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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一只土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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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执无果,第八场比斗开始。
  无形宗掌门扳回一城,乐呵呵地落了座,手中再度扣起一根银针,打算对付玄剑宗最后那名弟子。
  等到双方上场,无形宗掌门却是一愣,而后暗自将那银针收回。
  只见玄剑宗最后那名弟子是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气血混乱,脚步虚浮,看起来简直像是大病未愈。
  虽然他现在这么惨,他的名字在座众人却大都听过——玄剑宗大师兄,赵良。这原本也是一介高手,但两年前据说是犯了忌讳,被李思云亲手废了功底,经脉也伤得不轻,带回玄剑宗养到现在,实力剩不到十之一二,此时居然也上了场,真真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赵良这一仗,打得很是卖力,甚至一度将气血完足的对手逼到了下风,奈何终究亏损太多,最后败得理所当然。
  众人看得唏嘘不已,祁爱白却在下面渐渐红了眼眶。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一阵酸楚,为当年意气风发却沦落至今的大师兄,也为自己。
  宗门的意思,他隐隐约约地明白。赵良被派上场,是宗门无声的表达:哪怕赵良功底被废经脉半毁,哪怕这种选择很可能让玄剑宗输掉整场比斗,也要让世人知道,赵良仍是玄剑宗的大师兄。
  祁爱白忍不住想……那么因为实力不济而被抗拒得无法以真实身份上山的我,究竟又算是什么?
  在祁爱白暗自神伤之时,看台上的双方正争论得激烈。
  八战落幕,四胜四败,整场比斗大会的胜负究竟要如何定夺?双方争来争去,提出各选一人重比一场。玄剑宗这边自然想要选李轻龙比第九场,五派却是不干,非要逼着玄剑宗再度派赵良上阵,气得沈知秋破口大骂。
  “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人选就成了,我们玄剑宗要派谁关你们屁事!”沈知秋吼道,“不要欺人太甚!”
  “沈老此言差矣。玄剑宗大门大派,我们小门小派,就算真有欺压之事,也轮不到我们欺上玄剑宗啊?”五派的代表笑道,“为求公平,我们这边的人选也让你们指定,如何?刚刚上过阵的八人都在这里,请你们随意指定。”
  公平个蛋!沈知秋的胡子都是抖的。
  就算不论胜负,赵良在比过那一场之后已经身心俱疲,整个人都在虚脱的边缘,沈知秋看着就心疼,哪能再派他上场?
  看来还是各退一步,不派赵良,也不派李轻龙吧……沈知秋想着就扭头看向了身后,想要找出一个不会让五派太过反对,却又能保证一定胜率的人选。嗯,刚刚发挥失常的陈显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显却不知道沈知秋正看向自己,视线仍旧略显怨毒地盯着外围百姓中的某一处。沈知秋觉得奇怪,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这一看,沈知秋的视线就收不回来了,连忙即惊且喜地唤了一声,“爱白!”
  陈显闻言一愣,顿时脸色大变。
  祁爱白沉浸在先前的那股小悲伤中,忽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愣,抬起头就见沈知秋已经丢下了一看台的人,正一路小跑地朝着自己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大几个月没见了,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个不孝的小混蛋!”沈知秋高兴得脸都是红的,抓着祁爱白的手腕便亲热无比将他拉出了人群,径直朝高台那儿拖去,“来来来,我们正愁还有一场比赛不知道该派谁上场,你来得正好,快点上去!”
  “师……师父……”祁爱白浑浑噩噩地被拉着走了好几步,看着高台愣了片刻,脑门忽然通畅了,顿时只觉得头皮都是猛地一炸,“上场?我?”
  “你是我徒弟,你不上场谁上场?”沈知秋察觉出他的迟疑,略显不满地冷哼一声,然后便不容质疑地将他推到了场上,冲着五派众人一扬眉,“这是我徒弟祁爱白!我原以为他没赶来,结果他已经赶来了,那们我们就是九个人,刚好比九场,第九场他上场,这下你们该没说话了吧?”
  五派还没说话,玄剑宗这边倒是有人先反对了。
  陈显白着一张脸道,“师叔!这种场合,祁师兄怕是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他是我徒弟!”沈知秋道,“说好了核心弟子都得上,就是核心弟子都得上,赵良得上,爱白当然也得上,哪能有例外?”
  陈显咬了咬牙,一时间也顾不上说话是否客气了,“我只担心以祁师兄的实力,难以为我们赢下这一场。”
  “呸呸呸,比都没比,乱说什么?”沈知秋口中这么说着,心底对祁爱白的实力也是知道的,又道,“别说不一定赢不了,就算真赢不了又怎么了?我们玄剑宗大门大派,难道输不起这一场吗!”
  这话是真心话。沈知秋护短成性,宗门里那些被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子们全是心头肉,自家弟子祁爱白更是心头肉中的心头肉。门派的脸面固然重要,但如果维持门派脸面的代价是委屈自家徒弟,他却是万万不会干的。
  “师兄你说是吧?”沈知秋不忘寻找李思云的支持。
  “正是如此!”李思云笑道,“我们玄剑宗行得正坐得直,既然定好了规矩,就要说到做到。”
  祁爱白看看陈显,看看沈知秋,又看看李思云,只觉得心中猛地一空,又缓缓落回了实地,忍不住牵起嘴角,发出嘿嘿一声笑。他之前真是傻了,怎么会以为是宗门在抗拒自己呢?那些抗拒,分明只是某个或某些人的自作主张罢了,而宗门仍旧是那个宗门。
  “好好比。”沈知秋笑着拍了拍祁爱白的肩,又将自己腰间的利剑取下来塞入他的手心。
  祁爱白接过,慎重地点了头,“谢谢师父。”
  然后他便转身,朝着那处高台,一步一步缓缓走去。
  起初他的双腿有些发抖,手心里渗出的全是汗,而随着高台越来越近,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等到终于将脚踏上高台之上,祁爱白目光沉稳,神情肃穆,整个人的气质竟是不同以往。
  看到这副模样,倚在右后方稍远处那颗树上的乙三饶有兴致地眯起了眼。
  祁爱白缓缓抬起那柄剑,按照脑中的记忆摆出一个起手式,风刮起他的衣摆,远远望去,飘然若仙。然而他心底清楚,气质只是气质,自己的实力依旧低微得可怜。
  不熟知祁爱白的人,不会相信一个人的习武天赋竟然能差到这样一个地步,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然可以说是武林的一个奇迹。习武十年,是否能打败一个初入武林的新手,他心里尚且没底。而面对眼前这个不弱的对手,他只能全力以赴。
  后方,李思云看着祁爱白的背影,对沈知秋笑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他是我徒弟。”沈知秋还是这句话。
  “我懂。”李思云道,“然而如果可以,他不应该被安排在最后一战。他和赵良不同,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现在上场只会让他承担过大的压力……肩负着整个宗门的脸面却一败涂地,你真的觉得这种结果对他好吗?”
  沈知秋负气道,“那么他就应该被拒于宗门之外?就应该和那些平头百姓一样在那儿看着他的师兄师弟卖力?就应该以为因为他实力不济所以连宗门都不要他了?哼,他再实力不济,也是我徒弟!”
  李思云摇了摇头,“没人说他不该上场,我只是说这一场输了对他不好。”
  “废话!”沈知秋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思云招了招手,让四周众人都靠近了一些,挤着一边的眉眼,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谁会暗器?”
  玄剑宗众人:“……”
  右后方,乙三斜斜倚在树上,左手折下一根枝桠,右手握着一柄匕首,轻车熟路地将那枝桠削成一截极细的木刺。他闭上一只眼,手握木刺,瞄准高台上立于祁爱白对面的那个人影,嘴角噙起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胜负一刹

  “他们不给我们讲脸,我们凭什么给他们讲脸!”李思云理直气壮地道,“他们既然给我们甩暗器,我们也可以给他们甩啊,看谁阴得过谁!”
  玄剑宗众人一脸沉痛。
  “……难道我们还能甩不过他们不成?”
  玄剑宗众人更加沉痛了。
  李思云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
  他曾经离开过宗门近二十年,以至于刚才光顾着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竟然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玄剑宗向来自诩为名门正派,对暗器这门手艺不屑一顾,从上上代掌门陆忘生到上代掌门许云皆是如此,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众弟子又如何能指望?
  这真是个极大的失误,简直太给他大智若愚的形象抹黑了。
  “这样也好。”李思云立马像翻书一样再度翻出了一脸正气,“我们玄剑宗哪里还需要耍那种小手段?又不是输不起!”
  玄剑宗众人不忍心揭穿,将视线重新投向了高台上的第九场比斗。
  祁爱白白衣长剑的立在那儿,而他的对面则正好是前几场阴掉李轻龙的人,那个据说“暗器功夫过硬”的无形宗掌门之徒。
  两人相互拱了拱手,而后随着播报弟子一声令下,祁爱白迅速提剑攻向了对方。
  这一招显然令那无形宗弟子有些意外,须臾后才提剑去接,却后发先至,稳稳发出锵的一声响。祁爱白神色未变,接连不断将剑招甩了过去,一时间锵锵锵声不绝于耳。
  “唉。”沈知秋在看台上叹了口气。
  自家徒弟是个什么打算,他知道。祁爱白之所以攻得急切,是因为以他的实力,先发制人是唯一的选择,一旦落入下风必定一败涂地,毫无转机。
  然而实力上的差距,又岂能那么容易被手段所弥补?
  这一番先攻并没有让祁爱白占到多少便宜,虽然暂时令对手忙于防备……但忙于防备又如何?只要祁爱白没能在最开始取得重要战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本就不多的体力被狠狠消耗,他的劣势只会被越拉越大,胜机渺茫。
  高台上,属于祁爱白的唯一的时机已经逝去。
  对手正在逐步掌握着战斗的节奏,只因为刚刚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招式中多少带了些怒意。祁爱白的弱在武林中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此人本以为这一战应该是场毫无疑问的碾压,结果因为刚开始的一点大意,反而差点被压制,心中只觉得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招赛一招的狠戾。
  “快结束了。”李思云道。
  沈知秋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他本来也不指望祁爱白能赢,连患得患失的功夫都省了,只一个劲地暗自寻思着待会应该怎样安慰自家徒儿。
  但这场几乎被所有人以为即将落幕的战斗,却拖得比想象中更长。
  那无形宗弟子早就占尽上风,只迟迟不肯喂出最后一招,硬是死死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祁爱白,仗着实力上的优势将他支使得团团转,极尽戏耍之能事,仿佛指望能用这种方式来找回刚才丢掉的场子。
  “累吗?”此人嘿嘿笑道,“叫我一声爷,我就放你休息!”
  祁爱白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听到这句话却毫无反应。他的脑中已经几乎是一片空白,早就忘了自己正站在玄剑宗的比斗大会上,也忘了对面的人是谁,只是继续一丝不苟地使着手中的剑招,如同本能。
  这套剑招是玄剑宗的入门剑诀,祁爱白练过五年,然后又废过五年。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该如何挥剑,但这一招一式早就被身体记住,圆滑通顺,连绵不绝。就是凭着这套流畅的剑招,他才在最开始占到了那么一点点微妙优势。现在优势已经失去,而他手中的剑非但未停,还越舞越顺,一时间竟能堪堪守住。
  然而玄剑宗走的是正大光明稳扎稳打的路子,最讲究功底扎实,招式在巧妙上并不值得著称,唯有与深厚的内力相结合才能体现出剑诀的威力。而内力,正是祁爱白最大的短板。
  这种完全依照本能却收效甚微的反应,落到那名无形宗弟子的眼中,却又是一种可恶的挑衅。
  对手一声冷哼,手腕一抖,下一招剑尖便落在了祁爱白的右脸上,拉出一道血痕。
  “欺人太甚!”沈知秋忍不住拍案而起,又被李思云给摁了回去。
  见无人出面阻止,那无形宗弟子顿时更为得意,数息之后又往祁爱白右脸上给划了一道。而后他似乎是发觉往那张白净的脸上划刀子着实是件有趣的事情,竟然一连数招都是往祁爱白右脸上招呼。
  沈知秋越发怒不可遏,差点直接先和摁着自己的李思云打起来。
  被这种行为给激怒不止沈知秋一人。李思云又何尝不怒?但是如果就这样终止比斗,又让台上犹自卖力攻守的祁爱白情何以堪?
  是的,祁爱白仍在卖力。脸上的伤口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他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的事实,剑招依旧一丝不苟,毫不退缩。
  就在那玄剑宗弟子志得意满地想要完祁爱白脸上划出第四道伤口时,四周忽然起了风。有某种破风声,被掩藏在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中,微不可闻。
  祁爱白躲过了这一招。那无形宗弟子并没有太在意,祁爱白偶尔躲过他的招式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再攻便是了。至于祁爱白那柄正朝着他的肩头挥去的剑,更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为了避过这一剑,他随意地向后撤了一步。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竟然有一道细小的物体,忽然擦着祁爱白的剑身朝自己飞来。
  那是一截木刺,由刚才起风之时,自祁爱白右后方的那颗树冠上发出,顺着风势,配合着祁爱白挥剑的姿态与光影,以祁爱白的身形为遮挡,严丝合缝地攻了过来。
  木刺猛地扎进肩头的肉里,令那无形宗弟子痛呼一声,动作也因此而慢了一刹那。就是这一刹那,令祁爱白的剑尖猛地也扎入到了那肩头中,顿时血花飞溅。
  看台上的众人都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惊呆了。
  五派诸人因为视角受限,并未能察觉到那截木刺。玄剑宗诸人倒是能看到,但有这种眼力的也不多。
  李思云若有所思地向右方扫了一眼,只看到一片晃动的树枝,乙三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而祁爱白一击得手,也没空思考自己是如何得手的,本能地便将后招连绵不绝地甩了过去,差点将那个尚未从突然受伤中反应过来的对手直接砍死。
  播报弟子连忙宣布祁爱白得胜,将两人分开。
  直到此时,祁爱白还是懵的。
  片刻的沉寂之后,对方看台处猛地发出一声暴喝,“你们使诈!”
  祁爱白这才被震醒了。
  他先是也为自己竟然赢了而狠狠震惊了一把,随后便想起那截木刺,前因后果再一细想,顿时就有些心虚。
  此时沈知秋已经忙不迭从后方赶过来,抓着祁爱白左看右看,看出他脸上的伤口都不深后松了口气,而后志得意满地大声笑道,“怎么说话的?我徒弟凭的明明是自己的实力,你们别想血口喷人!”
  “实力?就他?”无形宗掌门恼怒至极,但顾及着祁爱白有祁氏的背景,到底还是没有骂得太难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也能有实力赢我那徒儿?”
  饶是如此,祁爱白还是被刺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又知道自己胜得确实有水分,心虚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的实力怎么了?”沈知秋笑道,“就你教出来的那个好徒弟,我也看不出哪里有实力能赢我轻龙师侄啊!既然你那徒弟能赢轻龙,我徒弟赢了你徒弟又怎么了?”
  “三师兄那场?”祁爱白闻言一愣。之前李轻龙被无形宗掌门一根银针阴掉的时候,祁爱白还站在百姓堆里,对那番争论并不清楚,此时却听出味来:难怪总觉得那一战败得诡异,原来也是有水分的?
  沈知秋看出他的想法,暗暗点了点头。
  祁爱白顿时将心虚给丢到了八百里开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不仁,我就不义!至于那一根突然的木刺,则直接被他归为了宗门的暗中帮助。
  而那无形宗掌门被堵回了一句话,脸色越发阴暗下来,“沈老,你们讲点道理。我们提出你们只需要派一个月内能赶到这里的弟子上场,已经是让了你们一步,你们还这么不依不饶,有意思吗?”
  这话不仅将沈知秋给气笑了,连祁爱白也忍不住一笑。
  “师父。”祁爱白道,“可否容徒儿说几句话?”
  “尽管说。”沈知秋应允之后,又略带挑衅地看了对面一眼。
  祁爱白客客气气地向无形宗掌门行了一礼,说出的话却十分不客气,“赵掌门……你真的觉得玄剑宗只派身处宗门内的弟子上场,是你们让我们的?难道不是分明是我们在让你们吗?”
  无形宗掌门被刺得脸色一白,本想仗着辈分置之不理,但看着沈知秋那挑衅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回了话,“小辈不要胡说,你懂些什么?这条规则,可是给了玄剑宗一个将实力不济的弟子们都藏起来的好机会。”
  “这个我自然懂。然而如果玄剑宗真想占这个便宜,我和大师兄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祁爱白道,“更何况,被这条规则卡掉的可不止是实力不济的弟子。若赵掌门当真觉得这规矩是让玄剑宗占了便宜,不如定个充裕的时间再比一场,让我们玄剑宗所有弟子都露个面。据我所知,最多三月后,我师兄许云便会回来一趟……不知赵掌门敢否?”
  “小子张狂!你师父就这样教你和长辈说话?”无形宗掌门被最后那个反问给气了个不轻,但兴许是听祁爱白提到了许云的原因,多少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祁爱白躬身道了个歉。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又向其余人等示了个意,便以身体疲惫为由向沈知秋请求暂离。
  沈知秋哪能不允?千叮呤万嘱咐地,要他一定好好休息,就差没找个人来搀扶他下去。
  祁爱白好不容易脱了身,松了口气。刚刚他说疲惫,是真的很疲惫,这是他多年来头一次和人打得这么拼命,静下来之后简直整个骨架都快散了,脸上更是麻麻刺刺地不舒服。
  他边走,边疼得呲牙咧嘴,忍不住就想伸手碰碰右脸。
  身旁树后忽然绕出个人,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祁爱白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来人,“易兄?”他这才想起此次上山是和人约好一起的,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专注起来竟然就不知道将对方给丢去了哪个旮旯,险些忘了这码事,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着对方那乌云罩顶般的脸色,祁爱白心生愧疚。
  但还不等他表达出歉意,乙三又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眉头更是紧锁,显出几分咄咄逼人。
  作者有话要说:  


☆、白日梦

  对方手劲不小,祁爱白被捏得有些生疼。
  还好乙三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松开了祁爱白的手腕,捏在下巴上的力道也小了许多,只是一张脸依旧乌漆墨黑,也不知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他皱眉看着祁爱白的脸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祁爱白本也有些生气,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半晌愣愣地答了一句,“啊?”
  啊什么啊?乙三被他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总算将另一只手也收了回去,又指了指他的手道,“不要乱碰。”
  祁爱白看着手腕处被刚捏出的红印,点了点头。
  乙三的视线仍落在他的脸上,觉得上面那几道红痕真是碍眼得很,“你为什么还不涂药?”
  “啊?哦。”祁爱白闻言就开始往身上掏,但不知是因为事发突然还是因为心不在焉,竟然半天都没掏出想找的东西来,“……药膏呢?”
  乙三真是服了他,干脆从自己身上取出一个瓶来,将药膏倒在自己的手心,而后便打算往他脸上抹。
  手至中途,乙三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其实两人还不熟,这种动作实在太过亲密……然而手已经伸过去了,一时间真是涂也不是,不涂也不是。
  祁爱白没有发现他内心的挣扎,认真地看着他问,“你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在关心我?”
  “……”乙三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祁爱白弯着眉眼笑道,“谢谢。”而后便握住那只近在咫尺的手,轻轻落在了自己脸上。
  他那双眉眼本就生得好看,此时弯起如同月牙,令人看在眼中,软在心里。
  但这个明媚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祁爱白刚刚让药膏碰到那些伤口,便后悔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疼啊!疼得要命!
  他连忙就想往后退,但乙三哪能让他如意?
  乙三将祁爱白抵在边上的树干上,再度捏住他的下颚,果断涂满了他整片右脸。入手的肌肤柔滑细腻,令他的指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下而已,他很快将药膏涂匀,然后便退后一步,在稍远处站定。
  祁爱白疼得受不了,又挣脱不开,到最后眼眶都是红的。
  乙三看着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又情不自禁地用指尖按了按自己的掌心,叹道,“你这么怕疼……干嘛还学别人舞枪弄剑?”
  祁爱白将这句话当做鄙视,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因为眼角的那抹湿润而没有显出丝毫的狠戾,反而显得可怜兮兮。
  乙三心中一突,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祁爱白擦干了眼角,而后打算去擦脸。
  “不要乱碰!”乙三赶紧制止。
  祁爱白动作一顿,而后不情不愿地将手背到了背后,争辩道,“哪用这么夸张?师父也没说很严重……”
  “当然不严重,结疤而已。”乙三没好气地道,“你师父难道还会管你脸上留不留疤?你这张脸好不容易长成这样,万一就这样毁了,你找谁?”
  祁爱白显然从未想过这个层面的问题,愣了片刻,哭笑不得地嘀咕道,“我一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乙三道,“脸毁了,以后哪个女人会要你?”
  祁爱白汗颜:他还真不怕没女人要。
  乙三看到他这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眉头再度皱紧,“你不要觉得无所谓,我跟你说,我以前……以前认识个人,也是和人打的时候被划了一刀,因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事后没有好好处理,一晃好几年了,到现在那疤也没消掉。”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儿粘了一块小小的假皮,堪堪遮住那块疤。
  就因为当年被划了这一刀,乙三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伤人伤脸的没人性的混蛋。若不是如此,他还真不见得会冒着暴漏身份的危险帮祁爱白那一把。
  祁爱白听得一愣一愣地,好半晌才适应了眼前之人对外表的在乎,而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有什么好笑?”乙三被笑得有些心烦。在外貌这事上,他反而不理解祁爱白的不在乎: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只在于钱和脸吗?结果钱不在乎,脸也不在乎,真是……蠢结了。
  “抱歉……抱歉,易兄,抱歉……”祁爱白几乎笑岔了气,“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这人挺可爱的。”
  乙三大窘。
  “谢谢,我知道你说这么多都是因为关心我。”祁爱白再度弯起那双眉眼,“你真是个好人。”
  祁爱白走到乙三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易衫,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我是祁爱白——祁家祁爱白,你以后如果有事,尽管找我。”
  说罢他重新朝着自己在宗门内的住处走去,只向着身后招了招手,留下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
  乙三站在原地,按着自己的肩膀,抽了抽嘴角。
  他发觉自己的心里十分微妙,好像因为某些原因有几分高兴,又因为其他的某些原因而颇有些不爽……自从遇到了祁爱白,他的心情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自己的手心有几分发烫,对方脸上那种柔滑的触感仿佛还萦绕在指尖。
  乙三回头看着祁爱白的背影,又抬起手放在眼前,轻轻搓了搓手指,“真是作孽……”
  他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想着祁爱白所流露那个明媚的微笑和那种泫然欲泣的神情,心神微微触动。但两人相遇时那种糟糕的情景,也偏偏在此时涌入了脑海,令他一个激灵,戒备顿生。
  他怎么能忘了祁爱白实际上是个举止多么轻浮的家伙呢?都怪那张脸,实在是太具欺骗性了!
  乙三暗暗决定,以后离祁爱白还是远一些的好。
  而祁爱白走了一段之后,见乙三仍然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也没太在意。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药膏带来的刺痛,疲惫再度涌上来,倦得要命,只想蒙住头好好睡一觉。
  偏偏有个不速之客,正堵在他的房门口。
  “祁师兄。”陈显看样子已经在这儿等了片刻,“你为宗门赢得了关键的一战,真是恭喜了。”
  祁爱白强忍住打呵欠的欲望,颇为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他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相信这人是真心来贺喜的。
  陈显见状,又自己接着道,“之前是我不相信师兄你的实力,行事多有冒犯。但我之所以那样做,也是在为宗门着想,得罪之处希望师兄不要介意……毕竟,你是怎么赢的,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看吧,果然来了。祁爱白懒懒道,“我之所以赢,只是因为宗门希望我赢罢了。”
  “是啊。”陈显也以为那关键时刻左右战局的暗器是自家宗门的哪位长辈丢的,笑了一声道,“谁让你就是有个好师傅呢?”
  “我师父天下第一好,你莫非今天刚知道?”祁爱白倦到极点,连和他斗嘴的耐心都没了,直接从他身旁绕过去,推开自己的房门。
  “对,沈师叔是你天下第一好的师父,许师兄是你天下第一好的师兄,你那个妹妹更是你天下第一好的妹妹,打理出一整个祁家供着你,让你在哪里都能横着走,连在这玄剑宗也不例外。”陈显今儿似乎有点不正常,不仅话多,还义愤填膺得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要泄在祁爱白身上,“祁师兄,你难道不知道?你之所以有今天,无非也就是仗着你有一个好师父,好师兄,更有一个好妹妹罢了!全都是别人的功劳,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横?也不看看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祁爱白听着这番话,正推门的手在那里顿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将门推开,只留下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你这种公子哥在哪作威作福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来玄剑宗!”陈显也不知有没有看懂那个眼神,还在那继续义愤填膺着,“宗门是习武的地儿,不是让你这种人来玩的!你究竟图什么?”
  祁爱白将两只脚都踏入门内,边反手关着门,边问道,“你嫉妒啊?”
  “你……”陈显被气了个半死,正欲冲过去给他一个颜色看看,就见祁爱白“啪”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陈显咽不下这口气,又在门外跳着脚大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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