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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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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笔直下击的枪尖突地幻化出数十朵碗口大的枪花,绚烂无比地在夜色下绽放开来,但听一阵密如细雨般的叮叮铛铛的声响过后,人在空中的李贞突地再次拔高了一大截,身形飘忽地飞过了战圈,如同大鸟一般落在了甘露殿前的台阶上——李贞那霸道无匹的一枪赫然是个虚招,数十朵枪花里也全是虚劲,一沾即退,所作所为不过是借力飞过战团罢了。
李贞这一手显然大大出乎了柳随风等人的意料,待得李贞飞出了战圈,这才惊觉上当了——李贞是借力过了阵,可少林群僧的棍阵却抢在剑阵变换之前杀到了,来不及变阵的柳随风等人立时被重重的棍影卷入了其中,手忙脚乱之余,原本历经苦战才占据的那一线上风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说,还落到了被少林群僧压着打的地步,双方实力本就接近,再想扳回劣势,只怕难了,柳随风等人面对这等被动之局面,也只能是大骂李贞狡猾之余,咬牙苦撑着了。
@文@压力,巨大的压力!李贞刚一落在台阶之上便已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迎面而来,压根儿没空去理会柳随风等人的谩骂,深吸了口气,一挺手中的亮银枪,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走,先前几步尚好,到得最后三级台阶处,那庞大的压力已经逼迫得李贞身形剧晃不已,便是站立都有些困难,走更是无从谈起,这也难怪——此刻台阶上那两大高手都已是全力施为,双方的气劲早已交织在了一起,李贞要想硬生生挤进去,那就是以一人之力去抗衡两大高手的气劲,那等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也就是李贞了,换了个人早就被震下了台阶,在两大高手的气劲迸发之下,重伤还是小事,只怕震死都有可能。
@人@妈的,该死!此刻李贞的真阳诀早已是疯狂运转不停,脸色也早已涨得通红,可还是无法踏上那最后的三级台阶,反倒有被逼得倒退的可能性,再者,因为李贞的出现,导致原本尚处于脆弱平衡的局面被打破,本就已曾不支之态的白眉老僧此时被李贞所带来的意外冲击一闹,已是到了无力支撑的边缘,此际不单是身上的袈裟在抖,整个人也摇摇晃晃起来,落败就在眼前,李贞一见之下,不由地急了起来——从先前那等压力来看,李贞很清楚那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有多厉害,李贞虽自负,内心里却明白得自个儿并无丝毫把握能胜得过对方,甚或恐还差了对手一筹,若是白眉老僧就此倒下,那形势可就危急了。
@书@他妈的拼了!眼瞅着形势不妙,李贞不得不拼命了,一声长啸,手中的亮银枪急速刺了出去,暴烈的杀意陡然而现,枪过处,月色下的空气立时荡漾出阵阵水状的波纹,如封似闭的气场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一枪撕开了道缺口,李贞人随枪走,冲上了台阶,杀机锁死了背对着台阶的那名黑衣大汉。
@屋@李贞这一枪准、狠、快,气势之强劲饶是那黑衣蒙面人武功再高也不敢硬捋其锋芒,所以他不得不动了,但听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响起,黑衣蒙面人身形一动,已是转过了身来,手一抬,一柄长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手中,剑光在月色下一闪,剑已轻飘飘地递了出去,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在狂烈的枪势中飘忽不定,转瞬间贴上了迎面刺来的亮银枪,动作潇洒至极。
剑与枪相交,竟没有暴出任何的声响,就这么静静地贴在了一起,任凭李贞如何加力,却始终摆脱不了那柄剑的纠缠,不单刺不过去,便是收也收不回来,如此暴烈的一枪竟然如同刺在了空气中般,令李贞不由地一阵气血翻滚,一口气转不过来,脸色顿时由通红变成了发紫。到了此时,倘若是武林较技,李贞已是败了,只可惜这会儿乃是生死之际,纵然是败了,李贞也绝不会就此罢手,所以李贞变招了,弃枪出剑,剑出如风,一招“猿公献桃”连刺黑衣蒙面人七大要穴,剑很快,剑势凌厉,丝毫也不给黑衣蒙面人任何喘息的空档,而就在此时,那名白眉老僧也同时出手了,一掌轻飘飘地挥击了出去,空灵已极,似乎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甚至连一丝风声都不曾带起。
“哼!”面对着两大高手的前后夹击,黑衣蒙面人不得不动了,恼怒地哼了一声,右手长剑一振,急速地划了个半圆,接下了李贞的剑招,接着身子一侧,左手一圈,一掌拍了出去,迎击白眉老僧劈来的那一掌,但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双剑交击之声中,一声“波”的掌击之声响起,李贞、白眉老僧各自被震得倒退了三步,而那名黑衣蒙面人则被震得高高地飞了起来,身形在空中一闪,人已趁势跃上了甘露殿的房顶上,摇晃了几下之后,总算站稳了身子,单手持剑,怒视着李贞二人。
强,实在太强了!李贞连退了三大步,再次落到了六级台阶之下,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再一看那白眉老僧更是不济,连退三大步之后,一口血狂喷了出来,整个人佝偻地坐倒于地,显然已无再战之能,李贞心头不禁有些子发虚,只可惜到了这个当口,却也没了任何退缩的可能性,气势一弱,这仗就更没法打了,所以李贞并没有再退,而是闪身冲上了台阶,弃剑取枪,脚下一用力,人已冲天飞起,跃上殿顶的房檐,持枪在手,凝神望着那名黑衣蒙面大汉——弃剑,那是无奈,刚才那一交手虽是短暂,李贞却知道自己的剑法不是对方的对手,唯有枪法方是可恃之道,至于能不能击败对手,李贞此时已经不考虑了,眼中只有敌人,再无其余。
无论是李贞还是那名白眉老僧,都是高手中的绝对高手,两人合力一击之下,虽都被震退,可那名黑衣蒙面大汉显然也没能讨着好,此时站在屋檐上虽是不动声色,可包裹着脸颊的蒙面巾上却湿了老大的一块,显然也是受伤不轻,故此,李贞飞身上殿之时,他并没有趁机出手,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好一阵子之后,伸手一拂,将脸上的蒙巾挑开,露出一张满是沧桑的老脸,伸手一拭嘴角的鲜血,看着李贞道:“老夫卞云飞,久仰越王殿下勇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嘿嘿,想不到鬼谷的传承竟然落到了殿下身上,袁天罡那老儿还真是有眼光,老朽自愧不如也。”
卞云飞?妈的,这老儿就是卞云飞!李贞乍一听此人之名,立时吃了一惊,无他,这卞云飞来头可不小,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号称武林第一高手,本是前太子李建成的座上宾,也是李渊专门为李建成请来的贴身保镖,只不过在玄武门之变时,此人并不在京师,至于什么原因,李贞并不清楚,不过在李贞看来,一准是老爷子使出的阴招,先行调开了此人,自打玄武门之变后此人便已失踪多年,没想到竟然在此刻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卞前辈客气了,小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前辈请!”李贞淡然一笑,伸手摆了个请的手势,丝毫也不为卞云飞的名气所动。
卞云飞并未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长剑缓缓地提起,横在了胸前,左手一立,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贞,一股庞大的气势陡然而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决战皇城之巅(五)
压力,又是那等熟悉的压迫感!随着卞云飞起手式一立,李贞顿时感到一阵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但却远不及交手前李贞所估计的那般庞大,比起先前李贞冲入卞云飞与那名白眉老僧战圈时所感受到的压力要差上了不老少,倒叫李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先前李贞冲上台阶时面对的是白眉老僧与卞云飞的双重压力,此时仅仅不过只剩下了卞云飞一人而已,更何况卞云飞已受了不轻的伤,所能施展出来的气机压迫自是大不如前了,饶是如此,李贞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处——无论交手的经验还是自身的武功,卞云飞都在李贞之上,即便是受了伤也依旧不是李贞所能轻忽得了的。
守是绝对守不住的,李贞很清楚对方的剑法极快,剑路飘忽,神妙之极,若是跟对方一招一式地比拼,李贞自忖接不下对手几招便得落败,唯有以攻代守方能有一线的胜机,这胜机就在对方的伤势上,故此,李贞根本不守,不待卞云飞将气势提升到最高点,出手便是一枪,径直刺向了卞云飞的胸口。
李贞这一枪速度不快,去势极缓,可枪上所蕴含的力道却是不小,枪过处,震荡出阵阵嗡嗡的声响,霸道便是这一枪最好的注脚,面对着这霸道绝伦的一枪,卞云飞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怒容,毫无疑问,他已看出了李贞的打算,那就是以一力降十会,以枪势逼迫自己出招硬接,若是往日,这一枪卞云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无论是硬架硬接还是闪身进招卞云飞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只可惜现如今卞云飞身上不但有伤,而且还很重,别看他如今稳稳地站在房顶上,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是有苦说不出——他本打算凭气势压迫着李贞不敢随意出手,而后依仗着快捷的剑法和多年的交手经验来个速战速决,先行击溃李贞而后趁机脱身而去,却不曾想李贞根本不守,反倒是全力进攻,如此一来就将卞云飞逼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地步——退无可退,纵使他轻身功法要高出李贞一筹,可此时重伤在身,要想摆脱李贞的气机锁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防又不好防,久战之后的他,如今全身功力只剩下了平日里的一半都不到,要想硬接李贞的枪招,只能是伤上加伤,最终落得个横死当场的结局!
退不开,挡不住,卞云飞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强攻,以攻势击乱李贞的枪势,以巧招破解李贞的霸道,只要能逼迫李贞后撤,那卞云飞就能取得主动权,界时,是攻是撤都由得他说了算了,故此,面对着李贞的霸道一枪,卞云飞动了,但见卞云飞高大的身子一晃,人已向前右闪出,横在胸前的长剑一抖之间已斜斜地挥了出去,在空中缓缓地划出一道诡异至极的弧线,横削向亮银枪枪头之后五寸之处,而那儿正是李贞此枪力道最薄弱之所在,一但削实了,李贞枪势上所有的变化将被彻底封死,接下来,等待李贞的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来得好!”一见卞云飞动了,李贞暴喝一声,左脚后跟一用力,人已侧转了半圈,顺势一带,原本笔直向前的枪势突地如同灵蛇般仰起了头来,一朵硕大的枪花在陡然而现,闪过了卞云飞削来的长剑,依旧罩向卞云飞的胸口大穴,转瞬间封死了卞云飞前冲的道路。
“大胆!”面对着李贞的突然变招,卞云飞并未因此而惊慌失措,前冲的身形猛地一顿,暴喝一声,剑招再变,但见卞云飞手腕一抖,原本笔直下削的长剑突地一个横移,紧接着剑身一闪,数十道剑光乍然而现,剑气纵横交错,道道剑影汇集成一张剑网,隐隐间网住了李贞的枪花,但听一阵叮当之声过后,原本气势汹汹的枪花便有如落入了渔网的鱼儿般,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变化。
李贞枪已出,枪势已老,再想变化已是不及,卞云飞交手经验丰富已极,哪会错过这等将李贞伤于剑下的好机会,爆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长啸,身形一闪,人已切进了枪势的守御范畴,手中的长剑顺势贴上了枪身,一抹之下,沿着枪身削向李贞持枪的双手,竟是打算逼迫李贞弃枪后退。
退是退不得的,不说后退之后气势被夺,根本无法逃脱卞云飞接下来的杀招,就算能侥幸逃脱也不成,没了枪的李贞根本就不是卞云飞的对手,这等局面不是李贞能容忍得了的,故此,面对着这等不利的局面,李贞根本就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不但不退,反倒是大喝一声:“杀!”双手手腕一翻,枪身一抬,猛地挑向了卞云飞贴过来的剑身。李贞这一枪正是屠龙七杀枪里的一个变招,于不可能中变化出可能来,枪沉剑薄,这一下若是撞实了,饶是卞云飞内力再强,手中的长剑也必然无法挡住铁枪的撞击,就算剑不脱手,也必然逃不过折断的下场。
李贞这下变招极为突然,大大地出乎了卞云飞的意料之外,眼瞅着原本以为被锁死的枪身突然间又活了过来,再想变换身形已是来不及,卞云飞无奈之下,只能暴喝一声:“开!”,手腕一压,将剑身翻了一下,由原本的贴变成切,狠狠地跟李贞的上挑之枪撞在了一起,但听“铛”地一声巨响之后,两人都被震得站立不稳,各自“腾腾腾”地倒退了三大步,脚下的力道失衡,房顶上的琉璃瓦吃不住如此大力的践踏,顿时稀里哗啦地碎成了渣子,如同下起了一场琉璃雨般四下飞溅开来。
这一下硬碰硬,双方都没能占到便宜,卞云飞固然是伤上加伤,人尚在后退,一口血便憋不住地喷了出来,在身前形成一道凄惨的血雾,可李贞也同样好不到哪去,一样是脸色泛白,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涌出,更麻烦的是大腿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迸裂,血流不止地淌了一地。
他妈的,死老头,老子跟你拼了!李贞一招无功,不但没有因受伤而生退缩之意,反倒是血气上涌,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也不管自己伤势不轻,不待站稳身子,便即大吼一声:“看枪!”再次飞身扑了过去,手中的亮银枪一扬,再次刺出了勇悍至极的一枪。
卞云飞跟李贞硬拼了一记,饶是他武艺高强,可毕竟年岁已高,气息不如李贞那般悠长,再加上伤势不轻,一时间竟然无法回过气来,眼瞅着李贞再次杀到,顿时又气又怒,却不敢再行硬接,无奈之下,只能趁着李贞枪势未至,脚下用力,借着先前那记硬碰的反冲之力,继续狂退不已。
想逃?没那么便宜!李贞一见卞云飞狂退,立时脚下加力,疾步冲了过去,大喝一声:“杀!”原本就已快到毫巅的枪势陡然间又快上了几分,这正是李贞斩将夺旗的看家本领“屠龙七杀枪”!
愤怒,卞云飞真的愤怒了!如此多年来,身为武林第一高手的他还从来没被人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李贞所赐,眼瞅着李贞再次攻了过来,卞云飞心中的怒火已是旺得能融金化铁,恨不得一剑砍下李贞的头来,只可惜恨归恨,此时的他尚未能回过气来,根本无法挥出必杀的一剑,所以他只能退,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房顶的边缘,终于退无可退了,是的,再也无法退了,再退下去,先不说气势被夺,就算能退,卞云飞也不敢退了,一旦人在空中,他根本没有一丝的把握躲过李贞那等暴烈枪势的追杀,所以卞云飞不退了,不但不退,反倒是怪叫了一声,如同利剑一般弹了出去,手中的长剑抖得笔直,身剑合一,一招“荆轲刺秦王”杀向了追击而来的李贞,剑意中满是同归于尽之意。
枪很快,剑也很快,双方若是都不变招,李贞这一枪必然能穿透卞云飞的胸膛,只不过李贞也必然无法逃脱卞云飞临死前的反噬,同样也是命丧剑下的下场——卞云飞这是在赌,赌李贞会先行变招,只要李贞顾惜着自家小命,那他就不得不变招,若如是,卞云飞的机会可就来了,要战要走,就全凭卞云飞说了算了。
生命无疑是宝贵的,毫无疑问,李贞从来都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人,更不是那种血气一上头就玩命的主,若是换了个地方,李贞绝对会变招,甚至根本不会冒险跟卞云飞这等强敌动手,只可惜这里是皇宫,李贞来此的目的就是来表“忠心”的,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玩命,面对着卞云飞那满是杀意的一剑,李贞也只能是在心中暗自叹息,可持枪的手却稳得很,丝毫也不曾有丝毫变招的打算——李贞也在赌,他赌得更大,不但是拿自己的命来赌卞云飞会变招,更赌的是老爷子不会坐视自己丧命,无他,李贞压根儿就不信老爷子除了少林武僧之外就再无其他暗手。
既然是赌,那就会有输赢,尽管风险是大了些,可一旦赢了,收益自然也就不小,这道理李贞很清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的性命压上去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就在卞云飞刚飞身而起的那一刻,大殿下方的暗处突地飞起一道剑光,如鬼魅一般刺向了卞云飞的背心,剑法老辣至极,剑未至,剑意已将卞云飞的身形锁死,这一剑来得极快,快得甚至比李贞全力出手的那一枪还要快上一份。
事到如今,卞云飞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前冲?面临着的不但是李贞那夺命的一枪,更要命的是,在卞云飞中枪之前就得先被从背后袭杀而来的剑先刺中,到了那时,中了剑的卞云飞已无力再对李贞发出反噬的一击,只能是白白地死于枪下,后退?背后杀来的那一剑无疑是出自绝顶高手之手,就那剑势而言,绝对是个跟李贞、白眉老僧一个级别的高手,就算是未曾受伤,突然遇袭之下卞云飞也绝无毫发无损地躲过那一剑的把握,更何况连番苦战之后,卞云飞十成的本事早已去了七、八分,哪还有一点躲过此绝杀一剑的可能性,再说了,就算他能躲得过那一剑,也绝对逃不脱李贞那暴烈的一枪。
卞云飞就是卞云飞,一代宗师的名头绝非侥幸所致,就在这等极端不利的局面下,卞云飞终于爆发出了最强悍的一面——但听卞云飞一声长啸,本已跃起的身形突然间在空中顿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突地一个下沉,硬生生停住了前冲的身形,整个人重重地踩在了甘露殿的房顶上,“轰”地一声巨响之后,大殿厚实的房顶硬是被踏出了个硕大的窟窿,破碎的琉璃瓦四下飞溅,尘土弥漫而起,于目不视物之时,卞云飞整个身子往斜里飞了开去。
“哪里逃!”
“看剑!”
饶是卞云飞此次变招极快,身法诡异得很,怎奈他快,李贞与从后头袭杀而至的高手也不慢,丝毫也不曾被卞云飞弄出的那些声势所迷惑,一枪一剑先后追击而至,枪刺入了卞云飞的小腹,剑则在卞云飞的背心一闪而过。”啊!”受了重创的卞云飞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抢在李贞枪势上挑之前,伸手猛地一拍枪身,整个人借势再向边上飘开了一段,如同流星般落向了正在混战中的广场,手中的长剑突地一个抡圆,数十道剑影急射而出,顷刻间将两名正与柳随风等人激战的少林武僧伤于剑下,措手不及的少林武僧立时一阵大乱,原本森严的十八罗汉阵顿时崩溃了。
“随风,快走!”卞云飞出手一剑之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吼了一声之后,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整个人仰面躺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师傅……”柳随风爆发出一声悲愤的叫声,率领着众黑衣人趁着十八罗汉阵被破之际,接连伤了几名少林武僧,冲破了包围圈,身形闪动间,飞过了不算太高的院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李贞苦战了半夜,又受了伤,此时着实无力去拦截柳随风等人,只能是站立在房顶上,目送着柳随风一行就此离去,再一看那出手夹击卞云飞之人,李贞不由地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师伯出手相救,许久不见师伯了,师伯这一向可好?”
那人赫然正是传了李贞真阳诀的袁天罡,此时见李贞问安,袁天罡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长剑归了鞘,笑着道:“好,好,一切都好,有劳殿下挂记了,贫道愧不敢当,陛下宣殿下觐见,殿下请。”
妈的,老爷子竟然把这老牛鼻子都挖出来了,嘿嘿,就算老子不出手,卞云飞也难逃覆灭的下场,唔,老爷子找袁老道出马,只怕为的不只是卞云飞吧,奶奶的,没准是防老子用的,嘿,老爷子还真是个小心的主!李贞心思动得飞快,隐隐已猜出了袁天罡出现在此地的缘由,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能有个八九分的可信度,心头不由地一寒,好在李贞城府深,倒也不至于带到脸上来,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言,跃下了房檐,也顾不得大腿上的血还在流,大步走入了甘露殿中,迎面就见李世民正端坐在棋盘前,好整以暇地下着围棋,忙疾走数步,一头跪倒在地,高声道:“儿臣叩见父皇,儿臣来迟一步,叫父皇受惊了。”
听到李贞的声音,李世民从棋盘上抬起了头来,半转过身,看了眼浑身是血的李贞,眼中掠过一丝欣慰之意,突地瞅见李贞那不住滴血的大腿,面上露出了一丝急色,霍然而起,高声道:“来人,将朕的软辇抬来,快去传肖医正!“话音一落,疾步走到李贞面前,一把将李贞扶了起来,颇有些子动情地道:”贞儿,可苦了你了,朕……”话说到这儿,李世民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父皇,儿臣没事,一点皮肉之伤而已,将养两天即可无事。”李贞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子如此动情,心头不由地一暖,忙开口宽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世民口中连声说叨着,扶着李贞走到软辇边,硬将李贞按在了软辇上,温声道:“来,贞儿快躺下,先让肖医正裹好了伤,回头朕让人送你回府去。”
“父皇,儿臣真的没事。”李贞一见那软辇是李世民常用之物,哪敢就此躺下,忙急着要站起来,却不曾想李世民板起了脸道:“躺下,快躺下,朕可是打过仗,受过伤的,深知小伤不及时处理,日后发作起来可是要人命的,来,快躺好。”
正说话间,太医院医正肖抿领着一帮子太医匆匆从后殿赶了出来,一家伙便将李贞团团围上了,把脉的把脉,敷药的敷药,忙乎得不成样子,可怜李贞被折腾得头晕眼花,简直比大战了一场还要累上不少,可又拿这帮子太医没办法,也只好躺在软辇上随他们摆弄了。
就在李贞裹伤的当口,各路人马纷纷进来报捷,言称各处乱兵均已被击溃,便连贼酋李元昌、侯君集也都被生擒,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听得李世民龙颜大悦,连声叫赏,各路兵马人人有赏,自是皆大欢喜,唯有程咬金却紧皱着眉头,丝毫也不曾有一丝胜利后的喜悦,就站在长孙无忌的身边,眼睛还不时地瞄向正被一起子太医侍候着的李贞,眼里头全是担忧之色,好容易等到各路人马谢了恩,退出了大殿,程咬金这才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了出来,一头跪倒在李世民身前,高声道:“启禀陛下,末将有要事上奏,请陛下屏退左右。”
“嗯?”李世民正自开心间,突地见程咬金如此慎重其事地要上密奏,顿时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挥了下手道:“尔等全都退下!”
老爷子下了令,在大殿上的诸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告退,此时李贞刚裹好伤,见老爷子下了令,忙也从软辇上起了身,打算要往外而去,却不曾想李世民摆了下手道:“贞儿,你留下。”
呵,看样子咱先前赌命的一招还真是赌对了!李贞心中虽暗自得意,却并没有带到脸上来,躬了下身子,恭敬地应了声是,走到一边目不斜视地站定了。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程咬金先是忧虑地扫了眼李贞,而后朗声道:“启奏陛下,末将奉命把守东宫,虽是托陛下洪福,有赖三军将士用命,击溃了敌军,却有一蹊跷之事……”程咬金将出现神秘兵马袭击官军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末了从怀中取出一面腰牌,递给李世民道:“末将搜索贼兵遗尸之后,在贼兵尸体上发现了此物,事关重大,末将不敢隐瞒,请陛下圣裁。”
“嗯?”李世民接过了那面腰牌,只是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阴晴不定了良久之后,突地看向了李贞,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贞儿,你且看看,此可是尔府上之物?”
妈的,哪个混球想陷害老子,他娘的,要是让老子查出来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李贞本就是心思灵敏之人,听着程咬金的陈述,再一看老爷子的脸色,不用接过令牌,便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左右不过是有人趁着大乱想要嫁祸于越王府罢了,只是一时间判断不出是何人所为而已,心中早已火冒三丈,可脸上还是平静得很,大步走上前去,双手接过老爷子手中的那面腰牌,只扫了一眼便已分辨出了真假,耸了下肩头道:“启禀父皇,此系伪造之物,父皇明鉴,此腰牌乍看起来像是儿臣府中侍卫所有,其实不然,儿臣在设计府上亲卫腰牌时留有暗记,秘密就在腰牌的侧面——按品级来说,此腰牌所有者该是副队正之职,侧面该有一粗两细的划痕,可这面腰牌的侧面却是两道一般粗细的划痕,这是伙长的标示,很显然,制造此腰牌之人并不知划痕的意味所在,也不知道相对应的等级,只是拿着块伙长的腰牌依样画葫芦地糊弄出副队正的腰牌罢了,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招儿臣府中任何一亲卫进府,一验便知端倪。”
“不必了,朕信得过尔,此事不必再提,朕心中有数。”李世民脸色阴暗得很,缓缓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父皇恩宠。”李贞很是恭敬地躬身行礼道。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道:“罢了,贞儿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今夜辛苦你了,早些回府歇着吧,来人,抬朕的软辇送越王回府。”
妈的 ,最长的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可后头的事只怕还多着呢,兵事已了,政务也就该上场了,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罢,但愿如此!躺在软辇上出了皇宫的李贞回头看了看巍峨的承天门,长出了口气,略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与义(上)
下雨了么?怪了,这雨怎地是咸的,还有,这雷声怎地听着就不对味?嗯?不对!正酣睡着的李贞费力地睁开了眼,入眼即是一张泪流满面的俏脸,激动之下,忙轻呼了一声:“嫣儿,你怎么来了?”一挺腰,立马打算坐将起来,不曾想裴嫣却俯低了身子,一头趴在了李贞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眼瞅着佳人恸哭,李贞可是心疼坏了,忙一把搂住裴嫣的细柳腰,轻拍着裴嫣的背,柔声哄道:“嫣儿,这是怎地了?不哭了啊,谁敢给嫣儿气受,本王饶不了他,乖,不哭了,再哭下去,眼都肿了,回头要是抹上药,一准成熊猫了。”
“你,讨厌!”裴嫣气恼得高高扬起小粉拳,到了末了却轻轻地落了下来,颇有些不舍地在李贞的胸口上捶了一下,通红着脸,跟小猫似地趴在李贞那厚实的胸膛上,轻咬着红唇道:“殿下,兵危凶险,您若是,若是……,叫嫣儿怎么办才好?”
感受着佳人身上那惊人的柔软,闻着那幽幽的体香,再听着佳人喃喃的细语,李贞的心都醉了,轻轻地拍着裴嫣的后背,笑呵呵地道:“没事,呵呵,嫣儿,你家郎君可是将星下凡,些须小贼何足挂齿,嘿嘿,没事的,你瞧,本王这不是好好的么,呵呵,嫣儿可是想着本王了?”
“贫嘴,没个正经的,你瞧瞧,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也不知爱惜身子,讨厌!”裴嫣一听李贞那满不在乎的调笑话语,立时又羞又气,伸手拧了一下李贞的手臂,气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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