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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民国-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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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浩，这一次的进攻计划你也参与制定了吧？难道还看不明白对面的情况吗？日本人的后路被我们的装甲部队搅了个稀烂。所以……他们应该是要撤退了，刚才坚守在阵地上的是少量的断后部队，很可能还是以行动不便的伤员为主的。”
陈大庆蹙着细细的秃眉毛，冥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老师高见。看起来这些日军将领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了。”
严重笑了笑，侧头反问：“怎么说来着？”
陈大庆轻轻一叹，低声道：“眼下咱们的装甲部队持续攻击能力是不足的，突击个十几二十公里就要停下来休整了。同时我们的重武器又多，山东的道路状况也不好。如果日军抛弃辎重火炮，轻装逃跑……只怕咱们很难追上他们，这样日军应该是能挽救一部分部队的。”
严重闻言微微点头，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赞许，看起来陆大的那些德国佬是教了不少真东西给学员了。这个分析还是非常到位的，眼下日本人可以扔下大炮辎重，留下少量殿后部队就轻装逃跑。国民党军却要拉着大炮辎重去追，而且山东的道路状况也忒糟糕了，要追上的确是很困难的，所以在这次的作战计划中还安排了堵截部队。
“……虽然咱们安排了第四师的主力从沂蒙山出击临淄县城切断胶济县，可是日军还是可以向东北方向逃跑，从渤海湾的海滩逃走。只要日军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咱们要全歼就有一点儿困难了。此外……济南城里还有六万日军，他们很可能利用这次机会突围逃走！所以咱们的主力也不能远追。”陈大庆掰着手指头侃侃而道，说出了几个潜藏在心底许久的担忧。
听了陈大庆的分析，严重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养浩。打仗永远没有万全的计划，任何一方的作战计划总归是有不少漏洞的。而作为一名军事主官，就要从扑朔迷离的战场之上，寻找到对手的漏洞，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断。”
……
令人遗憾的是，当日军主帅白川义则大将发现有一支传说中的机械化部队正在席卷自己的右后方的时候，他就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逃跑！
“命令第八师团想尽一切办法迟滞支那军机械化部队的进攻。命令第九师团、第十师团以一部兵力固守阵地，其余部队抛弃辎重，炸毁大炮，轻装向邹平县城集中。”
“阁下……我们是要抛弃被围困在济南城的皇军逃跑吗？”一个参谋上前一步，大声反问道。
白川义则瞥了一眼这个名叫笠原幸雄的少佐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我们逃跑其实正是为了解救济南城里的六万皇军将士。只要南支国民党军将主要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他们突围的几率就大了不少。笠原君，赶紧去做一个向渤海湾撤退的计划，帝国的联合舰队会派出军舰在那里等着我们的。”
笠原幸雄闻言一怔，根据白川义则提出的草案，第八、第九、第十师团差不多就是狼狈逃窜了！七八万大军能跑掉一半已经是天照大婶儿庇佑了，而且还要抛弃所有的辎重、火炮，最后灰溜溜的被海军的那些家伙捞上船装回国……这个耻辱比起全军覆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阁下！我们可以退守到玉岭山、玉皇山、丘山、将军山一线建立巩固阵地待援。只要等到第一师团和第十六师团到达……我们就有八个师团在山东了，这一战还是有希望的！”
笠原幸雄明知道不可为，可是仍然不想放弃，又靠近了两步，语调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白川哦了一声，背着手在司令部里踱了几步，突然站定，对满脸悲愤的笠原幸雄淡淡道：“你的方案不被许可，笠原君，去安排撤退吧，这一战就到此为止了。帝国的对手不是南支的国民党，而是在北支……我们打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把整个帝国的伟业都搭进去。”
笠原幸雄眼神微微一黯，艰难地点了点头，轻轻嗨了一声，就转身去制定逃跑计划了。作为日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笠原当然知道眼下的局面以后糜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第八、第九、第十师团现在其实已经被打败了，如果不走可就是和济南城里的六万日军一样的下场了，而且这里可没有几十万个中国平民来替他们“挡炮弹”。至于第一师团和第十六师团的救援，只怕最后落得和自己这些人一样的下场，再被国民党军摧破了事。到时候帝国可就丢了一多半陆军了，这个代价日本帝国或许能够承受，可日本陆军却是无法承受的……
……
就在中日两国十几万将士在济南城东十几公里的地方，投入舍死忘生的战斗之时。
在济南内城北城墙的某一处不起眼的垛口，一副炮队镜被悄悄架了开来。左右摆动着将对面已经化为土丘的外城城墙周围的情况全部收入了视线当中。这里是国民党军的阻击阵地，经过十几天的时间，这里的国民党军利用城墙炸塌后形成的土丘，将其加固扩建。构建了连绵的壕沟，设置了铁丝网。延绵横亘成一条完整的战线。土丘的制高点被改造成为布防严密的发射据点，设置了足够的自动火力，可以交叉纵射整条战线，虽然炮兵阵地看不到。不过六万日军被团团包围这个事实已经证明了国民党军炮兵的强大威力。这条战线上面只有很少的人影偶尔活动，后面不时有骑兵掠过，看来都是在传递命令的。
通过炮对镜观察的人就是被围困在济南城中的三个日军师团的最高指挥官，刚刚得到了第一军军长任命的武藤信义伯爵大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取得了第二次日俄战争胜利，距离元帅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日军大将。眼下须发皆白，人也瘦了一圈，脸色铁青。一群日军士兵还有参谋军官趴在垛口周围，护卫着他们的军长。这里距离对面支那军队的阵地可只有几百米啊！一发迫击炮弹就能将这位伯爵大将送进靖国神社。武藤阁下居然亲临第一线观察敌人的阵地。想到有可能和差一点被奉为“军神”的武藤信义一起成神，那些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日军小军官和士兵心里面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对面打过来的迫击炮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武藤信义并不想带着刚刚成立的第一军六万官兵一起马马虎虎的自杀。武藤很想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完完整整带回日本国内，哪怕仅仅是一小部分也好。因为他很清楚，三个完全由新兵和预备役军官组成的新师团，是绝对不能和由百战余生的优秀军人为骨干而重建起来的师团相比的！而且……这些优秀的军人还拥有和全世界最强的陆军之一的支那国民党军交手的经验，虽然是打败了，可是这些用无数生命换回来的经验仍旧是无价之宝，绝不能就这样统统死在这里！想起国民党军那种铺天盖地的火力，和近乎于完美的炮步空多兵种配合，武藤信义脸上就是一阵的抽搐。
要知道眼下国民党还没有统一支那！就算统一南半个中国也仅仅三年半，竟然已经建立起这样一支拥有强大火力的军队。看起来这个国家的潜力绝对不是日本这样一个岛国可比的，如果再过上几年，等这个国家的潜力完全被挖掘出来的话……看起来等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帝国必须要奋起了！重工业一定要加强，重炮、飞机、坦克统统都要发展，如果那些财阀干不了，就应该让国家出面干，总之一定要保持住领先优势。
“大将阁下！派遣军急电！”一个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突然将武藤信义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参谋蹲在武藤身后，微微颤抖的手中捏着一份电报纸。
“白川那个家伙也打了败仗了？真是快啊！”武藤信义苦苦一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时针才刚刚指到了罗马数字九上面！才四个多小时，七万大军居然就败下阵来了！
“阁下！”这个参谋的眼眶里面含着几滴眼泪，声音有些哽咽：“派遣军主力的右后方遭到支那军机械化部队的突击，已经完全被摧垮了……现在派遣军主力已经……开始撤退！白川大将要求我们火速突围，不要再等待了……”
“知道了……”武藤信义只是淡淡答了一句，便离开了那架炮队镜，猫着腰走向城墙的阶梯。
此时在城墙内侧的大明湖边上，满满当当全是人！大队大队的日军官兵拥挤在一起，互相紧张地看着，默默地紧着鞋带和绑腿。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刺刀步枪相互轻微碰撞的声音。所有的人全都摒住呼吸，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在几次回避和国民党军的决战之后，武藤信义终于决定要孤注一掷了！在得知武藤军长的决心之后，日本第一军司令部的参谋们以最大的热情和最高的效率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完成了一切拼命前的必要准备和计划。
按照日军第一军参谋们所呈报上来的计划，这次的突围方向将是在北线。第一军所属三个师团的十二个联队，除了两个联队用于防御其余三个方向，其它十个联队的三万多官兵将全部投入！第一军现在所拥有炮兵的全部，包括二十门大正四年式150mm重型野战榴弹炮也都集中用于这个方向！
也就是说，日军第一军将在这个方向上孤注一掷，用人海和火海硬生生撞破国民党军的防线！
在这之后，第一军所部将抛弃一切辎重火炮，彻底轻装向黄河洛口方向突击。根据潜伏在津浦铁路管理局的日本间谍发送的情报，黄河洛口大桥只是被炸毁了一小段，大约五六米的样子。为此日军工兵已经用木头做了个七米长的架子，到时候只要将它摆放在洛口大桥被炸毁的缺口上，大军就可以渡过黄河了！
……
防守即将遭受到日军火海加人海攻击的济南围城北段防线的，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师第二旅的八千名官兵。这个旅的旅长便是昔日粤军中的悍将莫雄莫志昂，他眼下的军衔是陆军中将，是国民革命军所有四十四个旅长里面军衔最高，资格也是最老的！不过现下受到的排挤却也是有目共睹的。以一个中将屈就旅长，而且这个旅长的位子也都是摇摇欲坠，要不是孙中山说了话，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扫入预备役了。他这个旅长不招人待见，连带着国民革命军第一师第二旅也一起被冷藏。不但主力打不上，还被扔在一道五六米高的土堆上，看起来只能坐等战争结束了。
第二旅的旅部这个时候设在了距离前沿阵地也就是那道土坡约两千米的一个基督教堂内。旅长莫雄现在不怎么管作战的事情。只是和副官主任刘哑佛一起，每天都邀请一些第二旅里面粤籍的团长、营长，去黄河边上的酒馆里面置酒高会。
实际在旅部主持军务的是第二旅参谋长何绍周上校和副旅长廖运泽上校，这两人都是黄埔一期毕业的。其中何绍周还是副总参谋长何应钦的侄子，刚刚从陆大一期毕业，被分配到第二旅担任参谋长。这一次的济南围城北段整体布防就是何绍周的杰作，呃，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济南外城北城墙和内城距离非常近，只有六七百米。因此坍塌后形成的土坡就成了第一道防线，在这道土坡的后面第二旅又挖掘了两道堑壕和一系列的交通壕作为预备阵地。在预备阵地后则是小清河，小清河北岸就是炮兵阵地和后方集结区，第二旅全部的三十门75mm山炮就被部署在那里。小清河再往北就是黄河了……日军如果要向黄河北岸突围的话，不远处就是被炸毁了一小段的洛口黄河大桥。
说实在的，何绍周特别想把这座桥全都给炸掉！这样就能绝了日军北逃之路了，只是报告送到李济深那里以后，就石沉大海了……不过好在眼下济南东线大捷已经定局，今天天黑之前，应该就会有一个师的兵力加强到济南围城防线了，到时候就能固若金汤了。想到这里何绍周轻轻吁了口气，看了一眼和他一起坐在指挥部里，脸色微微有些铁青的廖运泽一眼，笑道：“汇川兄，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在担心报考陆大的事情？其实没有多难的。”
廖运泽上一回考陆大一期没考进，开战前正忙着开夜车复习功课呢！他眼下的军衔已经是上校了，如果进不了陆大可就很难获得晋升将军的机会——这个制度实在是有些死板了！比如这次的山东之战后，一大批立功的黄埔一期上校里面，陆大一期毕业的不出两年保管就是将军了。而没有进过陆大的多半还是上校，当然，航空兵和装甲兵这种特殊兵种眼下肯定是例外的。
“绍周兄似乎是太笃定了一些。”廖运泽瞥了一眼胖乎乎一脸儿福相的“侄帅”何绍周，淡淡地道：“日军极有可能很快就要在北线突围了！靠我们旅八千多人挡得住吗？他们至少有六万人呢！”
“你说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我们的飞机可……”只是何绍周的话音还没落，爆炸声顿时就在整个前线几乎同时炸响了！
轰！轰！轰……
整个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第二旅旅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跳动。旅部所在基督教徒正在遭受日军的炮击！一发150mm炮弹正好在教堂外的空地上炸开，近在耳边的巨大爆炸声听起来好像是死神的咆哮。瞬间就震碎了所有的玻璃，教堂内所有的人也都同时被震倒。日军居然不顾国民党军的空中优势，发起了空前猛烈的炮击！
蛰伏多日的日军炮群终于开始发威，一发发锃亮的黄铜炮弹不断被填进炮膛，然后喷吐而出。国民党军辛苦构建的防线上面，突然就升起一团团巨大的烟柱，以各种不同的姿势直上云霄。烟柱起先还是一排排地几乎同时升起，到了后来，干脆就是一片片地腾起将整个国民党军前沿阵地完全覆盖了。
炮击不过短短十五分钟，日军第一军三个师团的上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就打出了五千多发炮弹。几乎将整个第一军储存的炮弹全部打光，然后日军炮兵们就根据命令将一个个炸药包塞进还在发烫的炮管，炸毁了全部火炮！
九点三十分，炮击戛然而止。济南内城北城墙上所有的城门都已经打开，从敞开的门洞里涌出来的是一股股土黄色的巨大人潮。冲在最前面的是挥着指挥刀的都是日军下级军官，紧接着的则是两个联队近六千名步兵。从各个门洞涌出来的日军官兵，最后汇成了一股巨大的浪潮，以全力冲锋的速度扑向对面的国民党步兵第三团的阵地。济南内城北城墙各处架起的重型机枪，也嗒嗒嗒嗒的发射了，一条条的弹板送进去，飞快的就向对面喷吐出一道道炙热的火流。在涌动地步兵巨浪的头上飞过，直扑不到七百米外的阻击阵地而去！
阻击阵地上面，国民党军步兵第三团团长李良荣中校刚一爬出防炮掩体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对面已经不是什么散兵线了，而是一个巨大的快速滚动过来的人海。不计其数的日军，举着上了长刺刀的步枪，好像是排着成了肩并肩的方阵！嚎叫着各种听不懂的口号，快速向自己的阵地扑来，而在他们的后面，日军还在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似乎是无穷无尽……
“叼你老母！”李良荣骂了一句，就直起身大命令道：“弟兄们，开火！开火！现在就开火！”虽然日军还没有进入所谓的最佳射程，不过面对这样密集的人潮，要想把子弹打偏还真是不太容易的。而且面对日军汹涌澎湃的人海战术，李良荣也根本没有胆量把敌人放近了再打，他宁可多耗一些弹药，也要将敌人挡在尽量远一点的地方。
“开火……开火……”
随着一声声各级军官的喊声响起，同样被眼前的人海震撼了的国民党军步兵们才如梦初醒，拿起手头各种各样的武器，毫不吝惜地将各种弹药洒向冲锋的日军步兵。炙热的子弹炮弹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可是逼近中的人潮却反而加快了速度，眼见着就要冲进国民党军的堑壕之中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国民党军的炮群也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开始怒吼。日军密集的队列当中，突然就腾起了一团团的烟柱。每一团烟柱腾起落下，日军的人海就出现一个缺口，不过随即就被补满。炮火从队伍前面犁到后面，每一声轰鸣，就腾起一团血肉。只是日军官兵仍然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急袭，似乎打乱了国民党军围城部队的阵脚。第一师的重炮团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火封锁日军的进攻路线，而是忙着去压制早已经被日军炮兵自行摧毁的炮群。此外，国民党航空兵的俯冲轰炸机，也还在十几公里外的东线战场。虽然只是一些小小的失误，可对驻守在阻击阵地上的国民党军步兵第三团来说却是后果极其严重的。
仅靠第二旅的三十门75mm山炮提供的火力，虽然也是猛烈的，但是阻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日军人海。这一波的人海攻势，实际上就是用人命来拼火力，只要人的密度超过火力的密度，就可以突破……这就是一道战争数学题，也是一场赌博！如果国民党军的重炮群将火力投放到正确的地点，如果国民党军的俯冲轰炸机及时将那些一百公斤重的炸弹扔到日军的人潮之中……只是战争没有如果！
在济南内城北段城墙的一个角落里，武藤信义、赤井春海、牧达之三人都举着望远镜死死看着对面的景象。亲眼看着自己的超密集人潮被中国军队各种各样的火力一片片打死。具体死了多少，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关心了。至于这些人是否死得有意义，就更加不重要了。至少在日本国内谁也不会考虑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只要在谈判中做出一定的让步就能挽回这些年青人的生命，和他们相比……天皇陛下的脸面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第0442章 不完美的胜利
虽然国民党军密集的火力网还在喷射着各种各样的火力，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还在一遍遍犁着日军冲锋的人海，虽然日军大量伤亡的冲锋步兵的惨叫声都压过了炮弹爆炸的声音！可是最终还是有一些日军官兵冲入了国民党军的第一道堑壕之中……而且还有更多的源源不断的日军官兵从几个城门洞里面汹涌而出，扑向那道并不太高大的缓坡，从而确保了日军在这条战线上的绝对数量优势！
“自由射击！投手榴弹！投手榴弹！”国民革命军军官们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迸发出的呐喊声在各条战壕响起。阵地上除了数十挺机关枪还在疯狂喷射着火流，其他的步兵没有人再开枪了，而是疯狂的投掷着手榴弹。密集的爆炸声就在战壕前面响成了一片。日军的冲锋队形遭到这个迎面一击，顿时惨叫着纷纷倒下，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全部被炸倒！
残酷的肉搏终于在各条战壕中展开了。说真的，这个时空国民党军在各方面的军事素质都比原来有了飞跃式地提高，除了拼刺刀！呃，德国佬自己也不怎么能拼刺刀，自然也不会把国民党军教成拼刺刀的能手。更何况，眼下的肉搏战根本就不是一对一单挑，而是数以万计差不多已经半疯了的日本鬼子，嚎叫着扑了过来！那些人当中的大部分就是来寻死的！他们根本是只攻不守，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和阵地上的中国军队搏杀。这种打法就中日两国的人口基数来看是毫无理性的在干傻事，不过就争夺这道阵地的战斗来说，还是非常划算的。毕竟中国人就是区区一个团，三千多人而已……日本人哪怕用两个换一个，送掉七千条性命也能打开一条生路，再加上被国民党军密集的火力所杀死的，不过也就是一万多人的阵亡，剩下的四万多人或许可就都突围而出了！
“突破了！”武藤信义放下望远镜轻轻吁了口气：“这场战争……应该是个平局了吧？”
赤井春海也放下望远镜，微微摇头：“这个平局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八万忠勇的皇军将士……能突出去的恐怕只有四万！再加上第四师团阵亡的五千，还有……东线三个师团的损失，只怕是要有十万啊！阁下，真是伤亡惨重啊！”
武藤微微一笑：“值得的。”他指了指对面即将被突破的国民党军阵地：“他们教会了我们要怎么样去打仗，也让我们看清了他们真正的实力。也为今后帝国的发展指明了方向……而且还让陛下直领了陆海军！以后有陛下带领我们，复仇之日应该不会遥远！”
“复仇之日？”一旁的牧达之轻轻嘟囔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一仗打好他就该屈辱的退休了，不但大将军衔不要去想，而且还要以一个战败者的身份，不名誉的度过余生。至于日本帝国的复仇……只怕也是说说而已。帝国还有勇气第二次主动面对这样的敌人吗？充其量也就是在满洲捏一下张作霖这种软柿子而已，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生怕别招惹了南中国的这头庞然大物！
……
济南城南，千佛山。
日军的炮声一起，白崇禧和副参谋长刘斐、德国顾问克卢格也坐不住了。命令通讯参谋把野战电话拉了出来，三个人站在兴国寺大殿的屋顶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前线的情况。这里距离济南北城的战场大约有五公里，在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用高倍望远镜能够将战场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们也看到了日军如潮水一般涌向国民党军步兵第三团的防线，也看到了战场上面各种火力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将前面的日军一片片打倒，而后面的又迅速补充上来，最后他们也看到了第三团的败北……第一道阵地，也是最关键的阵地已经被日军夺取了！
克卢格中校放下望远镜微微摇头，用英语对白崇禧说：“我好像又回到了索姆河……那个时代我们欧洲人就是这样用人命去消耗对手的子弹！那一战我们和英国、法国一共伤亡了一百三十四万人呢！”
白崇禧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被日军的人海摧破，神色却是异常平静，他淡淡一笑：“这次我们和日本的战争，双方差不多也合计付出了十七八万条生命。不过……我们有四到五亿人口，而他们只有六七千万！”
克卢格中校明白白崇禧的意思，他点点头：“那就是政治，政治家有时候比我们军人还要疯狂和残忍。他们为达到某些看上去很荒唐的目的，就不惜将几百万人的生命投入战场这个熔炉化为灰烬……世界大战就是那样。”
“总座，日军又开始进攻我们的第二道防线了！”山东方面军副参谋长刘斐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李任潮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用重炮轰击日军？他的重炮炮为什么还往城里面打？”白崇禧看到战场上的混乱局面，不由得也微微蹙了下眉毛：“为章，你赶紧给李任潮打电话，让他用重炮轰击城北防线前沿。”
白崇禧咬着牙又看着日军开始突破第二旅的第二道防线，日军黄色的人潮，一直从济南内城的墙角下延伸到了小清河南岸，还在不断地朝前涌动。看上去足足有几万人！而且根本就不顾那一团团不断腾起的火球和烟柱。这时得到命令的第一师重炮团也加入了轰击日军人潮的战斗中来了，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重炮团的五十四门火炮已经连续开火半个多小时，炮管早已经发烫，眼下只能以每分钟一发或是两分钟一发的持续射击速度轰击……似乎要杀光那些如潮水一般的日本人还是有些难度。
……
此时在济南城东线的战争也已经大获全胜，不过却有些混乱。
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日本山东派遣军司令部直辖的三个师团现在已经被打得头晕脑涨。大部分日军的精神都变得歇斯底里。士气……不能说是崩溃，不过是有点儿自暴自弃罢了。不断有完全绝望了的日军官兵违反派遣军司令官白川义则大将的命令，不肯赶快逃离战场，而是呐喊着各种各样古怪难懂的口号向缓缓追击的国民党军发起决死冲锋！结果让国民党军平白增加了不少斩获。
同时国民革命军一些不大不小的弱点现在也展露出来了，就是行动有些……迟缓。看起来这支军队还打不了真正的闪击战，只不过是利用坦克的冲击力冲破了日军薄弱的侧翼而已，就像欧洲中世纪的那些重甲骑兵经常干得那样。冲击力很强，但是速度并不快。那些雷诺小坦克在战场只是上缓缓爬行，比起步行推进的步兵也快不了多少。
三个步兵师也同样行动缓慢，主要是因为重武器太多，而山东省眼下的道路情况又太不理想了。可是国民党军现在的作战似乎又太过依赖重武器，步兵们离开了大大小小的火炮似乎就不会打仗了，好像没有一阵精准而猛烈的炮轰，他们就拿不下任何一个被一小撮绝望的日军所固守的阵地了。因此那些被日军高层打发来殿后或是送死的小股部队居然让国民党军的追击大大迟缓了下来。
此外就连在这次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国民革命军陆军航空兵这时也出现了问题，主要是空步之间没有办法很好的配合起来。缺乏有效的联络手段，在整个已经演化为一场混战的战场上，双方士兵又都是穿着土黄色的军服，在天空中靠飞行员的双眼实在是无法区分……于是那二百多架俯冲轰炸机只能在天空中一圈又一圈的盘旋，往往直到最后也没有办法把炸弹扔出去。
……
而到了这天下午，连日来一直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突然间就变了脸儿。一片乌云不知到是被哪阵风吹到了济南上空，不一会儿，细雨就蒙蒙地下了起来。一片风雨当中，国民党的那些双翼小飞机也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天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在洛口黄河铁桥上再多扔下几枚重磅炸弹！
看到这阵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已经突破了带着部队国民党军两道封锁线，逃到了黄河边上的日本第一军司令官武藤信义长长出了口气。之前他一直担心那些国民党小飞机来彻底摧毁黄河铁路桥，同时也彻底斩断第一军所剩余的三万多人的生路。
“司令官阁下……我们终于逃出来了，只是代价实在太惨重了……”第五师团长牧达之中将在整个突围途中都和武藤信义在一起，第一军的司令部也是由第五师团负责掩护的。这会儿牧达之刚刚统计完部队的损失，脸色铁青地站在武藤身后：“第五师团还有一万二千多人！所有不能行动的伤员都……此外还有一个联队负责殿后也已经勾销了。”
武藤信义苦苦一笑：“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刚刚报上来的数字也差不多，这一战我们第一军至少损失了两万多人！加上之前的战损，已经超过四万了！算上第四师团和派遣军主力的损失，恐怕在十万人上下吧？整个第一次日俄战争才损失了十一万呢！回去之后……我要去向陛下请罪。”
第0443章 赶考（一）
陕北延安，王家岭。
民国十七年五月二日晚。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的最后一夜，也是他难以入睡的一夜。批阅完文件以后，毛泽东又站在窗前，眺望着夜空，一支接着一支抽起烟来。
“润之，怎么啦，睡不着吗？明天可要长途跋涉，会很累的。”杨开慧这会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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