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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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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头脑再简单的人也看的出这个刺客和赵忆丛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否则他此刻不应出现在书房里而应早该去阎罗殿报道了。要知道赵忆丛从对敌人来说从不是个宽容的人,何况这次受到伤害的是他最亲近的人呢。

面面相觑却悄然无声,此刻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朋友相见本应是喜悦的,可偏偏是在发生那件事后。都说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可事实上谁又能对刚刚的事轻易释怀。

于寒的无辜受难已是难以让人承受,而这致命的巧合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小柯呢?对他自己又怎能如同敌人一样挥刀就砍,为什么非要让我面临这样艰难的选择?赵忆丛不禁恶毒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强奸了命运的老婆了。

也许有着同样的想法,柯义衡沙哑着嗓子喃喃道:“为什么赵忆丛会是赵云飞呢,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呀!”说着双手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只有狠狠的折磨自己才能感到好受些。

深吸了一口气,赵忆丛止住了他,缓缓说道:“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意外,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柯义衡更加的痛苦,羞愧的不敢抬头面对他,呜咽着说道:“我曾设想过无数种兄弟相见的场面,惟独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经验告诉我为无法挽回的事而沉浸在自责中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赵忆丛说着双手放在他的肩头又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会走这条路呢,难道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么?”

“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也失去了父母的依靠,我发现自己真的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了。”柯义衡压抑一下激动的心情又低沉的说道:“离开长安不久我就变的穷困潦倒了,身份突然变化我体会了很多从前不可能体会的感受。世界是如此现实,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冻饿交加的我坐在冰冷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着有些人宁可把多余的食物倒掉也不肯送给需要的人,那时我从心里感到了冷,这本就是个无情的世界呀!”

静了一会儿,柯义衡接着说道:“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没有明天的职业,可是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呢。虽然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活着,很可能只是源于动物的一种本能。不管怎样一切自尊信念在生存面前都是一文不值。为了它人们可以变的不择手段,因为无名的关系更因为我对这世界的憎恨,我走上了杀手之路,在无情的杀戮中去体会剥夺他人生命的快感。”

看了有一眼赵忆丛又道:“今天以前我从没后悔过,别人的生命只不过是我工作的对象罢了,他们的生死或是家人的悲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当我流落街头衣食无着的时候又有谁给过我哪怕一丝的温暖。”

人是无法改变世界的,最终都是世界改变人。从他那冰冷的目光中,赵忆丛能够感觉到一种很深的冷漠,也许他真的已经恨透了这个世界吧。从长安贵公子到流落街头这种身份地位的改变所带给人的心里落差是很大的,他变成今天这样也是被逼无奈吧!

见他无言了,柯义衡又漠然道:“可是今天我终于吃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再也无法面对我唯一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事物也失去了。”

“既然生无可恋,那么死也安然。”说到这里,柯义衡粲然一笑,俊美的脸上洒满了阳光,是那么的轻松洒脱。一刹那间,赵忆丛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的他不管多热都喜欢站在阳光下,这是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是如此的冰冷,从来也不曾真的温暖过呢。

可能他从没快乐过,就像自己和小杜一样。所做的一切看似快乐,其实不过是在麻醉自己与自我欺骗。身处混乱的时代,有着迷惘的心灵,大家都在逃避心底的绝望。也因为那份绝望所以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如此洒脱,能抛弃生命这沉重的负累算是不错的解脱吧。

当柯义衡义无返顾的向最近的一根柱子撞去时,早有准备的赵忆丛拉住了他。虽然他自杀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可是自己又怎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柯义衡回头道:“你这又何必呢,难道非要我带着痛苦苟活于世上而不能解脱么?”

怔征的看着他半晌,赵忆丛疲惫的说:“小杜已经先我们而去了,难道你也要因我而离开么?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如此,在我心中兄弟永远比女人重要。”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柯义衡冷静的问道。”望了一眼窗外,赵忆丛道:“虽然我能决定不杀你,可是却很难把你留下来了。所以你还是走吧,去走你想走的路。”

沉默了一会儿,柯义衡问道:“今后我们还算朋友么?”不,看着惊愕的柯义衡又道:“我们是兄弟,而兄弟是一生一世的,不会因距离而改变。”

柯义衡眼中有一刹那的迷茫,很快又变的清明而温暖。这一刻,赵忆丛似乎又有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时间虽然会改变很多事情,但终究有些事还是无法改变的,比如那份千金不换的友情。

“你能告诉我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么?”赵忆丛轻声问道,不想给他威逼的感觉。看了一眼窗外,柯义衡沾水在桌子上写出一个人的名字。

竟然是他?这是绝对没怀疑过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赵忆丛变的杀气凛凛,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出奇寒意,杀戮无数的柯义衡不由打了个冷战,他从没见过赵忆丛如此的恨一个人。

半晌赵忆丛平静了许多,缓缓擦去桌上的水渍说道:“又是李师道么,看来我们真是天生的敌人呢?”柯义衡惊讶的看着他,半晌才仿佛明白了似的低下头去,可他知道有一个人真的要倒霉了,那眼中的恨浓的化不开,除了死亡是如何也化解不了的。

推门把钟奇叫了进来,命他把柯义衡安全的送出光州。迟疑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钟奇当先走了出去。见柯义衡走了几步再次回头,赵忆丛笑道:“好好活着,保重吧!”心中很是苦涩,他可以活着,可是自己呢?

院子里少有的站满了人,能叫出名字的和不能叫出名字的都直挺挺的站着,充满敌意的望着柯义衡,谁也不肯让路。钟奇说了几句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无奈的望着赵忆丛。他的想法和众人一样,希望他能够收回成命。

天真开朗的于寒确实很得人心呢,就连一向懦弱的厨子阿三也杀气腾腾的拎着菜刀。越发的悲痛了,赵忆丛低声喝令众人让开,只是却没人让路。见此情景心情更加的烦躁:“听见没,都给我让开。”人群一阵骚动,犹豫不定的望向最前边的李青等人。

见还是没人让路,赵忆丛大怒道:“当我是死人么,现在说话就不好使了?”冲下台阶粗暴的推搡着众人。张蕴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痛的叫出声来。委屈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粗暴的对待。

看也不看她一眼,赵忆丛继续向前推开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暴躁,阳城等人也有些恐惧,纷纷让路。柯义衡一路都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面对众人,也许有些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惭愧。

到了大门外,再次叮嘱钟奇一定要把人安然无恙的送到光州境外。之后独自站在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入,直到感觉他们已经走远了才转身回府。

不出所料,等待自己的果然是众人的怨怒。不约而同的跟进了屋齐唰唰的站成一排,显然是同一战线,都在等待赵忆丛的解释。

李青语气少有的严峻:“你凭什么放走杀人凶手?”带着质问,很是不善。赵忆丛涩然道:“是否我杀了他,于寒就能活转过来?”不等李青开口,张蕴就接了过去,不忿的说道:“不能活转过来就可以让他安然无恙的离开么?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是不是因为是你的朋友就可以不负责任,还是在你心里女人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做些什么?”

这话代表了众人的心声,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静了一会儿,赵忆丛默然道:“你说的很对,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不过应该付出代价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因为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根本不会成为杀手也就更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至于说什么女人在我心中微不足道就更不对了,事实上今天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我。”心中酸痛:“幸好寒儿不会寂寞太久,很快我就去陪他了。”

直到此刻,那么悲痛于于寒之死的人才意识到一个更让他们接受不了的事实。解药也被毁了,赵忆丛的生命已经在旦夕之间。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心痛,那现在就开始绝望了,整个大厅死一般的沉寂。没人再去追究放走凶手的事,既然赵忆丛连自己的生机被断绝都可以原谅,那还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呢。

阳城道:“我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去南诏,也许还来得及。”摆手示意不必白费力气了,赵忆丛苦笑道:“石义早就有心除掉我这个威胁,这次的机会怎肯放过,即使去找也是见不到人的。”

此刻早已无心忧伤于寒的死,李青也焦急的说道:“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应该去做,不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处,我去想办法联系义父,也许他有办法。”

见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赵忆丛道:“我现在开始相信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了,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生命本就不是可以永恒存在的,失去了也不必大惊小怪。”

“可对你来说这也太早了吧!”觉察到他有些灰心,丧失了生气,张蕴柔声劝道:“你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你想做的事情还没成功,重要的是还有很多人需要你。”

“每个人都走在路上,可不代表每个人都能走到终点。当年曾有相者说我寿命很短,现在看来倒是真的。”赵忆丛苦笑道。看着张蕴关怀的样子,心里总有种荒谬的感觉。如果知道想杀自己的是她的父亲,她会怎么想呢?

此刻才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什么叫心机深沉?如果不是柯义衡,可能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知道是谁想要自己的命吧!可是自己好象和张全义并没什么矛盾呀,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不顺眼,当年第一次被刺是不是也是出自他的阴谋?

一时间赵忆丛变的更加迷惑了,众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第三十七章 忧思

在人的眼中帝王将相与布衣百姓或许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在天地的眼中都仅仅是一种生灵而已,并无本质上的差别,同样会有生老病死,同样要经历苦海轮回。

既然太阳每天都会升起,而时间也不会为谁而停留,那么生活就仍然要继续下去。尽管心中都在担忧着赵忆丛的性命,但每个人依然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起码光州表面上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恐慌。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恐慌的时候,北方大地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战争的胜负也许会主导今后历史的走向。在成都、长安相继陷落之后,中原诸雄终于认识到这场战争不是某个人的事情,而是事关所有人的未来命运。长久以来形成的势力格局很快就要被打破,如果再不团结起来,所有人都可能被外来的强大势力如秋风扫落叶般打败。

于是在凤翔被围,李师道与南诏合兵攻击洛阳的紧急形式下,中原诸侯终于放弃了坐山观虎斗,妄想削弱对方的心态,开始谋划共同对抗南诏。

为了能够明确各自的责任商讨共同抗敌的大事,各路诸侯聚集一处商量一下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远在光州的赵忆丛也接到了通报,半个月后所有能脱开身的势力将聚于荆南商讨大事。

现在的赵忆丛亲自出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商议之后由徐之诰代表自己前去。

死亡越来越近了,可心中却并没有任何的恐慌,反而感觉异常的轻松安宁。回头想想当初的选择,本以为这条道路会带给自己真正的自由,以及巨大的成就感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是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当初的选择反而有些迷茫,这个选择是否是正确的呢,虽然自己得到了很多,可付出的却更多,时至今日也算有些成就了,可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人活着有时并不是只为了自己,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赵忆丛深深的知道,身自己身上还寄托着众人的梦想,既然自己当初答应过,那么就有理由继续下去。这是一种责任,如果背弃了它,自己仍然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与满足。

终于可以放弃一切俗务做一些喜欢的事情了。清晨时分阳光明媚,在府中女人们哀怨又担心的目光中扛着鱼杆悠然的离开了。从少年时代起,钓鱼就是赵忆丛最喜欢的事之一,当然并非因为可以决定几条鱼的命运,而是那份专注可以使人放下很多烦恼,起码在那一刻心里是异常清净的。只是这几天,赵忆丛的心情却无法宁静,既然自己几乎可以肯定的说是难逃一死了,那么总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今后的事。

南方的天气好象多情的少女一样善变,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突然间就布满浓云,变的电闪雷鸣,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了。赵忆丛收起鱼具向城里走去,进城不远雨下起来了,钻进一间阴暗的小酒馆避雨。

雨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停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赵忆丛随意点了几个菜,准备在这里解决一下自己的肚子问题。浅斟慢饮悠然的望着窗外,脑子却是空白的。

“小二,没酒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稀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是有一个人在的,赵忆丛好奇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的女子也正好抬起头来,看见他竟呆住了。

盈盈醉眼横秋水,淡淡娥眉抹远山。妩媚中透出一股英气,因为喝了不少酒,两腮嫣红,浅醉佳人真是最迷人呢?

“我们认识?”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看,赵忆丛试探着问,脑袋搜索几遍却还是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按理这样出众的女子如果见过的话自己是绝不会忘记的。

那女子轻声道:“赵云飞?”嗓音有了一些变化,赵忆丛似乎在哪里听过,再一转念立刻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谁?站起来笑呵呵的走过去径自坐下,笑道:“原来是你,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上。”

遇见他,苏映雪忧郁的心情似乎好转不少,笑道:“我以为你早被人宰杀吃肉了呢,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顿了一下又正色道:“长安陷落,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也变的如丧家犬了,看你这打扮好象混的不怎么样啊。”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标准渔夫打扮,赵忆丛也笑了,不客气的回击道:“成都也陷落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成了无家可归,我们就不用互相嘲笑了吧!”顿了一下又道:“你还欠我几十万两银子没还呢,现在还我救救急吧。”

出奇的并没有争辩,这多少有些让人意外,看来家遭巨变使她成熟了不少,不再那么争强好胜不服人了。沉默了一会儿,苏映雪说道:“是呀,我比你强不了多少。”想了想又问:“你的那几个朋友都来了么,他们好么?有时想想那时的事,觉得挺有意思的呢!”

这么一问,赵忆丛也变的沉默了,良久才道:“这些年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也早就失散了。”苏映雪很理解的点点头又问道:“你来这里很久了么,你觉得节度使赵忆丛这人如何?”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赵忆丛为难的望着她又问:“你指哪方面,要知道人无完人,不可能处处都好的。”苏映雪道:“我主要是指这个人才华如何,有没有能力自保。还有就是他是否有容人之量,能够接纳我们这样的外人。”

“哦,你指的是这个呀?”赵忆丛诡异的一笑道:“他能白手起家把光州发展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至于能否接纳你们嘛,当然要看你们是否能给他带来帮助了,要知道没有人会养废物的。”

苏映雪剑眉倒竖立刻就要发怒,想想又松弛下来道:“你还是当年那付样子,说话尖酸刻薄,其实你这人还算不错的。”

洒然一笑,赵忆丛道:“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不说也罢。听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想投靠赵忆丛么?”

“是呀,主要是我父亲的意思。毕竟我们家是个大家族,老幼妇孺很多,这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才行。目前看来我们可以去的地方实在不多,外面的仇家实在太多了。”苏映雪说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沮丧,不由端起酒杯又喝了进去。

跟着也喝了一杯,赵忆丛正容道:“节度使赵忆丛志向远大,英明神武。向来是求才若渴的,我想你们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超乎想象的东西。”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了,你们首先要表现出让人相信的诚意与能力才行。”

“英明神武!我就没见过真正英明神武的人。你也太夸张了吧!”苏映雪没好气儿的说。赵忆丛哈哈一笑道:“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呀,你又见过什么象样的人物。”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你们想投靠他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上点忙,我们还是比较熟的,我说的话几乎就等同于他的话了。”

赵忆丛此人说话固然刻薄,可并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人,这点苏映雪很了解,当下正色道:“有些事我还要和我爹商量一下才能决定,不过要是有你这个中间人,我们倒是省了不少事。”

当下留下联系方式,苏映雪急匆匆的去了。在这种时候,她也实在没心情和赵忆丛叙旧了。

乐呵呵的扛着鱼杆回到府里,众人都大为惊诧。这几天虽然没表现的忧心重重死气沉沉,可这么开心倒是第一次看见。

众星捧月一般把他围在中间,纷纷问什么事让人这么开心。当然很清楚她们只是想暂时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剩余的时间里可以快乐。某种意义上说她们甚至比自己更在意自己的生死。当把遇见苏映雪的事说出来以后,众人齐唰唰的做出鄙视的表情,这家伙真是色到骨子里去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美女。这种鄙视赵忆丛真是司空见惯了,低声嘱咐齐妙去见苏映雪该说些什么。

书房,刘晏很冷静的汇报着最近的情况:“在长沙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已经成功挑动了很多的下层军官去鼓动士兵和百姓。我想这种情形很快就会被庞庸知悉,他一定会以为是裴海暗中支配这些事情的,我想很快裴海就有祸事了。”顿了一下又道:“这倒让我想起了大人你平定淮西之后在卞州的遭遇。历来威信太高有凌驾于主公之上的趋势都是取祸之道,强如李朔都无法忍受这些,何况庸碌无为的庞庸呢?这样的人很难有容人之量的,太优秀了就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三人能虎啊,有时谣言甚至比真刀真枪更伤人。”赵忆丛颇有感触的又说:“这是可以伤人于无形的力量啊。”刘晏冷然道:“就算裴海在战场上有鬼神难测之能,也躲不过这一劫了,怪也只能怪他所托非人,我看他很可能死在狱卒之手。”

赵忆丛负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猛的站住问道:“抛开敌对的立场,你认为裴海此人如何?”刘晏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客观的说此人确实是个很难得的人才,如果能为光州效力,可以很大程度上分担你的压力。”话锋一转又道:“可是这些好象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与大人你有杀父之仇,怎会甘心效力,即使他投降我们也不敢真的相信呢。”

“他恨的不过是我罢了,如果我死了呢?”赵忆丛默然道。不等刘晏开口又接着说道:“如果庞庸对他采取措施,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救到光州。”注视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怅然道:“也许,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刘晏神情木然,呆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并非不会说些安慰的话,可是更知道这些话对赵忆丛毫无意义,如果不能救活他,那么就让他没有遗憾吧!

荆南,一向冷清的乐游原布满军帐,下边的灯火与天际的繁星交相辉映。

位于中央的一座大帐内坐了不少人。如果是了解情况的人,难免会大吃一惊。因为这里坐的人几乎包括了整个中原所有的实权人物。李朔、张全义、郑注、刘从谏等等等等,无一不是手握重兵权倾一方。如果此刻有人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整个天下都会大乱的,可惜这些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敢于出席这种场合,哪个节度使不是带着自己最精锐的部下,即使说是以一当百,也不会有太多水分。

大帐西北角,一个灯光暗淡的地方,徐之诰安然而坐,对于他们之间的讨论保持一种超然的态度,事实上这里也没有他插话的地方,不说他只是个代表,即使是赵忆丛亲临,一个偏远而落后的光州节度使的话又有多大分量呢?对于赵忆丛没有亲临,没人表现的太多在意,因为他根本不能应左右什么大局,倒是郑注显得有些失望。

虽然对于南诏的威胁大家都已经取得了共识,但是迫切的心情上却有着很大不同。一方的郑注、刘从谏正在苦打苦捱,随时可能全军覆没。而另一方却远在战场之外,并没有切身之痛,因此两方对于如何出兵的问题还是有些争议。

李朔、张全义等人作为援助的一方当然希望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在出兵的数量,军队的补给,战后利益的分配等问题上与郑注等人争论不休。

武宁节度使杨行秘提出可以出兵支援郑注,但军队所有花费都要他承担且打完仗后要给予出兵费用几百万两白银。气的郑注抓狂,一个劲的要放弃抵抗,退到中原腹地,任由南诏兵进入中原。其他节度使见不是事儿,如果真放弃抵抗,那就祸水东引,自己的领地可能遭殃,于是做出让步。接着又争论如何出兵的问题,这个出的少了,那个出的多了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执。

一时半会儿难有结论,徐之诰心情烦躁,起身走出帐篷。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事是回到光州,和众人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坐在这里看勾心斗角听那些没用的废话。如果赵忆丛不在了,那这些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每当想起赵忆丛可能真的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心中就会万念俱灰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他很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失去了赵忆丛让自己前路茫然,而是因为没有了他,再继续下去已经失去了乐趣。事实上徐之诰并不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深深让他着迷的是与朋友一起做事时那种水乳交融异常和谐的感觉。他更知道,是因为有赵忆丛所以才有了这种和谐。因为他有种神奇的魅力,可以让大家抛弃个人投入到大家共同的事业中去,为一个目标而奋斗。失去了他,凝结众人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政务司,秉烛处理公文的阳城听完汇报愤怒的把茶杯摔个粉碎。果然如赵忆从所说,派去南诏的使者根本就没见到石义,而且好象石义真的不在太和城。

星空之下,阳城有一种完全无能为力的绝望,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么?不觉间泪流满面,无声的呜咽起来。父亲死时自己并没有特别的悲伤,那不是因为父亲算是寿终正寝而是因为自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赵忆丛这个兄弟可以寄托,自己并不是完全无助的。可是现在呢,自己还剩下些什么?

“你怎么哭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蓦地转身,迷茫中似乎看见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那中间充满了温暖与关怀。此刻的阳城如孩子般无助,他只想找一个依靠,找一份安慰。在这如水的平静面前,心中的软弱表露无遗。鬼使神差般就把阿舒抱在了怀里喃喃说道:“阿舒,我好害怕。怎么才能让他活下去。”

虽然没推开他,可是阿舒声音中似乎有些不耐烦:“我也不知怎么才能让他活下去,可是我想只是倒在女人怀里痛哭对他是不会有什么帮助的。”

美丽的幻觉消失了,理想中的安慰并不存在,阳城缓缓松开手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也没想到我是如此软弱的人。”顿了一下又问:“你来找我么?”

“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但并不代表每个软弱的人都会屈服。”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重了,阿舒的语气好了很多。顿了一下又道:“主人叫你过去,他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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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托付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或聚首、或离散、或消亡、或休息,那里有一定的规则?千变万化,没有终结。人在天地之间终究只是一个小小生灵罢了。

当阳城走进来的时候,赵忆从还在仰望着无垠的夜空感叹生命的渺小与脆弱。听见脚步声回头就望见眼圈发红的阳城。“你这是怎么搞的,哭了?”赵忆丛疑惑的看着他,见阳城羞愧的低着头又道:“你这付样子怎么能让我放心呢,生生死死是很常见的事情,又何必太过悲伤。每个人都会死的,我也只不过是早走几年而已,而在这无尽的时间长河里,几年不过是一瞬而已。”

“我也知道不该这样。”阳城有些担忧的又说道:“只是一时听到去太和城的人真的没找到石义,有些绝望一时没忍住。”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么,赵忆丛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真的听到了心里还是有一丝苦涩,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么?

半晌,恢复过来,笑着招呼阳城坐下道:“很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夜不错你我共谋一醉如何?”颇有感触的点头答应,阳城有些惆怅的说:“是呀,真是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还真是怀念当初的日子呀!每个人都在忙着,以为将来会有无数的欢乐时光等待我们,谁知道事情却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脸上带着一种悔不当初的惆怅。

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赵忆丛也有些感触,突然缓过神来,笑骂道:“你就不能暂时让我忘了那些事么,非要我整天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才开心呢?”见他这付样子,阳城不由再次苦笑道:“你这付样子让我始终不相信这是真的,看你笑的那么自在倒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定定的看着赵忆丛问道:“你的心底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生死么,为什么从没看你担心害怕,这些是不是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赵忆丛收起了笑容,坦诚的看着他又道:“不过我并不难受也是真的,我真的很害怕走未来的路,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还要眼看着多少人离我而去,我不知道还要面临多少艰难的抉择。”

负手走到窗前怅然说道:“我觉得很累,想到会解脱甚至有种轻松感。我不明白人为什么宁愿承受永恒的痛苦也不肯走向死亡,就像从前的我。”猛的转过身道:“可是所谓的梦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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