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龙争大唐-第1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千赫心中有事,实不想跟这个嘴碎的老宦官多瞎扯的,可又不好得罪这个王府老人,也只好笑呵呵地回道:“哪里,哪里,李总管乃是殿下身边听用之人,某只是个跑腿的罢,实不敢当李总管如此夸奖。”

“李侍郎过谦了不是,呵呵,要某家说啊,咱这越王府走出去的,也就属您李侍郎位份尊贵了,似某家这等人,呵呵,啊不说了,不说了。”李德全说是不说了,可偷眼看了看李千赫的脸色,却又压低了声音低低地问了一句:“李侍郎,某家有个侄儿,年已十八,一手文章  很是看得过去,您看能不能……”

李千赫这才明白身边这个老宦官紧赶着来套近乎的用意所在,心中猛地一沉,有心喝斥一番,却又碍着其王府总管的身份,飞快地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随口应道:“本官找个时间见上一面再定可成?”

“成,成,成,如此就多谢李侍郎了,某家这个侄儿啊,那可是一表人才……”李德全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得面色通红,笑呵呵地跟在李千赫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一直走到了内书房的门口还不停步,却不曾想暗处突地闪出了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地伸手挡住了李德全的身子。

“啊。”李德全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好一阵子难堪,对着李千赫拱了拱手道:“李侍郎您请,某家这就不奉陪了,改日某家再设宴请李侍郎以表谢意。”话音一落,匆匆地转身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李千赫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拱手还了个礼,淡淡地笑了笑,大步走进了书房之中,一入眼便见纳隆正端坐在书桌之后,忙抢上前去,很是客气地招呼道:“纳先生。”

“延廷,何须如此客气,来,坐罢。”纳隆起了身,还了一礼,笑着将李千赫让到了书房靠墙一角的两张太师椅边,各自分宾主坐定,两名书童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之后,悄然退了出去,只留下李千赫与纳隆二人独坐。

“延廷,李总管寻你何事?”纳隆端起茶碗,浅饮了一口,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李总管有个侄儿要来京,请某为其谋一个出身。”李千赫自是不敢隐瞒,紧赶着回答道。

“有这事?”纳隆眉头皱了皱,沉吟了一下道:“延廷不必放在心上,能办就办,不能办就别管了。”

李千赫久在官场,自然听得出纳隆对李德全此举颇为不满,这话的意思就是此事不必去办,左右李千赫本就不想搞那些个徇私的事儿,自是顺水推舟地道:“某心中有数了,不知纳先生今日相召是……”

纳隆没有接口,而是放下了茶碗,轻轻地鼓了下手掌,但见人影一闪,雁大已然出现在了书房之中,手中还捧着份文档。

“见过纳先生,李侍郎。”雁大恭敬地对二人行了个礼,也不待二人回礼,直截了当地打开手中的文档,低声念了起来:“刘洎,字思道,荆州江陵(今湖北江陵)人,生于开皇八年,大业十年仕萧铣,先为谏议大夫,后为黄门侍郎,武德三年归降大唐,是年九月,授南康州(治所在今江西赣县)都督府长史;贞观元年十月入朝为谏议大夫;贞观七年八月升给事中,封清苑县男;贞观十年七月升治书侍御史,加银青光禄大夫、散骑常侍;贞观十三年六月升黄门侍郎;贞观十七年十月升门下省侍中、加太子中庶子,贞观十八年四月帝征高句丽,其为三辅政之一;现年五十有一,有子二人:长子刘铖,二十一岁,现为四门博士,正七品上;次子刘敏,十八岁,现为宣德郎,散官无职,正七品下;长女刘婵嫁与吏部右侍郎崔仁师次子崔琦为妻,生有二子一女;次女刘娟,嫁与祈州刺史李万胜之长子李弼为妻,刘洎其人小有才学,通诗文,擅书法,为人狂悖,疏于礼节,与魏王相善……”

李千赫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倒不是他不清楚刘洎的这些情况,实际上李千赫官居吏部左侍郎,对于官员的档案自是了如指掌,原也无需雁大提醒,此时之所以色变,只因李千赫已然听懂了雁大念出这份档案的意思,直到雁大念完了档案,李千赫的脸全都白了,长出了口气,颤着声道:“纳先生,殿下之意已定乎?”

“嗯。”纳隆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也罢,要某行何事,还请先生吩咐便是。”李千赫自然清楚李贞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吏部侍郎所能否决的,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慎重地表了态。

“延廷不必如此紧张。”纳隆笑了笑道:“刘侍中之长子刘铖既为正七品上之四门博士,提升为户部仓部员外郎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么,你说呢?”

“哦?”李千赫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道:“此事倒是易办,不知先生欲何时调整?”

“越快越好罢,不过此事尔不可出面,就让崔仁师去签署好了,该如何做,延廷自行把握便可。”纳隆笑着接口道。

“某明白了。”李千赫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某这就尽快找人安排下去,告辞了。”

“嗯,此事须小心,切莫留下手尾,延廷慎之。”见李千赫要走,纳隆也没多留,笑着起了身,将李千赫送到了二门,这才转回到内书房中。

“纳先生。”纳隆刚转回书房,雁大便从暗处转了出来,脸上满是慎重之色地道:“属下还是不解殿下为何要参与此事,须知刘侍中一倒台,诸遂良那厮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那岂不是为人白白作了嫁衣裳?”

这已经是雁大第三次提出这个疑问了,先前在诸般事宜没有安排停当之前,纳隆始终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雁大听令行事,此时各项准备工作既然已经就绪,纳隆自是不会让雁大再带着情绪去执行任务,笑着看了眼满脸忧色的雁大,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拍了怕宽大的衣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陛下设了个大局,无外乎是要换掉那个无用的废物罢了,然则陛下心目中的人选是谁呢?怕是除了陛下自己外,谁也无法猜透,依某看来,殿下的希望最大,可吴、魏双王也不是没有机会,到了头来,不也一样是要争么?既如此,借着东宫那位的手去除了魏王一大臂助又有何不可?至于太子那头么,未必就看不出陛下此番设局之用心,即便他本人看不出,其边上自有人能看得破,故此,稳对于太子来说只是死路一条罢了,他要的是乱,唯有乱了,他才能趁势抓权,一来立威,二来证明给陛下看,他也是有能力能力挽狂澜的,那就给他这么一个表演的机会好了。”

“可吴、魏那两方岂能坐以待毙,如今东宫势弱,我方又不便明着插手,若是全盘乱了起来,陛下那头怕是不好交待罢。”雁大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子不确定地说道。

“这一条尔不必担心,太子既然敢闹,他自然有办法压下刘侍中,至于吴、魏双王么,呵呵,或许会给我等一个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纳隆自信地笑了一下道。

雁大突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突然一亮,紧赶着道:“哦?您是说那……”

“不必多说!”纳隆一摇手打断了雁大的话头,顿了一下,这才接着道:“雁大,李德全那头盯着点,别让此人瞎胡闹。”

“是。”雁大应承了一声,一闪身,隐入了黑暗之中。

纳隆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着黑漆漆的黑空,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要下雨了。”

又下雨了,端午前后的雨总是下个没完,空气都变得湿漉漉地,哪怕是坐在吏部那尚算宽敞的厅堂里,一样令人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还有一大堆的公务要处理了,吏部司主事文选清一大早走进自己办公的厢房,入眼便见着文案上那厚厚的一叠文档,顿时就有些子来气,恨恨地摔了下湿漉漉的雨伞,随手拽下身上的雨披,连同雨伞一道往墙角一丢,阴着脸走到文案前坐了下来,抖了抖袖子,将桌角的文档挪到了面前,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磨起了墨来。

也怨不得文选清懒散,任是谁似他这般都已是快知天命的人了,还只是个从八品下的小主事,在吏部这圪塔磨蹭了二十多年也没能得到过哪怕一次的晋升,只怕比文选清还不如,当然了,早就熟悉吏部司所有流程的文选清也有资格懒散,别看那堆公文叠得老高的,在文选清看来却算不得甚大事,随便整整,一个上午便能摆得平,还能不让上司挑出毛病来,这就是本事,旁人可是比不了的。

“啊哈!”好不容易磨好了墨的文选清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伸手将那堆公文整了整,随意地抽出一本,一目十行地过了一番,随手在文档的下头签署上个意见便算是弄完了自己这一道的程序,偶尔也将某一本看起来不顺眼的文档打了回票,让考功司的同僚们再去重新整过,就这么着,厚厚的一叠子文档很快便消减去了一大半,眼瞅着今日又能提前完工,文选清得意地低声哼起了小曲儿,飞快地处理完手中的一份报功折子,抬手一抄,又抓起了一份请调函,这才一看,顿时来了兴致——这份文档自然也是来自考功司,是为四门博士刘铖的请调折子,大体上是说刘铖在国子监任四门博士任上表现突出,建议调户部任仓部员外郎一职。

四门博士乃是国子监中的一个低级职位,负责管教七品以上侯伯子男的子弟以及有才干的庶人子弟,名字倒是好听,其实也就是个清水衙门里的清水小官儿,而户部的仓部员外郎可是个大肥缺,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就任的,要想从国子监转到户部本身就是件难事,更何况是去干仓部员外郎这么个人人垂涎的职位,文选清作为老吏部自是知晓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心中不由地涌起了一阵不平之气,本想着将这份请调折子打了回票,刁难一把,可才刚提起笔,却突然愣住了,无他,那刘铖的简历里冒出了个文选清极为眼熟的名字——父,刘洎。

满朝文武里就只有一个刘洎,这一点身为老吏部的文选清自然是心中有数,再一看刘铖的籍贯那一栏写着的是荆州江陵,更是心中一惊,立马想起这个刘铖一准就是新任侍中刘洎之长子,这下子可就不敢怠慢了,忙将整份文档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番,没挑出太大的毛病,若硬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上一环节考功司的同僚签名潦草了些,有些子应付了事的样子,不过也无甚大碍,文选清皱了皱眉头,还是在文档后头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表示同意考功司同僚的建议,刚将那份文档放下,却突然想起若是能卖刘铖一个好,万一这事儿能传到刘侍中的耳朵里,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老板凳指不定就能有向上走的可能,心顿时热了起来,也顾不得再批改其他文档,抄起刘铖的请调函兴冲冲地便找自家顶头上司吏部司郎中王泰中去了。

“王朗中,下官这里有份急件,请您过目。”文选清对于刚上任不久的顶头上司很有些子吃味,无他,王泰中年纪轻轻,刚满三十便已是堂堂从五品上的吏部高官,而同样是明经出身的文选清苦熬了二十余年还只是个小小的主事,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

王泰中,山西太原人,明经及第,任过一任绛州万安县县令,后又任过礼部员外郎,刚调来吏部没多长时间,算是朝中后起之秀,工作作风踏实肯干,对下属要求素来严格,颇有官威,对于文选清这个吏部的老油条素来瞧不上眼,平日里从不拿正眼看其,这会儿见此人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跑了来,自是没啥好声气,撇了撇嘴,冷着声道:“拿来。”

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了,更何况王泰中的官阶比文选清整整高出了十一级,彼此间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层面的,文选清尽自心中有气,也只能在心里头狠狠地问候了一下王泰中的家人,可脸上还是得陪着笑,规规矩矩地将手头的文档递了过去。

王泰中将那份文档从头到尾扫了一番,愣是没瞧出那个“急”字出在何处,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盯了文选清一眼道:“这文档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嗯?”

眼瞅着王泰中要发作,文选清尽自不满,也只好将其中的关窍点破了,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在附近,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王郎中,这刘铖乃是刘侍中的长子,您看……”

王泰中先前见文选清那副鬼头鬼脑的样子,本正要开口怒斥,乍一听刘铖的来历,顿时吓了一跳,强自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头咽了回去,眼珠子转了转,沉着脸道:“知道了,文档留下,尔回去办公好了。”

王泰中这话一出,顿时将文选清气得头顶冒烟,无他,按吏部办事程序,文选清这头签署好了文档之后,交由郎中签署完之后,由主事者前往吏部侍郎处转交便可,原也无须王泰中这个郎中亲自去跑一趟的,而今王泰中将文档扣下,很显然是打算自己去呈交这份文档了,到了手的马屁被别人抢去拍了,文选清自是万分的不甘心,可他再不甘心又能如何,除了在肚子里非议一番之外,又能如何?

“是,下官遵命。”文选清尽早满心不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貌似恭敬地行了个礼,一转身铁青着脸转回了自个儿的办公室,心中的怒火简直能融金化铁的。

第三百五十章  京师之倒刘行动(二)

人在官场,别的可以不会,拍马屁的功夫那是一定得会的,不但得会,还得精通,此乃升官的不二法门,任何朝代都是如此,别看贞观岁月朝风颇正,然则不会拍马的一样是升不了官,当然了,能拍到皇帝老子的马屁,那自然是升官的最佳途径,不过真能拍得上的也就只有那些朝官们,至于下头那些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捞到的官员们,能拍到宰相的马屁就算是很惊人的成绩了,足可以令同僚们嫉妒得眼圈发红的。

眼下朝中诸位宰相中,威势最大的自然就数刘洎这位新任侍中兼首辅大臣了,下头那些个官员们,谁不想好生捧捧这位刘侍中的臭脚,可问题是刘洎其人一不好色,二不贪财,生性俭朴,从不收人礼物,别人想拍马还真很难找到马屁股在哪,而今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落在眼前,又怎不由得王泰中不动心的,这不,文选清才刚走,王泰中便有些子坐不住了,耐着性子在座位上磨着屁股,估摸着文选清该是已经滚回办公室之后,王泰中一把抄起桌面上那份请调函,迈着官步便往吏部衙门的内堂走去,面色虽肃然,可脚步却不免有些子轻浮了起来,只不过刚走入内堂,王泰中却又有些子犹豫了,无他,这份折子该交给谁来签署可是个大问题来着。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掌握着官员考核晋升之大权,实非其他各部所能比拟的,眼下吏部尚书苏定方跟着李世民一道征高句丽去了,部里头管事的就只有李千赫与崔仁师两位侍郎大人,当然了,就算苏定方还在朝中的时辰,他也基本上属于甩手大掌柜,向来不怎么管吏部的事情,所有的部务基本上都是李、崔两位侍郎在分管着,然则,别看这两位侍郎大人平日里尚算是和睦相处,可二者却不是同路人——李千赫不肖说了,自然是越王一系的中流砥柱,而崔仁师却是魏王李泰一边的人物,跟刘洎自是一伙子的,事关刘洎之子的折子自然是找崔仁师签署来得保险,可问题是李千赫乃是左侍郎,在官职上高过崔仁师半级,若是直接找了崔仁师,而没通过李千赫的话,天晓得李千赫会不会怀恨在心,万一给双小鞋穿穿,身为下属的王泰中岂不是马屁没拍着,反倒惹上一身骚,却也由不得王泰中不谨而慎之了。

“王郎中,您这是……”就在王泰中站在内院的走廊上迟疑不定之际,一名手捧着一叠子文档走将过来的中年胥吏紧赶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啊,没事,没事,呵呵,刘楷书,李侍郎可在?”王泰中一见到来者是李千赫办公室里的楷书手刘万昌,心中一动,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李大人今日请了假,说是着了风寒,身子不舒服,得歇上几日,您找李大人可是有要事?”刘万昌乃是李千赫办公室内听用的人物,其作用相当于后世的秘书之流,虽只是个胥吏,在这吏部中也算是号人物,倒也不怎么怯王泰中的,此时听得王泰中见问,呵呵一笑,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哦,是这样啊。”王泰中心头突地一松,笑着道:“李侍郎既是病了,那就不烦劳了,本官还有事,刘楷书请自便好了。”

“成,您忙。”刘楷书瞄了眼王泰中手里拽着的那份文档,笑着躬了躬身子,退到一旁,绕过王泰中自行出了内院的大门。王泰中待得见到刘万昌已然转出了内院的大门,这才整了整衣衫,缓步走进了崔仁师的办公室。

崔仁师是个严苛之人,无论对人对己都是如此,一向不苟言笑,今日李千赫请了病假,所有的公务便全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从一大早忙到了这会儿,还没能歇上一口气,当王泰中走进其办公室时,崔仁师正埋头批改着公文,突地听到脚步声响起,这便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道:“何事?”

王泰中素来怕这位冷面冷心的上司,此时听得崔仁师见问,忙抢上前去,躬着身子禀报道:“下官参见崔大人。”

“嗯?”崔仁师原本以为是胥吏们前来禀事,一听是王泰中的声音,顿觉奇怪,便从公文堆了抬起了头来,扫了眼满脸恭敬之色的王泰中,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其来意。

“崔大人,下官这里有份公函,颇觉难以定夺,特来请崔大人过目。”面对着顶头上司询问的目光,王泰中自是不敢怠慢,忙将刘铖的请调函双手捧着送上前去。

崔仁师疑惑地扫了王泰中一眼,却并没有多问,低头将那份公函飞快地过了一遍,眼光突地盯住了公函中的“刘洎”二字,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王郎中对此事有何看法?”

王泰中来前便已想好了答案,此时听崔仁师如此问法,倒也不慌,很是平静地答道:“刘博士任官已有数年,勤勉肯干,晋升自是属该当之事,户部仓部属要害部门,非清贵之人不可任此职,下官有些拿捏不准,还请崔大人做主。”

崔仁师跟刘洎虽同属魏王阵营,然则彼此间的关系只是一般而已,再者崔仁师本性耿直,并不屑于去拍刘洎的马屁,心里头对于刘铖转调户部仓部员外郎之肥缺是很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刘铖既然是在国子监任职,就算要晋升,在国子监体系内晋升也无不妥之处,没必要将其调到户部去,本不想批了这个折子,可一听王泰中话里的“清贵”二字顿时就来气了,无他,崔仁师本人也是应科举出身之人,实算不上朝中权勋之后,最烦的就是那帮子权贵们拿“清贵”二字作文章  ,心中一来气,脸色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提起笔来,在公文上签了个“准”字,也不解释,抬手将公文扔给了王泰中,冷着声道:“抓紧办了。”

“是。”王泰中见自己的狡计得了手,自是兴奋不已,眼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很是恭敬地应答了一声,捧着那份公文便退出了崔仁师的办公室,紧赶着便溜出了吏部衙门,自去寻找刘铖传递好消息去了,无他,五品官以下的官员之任命无须通过朝议,吏部便能做主,只要吏部这头过了便可上报此时监国的东宫太子批复,当然,那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眼下事情既然已经办妥,王泰中可不是那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物,该拉的关系还不紧赶着去拉更待何时?只是他却没注意到刘万昌这个胥吏在其离开吏部之后,也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吏部的衙门……

长安城南门外下马陵东北角有座算不得太大的农庄,占地也就是三百来亩左右,除了农庄中心的小村子所占据的百余亩地之外,也就只有两百余亩着实算不得肥沃的粮田,在这等权贵云集之地,这么个小庄园实是不怎么起眼,而这里便是新任侍中刘洎的家。除了朝廷给予的奉禄之外,这么个小农庄的岁入便是刘洎最大的经济来源,要想维持一位宰相的体面,这么点收入自是很有些子捉襟见肘了,然则刘洎却自甘淡泊,从不去干那些个收受好处的事情,日子过得很是紧巴巴地,这不,正埋头用着晚膳的刘洎面前除了三碟素菜之外,也就只有一小盘腊肉的,这等伙食别说跟大富人家相比了,便是朝堂中最等而下之的胥吏之伙食也比这些个菜肴强上不老少,然则刘洎却甘之若饴,丝毫也没有难以下咽的样子,吃得满头大汗,畅快不已。

“阿爹……”正当刘洎吃得开心之际,长子刘铖兴冲冲地从厅堂外闯了进来,人尚未至,话先到了。

“嗯?”刘洎本人在朝堂间向来以爱放炮闻名,言谈素来无忌,可对两个儿子却管教得甚严,但有不合礼法之举,定严惩不饶,此时见刘铖如此孟浪,脸顿时沉了下来,将手中的竹筷子往几子上重重一顿,黑着脸冷哼了一声。

刘铖先前光顾着高兴,这会儿见自家老爹黑了脸,这才惊觉犯了忌讳,忙垂头退到了一旁,嘴唇嚅动了一番,却没敢多言,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瞧得刘洎更是一阵子恼火,怒视了刘铖一眼,冷着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阿爹,孩儿不敢欺瞒阿爹,孩儿今日已接到调函,不日将转到户部仓部任员外郎一职……”刘铖虽是害怕自家老爹,可一想到今日得到了晋升,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张口便答了出来。

“怎么回事?”刘洎不等刘铖将话说完,皱着眉头,截口问道。

刘铖任国子监四门博士已有三年,始终不曾获得晋升,这其中固然有刘洎担心被人说任人唯亲特意压制的缘故,更因着刘铖本人才干着实只是一般而已,勉强算是称职,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此次意外获得晋升,说实话,刘铖本人也不敢相信,此时见自家老爹追问缘由,心下也是一片茫然,张口结舌地不知该如何作答,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见刘洎已有发作之迹象了,这才忙不迭地开口道:“阿爹,孩儿三年来行事并无任何差错,考功司给孩儿评定了个甲等,并报请晋升,孩儿只知道是吏部司郎中王泰中具体操办此事,其余之事孩儿一概不清楚。”

“王泰中?”刘洎身为宰辅自是不识得王泰中这等中低级官员,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起这王泰中是那路货色,可对于自己这个长子,刘洎却是清楚的,能力只是一般而已,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差,马马虎虎罢了,考绩上得个乙等尚差不多,得个甲等就很有水分了,之所以能晋升,十有八九是下头那些个官员在变着法子讨好自己罢了,不过刘洎却也不在意,而今他可是首辅大臣,朝务尽在掌控之下,正自春风得意之时,自是不怎么介意下头的官员们做些个顺水人情的,再说了,刘铖就算升了职,也不过还是个小小的从六品上的芝麻绿豆官罢了,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刘洎也不会将这么个小破官帽放在心上的,然则见自家儿子高兴成这副样子,刘洎还是忍不住出言敲打一番:“户部事多且杂,尔能担当得起么,嗯?”

刘铖早知道自家老爹会问起此事,自是早已准备停当,此时听得见问,却也并不惊慌,躬着身子回道:“回阿爹的话,据孩儿所知,仓部之要务为:掌判天下仓储,受纳租税,出给禄廪,各项收支以票据给出为准,具体支给由司农寺依票据操持,仓部只管核准即可,仓部事宜唯‘细心’二字而已,孩儿若是就任仓部员外郎,自当勤勉自立,协助郎中理事,自会尽职尽责,请阿爹放心。”

刘洎久在朝中任职,虽不曾管过户部之事,可户部里的那些个职责刘洎心中还是有数的,此时见刘铖答得不错,倒也没再多问,只是沉着脸道:“尔知道细心便好,尔之行事当正,若是让为父知晓尔贪污渎职,小心尔的皮子,还不退下。”

刘铖担心的就是自家老爹不同意自己去户部任职,此时见刘洎话虽说得严厉,可言语间却已明白无误地同意了自个儿的晋升,自是高兴万分,然则,当着自家老爹的面,刘铖却不敢露出甚愉悦的表情,忙不迭地应了声“是”之后,退出了厅堂。

刘铖是满心欢喜地退下了,可刘洎却有些子心神不定了起来,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些子不对劲,却又看不出有甚不对头的地方,原本已用到了一半的晚膳也没心思再用了,皱着眉头坐在几子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是到了掌灯的时分了,京师里的灯火一盏盏地亮了起来,不数刻,已是满城的璀璨,然则,越王府的内书房里却依旧是一片的漆黑,纳隆端坐在书桌后,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此际的黑暗,一双眼深邃地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夜空,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一阵阵“嗒嗒”的响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响个不停。

“先生,该点灯了。”书房中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的雁大如同鬼魅一般冒了出来,淡然地说了一声。

“嗯,是该点灯了。”纳隆笑了笑,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则却并没有动手去点亮桌角上那盏精致的灯笼。

雁大从怀中摸出两块火石,走上前去,打着了火头,将灯笼点亮,笑呵呵地看着纳隆道:“先生,灯已点亮了。”

“那就好,通知下去,开始罢。”纳隆自是能听得懂雁大所言的隐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满脸子慎重之意地说了一句。

“是。”雁大应答了一声,但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迟疑了一下道:“可须通知那一头?”

“不必了,太子虽愚笨,其身边的人却不傻,该怎么做,他自会去做的,无须我等多此一举,去传令罢。”纳隆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

“遵命。”雁大应答了一声,身子一晃,人已消失不见了。纳隆没理会雁大的离开,长出了口气,走到窗前,凝视着皇宫的方向,嘴角一弯,露出了丝神秘的微笑……

皇宫无疑是这时代天底下最奢华的所在,天才刚擦黑,满宫的灯火便已点亮,生生将富丽堂皇的宫殿装扮得如同天上人间一般,且不提那璀璨至极的各色灯笼,也不说那美奂美仑的殿堂雕饰,光是那往来穿梭的宫装少女们的幽香便令人神思万千,值此华灯初上,又是晚膳时分,宫中自是忙碌一片,往各宫各殿送膳食甜点的宦官宫女们川流不息,好一派繁华之热闹,然则,对于偏处宫廷一角的毅和殿来说,哪怕宫中闹翻了天,此处也依旧是漆黑一片,安静得如同坟场似的,当然了,殿内的一间厢房里却是春色无边,翻来滚去的两条白肉,此时厮杀正急,忽而上体 位,忽而老汉推车,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中,娇 喘正急,呻吟声缠绵得令人直起鸡皮疙瘩,不消说,这两位悍将正是太子李治与武媚娘,须臾,一声低低的怒吼声与拉长了调子的呻吟声同时响起,两团白肉倒成了一堆。

“媚娘,呼呼,你真、好、好……”喘得气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