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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6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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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钟摇摇头道:“金幼孜最近在山东到处蛊惑那些读书人,已经有人在叫他老狗外加疯子,他已经要疯了,咱们不去要触霉头。”
“侯爷,那还有谁?”
三个幕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谁能来帮助他们。
“此事一旦被报上去,陛下必然会震怒,以后被冷落只是其次,就是怕会被禁足,那样几无翻身的余地!”
陈钟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候和方醒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小儿女之间的事,不过是相逢一笑罢了,备马!”
“侯爷!”
一个幕僚猜到了陈钟的打算,说道:“此事不可轻动啊!那方醒睚眦必报,此去必然不会有结果,还不如直接找李二毛说话。”
陈钟摇摇头道:“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李二毛的性子本候却多少知道些,应该比方醒更狠。去,告诉金幼孜,本候发现些问题,想去徐州查探一番。”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幕僚,他从陈钟的话里听出了些颓废之意,就说道:“侯爷,方醒此次南下出海就是避祸,所以在下以为他必定不敢过火,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要说服金幼孜,让他压住李二毛才是正经啊!”
陈钟淡淡的道:“你不懂,李二毛揪住本候不放,就是在为了他的师弟方翰出头,否则方醒……不对……”
幕僚也想到了些什么,一脸震撼的道:“侯爷,难道是……陷阱?”
陈钟面色苍白的道:“不可能,方翰的事才过了没多久,方醒怎么可能知道我和李敬年之间的关系?”
幕僚面色难看的道:“侯爷,方醒若是从开始就在给您挖坑的话,那么……陛下呢?”
“他首先要知道您和李敬年之间的关系,然后还得要能让陛下指派您下来处置这个案子,侯爷……陛下。”
陈钟的面色不变,强做镇定的道:“本候就是想到了这个,所以才要去追方醒。”
“冯家的事之后,方醒就偃旗息鼓了,本候还以为他是忌惮……如今看来他是想找个机会,让人无话可说的把本候给埋了。”
“果然是好心机,果然是慈父心肠。”
陈钟吩咐道:“令人回京报信,处置了周东!”
幕僚马上写信,没多久金幼孜那边也同意了陈钟去徐州查探的事,于是陈钟带着一群家丁就上路了。
但是当他一路打马急追到海边时,最后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侯爷,汉王殿下和兴和伯一行昨日就出海了。”
“你是在躲着本候吗?”
陈钟有些绝望,可波涛轻轻拍打着岸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
船队在海面上缓缓前行着,速度并不快。但是和骑马比起来,航行无需担心人马劳累,只要不是遇到大风和洋流的问题,一刻都可以不停歇,直至终点。
朱高煦的情绪不高,整日喝酒。
喝酒有许多种喝法,权贵最多的是红袖斟酒,也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呯!
小坛子被砸在甲板上粉碎,朱高煦一脚踢在船帮上骂道:“酒呢?”
他回身就看到方醒,然后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你不去看着船队,来此作甚?”
方醒微微抬头看着侧面,说道:“殿下,少喝些吧。”
海水碧蓝,阳光温暖,可朱高煦却骂道:“不喝酒难道还能找乐子?滚!”
这是他为数不多骂方醒的时刻,按照方醒的尿性,应该是要冷脸相对。
“殿下,喝葡萄酒吧。”
从出发开始朱高煦就在喝酒,而且都是喝高度白酒。
方醒招招手,有人送了一坛子酒过来,同时还有一大碗冰块。
“这酒喝着发酸,加点冰好些,至少不会倒牙。”
朱高煦盯着方醒,有些怒火。
“有人说葡萄酒怎么高贵,可我喝过不少,就觉得是果酒,而且还酸,比白酒差远了。”
方醒给杯子里倒满了葡萄酒,然后加了一块冰,就递给朱高煦。
他自己也端起酒杯,装模作样的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说道:“酸味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果酒,而且……”
“不好喝!”
朱高煦一饮而尽,然后咯嘣嘎嘣的嚼着冰块,不屑的道:“女人才喝这种酒。”
“叫她来!”
朱高煦突然大喝一声,常建勋马上就去了船舱。
稍后他就带着一个女人出来了。
女人身穿绯红色的袍子,袍子简约,在方醒看来就是一块布料裁减而成,堪堪挡住身体罢了。
“见过殿下,见过伯爷。”
初夏时节,春风却悠然而至。
女子微微福身,身体前俯,v型衣领里全是白腻。
方醒漠然看着那一团白腻,说道:“殿下这是要准备混吃等死吗?”
朱高煦没说话,只是拎起坛子灌酒。
紫色的酒液从他的下巴滑落,就像是夕阳下的血液在闪烁着光芒。
第2487章 喝酒,相互劝慰,杀人
“唱歌!”
朱高煦懒洋洋的道,然后提起坛子朝着方醒示意一下,一口葡萄酒就下肚了。
那女子皮肤白皙,身段柔软,闻言盈盈一笑,然后拍拍手。
两个女人走了出来,一人持琴,一人持萧。
白嫩的手再次拍打了一下,乐声响起。
琴声叮咚,萧声呜咽。
那女子悠然起舞。
这是方醒见到过的女人里腰肢最灵活的一个。
那腰肢微微扭曲,身体随着琴声微微一转,顷刻间让人生出首阳山中采薇的孤寂。
山路蜿蜒,蓑笠绝立湖面。
绿竹为竿,白雪为饵,只为一抹清冷。
方醒漠然看着那清幽的舞姿,耳边是幽然的乐声。
朱高煦的神色越发的冷漠了,恍如此行就是死路。
“这是亡国之音!”
方醒屈指弹了一下杯子,清脆的声音中,朱高煦颓然道:“再无余地。大明不是本王的大明,梦中萦绕,却是空,都是空。”
乐声宛如午夜梦回时听到的虫鸣,让人生出举世只我一人的寂灭感来。
方醒微微垂眸,听着乐声缓缓流动。
船队继续前行,常建勋在边上皱着眉说道;“殿下,这是靡靡之音。”
方醒微微抬眼,赞赏的看了常建勋一眼。
此行就是殊途,等出了金陵之后,大明就是梦乡,就是回不去的地方。
这种时候就不该听这种惆怅的音乐。
所谓亡国之音,靡靡之音,大抵就是能迷惑人,让人斗志全无的玩意儿。
“什么靡靡之音?”
朱高煦提起坛子喝了一口酒,皱眉道:“酸!”
方醒莞尔道:“这东西还不如果子酒,在家中我很少喝。”
朱高煦喝了一大口,说道:“瞻基说要在山东杀人,为何没动手?”
方醒微微低头,摩挲着酒杯道:“我想妻儿了,特别想无忧。”
朱高煦楞了一下,然后微微抬头道:“无忧吗!那闺女是有傲气的,方醒你养的好。”
方醒笑道:“以后女婿不好找,谁都不放心。”
朱高煦说道:“拿住那人就好了,若是不听话,背地里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重新给无忧找个女婿,难道你还怕这些?”
方醒苦笑道:“我只想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此愿意压下那些问题。”
朱高煦茫然看着那女子的舞蹈。
舞蹈就是身体的语言,没有耐心的人自然无法发现。
朱高煦看了看,说道:“就是无病呻吟,若是不喜,那就哭好了,何必黏糊糊的。”
方醒摇摇头,他喜欢舞蹈,却也不是喜爱,只是无所谓。
“殿下,你得知道……那是怀念,日常的一声招呼,一声埋怨,一声提醒。”
“那是本王的王妃!”
朱高煦没好气的道,丝毫不在意。
情绪在缓缓变化着,方醒希望能变成积极奋进,但最终却变成了思念。
方醒说道:“是的,所以你应当祈祷她能和你白头偕老,否则你会失落,并绝望。”
“不可能!”
朱高煦的眼睛由麻木变得愤怒,然后又垂首道:“都过去了。”
方醒低声道:“殿下,您知道为何陛下对您多番眷顾吗?连仁皇帝也是如此。”
朱高煦喝了一口葡萄酒,打个酒嗝,眼神迷离的道:“都说本王是坏人,连父王都是这般,本王能如何?装也得装个坏人出来,否则……这扯几把蛋的人生啊!”
方醒微微愕然,刚抬头,却被朱高煦那锐利的目光盯的再次低头。
朱高煦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斑白的胡须往下流淌。
他捋了一把胡须,眼神苍凉的道:“大哥忌惮我,可只是忌惮,却记得兄弟情。当年从金陵逃出来,一路我护着大哥和高燧,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当时大哥胖,有足疾,马都驼不动他,所以我偷了舅舅的宝马,就是给大哥骑乘的。而老三是个胆小的,所以一路我只得见到危险就杀人,后来允炆就依此说本王暴虐,有趣。”
“殿下……”
方醒从未听过靖难之前的秘辛,所以很是震动。
他给朱高煦倒满了酒,然后举杯,默然一饮而尽。
“那一路……”
朱高煦一饮而尽,眯眼道:“本王的身上从未干过,允炆的人,我大舅的人,这一路追杀,我一一担之。”
方醒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殿下威武!”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诚恳,这才微微点头。
方醒赞道:“这便是过五关斩六将啊!”
朱高煦不知道什么是过五关斩六将,不过字面上的意思他却能理解。
于是他笑了笑,“后来在南北大战中,本王算是……这个就不说了,说了没意思。”
靖难之役中,朱高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否则朱棣也不会犯错误,拍着他的脊背说‘你大哥的身体不好’这种话。
“张辅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本王看错他了。”
大抵是觉得离开了大明,朱高煦许多话都不再掩饰。
“当年靖难时,本王对张辅多有看顾,后来父皇登基后,张辅就变了,明哲保身玩的比谁都厉害,和张玉没法比,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罢了。”
朱高煦把张辅踩在了泥地里,可方醒却无法反驳。
朱高煦是和张玉一代的,私人关系的话,张辅就是晚辈。
而且张辅行事太稳沉,多番考量,所以自然不被朱高煦所喜。
“殿下不易。”
方醒想起了历史上的朱高煦,那个色厉内荏的家伙,麾下大将说咱们和皇帝拼了吧,他却吓得要投降。
这不可能!
方醒在推算着朱高煦前世的结果:朱高炽驾崩前,朱瞻基一路北上,所谓的截杀必然是谎言。
为何朱瞻基要编造谎言?
方醒看了脸上出现皱纹的朱高煦一眼,觉得朱瞻基怕是有些畏惧这位二叔。
畏惧的朱瞻基在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寻机收拾自己的二叔。
而张辅大抵是察觉了皇帝的心思,然后极力鼓吹着朱高煦的危险和不法。
大舅哥有些谄媚了啊!
方醒想起张辅在皇帝面前的姿态,觉得勋戚真的该全部赶下去。
“父皇定鼎之后,那些人都想着要安享富贵,或是赶紧立功,趁着父皇对武勋青眼有加的机会,立功后好升爵,张辅也是如此。”
朱高煦喝酒很豪迈,把葡萄酒喝出了啤酒的豪迈。
咕咚声中,坛子被朱高煦随手扔了出去。
呯!
甲板上的人都看了这边一眼,有人过来收拾。
“你别学他们。”
朱高煦有些微醺的道:“土豆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学了张辅,以后这孩子就毁了,变成一个和腐儒差不多的家伙,只知道保住兴和伯这个爵位,你觉得好不好?”
方醒还没说话,那跳舞的女人止步,然后谄媚道:“殿下,兴和伯家的少爷很厉害呢!他们说京城难找到比兴和伯家少爷更厉害的年轻人了。”
这女人的大明话说的不大利索,关键是这话里的味道不大对。
这是哪里的女人?
方醒才看向这个女人,朱高煦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利刃般的锋利。
女人一下就慌了,正准备求饶,朱高煦却淡淡的道:“杀了!”
一直在边上的常建勋拔刀。
刀光闪过……
再美的女人,当逝去时依旧只是凡人。
人头飞起,被常建勋随手抓住头发,然后鲜血洒满一地。
朱高煦恍如未见,继续说道:“还有无忧,记得别找那些装模作样的男子,那些人看着一本正经,但大多没了廉耻。”
第2488章 孝陵的秘密
“啊!”
女人的尖叫总是让人烦躁,当然,喜欢小鸟依人的例外。
两个女人尖叫着往后逃去,常建勋笑道:“胆小如鼠!”
这些外域女人多有奢望,所以才敢出言干涉,只是她却估错了朱高煦,把他当做了普通人的性子,结果就是一刀两段。
方醒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说道:“殿下需记得一件事,到了那边之后,要靠着自己的人。”
朱高煦点点头道:“本王知道这些,现在只想着怎么杀敌!”
他的话里带着森然之意,多年郁积的煞气需要找个地方来发泄。
方醒对那些人没有丝毫的同情,说道:“如此朝中可以期待华州早日安稳了。”
……
金陵,太阳晒得人浑身油汗,可一群人却依旧站在码头边上等候着。
当船队靠岸时,官员们蜂拥迎了上去,但下船的方醒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几件事。
“殿下之事你等无需管,做好出海的准备,那些流放的人此次一并带走。好了,都回去吧。”
方醒就像是赶苍蝇一般的赶走了当地官员,然后和朱高煦一起去了钟山。
孝陵卫已经得知了消息,当看到下马牌坊时,也看到了那些列队的军士。
“见过殿下!”
百步外下马,这是规矩。
才将下马,孝陵卫们大抵是知道了这是朱高煦最后一次来这里拜祭,所以很是恭谨。
“更衣!”
朱高煦迅速更换了外衣,然后净手洗脸,有人提议沐浴再去,却被他骂了一顿。
“这是本王自家的祖父祖母,心诚最好。”
一行人过了碑亭,然后进入神道。
两侧的石翁仲一路延伸向前,一群鹿在其间大摇大摆的吃草,见方醒等人来了也不怕。
“这是长生鹿。”
随行陪伴的小吏介绍着这些鹿的来历。
“从太祖高皇帝开始到现在,这些鹿越发的多了,有时候还敢到孝陵卫那边找吃的,小的已经给上官禀告过了,看看是不是从别处多准备些草料……”
一只小鹿突然偏头看了看方醒,眼神清澈,很是好奇。
方醒往它那边走了两步,见小鹿依旧不怕,就走到了它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边上的大鹿轻声叫了叫,然后缓缓转身。
小鹿好似很享受方醒的抚摸,等大鹿再叫一声后,这才不舍的跟着去了,不时回头。
鹿鸣嗷嗷,渐渐隐于松林之中。
微风吹拂,松涛阵阵,朱高煦却在呆呆的看着那些往松林里去的鹿。
“嗷嗷鹿鸣,食野之苹……”
朱高煦微微摇头,然后继续前行。
“宾客都散了啊!”
气氛渐渐沉重起来,等到了文武方门时,方醒低声道:“殿下,我等就不上去了。”
朱高煦点点头,方醒招手,除去朱高煦的儿子们和常建勋之外,其他人都被他拦了下来。
那小吏功名心炽热,想拍朱高煦的马屁,所以就说道:“伯爷,上面许多事和规矩,只怕殿下哀伤,神思恍惚,要不还是小的去帮衬一把。”
方醒坐在侧面,头顶是树荫,吹着风,很是舒爽。
他看了一眼小吏,说道:“殿下即将出海,这不是祭奠帝王,而是在告别祖父祖母。”
小吏讪讪的道:“是是是,小的却是糊涂了。”
一行人就坐在门外,等看到有人上来时,小吏就跑过去问了问,回来禀告道:“伯爷,有个道人,说是今日乃开天辟地,所以来看看。”
开天辟地?
方醒抬眼看去,就见一个道人站在不远处,姿态随意,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道人稽首,然后近前道:“当年营建孝陵时定下了七星之局,有人说大明当能有三百年天下,有人说只有一百年不到,被斩首,兴和伯可以为然否?”
方醒冷冷的道:“无稽之谈!”
道人脚下飞快的在地上点了七下,说道:“从下马坊开始,大金门,棂星门,玉龙桥……一直到宝城,正是七星走向……”
“文皇帝登基后继续修建,眼看着就要完工,突然却地下涌泉,工匠惶然,不敢再动。”
这些人都听呆了,特别是那个小吏,更是在边上赞同着。
“小的虽然才来没两年,可经常走,也知道是七星的布局。”
“你是怎么上来的?”
方醒的问话让道人有些诧异,小吏这才想起这个问题,就喝道:“哪来的野道士,居然也敢来这里行骗。”
道士稽首道:“贫道见野,却不是野道士,贫道每三年来孝陵查看一次,原先的驸马都知道。”
小吏闻言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见野?这个名字有些怪。”
方醒点点头,说道:“你想告诉本伯什么?”
道人说道:“当年营建孝陵时,有人说国运不足百年。”
“不可能。”
方醒森然道:“妖言惑众,本伯现在只想斩下你的脑袋,想来太祖高皇帝会非常欢喜。”
家丁们缓缓围住了道士,辛老七更是盯住了道士的肩膀,一旦动手,他要先挡在道士和方醒之间。
道士并未慌张,看了一眼辛老七后,说道:“为何不能?”
方醒冷冷的看着他,决定把这个骗子带到华州去,好歹让那些移民也有个心灵寄托。
就算没有我,大明的国运也有差不多三百年,何来的不足百年?
“你想去华州还是奴儿干都司?”
方醒淡淡的问道。
道士微微昂首,看着前方说道:“若非靖难,大明国运不足百年!”
方醒微微抬眼,皱眉道:“你说建文吗?”
道士点头道:“若是建文一朝稳固,大明终究国运短暂,幸而文皇帝起兵……”
“亡于谁?”
“北方异族!”
方醒指指自己边上的台阶,道士轻松坐下。
“你多大了?”
道士看着须发乌黑,脸上压根就看不到皱纹,估摸着该有五十岁左右。
道士想了想,很困难的模样。
“贫道……当年营建孝陵时,贫道好像是二十六吧。”
方醒算了一下,然后骇然看向辛老七。
辛老七一直在盯着道士,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这话应该不假。
“七十多了?”
能让辛老七如临大敌的居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道士,这让方醒有些震惊。
“老爷,他的手。”
方醒仔细看去,就见道士的手背上青筋直冒,经脉凸显,并且老人斑很多。
这就是老人的手。
道士看看自己的手,笑道:“当年文皇帝继续营建孝陵,泉水喷涌,工匠骇然,贫道建言需大工方能让太祖高皇帝安心,于是文皇帝就令人在阳山取石为碑,就在太祖高皇帝的眼下,数万人每日忙碌,这便是王朝气象,人心可用,于是泉水止,再无异象。然后贫道的手就成了这样,幸而营造之后,王朝气运充足,这才没有蔓延,否则贫道早已变为枯骨。”
第2489章 朱高煦的故人
阳山位于金陵城外,那里有一片石场。
就在朱棣登基之后,这里就被人淹没了。
——新帝登基,令人为太祖高皇帝营建神功圣德碑。
皇帝的旨意很严厉,所有民夫都要用心开凿,甚至还规定了每日必须要上交的石屑数量。
但是随着孝陵施工的顺利进行,一年半后,阳山工程提前结束,那巨大的基座和石碑,以及碑额,都被遗弃在阳山。
那庞大的石料大抵是世间前所未有的,每一个见到的人无不感到震撼。
一旦这碑石被立起来,那就是世界奇迹。
可这一切终究还是变成了废弃物,默默躺在那里,和几十公里外的钟山遥遥相望。
这个工程确实是让方醒迷惑不解,说收买人心吧,也用不着那么大的规模,朱棣不傻,会用别的方式。
那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道士,说道:“国运非陵寝能定,道长此言差矣。”
如果大明的国运是孝陵决定的,那方醒觉得太祖高皇帝会留下遗言,表示愿意随时更换自己的阴宅。
见野微微点头道:“人地皆有,所谓国运,大抵就是朝中说的大势。大势如潮,逆者粉身碎骨!”
方醒微微一笑,问道:“那您先前所说的变化是什么意思?”
见野突然对辛老七说道:“贫道说的这些话你等最好别听。”
辛老七木然,家丁们压根不理。
见野笑了笑,说道:“不听啊!那这就是命了。”
方醒淡淡的道:“本伯在此,什么命都是扯淡!”
大明因我的到来而变,什么两百多年国运,我要的是大明永昌!
见野从地上捡起一蓬松针,松针青绿,不知为何会掉落下来。
“当年推演大明的国运,死三人。”
见野看着方醒,认真的道:“皇室不会平而无故的宠信道家,若是可以,他们也能把佛家抬起来,和道家打擂台,而不是目前这样,让道家独大。”
方醒摇摇头,觉得不可信。
他冷冷的道:“别装神弄鬼,大明的国运靠的是君臣齐心,靠的是百业兴旺,人尽其责,而不是什么推演,更不是什么风水!”
见野点点头,说道:“人定胜天吗?这也屡见不鲜,所以兴和伯……您兴科学,压儒家,这是在做准备吧?”
方醒没说话,他觉得这个道士大抵是有些神经质,自己来找死。
“当年太祖高皇帝见了推演的结果,深以为然,就分封藩王出镇各方,文皇帝当时就被封在了幽燕之地,那里有天子气,却无人告诉太祖高皇帝。”
见野笑了,笑的很是得意。
“那时候的燕王……很年轻啊!”
这人居然和朱棣认识?
方醒觉得明初的许多事怕是要重新定位了。
“此处贫道只需三年来一次,后来贫道就去了北平,那时候的汉王……”
他陷入了沉思,喃喃的道:“汉王是在文皇帝就藩北平时出生的,这都是命啊!而后第二年就开始营建孝陵。”
两人之间就此沉默,稍后守陵的将领来了,确认了见野的身份。
方醒觉得自己怕是见到了历史迷雾下的一位高人,但他不想涉足过深。
“殿下!”
见野突然起身,在方醒还在沉思时,竟然不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
朱高煦打头,身后一溜儿子。
他的眼睛竟然有些红,看来是在自家祖父祖母的陵寝前伤感了。
见野缓缓回身,然后稽首。
朱高煦皱眉看着他,眼神迷惑,然后渐渐的欢喜起来。
“你是见野,我记得你!”
朱高煦就像是个孩子般的高兴,他大步走过来,问道:“你后来去了哪里?为何不在这里巡查了?”
原来这个老道中途就撤了啊!
那么他今天来干什么?
方醒心中警惕着。
朱高煦带头分封海外,这是朱瞻基和他准备了多年的大戏,对大明能产生深远的影响,对当今世界的影响更是不可预测。
这样的大戏若是被人破坏了,方醒不会管他是谁。
杀了就是!
“多年不见,殿下依旧健壮,幸甚。”
见野看向朱高煦的眼神有些古怪,不是什么恭谨或是尊敬,而是带着些许看晚辈的意思。
这人……
此刻方醒想起了黑衣宰相姚广孝,他也对朱高煦多有看顾。
为啥这些方外人都觉得朱高煦不错呢?
一行人出了孝陵,朱高煦单手抓住了见野的手臂,说道:“记得你没收过徒弟,你也七老八十了,没人为你养老,跟着本王走吧。”
这话有询问之意,可朱高煦抓着见野的手臂,大有你不愿意本王就拎你上船的意思。
见野也没怎么动作,只是手腕轻轻抖动了一下,朱高煦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你还是那么厉害!”
朱高煦叹道:“一起出海吧,你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那些人老死的都老死了,没死的不是为了权财奔波,就是为了儿孙蝇营狗苟。你没朋友了,活着有什么意思?跟我出海,咱们去那边猎杀鼍龙,我给你烤肉吃。我告诉你,鼍龙肉很好吃,比牛肉都好吃……”
方醒目瞪口呆的看着朱高煦化身为话唠,而见野也频频点头,两人渐渐走远了。
他回过身,见朱高煦的一群儿子们都是见鬼的模样。
“父王怕是……遇到老友了吧。”
回到临时驻地后,朱高煦就和见野单独待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至晚饭前才出来。
“方醒,方醒!”
生气重新在朱高煦的身上重现,他就像是十八岁的年轻人一般的找到了方醒。
“晚上吃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把方醒当做了自己的管家,不,在方醒看来,就是朋友。
只有朋友才会是这种随意的态度。
所以方醒也很随意的道:“天气有些热,要不咱们吃个火锅吧,发发汗。”
“好,记得多弄些牛羊肉的肉片,上次弄的就好吃,只是我府中的厨子是个笨的,竟然学不会你家的汤底。”
“好。”
方醒准备亲自动手。
“那个见野要吃素,单独给他弄个素火锅吧。”
朱高煦摇摇头道:“他早就勘破了世情,以前说过规矩只是要炼心,他早就没心了,所以百无禁忌。”
方醒有些意外,就去了厨房。
做火锅是一个很愉悦的过程。看着各种材料在手中汇聚,最后变成一大锅汤底,成就感很充足。
汤底很大,方醒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比较少,他和朱高煦,外加那个见野吃。
剩下的就是家丁们和朱高煦的侍卫们,至于他的那群儿子,方醒没兴趣,他们也不敢让方醒做饭。
结果火锅才架起,水师的两位副都督同时来求见。
“见过殿下,见过兴和伯。”
洪保和傅显来的不是时候,方醒三人才刚喝了一杯酒。
“吃饭吧。”
方醒叫人去再切些肉来,又要了不少蘑菇。
朱高煦大抵是想着要离开大明了,所以脾气好了些,就说道:“坐下吧。”
那两人这才敢坐下,然后说了来意。
“最近朝鲜和瀛洲那边走私有些厉害,水师在来回巡弋,所以若是此刻出海,水师怕是不能倾巢出动了。”
朱高煦吃了一片牛肉,冷冷的道:“那就先去朝鲜和瀛洲看看。”
洪保看了一眼方醒,暗示这不大妥当。
方醒说道:“出海之后,陛下就不会管殿下的动向了。”
这是背书,傅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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