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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精校]-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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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人数众多,不想给附近的县城带来负担,因此卢植选择在任城、南和、平乡三座县城夹角的三兴林原屯扎大军。
  不过说实话,卢植本来也打算在此地安札的,因为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出了一条攻心之计用来对付平乡县内的黄巾军。若是按照原先的谋划,卢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平乡县,将此县作为北军在冀州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据点,一次作为跳板,徐徐攻略冀州境内的黄巾军。
  可万万也没想到的是,黄巾贼中出了一个“张白骑”,非但叫卢植的妙计无功而返,更利用北军长久以来的优越感,巧妙地两度给予北军以当头棒喝,使得北军非但损失了数百名珍贵的优秀士兵,更叫全军的士气大为跌落。
  而更不妙的是,越骑营的失策让平乡黄巾得到了大约四百匹战马,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他卢植原本打算全歼这支黄巾贼的计划彻底泡汤,以此来鼓舞各地方官府并震慑天下其余几路黄巾的战略也化为了空谈。
  不过还好,虽然战略上出现了些许偏差,但是在战术层次上,卢植认为己方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别看今日黄巾贼似乎小创了北军一番,设计夺走了四百匹战马,但若是那“张白骑”觉得仅此就足以扭转双方的优劣势,那么卢植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对方打消这个荒诞的念头。
  但是事实证明,那位被北军中侯刘表冠名为“白骑”的平乡黄巾贼首张晟,似乎并没有因为打了一仗胜仗就冲昏头脑,这不,当卢植于戌时前后正与副将宗员、北军中侯刘表并步兵校尉刘绛、屯骑校尉鲍鸿、射声校尉马日磾等人在简陋的帅帐内商讨整个冀州攻防战略时,便有一名长水营的骑士欢喜地带来了喜讯。
  “报!”
  伴随着一声带着几分喜色的通报,一名策马疾驰而来的北军轻骑兵在帅帐前翻身下马。在得到帐内卢植的允许后,这名骑士撩帐走入进来,叩地抱拳,带着几分欢喜沉声说道,“禀卢帅,我长水营按照卢帅的指示,已顺利控制整个平乡县,校尉命我即刻回来向卢帅禀告。”他口中的校尉,指的便是他长水营校尉,马窦。
  “诸位辛苦了。”卢植很是客气地笑道。还别说,他这句话还真的仅仅只是客套,因为此番长水营拿下平乡县,与其说是攻克,倒不如说是在张煌主动率兵撤离后由长水营的骑兵们前往接收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兵马上的交锋。
  骑士抱拳连声道了几句“岂敢”,便识趣地退出了帐外,而卢植,竟丝毫没有因为收复平乡县而欢喜,反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见此,步兵校尉刘绛心中不解,疑惑问道,“收复平乡县……莫非不好么?”
  卢植一听便知刘绛误会了,摆摆手解释道,“并非收复平乡不好,老夫只是遗憾……遗憾那‘张白骑’终非刚愎自负之辈。明明白昼间胜了我军,况且还是以数十骑奇袭我整个北军的骇然壮举,倘若是寻常人,说不准就会狂妄地以为我北军不堪一击……可是此贼,却能在这般惊世骇俗的壮举之后,毅然而然地选择撤军,这说明此人‘知进退’!……明白‘知进退’,就已经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了。”
  刘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身为将领最主要的一点就“知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进兵、什么时候该撤兵,他只是摸不准卢植在此时说此番话的用意。
  这时,北军中侯刘表带着几分调侃笑道,“卢公可是顾忌那‘张白骑’?”
  卢植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给张煌取了“白骑”这个绰号的刘表,见他脸上甚至挂着几分捉狭、揶揄之色,心中更是哭笑不得,在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他这才徐徐说道,“算是吧!……小小一个平乡,北军随时可取?但是那‘张白骑’……方才在那名骑士进帐时,老夫其实更希望那‘张白骑’困守平乡……”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困守平乡就意味着战死在这里,因此卢植话中的意思不难理解,那就是,他希望张白骑,不,应该是张煌,死在平乡!
  “……”卢植的回覆让刘表微微一惊,他当然不会认为卢植说此番的原因是因为记恨张煌,记恨张煌仅仅带着数十骑黄巾杀入北军当中,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度行刺他这位北军主帅,令他在整个北军面前丢了面子。
  皱皱眉细细思忖了片刻,刘表用凝重而又带着几分怀疑的口吻低声说道,“不至于会成为心腹大患吧?”
  “难说!”卢植长长叹了口气,捋着胡须徐徐评价道,“老夫观那‘张白骑’年龄尚不及弱冠,但却有这般武略与胆识,此等人物,若是不趁其在幼苗时便予以剪除,日后必定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卢公这话有些过重了吧?”刘表满脸疑窦地望了一眼卢植。平心而论,虽然在战场上刘表很是看好张煌的勇武与胆识,但那实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说白了,刘表觉得自己若要对付此人必定手到擒来,因此他这才毫无顾虑地当着卢植以及各营校尉的面夸奖张煌,并且给张煌取了“白骑”这个绰号。可实际上呢,刘表对于张煌的评价,却是“很厉害、但也仅此而已”这么一句罢了。可没想到的是,卢植竟将张煌视为日后朝廷的心腹大患,这让始作俑者的刘表难免有些吃惊。
  “只是老夫的揣测。”见刘表一脸怀疑的样子,卢植也不再解释,一笑置之。
  然而刘表反倒是来了兴致,见此笑着问道,“卢公善于识人,天下皆知,就好比伯圭兄……表有些好奇,不知那‘张白骑’比之伯圭兄如何?”
  刘表口中的伯圭兄,指的正是卢植的得意学生之一,并且,是如今已升至中郎将这等高位的幽州名将,公孙瓒。
  不同于张煌这种初露头角的小角色,公孙瓒在幽州的名气那可谓是人尽皆知,尤其是被他征讨过的西乌桓,都畏惧地称呼他为“白马将军”,威名毫不亚于“江东的猛虎”孙坚、“陇西的恶蛟”董卓,都属于是威震一方的猛将。甚至于,由于公孙瓒曾在仅率领三千骑兵的情况下便击破了西乌桓数万骑兵,因此他的名气甚至还要在孙坚与董卓之上。
  但是被提起这位得意弟子的卢植,他的心情却并不是很乐观,因为他就看透了公孙瓒的秉性:记过忘善。
  记过忘善,顾名思义,就是经常会记得别人的不好、却忘记了别人的好。这种性格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多的朋友,更难以成为人主。因为记过忘善换句话来解释就是赏罚不明,这是身为人主最忌讳的事。
  因此,说实话卢植并不看好公孙瓒,哪怕公孙瓒如今已成为显赫的中郎将,那也仅仅只是在武略方面而已,但是在做人方面,公孙瓒所欠缺的,则是身为人主的胸襟与器量。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的这种性格,注定他日后很难成就大事,因为在很多时候,个人的人脉始终是有限的,更多的还是得依靠宾朋的人脉,可惜这恰恰就是公孙瓒的不足。
  回想起当时张煌孤身陷于北军五营校尉当中,情况危急,可那数十骑依旧未退,反而杨奉还牵战马过来助张煌逃离,卢植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难以比较。”
  卢植的本意是想说张煌的人格魅力远在公孙瓒之上,因此两者间无从比较,毕竟他不可能以两者如今的成就来衡量两者的才能,要知道公孙瓒如今年已过三旬,张煌才多少岁数?尚未弱冠!两者间整整相差十多年呢。十多年的光阴,谁晓得日后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想到这里,卢植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另外一位学生的容貌,一位看起来粗枝大叶、难有成就的学生,受叔父与同宗接济才有机会拜入他门下的学生,刘备、刘玄德。
  相当匪夷所思的,公孙瓒在文韬武略上都远胜刘备,但是卢植却更加看好后者,因为刘备的性格恰恰是公孙瓒的相反,即是记善忘过。说白了就是待人十分宽厚,能够容忍别人犯下的错误。这样的性格,在卢植看来那才是身为人主已具备的。至于什么文韬武略,卢植倒不是看得那么重,毕竟要是什么事都由主公在做,那还要部下、幕僚做什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神游天外的卢植点点头对刘备做出了评价。
  帐内众人闻言一愣,他们哪里晓得卢植其实评价的是他另外一位学生刘备,皆误以为评价的是“张白骑”,不过细细一想,他们觉得卢植这话倒也不失道理。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黄巾军中有个叫做“张晟”的小将,换句话说就是无名之辈,而今日,那位无名之辈,却是让他们整个北军丢尽颜面,这不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么?
  “是这个道理没错。”射声营校尉马日磾苦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他轻笑着说道,“不过有整个越骑营,相信卢公所说的‘心腹大患’,终将陨于此战。……就算那‘张白骑’逃地再快,也逃不出两千五百越骑营骑士的追捕吧?”
  此人是大儒马融的祖孙,而马融恰恰就是卢植的老师,因此,他与卢植的关系极好,虽然按照辈分卢植要长他一辈。
  卢植愣了愣,这才醒悟过来,为了不至于让人看穿他方才其实是神游天外,只得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无论是此刻在帐内的卢植、刘表、刘绛、马日磾、鲍鸿,或是已率领长水营接管了平乡县的马窦,亦或是正率领着两千五百越骑沿途追赶张煌的伍孚,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张煌费尽心机想要缴获的那四百多匹战马,应该是用来帮助其黄巾军士卒从平乡县撤离的。
  事实上,在此之前张煌自己也是这么考虑的,毕竟若是三人同骑一马的话,虽然作战能力微乎其微,但是论脚程那是绝对要比光凭两只脚来得快。哪怕身后有越骑营骑士的追杀,也不至于连一线逃走的可能都没有。
  可当他们在两个时辰前正准备从平乡县撤离时,张煌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将三人共骑一马的一千余黄巾打散,变成了一支近千人数的步兵,与一支四百人数的……骑兵!
  而此时,那个突如其来闪现在脑海中的疯狂主意,让张白骑与他麾下的四百骑黄巾,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北军所屯扎的三兴林原,借助夜色之便,遥遥观瞧着这个暂时没有了长水营与越骑营两支轻骑兵军队的北军主营,而且还是一座因为时间问题就连营栏都没有尽数围定的北军主营。
  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部署,一马当先的张煌压低声音说道,“想去撒尿的速度去!待会,中途可不会给你们撒尿的工夫!”
  在他左侧,郭泰咧嘴低声笑道,“过于激动,尿不出来。”
  张煌闻言不觉有些好笑,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低声喝道,“上了,小的们!……叫卢植老儿大吃一惊!”
  “喔喔——!”
  在深沉的夜色掩护下,北军将士想当然的、早已借助马力逃之夭夭的张煌,竟带着四百名黄巾勇士,坐跨着此前从北军越骑营骑士那里缴获来的战马,迅猛地朝着北军的主营杀了过去。
  谁也不曾早早预料,本打算用在撤退上的那四百匹战马,最后竟然用来夜袭北军的主营,包括身为当事人的张煌。
  '这战术,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跟在张煌身后,卞喜、郎平等将领有苦难言,天晓得明明说好是撤退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夜袭北军主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醒悟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在张煌等人撤离平乡县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北军长水营校尉马窦遵照主帅卢植的判断,率领着长水营骑兵顺利地进驻了平乡县,收复了这座被黄巾军占据已久的县城。
  因为平乡县是第一个收复的县城,并且城中的百姓被黄巾军带走了大半,空间十分宽裕,因此,卢植理所当然地将此地选择为他攻略冀州黄巾贼的首个据点。
  正因为如此,马窦对这座县城的安全情况颇为重视,以至于他在接管了平乡后,并没有率领麾下骑士们追击远遁的黄巾军,而是命令他们分作各个小队,一部分在城中巡逻,一部分在城外巡逻,查探城内是否有黄巾军的细作留下来。顺便,他也要肩负起安抚受惊百姓的职责,毕竟并非是所有的百姓都愿意跟从黄巾军迁移至曲周,作为大汉的正规军,北军自然是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马窦便命人往魏郡、河内传递消息,命负责北军后勤粮草事宜的军夫们,从今日起将平乡县作为他们押送粮草的终点。
  当然了,在忙活这一些事的时候,马窦也没忘记向时刻等待着他消息的越骑营发送消息。
  “嗖嗖嗖——”
  三支火箭朝天射出,在如此寂静深沉的夜色中,哪怕是隔得老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马窦这边刚命人在平乡县内朝天射出火箭,离县城近十里地之外的越骑营便当即有了行动。
  “校尉大人,平乡县方向有三支火箭对天而射,想来定是长水营给我军传递的消息。”
  越骑营尉司马王緕第一时刻唤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前者,抱拳沉声说道。此人是越骑校尉伍孚的副手,有勇有谋深得伍孚的信任,昨日越骑营在最后关头以张煌那寥寥二十余人为诱饵,诱使平乡县开启城门,好使越骑营骑士趁机冲杀进城的计谋,便是出自此人的手笔。遗憾的是,黄巾军一方的张煌与郭泰都不是傻子,配合默契、心照不宣地坑了越骑营五百骑,损失了整整两成。
  虽然说后来那近五百越骑营骑士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犹奋死反抗,并且还在长达小半个时辰的厮杀中换掉了黄巾军近千的兵卒,向黄巾军乃至天下展示了越骑营骑士的勇武,但是归根到底,终归是王緕的策略出了问题。因为在寻常时候,杀近千名黄巾军根本不需要他们越骑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顶多数十骑而已,甚至极有可能全歼敌军而己方不伤一兵一卒。
  也难怪,毕竟越骑营是一支采用骚扰、游击、远射战术为主的骑军,跟长水营骑士以及屯骑营骑士的职责范围不同。
  “唔。”伍孚闻言睁开眼睛,神色冷峻地望了一眼远方夜空中那三支依旧还在升空的火箭。
  不同于伍孚那时在北军本阵撞见张煌时的轻松,眼下的他,包括尉司马王緕,以及麾下剩下的那两千左右骑士,他们心中无不是气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找到张煌以及他那支黄巾军,将其碎尸万段,以此来祭奠那所牺牲的五百越骑营骑士的在天之灵。
  诚然,今夜的追击,对于越骑营骑士而言就是一场复仇之战,他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揣着此等心思与浓浓的战意,两千越骑营骑士在得到出击讯号后犹如两条游龙,在夜幕之下迅速地向远方穿梭而去。
  虽然平乡黄巾得到了本属于他们的四百余匹战马,但是伍孚相信,只要他们紧追不舍,始终还是能追上张煌等人的,毕竟据卢植的猜测,白昼间平乡县内的黄巾大概有差不多三千左右,撇除那五百牺牲的越骑营骑士临死前换死的近千黄巾军以外,应该还会剩下两千左右。
  两千人呐,在这等人数面前,区区四百匹战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难道还能五人同乘一骑不成?
  开玩笑,就算是三人同乘一骑,再优良的战马也难以驮着远行,更何况是五人?
  因此伍孚心中暗自判断,那剩下的两千左右平乡黄巾,应该是八百人乘坐战马,而另外的一千两百左右则仍旧依靠双腿赶路。毕竟如果是两人同乘一骑的话,只要不策马疾奔,多少还是可以保障战马的脚力的,不至于将珍贵的战马活活累到暴毙。
  可奇怪的是,伍孚这两千越骑营骑士追赶了近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找寻到平乡县黄巾的撤退痕迹。
  这让伍孚感觉匪夷所思。
  “怪了,哪能跑这么快?”在夜幕下的荒野四下远望,伍孚喃喃嘀咕道。
  “不至于呀……”尉司马王緕也是急地满脸忧愁,咂咂嘴古怪说道,“就算黄巾贼二人一乘,好歹也要剩下千余步兵吧,怎么可能逃远?更何况是连我军的脚力也追赶不及。”
  “唔。”伍孚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回顾尉司马王緕说道,“可能是我军将士报仇心切,才没有发现贼军撤退的痕迹吧。……传我命令,放缓战马速度,众军士注意关注脚下,看看是否有贼军逃走时留下的脚印。……只要找到黄巾贼中的步兵,相信那八百左右骑着战马的步卒也不会太远了。”他在话中并没有称呼那八百左右的黄巾为骑兵,而是称呼为骑着战马的步兵,这是身为骑士或骑将的自傲。不过细说起来,伍孚的话也没有错,毕竟可不是骑上战马就算是骑兵的,要经过马术、枪术等长久的操练。而平乡黄巾的那些家伙,在伍孚看来就是一帮骑着战马的步兵而已,除了速度快些,马上与马下的实力相差并不多,甚至于,在马背上的实力还不如在平地上。
  “诺!”尉司马王緕抱拳领命,传递伍孚的命令去了。
  于是乎,报仇心切的越骑营只好遵从伍孚的将令,放缓了战马疾驰的速度,同时双目不时地审视他们经过的地方,看看是否有黄巾贼军遗留的脚印。
  可愈发蹊跷的是,尽管越骑营的骑士们已如此仔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寻到黄巾军撤离时的蛛丝马迹。
  “难道黄巾贼并非是走这条路?”伍孚有点看不懂了。
  尉司马王緕也是频频皱眉,迟疑说道,“这个方向,可是径直通往曲周县的呀,难不成他们知晓我等会随后追赶,故意不撤向曲周,而选择广平县?”
  “不会是广平县!”伍孚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要去广平,则必定路过钜鹿县,郭典暂时加入我北军讨伐之师前,他麾下原先的兵丁,皆安置在钜鹿县附近,黄巾贼断然不会选择这条路便是,否则前方有阻挡兵马,后方又被我军追赶,保准全军覆没!……我觉得那‘张白骑’断然不至于连这种事都看不透。”
  “那就奇怪了。”尉司马王緕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道,“不是往广平,也不像是曲周的样子,难不成那两千黄巾还能插翅飞了?”
  伍孚仔细思忖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反问道,“王緕,你说贼军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在明知我军会尾随追击的情况下,迂回绕一个大圈子撤退……唔,好像不太可能的样子。”说到最后,连他都有些犹豫了,毕竟眼下这片土地几乎可以说是已被他北军所控制,区区两千人数的黄巾贼又岂敢久处于敌方腹地。
  “真是蹊跷了,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再找找吧。”尉司马王緕宽慰道,“可能先前咱们不够仔细,叫撤退中的贼军听到了动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咱们原路返回,再仔仔细细搜查一番。”
  “唔……”伍孚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对,步兵单凭脚力断然不可能逃得这么远,想必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我等再回去找找。”
  商议之后,越骑营两千骑士原路返回,沿途一寸一寸地搜查黄巾军撤离时所留下的痕迹。
  忽然,伍孚双眉一挑,好似想到了什么,回顾尉司马王緕问道,“王緕,平乡县外五里处,是不是有一片山丘?”
  “话是没错……”尉司马王緕闻言疑惑问道,“可是那片山丘在北侧呀,既不通向广平也不通向曲周……”
  “通往何处?”伍孚皱眉问道。
  尉司马王緕闻言从怀中摸出简易的行军图,借助朦胧月色辨认了好一会,这才肯定地回道,“通往南丝县。”
  “南丝县……”伍孚思忖了片刻,又问道,“南丝县是否临近安平国?……另外我记得,安平王刘续似乎被其治下之民所虏,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不错。眼下安平国,据说是被太平妖师张角的弟弟张宝所占据着……”说到这里,尉司马王緕面色微变,醒悟言道,“校尉大人的意思是,这股黄巾贼欲走南丝县,然后借道安平国?”
  “皆是其贼军,何来借道一说?”伍孚撇了撇嘴,细细思忖后越发肯定地说道,“应该是走南丝没错了,其步兵想要不被骑兵追上,就只有走山路,可惜……”
  “可惜这波贼子撞见的却是我越骑营!”尉司马王緕冷冷地笑道。
  要知道越骑营骑士的操练中,可是包含有跃马山涧这一项的,堂堂的游击轻骑军,岂会受阻于山涧林原?
  “走!”伍孚大喝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急切。
  尉司马王緕一见连忙问道,“校尉大人且慢!……那还有八百骑马的贼军呢?难不成他们亦翻山越岭同往南丝?”
  “这个……”伍孚闻言愣了愣,在一番思索后断然言道,“先往那片山丘探探究竟,相信贼众也不至于弃同伴不顾,找到了步兵,就意味着也找到了那八百骑马的贼军!”
  “诺!”
  当即,越骑营骑士又加快速度,改变方向朝着北方而去。
  不可否认伍孚与王緕猜得没错,那就是平乡黄巾的那些步兵们,他们的确是朝着南丝方向而去的,甚至于为了掩人耳目,那些黄巾军士卒特意在出城后在仅三五里外的丘陵躲藏了好一阵子,在亲眼目睹越骑营骑士呼啸着从他们视野远处疾驰而过之后,他们这才小心翼翼地朝北赶路。也正是因为这样,伍孚的越骑营竟没有察觉到。
  然而既然眼下伍孚已然意识到,相信那些黄巾军士卒的命运多半会很凄惨了,毕竟短短一两个时辰,是根本无法赶到南丝县的,更别说从南丝县借道安平国。
  不可否认,伍孚作为一位领兵校尉,对于战况的把握还是颇为到位的,只是稍稍晚了一些。
  可不是嘛,伍孚与越骑营先前的毫无收获,已让身在北军主营帅帐内的卢植产生了几分疑虑。
  毕竟据长水营接管平乡县后半个时辰,越骑营方面丝毫没有派人传递捷报的意思,这让卢植实在不解。
  倒不是担忧越骑营的安危,毕竟在荒野上,就算是长水营的骑士也不见得就能在越骑营受伤占便宜,更何况是黄巾军那一帮步兵。卢植只是纳闷,为何伍孚直到眼下还未派人来传达捷报。
  '难道大半个时辰还不足以追赶上平乡黄巾?'
  卢植暗自摇头,要知道凭他的估计,大半个时辰足以叫伍孚一行人一路赶至钜鹿县。
  “不对劲,不对劲……”
  在帐内众人还在安心等待捷报之时,卢植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便对照着桌上的行军图仔细思索起来。
  '连伍孚的越骑都没有追上,是否意味着,平乡黄巾并没有走那条路?……也就是说……'
  “南丝县!”喃喃自语一句,卢植的眼中绽放几丝精光。这位年过半百的睿智儒将,果然也凭着种种蛛丝马迹猜到了。
  '想甩开身背后的轻骑,平乡黄巾就唯有走南丝……可是这样一来,那‘张白骑’苦心设计缴获的数百匹战马就用不上了呀……他们并非越骑,路经山丘有马跟没马还不是一样?既然如此,为何要冒险放那五百越骑入平乡,不惜代价也要抢夺战马呢?'
  '是跟着步卒一同撤向了南丝?还是说,去了别的地方?……倘若说是去别的地方,又是去往何处呢?'
  反复思索着,卢植双眉紧紧皱了起来。
  这时,他的目光扫过行军图上画着北军主营位置标记的地方,在略微一愣之后,脸上逐渐露出几许不敢置信之色。
  “不会是……来此地了吧?”
  喃喃自语一句却险些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面色微变的卢植顿时才想起,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北军所谓的主营,充其量就是暂时驻扎的地方罢了,非但没有围栏,甚至于就连晚上士卒们歇息也不过是围着篝火合甲而眠,这要是突然窜出一支夜袭的骑兵……
  卢植只感觉心底发凉,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张煌有胆量带人夜袭数万大军的主营,但是白昼间此人的壮举,已证明这家伙绝不可以常理度之。
  想到这里,卢植猛然转身对步兵校尉刘绛说道,“刘校尉,老夫想请你即刻清点本部人马,伏于我军营中,莫要声张……此事或许紧急,眼下不方便细说,刘校尉且去。”
  步兵校尉刘绛疑惑地瞅了一眼卢植,抱拳领命而退。
  帐内其余人瞅见这一幕,表情不觉都有些怪异,他们当然能理解卢植这样安排意味着什么。问题在于,卢植怎么能肯定那“张白骑”当真会来袭营呢?
  就在他们暗暗思忖之际,忽听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喧杂的吵闹,其中夹杂着士卒们的怒骂、惊呼,以及战马失惊时的嘶吠。
  '不会吧?真的敢来?'
  听到那阵喧杂,宗员、刘表、马日磾、鲍鸿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
  唯一例外的便是卢植,在释然般松了口气后,这位儒将的面色依旧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如此正好……先诛‘白骑’,后灭黄巾!”


第一百七十章 唯一目标:中军帅帐!
  得知那个胆大妄为的“张白骑”竟敢领着区区四百骑来夜袭己方主营,卢植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帅帐里了。他与副将宗员以及北军中侯刘表三人来到了附近一座简易的岗哨上,登高关注着营地西南侧的骚乱。
  至于屯骑校尉鲍鸿与射声校尉马日磾二人,他俩继步兵校尉刘绛之后也奉命离开了。不得不说,卢植为了一个张白骑,可谓是兴师动众。
  “真是越来越出乎表的意料……”
  与卢植、宗员一同站在岗哨上注视地远方,刘表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毕竟在此之前,他对张煌的推崇还仅仅只是猎奇居多、玩笑居多,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对张煌的胆识心生佩服。
  要知道就算是他刘表,也不敢带着寥寥四百骑兵贸贸然地夜袭一座拥有近乎三万大军的营寨,更别说还是天下第一强师北军。
  这并非是“想到”或“想不到”的问题,而是“敢”与“不敢”。
  张白骑……冀州黄巾中一介无名之辈,竟接二连三地做出了让天下豪杰都不免为之侧目的壮举,纵然刘表素来优越感颇强,此时也不好再将张煌视为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那贼子可谓是撞到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呐!……真是走运!”宗员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可以想象到,暂时失去了骑兵营庇护的北军主营,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张煌率领四百骑兵偷袭,这对于那些围在篝火旁睡地迷迷糊糊的北军士卒而言,那将会是一幕怎样的景象:或许当他们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意识还处在迷糊阶段,尚未醒悟四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贼众们重重抡起的刀锋,便朝着他们的脑袋劈落下去。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掌握了刚体的北军士卒又如何?来不及施展刚体等同于没有掌握!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北军中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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