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臣风流-第1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赌场里密不透风,闷热得很,昏暗光线下,一个个赌得性起的赌徒们哟五喝六。江俊皱了皱眉,心中很是不齿,堂堂光勋卿居然来这种地方,也不嫌丢人?

江俊很快在聚赌的人群中发现陶然,原因无他,屋子里太过闷热,人人袒胸露背,只有乐大人一身齐整。想必他光看不赌,被旁边的赌徒推了一把,赶出那一桌。

江俊见乐圆东张西望,每一桌都走走看看,不知他想干什么,只管捂着鼻子躲在角落冷冷看着。

乐圆一心想找出赌场是否可以转运的东西,赌场中乌烟瘴气,到处乱糟糟的,还真没注意有人一直瞄着他。

一个输了钱的大汉心情正不好,见一个糟老头子一直往身边凑,心头火起,抡起钵大的拳头只一下,便把乐圆抡晕了。

乐圆只带一个小厮,又让小厮在外头候着,被打晕过去,自然没人为他出头,大汉继续下注,赌场的打手见有人晕了,抬起就往外扔。蹲在门口发呆的小厮见自家主人死活不知,哭天抢地扑上去。

江俊见此情此景,不禁摇了摇头。

消息报到程墨跟前,程墨一看赌场的名字,想了想,心下恍然。他穿过来后,会昌伯絮絮叨叨骂他去赌,多次提到“财运来”这三个字。财运来,是城西一家小赌坊,老板钱二使尽下作手段,诈赌徒们的钱财,又雇打手对输光了钱,不服气的赌徒们往死里打。他这具身体,原来的程墨,便是这样被活活打死的。

江俊显然不知程墨有过这么一段黑历史,垂手站在大书桌边,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跟踪。”程墨道。

乐圆已被小厮带回府延医问药,短时间内只怕不能再继续战斗了。果然,第二天他告假没有上朝。他那一派的官员上门求见,都被告知他病了,无法见客。

这时,暗中窃窃私议,说乐圆胡乱指责苍天不降雨,以致苍天发怒,惩罚他,让他一病不起的消息开始在朝臣们中间流传。

这股风潮越传越烈,不过三天功夫,便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了,有好事者还上门求见乐圆的妻子王氏,让她赶紧备祭品望空而拜,向苍天谢罪。

皇帝自称天之子,是为天子,你乐圆是什么东西,竟敢利用苍天为自己张目,弹劾程墨?也得老天肯做你扳倒程墨的工具才成啊。

乐圆直到第四天才醒过来,王氏吞吞吐吐劝他道:“夫君,以后切切不可胡乱说话了,要不是妾备五牲祭品祭拜苍天,你哪能醒来啊?”

乐圆一问才知,外面已传成这个样子,刚醒过来又气晕过去了。

丞相府的书房里,江俊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道:“大人,接下来应该散布什么传言?”

再说乐圆惹怒苍天吗?还是再来一个升级版。

“那倒不用。”程墨一袭家居常服,坐于桌后,道:“他被气晕,只须太医针炙一番即会醒来。继续跟踪即可。”

江俊行礼退下。

程墨端起一杯茶慢慢呷了一口,气定神闲地想,光这一条,已足够乐老头喝一壶了,何必再放什么风声?

古人最信鬼神,惹怒老天这种事,可不是小事,且看着吧,不用他组织,弹劾乐圆的奏折就会如雪片般飞到刘询的案前。

这一回合,程墨没让他的人出手,是为了不被刘询忌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刘询对那把椅子是如何的看重了。他不动用手下的力量,做出力单势薄的样子,刘询便会出自本能地保护他,若发现他有自己的势力,只会把他当成第二个霍光,必欲除之而后快。

第570章被逼无奈

感谢Forever0808投月票。

两个内侍抬着一大筐奏折,吃力地走在通向宣室殿的甬道上。这两天送到宣室殿的奏折陡然大增,这是今天抬来的第三筐了。

宣室殿里,刘询问不停检阅奏折的小陆子:“又是弹劾乐弃轩的?”

“是。”小陆子应道,抹了抹额头的汗,道:“陛下,乐大人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他?”

刘询气笑了,道:“还真是天怒了。老天爷一生气,人岂有不跟着怨气冲天的?”

“?”小陆子一脑门问号,好象对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乐圆利用苍天,被苍天清算,弄晕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刘询道:“把这些奏折收起来,宣乐弃轩进宫。”

郑春去宣人,却被告知,乐大人还没醒转,只好回宫禀报,乐大人受天罚未醒。

不出程墨所料,太医针炙后,乐圆悠悠醒转,一看太医那张古怪的脸,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不晕不行啊,他现在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王氏刚要向太医道谢,见他双眼紧闭,道谢的话变成惊呼,道:“岳太医,我家夫君又晕过去了。”

请的是新进太医院不久的太医岳濂。大家都避乐圆如避瘟疫,乐家的小厮到太医院请太医,没人愿意应诊,岳太医资历浅,没办法,只好勉强走这一趟。

岳濂虽然年轻,医术着实不错,五指一搭,见乐圆脉搏跳动有力,微笑道:“夫人无须担心,乐大人没有大碍。告辞。”

大夫不仅要识医理,还须懂病人心理,岳太医在奉诏进太医院之前,是地方上的名医,有多年的实践经验,明白乐大人的心理,自然赶紧告辞,免得无意中得罪这位九卿之一的大人物。

王夫人还想挽留,岳太医早出了府门,上了停在府门口的马车。

现在怎么办?乐圆眼望屋顶承尘,把能想到的办法在脑中推演了一遍。时至今日,他才知道程墨的厉害,他借口程墨为相,惹怒苍天,程墨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他被人打晕,说苍天降罪于他。难道说,那个一拳击晕他的大汉,是程墨的人?

“来人,叫伍无缺来见老夫。”乐圆长长吁了口气,沉声道。

财运来依然乌烟瘴气、哟五喝六、人声鼎沸,赌得兴起的赌徒们大多袒胸露背,突然无数差役手持火水棍涌了进来,抖开锁铐见人便拷,很快跟烤肉串似的,串了无数男子。雷班头手一挥,郑五吆喝一声:“走快点。”随着话声,水火棍重重落在一个大汉身上,那大汉惨叫一声,加快脚步。

据说财运来窝藏江洋大盗,是江洋大盗的同党,被京兆府一窝端了。

丞相府的书房里,程墨拈了拈面前的纸条,笑道:“他还没有见客?”

江俊笑道:“见了,那些人进去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后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也不知商量些什么。”

他们只能跟踪探听消息,却无法窃听。程墨不免感概技术不发达,要搁现代,在乐圆屋里安装几个窃听器,哪还不知道他们商量什么?不过,虽然不知道,也可以想像,定然是商量怎么应付眼前的危机,以及如何扳回这一局了。

江俊禀报完,悄然出府而去,程墨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儿去了后院。佳佳正缠着春儿去花园钓鱼,天气热得能把鱼烤熟,怎么可以带小孩子去花园晃?春儿哄呀哄,佳佳只是不听,她刚吃了水果,手上汁水淋漓的,全抹在春儿的衣裳上。

一见程墨进来,佳佳马上丢下春儿,飞扑进程墨怀里,道:“父亲,去花园钓鱼。”

“钓鱼哪用得着去花园?”程墨帮她拭了手,抱她在腿上坐了,吩咐道:“着人捉几条鱼,拿木盆子装了水,送过来。”

春儿应了,自去吩咐。一刻钟后,一个身材纤细,轻腰欲折的少女带两个粗壮仆妇抬一只大木盆进来,向程墨请示道:“阿郎,放哪里好?”

程墨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佳佳说话,听有人请示,随口道:“就放这里吧。”说话间抬头,眼前的少女好生面善,不由多看一眼,道:“你是?”

少女笑道:“回阿郎的话,奴婢是华锦儿。”

华锦儿?那个无拘无束的华锦儿?怎么大半年不见,长高了半个头,出落得婷婷玉立,又变得如此有礼?程墨眨巴眨巴眼睛,道:“怎么你带人来?又怎么自称奴婢?”

华掌柜为了宜安居的生意出京奔波忙碌,他担心华掌柜的妻女独居,会受地痦无赖滋扰,才让她们搬到丞相府居住,可没拿她们当下人使唤。

华锦儿笑眯眯道:“我在府中闲着没事,十分苦闷,母亲又逼我做针线,我不喜欢,于是帮着府上做些事情。”

其实华家娘子岳氏一直觉得住到丞相府不大好,普祥每个月派人送的月钱她一个铜板不肯收,还日夜做针线活,想在府中自立,又逼华锦儿做针线活,说是贴补家用。其实每天送来的米、面、瓜果、肉、菜、点心多数吃不完,又有四委衣裳,日子丰足,何必做针线?华掌柜身为宜安居的大掌柜,又怎会没有积蓄?岳氏这是小心太过了。

华锦儿不愿意窝在小院里做针线,自告奋勇帮府上做些活儿,普祥不答应,岳氏非逼着普祥点头,说若是不答应,她们母女就搬回去。普祥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也没真的安排华锦儿做重活,只是让她跑个腿,传个话什么的。

华锦儿活泼好动,跑腿的活儿轻巧,又不用天天跟在母亲身边,被逼做针线,还有零嘴吃,天天乐呵呵的,这半年个头儿窜得飞快,程墨咋一见,几乎认不出来了。

“胡闹,乱弹琴!”程墨把佳佳放在地上,道:“叫普祥过来。”

华掌柜是他手下的大掌柜,搁现代,那就是他名下公司的总经理,哪能让华总经理的女儿做些下人仆役的粗活?

“阿郎,不是这样的。”华锦儿拦住要出去叫人的小丫头,道:“是我自己要帮着干活。”她苦头脸道:“我母亲逼我做针线,我不喜欢,帮着府上做些活儿,少在母亲跟前晃,少受她训斥,开心得多。普大管家也是被逼无奈。”

第571章想摆脱

岳氏母女所居的小院,面积不大,却胜在精致,三间主房,中间是正堂,两侧的房间大间套小间,外间是接待要好朋友的小厅,内间是卧室,用梨花木的博古架隔开,博古架上原先有古董,岳氏担心不小心摔坏,把古董装好,请求普祥收起,现在博古架上空空如也。

正堂一溜儿的楠木官帽椅,八仙桌上摊着些碎布头,岳氏和两个八、九岁的小丫鬟铺了席子,坐在地上做针线,突然外头有人说话:“阿郎,华家娘子就住这儿。”

府里被称呼为阿郎的,除了那位位高权重,高不可攀的青年,再也没有别人了。岳氏脸色大变,赶紧拍拍身上的针线头儿,起身迎了出去。

程墨站在院中,看着爬满半个院子的藤萝,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求见。”

普祥撇了撇嘴,心想,对那位固执得要死的大娘,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岳氏非逼着他按自己的想法来,他对岳氏可是一点好感也无。

“阿郎,在自己府中,何必通报?”

“什么话?岳大婶暂居我们府上,那是客人,可不是仆人,哪能不通报?”

岳氏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感动莫名。华掌柜在成为宜安居掌柜前,被老东家辞退,只好回到蜗居京中的家,一家人生活无着,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了,恰好这时遇到程墨,才成为今日名动京城的大掌柜,若没有程墨这个贵人,他们一家,只怕早就饿死了。程墨于他们来说,是救命恩人呀。

“东家快别这么说。”岳氏屈膝行礼,急急道:“东家的恩德,小妇人一家铭刻在心,东家再这么说,可就折煞小妇人了。”

程墨赶紧抢上虚扶,道:“岳大婶切切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宜安居有今日,全靠华掌柜用心经营。你们母女暂住我府中,我若以奴仆待之,那还是人吗?”

“东家……”岳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自小家境贫穷,原有些自卑,在程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更是低到尘埃里去,若不自食其力,几乎没有勇气住在这里了。

普祥道:“外面太热了,岳大婶,还不快请阿郎厅中叙话。”

大热的天,就算夕阳西下,院中也热烘烘的。

岳氏赶紧道:“东家快里面请。”又对鬼头鬼脑跟在后面的华锦儿道:“还不赶紧上瓜果,发的什么呆?”

华锦儿扮个鬼脸,赶紧去小厨房里淘洗水果了。岳氏不肯接受送来的吃食,程墨吩咐过,普祥自然是坚持送了,不要说每天所需的米面鱼肉,就是瓜果点心也一样不缺,因而小院里有现成的瓜果。

程墨迈步进屋,见挺雅致的客厅弄得跟乡下土屋似的,不禁摇了摇头。

岳氏让两个小丫头赶紧把做了一半的针线拿进内室,然后用袖子擦了擦椅面,请程墨坐。

程墨嘴角抽了抽,就那么站着说话,道:“岳大婶啊,华掌柜为宜安居奔波,你是我府上的客人,就不要那么苟待自己了,我府上人口多,不差你母女俩一口吃的,不要这么见外。”

普祥跟着帮腔:“是啊,岳大婶,你这么做,传出去,人家会说丞相抠门,让丞相名誉扫地。府上多你们两张嘴吃饭,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说宜安居日进斗金,就是程墨身为丞相的俸禄,那也是吃喝不完的,何况还有进京官员各种孝敬,以及皇帝各种赏赐?

岳氏一直觉得住进丞相府,已经很不好意思,又生怕无权无势,被府中的下人仆役瞧不起,故而要自力更生,希望能做针线活赚日常开销,这也是自卑心里作怪了。

程墨肯亲自过来瞧她,那是给她极大的面子,普祥又说她这么做是抹黑程墨,貌似不是她有求于程墨,反而程墨有求于她的样子。她这么一理解,面子里子都有了。

“谢丞相,谢普大管家,那日常送来的东西妾身就收下了。只是锦儿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点事儿不干,不如让她在府中帮工,做点事吧。”岳氏从善如流,算是同意接受月钱、吃食了。

“那怎么成。”程墨断然拒绝,道:“哪能让华姑娘做奴仆的活儿?”

华锦儿在旁边笑嘻嘻道:“丞相天天要批阅奏折,身边没个人端茶递水,十分不便,我愿意在书房侍候,求丞相成全。”

不知她从哪儿听说程墨书房里没有人侍候,小厮们只能在廊下候着,小心眼里觉得这样十分不便,难道堂堂丞相喝口水,还得自己倒么。

程墨当然不能答应,道:“我再给你拨两个婢女使唤,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没钱去帐上支取,就说我说的。”

普祥吓了一跳,任意支取!阿郎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为阿郎的钱财计,普祥只好抢着岔开话儿,道:“锦儿姑娘心细如发,若肯在书房侍候,倒也合适。阿郎,锦儿姑娘跟着阿郎,也能学些见人识人的本事,学些眉眼高低,于她大大有利呢。”

可不是让她当奴仆,而是给她机会,让她学为人处事。

普祥这么一说,岳氏的眼睛登时亮了,女儿十三岁了,眼看该说亲了,可她家是商贾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要说门好亲何其难,若是跟在程墨身边,说不定能跟着沾沾光,被好人家看上呢。

“这孩子顽劣得紧,若得丞相调教,是华家祖上积德,还请丞相不要拒绝。”岳氏行礼道。在丞相身边侍候,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程墨想了想,让华锦儿在书房里帮忙,也无尝不可。她不识字,不会走漏消息,又有华掌柜的渊源,倒不用担心她被收买。

“岳大婶既然愿意让她跟我见见世面,就让她在书房做事吧。”程墨道。

华锦儿欢喜得快跳起来了,以后可以不用天天被母亲逼着做针线活啦,程墨平易近人,比母亲易相处多了。

“谢丞相。”她乖巧地行礼,然后站到程墨身后。

普祥立即吩咐下去,以后书房内的擦拭洒扫,就归锦儿姑娘了,榆树、长丰不用再干这活。长丰也就罢了,榆树却欣喜若狂,笑得合不拢嘴。

第572章灰头土脸

不得不说,书房里有一个可爱小萝莉晃来晃去,还是很养眼的。小萝莉很快学会泡茶,学会捶腿,学会把瓜果切好,用银签子插了,送到程墨的嘴边,程墨只要张嘴即可。

五天过去了,乐圆还在家“休养”,估计在没有想到反击的办法之前,他是不会出门的。

又过了两天,狗子禀报,府门前多了些乞儿。

江俊常到丞相府向程墨禀事,已落入他们眼中,不方便出面。程墨派云可乔装成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混入他们中间。云可简直是表演的天才,扮什么像什么,不过一天,就跟他们打成一片,发现他们倒真是乞儿,不过有人雇他们到这儿蹲点,把每天来往进出的人一一记下来,向雇主汇报。

据这些人说,雇他们那人,年约五旬,瘦瘦小小的,满脸的皱纹。

云可嘴甜,一口一个叔叫这些人的头儿朱六,把朱六哄得眉开眼笑,天黑后,朱六去向雇主汇报时,把云可一并带去。

云可一眼认出那人,正是乐圆的老仆顾叔,哦,乐圆叫他老顾。据他们所查,老顾的父亲是乐圆的父亲乐循的仆从,老顾自小服侍乐圆,陪伴乐圆读书,与他形影不离。

程墨看着报上来的密报,笑了,真没想到,乐圆有这脑子,手头没有密探,便雇一群乞儿到他府门口守着。吴朝风俗,商贾只能在东、西两市开店经营,不准沿街摆卖,也不准小商小贩占路经营,若不是如此,想必他会雇一群小贩到丞相府门前摆卖,把丞相府门口的空地变成菜市场了。

江俊请示:“丞相,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程墨道:“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我吩咐吗?”

江俊眨了眨眼,道:“诺,属下明白。”

第二天,又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乞儿加入,细数下来,赖在丞相府门前的乞儿已经有十三、四人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丞相府门前的大路,就要成为乞儿一条街了。

新加入的乞儿,二十岁左右的自称姓雷,叫雷二,另一个估摸着有二十三四岁了,自称姓廖,廖三,反而叫雷二为二哥。

雷二到没一刻钟,便为了地盘和朱六打起来。朱六是老大,最好的位置自然应该归他,大家都无异议,偏偏新来的雷二不服,一脚把朱六的破碗踢翻了。

朱六当了几天老大,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破碗被踢,面子挂不住,不还手能行吗?双方一开打,云可赶紧劝架,先把朱六抱住再说。雷二膀大腰圆,拳头跟钵似的,一人打五人完全没问题,朱六被抱住,其余人等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眼看兄弟被打翻在地,急红了眼的朱六挣开云可的手,赶上前干架,不知从哪儿冲出一群差役,二话不说把朱六一伙都锁了,雷二和廖三一见差役来了,早撒开两条腿跑得没影了。

朱六要是忍心丢下兄弟们,倒也跑得了,可惜他是个讲义气的主儿,等他被锁到大狱,才发现云可那个孤儿鬼机灵得很,居然趁乱跑了。

乐圆得知乞儿们全被伍全锁了,不禁长叹一声,人家手里有司隶校尉,连情报工作也不能和人家斗啊。

老顾看着困守府中,好些天不敢踏出府门一步的主人,心疼地道:“阿郎,不如认输吧。”

连他都看出皇帝不愿意罢免程墨,自家主人这是何苦呢。

乐圆摇了摇头,道:“陛下被姓程的所惑,我若不提醒他,他会滑向深渊的。”

“可是陛下……”老顾话到唇边,改口道:“这很多天,陛下可没差人问过您一声儿。阿郎,不如向陛下销假,上朝理事吧。您越是这样,越让程丞相得意啊。”

弹劾乐圆的很多奏折中,有一些是光禄勋的备用干部上的,特别是官职低的主事、谒者、常侍谒者、主事谒者、中散大夫,这些人刚进官场不久,年轻气盛,很是看不惯乐圆为了打击政敌,摆出这么大的乌龙。

老顾虽然不清楚这一点,可光禄勋人员众多,这些天前来探望的,只有光禄丞、车郎将、户郎将几人,可见乐圆任光禄勋时日尚短,部下不归心,再这么折腾下去,人心都要散了。

乐圆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现在骑虎难下,出门就得被人嘲笑,除非有台阶下。

这个台阶,程墨不可能递给他,刘询没递给他。所以他只能在府里窝着。

又一个月过去,赴乐圆老家查他底细的密探回京,和程墨在书房密谈了一个多时辰。

乐圆严于律已,密探没有查到他什么把柄,程墨考虑之后,决定暂时不动他。要把九卿之一的光禄卿拿下,必须有一击得手的证据,现在没有证据,只能徐图之了。

因而,退朝后,程墨去宣室殿汇报政务时,状似无意地提到,乐圆已经请了很多天病假了,不知现在病体如何,请皇帝派人关心关心他。

不提起乐圆还好,一提起乐圆,刘询就火大。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不说向他请罪,反而在府里装死,一装就一个多月,让他这皇帝也面上无光。

他叫过郑春,道:“传朕口谕:你明天要不来上朝,以后都不用来了,朕准你告老还乡。”

郑春忍笑领诏出宫传口谕,刘询和程墨抱怨:“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着调,亏得他天天嚷着忠君,这就是他的忠君?”

程墨假意劝道:“乐大人喜好面子,他不好意思嘛。”

“他也会不好意思?”刘询余怒未息,道:“难道非得朕求他,才肯上朝?小陆子,你派个人去,告诉他,朕罚他三年俸禄。”

小陆子应了,派了小内侍去传话。

乐圆先是接到刘询递过来的台阶,接着接到罚俸的通知,发了半天呆,只能感叹天恩难测,皇帝这是想什么意思呢?

程墨出宫时,刚才还晴朗没有一丝白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白天犹如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眼看暴雨倾刻即至,他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南殿,和祝三哥说说闲话。

第573章在雨中

感谢洪九公2、yangxinsem投月票。

“哎呀呀,丞相来了……”祝三哥快步迎了出来,刚说得半句,暴雨倾盆而下,风雨声把后面的话掩盖了。

程墨两步并作一步,“嗖”的一声,飞快跳上庑廊,就这样,雨丝还直往头脸上飘。

祝三哥就没这么幸运了,瞬间被淋成落汤鸡。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道:“丞相见罪,下官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再来和丞相叙话。”

程墨自然应允。他当了两年卫尉,现在的公庑就是他原来的办公室,熟门熟路地过去,进门便煮水烹茶,水将沸时,祝三哥换了衣服过来了。

“好大的雨,看乐老匹夫还有什么话说。”祝三哥坐在程墨下首,眼望窗外密密麻麻的雨帘,恨声道。

程墨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道:“他不是胡言乱语受天遣了么?”

“对对对,受天遣了。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平顶马车驶出苏府,雨下得太突然,车夫来不及披上蓑衣,被淋了个透心凉。雨实在太大了,车夫双眼不能视物,只好勒住马缰,让马车停下来。

“哎呀,怎么下雨了。”随着话声,高高卷起的细竹帘儿飞快放下。

马车里坐着回丞相府的苏妙华,苏执已能自己行走,这两天一直赶她回家。她实在拗不过父亲,只好收拾换洗衣服,打算服侍父亲吃过晚饭再回去。

刚才天色陡暗,乌云盖顶,估摸着快下雨了,苏执生怕大雨留客,催着她赶紧回府,没想到暴雨来得这么快,这才刚出府门,走不到一箭之地,雨便倾盆而下。

雪晴手忙脚乱把窗帘儿拉上,转头见苏妙华不知想什么,呆呆出神呢,便对外面的车夫道:“挑子大哥,雨太大了,不如先回苏府避避。”

苏执辞了丞相之位,府上的牌匾便换了,不为丞相,哪能再用“丞相府”三个字?

车夫挑子嘴一张开,雨水直往嘴里灌,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话:“雨太大了,我看不清路啊。”

就这么一段路,看不清,怎么赶车呢?车上坐的可是四夫人,万一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雪晴微拉起一角细竹帘儿,只见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向苏妙华请示:“四娘子,现在怎么办呢?”要知道雨这么快下,就先在苏府避了雨再回府了。

父亲的病好得这么快,苏妙华心里欢喜,对这段时间程墨的宽容和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从心里感激,苏执又常在她耳边唠叨程墨的好,想想也是,换作别的男人,哪能容纳新婚第二天离家出走的妻子?又怎会对染了风疾的老丈人如此关心?程墨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这些,苏妙华心里都明白。

可是,苏大姑娘在丞相府呆着尴尬啊,两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府里上下都清楚,程墨从不在她院中过夜。她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么好主动呢?

苏妙华苦恼极了,想到父亲如此坚决,只怕以后想借故呆在父亲身边是不行的,要如何是好呢?她眉头微蹙,想得入神,竟没有发觉下雨了。

“四娘子?四娘子?”雪晴见和她说话,她依然两眼发直,只好轻轻推了推她,道:“怎么了?可是病了?”说话间,手抚上她的额头,喃喃道:“不烫啊。”

“我没事。”被人又推又摸额头,苏妙华再魂游天外,也回神了,她挡开雪晴的手,道:“什么事?”

雪晴把情况一说,苏妙华挑起一角细竹帘儿往外瞧了瞧,道:“那就把车停在路边,待雨停再走。”

“谁知道什么时候雨才停啊。”雪晴苦着脸。

苏妙华瞟了她一眼,她不敢再说了。

马车静静停在雨幕中,天地间好象只有她们主仆,苏妙华的心又飘到程墨身上:“这个冤家现在做什么呢?”想到他天天忙着批奏折,又有些心疼,

被苏妙华掂记的程墨此时和祝三哥喝了茶,走到窗边,往外望,雨一点没见小。这要下到什么时候?

祝三哥跟了过去,道:“要不要把兄弟们叫过来,大家一起说话热闹些?”

在宫里轮值不能玩牌,要不然凑一局,管它雨什么时候停呢。

程墨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这就走。”

“雨太大了,丞相何不待雨停呢?”祝三哥还要再劝,程墨已走向门口,祝三哥没办法,只好拿了伞追上去。好在丞相公庑距未未宫不远,程墨做了两年卫尉,时常要进宫轮值,又习惯在公庑中准备换洗衣物,这时回到公庑,把下摆湿透的官袍换了,坐下处理公务之前,先吩咐黑子:“去城外看看,农田灌溉可受影响。”

程墨是丞相,关心民生是他的职责,黑子应了,即刻出城。

乐圆见下雨,不禁心里五味杂陈,实是不知明天该如何见众位同僚,又不知程墨会如何嘲笑他。他在房中转了半天,叫过老顾,让他出城去瞧瞧农田可曾被淹。老顾明白他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穿了蓑衣出府。

这场豪雨直下到酉时末才停,程墨待雨小,撑了伞到大街察看,路面积水没到足踝,雨势稍小,积水已飞快退去。

沿着御街走了一阵,程墨拐到别的大路,一连走了几条大路,都是如此,到后来路面已不再有积水。这些路面,武空预埋管道时,都曾挖开回填过,看这样子,回填做得不错。

“阿郎,上马车吧。”榆树一指跟在后面的马车。

北阙多为官邸,排水系统做得好,不知城东积水如何,程墨略一思忖,上了马车,吩咐驶往城东。

苏府外面的大路上,停了半天的黑漆平顶马车里,传出雪晴丫头的欢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