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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冷狂毒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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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口谕一个口谕的下达,说和干爹有关的所有人,全都要九族尽诛。

我躲在干爹赐给我的郡主府里,眼睁睁看着他的士兵闯进府里,杀了府里所有的人,扯着我就要押我进牢,说我要和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一样,七日后在街头斩首示众。

但我不信,我不管怎样都是不信。我说我是待月郡主,是他的未婚妻,我要去见他,他不可能下达要杀我的口谕。

那些士兵们听了都嘲笑我,夜王爷哪来的未婚妻,莫不是怕死怕得脑子傻掉了,才胡诌出这么一个根本上不得台面的谎话。

士兵们根本不理我,把我押着就出了郡主府。

可,就是那么刚刚好,我被押出府,正好遇到出宫来巡查的他。

我使劲的挣脱了士兵,哭着跑过去喊他,问他杀了我所有的亲人我都不恨他,他为什么还要杀我,我那么喜欢他,皇爷爷都是默许了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该杀我的。

我原以为他会向我道歉,像以前一样摸着我的头,说他最近事情太多,一时间忘记了我还在京城里。可他却只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坐到地上,被士兵们又拉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好像不认得我一样,变得像一座冰山一样,冷得让我感到可怕。

那不是我认识的夜离绝,不是说给他当小皇妃正合适的夜离绝。

他变了。

变得冷血,变得可怕了,谁都不敢直视他了,谁都不敢跟他争权了。

我当时以为我真的就会死了,所有人都簇拥他,没有任何人出来对他的口谕进行质疑和阻挠。我觉得我必死无疑。

最后还是干爹留给我的人救了我,先皇也是亲自出面替我求情,说我并不是干爹的亲生女儿,和干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又只是个郡主,撼动不了皇权,索性就留下我。

他很听先皇的话,同意不杀我,所以我当年那场动乱之中,才没有死,才能活到现在。

我以为他那样对我,我该恨他的,可我发现我居然一点都不想恨他,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他,喜欢到都想挖出心来给他看。

但他已经变了,变得不会再夸我聪明,说我听话,变得只有先皇才能靠近他,所有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无比的惧怕他,把他看得比先皇还要尊崇,如同神明。

我也不敢再靠近他,但我还是喜欢他,我想他一定是因为打仗才变成了这样,等战事停下来后,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于是我就开始等,等啊等,等啊等,一直在等。

一直……等了他十五年的时间。

等到最后,居然是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嫁给他,做了他的王妃,他的正妻,甚至是现在,你当上了皇后,成了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是和他一同要写进史书里的,他的结发妻子。

所以啊,冷然,你说我该要有多恨你啊,恨不得杀了你,恨不得让他心里再也不要有你的影子,他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十五年啊,十五年是多久,你知道吗?

我从年少无知,等到了如今的人老珠黄。我已经不年轻了,至今还没有嫁人,就还是在等,等他变回以前的模样,等他还会再骑马来,抱我上马,说我长得可爱,给他当小皇妃正合适。

可是,可是,可是我已经等不到了,我等不到了,我再也没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等得起,我已经老了,我都已经长白发了。

冷然,你看,你看到我的白头发了吗,我是个老女人了,他还是那么的年轻,可我再也等不到他说那句话了,我老了,我已经等不起了,我等不到了。

我就要老死了,我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也无法再幻想着听他能和我说,你长得可爱,给我当小皇妃正合适。

我永远都等不到了,我很快就要死了。

冷然,这三年来不见你,我无数次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杀了你,可如今见了你,我却又庆幸,还好当初你没有死,不然,不然……我就要死了,不能等他了,谁又来陪他?

还好有你,还好你没死……”

夜待月喃喃的念着,鬓边的白发突然像是被风给吹起了一样,极晃眼的一片雪白。她的眼里也是变得毫无光泽了,无意识的依靠着囚牢的铁门,缓缓的滑下地去。

恍惚中,她似是看到,那一身冷凝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来,一把将她抱起在身前,冷声道:“你长得可爱,给我当小皇妃正合适。”

她微微的笑了。

临死之前,终于等到他。

------题外话------

写这一章的时候写得代入了,差点哭出来……

PS:还是在存稿准备大结局中,依旧提前上传系统自动发布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的态度

看着囚牢铁门之前,那一抹身影宛如是寒风之中的落叶一般,倏然的就变得苍黄了,枯萎坠下地去,冷然眸子微微波动了,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如同夜待月所说,她就要死了——也的确是已经死了。

她等得太久,心都荒芜了,三千青丝也荒芜了,连同她的生命,也是同样的荒芜了。

所以今日她将冷然趁机掳了来,便是临死之前想要看一看,自己想象之中的报复,能对冷然这样的人物造成多大的折磨;所以今日她将冷然趁机掳了来,便是临死之前想要找个当事人倾诉一番,她那枯等了十五年的灿烂年华,最终只化得了满头的白发,一心的爱恨,也是在面对着死亡之时,变得苍白而无力。

那些所谓的家国情仇,在那份最为单纯最为洁净的感情里,不过只是一页白纸黑字罢了,根本上不得她的心。

她那么纯洁而热烈的喜欢着那个男人。

哪怕等了十五年之久,等得死在了这样肮脏而黑暗的地方,她也还是喜欢着他。

喜欢到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以他为中心。

她和然儿一样,不,和然儿不一样,虽然同是悲情之人,但与然儿相比,她的等待有了开始,却没有结局,她比然儿要可怜得太多。

十五年苍苍年月,她尽是枯等到死。

冷然依旧是咀嚼着那足以让人吐到浑身虚脱发软的饭菜,面色淡淡,没有什么波澜。

等了十五年,有了开始没有结束……

很值得人可怜,是么?

而似是知道夜待月今日必死,那几个先前还在冷然面前表演制作人彘的黑衣人,也是影子一样,突然的就不见了,整个囚牢里,就只剩下了冷然一人,以及几具尸体,和满地的鲜血脑浆,那浓郁而咸腥的鲜血的味道,也依旧是萦绕在鼻间,挥散不去。

浑然不觉周身突然就安寂下来的气氛,冷然一口一口的吃着饭,直到她觉得差不多饱了,这才放下手中的银筷,转而端起那碗已经不是很热的掺了不少血液浆液的稀饭,慢慢的喝着。

垂眸看了看地面,那些鲜血已经有些变了颜色,冷然心道,宫炎他们应该快要找来了。

果不其然,一碗稀饭才喝了一小半,就听“砰”的一声铁门被踢开的沉重声响,冷然很清晰的感到有着数道戾气自不远处迸射开来,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般,嗜血到了极点。

她没出声,仍是安静的喝着稀饭,便很清楚的听见那边的呼吸声陡然就加重了一些,显然是见到了眼前的场景,感到有些震惊了。

随后便是以几道虽乱却不失稳妥的脚步声为首,后面的也都是杂七杂八不知来了多少御林军的脚步声,前前后后的闯进了来。

“嘶——冷……娘娘,你在哪?!”

看着眼前红白交杂的脏乱场地,宫凉倒抽了一口冷气,习惯性的想要喊冷爷大哥哥,却是突然想起身后有着太多的外人在场,急忙便改了口,忙不迭的冲了过去。

随后便是在冷然身处的那个囚牢前,停了下来。

看着冷然一身淡金色的夹袄皆尽被血染得通红,她身前没有吃完的饭菜上也还隐约可见和地上相同的东西,那正被她一口一口的送进嘴中的稀饭里,也是有着红白掺杂着,宫凉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反胃。

她抬手捂住嘴,旋即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冷然。

那样混了血和脑仁的食物,她是怎么能吃得下去的?!

明知道他们会来救她,她又为什么一定要吃下去?!

见冲在了最前面的宫凉一副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的模样,在后方紧随而来的人见到了冷然那般样子,当下也都是恨不得转身找个地方就去狂吐。

老天,太恶心了!

她居然还吃得那么淡定,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恶心的感觉吗!

一身墨黑龙袍的夜离绝更是皱紧了眉,看都没看那地上白了一头青丝的夜待月的尸体一眼,上前来一掌便震开了牢门上的锁链,踩着那满地的血水,来到冷然的身前,俯身蹲下来。

没去理会沾上了血水的衣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放缓了声音,显得不是那么的冰冷:“可还好?”

声音虽还是有些冷,但听在囚牢外的众人耳里,却都是感到一阵的不可置信。

这说话声那么温柔的,真的是他们的陛下?

拜托,他们眼没瞎耳朵也没聋,居然还真的见到了传说中陛下的温柔的一面!

冷然放下手里喝了大半稀饭的碗来,微微一笑,脸上的妆容虽沾了血,却依旧的精致无双:“还好,就是被点了穴,喂了迷药和软骨散。也没给我动刑,只让我看了场免费的削人彘,还给我准备了一顿饭菜。”顿了顿,又道,“嗯,喝了一小杯酒,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怕出意外,没敢多喝。”

听见“人彘”二字,不少人都是回头看了眼那边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残肢,悄悄的咽了口唾沫。

这般的折磨,倘若换做是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是会被逼得无法接受吧。毕竟亲眼见着活生生把一个大活人给削成人彘,是比自己亲身体验还要来得可怕的。

如此想着,众人旋即又都是收回了目光,转向那正一脸淡然坐在地面上的血衣女子。

面对这等的折磨却依旧是面不改色,这需要有多么强大坚定的心境,方才能够做到?男子都是不如她!

本就对冷然敬佩崇拜的众人,不由更加的敬佩崇拜了。

果然冷爷就是冷爷,即便她现在已经是位尊皇后,但她那最响亮的名头,却还是一如当初!

夜离绝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缕暗光:“那些饭菜都被弄脏了,一定要吃?”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冷然微微颔首。

她怀孕了,一日三餐必须要按时吃定量吃,否则无法给胎儿输送应有的营养。

夜离绝大概也明白她在御花园里的时候,突然的昏厥是代表着什么,探手来解了穴,给她披上一层厚重的斗篷,看似不经意间的着重裹好护住了她的小腹,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时,传音入密道:“刚怀上的?”

“嗯,被夜待月抓过来后才摸出了喜脉。”

他垂了垂眸子,没再问什么,横抱着她便是出了囚笼,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这里。

冷然却是转头看了眼夜待月的尸身:“将她以郡主之礼厚葬了吧,倒也是个可怜人,遇上你这么个冰山。”

“朕不是冰山。”岂料夜离绝悄声解释道,“只是当初被天机楼的人给下了毒,才变得如今这个样子。”顿了顿,略带着歉意道,“谁料当初随心的一句,却毁了她。朕对不起她。”

但也只是对不起,无法补偿。

天机楼里制出来的毒,就连慕楚都是无法解开,他永远也变不回去当年的模样。

也正如夜待月的尸体,白发荏苒,再也变不回去乌黑的色泽。

一切都已是回不去了。

冷然没有说什么,皇后谕旨已经下达了,也算是给了夜待月一个交代。她又跟宫凉说了两句,让宫凉将她被夜待月命人搜走的东西都带上,这才闭上眼,沉沉呼出一口气,似是想要将那满腔的血腥味都给吐出来。

今日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是太过的艰难。

这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真是和他爹一样,就喜欢乱折腾。

此时的冷然,竟是真的想要抱怨起慕楚来了,居然真的让她这个时候就怀上了孩子。

出了囚牢,隐约感到光线有些刺眼,冷然微微睁开眼,这才知道,原来夜待月将她关押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郡主府的地下,也是用来隐藏三皇子留下的那些暗棋的地处。

“将我掳来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夜离绝答道,“追着宫炎留下来的记号过来的时候,那些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全都拼命一样的阻拦,直到从关了你的地方出来几个人,说郡主已经归天,剩下的人才全都自裁而亡。”

冷然听了,了然。

难怪当时那几个给她表演削人彘的黑衣人不见了,原是出来通知了,最后以死谢罪。

唯一的主子都死了,他们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冷然有些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忠心护主,也不知当年的三皇子是怎样训练出来的,居然这般的忠诚。因为但凡是人,都是有着私欲的,诸如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宫炎,和在后期一手提拔起来的宫凉这两兄妹,还不都是天天背着她给慕楚给大秦那边的小皇帝告密。

尤其是宫凉那孩子,甚至都已经达成了约定,每每告密的时候,还能得到不少的好处,收些小礼物收得很是欢快。

不过,反正她也无视习惯了,知道他们不会背叛她就好。

跨出郡主府的大门,门前便是已候了刚到不久的坐辇。正在坐辇前后候着的太监宫女们,见到那冷凝威严的陛下怀抱着皇后出来,有眼尖的人看到皇后身上裹着的斗篷下,似是还有着血珠滴落到雪白的地面上,显得分外的刺眼。

随之而来的也是一股子极为浓郁的血腥味,惹得距离近的太监宫女们,当下都是忍不住的胃中泛起恶心感,想要呕吐,却是不敢。但还是有人没能忍住,发出了作呕的那种声音,却是又生生的停止了,忙不迭的捂住了嘴,“砰”的一下就跪在雪地上,战战兢兢着请罪。

冷然微微皱了皱眉。

就说孕妇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头三个月里妊娠反应是最厉害的,有很多东西都是忌讳的,见到了就要吐。

之前她强忍着才吃下了那顿饭,以确保自己昏迷了那么久没有进食,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下可好,这么多人都发出来那种声音,引得她也想吐了。

她别过头,将脸埋进夜离绝的胸膛,然后就封住了听觉。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静。

等回了宫里头再好好吐。

夜离绝也是皱了皱眉,却并未惩处那些宫人。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个太监,便抱着冷然上了坐辇,准备回宫去。

见夜离绝没有怪罪下来,宫人们忙叩头谢恩,这才敢起身来,尾随在坐辇后头。

心中却是想,陛下不愧是陛下,娘娘也不愧是娘娘,那般味道,他们只闻着就是想要把昨晚给吃的饭给吐出来了,哪像那两人,好像一点都闻不到似的,那分明就是习惯了。不过想想也对啊,一个在登基之前是纵横沙场的将军,一个在册封之前是傲视江湖的杀手,哪能不习惯那血腥味?

这样一对比,还真是他们没见过世面。

宫人们暗自碎碎念着,鄙视着自己的眼光太过的短浅。

浑然不知别人是怎么想的,生了小火炉的坐辇里,冷然在夜离绝的帮助下脱掉了那身染了大半边血的夹袄,换上了新的棉袄,又抱了个汤婆子,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

而许是因为夜离绝先前有吩咐过,坐辇行进的很是稳妥,冷然坐着也不觉得难受。她漱了漱口,又嚼了把茶叶,去掉了口腔之中的血腥味道,才喝下一杯热茶来压胃,然后就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又把了把脉。

夜离绝看着她的动作,道:“怀了几个?是男是女?”

冷然斜睨了他一眼:“才一两个月的身孕,就算是慕楚现在在这,他也把不出来我怀的是几个,又是男是女。”

依照现代社会里的医学技术,就算是去做B超,怕也是只能检查出来一个刚成形的小胚胎,别说性别了,估计就连胳膊腿什么的都还没长好。

冷然有些鄙视夜离绝。

果真男人就是男人,女人身上的这档子事,除非是医生,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慕楚渡海回了墨龙后,这个月的月事的确是还没来。起先她以为是在海上呆了那么几个月,刚回到陆地上来身体有些不适应,也没想太多,可谁知道慕楚的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

她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应该就是还在海上的时候,她上次月事完了后才有的孩子。

“朕又不是女人,也未像慕楚那般习得医术,如何能得知你怀孕的状况。”夜离绝难得的红了脸,随即便是说起了正事,“天机楼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要来到这边了?”

“嗯,你被掳走之时才得到的消息,天机子打着要用先进的技术来度化愚民的旗子,正在大肆的招揽他那边的人,过两三个月,应该就是会领兵穿过大漠,到了边境。”

听着夜离绝的叙述,冷然将手中的汤婆子贴近小腹暖着,没有做什么言论。只是眸子里,却是微微划过了一抹暗光。

天机子。

她和天机子的账还没有算,但很显然,现在也不是该算账的时候。

“这战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想插手。”她敛了敛眸子,放松身子向后靠去,软软的厚垫子靠起来很是舒服,显得她有些懒散,“这天下变成什么样,最后是你的是慕楚还是天机子的,我都不会去管。你们打你们的,等过了头三个月,我身体稳妥了,我便回医谷去养胎,你们爱怎样便怎样,我管不着。”

言语间,已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不相帮——慕楚和夜离绝她谁都不帮。

一不相对——天机子她暂时没那个心力去找他的麻烦。

冷然心道,她就安安心心做个孕妇吧,这么多年,也是该歇上一歇了。

只是,冷然却没想到,日后她在医谷养胎养到预产期都还没到的时候,居然就会出谷了。且她出谷,还是为了慕楚那货,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回了宫后,不消片刻时间,除去慕楚安排在冷然身边的那几个暗卫,华夏阁上上下下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的人,都已是知道了他们家爷怀孕的事。当下全都感到吃惊不已,他们爷真的怀孕了?

真的真的怀孕了?

没骗人?

皇后寝宫内,专门建造起的温泉浴室里,宫凉小姑娘坐在池边,鼓着腮帮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冷然的肚子,好像能看出来里面怀的孩子是男是女一样。

冷然靠坐在池壁上,慵懒的抬着手臂让宫女给她清洗身体。察觉到宫凉那灼灼的目光,她却是眼也不抬,淡淡道:“怎么?在想着练成透视眼,快点看出本宫怀的是几个,然后好去告密么?”

“对呀,娘娘怎么知道?”

宫凉腮帮子瘪了瘪,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他们都已经去告密说娘娘怀上了,但是没人告密说怀上了几个,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要是能看出来后再去告密,那我得到的奖励绝对是最多的!”

宫凉想着那即将到手的慕楚送她的小礼物,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冷然睨了她一眼,便是没再理她,闭目享受着热水带给身体的滋润。

而那远在大炎王都,正尾随在自家老头儿身后的慕楚,则是牢牢实实打了两个喷嚏,诚然,是被宫凉给念叨的。

大结局

这几日,大炎的老皇帝总觉得自己最看重的这个儿子,那被自己御笔亲封为大炎唯一的一位王爷,和墨龙的夜帝并称为“炎龙双霸”的慕楚,神态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呢?

老皇帝暗自端详了几日,连着又揣测猜测了许久,方才得出了一个慕楚如何不对劲的结论。

太高兴,太激动,又太期待,太紧张,导致整日的都是神思不属,魂游天外,甚至是在上朝之时,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老皇帝都是能清楚的看到,臣子们都在高谈阔论着如今的国情和战局之时,他的那个儿子却正在神游发呆,好像朝堂之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能摇摆其思索什么重大事情的决心。

那么,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个素来都是被世人称之为云淡风轻、冷心冷情、温润的外表下乃是一个腹黑种子的儿子,如此的失态?

老皇帝思考得非常严肃,觉得需要找个机会,来和他这个儿子谈上一谈。

而老皇帝向来都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立即就命老公公去召来慕楚,说有个紧急事件,要慕楚赶快进宫来和他商讨。

接到了紧急口谕的慕楚立即进宫来了。

刚到了御书房,还没缓口气行礼,就见老皇帝端坐在书桌后,面色严肃地望着他:“你消息来源比朕的要广,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所以才寻思了好几日,未敢和朕说?”

慕楚一愣,什么了不得的不敢和老头儿说的消息?

见慕楚难得的一脸愣忡,老皇帝心中越来越沉。他叹口气,放缓了面色,道:“皇儿啊,朕也知道,你从小就比其他的兄弟们来得聪慧,什么东西全是一点便通,实实在在是朕这么些孩子里,让得朕最为满意的一个。如今你也都这么大了,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见解,再无须朕如小时候那般时时教导你。可,孩子再大,那也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你是有得到了什么太过不好的消息,所以才一直隐瞒着不敢和朕说?无妨,今日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便说出来吧,朕能扛得住。”

听着老皇帝啰啰嗦嗦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话,慕楚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敢情他这几日因着从墨龙传过来的消息在各种开心兴奋着,看在老头儿的眼里,却是变成了他得到了能够严重到让大炎灭国的消息?

慕楚当即哭笑不得,这老头儿眼神实在是太厉了点:“老头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什么天大的消息了,真是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好使了是吗?要不要我来给你把把脉,开几方明目的药给你喝?”

闻言,老皇帝眼睛一瞪,好不容易板直的脸瞬间破功:“朕还年轻着,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你哪只眼睛看到朕的眼不好使了!”

“是是是,是我年纪大了我眼花了我眼睛不好使了,哪像老头你,正值青年身体力行的。”慕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而便靠近了过去,压低声音附在老皇帝的耳畔,悄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几日刚收到消息,说你明年秋天的时候,就要有孙子抱了。”

老皇帝点点头,表示了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亏得他还以为是大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

可下一瞬,立即就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连话都变得结巴了:“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朕朕朕,朕要有孙子了?”

许是已经提前预料到会是这般模样,慕楚笑着微微颔首,确定了这个消息。

别说老头儿听到这个消息会是这个样子,就连他当时收到了一连串喜讯的时候,也是被搞得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谁能想到,冷然早不怀晚不怀,偏偏他都回了大炎没法再动身的时候怀上了?

这与他而言,太是个天大的惊喜,是以这连着几日来,都会变得期待而又担忧,期待他和冷然的还在再过半年多的时间便能出生了,担忧他如今脱不开身来,无法亲自的去照顾冷然那个孕妇。

结果这样双重的心情之下,却被老头儿给误会了。

果然不愧是父子俩,老皇帝反应过来后,也是和先前的慕楚一般,倏的一下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喜得脸上的皱纹都是变没了一样,好像是瞬间就年轻了二三十岁,几乎能和慕楚称兄道弟相提并论了。

他一时的太过激动,索性抛弃了那所谓天子的威严,反正在慕楚的面前,他也自从不会摆什么架子。当下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居然一把就捉住了慕楚的肩膀,前前后后的摇晃着,连声问道:“真的?你有儿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朕抱了那么多孙子外孙,终于也要抱上你给朕生的孙子了?你也真是的,儿子都有了也不和朕说。快说,是哪家的千金,可是朕曾见过的谁?”

耐心的等着老头儿将问题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慕楚才捡着比较重要的回答了。

“嗯,我媳妇是墨龙的人,华夏阁的阁主冷爷,这个名字,老头儿你该是如雷贯耳的吧。”慕楚说完,后退了几步,静等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诚然,如他所料,得到了这么个回答,老皇帝愣了愣,感到了极度的不可置信。

他说什么?

他媳妇是墨龙的那位冷爷?

开什么玩笑!

老皇帝又瞪了瞪眼:“你没骗朕?真的是她?”

看来实在是他这边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方彼那四个虽然都是大嘴巴,却也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之下,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出来。慕楚笑着点头:“是她,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骗你?”

于是老皇帝心中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华夏阁冷爷,那是什么女人,别说是他这么个皇帝,就连街上的三岁小孩,恐怕也都是对这个女人的事迹再为清楚不过。

那样一个比爷们还要强悍到了极点的女人,居然会是他的儿媳妇?且还是他最看重的儿子的媳妇?

老皇帝一时间竟是为慕楚感到深深的自豪,那样一个只生活在传说之中的女人,居然是被慕楚给降服了;一方面又是为慕楚感到有些难以启齿,怎么就能看上那样一个女人?

老皇帝心中无比的纠结。

慕楚也不打扰他,就候在一边,等着他自己缓神。

片刻后,老皇帝竟是突兀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案前,道:“过来,给朕磨墨。”

慕楚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上前去给他磨墨,却是见到他铺开了一卷崭新的圣旨,提笔便是亲自写下了一道圣谕。慕楚侧眸去看,当下竟是眼一瞠,随即便是诧异的看向他。

这道圣旨……

老皇帝没理会慕楚的神色,兀自写完了圣旨,便是待那上面的墨迹干了后,郑重的收了起来。

“老头儿,”慕楚微微皱了皱眉,显然那道圣旨上面所写的,是连他都感到有些惊异的,“这么多年你都没那样想过,怎么这回?”

“哎,今时不同往日,朕等了这么多年,你如今终于要有了孩子,朕也能安下心了。”

老皇帝感叹着,负手出了御书房。

慕楚挑了挑眉梢,转头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莫名感到了一些萧瑟之意。

他的确是老了。老得能写下那样的圣旨。

……

老皇帝那一卷圣旨,在雪藏了足足将近半年的时间后,方才在某个对于大炎来说,极为重要的日子,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郑重的宣读而出。

这道圣旨一出,不仅是当朝的群臣们无比的吃惊,那南方的墨龙皇朝收到了消息,也是感到吃惊不已。

那短短数句话,在这个时候放出来,不可谓不是太过的巧妙。

彼时,天机楼已然浩浩荡荡的率领着人数极为不低的军队从西方到来,带着他们引以为傲、在大陆之上堪称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和科技,驻扎在了那环境极其恶劣的辽辽沙漠之中,并未再行的挺进,去危及到墨龙和大炎的边境。

虽然天机楼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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