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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之花(烽霜)-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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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给了法兰西查理六世这样一个国王,那他就是国王,我们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接受。”
亨利五世的一切在科尔宾这里就遭到全盘的否定,科尔宾手下的骑士团作为拥有很大**权的附庸决定不会喜欢一个强势的国王,国王的强势就意味着骑士团弱势,而且科尔宾知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典故,骑士团现在是科尔宾说了算,将来法国换了英王,就不一定了,体味到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科尔宾不想放权。
科尔宾的答复令英王怔了一下,科尔宾举盾一次又一次的砸向了英王亨利,他步步后退,他非常困惑科尔宾难道不动心对圣地的征服吗?
他可是主选中的人呐,按道理他应该欣然接受他的条件啊!
英王弄巧成拙了。
去耶路撒冷千里迢迢,科尔宾才不会去干那种事,既浪费钱财又浪费人力,有这个心思,科尔宾还不如去吞并纳瓦拉王国,进攻卡斯蒂利亚王国。
英王举起盾牌招架住了科尔宾的攻击,英王趁他被盾牌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一脚踢向了科尔宾左腿,科尔宾吃痛,一脚跪在了地上。
手中钢剑以泰山压顶之势往科尔宾当头劈下,科尔宾只能吃痛,震得手臂发麻却是无计可施,击击都是拼尽全力,科尔宾只能在左腿缓过痛劲后,举盾把英王顶开几步。
约兰德因为奥尔泰兹大教堂内的事很讨厌科尔宾,但现在她也顾不得,一颗芳心全放到科尔宾身上,只有他赢了,她们才有可能活着回到桑斯,约兰德怀念自己那床美妙松软的大床,渴望再尝一口可口的冰淇淋。
科尔宾抬眸看见英王从地上爬起来,他也脱掉了头盔,长剑平端疾冲而来,嗔目如裂,口中发出一声大喝,撕裂了空气,令科尔宾的耳膜隐隐生痛。
咣当的巨响,科尔宾挑开这一击,两剑相击,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刺耳的撞击声之后,英王非常不甘心:“为什么…”
科尔宾直视着英王,他的背朝着法王:“他是我的国王。”
英王亨利怒视道:“只要你输给我,那我就是你的国王!”
“那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国王!”
作战意志并不高的科尔宾为了保持骑士团在法兰西南部的**性也不得不拼命起来,只要瓦卢瓦王室在,过了两年的期限,他就能返回南方,无论是投身大航海时代还是卷入伊利比亚半岛争霸都好过在这里纠缠不休。
亨利五世扔掉了盾牌,扯掉了背后的猩红披风,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我不应该心存侥幸,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那就让我们像骑士一样来场真正的决斗,用实力说话!”
灰蒙蒙的天空再度下起了小雨,决斗还在持续,两人打着打着渐渐远离原来的决斗地点,投入到决斗中的英王亨利没能注意到他竟一步步把科尔宾压制到法王护卫边缘。
利刃如骤雨般向英王挥去,几次三番,科尔宾的剑擦着英王的脸颊而过,捕捉到英王动作僵硬刹那,科尔宾持盾击打过去,亨利五世跌倒摔在地上。
科尔宾已经感觉到英王亨利的力气在流逝,他自己也不好过,两个人决斗起来大概有了20多分钟,这段时间里科尔宾几乎是拼光了所有的力量,英王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科尔宾没猜错的话,英王是追着法王的屁股到桑斯的,他们连日追赶一定没休息好,早在几分钟前,英王的攻势就不再那么凌厉了。
克莱蒙伯爵跟着叫道:“天父护佑!”
“天父护佑!天父护佑!!!”
先是波伏瓦子爵,然后是骑士团的骑士,紧接着到全军,一声又一声,法军沉寂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贝德福特公爵和克拉伦斯公爵把心提到嗓眼子里,他们相视一眼随时准备冲去。
四周的王室护卫门退到一边,约兰德也提着裙角拖开女儿,跟在护卫们后面,她不想被科尔宾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决斗中心,气喘吁吁的科尔宾拿掉头盔,头盔透气性实在不好,这才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已经大汗淋漓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手只觉痛的发麻,科尔宾抖了抖左手,皱着眉头把头盔丢到地上,他打定主意要耗光英王亨利的体力再做反击。
英王亨利喘着大气拄剑从地上站起来,平日里不值一提的盔铠在身上竟是沉重无比,他在对峙的最初几分钟里就有找科尔宾决斗的想法,他硬是拖了老半天才提出就是想要恢复体力,丢掉盾牌就是想要速战速决,结果他还是托大了。
扔掉了不堪重负的盾牌,科尔宾望向对面,英王也快要不行了,再瞥见自己的枪十字罩袍遍布了泥痕,地上出现了一抹鲜艳的蓝色布绸。
这是?
科尔宾移目看去待在他便竟是法兰西的国王查理六世。
“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我们快离开这儿,这里是决斗场,您待在这里会不安全的。”
意外的喊叫令全神贯注决斗的两人愣了愣,四周的景色完全变了,他们竟然从三十多米外的决斗场地打到了这边法王距离城墙不到200米的地方,科尔宾是没什么,亨利五世倒是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城墙射下的一枝冷箭就能要他老命。
四散开的护卫们没能顾着小命没能及时带走法王,这法王不会自己走么?
科尔宾更加困惑了,他提着骑士剑把一只空闲的手递给目光呆滞的法王,把这国王陛下请开,他才好继续决斗。
法王一望见那把闪亮的骑士剑霎时双目圆瞪,神情如狂。
“噗!”
在科尔宾不耐烦地等待中,法王掏了掏腰部,首先令科尔宾瞳孔为之一缩的是一抹耀眼的寒芒,那是一柄锋利的匕首,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刀尖上泛出的森冷寒意。
死亡……竟是咫尺之遥。
锋利的刀刃穿破科尔宾盔铠侧腹的锁子甲,锋利的匕首大半没入科尔宾体内。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所有人,不分你我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戏剧化的变故让他们以为这一定是在做梦。
世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成千上万的人都不想,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事情已然发生,人力无法逆转,他们的国王竟然丧心病狂地一刀捅到了为他拼命作战的贵族腹部。
随着侧腹一阵刺痛,四周的景象遽然加快、模糊起来,科尔宾连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下也不知道,他带着疑惑,睁大了莫名其妙的眼睛,把手往腰间一刻前发凉的地方探出,手掌收回,入眼的手套满布鲜血,他可是来给这个国王作战的呀,怎么他会拔刀捅自己?!
这算什么?
自己就算不尊重王权,但也没想到要谋朝篡位,效忠的国王凭什么给自己一刀?!
科尔宾昏黑的视线里,他看到法王做完这一切,昂首向天,疯狂地捶击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去死吧,吼,谁也不准伤害我!我是国王,想伤害我的人都得死!都得被砍掉脑袋!”
科尔宾随后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世界的整个镜头都换了,所有他看到的东西都斜到一边。
科尔宾轰然倒地的时候,英王亨利动了,不止是他,就连贝德福特公爵和克拉伦斯公爵也跟着一起行动了。
法王的笑声在英王到来的时候戛然而止,英王给了这个疯子一个老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像是拎起一条死狗似的把七荤八素的法王提起来。
英王亨利两眼复杂地望向了地上的科尔宾,杀了他,兴许未来就不必面对能以绝对劣势兵力击败伊利比亚半岛两个王国的棘手对手。
英王亨利按动剑柄的手动了动,迅速吞并法兰西王国的诱惑令他非常动心,锋利的剑刃在科尔宾脖颈边徘徊,
“陛下。”
克拉伦斯公爵从亨利五世一侧出现,他按住这位国王的手掌,他恳求着摇摇头。
“兴许上帝也意识到了他选择的这个国王对法兰西人是个灾难。”
英王亨利弯下腰拿走了科尔宾的佩剑作为战利品。
“你的痛苦就是上帝对你拒绝我好意的惩罚。”
四个背影渐渐离开了,科尔宾眼前景象越来越黑,在他彻底闭上眼睛前,又一个人影走过来了,然后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英王亨利把神经病发作的法王拖走,法兰西人不去阻止,也不想阻止什么,为这样的国王作战,他们只会觉得拥有的是羞辱。
法军的士气一落千丈,大家都知道法王有神经病,可法王偏偏在那时候发作神经病刺伤科尔宾!科尔宾是谁,那是在伊利比亚半岛南征北战打赢了许多次胜仗的传奇,用圣枪刺杀死一个魔鬼的传奇,就连他都败了,而且还是败在如此丢脸,竟是被身后,他守护的国王刺中腹部!
军人们都在想着这是上帝在预示着什么,兴许他要借助这个预示告诉世人,他已经抛弃了法兰西,否则主怎么会让他选中的天选者身受重伤呢!
桑斯和特鲁瓦没有再继续坚守下去的必要,两座城市的守军经过商议都选择了献出城市作为换取回家的条件。
兰斯丢失,法王被英格兰人抓走,就连王后都投到英格兰人盟友勃艮第人的怀抱里,据说是做了勃艮第公爵菲利普的情妇,法兰西王国北部彻底沦陷敌手,科尔宾重伤,甚至传出了他已经死去的消息,狼狈而归军队的士气极其低落。
法兰西王国正历经前所未有的黑暗的时期,上帝仿佛抛弃了瓦卢瓦家族,抛弃了法兰西,亡国兴许就要不远了。
近百年来,法军对上英军,法军尽是惨败,王室元帅是如此,王太子是如此,换了伊利比亚半岛叱咤风云的圣旗骑士团大团长也是如此,那可是在第戎,在比利牛斯山脉多次创造辉煌的传奇,法军一次又一次的惨败,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贵族、骑士再鼓起勇气去作战,许多前往奥尔良的贵族半路返回封地。
这么多高贵的大人物都在英军满前惨败,洛林不明身份的小女孩居然宣称她能拯救法兰西,这算什么!
法兰西王国的骑士不如牧羊女吗?
法兰西贵族不会承认。
能拯救法兰西王国的只有,奇迹。
可惜那个万众期待的奇迹尚未显现就让法兰西国王给亲手扼杀了!
或许法兰西王国已经不再能再拯救,因为法兰西已经没有奇迹,亡国已是无法抗争的宿命!
主耶稣基督要把法兰西的王位交给兰开斯特家族的亨利五世。
“我可以从敌人的手中拯救法兰西。”
当如丧家之犬无二的军队败退回奥尔良之际,在法兰西王国的东方洛林地区,有一个女孩如是说道,她宣称,是上帝差遣的她。
“如果你把我送到奥尔良,法兰西王太子身边,我就给你们看到上帝要让我展现的奇迹。”
贞德耳边出现了一个富含情感的嗓音,那个声音令这小女孩坚信,她可以拯救法兰西,面对人们的质疑和不信任,她的回答只有一个。
“我是主的信徒,我信他,我追随他。哪怕我不明白他为何会选中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女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但为了主,为了法兰西。我义无反顾。那么,主的子民们,你们也是否和我一样信仰坚定?”
从兰斯惨败到法军全部退回奥尔良整整两个月的时间,1423年的冬季到来了,雪花飘荡在天际,贞德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这才穿过奥尔良,那时,王太子在拉希尔的护卫下从狼狈兰斯逃到奥尔良又再返回昔日法兰西王室在卢瓦尔河畔希农的遗留豪华宫殿群中,洛林的贞德离开奥尔良一头向希农疾驰去。
在萧瑟的天地间,唯有数匹马匹疾驰,马背上的骑者不畏严寒在凛冽的冬风中令马速越加越快。
太阳渐渐落下,他们来到一个山头,骑马者中娇小的背影指着前方一片村庄。
她问道:“那是哪里?”
向导回答道:“洛什,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为什么不连夜到希农去?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面对被领路者近似天真的回答,向导苦笑道:“冬日的夜晚来到很快的。我们在夜间赶路不安全,而且希农距离洛什有大半天的功夫,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能在日落前赶到那里,而且请你体谅下我们的劳累。”
第七十九章教堂雪夜
科尔宾被法王捅了一刀,法王随身携带的匕首自然是好货,刀刃捅穿锁子甲,插在科尔宾腰间挺深的。他被处理了伤口之后又过去了几天,骑士团的人看到科尔宾的身体没有什么到任何异样,就带着他跟其他人一起撤离桑斯返回奥尔良,旅途中科尔宾躺在车架上,整个人浑浑噩噩,一般伤口康复的时候都会这样,所以大家并没有在意。
等到大家返回奥尔良之后,科尔宾在给人换掉腰间的绷带时被人察觉他浑身发烫发,糟糕的中世纪医术和赶路中糟糕的环境令他伤口被感染了,处于对抗病痛之中,那段时间对科尔宾而言,毫无任何时间的概念,脑袋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偶尔睁开眼睛,他看不清任何事物,眼帘有的只是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头,他对他们毫无印象。
他想开口说话,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初他还能感觉到左手一直被人握着,但后来随着听觉越来越迟钝,他再也感觉不到对身体的控制权,每天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传来地一般,带着混音,非常模糊。
很糟糕,科尔宾的命运完全放在了别人的手里,这个时候谁上来捅他一刀,那他就死定了。
命运这种虚幻无常的东西非常奇怪,科尔宾感觉他跟凯撒和亚历山大一样,都是有够衰的,当年凯撒和亚历山大尚未成名之前尚能保留性命,一旦他们意气风发处于万万人之上了,就忽然失去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
这两人丧失生命正是自己人生之中最辉煌的时候,果然人是获得了什么就必须付出另一样东西。
不过他是各取一半创造出了自己的特色,命运让他像凯撒一般在莫名其妙中被捅了一刀,然后又跟亚历山大那样有足够的时间弥留在床上,两耳不闻身边事可以思索自己的短暂一生。
科尔宾最初在纳闷为什么他会跟自觉地把自己跟凯撒和亚历山大进行对比,后来他想明白了,他们死得不甘心,科尔宾对身边的人都充满了歉意,对内维尔夫妇,对伊莎贝拉,还有他的老乡,十字架上的耶稣。
科尔宾觉得自己非常虚伪,无数次借着他的名义去残害其他人,跟中世纪的教廷没有任何区别,做完之后,每次他都用他是无可奈何被迫去做这理由去逃避,然后又每次想要下定决心去不再借用他的名义去残害,结果又是一次次的事与愿违。
如果他答应英王亨利在对决时的邀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被法王刺伤的事?
科尔宾对那场对决中做出的选择思索了无数次。
英王亨利高呼耶稣的圣名来争夺法王的王冠,而自己举着基督的大旗与之对抗,信仰狂热者跟伪信者的对抗,高下立判。
科尔宾认识到自己被查理六世捅一刀不是无辜的,至少他就没打着要挽救摇摇欲坠的法兰西的心思,他只想来到北方走个过场,尽快卷铺盖回到奥尔泰兹。
有人给科尔宾喂东西吃成了判断自己是否活着的依据,每天送入他嘴中的食物再经由食道滑入胃中,要是哪天没人再送食物过来,科尔宾可以决定他离死不远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漂亮的女武神瓦尔基里会在我挂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科尔宾从未来而来,到另一个世界去也是有可能,只是要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这里的人和事了,与其这样,不如死去,科尔宾心有戚戚地去等待他的最终宣判,但他很快就意识漂亮的瓦尔基里有着严重的种族歧视,她们去招待北欧维京人来着,不接待外宾。
“天使不是很好嘛?为什么一定要瓦尔基里?她们都有神性,天使比瓦尔基里多了一对翅膀。这不是更合适你们的口味吗?”
科尔宾觉得在听到这话的刹那间获得了肢体的控制权,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四周依旧是白茫茫地一片,他立于无边无际的空间,科尔宾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一滴血从他的掌心出现,滑落地面,打在地上,溅开成一朵漂亮的花朵。
顷刻之后,这朵血花涌出的鲜血,血液向四周扩张,科尔宾眨了眨眼睛,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场残酷战争之后的遗留地,四处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熟悉的枪十字旗和斜纹罩袍成为了点缀这处战场最美丽的装饰。
此地是圣旗骑士团的葬场。
触目惊心的一幕没有令科尔宾发狂。
“他们都是你的下属,你的军队,代表你在世上的成就,如今他们毁于一旦,你不心痛吗?”
还是那个声音。
科尔宾捡起附近的枪十字旗帜,他把它插在地上,坐在了身边,语气非常平淡:“我的成就以欺骗为基石,**做栋梁,暴力做材料,残忍为装饰。有了这些才有了我的成就,这表面华丽的事物没了,我会伤心,但我不会心痛。因为他们本不该存在,而且我也没想做过多大的成就。”
眼角便走进一个赤脚白袍的人,他也坐在了科尔宾身边,伸手望着满目苍夷的战场:“他们都是忠心追随你的人呐,你这样说不是很伤他们的心?”
“他们也是你的子民,相互残杀,你不伤心?”
“我给过他们机会。”
科尔宾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别提了。我又不是学哲学的,老实说,你来是叫我下地狱的吧,别不好意思告诉我,我有心理准备的。”
“你不想问些其他问题吗?比如为什么是我出现,而不是你们的东方的神祗,又比如你出现在600年前的原因…”
“这对我没有意义。”
“好吧,在我告诉你的去处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连接过去的存在吧??
科尔宾想了想就要开口回答,他嘴唇动了动:“你要我告诉你答案,那你又知道你是谁?”
科尔宾的老乡微微笑了:“你不认我,我又如何认你。我一向很大方,对其他人是如此,对你也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基督是什么,找到答案,这就是决定你去处的钥匙。”
触电般的感觉也在像脉络中游走,当传达到科尔宾大脑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移目望去,房内燃烧着微弱的火烛,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外面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科尔宾听见声音了,声响突然全部沉寂了下来,四周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清逸,非常真切。这是来自凡间的声音。
刚才那是梦?
科尔宾握了握自己的双手,从窗外收回目光,桌子不远趴着一个金发的女人,科尔宾一开始以为是伊莎贝拉,细细一看后,原来是修女。
从床上坐起来,他拉动腹部的伤口,科尔宾皱着眉头发出一阵痛呼,走下床,浑身发出啪啪作响的脆响。
响声没有惊起沉睡的修女。
床铺和被褥带着湿痕,科尔宾看了下体表,那透着汗珠,他显然刚才出过大汗。
床边躺着那柄隆基努斯之枪。
科尔宾走过去,伏桌而睡的修女,面庞略显清瘦,带着淡淡的苍白,透着另一股妩媚。
科尔宾没叫醒修女,他发出那么大的响动,对方依旧没醒,看来她是累坏了,打开房门,呼呼地冷风令科尔宾不得不退回房间,他随手从桌边捡了一袭黑袍披在身上,在镜子里,他一脸的胡渣,是很久没有清理过的样子。
他记得过去披着黄种人的外皮时,他在17岁这个年龄,脸上也就嘴角边长出了细毛而已。
门边东倒西歪地靠着几十个人,熟悉脸孔上满是疲惫,科尔宾走出了老远才有人被轻微的脚步声吵得不得不转动身子倒向另一边睡去。
地上的雪积累差不多一个手臂高,科尔宾每一脚走下去,都会弄出一个脚印。
走出走廊不久。
科尔宾看到远方在雪花中的一栋建筑发着细微的亮光,这在漆黑一片的大宅里显得是异常耀眼。
科尔宾好奇地走了过去,他猜着是不是他的父母就在那里为他祈祷。
隔着好几个走廊,跨过两个院子,一座小教堂映入眼帘,他推开那道大门,令人牙酸的吱呀噪音不绝于耳,入眼的是一片漆黑,唯有在走道的尽头,在那十字架下泛起淡淡的光辉。
火烛旁是有一个人,背影娇小,一头金发给发带缠着绑成了麻花辫垂在脑后,整个人侧靠在圣台下。科尔宾走了过去,他记忆里可没有属于她的印象。
科尔宾透过火烛散发的辉光看清了陌生人的侧脸,年龄不过12岁,是只挺漂亮的萝莉。
脸蛋还带着稚气,细长眉弯下的睫毛很长,侧面的鼻子很精致,很娇小,似乎在诱惑着人去拧一拧,嘴唇微薄,微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即便熟睡,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
如果不带那麻花辫就好了,女孩脑后的头发令科尔宾觉得她看上去很土。
单薄破旧的外袍打了几个补丁,这穷酸的打扮打消了科尔宾认为她是这个地方主人女儿的想法,科尔宾想了想伸手掐掉了火烛,整座教堂陷入一片漆黑中。
在那黑暗里,科尔宾脱下了身上的黑袍,他弯腰要盖那个穷苦女孩身上时,对上了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眸子。
那是一双犹如秋日的天穹无二的明澈瞳目,淡淡的,科尔宾没有碰上伊莎贝拉绝对会认为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双眼,不过这双眼睛透露出受惊小兔般警戒,随即又被困惑所掩盖,紧接着双眸喷射出如有实质般的惊喜。
“是您吗?”
他果然是无所不能的主,他一定听到她孤苦无依的祷告,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
泪水在眼角边积累,渐渐泛出,萝莉的身子跟着一阵轻微的颤抖,眼珠滑着脸庞落下,然后。
科尔宾被吓到了!
这只清纯的萝莉嗖地一下化作黑影扑到科尔宾的双脚,双臂强劲有力地捆住科尔宾,更恐怖的是一双手化作一双魔爪死死地扣住科尔宾的臀后,科尔宾霎时冷汗四溢,豆大的汗珠在脑门上流下来。
萝莉的脸蛋在他腿边蹭啊蹭啊,覆盖在科尔宾屁股上的指尖深深地陷了进去,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的气息。
“我的救主,我神圣的父,你终于来了…”
萝莉埋在腿边的脸蛋扬起,科尔宾在漆黑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还是能从那双小手上传达到屁股上的痛感感觉到这只萝莉发自灵魂深处的内心情感,她很狂热,抓得他屁股很痛。
萝莉的脸蛋再一次埋入科尔宾腿边,她哽咽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抛弃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响应了我的祈求,出现在我面前,现在我无所畏惧,哪怕明天希农是一片地狱,我也能毫不犹豫的走进去。”
科尔宾的屁股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他把他的衣袍披到这只色狼萝莉身上,顺势推开了萝莉。
“你为什么在这里?”
科尔宾知道这只萝莉不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思念过度,把他错当成了那位存在,所以他即没有说什么,他不否认他不是那个人,若小女孩在要求的事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兴许还能帮她。
他不问还好,一开口,那只萝莉就扑到他身上,搂住他的后背,贪婪地汲取他的温暖:“我害怕。”
“他们都不信任我,他们说他们是主的子民,可是他们却要求我证明这样那样,看向我的眼神冰冷,我能察觉得到他们认为我是骗子,是个女巫。”萝莉显然受到了非常大的委屈,她睁着泪眼,“可是您知道我不是,我是受到您的差遣来拯救法兰西的!但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搪塞我,有的人甚至辱骂我,他们骂我很坏很坏…”
科尔宾的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惊疑地看向了怀里的正呜呜痛苦的萝莉,他知道面前的这只萝莉是谁了,下一刻,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情感油然而生。
萝莉,你是不是太天然了?
在法兰西的浑水里打滚了几年,科尔宾对此是深有感触。
这就好像一个亿万富翁忽然挂掉,然后一帮亲戚正商量瓜分富翁的财产,可是一个从未蒙面的陌生人闯进来宣称他是这个富翁的亲生儿子要立刻接管所有的财产一样,你没凭没据的,别人不把你当成疯子才怪,就是有凭有据,别人也不会舍得放弃。
他摸了摸萝莉的脑袋,手掌上的温暖令萝莉停止了痛哭,把头望向旁边的圣台上的十字架。
科尔宾问:“你为什么要去拯救法兰西?”
萝莉天真地说道:“这不是您要我去做的吗?”
“你说法兰西值得拯救吗?人民麻木不仁,贵族醉生梦死不顾其他,国王昏庸无能,教会…教会的一些牧师背弃了十字架转投撒旦,整个王国到处充斥着罪恶,你说这样的国度还值得你去拯救吗?”
贞德惊愕抬眸看着这日思夜想的救主,在漆黑里,她只能看出一个模糊面孔,和十字架上的雕像很像很像,也和记忆里的那个经常和她说话的救主很像,眼眶深陷,他们都长着过耳边的长发,嘴边和腮边都有着胡子。
但为什么?
贞德惊恐地发现她不止对这位在夜间出现的救主产生了他是否是主的怀疑,她还对他产生了厌恶,察觉到了不恭敬,贞德变得非常慌张起来。
科尔宾是知道这个少女在日后的命运,她成了救世主,却她搭上了性命,挽救了一个王国的命运,却是在火刑架上被烧死,那些被她拯救的人都在一旁漠视她的困境。
基督在十字架上流下的的宝血洗了我们的罪,很快,贞德迅速地反应到了主对她是意有所指:“对不起,我向您忏悔,是我的软弱导致我用大雪面前寻找借口驻足不前,我向您忏悔。求您原谅的罪过,今晚,不,等天一亮我就立刻启程前往希农。请体谅你子民的软弱,向导们,他们无法在夜间行走。当我到了希农,不管在那里遭遇什么,我都会坚强下去!我一定会让他们相信是您派我去的希农。”
萝莉三番四次提及这个地名令科尔宾问道:“希农发生了什么?”
“英王正在北方试图胁迫法王。我从特鲁瓦附近的小镇到希农,我要去那里把王太子带到兰斯,在那里,我将把法王给救出来。”
萝莉你以为到兰斯是旅游吗?法王旁边可盘踞一个英王啊!
科尔宾再次被传说圣女的天然属性给击败。
要是你知道地球之外还有个火星,你会不会依然用这轻松的口气去说,你准备攻占火星来着,下一步是太阳系,最后是占领整个宇宙!?
大雪还在下着,静静的教堂内。
科尔宾看到萝莉争着闪亮亮的眸子犹豫了久像是要求了一件很贪心的事恳求道:“您能抱抱我么?我知道您会在我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消失…”
科尔宾无言以对,这果然就是那个贞德,一个怀抱居然被她当成奢求,他轻叹了一口气把那娇小瘦弱的身子拥入怀里,被一只萝莉趴在身上,那只萝莉给科尔宾的感觉是很轻很轻,可想而知这只萝莉掩盖在衣袍内的身躯是何等的细瘦,生活状态并不怎么好。
在怀抱里,贞德觉得现在的她才是最幸福的,她在教堂能找到的安心的感觉在这怀抱也找到了,安全、心安,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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