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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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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沈端言觉得周郁芳也不至于把一件不需要闹得满园风雨的事,折腾出这么大场面来。
“然后拿着这事,我审了这婆子一顿,她已经把什么都给说了。”周郁芳一脸“我是名捕(夫人),真相尽在我掌握中”的胸有成竹样,让人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嗯?她说什么了?”沈端言倒没笑出来,因为周郁芳这么大场面地来,只能说明这事八成和下药的事情有关。
“前些时候问不出来,全为这后衙里的仆婢婆子多是亲戚,什么表姑的小叔子的三舅公的外孙女,什么四哥的弟媳妇家的五表兄的六儿子,反正扯来扯去,复杂得很。起先不说,现在被揪住小辫,再不说就只能被赶出去。知州后衙这么好的做工去处,离了还能上哪儿找去……”说着,周郁芳把前因后果说一遍,无非就是有眼皮子浅的收人银钱,干下药的事。
下药的人也很快被带来,是后衙的一个丫头,在后衙颇是八面玲珑,笼络住上上下下不少仆婢,就没人说她不好的。偏这是个贪财的,因贪人百两纹银,又看着一同吃药的狗好好的,就一点负担没有的把药给放进沈端言的早饭里,黄茶不在,有人下药端言是尝不出来的。
“这丫头贪财而已,真正在背后下药的人才该揪出来,不过这事恐怕就该找顾大人出面,想来不应是一府一院的事,牵扯必定甚大。有道是事好管,家事不好管,沈妹子还是等顾大人过来再商量,至于这后院仆婢婆子,改日你全换了就是。不必有什么顾忌,给主家下药,居然还各自包庇,就是下大狱斩了也应当。”周郁芳认为这种事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想想,如果在家都不安生,白天吃不安稳,晚上睡不安稳,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下去。
沈端言当然不会再用这些人,本来一开始发现被下药就要换人,只是担心找不到幕后黑手,这才按兵不动。现下什么也都查出来,当然可以把后衙里的仆婢发送出去,只等回头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再好好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灶下的事是小事,只这给药的人用心险恶,你不必太过忧心,买人的事你看着办,这幕后之人我来解决。”后衙弄清楚了,顾凛川想要做事就简单,一伸手招来孙应冬,把自家“秘辛”抖搂几分,然后六道名捕孙应冬就“嗖嗖嗖”地查案去了。
人查出来不难,难的是,怎么解决那人,怎么处置,怎么把受的罪再给有一是一地还报回去。顾凛川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敢给他后院下药,他不弄死你是他心情好,他弄死你才是正常的。
好在,现在当爹的要给女儿积福,他如今不会动弄死谁的心,不过,不弄死不代表会放过,相反,生不如死才是最让人痛苦的。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总有许多方法,让人觉得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脱生。
“秦素芳!”放妾室通房离府后,顾凛川听到过其中两个人的下落,一个是温春红,另一个就是秦素芳,温春红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年少时曾经心慕过的人。而秦素芳则是不知怎么来的,辗转进了吴王府。
没错,吴王府,就是去年初老婆孩子一块儿死了的吴王,福王曾以拉吴王散心为借口,他们私下曾会谈过。当时顾凛川还觉得吴王人不错,算个还不错的去处,也就没再上心过。
没想,如今秦素芳又跳出来,其中隐隐还夹着吴王明年会到封地巡视的消息。
#我长大了也要当捕头#
#我家阿爹的情敌粗线了#
#才不说吴王其实比我爹还帅呢#
#爹,不给好吃的,小心我投吴王一票(威胁脸)#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萝卜章 传国玉玺
所谓述职,乃三品及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的,主要内容为回长安向皇帝陛下报告这一年来地方上的事务,官员优劣,秋收多寡,礼乐教化,乡梓风气等等等乖不一而足。但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是回去抱大腿表忠心的,主要内容为——陛下,臣在外边虽然是极好极好的,但是哪如在陛下您身边想见就能见着那么好呢,陛下,臣想您想得吃不下睡不着,诸如此类。
别觉得这夸张,事实上,比这要肉麻得多,皇帝陛下则是每年一边肉麻一边说着更肉麻的话,其实君臣奏对间,心里都挺恶心的。
十二月一过,远点的就该启程,近点的则要推迟到初十至十五,袁州离长安不远,但陈遇崇这么个好基友,当然盼着早早到长安进宫拜见。是以,初二一大早陈遇崇就上船往长安去,离道台衙门时还送出去几封书信,其中就有一封是给顾凛川的。
顾凛川接到的书信内容在沈端言看来,可以这么着翻译:“本道台这个镇道吉祥物要回长安给陛下当年兽去,老子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跟他们好好玩玩哟,亲!家长不在的时候,你们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完全可以不当回事嘛,不用放在心上哒。再说哒,年轻人,做点什么不靠谱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毕竟你还年轻!”
毕竟你还年轻可真是个犯错的好借口,还年轻嘛,谁年轻不犯点错是吧。
龙山寨那边,十一月二十九发动进攻,十二月初三就顺利完成权利交接。龙山寨的新龙头魏四爷马不停蹄地派人把“不小心”搜出来的,原本该待在宫里,皇帝陛下御案上的东西给送到鳌州府衙来。
顾凛川:……
都说皇帝陛下丢东西了,去你个天老爷的,谁他妈知道是这东西,要早知道宁可什么也不知道!谁来告诉我。传国玉玺怎么会在这里,谁来告诉我内阁拟出的条陈上,盖的印戳又到底是怎么盖出来的,萝卜章吗?还有。在梦境里,老子被派来剿匪,之所以背那么大黑锅,是不是该有个人来告诉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要命的玩意儿。
龙山寨土匪那边什么也不知道,人家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传国玉玺的盒子其他人压根没法打开。所以顾凛川不用看里边是什么,光看盒子就知道里边是传国玉玺,自然,他还是打开确定了一下。毕竟是日后做过内阁首铺的男人,传国玉玺盒子的打开方法他还是知道的。
打开盒子后,看着里边温润剔透,青碧如淡色草,亮光闪闪的传国玉玺。顾凛川好半晌脑子里都全是洞,每一个洞似乎都需要补很多东西进去才能填满。比如皇帝陛下日常用的到底是什么,这印是真是假,为什么在梦境中,他完全没感觉到应该有这么一件东西。
其实,皇帝陛下也完全不知道这东西在哪儿,如果皇帝陛下看到。只能拍着顾凛川的肩说:“朕什么也不知道!”
宫里的传国玉玺是假的这事,是本朝三位皇帝的秘密啊,从高祖高宗到今上,真正的传国玉玺怎么遗失的,只有高祖才知道。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皇帝他爷爷给弄丢的。皇帝他爹没办法,只能给当爹的遮掩,于是保守了这个秘密。皇帝陛下也没办法,只能替他爹和他爹的爹兜着。
所以,今上被打劫走的绝对。完全,彻底不可能是传国玉玺。因为这东西打着御印,虽不外层的大箱子不知积了多少灰,但还是被和许多打着御制印记的箱子一起送过来。
顾凛川独自在库房里开箱,一一对单子,哪里能想到会开出这么个大礼包来,他第一反就就是看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第二就是去关门,关完门开半天脑洞都没什么结果。就在他要盖上盖时,门“吱呀”一声从外边打开,冬日雪白的阳光从外边照进来,就恰恰照在那传国玉玺上,刹那间满室青碧如淡草色的幽光如水波一般投照于四壁……
“呀……”小红姑娘无比激动,好神奇,好好玩,好有趣,好梦幻,爹,留给我玩!
与小红姑娘激动地伸手不同,沈端言再没常识也知道这东西不凡,顾凛川说他开箱验赃,结果开出这么件东西来,怎么看着都有点诡异:“这是什么?”
顾凛川快走两步,把沈端言和小红拉进来,重又把门关上。
看着暗下来的屋子,沈端言:……
小红:“爹,爹,抱,抱……”
顾凛川手上满是尘土,自然不会答应,况且,他被震撼得够呛,这时候也没心思抱闺女哄闺女。
“顾凛川?”
“传……传国玉玺。”顾凛川声音有点沉,表情却发飘,活像白天见了鬼,那鬼还是熟人似的。
“哪一朝的玉玺?”沈端言可是从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现代来的,故宫里的玺印不要太多。当然,她不知道,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中国古代也是有的,只是在朝代更迭中遗失了而已。
“哪一朝都是,包括本朝。”顾凛川连多碰一下都不能,只觉得手指都是僵的。
待到过得两刻钟,沈端言粗线条地观赏够时,顾凛川才回魂,回魂后应当想的是——怎么办?有好多选择,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当什么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妥妥地安置起来,永远不要让人找到,二是快马加鞭连盒子带玉玺送到长安,送到皇帝陛下的御案上。
第一个选择只有一个问题,万一被人找到呢?第二个选择也只有一个问题,你怎么就知道这里边的东西重要得需要立刻送到长安,送进宫,送到今上面前?
顾凛川不免叹口气,现在有点能明白自己在梦境里为什么这么惨了,身为一个臣子,沾上这东西真不是福分,哪怕是你找回来,光明正大送到御案上,那也别想好!现在他是既想好,又想什么也都光明正大,至于找回来的功劳,谢谢,陛下,臣真不用。
最后,顾凛川问了沈端言,把事大致解释给沈端言听,然后问:“言言以为,该当如何选择?”
我去,沈端言心想:这还能怎么选择,怎么选择都是错的,你怎么解释这东西的存在,你怎么解释你上哪儿知道开盒子方法的,你怎么解释你一到鳌州就得到玉玺,这可是三代陛下都没找回来的。不送回长安,你作死吧,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没有绝对保密的地方,万一被找到,哪怕是一点点可能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查出来。宫里头,皇帝陛下的私卫们,那可是循着一根线头子,能把全世界都给拽出来的主。
“这十几箱东西全一起送回长安,一并送回长安的,还有给父亲的节礼。别人不知道,我觉得父亲是应该知道的,毕竟父亲和陛下一世相得,且陛下总会需要个人来揽着这事是吧。”父亲不就是这时候拿来用的,哪怕只是便宜爹也一样,有困难找爸爸!
想法倒确实不错,这样一来他们只是连节礼一起顺路把陛下的东西物归原主,并没有什么错。东西要先经过沈府,沈观潮但凡多看几眼,就能把那盒子给看出来。刚才没注意,现在注意到了,这箱子上打了个印记,却是八十多年前的宫中御印,上边有高祖早年的年号。
“这也是个办法,我去安排一下,只是又要烦劳岳父了。”嘴上这么说,但转身就去安排,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沈观潮有什么心理负担。
沈端言则继续留在屋里看传国玉玺,还伸手拿起来看了看底下的印文,虽然年示懂,不过不妨碍她欣赏那陈泥满满的线条所带来的历史沧桑感。仿佛是个历经时光却风采依旧的中年,每一道皱纹都写满着岁月的厚赠与时光的厚爱,美得厚重而雍容。
顾凛川很快折反,把传国玉玺深深锁好,再放入刻有高祖年号的大箱子里。年礼备得很快,次日下午备妥,顾凛川一一装箱,然后找来条大船,又逮着个过路的道台相托,求搭个顺风船给京中岳父送节礼,顺便给陛下也送点。
就这么着,好歹是把东西送出去,至于结果会怎么样,顾凛川也没把握。好在是一路上顺风顺水到长安,什么也也没出,毕竟就是些节礼,谁没事翻女婿给岳父的节礼,何况是沈观潮的,那位的东西,不动为好。
沈观潮收到节礼时,自然还是该出来看一眼,起先还真没看到,待到管家收好礼单,一行人正要抬东西进去时,沈观潮的视线忽然一转,落到那堆从山匪那里取回,要送进宫还给陛下的箱子上:“嗯?这箱子不对劲。”
顾凛川办事,沈观潮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非必要,不可能会刻意一起送,毕竟这些东西才收缴回来,按说明春结案后送还才合理。但现在不但早送还,还和节礼一起送到他面前,他肯定会多留意看几眼,而且,那箱子上怎么看都像不小心粘过去的红纸怎么看怎么明显,是生怕他忽略过去吧!
#外公,你女儿女婿不靠谱,你还有我嘛#
#玉玺玉玺,你愿意跟我混不#
#真想把它留下来,反正皇帝爷爷有萝卜章,他又不急#
#萝卜章,你值得拥有#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昊天受命,皇帝寿昌
纵然沈观潮有心理准备,看到那被皇帝陛下形容过无数次的盒子,还是一样万分想跳起脚来骂女婿。就算他跟皇帝陛下再一世相得,这东西也挺要命的,哪怕皇帝陛下天年不久,想在这时候发动一场大清洗也跟玩似的。
别说什么这东西都丢几十上百年,就是丢三五百年,出现在沈家这样的千载世家里,要往歪处想,真能说一句“其心可诛”。不怪他们反应夸张,这东西从天下一统以来,就是天命的象征,传国玉玺阳刻“昊天受命,皇帝寿昌”八个字。
有传国玉玺,就意味着气运在你身上,天下的正统在你身上,没传国玉玺只能算虚君,是白版皇帝。也就是说,现在如果有有心人,拿着这传国玉玺去选择,十有*是要成功的。陛下老了,后辈难以为继,这时候夺位,算算真是天时地利,独却个人和,毕竟皇帝陛下是活着就已享有“圣主”美称的君王。
沈观潮拿到这东西,当然十分烫手,一分一秒也不能多留在手上,立马叫人赶来马车,抱着装有玉玺的盒子,也顾不上恭敬什么的,着便服就往宫里赶,一边赶一边在马车上暗骂着他那女婿:“有种别回来,回来老子弄死你。”
嗯,不回来也能整死你,陈遇崇跟老子关系也十分铁。
宫里头,皇帝陛下听到太监报“沈观潮求见”,心说怎么上午才见过,下午还来,嘲讽还没开够?不管怎么觉得闹心吧,皇帝陛下还是召沈观潮进殿来见,结果沈观潮进来,礼也不行,话也不说,就直棱棱站那儿。皇帝陛下哪顾得上看沈观潮抱着什么。光顾着把上午被开的嘲讽都还回去:“怎么,爱卿深刻地反省过错误了?”
忘了说,上午这对儿“好朋友”为说儿女教没教好的事差点往死里掐,偏谁也不敢管这二位掐架。皇帝陛下现在脸上还青着一块呢。要搁别人,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偏沈观潮,他没办法,有办法能忍他一辈子,早坟头树长几人高。
沈观潮:陛下,我不就看您唉声叹气,故意招您么,您要不要这么记仇。
“陛下,您可记得您曾与臣说过一件挺重要的……”沈观潮话没说完。手上就微微往前递,余下的话也就不必再说了。
皇帝陛下盯着那盒子,打小听着他父皇描述过千万遍的花纹,打小就熟悉的材质和色泽,无一不透露着一个讯息——这就是传国玉玺!皇帝陛下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先想到的是“死了也有脸跟列祖列宗显摆了”。比起他不着调的爹,从来不在谱上的祖父,皇帝陛下觉得,他大可到列祖列宗面前指着那父子俩训上一顿,包管列祖列宗还得拍着手叫好。
“快呈上来,我打开瞧瞧,看看里边到底是不是。”装玉玺的盒子是木头千年不腐千年不朽。水浸不透,火烧不坏,这种木料已经绝迹,唯宫中还有一些散料,熟悉这种质地的皇帝陛下第一时间就确定,就这是装传国玉玺的盒子。
打开盒子的方法历代帝王口口相传。不以文字记载,一般来说内阁首辅会知道,托孤之臣会知道。所以,没错,沈观潮肯定知道。但是皇帝陛下连看沈观潮一眼,先抖抖心计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着赶紧打开确定了,以后到地下也好去见祖宗们。
研着花纹取下一枚枚铜楔,需要严格按照顺序,错哪一步都打不开盒子,所有的铜楔下出来后,盒子盖轻轻一揭就看到躺在略显陈旧的丝绒布上,那妥妥当当被安置着的青碧玉玺。龙首钮,“昊天授命,皇帝寿昌”的阳刻大篆,皇帝陛下都不是很认得这几个字,不过看印文猜也能猜得出来。
“果然是,果然是……”皇帝陛下压根没想要去问怎么找来的,从哪里找到的,他没几年好活了,他这辈子得意的就这么几个既友又臣的基友,他绝对不想为这件事而闹出满城风雨来。
若早几年,就算是沈观潮呈上来的,他也不免心生疑问,但此时此刻,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终于完成了少年时,长辈交代的任务。虽然晚一点,但绝对不算迟到,所以,皇帝陛下不打算追根究底。
总有些东西,是一旦回到你手上后,它曾经经历过什么,你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对它的失而复得,你唯想做唯能做的,只是感谢上苍的厚爱。而在皇帝陛下这里,这份失而复得是在他以为自己永远也看不到传国玉玺回归的时候,重又得到。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永嘉皇帝,将不再是白版皇帝,当传国玉玺到他手上的这一刻,不管来得多晚,不管他只剩下多少年,这都意味着天命。而且传国玉玺的回归,能让他的继位者更名正言顺,他也更好面对他的继位者,而不是再把传国玉玺的那些破事说一遍。
“朕承昊天受命,承昊昊受命……”皇帝陛下低喃两声,笑出声来,瞬间又仿若重新活过来一般,整个人从内到外焕发出勃勃生机。胸中原本已渐熄的火焰,如今仿佛续上了炭一般,又开始雄雄燃烧。
“贺陛下。”沈观潮其实也盼着皇帝多活几年,教萧霄这样的孩子成为一个不错的皇帝固然不难,可却也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且,有些帝王教育,只能靠皇帝陛下亲自教导,毕竟他再如何也只是臣,而不是君。
视角不一样,眼界就不一样,眼不一样,心不一样,手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萧霄最后的教育,必需由皇帝陛下来完成,他纵再得世人认可,也无法替代皇帝陛下去做完这件事。
“朕应谢卿,年少时相伴,年轻时相助,中年时相策,暮年时相携,与卿一世相得,乃朕之幸。”皇帝陛下捧着传国玉玺,看着已经老去的小伙伴。再想起年少时他们之间的种种,禁不住有些被从前和现在感动着,眼眶都有染上些许湿意。
“亦臣之幸。”沈观潮心中长出一口气,也感激着皇帝陛下的这份不疑。沈观潮何尝不知道。如果早几年,不会这样,正因为这几年什么也都看在眼里,他才会毫不犹豫进宫来。
好罢,替自己感激完,还得替女儿女婿在皇帝陛下面前过过明路,他固然想整死女婿,可绝对不是这么死。虽然顾凛川一个字没写过来,但沈观潮看到这些东西和缴获的物品一道送来,就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了。而装玉玺盒子的木箱上积的灰和潮气都证明这东西在那里已经很久,边边角角都有些腐蚀的迹象。
沈观潮说完,皇帝陛下不知道是该立刻发兵去把鳌州的匪都给平了,还是给鳌州的土匪们送上金漆牌匾以示谢意,再赏他们个奉旨打劫什么的……当然。皇帝陛下想想而已,他还不至于老了老了老到那么昏聩的程度。
这边传国玉玺的事得到完美解决,沈观潮立刻让人给鳌州去信,把顾凛川从头发丝骂到指甲缝,真叫一个恨不能生啃下肉来吃掉。顾凛川接到信,直接把这些都忽略掉,看到事情圆满。就叫人把信收起。言言说的,凭她爹那笔字,千儿八百年后拿出去卖,卖得的钱估计都够一个人过一世富富有余的生活。
“眼看着要下雪,南方天气湿冷,你和小红未必受得住。陈道台在鳌州有间宅院。说是砌了火墙,走前给我来信,说如果不适应南方的冬天就搬过去。”陈遇崇在鳌州待过,这边的院子就是当时砌的,顾凛川自己倒是没什么。他家本就是在南方。但沈端言和小红明显耐不得这样的天,顾凛川只得动起陈遇崇那院子的心思。
沈端言是没想到自己有这么怕冷,现代的南方冷是冷,可家里有空调,外出有羽绒服羊毛衫,大小商场都有中央空调控温,晚上睡觉电热毯、热水袋、鸭绒被什么的。可古代的南方冬天哪里有这么些,屋里烧炭,外边冷死人,出门也就有个皮毛,这还是富贵人家才有,可沈端言觉得还不如秋衣加羽绒服暖和。
“行,早点搬吧,原想着西地北地够冷的,没曾想南方冷起来,冷得骨子里都是冰的,被窝都老感觉有一股子湿气,晚上……”晚上若不是有顾凛川这暖炉,她才不要睡觉!
“明儿就过去,上午让人去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就行。衙门里现下也无甚要事,我们一道过去就行。”顾凛川说这话,一点也没顾忌到刘经历大腊月天还要到衙门一个人做牛做马批复公文的凄凉心情。
刘经历一听说顾太守又要陪他家太尊,真恨不得把顾凛川弄出来打一顿,他保证不打死顾凛川还不行嘛。偏那位出身高,背景足,刘经历也真不能做什么,只能叹口气抱着火盆继续批复公文。
真是官大一级夺死人,真是婆娘娶得好,如同捡个宝。
#皇帝爷爷和外公绝对是真爱#
#唔,就是皇帝爷爷的真爱似乎多了点#
#南方的冬天真要命#
#桔子一定要就着炉火把皮烤到焦黄再吃#
ps:
ps:决定多给皇帝陛下几年好活,这么萌的陛下,还是留着再多看几章才好,本来三章之内就要挂掉的。
pps:草莓问玉玺是不是小红的嫁妆,其实还没决定好,小红到底嫁给萧霄还是嫁给顾汝中,因为不好取舍,就看他们之间的缘份了,写着写着看谁合适就谁了。反正就是这几个少年里选一个,沈观潮辛辛苦苦教好,总不能白费蜡吧,总得找个好外孙女婿出来。女婿被别人教歪,外孙女婿自己教的,怎么也不能歪是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春风吹彻,有花香来
陈遇崇在鳌州的宅子名作“藻园”,便是冬天,也因为是南方,水草丰美,花开叶碧。南方的冬天不管下不下雪,都有各色花开,加之鳌州山多,地气偏暖,据说经常是一二月就有桃花开。
藻园占地不大,住一家人将将好,也正好他们从长安来,并没有带那么多仆婢。园子小也有园子小的温馨,经常是小红在这边吱吱呀呀学语,顾凛川在书房就能听到闺女“呀呀依依”的声音,或在旁人听来会有些嘈杂,但在顾凛川听来,只觉得内心更加平静。
转眼就到年三十,这天顾凛川要去做一件地方官员必需做的事,给全鳌州城,共一万七千余户人家发福字。福字每年都是由皇帝陛下亲手所书,然后刻版开印发到鳌州来的,除福字外,袁州还发来由江南西道著名书法家所书的“春禧”,鳌州府衙还准备了花生瓜子米糖糕等六样包成一小包,每样其实也就一点点,图的是个喜庆。
顾凛川只需要意思意思发几户就行,但人必需到场,剩下的则由衙门里的差役发给各里正,由里正去派发。就这样,发放结束也已经是正午,顾凛川赶忙往家回,鳌州三十有“下数”,“下数”是鳌州话,官话应该说习俗,中午吃团圆饭,晚上围炉吃茶果点心,守夜迎新。
吃过午饭,下午沐浴洗尘换新衣,仆婢们打扫完,也就差不多到该围炉的时候。仆婢们自围成一圈,顾凛川则与沈端言小红在屋中围着高州白炉烤桔子。小红最喜欢桔子皮挥发出来的那股芳香,当然,她更酷爱吃烤得暖暖热热的果肉。剥俩桔子给小红吃后,顾凛川从袖底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沈端言。
沈端言不明所以地看一眼,接过:“什么?”
“年礼……咳,今年清苦些,银钱都套在园子上。这三年大约都要这么过,你别介意。”顾凛川是知道沈观潮怎么养大沈端言的,论富养,世家豪族如沈观潮没有给不起的。更没有不肯给的,论娇养,受宠的公主也不过如此。什么好东西是沈端言没看过的,所以,今年的年礼,顾凛川略有点底气不足。
小匣子打开,里边是一支簪,看着颇像半透明的玻璃,却在炉火映照下仿如一汪流动的金水。玻璃作花瓣,宝石作花蕊。去年是白玉山蔷薇,今年是玻璃迎春花,是不是也掉价掉得太快了?
当然,收到礼物就该开心,沈端言倒不是嫌弃。只觉得顾凛川把钱都压在园子上,这日子是不是也过得太清苦了点。府里日常开销是他出,在外交际也是他来,就他那点俸禄真干什么也不够,所以盖上匣子,沈端言十分诚恳地问顾凛川:“要不我这先支点。”
连借字都没说,沈端言觉得。完全不用还,反正照顾凛川送礼物的性儿,估计没几年就能给她送还来。
顾凛川:我还没穷到这份上!
“不必,年初就会有进项,回头我再给你补一份。”其实沈端言以为便宜到爆的东西在这时代相当不便宜,它名作琉璃多宝簪。把琉璃排在多宝之外,就足见琉璃在这时代是多稀贵的玩意儿。且,为这么二十来片小小的迎春花瓣,起码得烧几千片来挑,余者色不匀不用。气泡多不用,有破损不用,再剩下的完好的里,才挑出这二十几片颜色金黄透亮的来。所以,这簪其实比白玉簪便宜不到哪里去,只是白玉到底送的是一套,这里只是一支。
“真不用,我很喜欢,比起那支白玉簪来,这支我更喜欢。”白玉的太高大上,好看是好看,也很衬她,可总有种一不小心就会磕坏的感觉,东西太好足可传世,被她毁了会有罪恶感,而这玻璃的就不用担心了。为表示喜欢,沈端言当即又再打开簪上,共六朵迎春花,衬在鬓边,令人顿时便觉春风吹彻,有花香来。
“爹……”小情人似乎在讨礼物。
小红的礼物主材也是琉璃,同样是琉璃,小红的却是多宝琉璃璎珞,琉璃烧成的小朵腊梅串在一起,赤金相托,宝石与金铃为坠,配上赤金圈子,挂在脖子上要多土豪就有多土豪。
小情人表示满意,铃铃响的好好玩有木有。
这时,沈端言忽然低头看向小红,再看顾凛川,然后得出一个不很美好的结论:“她越长越像你了。”
“女像爹,儿像娘,都是福相,这不是好事么。”顾凛川说完低头一看,特高兴,小红五官长开后,看着真是越来越像他。相貌上的传承,有时候会比血脉传承来得更直接,更让人感觉有灵魂上的共性。
“要是个姑娘长成你这样,长大了会嫁不出去吧。”虽然顾凛川是蛮好看的,可这种好看绝对是阳刚的,爷们的,一想到这模样,再顶着满脑袋金钗玉簪穿着红裙子,画面绝对万分*。
顾凛川:……
就女儿嫁得出嫁不出,顾凛川和沈端言在三十晚上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两人交换想法,并达成好几个一致的意见。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一定要把小红养成正常的闺女,而不是女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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