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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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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叛徒当然就是红绫,现在也就与花名册在一起,看到红绫他又该怎样?又有谁清楚他现在的心情。

黄昏,沈胜衣与红绫还有一群英雄豪杰已到了城外半里,远远已看见巍峨的城墙。

受伤的都在路上留下来,也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天剑偷身离开找金龙堂主的事。

他们只是担心金龙堂主的一些弟子还未知道消息,前来截击,金龙堂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就是红绫也不大明白,但只要将花名册送进衙门内,便应该绝对安全。

一路走来都非常平静,偶然遇上两三个形迹可疑者,但看看他们亦悄然离开,金龙堂赶来的人应该是有的,只是看见他们能够安全跑到这里来,就是没消息也应该知道金龙堂主那边必然已经出事,在未清楚事情之前他们当然不会随便采取行动。

金龙堂虽然也有若干规律,成员到底都是江湖上的太监,一切以利益为大前提,这一次为花名册上有他们的姓名,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们才会这样卖力,但若是连金龙堂主也失手,他们当然会认真考虑清楚,而且要弄清楚是什么回事才决定怎样做。

再说城池在望、不难惊动城中的官兵、差役,这也是直接威胁他们的安全,有这许多因素,他们当然不能不小心从事,最安全的做法当然就是先弄清楚局势。

沈胜衣也没有理会那些人,继续赶路,并没有因为城池在望就放松警戒,缓下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金龙堂主一骑已抄捷径来到了前面不远的一个林子里。

马倦极倒下,金龙堂主马头上再加上一掌,将马击昏,以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声音,然后他上了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看着沈胜衣一伙走来。

沈胜衣他们不过三十来人,半数负伤,那当然伤的并不重,也虽然赶了一段路,仍然有全力再战,若是金龙堂主还有手下一定会毫不犹疑的再采取行动,现在他却是只得一个人,还带着这么重的剑伤。

连击倒沈胜衣他也没有把握,可是他仍然企图一击,一股怒火正在他体内燃烧,将他伤口的痛楚烧去,只要想到一掌将沈胜衣击杀,他便兴奋得要叫出来,还有红绫,他一样痛恨,却是不知道怎的,就是没有想到将红绫一掌击杀,这唯一的解释,应该就是一点骨肉之情。

他也已有了一个应付红绫的办法,只有杀了沈胜衣,杀掉那些人,将红绫抓起来,要将红绫折磨一番,在他来说应该就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他知道红绫的弱点所在,最是看不得他做坏事,只要他不择手段,多做一些坏事,对红绫来说,已经足够受的了。

可是怎样将沈胜衣击倒?想尽管想,现实到底是现实,看着沈胜衣一伙越走越近,金龙堂主的心都要滴血了,他是很想尽全力扑下去一击,但一些信心也没有。

但他仍然尽量找机会,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怎样理智的人,花名册失去后更偏激得可怕。

只要有机会,相信他一定会全力一击,可是事情突然又有了变化,令他不由改变了主意。

那些人来得也实在突然,全都在马上,飞骑由城那边向这个方向奔来,远看只见一团烟尘,然后骤雨也似的马蹄声向这边迅速移来,更接近,就像是雷霆一样,整块地面都震动起来。

非独金龙堂主,就是沈胜衣、红绫等人亦不由停下脚步。

红绫的脸色不由苍白起来,群豪虽然将生死置于度外,可是几曾见过这般声势,亦不禁为之心寒,沈胜衣却是出奇的镇定。

红绫看在眼内,忍不住问道:“沈大哥,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沈胜衣道:“人是由城那边来的,金龙堂纵然有这般声势,相信亦不敢公然在城中横冲直撞,若是我猜测不错,那该是官府中人。”

红绫道:“莫非附近出了什么事?”

沈胜衣道:“只有我们这件事,官府方面说不定听到了什么消息。”

红绫道:“他们若是一定要拿走花名册.对金龙堂采取行动,那如何是好?”

沈胜衣道:“这件事是白玉楼管的,没有白玉楼的吩咐,他们怎么能擅自处置花名册?”

红绫仍然担心地道:“你能够说服他们?”

沈胜衣道:“我有白玉楼的信物,我是绝不会让你难受的。”

红绫叹了一口气,沈胜衣轻拥着她的肩膀,道:“我完全明白。”

红绫绝不怀疑沈胜衣的话,若非沈胜衣真的明白,事情也不是这样发展,她没有再说什么。

群豪听到沈胜衣那样说,亦都放下心来,只等来骑到达。

来的果然是官府中人,三百铁骑之外,还有锦衣卫,衣甲鲜明,走在最前的却是一个气宇不凡的中年人,看见他,沈胜衣面上便有了笑容:“他也来了。”

红绫诧异道:“哪一个?”

沈胜衣道:“粉侯白玉楼!”

红绫一怔,群豪也不例外,沈胜衣笑接道:“这个人的性子其实也很急,我早该知道他会赶来的了。”

群豪不由自主地随即发出了一声欢呼,声震九天。

金龙堂主听着怒火不由冒起来,却没有动,就是傻子这时候也应该看出以一人之力,绝对应付不了这许多人。

他不认识白玉楼,可是看见这个中年人,不由自主就省起白玉楼这三个字来,他虽然不知道白玉楼会到来,却没有忘记沈胜衣有意将红绫送到白玉楼那儿。

然后他突然有一阵悲哀的感觉,到底是为了金龙堂的灭亡还是为了要失去红绫这个女儿却是连他也不知道。

白玉楼一骑飞快奔至,在众人欢呼声中来到沈胜衣面前停下,随即滚鞍下马,姿势巧妙而动作灵活。

沈胜衣迎前去,两人很自然地一拥肩膀,白玉楼随即道:“老弟辛苦你了。”

沈胜衣喜悦道:“你的消息倒也灵通,这虽然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亲自赶来,还是在我意料之外。”

白玉楼笑道:“我本来不准备来的,可是知道你插手这件事还是不由赶来了,跟你合作本来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沈胜衣道:“你若是能够早一些到来,事情相信会更简单。”

白玉楼随即问:“查四他怎样了。”

沈胜衣摇头,白玉楼叹息道:“我很明白这个人,绝不会随便将抓到的人放走,一接到消息后就颁下命令着不得留难,而且要尽力帮助他,可惜命令虽然快,比起他的行动还是慢了一些。

沈胜衣道:“在命令发布同时,你也动身的了。”

“否则哪有这么快赶到这里来,一路上我已经下了二十七道命令,着各地小心金龙堂的行动,全力协助查四的了,可惜他们虽然不敢怠慢,到底缺乏经验,完全掌握不住你们的去向。”白玉楼摇头接道:“江湖人到底有江湖人的一套,不是官府中人所能够应付。”

沈胜衣道:“看见你这样赶来,大家心里却已是舒服得很。”

群豪随即又一声欢呼,白玉搂抱拳一匝,目光转落在红绫面上,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红绫姑娘了。”

“不敢当。”红绫忙回礼,白玉楼接道:“事情全已很清楚,难为姑娘了。”

红绫垂下头,没有作声,白玉楼接道:“姑娘尽管放心,查四答应的也就是我答应的,绝不会让你为难。”

“多谢白大人。”红绫拜倒,白玉楼急忙拊住她,接着问道:“你现在打算怎样,随我回京好不好?”

“我……”红绫看看沈胜衣,白玉楼不待沈胜衣说话,又道:“你若是不嫌弃,做我的干女儿好了。”

红绫受宠若惊,怔在那儿,沈胜衣笑问道:“你一共有多少个干女儿?”

白玉楼笑道:“我有七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做女儿的整天嚷着要找伴儿,越多越好,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直没有空替她找,难得出来一趟,也难遇上这么好的女孩子,难道你竟然要破坏我这件好事?”

沈胜衣慌忙道:“这个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

白玉楼笑接道:“我们是老朋友了,老朋友有这么大的喜事,你似乎也要有些表示才像样。”

沈胜衣一怔,还未答话,白玉楼又道:“要你送贺礼,还要费心思也实在太不够朋友,也罢,由绫儿来替你费费心思好了。”

红绫听着慌忙道:“白大人……”

白玉楼立即截道:“怎么你还这样称呼,叫干爹才是。”

“干爹——”红绫红着脸:“我以为沈大哥……”

白玉楼笑笑,又截道:“这个称呼大可以不改,以他这个年纪,叫他叔叔的确把他叫老了,我那个女儿也是叫他沈大哥的。”

红绫莞尔说道:“沈大哥费了这么多气力……”

“这是另一件事,你也别替他担心,这个人一向很宽气。”白玉楼接着问:“是了,你喜欢他什么?”

红绫不觉道:“他的人很好,武功很高,有他这种身手的人却很少有他这样谦逊。”

白玉楼微笑点首:“他的人是否可以送给你,我可是不能作主。”

红绫这才知道失言,俏脸又红了起来,白玉楼笑着接道:“但他的武功,我倒是可以替你迫出来。”一顿又转问:“小沈,将你的剑术传给她当做贺礼成不成?”

沈胜衣在苦笑:“你说成的我若说不成,那不是自找苦吃?”

白玉楼大笑:“那我就是老实不客气,替绫儿做主收下了。”

沈胜衣道:“只是这个贺礼……”

白玉楼道:“回京城我立即吩咐筹备,你这个贺礼当然在那天之前送出来。”

“可是……”沈胜衣才说了两个字,白玉楼已截道,“你不要推说没有空,我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你只有花名册这件事,此外要遇上其他事才会没有空,我敢保证,这一段时间之内你绝不会遇上其他事,也敢保证任何需要你插手管的事情我都会派人去替你解决,绝不会要你分心。”

沈胜衣看看白玉楼身后的铁骑,叹了一口气,道:“这么优厚的条件,我若是还不答应,看你要下命令将我软禁起来的了。”

白玉楼狠狠笑道:“你说会不会。”

沈胜衣正要开口,白玉楼又道:“官字两个口,你无论如何说我不过的。”

沈胜衣回顾红绫一眼,道:“你大概怎也想不到你这个义父其实跟其他做官的并无什么分别,一有机会便拿官威来吓人。”

红绫当然看出他们在说笑,也从中看出他们的交情,看出他们其实都是在替自己设想,好坏自己立即能够适应,忘记过去的事,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眼瞳中却已经不由露出了感激之色。

沈胜衣接道:“所以你也尽管放心,他替你安排,绝不会吃亏。”

红绫道:“我只是想不到,白……干爹原来是这样平易近人。”

沈胜衣笑道:“我以为你会帮着我说话。”

红绫道:“沈大哥忘了我是他的干女儿。”

沈胜衣大大地叹一口气:“那可就麻烦了,有你帮着我,我要说话也比较容易。”

红绫道:“其实还是很容易的,只要你将剑术好好地传给我。”

沈胜衣看看红绫,道:“你也转变,反正我也有点倦,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索性就趁这个机会狠狠地要这个官派人来侍候,省下些银子。”

白玉楼笑道:“那我就叫红绫儿侍候你好了,你却也莫要将本领藏起来。”

沈胜衣道:“我早就看出你在打我那些本领的主意了。”

白玉楼道:“现在你才知道做官的厉害,是不是迟了一些?”

沈胜衣笑笑,回顾群雄,道:“我这些朋友,你又怎样办。”

白玉楼道:“一个我也不放,都要拿进京城,加以招待。”

群雄虽然应诺,白玉楼还抱拳接道:“姓白的有那么大的喜事,你们若是不赏面,就太不够朋友了。”

群雄又是哗然一声笑应,白玉楼又笑接道:“大家也莫要听姓沈的,这个人总是喜欢破我的形象,其实我那儿与各位平日所到的地方并无分别。”

沈胜衣只是道:“到底如何,大家去到便知分晓。”

白玉楼道:“大家当然都会去的,哪一个不去,是瞧不起我,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沈胜衣道:“这句话压力甚大,我们只好都去了。”

白玉楼目光一转接问道:“大家都在了?”

沈胜衣道:“能够走动的都在这里,不能够走动的留在川集的祥安客栈。”

白玉楼立即道:“那你们先到城里衙门歇息,我去将人接了就回来。”

听到这句话,群雄哪还不心服口服,白玉楼接道:“小沈,还有绫儿,你们就替我先招呼这些朋友。”随即挥手,带了半数铁骑,往前奔了出去。

沈胜衣看着白玉楼的背影,不由道:“这个人本该是一个江湖人。”

红绫亦道:“有他在江湖上,相信江湖上也会平静很多。”

他们也就在铁骑保护下,向城那边走去。

金龙堂主在树上看得很清楚,那片刻脑筋动得很快,可是始终想不到一个好办法,他看着沈胜衣等人离开,才从树上下来。

伤口又在发痛,那其实一直就在痛着,只是他全神贯注,没有在意,现在心神松懈,自然又感到了疼痛。

他坐倒地上,随即呛咳起来,那完全不由自主,幸好路上没有人,否则一定被惊动,他却也没有多留,休息了一会,便站起身子走进林木深处。

那虽然不一定安全,但比起走在路上,无论如何都安全得多,这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之前他虽然活得有异一般,但因为身份秘密,只要他不穿上那件金红色的龙袍,仍然可以在任何地方高视阔步,现在他就是将那件龙袍脱下来,亦随时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因为要夺回花名册,他一再公开露面,认识他的人已实在太多,那些曾经临阵退缩,背叛金龙堂主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发现他的行踪,就是不向官府上告密,也会通知他的仇人,以他现在的情形,又如何应付得来。

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逃命的滋味,现在终于尝到了,而他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仍然本能地知道该往哪儿逃,应该怎样逃,也知道逃命之外,还要医理好伤口。

现在他才发觉伤势的严重,是不是迟了一些?

飞骑来回,花不了多少时候,沈胜衣他们歇下不到半个时辰,白玉楼便回来了,随即吩咐准备棺木等物。

除了沈胜衣红绫,群豪都已倦极睡着了,红绫居然拿着花名册,看来仍是那么紧张,沈胜衣很明白她的心情是希望能够从白玉楼那儿知道一些关于她父亲的消息。

白玉楼才进内堂,她便急不及待地迎上去,就是沈胜衣也发现了白玉楼的神色有异。

“不要太紧张——”白玉楼这句话出口,红绫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若是事情顺利,没有变化,应该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出了事?”沈胜衣亦忍不住问,红绫看得出,他又怎会看不出?只是他仍然看不出,想不透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玉楼悠然坐下,道,“祥安客栈那儿没有事情发生,受伤的殉难的都在,只少了一个。”

沈胜衣道:“是哪一个?”一顿又问:“听你的口气,那与金龙堂的人显然没有关系。”

白玉楼道:“他是自行离开的,是湘西三剑的天剑。”

沈胜衣怔住道:“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但还不致于不能走动,情况比其他人显然好很多,但你们即使在意,相信也不会要他上路,三剑死了两个,他也已尽了力,是不是?”

沈胜衣点头道:“我们离开荒原的时候,他仍然处在半昏迷状态,路上才清醒过来,还吐了一些血。”

白玉楼道:“他绝无疑问受了颇重的伤,但他若要跟你们上路应该可以支持得来,当时他所以不走其实是有了打算。”

沈胜衣沉吟着道:“无论他要去干什么,其他人就是知道,以他们伤势的严重相信也一样阻止不了。”

白玉楼道:“我们到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昏迷中,我也是从店小二那儿知道他卖了一匹马,往东奔去。”

沈胜衣嘟喃道:“他回去荒原那边,就是为了金龙堂主?”

红绫面色一变,微叹道:“那也怪不得他的,他两个兄弟死在家父手上,而他离开的时候在昏迷中,并未起誓。”

沈胜衣亦自叹息道:“想不到他还是要将这件事当做私仇来处置。”他抱歉地望着红绫,欲言又止。

红绫道:“他这样做动机也许不只是为了自己,别的人我也不知道,家父是绝不会罢休的,也绝不会放过任何对他不起的人,我其实也知道要打消他称霸江湖的念头只有一个办法,但我是他的女儿。”

沈胜衣点头道:“你能够明白最好,这件事……”

红绫摇头道:“沈大哥一诺千金,查大人也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跟查大人合作的,只是湘西三剑骨肉至亲,也想得很远,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是我们所能兼顾得到,我们到底不是神,怎能够将事情做到完善的地步。”

沈胜衣道:“只是他去得未必是时候,以令尊的内功造诣,他找回去的时候,也许已经将穴道冲开。”

白玉楼接道:“绝无疑问,我们往东找到荒原那儿,只找到他的尸体,身首异处,骑去的马却不在。”

红绫轻叹道:“看情形真的是沈大哥所说的那样了。”

白玉楼道:“我们是从三剑衣饰相貌的相同处认出来,这件事我考虑过了,还是不说的好。”

沈胜衣点头道:“三剑既然都死了,那说出来只有引起大家的不快,就说是因伤致命好了。”

白玉楼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尸体方面我已经吩咐仵作小心打点,这儿有一个收尸老手,应该可以好好的整理妥当,倒是那些朋友我们得想想办法替他们打点一下。”

沈胜衣道:“你所以要他们上京去其实就是这意思。”

白玉楼点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经过这件事——”他目光转向红绫:“令尊一定会更加愤怒,就是将金龙堂解散,也会将这件事当作私仇来解决。”

红绫想了想,低声问:“干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白玉楼道:“我是准备在朋友上京的一段时间内利用官府的力量,将令尊找出来,强迫他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红绫没有作声,白玉楼接道:“我们绝不会干涉他在那里的生活,而他既然已解散金龙堂,那么离开不离开那儿,也没有分别的了。”

沈胜衣道:“若是他甘愿过一些一般人的生活,这其实并无不便,当然,开始习惯的那一段时间无疑是比较痛苦。”

白玉楼接问道:“绫儿觉得这主意怎样?”

红绫叹息道:“家父做了那许多坏事,只是行动被限在一个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惩罚,但望他不再做坏事我亦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只是干爹辛苦了。”

沈胜衣点头道:“要看稳这样的一个高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花很多心血。”

白玉楼道:“这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在官府来说应该很容易做得到,只是现在要将人找到,告诉他这件事,才是困难的。”

沈胜衣道:“你已经派了人出去找寻的了。”

白玉楼点头道:“这一路北上,我会继续派出更多的人小心着,除非他不追来,否则总会给我们的人发现的。”

沈胜衣道:“以常理推测他应该追来的。”

白玉楼道:“我准备明天早上便动身。”一顿,接道:“还有一个消息,我差一点忘记了告诉你们。”

沈胜衣笑笑道:“是不是有消息传开,金龙堂主已倒在我剑下,官府已掌握了花名册,准备对金龙堂的人采取行动。”

白玉楼点头笑道:“这是江湖人传出来的消息,你们江湖人当然是知道的。”

沈胜衣道:“这只怕会引起金龙堂所属的骚动,拚着一死,到处生事,到底查四与金龙堂主的交易不是所有金龙堂的人都知道。”

白玉楼道:“我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派出飞骑逾百到处张贴告示,我相信我的人应该能够抢在那些胡乱推测,到处散播谣言的人之前。”

沈胜衣道:“倒是你设想周到,这些人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不见人,散播谣言却是快得很。”

白玉楼道:“在告示上我特别强调查四与金龙堂的协议,也顺便替他洗刷冤名,好让他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瞑目。”

沈胜衣道:“官府方面我看你也得整顿一下的了,查四若非没有顾虑,也不会悄然单独采取行动。”

白玉楼道:“我已经一直做着这工作,做了很多年,只是积陋已久,还要一段长时间才能完全改变。”

沈胜衣微叹道:“这之前不是没有这种人,只是没有你这份勇气,现在有你起了带头作用,其他人自会追随,只要肯做,就是要一段日子才见效,也总是令人兴奋,总比不做的好。”

白玉楼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威信也是累积的,正如你,若是只是做了一件侠义所为,也不会人尽皆知你是一个侠客,稍小闻风丧胆。”

“说到我来了。”沈胜衣接问:“朝廷方面有没有人反对这样做?”

白玉楼道:“当然有,而且很多。”

红绫道:“那不是立即可以分出好坏来?”

白玉楼摇头道:“反对我的人不全是坏的,他们大都只是有人提出意见,总该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才是,否则一面倒便没有趣味了。”

红绫诧异道:“怎会这样的?”

白玉楼道:“这些人有些是老臣子,有些是王公,闲着没事总觉得找些事做才不枉一生,也认为必须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以为这样才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红绫摇头道:“竟然会有这种人。”

沈胜衣接道:“这种人也的确是闲着没事,唯恐天下不乱。”

“开始的时候的确觉得这些人很讨厌。”白玉楼笑笑:“现在却觉得让他们瞎扯一顿也好,最低限度在朝廷上没有这么闷。”

沈胜衣笑道:“那是因为你已经深得皇上信任,也知道这些人的说话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错。”白玉楼大笑了起来,这笑容的后面也不知隐藏着多少艰辛。

改善朝政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白玉楼在这方面实在已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努力,才能够得到现在的成就。

沈胜衣当然明白,他与白玉楼相识多年,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也先后替白玉楼解决了一些困难,接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里也没有什么事需要留下来,明天动身好了。”

“你的人都已作好准备?”

“他们办事的能力比以前好多了,你可以放心。”白玉楼说得很肯定。

第九章  坏人杀坏人 河原大会师

次日早,沈胜衣、白玉楼等人便起程,同行的除了红绫以及一众英雄豪杰,还有追随白玉楼的若干侍卫,当地官员送出了城外半里,不是不想送下去,而是知道白玉楼不喜欢奉承这一套,适可而止。

一路上都很平静,没有事发生,甚至到了京城,也没有金龙堂的消息,那些告示也显然起了作用,金龙堂主所属并没有闹事,而且消声匿迹,白玉楼也遵守誓约,并没有对金龙堂采取任何的行动。

他甚至将花名册当着各人面前封起来,看也不看,再将之藏在秘密的地方。

这种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个月,也就在群豪厌倦了京华生活的时候,金龙堂主开始了他的报复。

这三个月之内他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只是在养伤,本来是用不着三个月这么久,只是他受伤之后并没有立即医治,以致伤势又严重了几分,内功虽然好,仍然需要好一段日子,才能够完全痊愈过来。

他虽然众叛亲离,但到底还有人使用,好像他这种人是绝不会毫无保留,孤注一掷的,只是他能够用的人已不多,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等伤势完全痊愈才采取行动。

如何暴躁的人只要他有时间考虑就一定能够冷静下来。

他要躲起来当然也很容易,白玉楼尽管消息灵通,能够用的人很多,在广阔的天地间,到底还是很渺小,不能够搜遍每一个角落,他们也没有进行搜索。

这三个月的日子当然不好过,金龙堂主却还是很安静地过了,与养伤同时他搜集了若干资料,也拟好了若干计划,准备在伤愈之后采取行动。

第一个他要报复的对象就是陆天游。

陆天游是金龙堂的高手,地位在胡来之上,荒原那一战应该在决战的时候便已经赶到,可是他当时非独未及时赶到,而且在事后仍然不见人。

这是与他的性格有关,在他还没有钱的时候便已是这样,也就因为他有这种性格他才能够活到现在。

他是一个坏人,的确也做过不少坏事,但去做有危险的坏事他的反应总是比同伙慢一些,美其名为谦逊或者不喜欢争功。在他有钱之后这种性格就更加明显了。

现在他已经很有钱,跟着他混饭吃的人也很多,可以说是金龙堂在荒原那附近的一条支柱,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即整顿属下,准备赶赴荒原。

他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很详细,包括临时的搏斗训练以及如何围剿敌人,但求做以一杀一到荒原立即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也就因为要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求下属保持充沛的体力,征集足够的骡车,将他们载到荒原去。

征集骡车已花了一段时间,用骡车上路当然又慢了一些,所以到荒原一战将近完结,金龙堂的人四散,他们仍然在路上,但他若是听到消息赶快一些,在金龙堂主倒下之前即使赶不到去,相信也可以及时去解开金龙堂主的穴道,再去截击沈胜衣等人。

只是听到这消息,第一件他要做的事就是回头走,所有人都已经走了,他反而去送死怎对得起自己?

他从来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何况知道金龙堂主身陷重围,一个人同时要应付沈胜衣还有那许多英雄豪杰。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金龙堂主是完了,金龙堂也完了,最值得他担心的只是官府如何办花名册这件事,花名册上绝无疑问一定有他的名字。

所以他也没有回老家,带着人立即退到附近的一个秘密巢穴。

他早就准备有这一天,这个巢穴建筑得比他原来的屋子更华丽,也储备了足够的粮食,虽然他很快知道官府的告示,他还是留在那儿,进一步观察,他的心腹也到处打听,看其他各地又是怎样情形。

三个月下来,各地都非常平静,连他也深信官府方面的确履行诺言,不准备按照花名册拿人的了,于是他也有些心动要搬回原来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好是好的了,就是不够热闹,他也不是一个爱静的人,跟随他的人也不是。

他当然不知道报告在这个时候来了。

夜未深,陆家庄大堂仍然灯火辉煌,陆天游与一众心腹手下仍然在大堂中畅饮狂欢,除了睡觉外,他们便是吃喝,这之外,事实他们亦没有其他事可做。

接连三个多月都是这种日子,谁也会觉得乏味,但这已是他们最好的一种办法。

陆天游也实在过腻了,喝着酒突然将酒瓶掷掉,大叫道:“儿郎们,我们明天便回去!”

他那群手下轰然齐应,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绝无异议,绝对服从,他们显然都知道他只是有些酒意一时冲动之下这样说,到明天酒醒考虑清楚便又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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