词,觉得程墨有可能危及皇帝,马上翻脸,哪怕刘询没有动程墨的想法,他还是做了鹰犬的本份,道:“陛下,荀优的供词既涉及北安王,理该审问北安王。”

问都不问一声,审都不审一下,怎么能断言程墨是清白的,没有反意呢?或者他也想谋反,只是没有契机而已。

刘询道:“不用。再审一次刘干,他们父子所图甚大,定然不仅只是谋害朕的皇子。”

“陛下!”沈定再劝:“北安王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让臣请他到廷尉署叙话吧。”

进了廷尉署,还能活着出来吗?刘询横了他一眼,这一眼颇有怀疑他公报私仇的意思,哪怕刘询从没听说程墨和沈定有什么恩怨。

沈定可以说是一个孤臣,他也有意让自己成为孤臣,满朝文武,谁的面子也不给,跟谁也不来往,只忠于皇帝。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决心。

他对程墨是否客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程墨是否忠心,现在仅凭荀优的一面之辞,马上在心里判了程墨有罪,在在要把程墨拿进廷尉署审问。

刘询很不高兴,道:“下去吧。”

沈定摇头叹息,刘干开的条件是划江而治,江南富裕之地,谁不动心?程墨已为王,真正的赏无可赏,唯有皇位能动他的心。皇帝实在太仁慈了,这样会害了自己的。

在沈定辞驾出宫时,傅三宝也骑马朝城门口的方向驰去。他一直蹑在后面,看着刘干、荀优以及一众侍卫进了廷尉署,沈定可以说鸡犬不留,连一直在京中看守这座宅子的老苍头也不放过,一并抓进去了。

傅三宝飞檐走壁,去了几家和刘干走得近的朝臣家中,却听到朝臣告诫子侄,最近不得外出,免得惹祸上身。廷尉署戒备森严,他无法接近,思来想去,只好赶去荆州报信了。

出了城门,他日夜赶路,只盼早一天赶回荆州,把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刘泽。

刘泽接到刘干的信,倏然变色,行刺程墨,若事情败露,会有什么后果?他赶紧叫上心腹幕僚商议,一群幕僚吵了一整天,也没吵出结果,刘泽更加烦心。

荆州距京城遥远,交通不便,唯有再增派人手了,可是派谁去呢?还有,刘干进京的目的是不声不响杀了刘姡В床恢尾欢粤鯅'动手,反而刺杀程墨?

无力感深深袭来,刘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一点点小事就觉得累。

同一时间,沈定把对程墨的不满尽情发泄在荀优身上,各种刑罚尽情招呼,荀优几次受刑不住,晕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接着受刑。

“该招的,我都招了。”荀优悔青了肠子,他要是知道因为捎带上程墨,而被沈定打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父母没生下自己,肯定不说程墨为内应,刘干许诺划江而治的话。

“和北安王商议划江而治一事,可有人证、物证。”

“世子刘干就是人证,没有物证。”荀优真的哭了。

审了一天一夜,这样的对话说过无数遍,以沈定的老道,哪里会看不出荀优该说的都说了?可他依然不甘心。

荀优气若游丝,再受刑就得死,无奈,他只好收手,把供词放到刘询的御案上。

刘询很满意,道:“朕就说嘛,北安王对朕并无二心。”

所以,无论你怎么审,都审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本不曾发生过。

他对程墨从没怀疑,就如当初,他蹲在坊门口,因为丢失一串钱而觉得人生灰暗,然后一个俊朗的少年越众而出,邀他回家暂住,他看着那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清澈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样,那时的他,没有怀疑过程墨,现在依然如是。

程墨的眼睛如当年一般清澈,他有什么可怀疑的?

“陛下,臣请求过府讯问北安王。”沈定退了一步,不再要求让程墨到廷尉署问话,而是要去北安王府,问程墨的话。这样,既可以审问程墨,也不会激起刘询的反感。

刘询摇头:“不用。”

沈定恳求:“陛下!”

“刘干说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荀优所惑,荀优说自己听命于刘干,拟诏,责问荆州王,罚一年食邑。”刘询道。

刘干和荀优不约而同选择了指向对方,而撇清幕后主谋刘泽,皆因他们都清楚,只有不把刘泽拉下水,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管刘泽是起事,还是依然选择暂时臣服,他们都有被救出来的机会。

刘询哪会不知道真正谋反者是刘泽,可没有刘干的供词,不能派人赴荆州捉拿他,别提有多郁闷了。

沈定出宫不久,郑春也出宫了,宫门口有马车等着,驶往北安王府。

北安王府门前更热闹了,狗子都懒得理会这些人,几个门子更是不解,反正来了也进不去,何必赖在这里?

郑春是例外,这是他喜欢程墨,喜欢往这里跑的原因,他每次来,都能畅通无阻地进府,在无数人羡慕的注视下,优越感顿生。

第837章郑春的心愿

感谢西风清扬投月票。

“师傅让您小心些儿。”郑春捏了捏袖里那块玉质上乘的玉佩,满意地道。

传一句话,便有一块这么好的美玉,让他心情愉快,觉得北安王府是他的福地。他还想留下喝茶,程墨吩咐普祥陪他,然后起身走了。

郑春不太喜欢普祥,这点并不难理解,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怕身体残缺,跟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也没有共同语言。普祥告了罪,坐到泡茶的位置上。郑春一脸不高兴地瞅他。

程墨进了书房,站在窗边欣赏一会儿窗外的景致,云可来了。

“放下手头的活,先查一查沈定再说。”程墨轻吐一口气,吩咐道。

没有人怀疑沈定对皇帝的忠诚,他没有朋友,铁面无情,只有皇帝一个靠山,这样的人,查他做什么?云可有些意外,怔了一息,躬身应:“诺。”

程墨道:“事无巨无,一概来报。”

也就是说,沈定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儿,都得查。云可再次意外了一下,恭顺地应了,见程墨没有什么吩咐,退了出去,消失在花丛间。

郑春几次起身,复又坐下,一直往厅门正中那条甬道张望,普祥尴尬地咳了一声,郑春充耳不闻。

“郑公公,你请茶。”实在除了喝茶两字,再没有别的话说了。普祥笑得脸颊的肌肉都僵了,郑春瞄也没瞄他一眼,不过是一个阉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普祥压下心中的不满。

自从被小陆子收为徒弟后,郑春在宫中的地位日渐水涨般高,一来是小陆子深得刘询信任,不说法出令随,在宫人内侍中也是很有威信的;二呢,小陆子只收了他一个徒弟,宫里巴结不上小陆子的人,自然要可着劲巴结他。

郑春小小年纪,被人捧惯了,早有些飘飘然,在他眼里,也只有如程墨这样的人物才配跟他坐在一起喝茶,普祥纵然是王府的大管家,还是不够格。

茶凉了,普祥重新泡了一杯,再看郑春,干脆走到门口,一条腿已经迈出去了。

“郑公公,可是有话和阿郎说?”普祥再也坐不住了,要是人家真有事,他得去把程墨请回来呀。

郑春摇了摇头,双眼只是望着甬道,过了一会儿,欢喜地叫道:“哎哟,回来了。”

普祥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阳光下,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缓步走来,看那笔直如松树般的身形,可不正是程墨?他刚要出声,郑春已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嘴里欢快地叫着:“哎呀呀,王爷呀,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程墨不解地瞟了普祥一眼,普祥摊了摊手,他也莫名其妙。

郑春跑到程墨面前,一把拉住程墨的袖子,道:“刚才有好茶,可惜王爷不在,快,喝茶去。”

跟在后面的普祥差点摔倒,你这么坐立不安,就为了我家阿郎没喝上新泡的茶?茶是阿郎的,他什么时候要喝喝不到?

程墨用眼神询问普祥,见普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嘀咕,道:“公公就为这事?”

你这样失态地跑过来,失态地拉着我的袖子,就为这个?他不动声色把袖子从郑春手里抽回来,当先往花厅走去,道:“我这里不仅茶好,点心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完全是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

郑春欢喜地跟在后面,进了花厅坐下,普祥禀道:“郑公公刚才一直在等您回来。”

这个却是不能不禀报的,万一郑春真的有事呢。果然,程墨随即道:“郑公公有事?”

小陆子让他过府传话,话传完,他就该回去了,赖在这里,怕是真的有事。

没想到郑春接下来的话,差点让程墨一个趔趄。

“没什么事,咱家只想和王爷说说话。”

准备退下的普祥大怒,我家阿郎什么身份,岂有时间陪你一个阉人闲话?

程墨倒没有多想,他对净身入宫的内侍多少有些同情,要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自残身体呢?也正因此,小陆子还是小黄门时,便和他颇为亲近,宫中的内侍,对程墨的印象也极好,不自觉地在刘询面前说他的好话。

“你想和我说什么?”他随意地说着,换了新茶,添了水,重新烹茶。

“听说程氏族学乃是京城有名的私垫,咱家自小想读书识字,只是没有机会,不知王爷可否代为引荐,让咱家进程氏族学上学。”

普祥瞟了他一眼,只觉他疯了。你一个内侍,不好好服侍皇帝,偏要跟正常人一样读书识字?你想干什么?

内侍一般不识字,原因无他,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选择这一条路。而身为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有机会接触奏折,就更没必要识字了。这些人识了字,看得懂奏折,岂有不漏露机密的道理?

程墨道:“公公一直等我回来,就是为了此事?”

“是呀是呀。”郑春点头。

他长相清秀,身段儿苗条,为了讨好程墨,可着劲撒娇,娘态毕现,看得程墨鸡皮疙瘩掉一地。

“公公能每天出宫上学么?”

“若王爷答应,咱家再禀过师傅,请师傅准咱家的假,三天出宫一次。”他有些羞涩地解释:“咱家只想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可不是想考秀才,只要能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程墨笑道:“能写自己的名字,就是读书人了。”

在程墨上奏折请求改举察制为科举制之前,能用刻刀,在竹简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便是读书人,备受尊敬。当然了,现在科举制选拨天下英才,纸张代替竹简,学习的环境已改善很多。

但读书,依旧是很多寒门子弟可望不可及的事。

内侍识字关系重大,程墨决定问过刘询再说。他微笑道:“只要公公能出宫,自是没有问题。”

郑春欢喜之至,郑重拜谢:“谢过王爷。”

读书的念头存在已久,只是之前一直不敢提出来,今天小陆子让他过来传话,沈定想查程墨,他认为程墨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便想趁机提条件,没想到程墨听了这句话,随即匆匆离开,他只好一直等着。总算不负所望。

他心情畅快极了。

第838章较真

沈定的经历并不复杂,师从法家,以张汤为偶像,经先生举荐,成为张汤的助手,张汤被诬陷,被武帝强令自杀后,沈定接替他,成为廷尉至今。

他历经武帝、昭帝、刘询三位皇帝,是三朝元老,却以孤臣自居,不参与同僚们的任何活动,也不收受任何礼物。总之,一切行动以张汤为榜样。

司隶校尉查了几天,没有查到他一丝劣迹,他的资料只有三页纸,尽是他这些年经手的案子。至于他本人,好象以办案为乐,没有任何私生活。

这样一个人,能拿他怎么办?

程墨把他的资料凑近油灯,烧了,看着纸张化成灰烬,落在地上,道:“沈定的亲眷呢?”

“他娶的是他的表妹,生了五个儿子,活下一个,是个傻子。儿子娶的还是表妹,生了三男三女,尽都活不过十岁,如今只有老妻和儿媳健在,他的傻儿子十五年前就过世了。”

程墨嘴角抽蓄,天下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只娶表妹?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云可也很无语,调整了一下心情,道:“二十年前有术士说他煞气太重,惹阴灵不快,遭受报复,才致如此,让他退隐归田,定可子孙绕膝,可是他不听,依然继续当他的廷尉。”

这个时代的人相信鬼神,既说子孙或死或成为傻子,是阴灵报复所致,一般人都会收敛一些,通融一下,可是沈定偏不,依然我行我素,不改酷吏本色。

可是这么一来,程墨便无法查沈定的子嗣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云可消失后,程墨一个人喝了半天茶,总算平复心情。

狗子来报沈定来了,像沈定这样的狠人,给狗子三个熊胆,也不敢不给他通报。

谋害皇长子可是大案,沈定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很难遇到第二次了。他既兴奋又无比的认真,拿到廷尉署的几百号人亲自审问了一小半,连轴转了两天,熬到两眼通红,越审火气越大,越想找程墨的麻烦,于是他就来了,谁叫荀优招认程墨是内应呢。

程墨见他眼神阴鸷,像要择人而噬的怪兽,反而淡定了,若他找到自己是刘干同伙的证据,早就带人抄了北安王府,何必这样一副表情,只身前来?

“稀客啊,沈廷尉怎么有空过来?”程墨淡淡道。

沈定之名能止京城儿啼,他到哪,哪没好事,官宦人家避他如避瘟疫。他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没盼着人家热情万分地欢迎他,不过礼数还是不缺的,这是习惯使然。

行礼毕,他板着脸道:“王爷和刘干走得挺近啊,可知他犯了事?”

这是来问他感想了?程墨笑了,道:“刘干犯事与本王何干?本王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儿子,没义务为他的行为负责。”

沈定翻了个白眼儿,道:“可是王爷为他接风洗尘。”

“那又怎样?当时本王可不知他想谋害皇长子。”程墨很无所谓地道。

两人说话间,两个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