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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_公子于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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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走,一边问:“班总呢?”
“班总不在。”
傅杨河立即去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一问才知道,他,被开了。做主把他开了的人,是班太太。
班太太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却是个聪明人,她跟着丈夫做了多年生意,手腕自然是有的,深知到了这个时候沟通已经没有用了,而且不能拖,必须一招致命,快准狠才能见成效。
所以她并没有和班觉贡布进行什么拉锯战,她直接召开了董事会,把傅杨河给开了。
西文只是他们家族事业底下的一个子公司,班觉贡布刚接手家族生意,还需要锻炼,所以只是西文的总经理,但是班太太才是上头那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平时不管事,不代表她没有权力,事实上,如今班觉家的产业主要都是她和班觉的舅舅在打理,她有的是实权。
她觉得眼下唯一能做的,且管用的方法,就是把傅杨河给撵走。哪怕是毁了《风花雪月》这个项目,即便要赔几个亿,也比赔进去一个儿子要强的多。她这边开了傅杨河,那边就托人联系接替傅杨河的人,找了和傅杨河齐名的,甚至常常被人拿来和傅杨河比较的另一个知名舞蹈家,黄松。
第93章 母亲心
换人是大事,班太太自然要跟张宏亮说一声,张宏亮立马给傅杨河打了电话过来,问清了来龙去脉。
张宏亮不管傅杨河的个人私事,但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了《风花雪月》的工作,他却是有些不满的。考虑到已经快到尾声,这时候换人风险太大,所以张宏亮说:“你先在那呆着,我再去跟她聊聊,看看这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班觉贡布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说:“你先别急,等我跟我阿妈谈一下。”
傅杨河却是不抱希望的,他虽然很困扰,但对班太太毫无恨意。这可能就是年纪的好处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看的很透彻,也懂得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待问题。班太太不是那种一次不行我来两次的人,她大概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的道理,身为母亲,身为班觉家的当家,她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步。
小唐倒是对接替他的这个人选颇有微词:“怎么是黄松,他跟你最不对付,前段时间网友还因为他骂你呢。”
傅杨河说:“他那人我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他的专业素养是很好的,班太太能想到找他,也算是下了功夫的,比随便找个人顶上好。你去把肖央他们叫过来,我要嘱咐他们几件事。”
小唐就去把肖央他们给叫了过来。傅杨河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情况:“我估计是要走人了,等我走了之后,黄松老师会来接替我的工作,你们要好好配合他。”
肖央说:“你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
他语气颇有怒气。
傅杨河笑着说:“我不过是领个头,你们几个才是骨干,少了我一个不要紧,少了你们几个这项目可就不行了。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意气用事,你们都辛苦了这么久,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风花雪月是个大项目,做出来全国都会知道的,你们参与其中要做到有始有终,将来履历上也算有精彩的一笔,对于你们将来的发展都是很有帮助的。你们留下来帮黄松老师,也是不让我的心血白费了。”
黄静晨说:“我们听傅老师的。”
傅杨河点点头,说:“黄松老师跟你们没有共过事,他脾气有点爆,你们跟他合作的时候能忍就忍,不能忍也要做到不卑不亢,有什么意见就跟张导说,他会照顾你们。”
“那傅老师呢?”赵小军问,“你这就要走了么?”
傅杨河说:“还是那句话,大局面前不要讲私人恩怨。我也不是不能留,但势必会影响到项目的进展,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人感情跟老板们闹的不愉快,这对演出不好,所以我可能会尽快离开这里。等十月份你们回京了,我们再聚,也就一个多月嘛,你们坚持坚持,辛苦你们了。”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尤其肖央有些脾气。不过他一向听傅杨河的话,所以也没说什么。小唐还惦记着蒙克的事,等肖央他们走了之后便对傅杨河说:“你走之前是不是想办法把蒙克的事情先解决了?”
傅杨河想了想,如今只能找班觉贡布和央金帮忙了。他给班觉贡布打了个电话,但是班觉贡布眼下急着他的事,蒙克的事只能先放一边。傅杨河只好联系了央金。
央金还在班贡庄园住着,听见班觉贡布在房里和班太太争吵,心下十分着急。班觉贡布一向早熟,沉稳,掉进爱情里却露出了这个年龄本来的面目,完全被爱情的热血冲昏了头脑,说话便不是很有分寸。班太太什么时候听他说过这些话,心里是又恨又伤心:“你既然舍不得他,你就跟他一起走好了!”
班觉贡布强忍着情绪,沉默了一会,终于冷静了一些,说:“阿妈,十月一号就要演出了,蒙克受伤之后,时间本来就有点紧张,这个时候换了人,肯定会影响最后的演出。这么多人费了这么多心血,不能因为我和他的私人感情影响了。能不能等到演出之后再说?”
“你和他谈恋爱,就该知道你们的感情会影响到工作。我不想跟你吵,人是肯定要换了,傅杨河今天就得走。”
班觉贡布知道他母亲的性子,说:“他要走,我便跟他一起走。”
班太太冷笑:“那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好儿子,我能找人替他,就能找人替你。我一向以为你沉稳,成熟,如今你竟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实在叫我失望透顶。”
“我对阿妈也很失望,”班觉贡布说,“我看到蒙克的家人那样,心里还想着我比他幸运,我的阿妈要比他的父母开明慈爱,如今看,阿妈也没有比他们强到哪里去。”
班太太气的脸色通红,说:“你走,跟着那个傅杨河走,你走了,就不是我儿子,这个家,你不要再回来了!”
班觉贡布听了扭头就走,央金冲进来拉住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妈让我走,我就走。”
央金听了,心下大失所望,立即撒手说:“你走吧。你不想伤傅老师的心,就要伤家里人的心么?我就不信,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能多幸福?!”
班觉贡布回过头来,看了班太太一眼,眼眶有些湿润,说:“阿妈,我走了,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
班太太说不出更绝情的话来了,只是觉得很伤心,眼泪都出来了。班觉贡布一狠心,就走了出去。班太太颓然坐下,看了央金一眼,自己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说:“你看看,你看看。”
央金苦笑说:“班觉聪明着呢,他知道血浓于水的道理,他今天即便跟傅杨河走了,跟这个家的亲情还真能断了?他知道断不了,所以敢走。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站到傅杨河那一边,傅杨河肯定会跟他断了,他也可以选择沉默不作为,但日后他怎么在傅杨河跟前抬得起头来?所以他会选傅杨河,一点都不意外。”
班太太看了央金一眼,说:“谁说亲情就不能断了,他都不要这个家了,这个家还会要他?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央金笑着坐到了班太太身边,挽着班太太的胳膊说:“你哪舍得。”
班太太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央金说:“阿妈,此刻也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你的底线在哪里,班觉如果真一心要和傅杨河在一起,你真不要班觉了?”
班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圈一红,说:“自然不能,他再不好,也是我儿子。”
央金吁了一口气,说:“那就是说,实在没办法,你也会接受他们俩了?”
“班觉太年轻了,”班太太默默地说,“他眼下沉迷情色,根本就不理智,你只看他刚才的言行就知道了,眼下他和傅杨河在一起自然是蜜里调油,可以后呢。如果对方是个女孩子,将来情分浅了,缘分尽了,分手就分手了,也没什么。可是咱们是什么人家,他又是什么人,如今喜欢的可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名声就注定了,想要回头也不能够。到时候怎么办?谁还肯嫁给他?或者他再找别的男人?”
班太太摇摇头:“不管哪条路,对我们家都不是好事,班觉家千百年的好名声,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那阿妈的意思是……”
“我的确接受不了他和傅杨河在一起,我也想试试他。”班太太说,“我不是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要让他知道,走上这条路有多苦,多难,他要是和傅杨河是真心相爱,自然不怕我设置的这点阻碍,如果连我这道难关都过不了,他们俩又怎么可能过以后的难关?同性恋,同性恋……”班太太默念几句,脸上无尽痛惜,“在国外尚且不好过,何况在国内,在我们这里?他要吃的苦,受的罪,多着呢,以后他就知道,和外头那些有形无形的歧视和异样眼光比起来,我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央金依偎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手背。班太太叹了口气,突然哭了,说:“你说是不是我们家从前做了孽,怎么你阿爸早早去了,剩下一个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
央金轻声说:“他以后就知道阿妈的苦心了。和蒙克相比,我这个傻弟弟,算是很幸运的了。”
班太太听他提到蒙克,便问说:“平措家如今怎么样了?”
央金苦笑,说:“还能怎么样,他们家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连平措都觉得丢人,何况他阿爸阿妈,还有族里那些叔伯们。我听平措说,他们觉得蒙克是有病了,要想办法给他治呢。刚在外头傅杨河给我打电话,托我帮忙呢,说想把蒙克给接出来。”
“这件事你别管,”班太太说,“你刚嫁过去,蒙克是你小叔子,另一边是你的丈夫和公婆,你要是夹在中间,恐怕以后难做人。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央金很是纠结,只点点头说:“我再想想。”
其实她觉得傅杨河不该找她。她婆家那边不放人,她一个新妇能说什么,总不能把蒙克给偷出来。她在国外呆过的人都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弟弟是个同志,何况平措家里的人呢。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哪怕她说破嘴,也只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她觉得蒙克一直在家里关着也不是个事,她刚嫁过去,对蒙克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可能是她自己的弟弟也是,她就特别不忍心,试想如果是班觉贡布被关了起来,神情憔悴地被家人视为变态,她简直要心痛死了。她爱班觉贡布,从小就疼爱这个弟弟,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快就接受了班觉贡布和傅杨河的原因。由己及人,便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班太太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央金又安慰了几句,便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前院的时候,看见班觉贡布拎了个行李箱放进了车里面,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开着车走了。
她笑了笑,心下有些安慰,又有些怨恨,一时间百味杂陈浮上心头。夜色低垂,下着蒙蒙细雨。
第94章 爱情是这样的
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有些是好的改变,有些是坏的改变,但是对班觉贡布这样的当事人来说,爱情全是好的,可以让这个年轻的男人为此放弃一切。
央金想了想,给平措打了个电话。
家里虽然烦心事不少,可是平措却还是很想念自己的新婚妻子,电话里无尽缠绵爱恋,叫央金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多希望你今天就能回来。”平措说。
“等到后天就见了。”央金问说,“你家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等你回来,我们出去度蜜月吧,家里这些烦心事,都不管了。”
平措觉得自己管不了了。身为长子,他其实是该为父母分忧的,他自己也理解不了蒙克的性取向,但是蒙克到底是他的弟弟,他看着蒙克受折磨,自己也难受,不想管了。
央金说:“蒙克现在腿伤还没好,人整天憋着,本来心情就容易不好,心情不好就容易有抵触情绪,你们说什么他就更不会听了。不如让他回康乌湖去,他自己想回去,到了那心情估计也会好很多,等他腿伤好了,再慢慢谈,不行么?”
平措叹了口气说:“别提了,等他腿伤好了,早就跑了。”
原来今天蒙克趁人不注意,自己用床单编了个绳子,从窗口直接吊下去跑了。那可是三楼,要是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蒙克竟然成功了。多亏他腿断了一条,走不快,在他们家附近被逮住了。逮住了之后情绪太激烈,嚷着要自杀,直接往墙上撞,多亏平措他们给拉住了,家里乱成一团,他们的阿妈到现在还在哭呢。
央金听平措这么一说,心也提了起来,问说:“那现在呢,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我阿爸说谁都不许上去,正找人想办法呢。”
央金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们家的事,她也没有跟平措提。
傅杨河一直在康乌湖等着班觉贡布,见班觉贡布带着行李回来,就知道没谈拢。
这也是意料中事。班觉贡布说:“我阿妈既然要撵走你,我就跟你一起走。”
傅杨河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行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班觉贡布怀里,才轻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班觉贡布说:“我觉得我阿妈只是想看看我能为你付出什么,想知道我对这段感情是否认真,我走,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更是想做给她看。”
两母子,谁还不懂得谁。
傅杨河说:“我走了,就已经很不放心了,你要是再走了,这个项目恐怕要泡汤,这是我们俩的心血,我不想白费。”
“你放心,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公司比我有能力的大有人在。我舅舅就是个能人,烂摊子也能收拾起来,何况如今风花雪月一切平稳,不过是棘手一点,我阿妈既然敢赌,肯定也有办法收拾残局。”
“可是你要是跟我走了,你阿妈肯定会更恨我。血缘亲情是分不开的,你跟她的母子情分断不了,但是却会伤。我想好了,咱们俩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不在这一时的聚散,你留下来,等演出成功之后,再去找我,好不好?”
班觉贡布就低头看向他,傅杨河忍着羞耻撒了个娇:“行不行啊?”
班觉贡布笑了出来,眼睛映着灯火的光,说:“那你也不许走,去市里住,我那房子不是空着的么,上次你去过。”
傅杨河问:“你阿妈不会知道吧?”
“她又没在眼前,怎么会知道。”
傅杨河点点头,说:“也行,金屋藏娇。”
他说玩自己就先笑了出来。班觉贡布却逮住了他这句话,说:“你也承认你是娇了?”
同志圈里有1和0,大部分都是0。5,攻受轮着来。但是傅杨河和班觉贡布在一起,两个人的性角色是很分明的,但是傅杨河要长班觉贡布几岁,老脸在,人也有些矫情,拉不下脸承认这件事,一直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受,身体虽然很听话,可嘴硬。班觉贡布说:“经过这件事,你会不会对我有些失望?”
傅杨河还在为刚才的话害臊,便问说:“为什么?”
“身为男人,却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连累。”
“这些都是意料中事,说真的,情况已经比我想的好很多了。阿姨这么做是因为她是你母亲,我完全能够理解她,不会怨恨她。”
班觉贡布亲了亲他的额头,说:“谢谢。”
傅杨河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想想办法……就是蒙克,我心里放心不下他,可是我跟他们家的关系到底不算亲厚,他们家不放人,我也不能强要。我打电话给央金,但央金不置可否,我知道她也很为难。眼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他。如今蒙克的手机都关机了,联系不到他了。”
班觉贡布“嗯”了一声,手轻轻摩挲着傅杨河的肩膀,想了一会,说:“你明天去市里的时候,把张老师也叫上吧,让他陪你去市里住。可能对蒙克的事会有帮助。”
傅杨河说:“也好,平措也说张跃在这边,更不能让蒙克过来了。”
“我叫人给他在那附近订个酒店,到时候司机直接带他过去。”
傅杨河问说:“你家那么大,不是很多房间么,还让他住酒店?”
“我不放心。”班觉贡布说。
张跃到底死心没死心他可说不准,再说了,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不能接受。
傅杨河笑着问:“你是不相信我啊,还是不放心张跃?”
班觉贡布说:“我是独占欲作祟。”
这回答又聪明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不爱之人的独占欲是痛苦烦扰,爱的人的独占欲却是甜蜜情话。傅杨河说:“都听你的。”
傅杨河骨子里是个温顺的人,渴望依附男人,有一点受虐欲,渴望被控制。班觉贡布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两个人简直天生一对。班觉贡布亲了亲他的耳朵,趴在他脸颊旁说:“你现在不用跳舞了……”
傅杨河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察觉班觉贡布的大手滑下去了,他两只手抓着班觉贡布的手腕,说:“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你个小禽兽!”
班觉贡布说:“你等会就知道小不小了……”
傅杨河觉得自己果然说错了。
不是小禽兽,是大禽兽,超大超大的,要吃了他。
但是班觉贡布明明要吃他,却偏偏说他才是吃人的那一个,还责备他不争气,冒了一身汗说:“你跳了那么多年舞,怎么就这么点本事,这都吃不下。”
傅杨河满脸通红,捂着眼说:“你怎么把灯打开了……”
灯光刺眼,照着他汗淋淋的身体。班觉贡布摸了一把,说:“中看不中用啊。”
如果说前几次傅杨河还都怪在班觉贡布身上,这一回却真的有些反思自己了。他也迷惑了,是班觉贡布的型号跟他不对版呢,还是自己没本事呢。
他觉得作为一个走在现代文明最前端的人,他不应该那么草率地和班觉贡布谈恋爱。这年头不试试就互许终身,和以前的封建婚姻有什么区别啊。万一他和班觉贡布性生活不和谐,那可怎么办啊!
他可不认为班觉贡布能憋一辈子,班觉贡布能,他也不能啊,男人没有性,爱的再深,也缺少那一下升华。
傅杨河决定自己好好学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虽然没做成,班觉贡布心里也觉得很疼他,他也知道傅杨河尽力了。两个男人不比男女做那事容易,何况傅杨河是个雏儿,他又天赋异禀,注定这第一炮不好打。两个人搂着躺了一会,等到热情消退了之后,班觉贡布搂着傅杨河说:“咱们慢慢摸索,虽然憋的很,但也别有乐趣。”
傅杨河说:“你听外头,雨好像下的更大了。”
最近多雨,尤其晚上,雨会更大,这会下大了,滴滴答答,傅杨河极喜欢这样的天气。班觉贡布抱着他,说:“你觉得下雨天舒服,还是觉得睡我怀里舒服?”
傅杨河说:“下雨天睡在你怀里,最舒服。”
班觉贡布却说:“我觉得下不下雨无所谓,抱着你最舒服,觉得心里满满的,像是抱着全世界,这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幸福的很,有时候冲动上来了,觉得为了这种感觉,什么都可以抛下。”
他本是那么早熟而冷静的人,如今却也会冲动,有很多不计后果的想法,做很多不成熟的事。虽身在困顿之中,心却恍若在天堂里,这便是爱情吧。
第95章 最好的时光
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傅杨河坐了起来,班觉贡布问:“这么晚了,谁会来?”
傅杨河摇摇头,穿上衣服,问说:“谁呀?”
外头传来肖央的声音:“傅老师,是我。”
傅杨河赶紧让班觉贡布也穿上衣服,班觉贡布躺在床上说:“我们又不是偷情,大晚上的谁会穿的齐齐整整的,谈工作么?”
傅杨河下了床,打开门,见肖央撑着伞站在外头,说:“这么晚了,傅老师已经睡了么?”
“你找我有事?”傅杨河问。
肖央点点头:“你明天就要走,我怕明天事情多,来不及跟你谈,所以想了想还是过来了。”
“那进来说吧。”
肖央点点头,收了雨伞放在门边,跟着进了门,就看到班觉贡布在床上躺着,袒露着臂膀,朝他笑了笑,打招呼说:“肖央。”
肖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班觉贡布会在傅杨河房间里,这么晚了,两个人共睡一张床,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好像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整张脸都烧了起来,觉得这房间的气味也怪异了起来,傅杨河说:“坐下说。”
“不了,我就直接说吧。”肖央依旧言短意赅:“傅老师,我想替你留下来做领舞,你看行么?”
傅杨河愣了一下,肖央就接着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蒙克受了伤,你也要走,领舞的人选就又没有了。临时换了黄老师过来,他单把控大局就够呛了,更别说让他再重新学这些舞了,如果另找,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即便找到了,恐怕光训练就得几个月,所以只有我们几个人选了。我想替老师出份力,我来吧。”
傅杨河其实也曾冒出过这个想法,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开口。他如果开口,肖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肯定都会答应。他也不想耽误他们,所以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便打消了。肖央肯主动要求,傅杨河自然是感动的,只是说:“你能替我自然是好,不过可能会影响到你在团里十月份的演出,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得跟团长申请一下,看看他的意见。”
肖央说:“我已经跟团长提了,他说傅老师你同意就行。”
傅杨河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你让我想想吧,我明天给你答复好么?”
肖央点点头,说:“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傅杨河送他出了门,看着肖央捡起雨伞撑开,雨滴打在伞面上啪嗒作响,他叫道:“肖央。”
肖央撑着伞回头看她,外头一片黑,房间里的灯光照在他年轻俊秀的脸上,目光像含着秋水,很美。
“谢谢你。”傅杨河说。
他是打心眼里感谢肖央。
肖央笑了笑,说:“那你就答应我吧,我想接。”
傅杨河看着他走远,这才关上门回来,一边脱衣服一边爬上床。
班觉贡布说:“我看他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不大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人倒热心。”
“他是外冷内热,跟我关系是最好的。”
“他是不是喜欢你?”班觉贡布忽然问。
傅杨河愣了一下,看了看班觉贡布,随即就笑了。班觉贡布看着他那一副“怎么可能,你可真会想”的表情,便也笑了,伸出胳膊来拖着傅杨河进了被窝里头,说:“身上这么凉。”
“外头冷,沾了水汽,嫌凉你躲远一点。”
“我给你暖暖。”班觉贡布搂紧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班觉贡布就亲自送傅杨河离开了。张跃和他一起走的,小唐也跟着。黄静晨他们都来送他。傅杨河只是在昌都暂住的事情除了他们四个谁都不知道,因此这一场分别格外伤感,尤其《风花雪月》团队的其他成员,都对傅杨河的离开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舍。
天上还飘着小雨,要比昨夜的时候小一些,但大概是连日阴雨的缘故,异常凄冷。傅杨河撑着伞和大家一一话别,然后上了车子。
班贡庄园那边很快就收到了傅杨河离开的消息。班太太靠在床边,看着外头阴霾的天色和淅沥小雨,问说:“班总呢?”
“班总去送他了。不过班总好像是不走的。”
“知道了。”
班太太挂了电话,吁了一口气。
老太太叫了她过去,问说:“我听曲珍说,你昨天跟班觉吵起来了?他那么懂事的孩子,可是犯了什么错?”
班太太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是工作上有了点分歧,他还年轻,我怕他走入歧途。”
“既然当初说了让他自己放开手去干,你就别干预他太多了,做生意的,不跌几跤怎么可能。早点跌倒,才能早点爬起来,由着他去吧。他那么懂事的孩子,不会出大错。”
班太太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韬韬最近怎么也不来看我了。”老太太嘟囔说,“我最近身体不好,给她说了两次,也没见她来,这个小没良心的,白疼她了。”
班太太苦笑了一下,说:“姑娘大了,该有自己的事了。”
“大概她只顾着往康乌湖跑了。”老太太笑着说。
班太太已经不止一次跟老太太说过班觉贡布和孟韬的事。班觉贡布自己也提过几次,说他和孟韬没什么,也绝无可能,但是老太太总是抱着希望。在外人的眼里,的确没有比孟韬更适合班觉贡布的人了。那么美丽大方,出身也不错的姑娘,又对班觉贡布一片痴心,彼此知根知底知晓脾性,如果班觉贡布喜欢的是女人,他们该是多好的一对。
造化弄人。孟韬再豁达开朗的一个姑娘,因为和班觉贡布的关系,大概以后也不会常来他们家了,她又何尝不难过。
九宿县下着雨,但是到了昌都,市里却晴着天。班觉贡布把傅杨河安顿好之后还不想走,傅杨河说:“你赶紧回去安排工作,明天黄松老师就该到了,你把该交接他的工作整理一下,也不至于明天手忙脚乱。早点回去,你阿妈也放心,不然还真以为你会跟我跑了呢,该多伤心。你回去的时候往蒙克家拐一趟,就说张跃已经跟我走了,看看能不能把蒙克接出来。”
班觉贡布就抱了他一下,开车离开了。
他一走,张跃立马就跑过来了,说:“班觉这小子真是小心眼,还把我安排在酒店里,走走走,我倒要看看他家是什么样子。”
班觉贡布去了一趟平措家,没见到蒙克的人,平措说家里怕他憋出毛病来,带他出去散心了,他阿爸看着,怕他跑了。班觉贡布只好回到了康乌湖,和往常一样为《风花雪月》忙活。
肖央自告奋勇接替了他领舞的角色,他想了一夜答应了,只是跟班觉贡布说了,他做领舞的时候待遇是什么,就给肖央什么样的待遇,班觉贡布也答应了。
康乌湖立即有人向班太太报告了班觉贡布回来的事。班太太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
即便抛却私人感情来说,班觉贡布这个时候还能留下来,远比跟着傅杨河一走了之更有担当,更像是一个项目负责人该有的行为。央金对她说:“你看吧,我就说了,班觉还是从前的班觉,没有变。”
班太太说:“那个傅杨河就那么轻易就走了?我可不信。”
“你都把人家撵走了,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还能死皮赖脸地待在康乌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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