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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精校]-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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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师,不知前些日子陛下恳请仙师的事,仙师将作何打算?”
  原来,年前光景,大汉天子刘宏见天下各地灾害不断,便恳请仙师第五宫元亲自登台祭天,乞求大汉国运昌盛,风调雨顺。不过第五宫元心中最在意的还是张角与张煌的这档子事,也就没理睬朝廷的恳请,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由宫内最具权柄的太监张让为使。
  第五宫元淡淡瞥了一眼张让,问道,“天子安好?”
  “陛下得享天运,自然是安泰无疑。”张让笑眯眯地回道。
  “哼!”第五宫元闻言冷笑一声,不悦说道,“欺下瞒上的谄媚之辈,莫不是欺贫道不知你等恶行么?!……你等借天子之名,大肆收刮民财不说,更教唆人君误入歧途,似你等大奸大恶之辈,还敢出现在贫道跟前?”
  “为何不敢?”见第五宫元发怒,张让面不改色地笑道,“仙师管的是大势,岂会在意小节?只要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我等吃些用些,又有何妨?……老奴以为,仙师还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怪罪吧?”
  '……'
  第五宫元闻言暗暗称奇,琢磨着张让的话,没有说什么。却见张让在那自言自语道,“看来仙师的确是仙务繁忙,祭天之事,老奴以为还是交给儒院为好。”
  第五宫元默不作声,或许是默许了张让的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张让眼珠微微一转,轻笑道,“奴听说,今日有个叫张煌的小鬼入了仙师的青苍楼?”
  第五宫元的眼神顿时一变,惊疑不定地凝视着张让,沉声质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让并没有回答,在笑了几声后,拱手拜道:“既然如此,老奴便不叨扰仙师了,老奴告退。”说着,他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奴,还会来拜访仙师的。”
  “……”望着张让轻笑着转身离去,纵然是第五宫元,亦有些猜不透这个家伙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被第五宫元变没的张煌其实还在那天御回廊之中,见第五宫元可能因为什么变故消失在自己跟前,张煌犹豫了半响,终究是迟疑着叫出其义父的名讳。
  “张……解!”
  然而叫他为之吃惊的是,天御回廊一片寂静。
  “怎么会这样?”吃了一惊的张煌喃喃自语道,“这明明是我义父的名讳啊,这什么天御回廊怎么不像之前那样飞出簿册来?……难道那并非我义父的本名?”
  “是不是本名都无所谓。……事实上,哪怕不晓得对方名讳,只要清楚对方的长相,天御回廊还是依旧会有所显示的。如今天御回廊没有丝毫征兆,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并不存在。”待张煌反应过来之时,第五宫元不知何时已在他身边,语气平常地说道。
  “并不存在?仙师不会是想说在下故意欺骗仙师吧?”张煌皱眉说道。
  第五宫元淡淡笑道,“天御回廊不也无法显示小友的生平事迹么?”
  张煌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叫道,“张角!”
  可能是赞许张煌这聪明的举动吧,第五宫元嘴角泛起几分笑意,但是旋即,他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没用的。”
  “没用?这不来了么?”见天御回廊果真飞出一本簿册到张煌手中,张煌不解地瞧了一眼第五宫元。
  第五宫元闭上眼睛淡淡说道,“小友翻开一观便知缘由。”
  张煌闻言翻开记载张角生平事迹的簿册一看,这才惊愕地发现,簿册内空无一字。
  而这时,第五宫元亦抬起手来,唤道,“第五宫元。”
  话音未落,又是一本簿册飞入张煌手中,而与之前相似的是,本应记载第五宫元生平事迹的簿册上,亦是空无一字,与张角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张煌惊讶地问道。
  第五宫元沉吟了半响,说道,“贫道……不便告知,至于张角……贫道亦说不清楚。”
  '这不跟没说一样?'
  张煌表情古怪地瞥了一眼第五宫元。
  可能是注意到了张煌古怪的表情,第五宫元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小友可曾召唤过你义父的生平簿?”
  张煌没有说话,直接向第五宫元展示了一遍方才那怪异的现象,只见他大喊其义父张解的名讳,可是天御回廊却未有丝毫显示。
  “……”望了一眼张煌,又望了一眼张煌手中那记录张角生平事迹的生平簿,第五宫元眼中泛起几许疑虑之色。
  旁边张煌见第五宫元目露深思之色,自然也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五宫元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说罢,他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张煌,心下更加肯定:他与张角的这场劫争,其关键无疑便是张煌这枚劫子!
  想到这里,第五宫元再次招呼着张煌坐了下来,和颜悦色地问道,“不知小友日后有何打算?”
  “还未想好。”张煌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在下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仙师所说的……”
  “唔。”第五宫元点了点头。
  “对了,仙师,我真死过三万六千回?”张煌苦着脸忍不住问道。
  第五宫元失笑般摇了摇头,肯定道,“不错,正是三万六千回……从你每回十五岁下山来算,差不多已历经了五十余万年吧。”
  “什……仙师竟然还记得?”张煌震惊说道。
  第五宫元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世人自然不知,不过贫道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长的时间,仙师不寂寞么?”张煌好奇问道。
  第五宫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惆怅般喃喃道,“或许有过少许的寂寞吧。”
  张煌歪着脑袋打量了第五宫元几眼,嘀咕道,“五十余万年,真不知晓得仙师是怎么挨过来的。……对了,在下之前那几万次,也曾向这样跟仙师聊过么?”
  “聊过二十三回。”
  “呼。”张煌不由得有些泄气,苦笑道,“换句话说,若是这会儿在下不幸死了,再过个十来年,在下还是会到这里来?”
  仿佛是看穿了张煌的心思,第五宫元略带几分玩笑地说道,“若是小友再死个几回,恐怕又要生出许多变故。”
  “变故?”张煌一脸不解。
  “小友晓得什么叫做熟能生巧么?”
  “就是反复做一件事,然后……”
  “不错。”第五宫元点了点头,略有些惆怅地说道,“在贫道的记忆中,最初的大汉,那些武人也不过是比起常人稍微厉害几分而已,而墨儒,也未曾拥有过如今这般卓越的技术……阳世每一次回溯时间,看似是回到了最初,但实际上却并非这样……人的记忆可以抹除,可人的身体的反应,却或多或少地保留了下来……天道的运作,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啊。”
  '诶?难道说这个时代武人之所以这么厉害,墨儒的科技之所以这么发展,就是因为这个世界被重置了三万六千回?好家伙,我这支蝴蝶扇其的风暴够大……'
  张煌目瞪口呆。
  “幸好先前与小友接触的人并不多……否则,恐怕整个天下真要乱套了。”第五宫元叹息着说道。
  '我都死了三万六千回了,你跟我说幸好?'
  张煌表情古怪地瞧了一眼第五宫元,不解问道,“仙师为何这么说?”
  “小友还记得陈到、陈叔至的生平簿么?”
  “记得。”
  “此子与小友接触之后,如今连天御回廊亦不能勘测其日后。试想,若是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呢?到最后整个天下的人天御回廊都无法再勘测呢?”
  “仙师的意思是……”
  “到那个时候,天道将名存实亡。……此乃贫道极力想避免的大劫,因此先前杀小友一万……”
  “得了得了,仙师就莫要再提那件事了。”张煌满头冷汗地打断了第五宫元的话,旋即正色问道,“不知仙师希望在下怎么做?”
  第五宫元深深地望了一眼张煌,正色说道,“并非是贫道希望小友怎么做,而是小友想怎么做。……小友才是这场‘劫争’中最为关键的‘劫子’!”
  “我?”
  “问你的心吧。……贫道已有所预感,这一回,恐怕就是贫道与张角的最终劫争回合了。”
  第五宫元在说完这番话后,便将一脸懵懂表情的张煌送出了青苍楼,独自在蒲团上静坐。
  忽然,第五宫元睁开了眼睛。
  “张让!”
  天御回廊一闪即逝,没有任何显示。
  不由得,第五宫元脸上露出了几许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云渐起
  当张煌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发现已经在方仙观的观外了,第五宫元用他所不知的道术,将他送离了青苍楼。
  平心而论,张煌十分想回去第五宫元那里,因为他心中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第五宫元当时的态度却已表明地十分清楚: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就算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何结果。
  '这个阳世已经重置了三万六千回?'
  走在雒阳内城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过往百姓来来往往,张煌不禁有种异样的恍惚。仿佛他在某个时候,亦曾来到雒阳,似这般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有些时候,人在做某件从未做过的事情时,或者说来到某个陌生的地方时,脑海中偶尔却会浮现该事物、该地方的残缺记忆,这个现象称之为即视感。
  然而在听了第五宫元的那番话后,张煌却越来越不能把握,那究竟是即视感,还是‘曾经的他所经历的事物’。
  自身的存在、未来的志向,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与第五宫元一系话后发生了悄然的改变,让思绪万千的张煌不由有些迷茫。
  '死过三万六千回的人啊……'
  自嘲地笑了笑,张煌漫不经心地走入了一家酒肆,在一楼的厅中找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坐了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街上的人流。
  他的心中有大多的疑团。
  比如说,他的名字‘煌’的含义,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再比如,明明他的义父叫做张解,可为何第五宫元却一口咬定他的义父是太平道的张角?
  自打被第五宫元一指脑门之后,曾经张煌混乱的记忆似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越是这样,他越能肯定他的义父张解绝不可能就是太平道的宗主大贤良师张角。
  在张煌愈加清晰的记忆中,他的义父张解似乎也是一位颇有道行的玄门道家中人。在张煌十五岁下山之前,其义父张解始终坐山上瀑布前的蒲团上打坐静心,从未离开过。很不可思议的是,义父张解只吃一点点东西便能坚持很久,仿佛是已经达到了传说中所谓的辟谷境界。哪怕是有时不吃不喝许久,依然是精神抖擞。
  '义父不可能会是张角的。'
  在思忖了半响后,张煌暗自肯定道。毕竟在其义父张解在山上抚养他长大成人,并传授他道术的期间,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早已在冀州因能施符水救人而逐渐出名,若是同一个人,绝对无法两头兼顾的。
  在肯定了这一点后,张煌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可能是临近用饭的时间,酒肆内的客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需要客人拼桌的地步。
  这不,两名一看就知是外乡人的男子在酒肆伙计的招呼下来到了张煌的桌前,客气说道,“这位公子,敝店地小桌少,可否与这两位拼拼桌?”
  “无妨。”本着与人方便的善意,张煌和善地朝着那两位客人点了点头。
  那是两位怎样的酒客?为先的一人看似有三十岁上下,身高九尺、体魄魁梧,那一件黑底镶银边花纹的昂贵锦袍,仿佛宣示着来人的身份不同寻常。
  看得出来,这位大叔是一个武人,厚实的手掌,粗糙的指肚,爽朗的笑容,一坐下后就自来熟地拍了拍张煌的肩膀,哈哈笑道,“谢了,小子!”
  而在这位武人的身旁,他的同伴则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儒士,身上穿着合乎规矩的儒袍,此人冲着张煌拱手抱拳,善意地笑了笑,仿佛是感谢张煌同意他们拼桌。
  “小子,一个人出来吃酒?”
  说实话。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武人,张煌非但不反感反而颇有好感,在打量了面前这人后,好奇问道,“大叔是外乡人?”
  “大叔?”自来熟的武人大叔脸上露出几许愕然的表情,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后这才感慨道,“我辈也到了被人叫做大叔的年纪了么?”在他身旁,那位儒士轻笑了两声,只笑得武人大叔脸上不由地泛起几分怏怏之色。
  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武人大叔砸吧砸吧嘴道,“不错,我辈乃陇西人士。想见识一下雒阳的繁华,因此结伴来此瞧瞧看看。”
  “雒阳……可不是什么好来处。”张煌兴意阑珊地说了句,说完他这才发现,他仿佛是在重复当初程普对他们所说的话。
  “哦?”武人大叔的眼中泛起几分异色,上下打量了几眼张煌,轻笑说道,“怎么?雒阳难道不繁华么?”
  “……”张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此,武人大叔与其同伴儒士对视一眼,亦不再追问,只是唤来酒肆的伙计点了一大桌酒菜,自顾自吃喝起来。而张煌则是一边喝着自己点的酒水,一边望着街上的人群发呆,时而轻叹一声,让那位武人大叔皱眉不已。
  “小子,你有心事?”武人大叔淡淡问道。
  “……”张煌摇了摇头。
  “若没有心思你叹哪门子的气?瞧见你这模样,杯中的酒就算再香醇也难以下咽了!”武人大叔瞥了一眼张煌,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呐,活在当下就好!……有酒吃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吃酒,有啥子苦恼事,等酒醒之后再去计较。”
  “活在当下……”听闻这四个字,张煌不由地想到了郭嘉,继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啧!”武人大叔有些不悦地放下了酒盏,冲着张煌皱眉说道,“你这小娃,有啥烦心事就痛痛快快说出来,莫要跟个妇道人家似的,只晓得在那哀声叹气。……你叹气几回,烦心事就能解决了?”
  莫名其妙地被初相识的武人大叔数落了一顿,张煌不觉得有些哭笑,在想了想之后,他低声说道,“我在想……日后的出路。”
  “屁大点的事!”武人大叔不屑地瞥了一眼张煌,漫不经心地说道,“活着的时候,吃酒、吃饭,等到该死的时候,乖乖闭眼,这就完了么?”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法?'
  张煌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位武人大叔,古怪说道,“大叔的意思就是浑浑噩噩地过这一生?”
  “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我想……我想做点大事……”
  “……”武人大叔凝视了张煌几眼,轻笑道,“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张煌摇了摇头。
  武人大叔顿时气结,摇摇头说道,“跟你这小子说话真是累!……小子,做人啊,最好是踏踏实实的,莫要去想些好高骛远的事!”说着,他对那位儒士的同伴笑道,“瞧瞧这如今的年轻人。”
  那位儒士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地说道,“年轻人热血方刚,满腔抱负,这不是坏事。”
  “啧!”武人大叔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看是吃饱了撑的,若是饿小子几天,保管不会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张煌一听不由得有些气愤,皱皱眉不悦说道,“我看大叔你还是管好自己再说吧,人若没有志向,跟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至少还能张嘴吃饭吃酒不是么?”
  “你……”张煌顿时为之气结,在思忖了一下嘲讽道,“有些人,虽然死了但却活着,而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却死了。……我看大叔你就是个活死人!还是找个地儿把自己个埋了吧!”
  “……”武人大叔张大着嘴目瞪口呆地望着张煌,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张煌揽了过去,同时哈哈大笑着冲着儒士说道,“阿儒,我中意这小子!”
  被换做阿儒的儒士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张煌被这位武人大叔强行揽到同一条长凳上,半响未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却见这位武人大叔一边勾着他的肩膀,一边拿着酒壶替他斟酒,口中朗笑道,“小子,开个玩笑嘛,不至于这样板着脸吧?……来来来,你我吃酒!”
  '这家伙……'
  张煌有些吃惊于这位武人大叔的度量,将信将疑地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见此,武人大叔笑着说道,“在我们陇西啊,只要同桌吃过酒,就算是有交情了。……说吧,究竟为什么事苦恼啊?”
  张煌深深地望着面前这位武人大叔爽朗的笑容,犹豫一下说道,“有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有争斗,说我是其中的关键,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这?什么破事!”武人大叔咂了咂嘴,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子啊,别人的事你莫要过多参合,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痛痛快快地活着!要吃酒,就买酒吃;要吃肉,就买肉吃;要实现理想抱负,那就去实现理想抱负……你方才说你有啥志向来着?”
  “我……我自出有个志向,是想收一帮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那不错啊。”武人大叔一边吃酒一边拍拍张煌的肩膀,赞誉地笑道。
  张煌闻言并不感觉欢喜,低声说道,“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单凭几个人、几柄剑,并不能改变整个世道……”
  “……”武人大叔喝酒的动作为之一顿,就连其邻座的同伴儒士阿儒脸上亦露出几许凝重谨慎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武人大叔放下了手中的酒碗,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那个人说得没错,单凭几个人、几把剑,是不能改变整个世道的。”
  “那怎么办?”张煌疑惑问道。
  武人大叔把玩着手中的酒碗,望着张煌正色说道,“其实白日做梦般的空想,与你所说的抱负、理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关键在于能不能实现,有没有实力去实现。……你想改变这个将乱的世道,这很好,但是在大叔看来,你的实力还不够,远远不够!”
  “要怎么样?”张煌紧声问道。
  只见武人大叔重重一握张煌的肩膀,正色说道,“你要站得更高!”
  “阿卓,点到即止!”儒士阿儒面带凝重地提醒道。
  岂料武人大叔却不理睬自己的同伴,直视着张煌沉声说道,“几个人,几把剑,确实无法改变整个世道,但若是几万个人,几万把剑呢?”
  “……”张煌面色微变,仿佛领悟了什么。
  “野心,是需要力量来支撑的。没有实力,那不过是空谈。……要实现野心,首先要你活下来,不惧任何人;其次,你要站得比别人更高,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服你,才会为你所用……”
  “阿卓!”儒士阿儒低声斥道。
  张煌望了一眼面有异色的儒士阿儒,低声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做?”
  “大叔我方才就说了,首先你得活下来!……所谓时势造英雄,只要你能在乱世的洪流中活下来,那你就有了去影响或者改变这个世道的资格……实力弱不要紧,这世间有许许多多不能为人所理解的争斗,你逐一地经历,慢慢地积累经验,你的眼界、以及你立身的位置,就会越来越高,终于有一日,你便拥有了足以改变这个世道的实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街上传来一声喧哗,一只浑天仪飘飘悠悠地降落在酒肆门前,绽放着诡异的幽蓝色符号光华,不住地旋转着。
  “哎呀,说过头了?”
  武人大叔苦笑着拍了拍脑门,旋即使着眼色对张煌说道,“你该走了,小子!”
  此时张煌也意识到这只浑天仪恐怕是冲着他们而来,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愕然之色,问道,“那大叔你……”
  武人大叔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叔我自有自保之法,还不需你这小鬼来操心!……记住大叔说的话,要想改变这个世道,你就需要站得更高!比谁……都高!不过首先,你得活下来,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
  “大叔……”
  “快滚!”
  “……”望了一眼武人大叔,张煌咬了咬牙,奔向酒肆的后门,由此离开了。
  望着张煌离去时的背影,武人大叔缓缓饮下杯中的酒水,轻笑说道,“还是有的啊,这种满腔热血的傻瓜……比起他们来,我等的目的,就不那么光彩了。”
  “呵。”儒士阿儒淡淡地笑了笑,拿过酒壶来替武人大叔斟了一杯,忽然回想起近二十年前,两个半大的小子在村子后草堆上的疯言疯语。
  '……阿儒,你说天子的地位有多高?他是多大的官?'
  '天子……那就是皇帝了吧?我大汉朝的皇帝,硬说起来,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了……'
  '那有朝一日,我能站得比天子还要高么?'
  '你疯了吧?都过了天子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了,顶多跟他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嘿!那算什么?有朝一日,我要站得比那什么天子更高……不,我要站得比那天……更高!'
  '……'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队兵甲齐备的御林军卫士闯入了酒肆,领头的那位三四十岁上下的队长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位武人大叔,沉声说道,“既然来了雒阳,为何不去大将军府或司隶校尉府报道?”
  “嘿!”武人大叔自顾自地吃酒。
  见此,那名队长面色有些不渝,不过,却意外地没有丝毫动粗的意思。
  “跟我们走一趟吧……陇西的恶蛟,董卓、董仲颖!”
  武人大叔,不,应该是董卓,他缓缓站了起身,振了振衣冠,旁若无人地走出了酒肆。
  “这厮好是嚣张……”御林军中有一位士卒满脸气愤地说道,他甚至隐隐抽出了半截利剑。
  然而那名队长却是一把将那名士卒那半出鞘的利剑又塞了回去,在摇摇头作为示意后,这才再次转过头去,望向董卓二人的背影。
  '江东的猛虎,孙坚、孙文台……陇西的恶蛟,董卓、董仲颖……何大将军将这些盛名于地方的武豪召集至雒阳究竟所为何事?是终于准备对董氏发难了么?'
  抬头望了一眼布满浑天仪的雒阳天空,御林军队长的脸上泛起几分忧容。尽管没有猜到原因,但他还是能预感到,雒阳近期恐怕会有一场大的变故。
  而与此同时,张煌仍然心惊胆战地逃跑着。
  可在逃出了几条街后,他才忽然发现,那满天空的浑天仪,似乎一只也没有搜查他。
  “那个大叔不会有事吧?”回头望了一眼拼命奔跑过来的来路,张煌脸上露出几许担忧。
  '但愿那大叔不会有事……'
  张煌暗自祈祷着,毕竟他对那位所谓的武人大叔确实有许多好感,毕竟对方仅凭几句话便让张煌醒悟了困惑许久的事。
  忽然,走着走着张煌猛然感觉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唔?'
  张煌诧异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面前竟然站着一位熟人,一位与他甚为亲近的兄长般的熟人。
  “唐……唐周大哥?”
  原来,拍张煌肩膀的竟然是早前在泰山郡所遇到过的,并且传授张煌符水之术的太平道弟子,唐周。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好久不见啊,小煌。”
  唐周笑呵呵地与张煌打着招呼。
  张煌简直难掩心中的欢喜,连声问道,“唐周大哥不是在泰山么?怎么也来雒阳了?……莫非有事来雒阳?”
  唐周闻言望了一眼宫廷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一闪而逝。
  “啊,唐某有一件要紧事……得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唐周之叛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继马元义这位太平道的‘神上使’来到京都雒阳之后,太平道有另外一位大能亦紧跟着来到了这座王都,此人便是唐周,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的另一名座下弟子。
  进得雒阳后,唐周去拜访了永乐少府、光禄勋刘宽,一位秉性谦和、大度,却担任着中尉职司的王亲国戚。
  刘宽字文饶,乃司徒刘崎之子,汉高祖十五世孙,别看这位老人如今已过六旬,可他在年轻时亦是一位骁勇之人,曾担任屯骑校尉,并且数次荣升台司(指三公),是汉室皇族子弟中的翘楚,文武双全、颇有本事。
  建宁元年时,他与朝中贤臣杨赐、张济(不是张绣他叔)曾在华光殿教授天子刘宏,后来陆续当过屯骑校尉、宗正、光禄勋,继而在熹平五年时接替许训担任太尉。再后来,因为天象大异(日食),贬为卫尉,可是在段颎被当时的司隶校尉阳球谋诛王甫的期间顺带着除掉了之后,刘宽便又立马取代段颎再次担任了太尉。然而在光和四年的时候,这位皇族的才俊却又一次因为天象有异(日食)而遭罢免,拜永乐少府、光禄勋。
  在唐周拜访刘宽之前,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拜访了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中尉大人,此人便是大将军何进的幕僚之臣,张津。
  毕竟是活了六十几载的人精,对于张津前来拜访的用意,刘宽多少也能猜到一二,这一点,在张津请求密室详谈的时候便可以肯定。
  “老大人,您不觉得中官的手伸得太长了么?”
  于密室内坐下不久,张津意味深长地对刘宽说了句。
  刘宽用略显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张津,没有说话,可张津一副气愤填膺地说道,“老大人谦和宽厚,海内俱知。可那些黄门常侍倒好,视老大人于物,越俎代庖,唆使三尉府的差人治严于京师,使百姓恐于言语。知情的倒是还好,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老大人下令那么做呢!”
  原来,刘宽虽然担任光禄勋,是光禄寺的最高官员,但因为他毕竟年事已高,府衙里的事物他也很少过问,说白了,他的光禄勋之职不过是个虚设而已,整个光禄寺,其实早可以说是被张让等宦官架空。想想也是,若真是刘宽这位豁达宽容的皇族长者真正执掌光禄寺,掌管御林军,雒阳决不可能落到如今‘百姓不敢言’的地步。
  瞥了一眼满脸愤慨的张津,刘宽面不改色,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何进打算对董氏下手了么?”
  张津双目微微一眯,不动声色地说道,“老大人何出此言?”
  刘宽呻吟了一下,淡然说道,“张让等黄门常侍依附董氏,是故董氏势大,何进若要除掉董氏,则必要先剪除黄门常侍在‘三尉’的羽翼……卫尉、光禄勋、廷尉、司隶校尉,此四者乃京师卫防,若能掌控此四者……呵呵呵。”说罢,他望了一眼张津,意味深长地说道,“最近听说,何大将军准备将袁绍、袁本初推上司隶校尉的位置?莫非是打算以此取得袁司空(袁逢)以袁家的支持?”
  “老大人这话恐怕有些诛心了。”张津朗朗笑道,“袁家四门三公,本就是朝中栋梁,况且袁本初本就是年轻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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