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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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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锋笔插向黑狗的要害。

也就在此际,一道光从黑狗的手中飞出,射入了他的咽喉,迅速而准确。

仇铁虎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半空中又虾米般弓起来,直堕在地上,双锋笔齐皆脱手,一双手下意识摸向咽喉,还未摸上便已气绝,弓起身子一下子伸直,直挺挺地倒毙在黑狗面前。

黑狗眼角的肌肉抽搐一下,眼睛突然亮起来,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杀的人是仇铁虎。

所有人都怔在那里,呆望着黑狗,全都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一个省起在峡道下走过的沈胜衣红绫。

黑狗亦怔在那里。

沈胜衣红绫不知道峭壁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已经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继续往前走。

峡道狭窄,急风吹时来,发出来的声响尤其凄厉,令人有鬼神泣号的感觉,峭壁上的声音又不大,当然传不到沈胜衣红绫的耳朵。

不过片刻,他们已出了峡道,红绫快步追上来,这才松一口气,道:“这条路可真走的令人惊心动魄。”

沈胜衣道:“还好风不大,否则就是这风声已够吓人了。”

红绫回头一看,道:“堂里的人若是知道我们走的这个方向,一定不会错过这地方的。”

沈胜衣点头道:“到现在我才放心,我们现在也大可以放心赶去拿那花名册的了。”

红绫道:“还是沈大哥好本领,总算摆脱了他们的追踪。”

“还有好些路要走呢。”

沈胜衣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行。

红绫不由奇怪地问道:“沈大哥一些也不高兴。”

沈胜衣道:“只是怕太高兴,引致疏忽大意,最后还是堕进陷阱里去。”

也就因为这样,时刻保持警惕,好几次他都能够逢凶化吉,这一次,他当然知道所以能够走过这峡道,并不是金龙堂的人没有设埋伏,只是给黑狗闯到来捣乱了一切,未能够及时发动。

黑狗所以跑到这里来,其实是省起这条峡道适合袭击,一心要在这条峡道袭击沈胜衣,解决沈胜衣,将红绫抢回来,哪知道却发现了金龙堂的埋伏。

这埋伏若是发动了,以沈胜衣的身手或者可以逃出生天,但红绫则非死不可,所以他必须加以阻止。

他原以为仇铁虎要袭击的只是沈胜衣,但细看之下,又不像,才着急起来,要制止这埋伏发动只有截下仇铁虎的讯号,也总算他身手敏捷,在仇铁虎发出讯号之前,将仇铁虎手中的红旗夺去。

虽然他杀人无算,也不是胡乱杀人的人,也原就准备在夺下红旗之后,问清楚仇铁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知道仇铁虎一急之下,冲口而出,竟然叫出“臭婊子”这三个字来。

在黑狗的心目中,除了金龙堂主,没有人比红绫更重要的了,沈胜衣只是跟红绫谈话他也为之大动杀机,如何忍受得住仇铁虎对红绫那种称呼。

他却也只是要狠狠地打仇铁虎一顿,哪知道仇铁虎却也不是善男信女,而且如何在下手之前丢得了这个脸,便动了杀机,这也是他做错的第二件事。

他忘了黑狗是一个杀手中的杀手,对兵器的反应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以杀止杀,是杀手的戒条之一,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一个杀手往往先将对方杀掉,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这方面,黑狗一直都做得非常彻底,也所以,他受伤的机会,近年来已减至最低。

那刹那他的反应完全出于本能,仇铁虎已是一个要杀他的人,他必须全力将之解决,一直到仇铁虎倒下他才想到该给仇铁虎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想到那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他到底也是一个江湖人,很明白江湖人的脾气,明白仇铁虎那句话只是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可是他一些也不后悔。

在他的心中,也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所以他的手到现在仍然是那么镇定。

虽然他在诧异中,他仍然像一只刺猬般,浑身布满了尖刺,仇铁虎的手下这时候若是对他有什么行动,所得到的结果必是死亡。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地说出一句话:“任何人拿那种字眼用在她身上都得死。”

旁边仇铁虎的两个心腹不敢作声,黑狗也没有看他们,缓缓蹲下身,从仇铁虎咽喉上拔出了半尺长的一支没有柄的飞刀,就在仇铁虎身上将血拭掉,插回腰间的皮囊内。

好像这样的飞刀他一共有十二柄,每一柄都已经染满了血腥,一柄不中,第二柄第三柄就会掷出,这种事情却并不多,能够要他用到第二柄飞刀的敌人已很少,他也永远不会忘记一件事。

——绝不能给敌人任何机会,一击必须致命。那也是他从实际经验得来的教训,所以他能够好好地活到现在,面对要杀他的人,他除非不出手,否则没有一招是多余的。

看见他将刀插回皮囊,仇铁虎那两个心腹才松了一口气,黑狗也就在此际转过头来,问他们:“在这里设伏,是谁的主意?”

“是仇堂主。”两个仇铁虎的心腹忙回答。

黑狗再问:“那杀小姐呢?”

“是……是……”那两个人嗫嚅着不敢说。

“是谁?说!”黑狗断喝!

“是堂主——”一个人大胆地回答。

黑狗厉声道:“胡说,堂主怎会下令杀自己的女儿?”

“堂主已下了金龙七杀令……”

“那只是一时生气,气过了便会收回,哪一个敢不服气。”黑狗厉声问。

“可……可是还有这命令。”另一个取出一卷纸条:“是我们昨天收到的。”

黑狗接过来抖开,那个人接道:“堂主昨天再下令,杀小姐,谁若不尽力,让小姐走脱,拿头去见他……”

“住口!”黑狗喝住了那个人,胸膛不住起伏,他已经看清楚那字条,也知道绝没有人敢假借堂主的名义下命令。

——为什么要这样做?黑狗的心情变得很恶劣,那卷字条随被他握碎,那两个仇铁虎心腹看在眼内,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黑狗随即绕着仇铁虎的尸体打起转来,他是一个聪明人,却想不透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于善恶认识得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懂得分辨善恶,这当然是金龙堂主的教导有方。

在他的眼中,金龙堂主甚至金龙堂的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他虽然不喜欢做却也不反对金龙堂的人做,他也乐意替金龙堂主完成任何的事情。

金龙堂主要黑狗主要做的也只是杀人,其实他非常明白,黑狗的本性并不太坏,只因为自幼饱受欺凌,变得非常偏激,所以他一直都非常小心教导,将黑狗教导成一个不辨是非黑白,唯命是从的杀手。

这当然也是因为他看出黑狗的体内潜伏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兽性,那若是自幼加训练,并不太难使之收敛,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加以培养使之不断的滋长,到现在连他也不以为还有人能够将之消去。

与之同时,他还培养黑狗对他的服从,当然恩威并重,甚至在看出黑狗对红绫的爱意之后考虑将红绫许配给黑狗。

他已有意无意地示意,让黑狗知道,黑狗的反应也自是尽在他意料之中。

他只要黑狗死心塌地,为他做任何事,也就说,他不能失去黑狗这个助手,因为黑狗的武功,也因为黑狗是他唯一不须防备而且完全信托的人,还有就是感情了,他有时觉得黑狗就像他的儿子。

可是他总觉得好像欠缺了一些什么,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乐于撮合红绫黑狗这一段姻缘。

对一个外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密切。

当然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准女婿还没有背叛他,他的女儿却先背叛他了,这在他来说也是一种刺激。

前所未有的刺激,所以他毫不考虑地立即下金龙七杀令。

这种心情并不难理解,所以他的属下都没有一个敢对红绫怎样,也许他们都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他们虽然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对自己的儿女都极爱护,并不怀疑金龙堂主最后仍然会收回成命,原谅红绫的一切,他们若是伤害了红绫,到时候只怕非独枉作小人,还难免杀身之祸。

一直到金龙堂主再下命令,他们才重新考虑,虽然他们仍然摸不透金龙堂主的心情,到底是性命要紧。

看了那张字条黑狗总算明白仇铁虎的心情,却是不明白金龙堂主为什么这样做。

他并不以为金龙堂必须要这样做,也不以为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也是他第一次怀疑金龙堂主的决定,而且对金龙堂的决定产生反感。

他没有在意,突然在意,心头不由得一震,脚步同时停下来,那两个仇铁虎的心腹立即倒退了一步。

黑狗也立即察觉,目光一转,道:“什么事?”

他当然不知道那刹那他的表情实在是那么激烈,在别人的感觉,就像是他要杀人灭口。

那两个仇铁虎的心腹接触黑狗的目光才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没什么。”

黑狗也没有追问,接说道:“堂主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设伏?”

“还不知道,但信鸽已经放出,相信不久便会收到这个消息。”

“堂主就在这附近?”

“相信不过三四个时辰路程。”

黑狗轻“嗯”一声,沉吟着接道:“我这就追下去,你们再发信鸽,报告堂主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

“我们知道怎样写的了。”

黑狗面色一寒,道:“据实报告,若是有一句不确的话,让我知道,有你们好看的。”

“可……可是……”

“一切责任原就是应该由我承担。”黑狗接一声冷笑:“仇铁虎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难道连替他讨一个公道的勇气也没有?”

一个仇铁虎的心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一字不漏,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详详细细的报告上去便是。”

黑狗点点头,转身往沈胜衣红绫的方向追下去,在山石间跳跃如飞。

那片刻他的神态已完全回复正常,当然也看不出他的心情仍然波澜般汹涌。

金龙堂主果然在三个时辰后收到有关峡道变故的报告,在收到第一次飞鸽传书他便已上路,匆匆向峡道赶来,路上难得说一句话,一直到现在。

“黑狗果然追上了他们,不枉我一番教导。”一说就是两句话,金龙堂主的面色却并没有随之发生任何变化。

贵妃潘玉旁边看得清楚,他们在收到第一次飞鸽传书后便开始替仇铁虎担心,只看金龙堂主的反应他们便已经知道他虽然下了金龙七杀令,又再次严令击杀红绫,到底仍然有一点父女亲情,有些儿不忍心,仇铁虎若是真的将红绫杀掉,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但易地而处,他们只怕一样会采取仇铁虎那种行动,万一不依金龙堂主指示,让红绫走脱,花名册失落,金龙堂主迁怒下来,一样是死路一条。

这简直就是赌运气,哪一个遇上红绫就是哪一个倒霉。

潘玉、贵妃所以都没有作声,金龙堂主却仍是没有放过他们,接问道:“你们看怎样?”贵妃无可奈何地应道:“黑狗不知道堂主又下了命令,情有可原。”

潘玉接道:“仇铁虎不该那么说。”

金龙堂主点点头道:“我的女儿虽然该死,但还不是一个臭婊子,但这句话虽然难听,却可以肯定绝非有意,情急之下,任何人都难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潘玉、贵妃只有点头,金龙堂主接道:“你们也明白黑狗为什么那样冲动?”潘玉、贵妃又点头,金龙堂主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他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杀手,原来一样有弱点,一个要命的弱点。”

贵妃道:“堂主不是有意思将红绫许配给……”

金龙堂主截道:“这是不能混在一起说的,红绫现在已是金龙堂的叛徒,谁要维护她,是跟金龙堂作对。”

贵妃叹息说道:“只怕他给红绫说服了。”

“不会的。”

金龙堂主说得很肯定:“绝对不会的,黑狗对我的忠心是绝不会因为别人改变,这一次他只是不明白,接下来他应该知道怎样做的了。”

贵妃试探道:“若是仍然不知道。”

“他是这样笨的人?”金龙堂主冷笑:“再维护红绫,那是有意背叛我。”

贵妃看看潘玉,没有作声,金龙堂主接道:“金龙堂下不容许有叛徒,谁要背叛金龙堂,都要死,除非我死了。”

贵妃连忙岔开话题,道:“这报告写得非常详细,想必是黑狗的意思。”

金龙堂主道:“若不是他这样吩咐,仇铁虎的人一定会尽可能替他掩饰。”

潘玉插口道:“他们到底还是往西走了。”

金龙堂主道:“这当然是沈胜衣的主意,红绫是想不到的,她毕竟还欠经验。”

潘玉道:“经验再加上运气,黑狗便是追上去,也未许乐观。”

贵妃道:“他杀人的经验不是也非常丰富,运气也一直不错。”

潘玉道:“与沈胜衣一比起来,却是总觉得仍然欠缺一些什么,何况红绫在沈胜衣的身旁?”

贵妃颔首道:“高手过招,任何的疏忽都足以导致死亡,看到了红绫,我不以为黑狗能够保持冷静,心神完全不会受红绫影响。”

这其实都是说给金龙堂主听,金龙堂主听到这里才问:“以你们看黑狗会不会一旁监视,等我们赶去会合才动手?”

贵妃接道:“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潘玉接道:“黑狗应该这样做的,这一来,我们要解决沈胜衣当真是易如反掌了。”

金龙堂主淡然一笑道:“你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贵妃潘玉相顾一眼,还是贵妃轻叹道:“黑狗是怎样的一个人,堂主不是比我们清楚得多?”

金龙堂主道:“以我看,没有红绫在沈胜衣身旁,他是会等下去的。”

贵妃道:“他要出手,能否成功,得看他的第一击能否找到适当的地方时机,一击若是不中,只怕再没有机会的了。”

金龙堂主道:“袭击的若是别人,我们根本不用考虑,但,是沈胜衣却不能不考虑清楚了。”一顿接问道:“我们若是能够在他要出手之前赶到去,事情是不是简单得多?”

贵妃道:“可惜我们不知道黑狗准备在什么时候出手。”

潘玉道:“他似乎应该在沈胜衣取到花名册的那刹那。”

金龙堂主道:“也许他们已到达藏花名册的地方,黑狗已经出手,是不是?”

贵妃苦笑道:“我们却没有缩地成寸的本领,但收尸,却应该绝不成问题。”

金龙堂主道:“这种事.不是我们做的。”

“那堂主的意思是,我们既然不能够肯定这样赶到去是否有用,何不索性先做一些一定有用的事情。”

金龙堂主点头,吩咐道:“传令所有人全力北上,在百里之外排成一条直线,每隔五丈便要有一个我们的人,不分日夜守候。”

贵妃一怔道:“那我们的力量不是分得很散?”

“难道你寄望他们对付沈胜衣?”金龙堂主反问。

贵妃叹息道:“在少数某种环境,他们也会有些作用的,正如那边的峡道。”

金龙堂主道:“可惜就只有那条峡道,过百里便是一个紧接一个的大城镇,人太多聚在一起,难免会惊动官府,说不定沈胜衣亦会与官府取得联系。”

潘玉接道:“也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二人进入大城镇之前,将之截下来,那当然必须确定他们的所在。”

金龙堂主道:“这个方法虽然笨一些,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贵妃道:“那我们也不能聚在一起的了。”

“只是也不能离开太远,沈胜衣应该知道绕得太远并无好处,我们守在必经之路十里范围之内大概可以了。”

金龙堂主一声冷笑才搪道:“若是这也不能够将他们截下,也只好认命了。”

贵妃道:“黑狗那边当然也得派个人去看看到底是怎样情形。”

金龙堂主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也许会大出我们意料之外,黑狗竟然能够一举杀掉沈胜衣,就此将事情解决。”

贵妃潘玉都没有作声,却也不以为会有这种情形发生,黑狗一直以来的表现事实是非常特出,一直都没有失败,令他们失望。

这一次又如何?

花名册终于到了沈胜衣手上,收藏的地方说秘密并不怎样秘密,但红绫若不说出来,别人一定找不到,也不知哪年哪日,才会被发现,也是说,在桃花庵那儿她若是被杀掉,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金龙堂主大可继续扩充金龙堂的势力,为所欲为,当然,还是看见花名册才能安心。

那是藏在一条古道旁边的一株古树上,好像那样的参天古树,古道两旁多的是,却是左数第十株,在接近树梢的一个树桠,用油布包裹着,还用绳子缚上。

古树枝叶浓茂,树干却是笔直插天,红绫爬到那之上,显然也花了不少气力。

“总是觉得越高越安全,虽然当时我已经看清楚周围只有我一个人。”这是红绫说的,沈胜衣也很明白她当时的心情,这株古树当然也难不了沈胜衣,树虽然又直又高,横枝却也非常密,他的轻功又是那么好。

红绫也当然放心得很,只是等候在树下。

在上树之前,沈胜衣已经小心看过,周围没有人,上了树,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也一样并无发现,连他也这样,红绫更就不用说了。

黑狗果然是个一流杀手,非独知道什么距离最安全,不易被发现,而且知道在什么时候接近,由那个角度才能够避开沈胜衣的耳目。

他以手代步,在旁边的一株古树后停下,随即往上攀去,动作亦是与一般人有异,有如一只猴子,很快便已攀到与沈胜衣同样的角度。

粗大的树干遮去了他的身子,他也就在五丈高处的一个树桠停下,到现在他的兵器仍然没有在手,那是他知道,兵器在手杀机便会动,好像沈胜衣那种高手,绝不难感觉到杀气的存在。

他也就等在那里,等沈胜衣下来,凭他的经验,当然不会选错出击的地方,也绝对有信心掌握适当的时机,予以沈胜衣致命一击。

沈胜衣也没有要他等上多久便下来,手抓着那册油布裹着的花名册,他上去的时候小心翼翼,下来的时候也一样,一直到将要落到地面,心神才松弛下来。

一般人都是这样,每当做完一件事,在接近完成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松一口气,沈胜衣若是有所发现,当然会小心,现在却完全没有,在树下等着他的红绫也仍是一脸笑容。

红绫随即叫一声:“沈大哥——”

这一声并无特殊意义,只是出于看见花名册没有失去,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黑狗就在这个时候出手,入耳不由浑身一震,也震动了一旁的枝叶。

沈胜衣立即发觉,目光及处,正好看见黑狗闪电般袭来,三种九枚暗器之外,还有一柄长只二尺七的剑!

九枚暗器分打九处要害,二尺七的剑闪电一样,足以截击沈胜衣身形的任何变化。

沈胜衣的身形间发之差没有给截下,一闪到了古树的后面,九枚暗器刹那都打在树干上,直没入树干内,黑狗的剑却硬硬收住,双脚往树干上一蹴倒翻出去。

他的身形变化非常迅速,一翻一落,双脚蹴在另一株大树的干上,身形再倒翻了出去。

这一次,他落在一丛矮树上,一只猴子似地飞舞在枝叶间,然后,在一株树旁落下,后背往树干一靠,横剑,转身。

沈胜衣同时在黑狗身后三丈以外停下,剑仍在鞘内,却已呼之欲出。

“沈胜衣!”黑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面上的神色,三分诧异,七分惊怒。

沈胜衣上下打量了黑狗一遍,道:“黑狗?”

黑狗没有回答,偏头看着那急步走来的红绫,胸膛起伏,呼吸显得有些急速。

红绫在沈胜衣身旁停下,诧异道:“是你,黑狗。”

“是我。”黑狗这才转向沈胜衣,道:“听人说你的运气非常好,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沈胜衣目光一转,道:“是红绫的叫声使你露出了行踪?”

黑狗道:“我知道她没有看到我,却是这么巧,在我要动手的时候出来。”一顿接道:“你应该多谢她的,若不是她这一句,我九枚暗器最少有三枚打在你身上。”

沈胜衣并不否认。道:“暗器用到你这样狠准的人,虽然不少,但时间拿捏得像你这样准的人却是罕见,那刹那,的确也是我精神肌肉的放松的时候。”

黑狗冷笑道:“好像你这样坦白的人也一样并不多。”

沈胜衣接道:“除了运气好之外,这似乎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还有一个解释是我的运气已开始变坏。”黑狗冷冷道:“好像你这种高手,一次暗算不中,再要暗算,可就不会这么容易的了。”一顿接道:“当然,我就是要离开,也没有这么容易。”

沈胜衣看着红绫,道:“错了,你要离开,随便离开,我绝不会阻止你的。”

红绫接道:“那你还不离开?”

黑狗目光转落在红绫面上,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怎样的一件事?”

红绫道:“我是考虑清楚,才这样做的。”

黑狗道:“金龙堂会因此而解散。”

红绫反问:“你以为金龙堂留下来是一件好事?”

黑狗说道:“我只是不以为有什么不好。”

红绫摇头道:“我是不会跟你争辩的,早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你变成了他们的一份子。”

黑狗奇怪道:“你难道不是金龙堂的人?”

红绫道:“不是,虽然家父是金龙堂主,那是他的事,跟我并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为金龙堂做过任何的事情。”

黑狗道:“你到底没有忘记是堂主的女儿。”

“我以有这个父亲为耻。”

黑狗瞠然道:“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做儿女的应该孝顺父母。”

红绫道:“我只知道什么是好,是坏,什么应该做,不该做。”

黑狗道:“无论如何堂主都是你的父亲,对你有生养的恩义。”

红绫反驳道:“我只是欠他一条命,但已经还了,若不是我跟查捕头谈条件,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

“那条件却是将花名册交出去,要堂主将金龙堂解散。”

黑狗接问道:“你知道金龙堂花了堂主多少的心血!”

红绫冷笑道:“他人若是死了,金龙堂还存在?而且也是他答应查捕头,将金龙堂解散。”

黑狗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若非先假作应承,查四又怎会放心。”

红绫道:“江湖人不是很讲义气,一言九鼎,至死不悔?”

黑狗道:“这要看是否出于被迫,若是并非出于本意……”

“那即使下了毒誓,也大可以不必理会了?”红绫又一声冷笑:“我看无论家父怎样做,在你来说,都是对的。”

黑狗道:“他也只是为了金龙堂的前途。”

“金龙堂还有前途?你不知道金龙堂的人在江湖上全都抬不起头来,一被发现,江湖中人都群起而攻之?”

“那些人总有一天会知道金龙堂的厉害。”黑狗眼中杀机毕露。

红绫看在眼内,叹息道:“我倒是奇怪金龙堂中还有一个你这样守信重诺的人,一命之恩,不惜为家父做任何事,甚至殉死。”

黑狗道:“堂主待我恩深义重,我若是背叛他岂非连禽兽也不如?”

红绫叹息道:“若是你也明白现在金龙堂所做的十九是禽兽所为就好了。”

黑狗摇头道:“金龙堂也许有些事做得很不对,但只是金龙堂的事情,应该由堂主来整顿。”

“他若是不管?”红绫追问,一双眼盯稳在黑狗面上。

“那当然有他不管的理由,我们应该服从他的一切决定,随时随地为金龙堂效命。”

黑狗说得义正词严,在他的心目中,除了金龙堂主,没有第二个是值得信服的了。

红绫叹息道:“不管怎样,花名册交出去,金龙堂的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黑狗冷截道:“做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们的话你也相信?”

“我们还是不要说了。”

红绫只是叹息。

黑狗道:“我只是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去?”

红绫没有回答,黑狗接道:“堂主只是一时冲动,只要你回去请他原谅,他一定会原谅你。”

红绫冷冷道:“不管事情怎样,我是绝不会回去的了。”

黑狗盯稳了红绫,红绫毫不畏缩,反盯着黑狗,一脸凛然不可侵犯之色。

沈胜衣没有作声,只是一旁看着,到底是过来人,不难看出黑狗对红绫的感情,也看出红绫对黑狗并无太大的好感。

那只是片刻,在黑狗的感觉却像已过了几个时辰,他的目光终于软弱下来,突然一清,盯着沈胜衣,道:“你居然没有出手暗算?”

沈胜衣坦然道:“也许我知道即使出手暗算,也没有把握将你击倒!”

黑狗冷笑道:“总算你有先见之明,你就是暗算得手亦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沈胜衣无言,红绫忍不住道:“沈大哥所以不暗算你,只是他不屑这样做。”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若是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了。”红绫冷冷的盯着黑狗,“能够将对手击倒的任何机会都不应该放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是家父教你的,你认为这很对是不是?”

“最低限度,我因此能够活到现在,要杀的人从不会失手。”黑狗目光转向沈胜衣面上:“只是这一次,但方才只是开始。”

红绫咬了咬嘴唇,终于挥手道:“你走吧。”

黑狗看着红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花名册交给我,我就走,你跟姓沈的到哪里去我都不管。”

红绫摇头道:“你可以杀我,就是不能将花名册交给你。”

黑狗恨恨地道:“你一定要迫我动手。”

“是你在迫我们。”

红绫回顾沈胜衣:“他不走,我们走。”

她转身走向沈胜衣,沈胜衣半转身,脚步还未举起来,黑狗已嘶声大喝道:“站住!”

红绫霍地回头:“你要怎样?”

黑狗避开她的目光,盯着沈胜衣,道:“姓沈的,你有种,跟我一决生死。”

沈胜衣道:“我若是自承没种,是否就可以带着花名册离开?”

黑狗厉声道:“不可以。”

“那是说我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黑狗脚步移动踱了开去。

沈胜衣将花名册交给红绫道:“你拿着。”

红绫颔首,“放心,就是死我也不会将花名册交出去。”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种对手,但相信仍能应付得来。”随即移步走向黑狗那边。

黑狗冷笑道:“想不到天下有名的剑客也会说出这种话。”

沈胜衣道:“我从来就不会低估任何对手。”

黑狗:“在公平的环境下你也一定会与你的对手作公平一战?”

“我会的。”

沈胜衣异常冷静。

黑狗接问:“这地方现除了你我二人,便只有红绫,除非她出手助你,这是一个公平的环境,你我是否可以公平一战?”

红绫插口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出手暗算你的。”

沈胜衣接道:“你听到了。”

黑狗看了看红绫:“那你做我们的公正人好了。”

红绫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

黑狗大笑道:“你以为沈胜衣真的能够将我击败?”

“我只是觉得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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