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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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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到程府,以后和许平君见面,就没那么方便了。

刘病已想了半晌,道:“应该不会。但是……”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让大哥知道他们的事。他自懂事起便谨小慎微地活着,做事说话之前,总是思之再三,生怕触怒别人,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程墨不会伤害他,但这习惯由来已久,已成为他的潜意识了。

许平君并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责怪他不向程墨提及她,而是体贴地道:“那每天酉时我在王婆屋后等你。”

那儿有一块空地,种两畦青菜,平常没什么人去。

“嗯。”刘病已用力点头,道:“待我能写文章了,就把你带回家。”

以后,程府就是他的家了。

许平君温柔微笑,道:“好。我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身体慢慢靠近。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月挂中天,刘病已低声惊呼:“哎哟,我该回去了。”

话一出口,生怕附近的邻居有人听到,忙捂住嘴。

许平君依依不舍道:“我送你。”

“我送你吧。我们明天还会见面呢。”起起明天约好在王婆屋后见面,他顿时觉得暂时的分别不算什么。许平君的家在榕树旁边,刘病已把她送到家门口,然后快步朝程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程府,见大门虚掩,狗子在门房打磕睡,知道程墨为他留门,他心头暖暖的。略带谦意,回身把大门关上,上了栓,轻拍狗子的肩头,道:“回去睡吧。”

狗子被叫醒,迷迷糊糊道:“你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

要不是阿郎交待,他早关门睡觉啦,哪里会去理会刘病已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程墨住在后院,月亮门已关,刘病悄悄回自己房间。想到能读书,脸上的笑便止不住,拿出程墨给他买的书翻了起来。

此时程墨已经睡下,一夜无梦到天明。

今天不用进宫当差,正好送刘病已去私垫。

行了拜师礼,老先生让刘病已坐最后一排。开始上课,先教四句三字经,让学童们摇头晃脑跟着念半天,然后练习写这四句,再来到刘病已位子旁,教他论语。

刘病已学得很认真。程墨站在窗口看老先生上课,小学童们时不时转头看他,向他挤眉弄眼,他却眼不斜视。

看他那么认真,程墨暗暗点头。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啊。

老先生教了刘病已两句论语,解释什么意思,让他每句抄十遍,然后出了教室,来到程墨面前。

刚和程墨再次互相见礼,张嘴要说什么,一人在门口狂呼:“阿郎,阿郎!”

私垫是老先生家的厢房改造而成,门外是院子。

小学童们一个个丢下笔站起来,伸长脖子朝外张望,恨不得跟出去看外面是谁。

老先生色变,怒道:“谁在外面喧哗。”

程墨听声音很象普祥,对坐在院中阴影处纳凉的黑子道:“去看看。”

很快,普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进来。真难为了他,大热的天,一路奔跑,整个人像从河里捞起来似的,浑身上下被汗湿透了。

“阿郎,有一位乐大人求见。”来不及行礼,普祥先说重点,道:“他说他一定要等你回府,见你一面再走。”

这话说的怎么让人那么不爱听呢。程墨和老先生告辞:“病已就托先生多多用心了。”

老先生高兴极了,总算走了,还不用他开口赶,再好没有了。他笑容满面道:“五郎尽管放心,老朽会尽心教导。”

程墨道了谢,带了黑子等侍卫往回走。普祥不停抹汗,道:“阿郎,走快些,那位乐大人已经在府中等候了。”

那可是位大官啊,名贴上的头衔大得吓死人。怎么能让这样的大官等呢,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程墨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这个管家,很不称职。

普祥被程墨看得有些怵,可事关程府前途,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阿郎……”

“行了,不用再说了。”程墨不再理他。

昨天乐圆从安国公府回去后,越想越觉得程墨见识高,若是照程墨的思路辩驳下去,他一定名扬京城,成为新一代大儒。

这样的人才,不可不折节下交啊。

刚好,今天休沐。所以,一大早他便身着便服寻摸到安仁坊了。没想到程墨一早送刘病已上学,两人相差只是前后脚的功夫。

普祥看他气质不凡,再看名贴,差点没吓死。他活了四十多岁,什么时候接过仕大夫的名贴?还是一个大官的名贴?

程墨出门他不知道,好一阵忙乱之后,才得知程墨去私垫,急忙火烧火燎赶来找人。

这时,乐圆已在程府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临进门前,普祥看了程墨一眼,心想,要是大官发怒,降罪下来,可怎么办好?

正堂中,乐圆慢慢喝着茶饮,他已把屏风的仕女图和墙上挂的画欣赏了几遍,实在再没可看的了,只好坐下喝茶。

“乐大人驾到,寒舍蓬荜生辉。某有失远迎。”程墨笑吟吟进来。

第73章老羞成怒

乐圆放下茶饮,长笑起身,迎了上去,把着程墨手臂,亲热地道:“五郎太见外了。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还请不要见怪。”

程墨笑道:“乐大人说哪里话。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乐圆一向自认真名士,不纠小节,除了在昭帝和霍光面前有所收敛外,平素行为随心所欲,常为人诟病。程墨的客气话,顿时让他引为知已,深觉世上知我所者,唯有程五郎也。

“没想到五郎小小年纪见识如此不凡,当浮一大白呀。”真名士自风流,没有酒怎能体现名士的风彩。

酒很快端上来,乐圆歪在官帽椅上,手臂挂在椅背,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道:“五郎可知老夫今天过来,为了何事?”

程墨道:“正想请教乐大人。”

大家只有一面之缘,你一大早跑来做什么?

酒顺着下巴淌到胡子、脖子上,乐圆也不擦,笑眯眯看着程墨,道:“老夫忝为太中大夫,俸一千五百石,颇受陛下和霍大将军器重。五郎若跟随老夫,老夫当把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程墨听着,这是要招揽他?他给乐圆添满了酒,道:“乐大人厚爱,程某感激不尽。只是程某在羽林卫日久,刘大人对程某不薄,不好这样离去。”

乐圆满不在乎道:“你不过是小小卫尉卫士,有何值得留恋?不如就此退出羽林卫,跟随老夫读两年书,到时老夫举荐你入朝为官。哪怕当一个小官,也比现在强。”

若是世人皆知程墨是他的得意门生,自然没有人敢小觑。程墨今年只有十八岁,两年后也只有二十岁,做几年三五百石的小官,再慢慢升迁,不到三十岁,当可为一千石的大官了。很多人三十岁还找不到门路呢,程墨跟随他,仕途一片光明啊。

他越想越是得意,越得意越手舞足蹈,说话间,手就摸向程墨的肩头。

他刚才用这只手擦过一次脖子上的酒。程墨赶紧侧身让开,道:“乐大人说得是,在羽林卫哪有成为你这样的大儒的门生有前途?只是前段时间章秋章大人不幸身故,他的子孙迁怒于我,多亏刘大人多方周旋,我才得以幸免。这时转投乐大人你的门下,于程某名节有亏呀。”

刘淘甫刚为我摆平章家人,你就让我跳槽,人家会说我忘恩负义的。

“这,倒有些难办了。”乐圆摸了摸被酒水沐湿的大胡子,沉思道:“不如这样,老夫把孙女许配给你,这样世人当不会乱说。”

程墨吓了一跳,道:“哎呀,乐大人厚爱,实是小子的福气,只是小子已订下亲事了。因为未来岳母不幸身故,未婚妻要守孝,才没有迎娶。”

谁娶你家孙女,谁倒大霉呀。

乐圆很是遗憾,闭目想了半天,道:“女方是什么人家?要是达官显贵也就罢了,若是平常人家,不如退了这门亲事。放心,你娶我孙女,嫁妆一定丰厚。”

这就是真名士自风流?!程墨真想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不行呀。”程墨苦着脸道:“此女于我有恩。小子以前烂赌,输光祖产两餐不继,是她用私房钱为我买米买柴。小子为她所感,才决心戒赌,重新做人。她对小子不离不弃,恩深情重。”

“这样啊,那倒难办了。”乐圆想了想,大度地道:“既然如此,让她为妾,如何?”

他的孙女出自名门,大家闺秀,自然要为大妇。以他的官职,和程墨这样的人家结亲,孙女已是受委屈了,何况又有丰厚的嫁妆。他越想越觉得自已实在是太大度了,对程墨太好了,有如亲生父母,啊,不是,有如亲祖父。

他怡然自得微闭双眼等程墨感恩戴德,等了半天,却没见程墨起身就拜。睁开眼,就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奇怪地看他。

“为何不拜?”他不解。

程墨道:“小子已托媒提亲行六聘……”

六聘既下,大妇名份已定,你孙女若非我不嫁,只能为妾了。

乐圆张口结舌,道:“已行六聘?”随即愠怒:“你小子为何不问问我?”

程墨肚皮早笑破了,表面上却苦着脸,道:“那时不是还没认识你乐大人么?”

乐圆一想也是,昨天两人才认识,他也是在去安国公府的路上才得知,有程墨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

“安国公这老东西,怎么不早点把你举荐给老夫?”乐圆突然暴怒,气冲冲起身,道:“老夫这就找他理论去。”

见安国公无故躺枪,程墨对乐圆印象更差,还得拉着他,道:“乐大人息怒。安国公并不知你喜欢我这一款啊,更不知道你还有未出阁的孙女。”

“胡说。安国公明知我有三个嫡出的孙女没有说亲。”想到他要许给程墨的是他嫡出的亲孙女,可到了程墨这混小子屋里,只能为妾,火气更大,一把推开他,道:“你别管,老夫非和他理论不可。”

安国公找的这都什么人啊!程墨汗,连拦带劝,道:“你老的孙女芳龄几何?羽林卫有的是少年才俊,又出身名门。”

乐圆的口水直喷到程墨脸上:“你把老夫当什么了?老夫出身岐西乐氏大族,勋贵纨绔如何配得上老夫的孙女?要不是看你有真才实学,哼,就是你请动刘淘甫上门提亲,也休想得偿所愿。”

那是口水啊!程墨火了,立即不劝:“小子造次,乐大人不要生气。”

就你这样,鬼才敢娶你孙女。你要去找安国公理论,那就去吧。

乐圆大袖一抽,气呼呼走了。

程墨喊榆树打水洗脸,普祥一脸担忧在门口探头探脑。

“滚进来。你身为程某人的管家,不懂轻重缓急,没有眼力见,谄媚于外,这就收拾包袱,滚吧。”程墨抹了一把脸,看也没看普祥一眼,怒道。

真是太可恶了,那么恶心的口水喷到他脸上,换了三盆水,还有乐老头口水的恶心味道。

普祥大惊,急忙抢进房,央求道:“阿郎,小的哪里做错了,你责罚就是,小的甘愿领罚,千万不要赶小的走啊。”

哪怕做一个家丁也行啊。

第74章看重

程墨又洗了一次脸,连搓四次,差点把面皮搓破,没好气道:“给你三天,自己去观摩别人家的管家怎么说话做事。若三天后你还做不好,赶紧滚蛋。”

普祥哭丧着脸道:“小的上哪观摩?”

哪个大户人家的管家肯随便出来见人?他上哪观摩去?只怕还没见着人,早被当成疯子打出去了。

程墨又洗了一次脸,丢下毛巾,在官帽椅坐了,朝普祥招手,道:“你知道你刚才错在哪里吗?”

普祥快哭了,他哪里错了?他是为阿郎着想,生怕无意中得罪乐大人啊。而且,阿郎太过份了,乐大人气冲冲走了,居然不送,

“料你也不懂。你是我程府的管家,一切该以程府的脸面为重。乐大人要在这里等,你就让他等,何必来找我?真要找,派个小厮来找也就是了,何必自己来?只有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人来了,才有这待遇。懂?”想到普祥把这么一个疯老头放进来,喷他一脸口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哦哦。”普祥懵懂点头,道:“小的明白。”

程墨看他完全一副没明白的样子,道:“下次再处理不当,自己卷被盖滚蛋。”

“谢谢阿郎给小的机会。”普祥陪着小心退了出去。坊中居住一位郎中(官职),他决定去和郎中的管家做朋友,好歹也是管家阶层的么。

午后,程墨气刚消了一些,张清来了,笑道:“乐圆在你这里吃瘪了?他到我府上,对我父亲大吼大叫。”

程墨道:“他这爱乱喷口水的毛病得好好改改。”

那么大年龄了,要是有什么传染病,会害死人的。

“可不是。”张清一点没因为乐圆朝自己父亲开炮而不高兴,兴灾乐祸道:“他也喷我父亲一脸口水。我父亲当场就这么说他了,把他气跑啦。”

程墨无语看他,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自从扔有宜安居一成股份,张清手头宽裕多了,天天淘弄各种刀剑,这会儿拿一把古剑给程墨看,眉飞色舞道:“怎么样?”

这把剑古色古香,细看剑身还有一些锈迹。

“说是前朝名剑,从古墓掘出来的。”张清得意。

是不是从古墓掘出来的程墨不懂,只要张清高兴就好。

两人正把玩古剑,榆树在门口禀道:“阿郎,有一位顾盼儿姑娘求见。”

“顾盼儿?她做什么找你?”张清跳了起来,带得膝上的古剑“哗当”一声掉地上。

程墨很无辜,道:“我怎么知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个顾盼儿来?还光明正大上门求见?

张清可不理这些,风风火火拉起程墨就走:“快快快,我们瞧瞧去。”

一身白衣,不着雕饰的顾盼儿不染一丝尘埃,就那么微微一笑,整间屋子都亮了。张清看呆了眼,榆树的口水像小河似地淌。

程墨道:“盼和姑娘有何贵干?”

顾盼儿屈膝福了一礼,道:“五郎多日不到松竹馆,妈妈想念得紧,特让奴过来看看。”

主要是这么一位大才子宅男不去她那儿,她不来不行啊,不来就要失之交臂了。

程墨笑道:“我一没钱,二没才,是个只会吃干饭的。去了,你们妈妈还不大扫把拍我出来?”

“五郎真会说笑。”顾盼儿说着,看了一旁的张清一眼,道:“十二郎也不帮奴说说话。”

被她这么一笑,张清浑身的骨头都酥了,脑子一片空白,只会傻笑。

程墨踹了他一脚,道:“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张清哪里肯,道:“那个,盼儿姑娘,你想要诗是不?我让我五哥帮你写几首。”

“好啊。”顾盼儿眉眼弯弯,道:“多谢十二郎。”

“你要怎么谢我?能单独为我抚琴一曲么?”张清说着凑上去,大嘴离顾盼儿嫩如滑脂的脸不及两寸。

程墨真是没眼看,也不想看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顾盼儿赶紧丢下张清追了出来:“五郎等等我。”

“阿郎,有人送拜贴来。”狗子不知从哪冒出来,递给程墨一张拜贴。

拜贴封面是手绘的山水画,磅礴大气。已经追出来的顾盼儿瞥了一眼,低呼:“严子文的山水画!”

严子文是当朝书画大家,更是山水画的大宗师。据说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等闲难得见他一面。却不知他的墨宝为什么会成为拜贴。

张清抻脖袋过来看,道:“好大手笔啊。”

千辛万苦得到严子文的墨宝,谁肯拿来做拜贴?

程墨打开一看,内页用小楷写着:“邀五郎过府一叙,请随下人一同前往。”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送请贴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神色颇为倨傲,道:“五郎请随我来。”

张清奇道:“你家主人是谁,这拜贴是不是要还回去?”

小厮瞟了张清一眼,一脸不屑。

“哎,你这……”张清不干了,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奴才,得意个什么劲?

程墨拦住他,对小厮道:“令主人找我有什么事?”

小厮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主人既让我带你过去,我遵命带你过去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哟嗬,很拽呀。”张清冷笑。放眼京城,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还真不多,一个小小奴才敢如此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墨用眼神示意他别发作,只有主人权势地位首屈一指,奴仆才会不可一世。要不然,怎么会有宰相奴才七品官的说法?

“程某现在有客,不便与你家主人一晤,可否另约时间?”程墨温声道。

小厮道:“主人既让我带你过去,自然不能另约时间。你有什么事先去办,办完了我们再走。一盏茶的时间够不够?”

给一盏茶的时间让程墨打发客人,这小厮也真是拽得可以。

张清要发作,被程墨按住。

顾盼儿识趣,温温柔柔道:“五郎有事,奴就不打扰了。过几天再来请教。”

程墨让普祥代送到门口。普祥仔细看程墨的脸色,意示询问。这位美貌少女,应该是阿郎看重的客人吧?

第75章摘桃子

巷口停一辆加长版马车,不用看第二眼,程墨便明白小厮口中的主人是谁了。除了霍书涵,没有谁这么豪气。

小厮扬鞭驾车,看他的背影,不就是那天晚上的车夫嘛。

车帘高高卷起,车外的景色飞快后退。出了安仁坊,上了官道,半个时辰后进了华美坊,来到一座外墙长满爬山虎的院子门前放慢车速,从角门儿进去了。

这里不是大将军府。车子停下,小厮转身要说话,程墨已下车。眼前满目青翠,小桥流水,好一个度假胜地。

“五郎,请随我来。”小厮在前引路。

曲曲折折走了好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好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莲花。红的、粉、白的、紫的、黄的,五彩缤纷,婷婷玉立的莲花随风摇曳,像向他招手的少女。

莲叶掩映中,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木桥。木桥尽头是一座原木搭成的小亭,亭子四周挂了细竹帘,影影绰绰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一在屋中,一在屋角。

“姑娘,程五郎到了。”小厮恭敬行礼道。

一息后,里面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小厮应:“是。”转头对程墨道:“请吧。”悄没声息退下了。

屋角的人站起来,打起帘子,却是婢女青萝,待程墨进去后,放下帘子退了出来。

亭中几案席子俱全,清风徐徐,透过竹帘吹进来,凉爽中又夹杂着莲花的花香,闻之让人心醉。一个身着浅黄色衫的少女凭几而坐,手中拿着一大卷竹简,看得入神。以那竹简的厚度,程墨估计应该是一本书。

“咳,霍姑娘唤程某过来,不知有什么事?”程墨站在帘边,咳了一声道。没办法,人家当他是空气,头都没抬,他只好先出声了。

一张倾城倾国的俏脸从竹简上抬起来,亮如星晨的眼睛停在程墨脸上,过了一息,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坐。”

程墨早注意到几案另一边有一张翡翠色的席子。他也不客气,道:“好。”走过去在这张席子上坐了。

席子触手温凉,却是整块翡翠雕刻而成。通体没有一丝杂质,就算不是上等好玉,玉质也不会差。

这么一大块好玉,却拿来做席子,随意摆放。程墨不由深深看了霍书涵一眼。

霍书涵猜到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几块普通玉石,锁在库房倒浪费了。”

话一出口,自己却微微一怔,她什么时候向别人解释过?

程墨赞道:“霍姑娘好阔气。”

你这样奢侈,谁敢娶你啊。

霍书涵放下竹简,道:“五郎遇上麻烦了,不想办法解决,还有心情欣赏摆设,倒也能人所不能。”

程墨笑了,道:“程某有什么麻烦,还请姑娘明示。”

几份竹简推到程墨面前,全是陶然一派反对官帽椅,要求昭帝禁止官帽椅的奏折。说是上呈给昭帝的,其实看的人是霍光,批示的人也是霍光。昭帝没有亲政,不能朱批。

程墨挑眉:“这些奏章,霍姑娘从何处得来?”

这是朝臣呈给皇帝的奏折,等闲人哪能看到?霍书涵只说自己姓霍,并没说自己是霍光的女儿,所以程墨故意质疑这些奏折的真实性。

“这个,五郎就不必细问了。”霍书涵道:“只需霍大将军朱笔一挥,市面上再难见官帽椅的踪迹。”

众所周知,霍光代昭帝朱批。他是武帝托孤大臣,合法性毋容置疑。

程墨道:“姑娘请程某过来,就为了告诉程某这个?”

霍书涵看了程墨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禁有些钦佩。任何人得知此事,惊慌失措,央求她代为设法才是正常反应吧?

“霍姑娘要没别的事,程某告辞。”程墨说着,就要起身。

霍书涵缓缓道:“五郎难道真的想看官帽椅被束之高阁,不能出现于人前么?据我所知,五郎只有这么一项产业。”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呀。程墨相信她说到做到,只好重新坐下,道:“霍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这么打机锋,有意思吗?

霍书涵微微一笑,宛如牡丹盛开,美丽不可方物,道:“我有些门路,可以保此产业。五郎不妨求我周旋一二。”

程墨目不转睛看她。昨天朝会,乐圆提出的新观点已让官帽椅与箕踞区分开来,官帽椅这个新生事物,迟早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合法产物。要不然,霍书涵不会找他。不知霍书涵知不知道乐圆提出的观点来自于他?

“霍姑娘想要什么?”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找来,又打了半天机锋,总要图些什么吧。

果然是聪明人,霍书涵对程墨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道:“据说官帽椅是你画出图纸,找匠人制作而成。你一介武将,要人没人,要经营不会经营,何必淌这浑水。不如交给我,由我找人经营,你不用劳心劳力,白得两成干股,如何?”

太狠了,一开口便要八成股份。剩下的两成,以她的强势,若不想给,程墨一毛钱也拿不到。

程墨笑微微道:“霍姑娘对程某这么体贴,让程某好生感动。”

霍书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她掌管霍家名下所有产业,自也有家具店。宜安居横空出世后,名下的家具店生意大受影响,大家到宜安居,不仅订官帽椅,还会买些几案席子之类。最主要的是,自官帽椅出现后,席子几案大受冲击。大家都不席地而坐了,还要席子做什么?既坐了官帽椅,自然要配新式的高脚几案或是八仙桌了。

再这么下去,家具店就入不敷出了。所以,她才想摘桃子。

“答应啊,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程墨笑得更欢畅了,道:“只是我现在手里就两成股份,其余的,都换了银子,用以还当初欠下的赌债了。”

这是消遣她吧?霍书涵杏眼圆睁,微有愠色,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逼视。

程墨很光棍地摊手:“真的啊。我真的欠了一屁赌债,不还不成啊,要还又没钱,只好卖股份了。”

第76章太败家了

程墨的底,霍书涵是调查过的。他大肆张扬,在安仁坊还债,众乡邻领了钱,或是添条鱼,或是添盘肉,像过节似的热闹。

原来,这些银子是用宜安居的股份换的。

霍书涵怒其不争,向他怒目而视,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弯曲上翘,更加迷人。

程墨看着看着,笑了。

“还笑!”霍书涵怒道:“真是败家,怎么能把股份贱卖了呢?”

气死她了,那是下蛋的金鸡啊,这样杀鸡取卵,岂不是傻子?不怪霍书涵对程墨的借口信以为真,从小到大没人骗过她,也没人敢骗她。

程墨笑意更浓了,道:“不然呢?穷得没饭吃了,家传宝物也得当啊,难不成饿死?”

你那是饿死吗?你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大把的撒银子。霍书涵气道:“既然如此,我可帮不了你了。”

程墨漂亮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的,道:“霍姑娘,你怎能这样不顾道义?好歹我们也见过几次面,虽然朋友还算不上,但总算认识,对吧?你怎能见死不救?没了官帽椅这项收入,我就要饿死了。”

羽林卫的收入比别的禁军高,但大家都是纨绔,花费跟普通百姓不同。就像现代土豪吃顿饭以万计,包包非爱马仕不买,普通工薪阶层十元钱的饭盒对付一餐一样。若是光靠俸禄,哪怕是卫尉卫士的俸禄,程墨连体面的衣服都买不起,更不要说呼奴唤婢了。

“你不是只有两成股份吗?有了官帽椅,你也拿不到多少银子。”霍书涵气还没消。真是的,她长这么大,谁敢给她气受啊,眼前这个混蛋,真是把她气得不轻。

程墨眨巴眨巴桃花眼,道:“要不,两成股份我们一人一半?官帽椅现在风靡京城,用不了多久,别的州郡一定会跟风。我是这样想的啊,明年把学徒培养起来了,开始在几个大郡开店,把生意铺开去。这样,我们虽然只有一成股份,赚的银子肯定不少。”

真是败家啊,手里只有两成股份了,还要送她一半,只为求她说几句好话。霍书涵差点没气晕过去,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停,道:“你!”

程墨见她一双青葱似的玉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忙把俊脸缩了缩,道:“你不会要打人吧?”

霍书涵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想给程墨一巴掌,只是从小到大,教训人、打人这种事,自有嬷嬷管事们去做。

这混蛋可真行,把她气得够呛。她长了十六年,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深呼吸几息,喝了面前几案上的茶饮,总算平静了些,她道:“把你两成股份给我,我每个月给你银子若干,如何?”

“啥?”程墨瞪大眼,道:“你想让我吃软饭啊?为什么我要把股份都给你?如果你是我老婆,我把股份交给你还说得过去,你我只见过几面,凭什么要我把股份交给你?没道理嘛!”

“出去!”霍书涵涵养再好,也受不了他了。这人有谱没有啊,怎么说话的。

“哦哦。”程墨像没发现自己的话多过份似的,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站住,道:“霍姑娘,记得帮我哦。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刚刚让他交股份,他说什么我们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又说是朋友了。这都什么人哪。霍书涵气道:“旺财,带他出去。”

在程府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厮应声而出,冷冰冰道:“五郎,走吧。”

程墨嘀咕:“旺财?那不是狗的名字吗?”

旺财要杀人的眼光瞪了他一眼,道:“你敢惹姑娘生气,胆子不小哇。小心夫人得知,不放过你。”

夫人心狠手辣,阖府上下无人不知。哦,除了大将军和姑娘之外。

“夫人?很厉害?”程墨桃花眼一闪一闪的,道:“夫人很疼你家姑娘?”

旺财白了他一眼,在前头领路。心里默默地想,岂止是很疼姑娘,那是把姑娘当成命根子啊,谁要让姑娘有一丝不快,她能把人家一家子都灭了。

程墨走了一会儿,目光所及,只有风吹树叶动,却不见人影,不由对霍府的规矩深为赞赏。想到自己府里,只要有人吼一嗓子,婢女奴仆像春天地上的韭菜,一个个争先恐后冒出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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